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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230(1 / 1)

d连带着疫病丛生。宇文温转了一圈确认一切正常后回到自己的营帐,帐内铺设很简单,挂铠甲、武器的架子,卧榻、案桌、油灯、笔墨纸砚以及一些资料箱,还有随身行李就没别的东西了。摘下斗笠脱下蓑衣挂好,宇文温在书案前坐下看着上面摆着的舆图,那是西阳城附近地形图他已不知看过多少回,上面一条条黑线代表着今年修好的水利设施。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巴州刺史如今在别人看来风光无比,实际上却是行走在破产的边缘,如同全部资金都投到股市里的股民一般,一旦有风吹草动导致股价大跌,那么失魂落魄上天台的时候就要到了。作为一个要扭转历史进程的不正常人类,要想实现愿望只能靠兵而养兵就得有粮,巴州地少人稀要种田就得修水利,要修水利就得需要大量人手,所以他就去打劫陈国抢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打仗就得厉兵秣马舍得投入,所以宇文温透支财政扩军备战,连同投入到五洲以及燕矶的财力物力耗资不菲,已经称得上是穷兵黩武,前线一帆风顺可后方开始不妙了。拼命拉项目刷副本就是为了抢人回来修水利,如今水利设施修了可能不能顶过雨季他也没底,翻倍人口消耗的粮食也翻番压力实在太大了。罕见的大暴雨接连下了数日,若是三台河边新修的南岸河堤扑街那他也要跟着扑街,大水冲毁庄稼会导致今年歉收甚至绝收,而州库存粮在多次透支后又要养活新增数万人口只能撑到年底,要是弄出个饥荒的新成就来他可无颜见巴州父老。“也不知道许绍那边如何了。”宇文温看着舆图喃喃自语,他把河防重任交给许绍,全权让其调动人力物力一定要保住河堤,只要是河堤无恙那么秋收就有望了。他越想越郁闷赶紧拿出提神利器,每当自己想偷得浮生半日闲,亦或是意志消沉时把那东西拿出来,看一看瞬间精神抖擞斗志满满。这是一个账单,上面列着他每日要消耗的钱粮,包括养兵、养家、维持州务所需要的费用,自从对陈作战开始后江南商路断绝,他自己的收入直接腰斩,要是不能创收补亏空那就是迟早完。和自己的客户过不去,宇文温就是这样的无良供应商,越来越瘪的钱包面对丝毫不减的开支有些无力,养虎林军五千人的费用不是闹着玩的,每日包括作战在内的消耗都不是小数目。私人收入少了一半,公家的收入眼见着要完蛋,到了年底搞不好连官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宇文温开始犹豫是不是要搞个行为艺术,带着两个儿子去安陆街头摆碗了。“刚要种田就碰到大暴雨,如果长江再发大水的话哎”宇文温将账单收好后在帐中来回走动着,大雨连绵道路断绝他没办法回巴州,巴州那边的消息也传不过来,除了担心什么也做不了。三台河发大水还是其次,若是长江发大水那江边的西阳城也就可以看海了,被水淹也就罢了可头痛的还在后面,俗话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等到大水退去瘟疫什么的也就要爆发。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如果爆发瘟疫那就是全灭的节奏,真要那样的话他的雄心壮志也就灰飞烟灭了,连一个州都治理不好遑论其他。要是闹出鼠疫、天花那就神作了宇文温如是想,账单提神效果很好让他开始思维发散。对于燕矶可能发生的战事宇文温倒不担心,连同五洲都不觉得有问题,陈军要是敢打主意绝对让其刻骨铭心,别的不说光是备下的箭矢就不少。抢人来修水利为此透支粮库,风险大收益也大,如果能够熬过这关顺利秋收那就是缓过来了,组织人力把秋粮入户后抓紧时间开荒,到了明年开春时耕地面积会翻番。这是宇文温年初时已经定下的步骤,唯一的问题就是今年必须能熬过雨季,只要开局顺利那后续的工作就更好开展,想着想着他的心情好了许多。所以他决定按照最坏的局面来处理。莫名其妙到这个时代,惊觉新婚妻子没几日即将被昏君强占,他熬过来了;投奔父亲可安州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他熬过来了;到长安做人质和杨坚斗智斗勇平安返回,他也熬过来了。不就是绝收么不就是发大水又爆发瘟疫么破产,那又如何河堤决口导致庄稼被毁然后是绝收,长江发大水浸泡西阳城导致瘟疫爆发,宇文温提笔把这两个触目惊心的标题写在纸上,随即开始列出一条条应对之策作为备忘。所谓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越会发生,宇文温不想焚香祷告祈求上天行行好放一条活路,要真是破产了绝对不会上天台,他要调动一切力量卷土重来。今年绝收,那就绝收吧,离年底还有几个月,老子还有兵都带出去抢粮食抢了陈国再抢江北地界大山里的山蛮实行食物配给制,严格限定每家每户的口粮,秋收颗粒无收就得靠州库发放粮食救济百姓,到时严把发放关无论是谁都不许多领。大水过后立刻动员百姓打扫卫生,实行里坊连坐制度,哪家出现病人必须立刻上报官府,有隐瞒不报的连同左邻右舍一起赶出西阳城。城中不许有老鼠必须见一只杀一只,积水一定得排干免得滋生蚊蝇传播疾病,饮用水源一定要保持干净,死掉的家禽家畜不许食用全部集中处理掉。排水沟渠必须清理,被大水浸泡发霉的木质建筑要检查,城墙也要检查免得被大水泡烂墙基存在崩塌隐患,粮库很可能泡水,反正大水一过就开仓验粮把受潮的粮食拿出来翻晒。从江南抢回来的粮食无法独吞,虽然很多但也要分给其他参战军队,剩下的粮食优先保障巴州士兵的需求,宇文温盘算着实在不行就收缩战线放弃燕矶,当然五洲是绝对不能丢的。湖泊多那么水产也多,粮食不够吃就用莲藕、菱角来顶,生火烧饭做菜需要柴禾那就组织士兵上山砍柴,反正调回来的兵不能闲着。河堤毁了就再组织人力去修补,要是缺石料就派人去采石,反正不参加劳动就没得饭吃自己看着办,数千陈军俘虏总不能留在牢里发霉。正所谓以工代赈,距离断粮还有数月时间足够调动人手做事了,还有战船在可以组织人去捞鱼捞虾,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实在不行养猪场那数千猪仔也拉出来宰。宇文温回忆着所知的现代知识,将能想起来的对策全部写了出来,不久之后一张白纸写得满满当当,他小心翼翼提起纸,将墨迹吹干随后折叠起来收好。坚定了东山再起的决心,外边那淅沥沥的大雨看起来也没那么烦人了,就在宇文温准备小憩一会之际听得张鱼帐外禀报:“郎主,周使君有要事相商。”