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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162(1 / 1)

d上熟络起来。”“也就是说对方能提起张安感兴趣的话题,算来算去就是这张小五做了贼人内应”宇文温沉吟着,“他勾连贼人卖了郎主一家未曾想被灭口”郑通判断,贼人既然大费周章掳人那就确实有两拨,张小五也许只是真的照应朋友或者是勾连贼人掳走主母,至于那掳人的车夫么其他车夫可以推说是遇贼,至于后来张安遇袭身亡财物被抢那就是另一拨贼人所为否则没必要分两次作案,所以张小五跟着郎主遇害怕也是意外。宇文温同意他的判断问张小五平日里来往的人有无线索。郑通说在张府的协助下已经找来仆人问话整理出张小五平日里所有接触较多的人,如今已经派出衙役分头调查。至于那个第一嫌疑人田益龙竭力否认自己四月时曾经入城那么其入城的原因也在查但目前没有头绪,田氏族人虽然自成体系但在西阳城中行事低调没有想象中那种地方豪强的胆大妄为。“扮猪吃老虎莫非表面上人畜无害实际却是龌龊至极”宇文温喃喃自语道,这田氏和鲁氏的做派有些出乎他的想象。这两家在西阳地界繁衍生息数百年虽然是占山固泽但看起来是和官府井水不犯河水自己过自己的日子。郑通则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别处豪强该有的手段想必这两家也有不过是表面功夫做得好没让人抓到把柄罢了,宇文温正心有戚戚之时听得张鱼在外禀报说有人送信来。却是衡州那边信使送来周法明的信以及一张誊抄的供状,宇文温先是看了信然后看了供状随即拍案叫好,他将供状递给郑通对方反复看了几遍之后也是喜上眉梢:“未曾料竟然是周郎君那边有了消息”周法明在信中说那位打劫商旅的贼人大当家李雀儿已经招供是他领着人于四月时在官道截杀了张安一行人。供状里详细记载了李雀儿关于此案的供词。宇文温让张鱼取钱酬谢送信之人随后他拿出一张巴州舆图放到书案上展开,用一只笔指指点点的与郑通商议张李氏被掳去的山庄有可能的大概范围。按照张李氏所述,她所乘马车坏时官道前方不太远处有驿站,但据卷宗所述州衙查案询问那驿站驿卒时对方那日未发现有类似马车经过,由此判断那车夫是在驿站之前便走了别路。然而案发后州衙派人按着这个思路四处查探却未见有符合张李氏所述的庄子,她被车夫带到山庄时下车入庄对大门附近情形有印象,但按着这印象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卑职以为,那贼人既然是原本就打算放张李氏离去那除了蒙眼也要将门面遮掩一番,所以按图索骥怕是永远也找不到。”“是啊,把大门、围墙重新刷过颜色。周围的大树砍了或多种上几株,让人在外边一眼瞥过去有不同就能达到效果。”宇文温眉头紧锁,那山庄相关的信息还是太少。张李氏乃妇道人家平日里就算出了张府也就是在西阳城里打转,那处山庄具体的地势、朝向根本就说不清楚,她能记得山庄大门、围墙颜色就算是不错了。宇文温患有严重的受害妄想症所以到哪里都是东张西望而郑通则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要一个弱女子和这两个观察力异于常人的变态相比也是太勉强了。“所幸张李氏还是回忆起另一些细节,卑职按其描述画了下来。”郑通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展开之后宇文温探头过去一看却是一副素描画的是一座庄园的正门连同两端围墙以及周边还有远处的大概模样。“张李氏不知如何描述,是卑职逐一问了问题才时不时想起来的,最大收获便是山庄附近的山势。以及山庄的坐向。”郑通说道,首先是影子,就算张李氏不知道时间不知道方位但所幸那日是晴天,在山庄前她小心翼翼下车时注意到自己影子就在脚下那此时大约是正午。处于正常人的本能来到一处陌生地方总会不由自主的看一下四周。张李氏自然是发觉身处陌生之地他走向大门时看见庄园后有山。宇文温说山南水北为阳而大户人家起宅子时大多选在山南侧且是坐北朝南,那么无论怎么改大门朝向南方而道路在山庄南侧也是必然的。他认为巴州地界多山,想来各地修别院山庄时都是选在南侧,按这说法搞不好十座宅子有九座都符合这一描述,也难怪之前州衙派人找了许久都不能确定下来。郑通胸有成竹地说那山庄有一个特征被他从张李氏口中问出来:“到那山庄之前张李氏坐在车里是用手一直紧紧攀着车厢,由此推断山庄在一处坡上。”山庄在山坡上有什么奇怪的宇文温如是想差点脱口而出说“废话”但还是忍住了因为他听出话外之意。见着郑通神秘兮兮的样子他思索片刻随即眉头一扬:“马车上坡走不快太陡也上不去,那想来是下坡导致身子前倾得攀着车厢吧,这都攀着车厢了还是一直攀着想必是马儿撒开蹄子跑太颠簸,还有她身子有没有向左或者向右倾斜”郑通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面露佩服之色:“使君好细致卑职佩服”“少来,懒得问那么多,你把相关细节写出来,本官立刻派人撒网”第一百二十八章 还请教我州衙,宇文温正和别驾许绍、治中郝吴伯闲谈,这段时间他忙着判案清空州狱所以其他民务都交给这两位佐官处理,宇文使君刷得了“断案如神”的称号而许别驾、郝治中也分别刷得“专属”称号。许绍清查粮仓几乎要把粮仓查得底掉一笔笔账算得噼啪响,有少缴的要补有多征的要退无论哪家哪户都是对该缴的该退的都是心服口服,因着许绍算账算得准所以人称“铁算盘”。郝吴伯清点户籍十分认真,哪家刚没了一位或者多了一位,哪家买卖了一亩田都是必须核对清楚不容说情故而人称“倔郎君”。“转眼已过两月,多亏有了两位协助否则本官可是要忙得焦头烂额。”宇文温笑着说道,这两位官三代虽然年轻但是自带幕僚团所以上手快,要不是这样他就得等父亲指派可靠的人来帮忙。“使君说哪里话,这都是我等份内之事。”许绍和郝吴伯异口同声同声说道,到巴州上任算是他们的正式出仕所以家中也是鼎力支持,如今表现不错也算是能交出一份合格的答卷。虽然如此许绍还是有些担忧,他父亲许法光在岳州当了多年刺史行事没见过如此锋利,虽然自己血气方刚总觉得父亲治州太过瞻前顾后但看着宇文温这般大刀阔斧的整顿州务也是有些担忧。“使君,虽然是要清除积弊但动作太大了怕是要物极必反。”许绍和宇文温共事大半年大约知道他的脾气所以直截了当将想法说了出来,他担心利益受损的地头蛇们会缩起来寻着机会反咬一口,前几日宇文温派人整顿市场将一帮菜霸和流氓们抓进州狱虽然大快人心但那些人歹毒的眼神他可是看在眼里。这些人只是某些势力的马前卒,斩断了控制物价的手痛的是幕后那些人,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仇结下了怕是迟早要反扑。“说得不错,但本官没时间和他们虚与委蛇,城外的兵可不是吃素的”宇文温满不在乎的说道,许绍闻言就知道对方又在装,这位的品性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他可是有了教训所以清楚得很:看上去不着调其实就是在欲擒故纵。他怕郝吴伯误解入套于是先声夺人:“使君莫要说笑了,真要是用兵能解决那便直接拉出去砍了何须逼对方出手来个后发制人。”郑伯克段于鄢郝吴伯闻言心中冒出一个典故来。