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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259(1 / 1)

d第一百零三章 是谁“是谁是谁出卖同袍”绝望的喊声回荡在营寨上空,陷入绝境的俘虏们已无逃生的希望,寨门打不开而大批周兵就堵在身后。周军是不会留活口的,按照以往的情况,敢逃跑的没一个人能活下来,正所谓杀鸡骇猴,他们就是被用来震慑猴子们的鸡。此时此地,逃亡未遂的俘虏们只有一个念头,他们想知道是谁出卖了自己,他们要在死前咒骂这等无良之人,让其不得好死。数月前还是同袍,结果做了俘虏后竟有人昧了良心,心甘情愿当周军的耳目:有不愿意做苦力怠工的,他们告发;有发牢骚的,他们告发;有策划逃跑的,他们也告发。自己没胆逃跑便心甘情愿做猪狗,见着有胆大的想跑反倒去扯后腿,为了能多添几碗饭就出卖同袍,也不知道多少好汉就这么折在那些告密者手中。有鉴于此,他们此次策划十分小心,所选的同伴都是相互间熟悉的,然后仔细观察一段时间,确定没有问题才拉人入伙。周军对俘虏们实行连坐,什中有人逃跑的,如果其他人事先知情不报,亦或是逃跑时没有阻拦,全什一律斩首,就是这一条让俘虏们互相提防着。故而此次密谋,每个参与的什都是人人可靠,虽然周军在编队时特意打乱俘虏们的原有建制,但是有的什里成员依旧是相识,相互之间是知根知底,加上有共同的想法所以才走到一起。结果还是有人告密了,出卖自己的同袍难怪刚才那些周兵会走开去避风,难怪那寨门会没人把守,难怪寨门外还特意加了铁索拴住,周军早已知道他们定在今夜逃亡,这一切就是个陷阱等着他们钻。“放下武器,立刻投降,留你们全尸”周兵大声喊着,刀牌手围在最前面,长矛手穿插其间,而弓箭手已经爬上房顶,弯弓搭箭对着这些人就等着一声令下。“是谁出卖同袍不知廉耻,有胆告密没胆出来见人么”有俘虏大喊着,其他人则是四处张望,要看看那个混蛋是谁。忽有一人走上前去,众人一看却是那络腮胡,吴六在后面看得清楚,他见着络腮胡走出来心中一怒:王八蛋,原来是你这位是策划此次逃亡的联络人之一,吴六知道对方几次和自己的什长接触,又穿针引线招其他人入伙,不过按照他的判断,络腮胡还不是真正的策划人。这算什么你牵头让大家准备逃跑,然后以此邀功向周军告密到头来却是你这个混蛋出卖同袍“我对不起大家”络腮胡忽然说道,吴六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石刀,其他人也是咬牙切齿的看着络腮胡,谁也没想到出卖自己的竟然会是这个联络人。就在吴六准备冲上去和对方同归于尽时,络腮胡慢慢转身看向他们,脸上凄然一笑说了句“没想到还是走漏风声”,随即猛然转身向周兵们冲去。“王八蛋,恨不得杀”话未说完,一只羽箭射中他的额头,鲜血溅出洒落地面,而络腮胡一个趔趄后也倒在地上。事发突然,吴六惊讶地看着已经死去的络腮胡,他和同伴们都以为络腮胡是告密者,方才出列是要躲开随后的清算,未曾料竟然是以死谢罪。看着络腮胡的尸体,看着他脑袋上溢出的鲜血,吴六只觉得自己热血上涌脑袋都要炸了,即将丧命的恐惧已被愤怒冲散。“畜生有胆告密没胆出来么”吴六咆哮着冲了出去,其他人也冲了出去,事到如今跪地求饶已不可能,唯有壮烈的死去而已。“放箭”一声令下,周军弓箭手纷纷放箭,困兽斗的陈军俘虏们在箭雨中伤亡殆尽,有少数几个身中数箭,但依旧踉踉跄跄的向前跑,被随后而来的长矛取了性命。嚎叫声、哀鸣声传来,那些牢门已经打开,但没敢出来逃命的俘虏有了动静,他们悄悄地把牢门再次关上,其他牢房里的俘虏,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个个都默不作声。有人捂着耳朵,有的则是低声叹气,但更多的人是松了口气,对他们来说能活着比什么都好,逃跑所要面临的风险很大,亏得方才没出来否则就活不过今夜了。他们在战场上选择了投降,从那时起脊梁骨已经断了,如今再后悔想要逃就是折腾自己,好死不如赖活着,反正在这里也能吃得饱不是。。。。。。次日,巴河城。忐忑不安的张顺走在院子里,前面有一名士兵带路,而后面则跟有两名士兵,他昨晚一夜未合眼,而如今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了。