第六十五章 河堤大雨连绵三台河上水流湍急,一座石桥横跨两岸沟通南北,巴州别驾许绍冒雨站在石桥上查看水情,他看着脚下那又比上午高了一些的水位忧心w“石桥有没有问题”许绍问道,这座石桥是年初新建的要比原来那破旧的木桥耐用,不但桥面够宽也够结实,即便是沉甸甸的马车走上去都不会让人担心塌陷。“别驾请放心,我等这几日都认真检查桥面、桥墩,没有发现开缝等异常情况。”一名身着戎服的男子回答道,他们是护桥的士兵驻扎在石桥南侧的营寨里,每日必做的事情就是检查、维护石桥。“多用心些,石桥耗资不少,是西阳百姓往来南北的唯一通道绝不容有失”“是”诸位守桥士兵郑重行了个礼,这座石桥是由州衙出面动员各处大户捐资,又组织人力物力修起来的,因为石料充足人手不缺,加上什么水泥的投入使用,修筑速度很快半年就完工。许绍点点头随即领着随从走下石桥拐上河堤,今日他冒雨来到三台河边可不是光是为了看桥,新修筑的南岸河堤才是重中之重,自从进入雨季后许绍就睡不好觉。为了修筑河堤征发百姓服力役,连带着战俘还有士兵总共数万人并且耗资无数,许绍作为负责人领着吏员也是呕心沥血日夜操劳,要是河堤有什么三长两短,因为承受不了大水溃堤那真是让人欲哭无泪。此次暴雨导致三台河水位暴涨,河堤此前已经安然无恙的渡过数次大水,但是此次却和先前不同,沿堤值守的吏员数次告警说发现险情,州衙紧急调动充作劳力的战俘去抢险才堪堪补住。“也不知道这次熬不熬得过去”许绍站在河堤上看着北岸喃喃自语,如今的三台河北岸地界已经化作一片汪洋,河水暴涨漫过河岸,连同北岸上外溢的湖水已经将地面淹没,按照刺史宇文温的话来说是启动了看海模式。“别驾,有北岸作为泄洪之地想来南岸河堤能够保住,我等驻扎堤上日夜巡查,一旦发现险情立刻组织人手抢险,如此一来定然能够熬过去的。”有吏员说道。“希望如此,否则南岸就不妙了。”许绍回头看着西阳城方向说道,西阳城东北郊有两个大湖,历年雨季只要雨量大就必然暴涨,不但周围农田遭殃甚至会危及州城。今年雨季一开始这两处湖泊的水位就没低过,幸亏挖了新渠道将两处湖泊沟通,又疏浚、拓宽了原有的排水沟渠,将湖水引至三台河下游河段从巴水泄水,这样一来常年为患的湖水今年老实许多。然而关键还在三台河南岸河堤,只要有一处河堤破口,那么汹涌而入的大水会冲进南岸汇入湖泊,到时湖水水位猛涨根本就疏通不了定然发大水,西阳城外大片农田里的庄稼若是被冲毁搞不好今年就真的绝收了。半年时间修筑了数十里的河堤,若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但如今却是事出有因,因为修的只有半边河堤所以工程量少了一半,这就是祸水北引的方针。三台河从西阳郡北部长江边起源,向南偏东方向的西阳城流淌,在西阳城东折向东面最后汇入巴水入长江,西阳城以及大部分已开垦的农田在三台河南岸,所以刺史宇文温决定先保南岸。既然顶头上司愿意承担责任和骂名,那么筑堤方案也很快定下:在南岸筑堤,河堤不需要太高只要明显高过北岸就行,一到雨季有了南岸河堤的存在,可以让北岸成为泄洪区。有了这个方案工程量自然少了些,加上不断增加充当劳力的陈军俘虏终于顺利将河堤完成,只要平安顶过今年雨季,入冬后再修筑北岸河堤那么三台河防就算是完整了。作为祸水北引的补偿,州衙已经作出决定免掉北岸农户今年的租调,视情况决定明年的租调是否也免除,若是能顺利修起北岸河堤再开荒,那巴州的农田面积又可以扩大。前提是南岸河堤今年能扛过大水,因为三台河走势的缘故南岸河堤反倒要承担河水冲刷,尤其是河道转向东的那个弯道处河堤更是首当其冲,而许绍正走在这段河堤上。前方不远处河堤边是一座营寨其中驻扎着护堤人员,值守的州衙吏员也在这里住宿,这样的营寨在三台河河堤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为了守堤州衙已经全力以赴了。一名同样带着斗笠身着蓑衣的男子站在堤上,和身边数人一起在大堤上忙碌着,见着许绍一行过来赶紧上前行礼,他已经在河堤上住了半月,许绍每次过来巡堤时都看见其督促青壮查堤的身影。“情况如何”许绍问道,这段河堤是高危地段,已经在前几次三台河大水中出现垮塌的情况,有鉴于此驻守的护堤人员也比别处多了两倍,用于加强堤坝的物质也多上许多。“别驾,形势严峻,昨晚又垮了一些不过已经打上木桩投放土袋堵住,若是能熬过这几日就没事了。”“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许绍拍拍对方的肩膀,围在面前的人们闻言笑了笑,他们是辛苦可面前这位年轻的别驾也同样辛苦,每日都能见其领人巡视河堤。许绍正要说些什么鼓舞士气的话,忽然河堤上传来凄厉的嚎叫声,当众人听得是有人在喊“溃堤了”之后心中一凛,拔腿就向那里跑去。只见河堤临水一处开始垮塌,外层的竹笼石墙已经没了踪影,夯得十分结实的夯土坝体直接暴露在外,此处正好是河流拐弯处的外弯,故而坝体承受着河水的不停冲刷。连绵的雨水早已浸湿了夯土,如今护在外层的石墙已垮塌,夯土坝体哪里承受的起水流的冲刷,一股股浑浊的泥浆水将三台河面染成黄色,河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被河水侵蚀开始垮塌。“要溃堤了,快堵上”叫喊声连带着锣声响起,营寨里冲出许多人来,他们有的手上拿着铲子、木槌、木桩等工具,有的则是提着竹笼而有的背着鼓囊囊的布袋。“把竹笼串好赶紧扔下去”“你们几个,绑好绳子准备下去打木桩,其他人准备投竹笼、沙袋”吏员们大声叫嚷着,各自分工指挥着抢险。竹笼里装着沉甸甸的石块,布袋里是早就装好的泥土,这些都是用来填埋河堤垮塌处所需的材料,原本修堤时据说要用那神奇的水泥做成石堤,奈何产量太少而石头急切间也不足只能是夯土坝体,如此一来出现溃堤只能用这些东西来应急。原本计划全部用河沙布袋也就是沙袋,但是制作布袋要消耗许多布所以数量不足,因为筑堤时也是坚定了东山再起的决心,外边那淅沥沥的大雨看起来也没那么烦人了,就在宇文温准备小憩一会之际听得张鱼帐外禀报:“郎主,周使君有要事相商。”第六十五章 河堤大雨连绵三台河上水流湍急,一座石桥横跨两岸沟通南北,巴州别驾许绍冒雨站在石桥上查看水情,他看着脚下那又比上午高了一些的水位忧心w“石桥有没有问题”许绍问道,这座石桥是年初新建的要比原来那破旧的木桥耐用,不但桥面够宽也够结实,即便是沉甸甸的马车走上去都不会让人担心塌陷。“别驾请放心,我等这几日都认真检查桥面、桥墩,没有发现开缝等异常情况。”一名身着戎服的男子回答道,他们是护桥的士兵驻扎在石桥南侧的营寨里,每日必做的事情就是检查、维护石桥。“多用心些,石桥耗资不少,是西阳百姓往来南北的唯一通道绝不容有失”“是”诸位守桥士兵郑重行了个礼,这座石桥是由州衙出面动员各处大户捐资,又组织人力物力修起来的,因为石料充足人手不缺,加上什么水泥的投入使用,修筑速度很快半年就完工。许绍点点头随即领着随从走下石桥拐上河堤,今日他冒雨来到三台河边可不是光是为了看桥,新修筑的南岸河堤才是重中之重,自从进入雨季后许绍就睡不好觉。