春秋时郑庄公执掌郑国大权但他母亲武姜宠爱其亲弟弟共叔段多次为其要权要兵要封地,郑庄公知道母亲偏心弟弟甚至试图让弟弟取他而代之但却隐忍不发欲擒故纵。共叔段得了封地、军权便策划偷袭国都杀掉郑庄公,武姜甚至准备做内应开城门,郑庄公得知阴谋正在策划也不打断任由对方起兵随后一举击破。共叔段逃到鄢城后被郑庄公再度击败只得外逃再没能回国。“使君,恕下官直言,这欲擒故纵不合时宜谨防玩火自\焚”郝吴伯不顾许绍对自己使眼色直接来个当头棒喝,他觉得治州就要堂堂正正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真是容易出事。人家也不是傻瓜,你势大时就蛰伏不露出把柄。等得局势变大趁你不注意在背后捅上一刀就有得受,整顿州兵为州兵还债已经是弄得有些人颇有怨言现在又开始撩拨田氏说得难听些万一对方叛乱就算最后压下去了那也是一身骚。“有兵在,勿忧。”宇文温代入某角色说出了经典台词,“不过承业如此说想来有见解”“使君此为不详之言何故时时放在嘴边”郝吴伯情绪激动起来,这段时间和宇文温共事算是和对方混熟了所以就没那么见外。他争辩说打仗当然要靠兵可治民动不动就派兵那叫什么事,这般耀武扬威让人觉得有兵就是有道理那往后部下有样学样怎么办,个个拥兵自重万一哪天自己打败仗就只能是众叛亲离。许绍见着好友不听劝果然中计上套不由得叹了口气,耳边又响起宇文温那句口头禅:不作死就不会死。多好的一个人啊,平日里从容淡定结果被这位一撩拨就失去理智,算了。就像使君常说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啊承业定有良策,还请教我”宇文温闻言做恍然大悟状起身长揖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郝吴伯见着他这般模样先是一愣随即看向许绍,见着对方别过头去苦笑随即回过神来。这位宇文二郎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好好的交谈了,这样别扭的性格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形成的啊那一瞬间郝吴伯心中如同千万匹骏马跑过,想要仰天长叹却无可奈何只得干咳数声喝下苦酒:“下官有一个想法”郝吴伯倒不是只会空谈而是切实有自己的应对之策,他最烦魏晋时所谓的名士风流也就是什么清谈,光指出问题却不给出解决之道这在他看来和废话没区别。“既然使君有决心要整治积弊那便正大光明处置。有违法乱纪的该抓抓该杀杀让百姓们知道什么是王法。”郝吴伯说道,“以州兵整顿为例,那些贪污军饷的将领就该罢职或者架空而不是勒令补上就行。”“兵者,国之大事。让心有怨言的将领掌兵乃取死之道,还请使君当机立断”“那些高利贷的债被使君消了也就是说再无法拿捏军户们,即使有琉璃镜做补偿但心中怨恨不会减去分毫”“那些菜霸欺行霸市鱼肉百姓不过是些苍蝇而幕后东家才是罪魁祸首,使君既然抓了人那就已经被恨上了所以须得顺藤摸瓜将幕后东家一并处罚”郝吴伯的想法很简单,新官上任整顿积弊应该徐徐图之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你已经撕破脸损害了地头蛇的利益那就别想着给点好处就能让对方感激涕零,既然对方不可能合作那就直接翻脸。地头蛇也不是铁板一块。大地头蛇下面还有小地头蛇,既然双方撕破脸那就不如对大地头蛇动手让小地头蛇们有了机会:让他们有机会站在刺史这边,等到清除了大地头蛇他们就有机会分一杯羹了。如果维持现在斗而不破的场面,那些小地头蛇搞不清状况只能继续屈服于大地头蛇的威慑,局面就会变成刺史单枪匹马斗一群地头蛇,要是直接掀桌表明态度就可以有小地头蛇铤而走险投效搏富贵。“使君,田、鲁两家虽然平日里关系一般但唇亡齿寒的道理都是懂的,若是要对田氏动手须得提防鲁氏不要掩耳盗铃以为对方会坐以待毙。”郝吴伯郑重地说道,“请使君早做准备”“任长史也婉转的提醒过本官,这种斗而不破的场面是维持不下去的,他本不赞同太折腾不过见着事已至此也劝本官莫要装了。”宇文温点点头说道,“如承业所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血海深仇是化解不了的”“所以还是那句话,做事你们去黑锅我来扛”第一百二十九章 静观其变州衙,宇文温结束了会谈向大门走去,方才和许绍以及郝吴伯辩论得热火朝天让他有些口干舌燥,搜查山庄的事情又交给杨济去负责所以眼下算是无所事事。“走吧,回府。”他对迎上来的张鱼说道,因为不在州衙后院住的缘故他办完公务都要穿过几个街道回自己的府邸,这段时间总是忙着破案以及跟地头蛇们勾心斗角所以陪着女眷的时间就少了许多。张鱼见得郎主发话却是靠近低声说外边有情况,宇文温闻言便问是怎么回事,待得听说护卫们注意到州衙大门外似乎有人盯梢时他微微一笑:“他们若是连个眼线都不派来那就太抠门了。”“郎主,万一他们要刺杀怎么办”张鱼有些担心,宇文温就任巴州刺史以来清除积弊明整顿吏治里暗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要是有哪个狗急跳墙当街行刺弄出事来他可担待不起。郎主对他有大恩,自己的嫂子带着小侄子在府邸里住下做事日子过得不错,又有那么多好伙伴所以张鱼不愿让郎主身临险境,见着宇文温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有些担心。“预案都做好了么”宇文温问旁边一个人护卫,那人是随行护卫的小头领管着二十他担心利益受损的地头蛇们会缩起来寻着机会反咬一口,前几日宇文温派人整顿市场将一帮菜霸和流氓们抓进州狱虽然大快人心但那些人歹毒的眼神他可是看在眼里。这些人只是某些势力的马前卒,斩断了控制物价的手痛的是幕后那些人,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仇结下了怕是迟早要反扑。“说得不错,但本官没时间和他们虚与委蛇,城外的兵可不是吃素的”宇文温满不在乎的说道,许绍闻言就知道对方又在装,这位的品性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他可是有了教训所以清楚得很:看上去不着调其实就是在欲擒故纵。他怕郝吴伯误解入套于是先声夺人:“使君莫要说笑了,真要是用兵能解决那便直接拉出去砍了何须逼对方出手来个后发制人。”郑伯克段于鄢郝吴伯闻言心中冒出一个典故来。春秋时郑庄公执掌郑国大权但他母亲武姜宠爱其亲弟弟共叔段多次为其要权要兵要封地,郑庄公知道母亲偏心弟弟甚至试图让弟弟取他而代之但却隐忍不发欲擒故纵。共叔段得了封地、军权便策划偷袭国都杀掉郑庄公,武姜甚至准备做内应开城门,郑庄公得知阴谋正在策划也不打断任由对方起兵随后一举击破。共叔段逃到鄢城后被郑庄公再度击败只得外逃再没能回国。“使君,恕下官直言,这欲擒故纵不合时宜谨防玩火自\焚”郝吴伯不顾许绍对自己使眼色直接来个当头棒喝,他觉得治州就要堂堂正正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真是容易出事。人家也不是傻瓜,你势大时就蛰伏不露出把柄。等得局势变大趁你不注意在背后捅上一刀就有得受,整顿州兵为州兵还债已经是弄得有些人颇有怨言现在又开始撩拨田氏说得难听些万一对方叛乱就算最后压下去了那也是一身骚。