同伴临死前的咆哮依然回荡在他耳边,九条人命不,是五十九条人命,全都断送在他手里,每个人那愤怒的面容不停在脑海里浮现,与其说是睡不着,还不如说是不敢睡着。七窍流血的什长张牙舞爪,吴六则是张着血盆大口,其他人要么脑袋少了一半,要么是胸膛血淋淋,一个个咆哮着向他扑来。一身身的出冷汗,一阵阵的哆嗦,好容易熬到鸡鸣,好容易捱到最后一步,张顺只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能有个好结果。他想回家,家中老母年迈多病,婆娘拉扯着一子一女,如果没有他这个顶梁柱,家是会塌掉的。不是没想过逃跑,可是看着那一个个先行者被挂在架子上风干,张顺畏缩了,他之前在战场选择了投降,就是为了日后有命回到家,既然逃不掉那就要另想办法。于是他成了周军的耳目,然后上面下了个命令,让他鼓动别人暴动,事成之后可以放他回家。也就是用同伴的命换取回家的机会,张顺纠结过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做这种事,只要能回家他什么都愿意做,但是当络腮胡等人真的响应时,他心中百味杂陈。原以为只有一两个什参与,结果后面竟然有六个什聚在一起,看着这些人满怀希望的策划暴动,他甚至觉得干脆就趁机起事逃走算了。但那不可能,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周军监视之下,暴动不会成功,所以那些人只有去死,而他一定要回家。“到了。”前方的士兵说道,他们已经来到院内一处房间外,见着门被推开,张顺深呼吸一口气走了进去。房内上首坐着一名年轻郎君,正翻看着面前案上的书卷,一个瘦子站在右边,而张顺熟知的那个郝军主则站在左边。“使君,人已带到。”领路的士兵说道。“张顺是吧昨夜之事,郝军主已经向本官禀告了。”宇文温看着面前男子说道,“本官便是巴州刺史,你有什么要求”“使君,小的想回家。”张顺行了一礼说道,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免得让人误会另有所图,万一那不怀好意的瘦子拔刀砍来,那可就是冤枉了。“张顺,据郝军主说,一个月前你的要求就是想回家。”宇文温放下书卷,坐直身子,尽量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如今你立下大功,若是留在西阳可以分田地,要不要再仔细想想”张顺闻言摇了摇头,他说就想回家,宇文温见状也不再废话,先是望向郝大胆,见其点点头便开口说道:“也罢,本官从不食言,你想怎么回去”见着对方有些愕然,宇文温见状便开始解释:要么在夜间用船送他到江南武昌附近登岸,这样他可以对守军说是逃回来的。要么是等到后日,那时有陈国商船返回建康,可以搭个顺风船回去。之所以这么折腾有两个原因,直接到武昌可以对陈国官府的询问有合理解释,只要一口咬定是横渡长江逃回来的,想来官府和旁人也不会起疑心。当然若是被官府认为是做了周军的细作才回来,那就听天由命了。至于搭顺风船去建康,好处是很快就能回家,至于到了地方如何对左邻右舍解释,亦或是对官府有个说法,那就是张顺自己的事了。“小的愿意坐顺风船。”张顺答道,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会有陈国商船在这里,但是能早些回家正是自己所希望的,至于对方提醒的如何面对官府盘问,他自有办法。若是直接到对岸武昌,就算能排除官府的怀疑,他也不大可能马上能回家,搞不好依旧作为士兵驻守武昌,万一哪天面前这位又把武昌攻下了,届时他又变成俘虏岂不是冤枉。昧着良心出卖同袍,好容易换回来的机会,他不想浪费。“也罢,你在这里安心住下,后日上午搭船去建康,本官预祝你一帆风顺。”张鱼将张顺带出去安顿,宇文温问郝大胆昨夜伤亡如何,听得回禀说伤亡轻微之后,他笑着问郝大胆是不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地道。郝大胆笑了笑没吭声,他负责领兵看守修河堤的陈军俘虏,为了防止俘虏们逃跑、暴动,收买耳目刺探消息是理所当然,可是动用内线鼓动俘虏逃跑、暴动,却让他一直无法理解。