为了修筑河堤征发百姓服力役,连带着战俘还有士兵总共数万人并且耗资无数,许绍作为负责人领着吏员也是呕心沥血日夜操劳,要是河堤有什么三长两短,因为承受不了大水溃堤那真是让人欲哭无泪。此次暴雨导致三台河水位暴涨,河堤此前已经安然无恙的渡过数次大水,但是此次却和先前不同,沿堤值守的吏员数次告警说发现险情,州衙紧急调动充作劳力的战俘去抢险才堪堪补住。“也不知道这次熬不熬得过去”许绍站在河堤上看着北岸喃喃自语,如今的三台河北岸地界已经化作一片汪洋,河水暴涨漫过河岸,连同北岸上外溢的湖水已经将地面淹没,按照刺史宇文温的话来说是启动了看海模式。“别驾,有北岸作为泄洪之地想来南岸河堤能够保住,我等驻扎堤上日夜巡查,一旦发现险情立刻组织人手抢险,如此一来定然能够熬过去的。”有吏员说道。“希望如此,否则南岸就不妙了。”许绍回头看着西阳城方向说道,西阳城东北郊有两个大湖,历年雨季只要雨量大就必然暴涨,不但周围农田遭殃甚至会危及州城。今年雨季一开始这两处湖泊的水位就没低过,幸亏挖了新渠道将两处湖泊沟通,又疏浚、拓宽了原有的排水沟渠,将湖水引至三台河下游河段从巴水泄水,这样一来常年为患的湖水今年老实许多。然而关键还在三台河南岸河堤,只要有一处河堤破口,那么汹涌而入的大水会冲进南岸汇入湖泊,到时湖水水位猛涨根本就疏通不了定然发大水,西阳城外大片农田里的庄稼若是被冲毁搞不好今年就真的绝收了。半年时间修筑了数十里的河堤,若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但如今却是事出有因,因为修的只有半边河堤所以工程量少了一半,这就是祸水北引的方针。三台河从西阳郡北部长江边起源,向南偏东方向的西阳城流淌,在西阳城东折向东面最后汇入巴水入长江,西阳城以及大部分已开垦的农田在三台河南岸,所以刺史宇文温决定先保南岸。既然顶头上司愿意承担责任和骂名,那么筑堤方案也很快定下:在南岸筑堤,河堤不需要太高只要明显高过北岸就行,一到雨季有了南岸河堤的存在,可以让北岸成为泄洪区。有了这个方案工程量自然少了些,加上不断增加充当劳力的陈军俘虏终于顺利将河堤完成,只要平安顶过今年雨季,入冬后再修筑北岸河堤那么三台河防就算是完整了。作为祸水北引的补偿,州衙已经作出决定免掉北岸农户今年的租调,视情况决定明年的租调是否也免除,若是能顺利修起北岸河堤再开荒,那巴州的农田面积又可以扩大。前提是南岸河堤今年能扛过大水,因为三台河走势的缘故南岸河堤反倒要承担河水冲刷,尤其是河道转向东的那个弯道处河堤更是首当其冲,而许绍正走在这段河堤上。前方不远处河堤边是一座营寨其中驻扎着护堤人员,值守的州衙吏员也在这里住宿,这样的营寨在三台河河堤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为了守堤州衙已经全力以赴了。一名同样带着斗笠身着蓑衣的男子站在堤上,和身边数人一起在大堤上忙碌着,见着许绍一行过来赶紧上前行礼,他已经在河堤上住了半月,许绍每次过来巡堤时都看见其督促青壮查堤的身影。“情况如何”许绍问道,这段河堤是高危地段,已经在前几次三台河大水中出现垮塌的情况,有鉴于此驻守的护堤人员也比别处多了两倍,用于加强堤坝的物质也多上许多。“别驾,形势严峻,昨晚又垮了一些不过已经打上木桩投放土袋堵住,若是能熬过这几日就没事了。”“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许绍拍拍对方的肩膀,围在面前的人们闻言笑了笑,他们是辛苦可面前这位年轻的别驾也同样辛苦,每日都能见其领人巡视河堤。许绍正要说些什么鼓舞士气的话,忽然河堤上传来凄厉的嚎叫声,当众人听得是有人在喊“溃堤了”之后心中一凛,拔腿就向那里跑去。只见河堤临水一处开始垮塌,外层的竹笼石墙已经没了踪影,夯得十分结实的夯土坝体直接暴露在外,此处正好是河流拐弯处的外弯,故而坝体承受着河水的不停冲刷。连绵的雨水早已浸湿了夯土,如今护在外层的石墙已垮塌,夯土坝体哪里承受的起水流的冲刷,一股股浑浊的泥浆水将三台河面染成黄色,河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被河水侵蚀开始垮塌。“要溃堤了,快堵上”叫喊声连带着锣声响起,营寨里冲出许多人来,他们有的手上拿着铲子、木槌、木桩等工具,有的则是提着竹笼而有的背着鼓囊囊的布袋。“把竹笼串好赶紧扔下去”“你们几个,绑好绳子准备下去打木桩,其他人准备投竹笼、沙袋”吏员们大声叫嚷着,各自分工指挥着抢险。竹笼里装着沉甸甸的石块,布袋里是早就装好的泥土,这些都是用来填埋河堤垮塌处所需的材料,原本修堤时据说要用那神奇的水泥做成石堤,奈何产量太少而石头急切间也不足只能是夯土坝体,如此一来出现溃堤只能用这些东西来应急。原本计划全部用河沙布袋也就是沙袋,但是制作布袋要消耗许多布所以数量不足,因为筑堤时也是坚定了东山再起的决心,外边那淅沥沥的大雨看起来也没那么烦人了,就在宇文温准备小憩一会之际听得张鱼帐外禀报:“郎主,周使君有要事相商。”第六十五章 河堤大雨连绵三台河上水流湍急,一座石桥横跨两岸沟通南北,巴州别驾许绍冒雨站在石桥上查看水情,他看着脚下那又比上午高了一些的水位忧心w“石桥有没有问题”许绍问道,这座石桥是年初新建的要比原来那破旧的木桥耐用,不但桥面够宽也够结实,即便是沉甸甸的马车走上去都不会让人担心塌陷。“别驾请放心,我等这几日都认真检查桥面、桥墩,没有发现开缝等异常情况。”一名身着戎服的男子回答道,他们是护桥的士兵驻扎在石桥南侧的营寨里,每日必做的事情就是检查、维护石桥。“多用心些,石桥耗资不少,是西阳百姓往来南北的唯一通道绝不容有失”“是”诸位守桥士兵郑重行了个礼,这座石桥是由州衙出面动员各处大户捐资,又组织人力物力修起来的,因为石料充足人手不缺,加上什么水泥的投入使用,修筑速度很快半年就完工。许绍点点头随即领着随从走下石桥拐上河堤,今日他冒雨来到三台河边可不是光是为了看桥,新修筑的南岸河堤才是重中之重,自从进入雨季后许绍就睡不好觉。为了修筑河堤征发百姓服力役,连带着战俘还有士兵总共数万人并且耗资无数,许绍作为负责人领着吏员也是呕心沥血日夜操劳,要是河堤有什么三长两短,因为承受不了大水溃堤那真是让人欲哭无泪。此次暴雨导致三台河水位暴涨,河堤此前已经安然无恙的渡过数次大水,但是此次却和先前不同,沿堤值守的吏员数次告警说发现险情,州衙紧急调动充作劳力的战俘去抢险才堪堪补住。“也不知道这次熬不熬得过去”许绍站在河堤上看着北岸喃喃自语,如今的三台河北岸地界已经化作一片汪洋,河水暴涨漫过河岸,连同北岸上外溢的湖水已经将地面淹没,按照刺史宇文温的话来说是启动了看海模式。“别驾,有北岸作为泄洪之地想来南岸河堤能够保住,我等驻扎堤上日夜巡查,一旦发现险情立刻组织人手抢险,如此一来定然能够熬过去的。”有吏员说道。“希望如此,否则南岸就不妙了。”