“有兵在,勿忧。”宇文温代入某角色说出了经典台词,“不过承业如此说想来有见解”“使君此为不详之言何故时时放在嘴边”郝吴伯情绪激动起来,这段时间和宇文温共事算是和对方混熟了所以就没那么见外。他争辩说打仗当然要靠兵可治民动不动就派兵那叫什么事,这般耀武扬威让人觉得有兵就是有道理那往后部下有样学样怎么办,个个拥兵自重万一哪天自己打败仗就只能是众叛亲离。许绍见着好友不听劝果然中计上套不由得叹了口气,耳边又响起宇文温那句口头禅:不作死就不会死。多好的一个人啊,平日里从容淡定结果被这位一撩拨就失去理智,算了。就像使君常说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啊承业定有良策,还请教我”宇文温闻言做恍然大悟状起身长揖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郝吴伯见着他这般模样先是一愣随即看向许绍,见着对方别过头去苦笑随即回过神来。这位宇文二郎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好好的交谈了,这样别扭的性格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形成的啊那一瞬间郝吴伯心中如同千万匹骏马跑过,想要仰天长叹却无可奈何只得干咳数声喝下苦酒:“下官有一个想法”郝吴伯倒不是只会空谈而是切实有自己的应对之策,他最烦魏晋时所谓的名士风流也就是什么清谈,光指出问题却不给出解决之道这在他看来和废话没区别。“既然使君有决心要整治积弊那便正大光明处置。有违法乱纪的该抓抓该杀杀让百姓们知道什么是王法。”郝吴伯说道,“以州兵整顿为例,那些贪污军饷的将领就该罢职或者架空而不是勒令补上就行。”“兵者,国之大事。让心有怨言的将领掌兵乃取死之道,还请使君当机立断”“那些高利贷的债被使君消了也就是说再无法拿捏军户们,即使有琉璃镜做补偿但心中怨恨不会减去分毫”“那些菜霸欺行霸市鱼肉百姓不过是些苍蝇而幕后东家才是罪魁祸首,使君既然抓了人那就已经被恨上了所以须得顺藤摸瓜将幕后东家一并处罚”郝吴伯的想法很简单,新官上任整顿积弊应该徐徐图之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你已经撕破脸损害了地头蛇的利益那就别想着给点好处就能让对方感激涕零,既然对方不可能合作那就直接翻脸。地头蛇也不是铁板一块。大地头蛇下面还有小地头蛇,既然双方撕破脸那就不如对大地头蛇动手让小地头蛇们有了机会:让他们有机会站在刺史这边,等到清除了大地头蛇他们就有机会分一杯羹了。如果维持现在斗而不破的场面,那些小地头蛇搞不清状况只能继续屈服于大地头蛇的威慑,局面就会变成刺史单枪匹马斗一群地头蛇,要是直接掀桌表明态度就可以有小地头蛇铤而走险投效搏富贵。“使君,田、鲁两家虽然平日里关系一般但唇亡齿寒的道理都是懂的,若是要对田氏动手须得提防鲁氏不要掩耳盗铃以为对方会坐以待毙。”郝吴伯郑重地说道,“请使君早做准备”“任长史也婉转的提醒过本官,这种斗而不破的场面是维持不下去的,他本不赞同太折腾不过见着事已至此也劝本官莫要装了。”宇文温点点头说道,“如承业所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血海深仇是化解不了的”“所以还是那句话,做事你们去黑锅我来扛”第一百二十九章 静观其变州衙,宇文温结束了会谈向大门走去,方才和许绍以及郝吴伯辩论得热火朝天让他有些口干舌燥,搜查山庄的事情又交给杨济去负责所以眼下算是无所事事。“走吧,回府。”他对迎上来的张鱼说道,因为不在州衙后院住的缘故他办完公务都要穿过几个街道回自己的府邸,这段时间总是忙着破案以及跟地头蛇们勾心斗角所以陪着女眷的时间就少了许多。张鱼见得郎主发话却是靠近低声说外边有情况,宇文温闻言便问是怎么回事,待得听说护卫们注意到州衙大门外似乎有人盯梢时他微微一笑:“他们若是连个眼线都不派来那就太抠门了。”“郎主,万一他们要刺杀怎么办”张鱼有些担心,宇文温就任巴州刺史以来清除积弊明整顿吏治里暗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要是有哪个狗急跳墙当街行刺弄出事来他可担待不起。郎主对他有大恩,自己的嫂子带着小侄子在府邸里住下做事日子过得不错,又有那么多好伙伴所以张鱼不愿让郎主身临险境,见着宇文温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有些担心。“预案都做好了么”宇文温问旁边一个人护卫,那人是随行护卫的小头领管着二十他担心利益受损的地头蛇们会缩起来寻着机会反咬一口,前几日宇文温派人整顿市场将一帮菜霸和流氓们抓进州狱虽然大快人心但那些人歹毒的眼神他可是看在眼里。这些人只是某些势力的马前卒,斩断了控制物价的手痛的是幕后那些人,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仇结下了怕是迟早要反扑。“说得不错,但本官没时间和他们虚与委蛇,城外的兵可不是吃素的”宇文温满不在乎的说道,许绍闻言就知道对方又在装,这位的品性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他可是有了教训所以清楚得很:看上去不着调其实就是在欲擒故纵。他怕郝吴伯误解入套于是先声夺人:“使君莫要说笑了,真要是用兵能解决那便直接拉出去砍了何须逼对方出手来个后发制人。”郑伯克段于鄢郝吴伯闻言心中冒出一个典故来。春秋时郑庄公执掌郑国大权但他母亲武姜宠爱其亲弟弟共叔段多次为其要权要兵要封地,郑庄公知道母亲偏心弟弟甚至试图让弟弟取他而代之但却隐忍不发欲擒故纵。共叔段得了封地、军权便策划偷袭国都杀掉郑庄公,武姜甚至准备做内应开城门,郑庄公得知阴谋正在策划也不打断任由对方起兵随后一举击破。共叔段逃到鄢城后被郑庄公再度击败只得外逃再没能回国。“使君,恕下官直言,这欲擒故纵不合时宜谨防玩火自\焚”郝吴伯不顾许绍对自己使眼色直接来个当头棒喝,他觉得治州就要堂堂正正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真是容易出事。人家也不是傻瓜,你势大时就蛰伏不露出把柄。等得局势变大趁你不注意在背后捅上一刀就有得受,整顿州兵为州兵还债已经是弄得有些人颇有怨言现在又开始撩拨田氏说得难听些万一对方叛乱就算最后压下去了那也是一身骚。“有兵在,勿忧。”宇文温代入某角色说出了经典台词,“不过承业如此说想来有见解”“使君此为不详之言何故时时放在嘴边”郝吴伯情绪激动起来,这段时间和宇文温共事算是和对方混熟了所以就没那么见外。他争辩说打仗当然要靠兵可治民动不动就派兵那叫什么事,这般耀武扬威让人觉得有兵就是有道理那往后部下有样学样怎么办,个个拥兵自重万一哪天自己打败仗就只能是众叛亲离。许绍见着好友不听劝果然中计上套不由得叹了口气,耳边又响起宇文温那句口头禅:不作死就不会死。多好的一个人啊,平日里从容淡定结果被这位一撩拨就失去理智,算了。