许绍回头看着西阳城方向说道,西阳城东北郊有两个大湖,历年雨季只要雨量大就必然暴涨,不但周围农田遭殃甚至会危及州城。今年雨季一开始这两处湖泊的水位就没低过,幸亏挖了新渠道将两处湖泊沟通,又疏浚、拓宽了原有的排水沟渠,将湖水引至三台河下游河段从巴水泄水,这样一来常年为患的湖水今年老实许多。然而关键还在三台河南岸河堤,只要有一处河堤破口,那么汹涌而入的大水会冲进南岸汇入湖泊,到时湖水水位猛涨根本就疏通不了定然发大水,西阳城外大片农田里的庄稼若是被冲毁搞不好今年就真的绝收了。半年时间修筑了数十里的河堤,若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但如今却是事出有因,因为修的只有半边河堤所以工程量少了一半,这就是祸水北引的方针。三台河从西阳郡北部长江边起源,向南偏东方向的西阳城流淌,在西阳城东折向东面最后汇入巴水入长江,西阳城以及大部分已开垦的农田在三台河南岸,所以刺史宇文温决定先保南岸。既然顶头上司愿意承担责任和骂名,那么筑堤方案也很快定下:在南岸筑堤,河堤不需要太高只要明显高过北岸就行,一到雨季有了南岸河堤的存在,可以让北岸成为泄洪区。有了这个方案工程量自然少了些,加上不断增加充当劳力的陈军俘虏终于顺利将河堤完成,只要平安顶过今年雨季,入冬后再修筑北岸河堤那么三台河防就算是完整了。作为祸水北引的补偿,州衙已经作出决定免掉北岸农户今年的租调,视情况决定明年的租调是否也免除,若是能顺利修起北岸河堤再开荒,那巴州的农田面积又可以扩大。前提是南岸河堤今年能扛过大水,因为三台河走势的缘故南岸河堤反倒要承担河水冲刷,尤其是河道转向东的那个弯道处河堤更是首当其冲,而许绍正走在这段河堤上。前方不远处河堤边是一座营寨其中驻扎着护堤人员,值守的州衙吏员也在这里住宿,这样的营寨在三台河河堤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为了守堤州衙已经全力以赴了。一名同样带着斗笠身着蓑衣的男子站在堤上,和身边数人一起在大堤上忙碌着,见着许绍一行过来赶紧上前行礼,他已经在河堤上住了半月,许绍每次过来巡堤时都看见其督促青壮查堤的身影。“情况如何”许绍问道,这段河堤是高危地段,已经在前几次三台河大水中出现垮塌的情况,有鉴于此驻守的护堤人员也比别处多了两倍,用于加强堤坝的物质也多上许多。“别驾,形势严峻,昨晚又垮了一些不过已经打上木桩投放土袋堵住,若是能熬过这几日就没事了。”“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许绍拍拍对方的肩膀,围在面前的人们闻言笑了笑,他们是辛苦可面前这位年轻的别驾也同样辛苦,每日都能见其领人巡视河堤。许绍正要说些什么鼓舞士气的话,忽然河堤上传来凄厉的嚎叫声,当众人听得是有人在喊“溃堤了”之后心中一凛,拔腿就向那里跑去。只见河堤临水一处开始垮塌,外层的竹笼石墙已经没了踪影,夯得十分结实的夯土坝体直接暴露在外,此处正好是河流拐弯处的外弯,故而坝体承受着河水的不停冲刷。连绵的雨水早已浸湿了夯土,如今护在外层的石墙已垮塌,夯土坝体哪里承受的起水流的冲刷,一股股浑浊的泥浆水将三台河面染成黄色,河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被河水侵蚀开始垮塌。“要溃堤了,快堵上”叫喊声连带着锣声响起,营寨里冲出许多人来,他们有的手上拿着铲子、木槌、木桩等工具,有的则是提着竹笼而有的背着鼓囊囊的布袋。“把竹笼串好赶紧扔下去”“你们几个,绑好绳子准备下去打木桩,其他人准备投竹笼、沙袋”吏员们大声叫嚷着,各自分工指挥着抢险。竹笼里装着沉甸甸的石块,布袋里是早就装好的泥土,这些都是用来填埋河堤垮塌处所需的材料,原本修堤时据说要用那神奇的水泥做成石堤,奈何产量太少而石头急切间也不足只能是夯土坝体,如此一来出现溃堤只能用这些东西来应急。原本计划全部用河沙布袋也就是沙袋,但是制作布袋要消耗许多布所以数量不足,因为筑堤时也是坚定了东山再起的决心,外边那淅沥沥的大雨看起来也没那么烦人了,就在宇文温准备小憩一会之际听得张鱼帐外禀报:“郎主,周使君有要事相商。”第六十五章 河堤大雨连绵三台河上水流湍急,一座石桥横跨两岸沟通南北,巴州别驾许绍冒雨站在石桥上查看水情,他看着脚下那又比上午高了一些的水位忧心w“石桥有没有问题”许绍问道,这座石桥是年初新建的要比原来那破旧的木桥耐用,不但桥面够宽也够结实,即便是沉甸甸的马车走上去都不会让人担心塌陷。“别驾请放心,我等这几日都认真检查桥面、桥墩,没有发现开缝等异常情况。”一名身着戎服的男子回答道,他们是护桥的士兵驻扎在石桥南侧的营寨里,每日必做的事情就是检查、维护石桥。“多用心些,石桥耗资不少,是西阳百姓往来南北的唯一通道绝不容有失”“是”诸位守桥士兵郑重行了个礼,这座石桥是由州衙出面动员各处大户捐资,又组织人力物力修起来的,因为石料充足人手不缺,加上什么水泥的投入使用,修筑速度很快半年就完工。许绍点点头随即领着随从走下石桥拐上河堤,今日他冒雨来到三台河边可不是光是为了看桥,新修筑的南岸河堤才是重中之重,自从进入雨季后许绍就睡不好觉。为了修筑河堤征发百姓服力役,连带着战俘还有士兵总共数万人并且耗资无数,许绍作为负责人领着吏员也是呕心沥血日夜操劳,要是河堤有什么三长两短,因为承受不了大水溃堤那真是让人欲哭无泪。此次暴雨导致三台河水位暴涨,河堤此前已经安然无恙的渡过数次大水,但是此次却和先前不同,沿堤值守的吏员数次告警说发现险情,州衙紧急调动充作劳力的战俘去抢险才堪堪补住。“也不知道这次熬不熬得过去”许绍站在河堤上看着北岸喃喃自语,如今的三台河北岸地界已经化作一片汪洋,河水暴涨漫过河岸,连同北岸上外溢的湖水已经将地面淹没,按照刺史宇文温的话来说是启动了看海模式。“别驾,有北岸作为泄洪之地想来南岸河堤能够保住,我等驻扎堤上日夜巡查,一旦发现险情立刻组织人手抢险,如此一来定然能够熬过去的。”有吏员说道。“希望如此,否则南岸就不妙了。”许绍回头看着西阳城方向说道,西阳城东北郊有两个大湖,历年雨季只要雨量大就必然暴涨,不但周围农田遭殃甚至会危及州城。今年雨季一开始这两处湖泊的水位就没低过,幸亏挖了新渠道将两处湖泊沟通,又疏浚、拓宽了原有的排水沟渠,将湖水引至三台河下游河段从巴水泄水,这样一来常年为患的湖水今年老实许多。然而关键还在三台河南岸河堤,只要有一处河堤破口,那么汹涌而入的大水会冲进南岸汇入湖泊,到时湖水水位猛涨根本就疏通不了定然发大水,西阳城外大片农田里的庄稼若是被冲毁搞不好今年就真的绝收了。半年时间修筑了数十里的河堤,若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但如今却是事出有因,因为修的只有半边河堤所以工程量少了一半,这就是祸水北引的方针。三台河从西阳郡北部长江边起源,向南偏东方向的西阳城流淌,在西阳城东折向东面最后汇入巴水入长江,西阳城以及大部分已开垦的农田在三台河南岸,所以刺史宇文温决定先保南岸。既然顶头上司愿意承担责任和骂名,那么筑堤方案也很快定下:在南岸筑堤,河堤不需要太高只要明显高过北岸就行,一到雨季有了南岸河堤的存在,可以让北岸成为泄洪区。有了这个方案工程量自然少了些,加上不断增加充当劳力的陈军俘虏终于顺利将河堤完成,只要平安顶过今年雨季,入冬后再修筑北岸河堤那么三台河防就算是完整了。作为祸水北引的补偿,州衙已经作出决定免掉北岸农户今年的租调,视情况决定明年的租调是否也免除,若是能顺利修起北岸河堤再开荒,那巴州的农田面积又可以扩大。前提是南岸河堤今年能扛过大水,因为三台河走势的缘故南岸河堤反倒要承担河水冲刷,尤其是河道转向东的那个弯道处河堤更是首当其冲,而许绍正走在这段河堤上。前方不远处河堤边是一座营寨其中驻扎着护堤人员,值守的州衙吏员也在这里住宿,这样的营寨在三台河河堤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为了守堤州衙已经全力以赴了。一名同样带着斗笠身着蓑衣的男子站在堤上,和身边数人一起在大堤上忙碌着,见着许绍一行过来赶紧上前行礼,他已经在河堤上住了半月,许绍每次过来巡堤时都看见其督促青壮查堤的身影。“情况如何”许绍问道,这段河堤是高危地段,已经在前几次三台河大水中出现垮塌的情况,有鉴于此驻守的护堤人员也比别处多了两倍,用于加强堤坝的物质也多上许多。“别驾,形势严峻,昨晚又垮了一些不过已经打上木桩投放土袋堵住,若是能熬过这几日就没事了。”“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许绍拍拍对方的肩膀,围在面前的人们闻言笑了笑,他们是辛苦可面前这位年轻的别驾也同样辛苦,每日都能见其领人巡视河堤。许绍正要说些什么鼓舞士气的话,忽然河堤上传来凄厉的嚎叫声,当众人听得是有人在喊“溃堤了”之后心中一凛,拔腿就向那里跑去。只见河堤临水一处开始垮塌,外层的竹笼石墙已经没了踪影,夯得十分结实的夯土坝体直接暴露在外,此处正好是河流拐弯处的外弯,故而坝体承受着河水的不停冲刷。连绵的雨水早已浸湿了夯土,如今护在外层的石墙已垮塌,夯土坝体哪里承受的起水流的冲刷,一股股浑浊的泥浆水将三台河面染成黄色,河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被河水侵蚀开始垮塌。“要溃堤了,快堵上”叫喊声连带着锣声响起,营寨里冲出许多人来,他们有的手上拿着铲子、木槌、木桩等工具,有的则是提着竹笼而有的背着鼓囊囊的布袋。“把竹笼串好赶紧扔下去”“你们几个,绑好绳子准备下去打木桩,其他人准备投竹笼、沙袋”吏员们大声叫嚷着,各自分工指挥着抢险。竹笼里装着沉甸甸的石块,布袋里是早就装好的泥土,这些都是用来填埋河堤垮塌处所需的材料,原本修堤时据说要用那神奇的水泥做成石堤,奈何产量太少而石头急切间也不足只能是夯土坝体,如此一来出现溃堤只能用这些东西来应急。原本计划全部用河沙布袋也就是沙袋,但是制作布袋要消耗许多布所以数量不足,因为筑堤时也是坚定了东山再起的决心,外边那淅沥沥的大雨看起来也没那么烦人了,就在宇文温准备小憩一会之际听得张鱼帐外禀报:“郎主,周使君有要事相商。”第六十五章 河堤大雨连绵三台河上水流湍急,一座石桥横跨两岸沟通南北,巴州别驾许绍冒雨站在石桥上查看水情,他看着脚下那又比上午高了一些的水位忧心w“石桥有没有问题”许绍问道,这座石桥是年初新建的要比原来那破旧的木桥耐用,不但桥面够宽也够结实,即便是沉甸甸的马车走上去都不会让人担心塌陷。“别驾请放心,我等这几日都认真检查桥面、桥墩,没有发现开缝等异常情况。”一名身着戎服的男子回答道,他们是护桥的士兵驻扎在石桥南侧的营寨里,每日必做的事情就是检查、维护石桥。“多用心些,石桥耗资不少,是西阳百姓往来南北的唯一通道绝不容有失”“是”诸位守桥士兵郑重行了个礼,这座石桥是由州衙出面动员各处大户捐资,又组织人力物力修起来的,因为石料充足人手不缺,加上什么水泥的投入使用,修筑速度很快半年就完工。许绍点点头随即领着随从走下石桥拐上河堤,今日他冒雨来到三台河边可不是光是为了看桥,新修筑的南岸河堤才是重中之重,自从进入雨季后许绍就睡不好觉。为了修筑河堤征发百姓服力役,连带着战俘还有士兵总共数万人并且耗资无数,许绍作为负责人领着吏员也是呕心沥血日夜操劳,要是河堤有什么三长两短,因为承受不了大水溃堤那真是让人欲哭无泪。此次暴雨导致三台河水位暴涨,河堤此前已经安然无恙的渡过数次大水,但是此次却和先前不同,沿堤值守的吏员数次告警说发现险情,州衙紧急调动充作劳力的战俘去抢险才堪堪补住。“也不知道这次熬不熬得过去”许绍站在河堤上看着北岸喃喃自语,如今的三台河北岸地界已经化作一片汪洋,河水暴涨漫过河岸,连同北岸上外溢的湖水已经将地面淹没,按照刺史宇文温的话来说是启动了看海模式。“别驾,有北岸作为泄洪之地想来南岸河堤能够保住,我等驻扎堤上日夜巡查,一旦发现险情立刻组织人手抢险,如此一来定然能够熬过去的。”有吏员说道。“希望如此,否则南岸就不妙了。”许绍回头看着西阳城方向说道,西阳城东北郊有两个大湖,历年雨季只要雨量大就必然暴涨,不但周围农田遭殃甚至会危及州城。今年雨季一开始这两处湖泊的水位就没低过,幸亏挖了新渠道将两处湖泊沟通,又疏浚、拓宽了原有的排水沟渠,将湖水引至三台河下游河段从巴水泄水,这样一来常年为患的湖水今年老实许多。然而关键还在三台河南岸河堤,只要有一处河堤破口,那么汹涌而入的大水会冲进南岸汇入湖泊,到时湖水水位猛涨根本就疏通不了定然发大水,西阳城外大片农田里的庄稼若是被冲毁搞不好今年就真的绝收了。半年时间修筑了数十里的河堤,若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但如今却是事出有因,因为修的只有半边河堤所以工程量少了一半,这就是祸水北引的方针。三台河从西阳郡北部长江边起源,向南偏东方向的西阳城流淌,在西阳城东折向东面最后汇入巴水入长江,西阳城以及大部分已开垦的农田在三台河南岸,所以刺史宇文温决定先保南岸。既然顶头上司愿意承担责任和骂名,那么筑堤方案也很快定下:在南岸筑堤,河堤不需要太高只要明显高过北岸就行,一到雨季有了南岸河堤的存在,可以让北岸成为泄洪区。有了这个方案工程量自然少了些,加上不断增加充当劳力的陈军俘虏终于顺利将河堤完成,只要平安顶过今年雨季,入冬后再修筑北岸河堤那么三台河防就算是完整了。作为祸水北引的补偿,州衙已经作出决定免掉北岸农户今年的租调,视情况决定明年的租调是否也免除,若是能顺利修起北岸河堤再开荒,那巴州的农田面积又可以扩大。前提是南岸河堤今年能扛过大水,因为三台河走势的缘故南岸河堤反倒要承担河水冲刷,尤其是河道转向东的那个弯道处河堤更是首当其冲,而许绍正走在这段河堤上。