就像使君常说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啊承业定有良策,还请教我”宇文温闻言做恍然大悟状起身长揖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郝吴伯见着他这般模样先是一愣随即看向许绍,见着对方别过头去苦笑随即回过神来。这位宇文二郎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好好的交谈了,这样别扭的性格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形成的啊那一瞬间郝吴伯心中如同千万匹骏马跑过,想要仰天长叹却无可奈何只得干咳数声喝下苦酒:“下官有一个想法”郝吴伯倒不是只会空谈而是切实有自己的应对之策,他最烦魏晋时所谓的名士风流也就是什么清谈,光指出问题却不给出解决之道这在他看来和废话没区别。“既然使君有决心要整治积弊那便正大光明处置。有违法乱纪的该抓抓该杀杀让百姓们知道什么是王法。”郝吴伯说道,“以州兵整顿为例,那些贪污军饷的将领就该罢职或者架空而不是勒令补上就行。”“兵者,国之大事。让心有怨言的将领掌兵乃取死之道,还请使君当机立断”“那些高利贷的债被使君消了也就是说再无法拿捏军户们,即使有琉璃镜做补偿但心中怨恨不会减去分毫”“那些菜霸欺行霸市鱼肉百姓不过是些苍蝇而幕后东家才是罪魁祸首,使君既然抓了人那就已经被恨上了所以须得顺藤摸瓜将幕后东家一并处罚”郝吴伯的想法很简单,新官上任整顿积弊应该徐徐图之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你已经撕破脸损害了地头蛇的利益那就别想着给点好处就能让对方感激涕零,既然对方不可能合作那就直接翻脸。地头蛇也不是铁板一块。大地头蛇下面还有小地头蛇,既然双方撕破脸那就不如对大地头蛇动手让小地头蛇们有了机会:让他们有机会站在刺史这边,等到清除了大地头蛇他们就有机会分一杯羹了。如果维持现在斗而不破的场面,那些小地头蛇搞不清状况只能继续屈服于大地头蛇的威慑,局面就会变成刺史单枪匹马斗一群地头蛇,要是直接掀桌表明态度就可以有小地头蛇铤而走险投效搏富贵。“使君,田、鲁两家虽然平日里关系一般但唇亡齿寒的道理都是懂的,若是要对田氏动手须得提防鲁氏不要掩耳盗铃以为对方会坐以待毙。”郝吴伯郑重地说道,“请使君早做准备”“任长史也婉转的提醒过本官,这种斗而不破的场面是维持不下去的,他本不赞同太折腾不过见着事已至此也劝本官莫要装了。”宇文温点点头说道,“如承业所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血海深仇是化解不了的”“所以还是那句话,做事你们去黑锅我来扛”第一百二十九章 静观其变州衙,宇文温结束了会谈向大门走去,方才和许绍以及郝吴伯辩论得热火朝天让他有些口干舌燥,搜查山庄的事情又交给杨济去负责所以眼下算是无所事事。“走吧,回府。”他对迎上来的张鱼说道,因为不在州衙后院住的缘故他办完公务都要穿过几个街道回自己的府邸,这段时间总是忙着破案以及跟地头蛇们勾心斗角所以陪着女眷的时间就少了许多。张鱼见得郎主发话却是靠近低声说外边有情况,宇文温闻言便问是怎么回事,待得听说护卫们注意到州衙大门外似乎有人盯梢时他微微一笑:“他们若是连个眼线都不派来那就太抠门了。”“郎主,万一他们要刺杀怎么办”张鱼有些担心,宇文温就任巴州刺史以来清除积弊明整顿吏治里暗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要是有哪个狗急跳墙当街行刺弄出事来他可担待不起。郎主对他有大恩,自己的嫂子带着小侄子在府邸里住下做事日子过得不错,又有那么多好伙伴所以张鱼不愿让郎主身临险境,见着宇文温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有些担心。“预案都做好了么”宇文温问旁边一个人护卫,那人是随行护卫的小头领管着二十他担心利益受损的地头蛇们会缩起来寻着机会反咬一口,前几日宇文温派人整顿市场将一帮菜霸和流氓们抓进州狱虽然大快人心但那些人歹毒的眼神他可是看在眼里。这些人只是某些势力的马前卒,斩断了控制物价的手痛的是幕后那些人,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仇结下了怕是迟早要反扑。“说得不错,但本官没时间和他们虚与委蛇,城外的兵可不是吃素的”宇文温满不在乎的说道,许绍闻言就知道对方又在装,这位的品性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他可是有了教训所以清楚得很:看上去不着调其实就是在欲擒故纵。他怕郝吴伯误解入套于是先声夺人:“使君莫要说笑了,真要是用兵能解决那便直接拉出去砍了何须逼对方出手来个后发制人。”郑伯克段于鄢郝吴伯闻言心中冒出一个典故来。春秋时郑庄公执掌郑国大权但他母亲武姜宠爱其亲弟弟共叔段多次为其要权要兵要封地,郑庄公知道母亲偏心弟弟甚至试图让弟弟取他而代之但却隐忍不发欲擒故纵。共叔段得了封地、军权便策划偷袭国都杀掉郑庄公,武姜甚至准备做内应开城门,郑庄公得知阴谋正在策划也不打断任由对方起兵随后一举击破。共叔段逃到鄢城后被郑庄公再度击败只得外逃再没能回国。“使君,恕下官直言,这欲擒故纵不合时宜谨防玩火自\焚”郝吴伯不顾许绍对自己使眼色直接来个当头棒喝,他觉得治州就要堂堂正正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真是容易出事。人家也不是傻瓜,你势大时就蛰伏不露出把柄。等得局势变大趁你不注意在背后捅上一刀就有得受,整顿州兵为州兵还债已经是弄得有些人颇有怨言现在又开始撩拨田氏说得难听些万一对方叛乱就算最后压下去了那也是一身骚。“有兵在,勿忧。”宇文温代入某角色说出了经典台词,“不过承业如此说想来有见解”“使君此为不详之言何故时时放在嘴边”郝吴伯情绪激动起来,这段时间和宇文温共事算是和对方混熟了所以就没那么见外。他争辩说打仗当然要靠兵可治民动不动就派兵那叫什么事,这般耀武扬威让人觉得有兵就是有道理那往后部下有样学样怎么办,个个拥兵自重万一哪天自己打败仗就只能是众叛亲离。许绍见着好友不听劝果然中计上套不由得叹了口气,耳边又响起宇文温那句口头禅:不作死就不会死。多好的一个人啊,平日里从容淡定结果被这位一撩拨就失去理智,算了。就像使君常说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啊承业定有良策,还请教我”宇文温闻言做恍然大悟状起身长揖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郝吴伯见着他这般模样先是一愣随即看向许绍,见着对方别过头去苦笑随即回过神来。这位宇文二郎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好好的交谈了,这样别扭的性格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形成的啊那一瞬间郝吴伯心中如同千万匹骏马跑过,想要仰天长叹却无可奈何只得干咳数声喝下苦酒:“下官有一个想法”郝吴伯倒不是只会空谈而是切实有自己的应对之策,他最烦魏晋时所谓的名士风流也就是什么清谈,光指出问题却不给出解决之道这在他看来和废话没区别。