前方不远处河堤边是一座营寨其中驻扎着护堤人员,值守的州衙吏员也在这里住宿,这样的营寨在三台河河堤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为了守堤州衙已经全力以赴了。一名同样带着斗笠身着蓑衣的男子站在堤上,和身边数人一起在大堤上忙碌着,见着许绍一行过来赶紧上前行礼,他已经在河堤上住了半月,许绍每次过来巡堤时都看见其督促青壮查堤的身影。“情况如何”许绍问道,这段河堤是高危地段,已经在前几次三台河大水中出现垮塌的情况,有鉴于此驻守的护堤人员也比别处多了两倍,用于加强堤坝的物质也多上许多。“别驾,形势严峻,昨晚又垮了一些不过已经打上木桩投放土袋堵住,若是能熬过这几日就没事了。”“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许绍拍拍对方的肩膀,围在面前的人们闻言笑了笑,他们是辛苦可面前这位年轻的别驾也同样辛苦,每日都能见其领人巡视河堤。许绍正要说些什么鼓舞士气的话,忽然河堤上传来凄厉的嚎叫声,当众人听得是有人在喊“溃堤了”之后心中一凛,拔腿就向那里跑去。只见河堤临水一处开始垮塌,外层的竹笼石墙已经没了踪影,夯得十分结实的夯土坝体直接暴露在外,此处正好是河流拐弯处的外弯,故而坝体承受着河水的不停冲刷。连绵的雨水早已浸湿了夯土,如今护在外层的石墙已垮塌,夯土坝体哪里承受的起水流的冲刷,一股股浑浊的泥浆水将三台河面染成黄色,河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被河水侵蚀开始垮塌。“要溃堤了,快堵上”叫喊声连带着锣声响起,营寨里冲出许多人来,他们有的手上拿着铲子、木槌、木桩等工具,有的则是提着竹笼而有的背着鼓囊囊的布袋。“把竹笼串好赶紧扔下去”“你们几个,绑好绳子准备下去打木桩,其他人准备投竹笼、沙袋”吏员们大声叫嚷着,各自分工指挥着抢险。竹笼里装着沉甸甸的石块,布袋里是早就装好的泥土,这些都是用来填埋河堤垮塌处所需的材料,原本修堤时据说要用那神奇的水泥做成石堤,奈何产量太少而石头急切间也不足只能是夯土坝体,如此一来出现溃堤只能用这些东西来应急。原本计划全部用河沙布袋也就是沙袋,但是制作布袋要消耗许多布所以数量不足,因为筑堤时也是坚定了东山再起的决心,外边那淅沥沥的大雨看起来也没那么烦人了,就在宇文温准备小憩一会之际听得张鱼帐外禀报:“郎主,周使君有要事相商。”第六十五章 河堤大雨连绵三台河上水流湍急,一座石桥横跨两岸沟通南北,巴州别驾许绍冒雨站在石桥上查看水情,他看着脚下那又比上午高了一些的水位忧心w“石桥有没有问题”许绍问道,这座石桥是年初新建的要比原来那破旧的木桥耐用,不但桥面够宽也够结实,即便是沉甸甸的马车走上去都不会让人担心塌陷。“别驾请放心,我等这几日都认真检查桥面、桥墩,没有发现开缝等异常情况。”一名身着戎服的男子回答道,他们是护桥的士兵驻扎在石桥南侧的营寨里,每日必做的事情就是检查、维护石桥。“多用心些,石桥耗资不少,是西阳百姓往来南北的唯一通道绝不容有失”“是”诸位守桥士兵郑重行了个礼,这座石桥是由州衙出面动员各处大户捐资,又组织人力物力修起来的,因为石料充足人手不缺,加上什么水泥的投入使用,修筑速度很快半年就完工。许绍点点头随即领着随从走下石桥拐上河堤,今日他冒雨来到三台河边可不是光是为了看桥,新修筑的南岸河堤才是重中之重,自从进入雨季后许绍就睡不好觉。为了修筑河堤征发百姓服力役,连带着战俘还有士兵总共数万人并且耗资无数,许绍作为负责人领着吏员也是呕心沥血日夜操劳,要是河堤有什么三长两短,因为承受不了大水溃堤那真是让人欲哭无泪。此次暴雨导致三台河水位暴涨,河堤此前已经安然无恙的渡过数次大水,但是此次却和先前不同,沿堤值守的吏员数次告警说发现险情,州衙紧急调动充作劳力的战俘去抢险才堪堪补住。“也不知道这次熬不熬得过去”许绍站在河堤上看着北岸喃喃自语,如今的三台河北岸地界已经化作一片汪洋,河水暴涨漫过河岸,连同北岸上外溢的湖水已经将地面淹没,按照刺史宇文温的话来说是启动了看海模式。“别驾,有北岸作为泄洪之地想来南岸河堤能够保住,我等驻扎堤上日夜巡查,一旦发现险情立刻组织人手抢险,如此一来定然能够熬过去的。”有吏员说道。“希望如此,否则南岸就不妙了。”许绍回头看着西阳城方向说道,西阳城东北郊有两个大湖,历年雨季只要雨量大就必然暴涨,不但周围农田遭殃甚至会危及州城。今年雨季一开始这两处湖泊的水位就没低过,幸亏挖了新渠道将两处湖泊沟通,又疏浚、拓宽了原有的排水沟渠,将湖水引至三台河下游河段从巴水泄水,这样一来常年为患的湖水今年老实许多。然而关键还在三台河南岸河堤,只要有一处河堤破口,那么汹涌而入的大水会冲进南岸汇入湖泊,到时湖水水位猛涨根本就疏通不了定然发大水,西阳城外大片农田里的庄稼若是被冲毁搞不好今年就真的绝收了。半年时间修筑了数十里的河堤,若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但如今却是事出有因,因为修的只有半边河堤所以工程量少了一半,这就是祸水北引的方针。三台河从西阳郡北部长江边起源,向南偏东方向的西阳城流淌,在西阳城东折向东面最后汇入巴水入长江,西阳城以及大部分已开垦的农田在三台河南岸,所以刺史宇文温决定先保南岸。既然顶头上司愿意承担责任和骂名,那么筑堤方案也很快定下:在南岸筑堤,河堤不需要太高只要明显高过北岸就行,一到雨季有了南岸河堤的存在,可以让北岸成为泄洪区。有了这个方案工程量自然少了些,加上不断增加充当劳力的陈军俘虏终于顺利将河堤完成,只要平安顶过今年雨季,入冬后再修筑北岸河堤那么三台河防就算是完整了。作为祸水北引的补偿,州衙已经作出决定免掉北岸农户今年的租调,视情况决定明年的租调是否也免除,若是能顺利修起北岸河堤再开荒,那巴州的农田面积又可以扩大。前提是南岸河堤今年能扛过大水,因为三台河走势的缘故南岸河堤反倒要承担河水冲刷,尤其是河道转向东的那个弯道处河堤更是首当其冲,而许绍正走在这段河堤上。前方不远处河堤边是一座营寨其中驻扎着护堤人员,值守的州衙吏员也在这里住宿,这样的营寨在三台河河堤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为了守堤州衙已经全力以赴了。一名同样带着斗笠身着蓑衣的男子站在堤上,和身边数人一起在大堤上忙碌着,见着许绍一行过来赶紧上前行礼,他已经在河堤上住了半月,许绍每次过来巡堤时都看见其督促青壮查堤的身影。“情况如何”许绍问道,这段河堤是高危地段,已经在前几次三台河大水中出现垮塌的情况,有鉴于此驻守的护堤人员也比别处多了两倍,用于加强堤坝的物质也多上许多。“别驾,形势严峻,昨晚又垮了一些不过已经打上木桩投放土袋堵住,若是能熬过这几日就没事了。”