“既然使君有决心要整治积弊那便正大光明处置。有违法乱纪的该抓抓该杀杀让百姓们知道什么是王法。”郝吴伯说道,“以州兵整顿为例,那些贪污军饷的将领就该罢职或者架空而不是勒令补上就行。”“兵者,国之大事。让心有怨言的将领掌兵乃取死之道,还请使君当机立断”“那些高利贷的债被使君消了也就是说再无法拿捏军户们,即使有琉璃镜做补偿但心中怨恨不会减去分毫”“那些菜霸欺行霸市鱼肉百姓不过是些苍蝇而幕后东家才是罪魁祸首,使君既然抓了人那就已经被恨上了所以须得顺藤摸瓜将幕后东家一并处罚”郝吴伯的想法很简单,新官上任整顿积弊应该徐徐图之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你已经撕破脸损害了地头蛇的利益那就别想着给点好处就能让对方感激涕零,既然对方不可能合作那就直接翻脸。地头蛇也不是铁板一块。大地头蛇下面还有小地头蛇,既然双方撕破脸那就不如对大地头蛇动手让小地头蛇们有了机会:让他们有机会站在刺史这边,等到清除了大地头蛇他们就有机会分一杯羹了。如果维持现在斗而不破的场面,那些小地头蛇搞不清状况只能继续屈服于大地头蛇的威慑,局面就会变成刺史单枪匹马斗一群地头蛇,要是直接掀桌表明态度就可以有小地头蛇铤而走险投效搏富贵。“使君,田、鲁两家虽然平日里关系一般但唇亡齿寒的道理都是懂的,若是要对田氏动手须得提防鲁氏不要掩耳盗铃以为对方会坐以待毙。”郝吴伯郑重地说道,“请使君早做准备”“任长史也婉转的提醒过本官,这种斗而不破的场面是维持不下去的,他本不赞同太折腾不过见着事已至此也劝本官莫要装了。”宇文温点点头说道,“如承业所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血海深仇是化解不了的”“所以还是那句话,做事你们去黑锅我来扛”第一百二十九章 静观其变州衙,宇文温结束了会谈向大门走去,方才和许绍以及郝吴伯辩论得热火朝天让他有些口干舌燥,搜查山庄的事情又交给杨济去负责所以眼下算是无所事事。“走吧,回府。”他对迎上来的张鱼说道,因为不在州衙后院住的缘故他办完公务都要穿过几个街道回自己的府邸,这段时间总是忙着破案以及跟地头蛇们勾心斗角所以陪着女眷的时间就少了许多。张鱼见得郎主发话却是靠近低声说外边有情况,宇文温闻言便问是怎么回事,待得听说护卫们注意到州衙大门外似乎有人盯梢时他微微一笑:“他们若是连个眼线都不派来那就太抠门了。”“郎主,万一他们要刺杀怎么办”张鱼有些担心,宇文温就任巴州刺史以来清除积弊明整顿吏治里暗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要是有哪个狗急跳墙当街行刺弄出事来他可担待不起。郎主对他有大恩,自己的嫂子带着小侄子在府邸里住下做事日子过得不错,又有那么多好伙伴所以张鱼不愿让郎主身临险境,见着宇文温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有些担心。“预案都做好了么”宇文温问旁边一个人护卫,那人是随行护卫的小头领管着二十他担心利益受损的地头蛇们会缩起来寻着机会反咬一口,前几日宇文温派人整顿市场将一帮菜霸和流氓们抓进州狱虽然大快人心但那些人歹毒的眼神他可是看在眼里。这些人只是某些势力的马前卒,斩断了控制物价的手痛的是幕后那些人,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仇结下了怕是迟早要反扑。“说得不错,但本官没时间和他们虚与委蛇,城外的兵可不是吃素的”宇文温满不在乎的说道,许绍闻言就知道对方又在装,这位的品性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他可是有了教训所以清楚得很:看上去不着调其实就是在欲擒故纵。他怕郝吴伯误解入套于是先声夺人:“使君莫要说笑了,真要是用兵能解决那便直接拉出去砍了何须逼对方出手来个后发制人。”郑伯克段于鄢郝吴伯闻言心中冒出一个典故来。春秋时郑庄公执掌郑国大权但他母亲武姜宠爱其亲弟弟共叔段多次为其要权要兵要封地,郑庄公知道母亲偏心弟弟甚至试图让弟弟取他而代之但却隐忍不发欲擒故纵。共叔段得了封地、军权便策划偷袭国都杀掉郑庄公,武姜甚至准备做内应开城门,郑庄公得知阴谋正在策划也不打断任由对方起兵随后一举击破。共叔段逃到鄢城后被郑庄公再度击败只得外逃再没能回国。“使君,恕下官直言,这欲擒故纵不合时宜谨防玩火自\焚”郝吴伯不顾许绍对自己使眼色直接来个当头棒喝,他觉得治州就要堂堂正正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真是容易出事。人家也不是傻瓜,你势大时就蛰伏不露出把柄。等得局势变大趁你不注意在背后捅上一刀就有得受,整顿州兵为州兵还债已经是弄得有些人颇有怨言现在又开始撩拨田氏说得难听些万一对方叛乱就算最后压下去了那也是一身骚。“有兵在,勿忧。”宇文温代入某角色说出了经典台词,“不过承业如此说想来有见解”“使君此为不详之言何故时时放在嘴边”郝吴伯情绪激动起来,这段时间和宇文温共事算是和对方混熟了所以就没那么见外。他争辩说打仗当然要靠兵可治民动不动就派兵那叫什么事,这般耀武扬威让人觉得有兵就是有道理那往后部下有样学样怎么办,个个拥兵自重万一哪天自己打败仗就只能是众叛亲离。许绍见着好友不听劝果然中计上套不由得叹了口气,耳边又响起宇文温那句口头禅:不作死就不会死。多好的一个人啊,平日里从容淡定结果被这位一撩拨就失去理智,算了。就像使君常说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啊承业定有良策,还请教我”宇文温闻言做恍然大悟状起身长揖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郝吴伯见着他这般模样先是一愣随即看向许绍,见着对方别过头去苦笑随即回过神来。这位宇文二郎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好好的交谈了,这样别扭的性格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形成的啊那一瞬间郝吴伯心中如同千万匹骏马跑过,想要仰天长叹却无可奈何只得干咳数声喝下苦酒:“下官有一个想法”郝吴伯倒不是只会空谈而是切实有自己的应对之策,他最烦魏晋时所谓的名士风流也就是什么清谈,光指出问题却不给出解决之道这在他看来和废话没区别。“既然使君有决心要整治积弊那便正大光明处置。有违法乱纪的该抓抓该杀杀让百姓们知道什么是王法。”郝吴伯说道,“以州兵整顿为例,那些贪污军饷的将领就该罢职或者架空而不是勒令补上就行。”“兵者,国之大事。让心有怨言的将领掌兵乃取死之道,还请使君当机立断”“那些高利贷的债被使君消了也就是说再无法拿捏军户们,即使有琉璃镜做补偿但心中怨恨不会减去分毫”“那些菜霸欺行霸市鱼肉百姓不过是些苍蝇而幕后东家才是罪魁祸首,使君既然抓了人那就已经被恨上了所以须得顺藤摸瓜将幕后东家一并处罚”郝吴伯的想法很简单,新官上任整顿积弊应该徐徐图之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你已经撕破脸损害了地头蛇的利益那就别想着给点好处就能让对方感激涕零,既然对方不可能合作那就直接翻脸。地头蛇也不是铁板一块。大地头蛇下面还有小地头蛇,既然双方撕破脸那就不如对大地头蛇动手让小地头蛇们有了机会:让他们有机会站在刺史这边,等到清除了大地头蛇他们就有机会分一杯羹了。如果维持现在斗而不破的场面,那些小地头蛇搞不清状况只能继续屈服于大地头蛇的威慑,局面就会变成刺史单枪匹马斗一群地头蛇,要是直接掀桌表明态度就可以有小地头蛇铤而走险投效搏富贵。“使君,田、鲁两家虽然平日里关系一般但唇亡齿寒的道理都是懂的,若是要对田氏动手须得提防鲁氏不要掩耳盗铃以为对方会坐以待毙。”郝吴伯郑重地说道,“请使君早做准备”“任长史也婉转的提醒过本官,这种斗而不破的场面是维持不下去的,他本不赞同太折腾不过见着事已至此也劝本官莫要装了。”宇文温点点头说道,“如承业所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血海深仇是化解不了的”“所以还是那句话,做事你们去黑锅我来扛”第一百二十九章 静观其变州衙,宇文温结束了会谈向大门走去,方才和许绍以及郝吴伯辩论得热火朝天让他有些口干舌燥,搜查山庄的事情又交给杨济去负责所以眼下算是无所事事。“走吧,回府。”他对迎上来的张鱼说道,因为不在州衙后院住的缘故他办完公务都要穿过几个街道回自己的府邸,这段时间总是忙着破案以及跟地头蛇们勾心斗角所以陪着女眷的时间就少了许多。张鱼见得郎主发话却是靠近低声说外边有情况,宇文温闻言便问是怎么回事,待得听说护卫们注意到州衙大门外似乎有人盯梢时他微微一笑:“他们若是连个眼线都不派来那就太抠门了。”“郎主,万一他们要刺杀怎么办”张鱼有些担心,宇文温就任巴州刺史以来清除积弊明整顿吏治里暗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要是有哪个狗急跳墙当街行刺弄出事来他可担待不起。郎主对他有大恩,自己的嫂子带着小侄子在府邸里住下做事日子过得不错,又有那么多好伙伴所以张鱼不愿让郎主身临险境,见着宇文温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有些担心。“预案都做好了么”宇文温问旁边一个人护卫,那人是随行护卫的小头领管着二十他担心利益受损的地头蛇们会缩起来寻着机会反咬一口,前几日宇文温派人整顿市场将一帮菜霸和流氓们抓进州狱虽然大快人心但那些人歹毒的眼神他可是看在眼里。这些人只是某些势力的马前卒,斩断了控制物价的手痛的是幕后那些人,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仇结下了怕是迟早要反扑。“说得不错,但本官没时间和他们虚与委蛇,城外的兵可不是吃素的”宇文温满不在乎的说道,许绍闻言就知道对方又在装,这位的品性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他可是有了教训所以清楚得很:看上去不着调其实就是在欲擒故纵。他怕郝吴伯误解入套于是先声夺人:“使君莫要说笑了,真要是用兵能解决那便直接拉出去砍了何须逼对方出手来个后发制人。”郑伯克段于鄢郝吴伯闻言心中冒出一个典故来。春秋时郑庄公执掌郑国大权但他母亲武姜宠爱其亲弟弟共叔段多次为其要权要兵要封地,郑庄公知道母亲偏心弟弟甚至试图让弟弟取他而代之但却隐忍不发欲擒故纵。共叔段得了封地、军权便策划偷袭国都杀掉郑庄公,武姜甚至准备做内应开城门,郑庄公得知阴谋正在策划也不打断任由对方起兵随后一举击破。共叔段逃到鄢城后被郑庄公再度击败只得外逃再没能回国。“使君,恕下官直言,这欲擒故纵不合时宜谨防玩火自\焚”郝吴伯不顾许绍对自己使眼色直接来个当头棒喝,他觉得治州就要堂堂正正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真是容易出事。人家也不是傻瓜,你势大时就蛰伏不露出把柄。等得局势变大趁你不注意在背后捅上一刀就有得受,整顿州兵为州兵还债已经是弄得有些人颇有怨言现在又开始撩拨田氏说得难听些万一对方叛乱就算最后压下去了那也是一身骚。“有兵在,勿忧。”宇文温代入某角色说出了经典台词,“不过承业如此说想来有见解”“使君此为不详之言何故时时放在嘴边”郝吴伯情绪激动起来,这段时间和宇文温共事算是和对方混熟了所以就没那么见外。他争辩说打仗当然要靠兵可治民动不动就派兵那叫什么事,这般耀武扬威让人觉得有兵就是有道理那往后部下有样学样怎么办,个个拥兵自重万一哪天自己打败仗就只能是众叛亲离。许绍见着好友不听劝果然中计上套不由得叹了口气,耳边又响起宇文温那句口头禅:不作死就不会死。多好的一个人啊,平日里从容淡定结果被这位一撩拨就失去理智,算了。就像使君常说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啊承业定有良策,还请教我”宇文温闻言做恍然大悟状起身长揖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郝吴伯见着他这般模样先是一愣随即看向许绍,见着对方别过头去苦笑随即回过神来。这位宇文二郎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好好的交谈了,这样别扭的性格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形成的啊那一瞬间郝吴伯心中如同千万匹骏马跑过,想要仰天长叹却无可奈何只得干咳数声喝下苦酒:“下官有一个想法”郝吴伯倒不是只会空谈而是切实有自己的应对之策,他最烦魏晋时所谓的名士风流也就是什么清谈,光指出问题却不给出解决之道这在他看来和废话没区别。“既然使君有决心要整治积弊那便正大光明处置。有违法乱纪的该抓抓该杀杀让百姓们知道什么是王法。”郝吴伯说道,“以州兵整顿为例,那些贪污军饷的将领就该罢职或者架空而不是勒令补上就行。”“兵者,国之大事。让心有怨言的将领掌兵乃取死之道,还请使君当机立断”“那些高利贷的债被使君消了也就是说再无法拿捏军户们,即使有琉璃镜做补偿但心中怨恨不会减去分毫”“那些菜霸欺行霸市鱼肉百姓不过是些苍蝇而幕后东家才是罪魁祸首,使君既然抓了人那就已经被恨上了所以须得顺藤摸瓜将幕后东家一并处罚”郝吴伯的想法很简单,新官上任整顿积弊应该徐徐图之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你已经撕破脸损害了地头蛇的利益那就别想着给点好处就能让对方感激涕零,既然对方不可能合作那就直接翻脸。地头蛇也不是铁板一块。大地头蛇下面还有小地头蛇,既然双方撕破脸那就不如对大地头蛇动手让小地头蛇们有了机会:让他们有机会站在刺史这边,等到清除了大地头蛇他们就有机会分一杯羹了。如果维持现在斗而不破的场面,那些小地头蛇搞不清状况只能继续屈服于大地头蛇的威慑,局面就会变成刺史单枪匹马斗一群地头蛇,要是直接掀桌表明态度就可以有小地头蛇铤而走险投效搏富贵。“使君,田、鲁两家虽然平日里关系一般但唇亡齿寒的道理都是懂的,若是要对田氏动手须得提防鲁氏不要掩耳盗铃以为对方会坐以待毙。”郝吴伯郑重地说道,“请使君早做准备”“任长史也婉转的提醒过本官,这种斗而不破的场面是维持不下去的,他本不赞同太折腾不过见着事已至此也劝本官莫要装了。”