“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许绍拍拍对方的肩膀,围在面前的人们闻言笑了笑,他们是辛苦可面前这位年轻的别驾也同样辛苦,每日都能见其领人巡视河堤。许绍正要说些什么鼓舞士气的话,忽然河堤上传来凄厉的嚎叫声,当众人听得是有人在喊“溃堤了”之后心中一凛,拔腿就向那里跑去。只见河堤临水一处开始垮塌,外层的竹笼石墙已经没了踪影,夯得十分结实的夯土坝体直接暴露在外,此处正好是河流拐弯处的外弯,故而坝体承受着河水的不停冲刷。连绵的雨水早已浸湿了夯土,如今护在外层的石墙已垮塌,夯土坝体哪里承受的起水流的冲刷,一股股浑浊的泥浆水将三台河面染成黄色,河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被河水侵蚀开始垮塌。“要溃堤了,快堵上”叫喊声连带着锣声响起,营寨里冲出许多人来,他们有的手上拿着铲子、木槌、木桩等工具,有的则是提着竹笼而有的背着鼓囊囊的布袋。“把竹笼串好赶紧扔下去”“你们几个,绑好绳子准备下去打木桩,其他人准备投竹笼、沙袋”吏员们大声叫嚷着,各自分工指挥着抢险。竹笼里装着沉甸甸的石块,布袋里是早就装好的泥土,这些都是用来填埋河堤垮塌处所需的材料,原本修堤时据说要用那神奇的水泥做成石堤,奈何产量太少而石头急切间也不足只能是夯土坝体,如此一来出现溃堤只能用这些东西来应急。原本计划全部用河沙布袋也就是沙袋,但是制作布袋要消耗许多布所以数量不足,因为筑堤时也是坚定了东山再起的决心,外边那淅沥沥的大雨看起来也没那么烦人了,就在宇文温准备小憩一会之际听得张鱼帐外禀报:“郎主,周使君有要事相商。”第六十五章 河堤大雨连绵三台河上水流湍急,一座石桥横跨两岸沟通南北,巴州别驾许绍冒雨站在石桥上查看水情,他看着脚下那又比上午高了一些的水位忧心w“石桥有没有问题”许绍问道,这座石桥是年初新建的要比原来那破旧的木桥耐用,不但桥面够宽也够结实,即便是沉甸甸的马车走上去都不会让人担心塌陷。“别驾请放心,我等这几日都认真检查桥面、桥墩,没有发现开缝等异常情况。”一名身着戎服的男子回答道,他们是护桥的士兵驻扎在石桥南侧的营寨里,每日必做的事情就是检查、维护石桥。“多用心些,石桥耗资不少,是西阳百姓往来南北的唯一通道绝不容有失”“是”诸位守桥士兵郑重行了个礼,这座石桥是由州衙出面动员各处大户捐资,又组织人力物力修起来的,因为石料充足人手不缺,加上什么水泥的投入使用,修筑速度很快半年就完工。许绍点点头随即领着随从走下石桥拐上河堤,今日他冒雨来到三台河边可不是光是为了看桥,新修筑的南岸河堤才是重中之重,自从进入雨季后许绍就睡不好觉。为了修筑河堤征发百姓服力役,连带着战俘还有士兵总共数万人并且耗资无数,许绍作为负责人领着吏员也是呕心沥血日夜操劳,要是河堤有什么三长两短,因为承受不了大水溃堤那真是让人欲哭无泪。此次暴雨导致三台河水位暴涨,河堤此前已经安然无恙的渡过数次大水,但是此次却和先前不同,沿堤值守的吏员数次告警说发现险情,州衙紧急调动充作劳力的战俘去抢险才堪堪补住。“也不知道这次熬不熬得过去”许绍站在河堤上看着北岸喃喃自语,如今的三台河北岸地界已经化作一片汪洋,河水暴涨漫过河岸,连同北岸上外溢的湖水已经将地面淹没,按照刺史宇文温的话来说是启动了看海模式。“别驾,有北岸作为泄洪之地想来南岸河堤能够保住,我等驻扎堤上日夜巡查,一旦发现险情立刻组织人手抢险,如此一来定然能够熬过去的。”有吏员说道。“希望如此,否则南岸就不妙了。”许绍回头看着西阳城方向说道,西阳城东北郊有两个大湖,历年雨季只要雨量大就必然暴涨,不但周围农田遭殃甚至会危及州城。今年雨季一开始这两处湖泊的水位就没低过,幸亏挖了新渠道将两处湖泊沟通,又疏浚、拓宽了原有的排水沟渠,将湖水引至三台河下游河段从巴水泄水,这样一来常年为患的湖水今年老实许多。然而关键还在三台河南岸河堤,只要有一处河堤破口,那么汹涌而入的大水会冲进南岸汇入湖泊,到时湖水水位猛涨根本就疏通不了定然发大水,西阳城外大片农田里的庄稼若是被冲毁搞不好今年就真的绝收了。半年时间修筑了数十里的河堤,若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但如今却是事出有因,因为修的只有半边河堤所以工程量少了一半,这就是祸水北引的方针。三台河从西阳郡北部长江边起源,向南偏东方向的西阳城流淌,在西阳城东折向东面最后汇入巴水入长江,西阳城以及大部分已开垦的农田在三台河南岸,所以刺史宇文温决定先保南岸。既然顶头上司愿意承担责任和骂名,那么筑堤方案也很快定下:在南岸筑堤,河堤不需要太高只要明显高过北岸就行,一到雨季有了南岸河堤的存在,可以让北岸成为泄洪区。有了这个方案工程量自然少了些,加上不断增加充当劳力的陈军俘虏终于顺利将河堤完成,只要平安顶过今年雨季,入冬后再修筑北岸河堤那么三台河防就算是完整了。作为祸水北引的补偿,州衙已经作出决定免掉北岸农户今年的租调,视情况决定明年的租调是否也免除,若是能顺利修起北岸河堤再开荒,那巴州的农田面积又可以扩大。前提是南岸河堤今年能扛过大水,因为三台河走势的缘故南岸河堤反倒要承担河水冲刷,尤其是河道转向东的那个弯道处河堤更是首当其冲,而许绍正走在这段河堤上。前方不远处河堤边是一座营寨其中驻扎着护堤人员,值守的州衙吏员也在这里住宿,这样的营寨在三台河河堤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为了守堤州衙已经全力以赴了。一名同样带着斗笠身着蓑衣的男子站在堤上,和身边数人一起在大堤上忙碌着,见着许绍一行过来赶紧上前行礼,他已经在河堤上住了半月,许绍每次过来巡堤时都看见其督促青壮查堤的身影。“情况如何”许绍问道,这段河堤是高危地段,已经在前几次三台河大水中出现垮塌的情况,有鉴于此驻守的护堤人员也比别处多了两倍,用于加强堤坝的物质也多上许多。“别驾,形势严峻,昨晚又垮了一些不过已经打上木桩投放土袋堵住,若是能熬过这几日就没事了。”“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许绍拍拍对方的肩膀,围在面前的人们闻言笑了笑,他们是辛苦可面前这位年轻的别驾也同样辛苦,每日都能见其领人巡视河堤。许绍正要说些什么鼓舞士气的话,忽然河堤上传来凄厉的嚎叫声,当众人听得是有人在喊“溃堤了”之后心中一凛,拔腿就向那里跑去。只见河堤临水一处开始垮塌,外层的竹笼石墙已经没了踪影,夯得十分结实的夯土坝体直接暴露在外,此处正好是河流拐弯处的外弯,故而坝体承受着河水的不停冲刷。连绵的雨水早已浸湿了夯土,如今护在外层的石墙已垮塌,夯土坝体哪里承受的起水流的冲刷,一股股浑浊的泥浆水将三台河面染成黄色,河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被河水侵蚀开始垮塌。