宇文温点点头说道,“如承业所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血海深仇是化解不了的”“所以还是那句话,做事你们去黑锅我来扛”第一百二十九章 静观其变州衙,宇文温结束了会谈向大门走去,方才和许绍以及郝吴伯辩论得热火朝天让他有些口干舌燥,搜查山庄的事情又交给杨济去负责所以眼下算是无所事事。“走吧,回府。”他对迎上来的张鱼说道,因为不在州衙后院住的缘故他办完公务都要穿过几个街道回自己的府邸,这段时间总是忙着破案以及跟地头蛇们勾心斗角所以陪着女眷的时间就少了许多。张鱼见得郎主发话却是靠近低声说外边有情况,宇文温闻言便问是怎么回事,待得听说护卫们注意到州衙大门外似乎有人盯梢时他微微一笑:“他们若是连个眼线都不派来那就太抠门了。”“郎主,万一他们要刺杀怎么办”张鱼有些担心,宇文温就任巴州刺史以来清除积弊明整顿吏治里暗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要是有哪个狗急跳墙当街行刺弄出事来他可担待不起。郎主对他有大恩,自己的嫂子带着小侄子在府邸里住下做事日子过得不错,又有那么多好伙伴所以张鱼不愿让郎主身临险境,见着宇文温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有些担心。“预案都做好了么”宇文温问旁边一个人护卫,那人是随行护卫的小头领管着二十他担心利益受损的地头蛇们会缩起来寻着机会反咬一口,前几日宇文温派人整顿市场将一帮菜霸和流氓们抓进州狱虽然大快人心但那些人歹毒的眼神他可是看在眼里。这些人只是某些势力的马前卒,斩断了控制物价的手痛的是幕后那些人,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仇结下了怕是迟早要反扑。“说得不错,但本官没时间和他们虚与委蛇,城外的兵可不是吃素的”宇文温满不在乎的说道,许绍闻言就知道对方又在装,这位的品性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他可是有了教训所以清楚得很:看上去不着调其实就是在欲擒故纵。他怕郝吴伯误解入套于是先声夺人:“使君莫要说笑了,真要是用兵能解决那便直接拉出去砍了何须逼对方出手来个后发制人。”郑伯克段于鄢郝吴伯闻言心中冒出一个典故来。春秋时郑庄公执掌郑国大权但他母亲武姜宠爱其亲弟弟共叔段多次为其要权要兵要封地,郑庄公知道母亲偏心弟弟甚至试图让弟弟取他而代之但却隐忍不发欲擒故纵。共叔段得了封地、军权便策划偷袭国都杀掉郑庄公,武姜甚至准备做内应开城门,郑庄公得知阴谋正在策划也不打断任由对方起兵随后一举击破。共叔段逃到鄢城后被郑庄公再度击败只得外逃再没能回国。“使君,恕下官直言,这欲擒故纵不合时宜谨防玩火自\焚”郝吴伯不顾许绍对自己使眼色直接来个当头棒喝,他觉得治州就要堂堂正正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真是容易出事。人家也不是傻瓜,你势大时就蛰伏不露出把柄。等得局势变大趁你不注意在背后捅上一刀就有得受,整顿州兵为州兵还债已经是弄得有些人颇有怨言现在又开始撩拨田氏说得难听些万一对方叛乱就算最后压下去了那也是一身骚。“有兵在,勿忧。”宇文温代入某角色说出了经典台词,“不过承业如此说想来有见解”“使君此为不详之言何故时时放在嘴边”郝吴伯情绪激动起来,这段时间和宇文温共事算是和对方混熟了所以就没那么见外。他争辩说打仗当然要靠兵可治民动不动就派兵那叫什么事,这般耀武扬威让人觉得有兵就是有道理那往后部下有样学样怎么办,个个拥兵自重万一哪天自己打败仗就只能是众叛亲离。许绍见着好友不听劝果然中计上套不由得叹了口气,耳边又响起宇文温那句口头禅:不作死就不会死。多好的一个人啊,平日里从容淡定结果被这位一撩拨就失去理智,算了。就像使君常说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啊承业定有良策,还请教我”宇文温闻言做恍然大悟状起身长揖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郝吴伯见着他这般模样先是一愣随即看向许绍,见着对方别过头去苦笑随即回过神来。这位宇文二郎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好好的交谈了,这样别扭的性格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形成的啊那一瞬间郝吴伯心中如同千万匹骏马跑过,想要仰天长叹却无可奈何只得干咳数声喝下苦酒:“下官有一个想法”郝吴伯倒不是只会空谈而是切实有自己的应对之策,他最烦魏晋时所谓的名士风流也就是什么清谈,光指出问题却不给出解决之道这在他看来和废话没区别。“既然使君有决心要整治积弊那便正大光明处置。有违法乱纪的该抓抓该杀杀让百姓们知道什么是王法。”郝吴伯说道,“以州兵整顿为例,那些贪污军饷的将领就该罢职或者架空而不是勒令补上就行。”“兵者,国之大事。让心有怨言的将领掌兵乃取死之道,还请使君当机立断”“那些高利贷的债被使君消了也就是说再无法拿捏军户们,即使有琉璃镜做补偿但心中怨恨不会减去分毫”“那些菜霸欺行霸市鱼肉百姓不过是些苍蝇而幕后东家才是罪魁祸首,使君既然抓了人那就已经被恨上了所以须得顺藤摸瓜将幕后东家一并处罚”郝吴伯的想法很简单,新官上任整顿积弊应该徐徐图之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你已经撕破脸损害了地头蛇的利益那就别想着给点好处就能让对方感激涕零,既然对方不可能合作那就直接翻脸。地头蛇也不是铁板一块。大地头蛇下面还有小地头蛇,既然双方撕破脸那就不如对大地头蛇动手让小地头蛇们有了机会:让他们有机会站在刺史这边,等到清除了大地头蛇他们就有机会分一杯羹了。如果维持现在斗而不破的场面,那些小地头蛇搞不清状况只能继续屈服于大地头蛇的威慑,局面就会变成刺史单枪匹马斗一群地头蛇,要是直接掀桌表明态度就可以有小地头蛇铤而走险投效搏富贵。“使君,田、鲁两家虽然平日里关系一般但唇亡齿寒的道理都是懂的,若是要对田氏动手须得提防鲁氏不要掩耳盗铃以为对方会坐以待毙。”郝吴伯郑重地说道,“请使君早做准备”“任长史也婉转的提醒过本官,这种斗而不破的场面是维持不下去的,他本不赞同太折腾不过见着事已至此也劝本官莫要装了。”宇文温点点头说道,“如承业所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血海深仇是化解不了的”“所以还是那句话,做事你们去黑锅我来扛”第一百二十九章 静观其变州衙,宇文温结束了会谈向大门走去,方才和许绍以及郝吴伯辩论得热火朝天让他有些口干舌燥,搜查山庄的事情又交给杨济去负责所以眼下算是无所事事。“走吧,回府。”他对迎上来的张鱼说道,因为不在州衙后院住的缘故他办完公务都要穿过几个街道回自己的府邸,这段时间总是忙着破案以及跟地头蛇们勾心斗角所以陪着女眷的时间就少了许多。张鱼见得郎主发话却是靠近低声说外边有情况,宇文温闻言便问是怎么回事,待得听说护卫们注意到州衙大门外似乎有人盯梢时他微微一笑:“他们若是连个眼线都不派来那就太抠门了。”