“要溃堤了,快堵上”叫喊声连带着锣声响起,营寨里冲出许多人来,他们有的手上拿着铲子、木槌、木桩等工具,有的则是提着竹笼而有的背着鼓囊囊的布袋。“把竹笼串好赶紧扔下去”“你们几个,绑好绳子准备下去打木桩,其他人准备投竹笼、沙袋”吏员们大声叫嚷着,各自分工指挥着抢险。竹笼里装着沉甸甸的石块,布袋里是早就装好的泥土,这些都是用来填埋河堤垮塌处所需的材料,原本修堤时据说要用那神奇的水泥做成石堤,奈何产量太少而石头急切间也不足只能是夯土坝体,如此一来出现溃堤只能用这些东西来应急。原本计划全部用河沙布袋也就是沙袋,但是制作布袋要消耗许多布所以数量不足,因为筑堤时也是坚定了东山再起的决心,外边那淅沥沥的大雨看起来也没那么烦人了,就在宇文温准备小憩一会之际听得张鱼帐外禀报:“郎主,周使君有要事相商。”第六十五章 河堤大雨连绵三台河上水流湍急,一座石桥横跨两岸沟通南北,巴州别驾许绍冒雨站在石桥上查看水情,他看着脚下那又比上午高了一些的水位忧心w“石桥有没有问题”许绍问道,这座石桥是年初新建的要比原来那破旧的木桥耐用,不但桥面够宽也够结实,即便是沉甸甸的马车走上去都不会让人担心塌陷。“别驾请放心,我等这几日都认真检查桥面、桥墩,没有发现开缝等异常情况。”一名身着戎服的男子回答道,他们是护桥的士兵驻扎在石桥南侧的营寨里,每日必做的事情就是检查、维护石桥。“多用心些,石桥耗资不少,是西阳百姓往来南北的唯一通道绝不容有失”“是”诸位守桥士兵郑重行了个礼,这座石桥是由州衙出面动员各处大户捐资,又组织人力物力修起来的,因为石料充足人手不缺,加上什么水泥的投入使用,修筑速度很快半年就完工。许绍点点头随即领着随从走下石桥拐上河堤,今日他冒雨来到三台河边可不是光是为了看桥,新修筑的南岸河堤才是重中之重,自从进入雨季后许绍就睡不好觉。为了修筑河堤征发百姓服力役,连带着战俘还有士兵总共数万人并且耗资无数,许绍作为负责人领着吏员也是呕心沥血日夜操劳,要是河堤有什么三长两短,因为承受不了大水溃堤那真是让人欲哭无泪。此次暴雨导致三台河水位暴涨,河堤此前已经安然无恙的渡过数次大水,但是此次却和先前不同,沿堤值守的吏员数次告警说发现险情,州衙紧急调动充作劳力的战俘去抢险才堪堪补住。“也不知道这次熬不熬得过去”许绍站在河堤上看着北岸喃喃自语,如今的三台河北岸地界已经化作一片汪洋,河水暴涨漫过河岸,连同北岸上外溢的湖水已经将地面淹没,按照刺史宇文温的话来说是启动了看海模式。“别驾,有北岸作为泄洪之地想来南岸河堤能够保住,我等驻扎堤上日夜巡查,一旦发现险情立刻组织人手抢险,如此一来定然能够熬过去的。”有吏员说道。“希望如此,否则南岸就不妙了。”许绍回头看着西阳城方向说道,西阳城东北郊有两个大湖,历年雨季只要雨量大就必然暴涨,不但周围农田遭殃甚至会危及州城。今年雨季一开始这两处湖泊的水位就没低过,幸亏挖了新渠道将两处湖泊沟通,又疏浚、拓宽了原有的排水沟渠,将湖水引至三台河下游河段从巴水泄水,这样一来常年为患的湖水今年老实许多。然而关键还在三台河南岸河堤,只要有一处河堤破口,那么汹涌而入的大水会冲进南岸汇入湖泊,到时湖水水位猛涨根本就疏通不了定然发大水,西阳城外大片农田里的庄稼若是被冲毁搞不好今年就真的绝收了。半年时间修筑了数十里的河堤,若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但如今却是事出有因,因为修的只有半边河堤所以工程量少了一半,这就是祸水北引的方针。三台河从西阳郡北部长江边起源,向南偏东方向的西阳城流淌,在西阳城东折向东面最后汇入巴水入长江,西阳城以及大部分已开垦的农田在三台河南岸,所以刺史宇文温决定先保南岸。既然顶头上司愿意承担责任和骂名,那么筑堤方案也很快定下:在南岸筑堤,河堤不需要太高只要明显高过北岸就行,一到雨季有了南岸河堤的存在,可以让北岸成为泄洪区。有了这个方案工程量自然少了些,加上不断增加充当劳力的陈军俘虏终于顺利将河堤完成,只要平安顶过今年雨季,入冬后再修筑北岸河堤那么三台河防就算是完整了。作为祸水北引的补偿,州衙已经作出决定免掉北岸农户今年的租调,视情况决定明年的租调是否也免除,若是能顺利修起北岸河堤再开荒,那巴州的农田面积又可以扩大。前提是南岸河堤今年能扛过大水,因为三台河走势的缘故南岸河堤反倒要承担河水冲刷,尤其是河道转向东的那个弯道处河堤更是首当其冲,而许绍正走在这段河堤上。前方不远处河堤边是一座营寨其中驻扎着护堤人员,值守的州衙吏员也在这里住宿,这样的营寨在三台河河堤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为了守堤州衙已经全力以赴了。一名同样带着斗笠身着蓑衣的男子站在堤上,和身边数人一起在大堤上忙碌着,见着许绍一行过来赶紧上前行礼,他已经在河堤上住了半月,许绍每次过来巡堤时都看见其督促青壮查堤的身影。“情况如何”许绍问道,这段河堤是高危地段,已经在前几次三台河大水中出现垮塌的情况,有鉴于此驻守的护堤人员也比别处多了两倍,用于加强堤坝的物质也多上许多。“别驾,形势严峻,昨晚又垮了一些不过已经打上木桩投放土袋堵住,若是能熬过这几日就没事了。”“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许绍拍拍对方的肩膀,围在面前的人们闻言笑了笑,他们是辛苦可面前这位年轻的别驾也同样辛苦,每日都能见其领人巡视河堤。许绍正要说些什么鼓舞士气的话,忽然河堤上传来凄厉的嚎叫声,当众人听得是有人在喊“溃堤了”之后心中一凛,拔腿就向那里跑去。只见河堤临水一处开始垮塌,外层的竹笼石墙已经没了踪影,夯得十分结实的夯土坝体直接暴露在外,此处正好是河流拐弯处的外弯,故而坝体承受着河水的不停冲刷。连绵的雨水早已浸湿了夯土,如今护在外层的石墙已垮塌,夯土坝体哪里承受的起水流的冲刷,一股股浑浊的泥浆水将三台河面染成黄色,河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被河水侵蚀开始垮塌。“要溃堤了,快堵上”叫喊声连带着锣声响起,营寨里冲出许多人来,他们有的手上拿着铲子、木槌、木桩等工具,有的则是提着竹笼而有的背着鼓囊囊的布袋。“把竹笼串好赶紧扔下去”“你们几个,绑好绳子准备下去打木桩,其他人准备投竹笼、沙袋”吏员们大声叫嚷着,各自分工指挥着抢险。竹笼里装着沉甸甸的石块,布袋里是早就装好的泥土,这些都是用来填埋河堤垮塌处所需的材料,原本修堤时据说要用那神奇的水泥做成石堤,奈何产量太少而石头急切间也不足只能是夯土坝体,如此一来出现溃堤只能用这些东西来应急。原本计划全部用河沙布袋也就是沙袋,但是制作布袋要消耗许多布所以数量不足,因为筑堤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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