“郎主,万一他们要刺杀怎么办”张鱼有些担心,宇文温就任巴州刺史以来清除积弊明整顿吏治里暗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要是有哪个狗急跳墙当街行刺弄出事来他可担待不起。郎主对他有大恩,自己的嫂子带着小侄子在府邸里住下做事日子过得不错,又有那么多好伙伴所以张鱼不愿让郎主身临险境,见着宇文温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有些担心。“预案都做好了么”宇文温问旁边一个人护卫,那人是随行护卫的小头领管着二十他担心利益受损的地头蛇们会缩起来寻着机会反咬一口,前几日宇文温派人整顿市场将一帮菜霸和流氓们抓进州狱虽然大快人心但那些人歹毒的眼神他可是看在眼里。这些人只是某些势力的马前卒,斩断了控制物价的手痛的是幕后那些人,正所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仇结下了怕是迟早要反扑。“说得不错,但本官没时间和他们虚与委蛇,城外的兵可不是吃素的”宇文温满不在乎的说道,许绍闻言就知道对方又在装,这位的品性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他可是有了教训所以清楚得很:看上去不着调其实就是在欲擒故纵。他怕郝吴伯误解入套于是先声夺人:“使君莫要说笑了,真要是用兵能解决那便直接拉出去砍了何须逼对方出手来个后发制人。”郑伯克段于鄢郝吴伯闻言心中冒出一个典故来。春秋时郑庄公执掌郑国大权但他母亲武姜宠爱其亲弟弟共叔段多次为其要权要兵要封地,郑庄公知道母亲偏心弟弟甚至试图让弟弟取他而代之但却隐忍不发欲擒故纵。共叔段得了封地、军权便策划偷袭国都杀掉郑庄公,武姜甚至准备做内应开城门,郑庄公得知阴谋正在策划也不打断任由对方起兵随后一举击破。共叔段逃到鄢城后被郑庄公再度击败只得外逃再没能回国。“使君,恕下官直言,这欲擒故纵不合时宜谨防玩火自\焚”郝吴伯不顾许绍对自己使眼色直接来个当头棒喝,他觉得治州就要堂堂正正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真是容易出事。人家也不是傻瓜,你势大时就蛰伏不露出把柄。等得局势变大趁你不注意在背后捅上一刀就有得受,整顿州兵为州兵还债已经是弄得有些人颇有怨言现在又开始撩拨田氏说得难听些万一对方叛乱就算最后压下去了那也是一身骚。“有兵在,勿忧。”宇文温代入某角色说出了经典台词,“不过承业如此说想来有见解”“使君此为不详之言何故时时放在嘴边”郝吴伯情绪激动起来,这段时间和宇文温共事算是和对方混熟了所以就没那么见外。他争辩说打仗当然要靠兵可治民动不动就派兵那叫什么事,这般耀武扬威让人觉得有兵就是有道理那往后部下有样学样怎么办,个个拥兵自重万一哪天自己打败仗就只能是众叛亲离。许绍见着好友不听劝果然中计上套不由得叹了口气,耳边又响起宇文温那句口头禅:不作死就不会死。多好的一个人啊,平日里从容淡定结果被这位一撩拨就失去理智,算了。就像使君常说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啊承业定有良策,还请教我”宇文温闻言做恍然大悟状起身长揖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郝吴伯见着他这般模样先是一愣随即看向许绍,见着对方别过头去苦笑随即回过神来。这位宇文二郎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好好的交谈了,这样别扭的性格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形成的啊那一瞬间郝吴伯心中如同千万匹骏马跑过,想要仰天长叹却无可奈何只得干咳数声喝下苦酒:“下官有一个想法”郝吴伯倒不是只会空谈而是切实有自己的应对之策,他最烦魏晋时所谓的名士风流也就是什么清谈,光指出问题却不给出解决之道这在他看来和废话没区别。“既然使君有决心要整治积弊那便正大光明处置。有违法乱纪的该抓抓该杀杀让百姓们知道什么是王法。”郝吴伯说道,“以州兵整顿为例,那些贪污军饷的将领就该罢职或者架空而不是勒令补上就行。”“兵者,国之大事。让心有怨言的将领掌兵乃取死之道,还请使君当机立断”“那些高利贷的债被使君消了也就是说再无法拿捏军户们,即使有琉璃镜做补偿但心中怨恨不会减去分毫”“那些菜霸欺行霸市鱼肉百姓不过是些苍蝇而幕后东家才是罪魁祸首,使君既然抓了人那就已经被恨上了所以须得顺藤摸瓜将幕后东家一并处罚”郝吴伯的想法很简单,新官上任整顿积弊应该徐徐图之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你已经撕破脸损害了地头蛇的利益那就别想着给点好处就能让对方感激涕零,既然对方不可能合作那就直接翻脸。地头蛇也不是铁板一块。大地头蛇下面还有小地头蛇,既然双方撕破脸那就不如对大地头蛇动手让小地头蛇们有了机会:让他们有机会站在刺史这边,等到清除了大地头蛇他们就有机会分一杯羹了。如果维持现在斗而不破的场面,那些小地头蛇搞不清状况只能继续屈服于大地头蛇的威慑,局面就会变成刺史单枪匹马斗一群地头蛇,要是直接掀桌表明态度就可以有小地头蛇铤而走险投效搏富贵。“使君,田、鲁两家虽然平日里关系一般但唇亡齿寒的道理都是懂的,若是要对田氏动手须得提防鲁氏不要掩耳盗铃以为对方会坐以待毙。”郝吴伯郑重地说道,“请使君早做准备”“任长史也婉转的提醒过本官,这种斗而不破的场面是维持不下去的,他本不赞同太折腾不过见着事已至此也劝本官莫要装了。”宇文温点点头说道,“如承业所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血海深仇是化解不了的”“所以还是那句话,做事你们去黑锅我来扛”第一百二十九章 静观其变州衙,宇文温结束了会谈向大门走去,方才和许绍以及郝吴伯辩论得热火朝天让他有些口干舌燥,搜查山庄的事情又交给杨济去负责所以眼下算是无所事事。“走吧,回府。”他对迎上来的张鱼说道,因为不在州衙后院住的缘故他办完公务都要穿过几个街道回自己的府邸,这段时间总是忙着破案以及跟地头蛇们勾心斗角所以陪着女眷的时间就少了许多。张鱼见得郎主发话却是靠近低声说外边有情况,宇文温闻言便问是怎么回事,待得听说护卫们注意到州衙大门外似乎有人盯梢时他微微一笑:“他们若是连个眼线都不派来那就太抠门了。”“郎主,万一他们要刺杀怎么办”张鱼有些担心,宇文温就任巴州刺史以来清除积弊明整顿吏治里暗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要是有哪个狗急跳墙当街行刺弄出事来他可担待不起。郎主对他有大恩,自己的嫂子带着小侄子在府邸里住下做事日子过得不错,又有那么多好伙伴所以张鱼不愿让郎主身临险境,见着宇文温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有些担心。“预案都做好了么”宇文温问旁边一个人护卫,那人是随行护卫的小头领管着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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