这和教唆别人犯罪有区别么一个饿汉在街上看着炊饼摊流口水,虽然饥肠辘辘但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结果你在旁边撺掇着他去抢去偷,等到他真的去抢去偷,就要得手拿到炊饼之际,你又忽然抓住他拉去衙门报官,这也太缺德了吧。郝大胆自然是不敢说出来,不过宇文温也知道他肯定不理解,所以还是决定开导开导:“本官说个故事”第一百零四章 本官有只猫郝大胆闻言愣住了,他不太懂这个时候说故事有什么含义,不过宇文温有时说起话来就是这么不着调,他便认真的听着。“本官有只猫。”宇文温开始讲故事,“它被关在一个木箱里”“木箱里放着一只鱼,一只刚死掉的鱼,这条鱼浸过毒药,猫若是吃了就会死”“鱼用一条线挂着,猫抓不到,但是挂鱼的线绑在一炷香上,香在烧着,迟早会烧断线”“本官知道线肯定会烧断,鱼肯定会落下来,只是不知道那猫什么时候吃鱼,也许是马上就吃,也许是等饿了再吃,但迟早它都要吃”“猫在箱子里,本官看不见猫,也听不见猫的声音,那么在没有打开箱子之前,这只猫也许还活着,也许已经死了”“你觉得这箱子里的猫是死是活”宇文温问道。郝大胆无语,他虽然听得懂宇文温说的每一句话,可是最后这个问题有些怪,无论答什么都有可能,但他还是搞不懂宇文温为何提起猫。“把猫换成陈军俘虏,把箱子换成牢房,把鱼换成武器,把吃鱼就死换成拿起武器就暴动”宇文温笑着解释,“你觉得牢里的俘虏有了武器,是老实听话还是会暴动”“这末将觉得都有可能”郝大胆答道,他似乎懂了,但似乎又没懂。宇文温说一块瓦片,或者一块石头都可以做武器,陈军俘虏们有了这东西,也许会老实,也许不会老实,那么就会出现两种可能。但是人心隔肚皮,周军不太可能识别出哪个俘虏会出问题,只有到牢里出现暴动时,才能真正知道他们之中哪些老实哪些不老实。郝大胆听完点点头,不过宇文温还是看出来这位有想法,所以他决定不再玩梗,于是转入正题:“千日防贼,你觉得能做到么”千日防贼当然不可能,成日里心惊胆战,几个月也就罢了,要是持续上几年那真是要人命,郝大胆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不太理解和俘虏有什么关系。“不怕贼来偷,就怕贼不来。”宇文温继续说道,“贼不来,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来,只要他一来就抓,从此就能睡个安稳觉了。”“使君是把俘虏们当贼”郝大胆还是没转过弯。“是把那些想逃跑的俘虏当贼,其他人只要老实做事,饭管饱,衣服管够,有病给治。”宇文温循循善诱,“想逃跑的,只要有机会就起心思,那本官就给他个机会。”“来多几次,想逃跑并且付诸行动的全部死光,剩下的人自然是不会再有念头,不但如此,对于别人的鼓动也会无动于衷,甚至会告发。”“让他们人人自危,不敢相信别人,老老实实听话,你们看守起来也轻松些。”宇文温说完喝了杯水,“俘虏有数千人之多,我军兵力紧张,哪里能时刻盯着,一旦出事那可就是大事。”说到这里,郝大胆算是回过神来,宇文温的这种所谓的钓鱼执法确实有效,让那些处心积虑想逃跑的俘虏冒头,然而其余不知情的俘虏却不敢参与。张顺是郝大胆收买的暗线,也是这次逃亡行动的发起人,是张顺不遗余力的鼓动那些俘虏起事,纠集了六个什的人,结果这六个什昨晚起事后,没有其他人愿意跟进。有的牢门已被打开,可是里面的俘虏没一个敢出来,所以最后被当场射杀的只有那六个什,尸体一共五十九具,剩下没死的那个人就是张顺,他已经趁乱躲到一边去了。“没了五十九个人,就是没了五十九个壮劳力,但是本官认为值得,有前车之鉴在,想必没人再敢乱来了。”“使君,是否还要继续这钓鱼”郝大胆问道。“继续,但要过一段时间后再进行,太频繁的话没有鱼会咬钩。”郝大胆告退,宇文温看着卷宗陷入沉思,他早已有了觉悟,这种事情确实损了些,不过他觉得十分有必要,所谓钓鱼执法,用在治民上是天“张顺是吧昨夜之事,郝军主已经向本官禀告了。”宇文温看着面前男子说道,“本官便是巴州刺史,你有什么要求”“使君,小的想回家。”张顺行了一礼说道,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免得让人误会另有所图,万一那不怀好意的瘦子拔刀砍来,那可就是冤枉了。“张顺,据郝军主说,一个月前你的要求就是想回家。”宇文温放下书卷,坐直身子,尽量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如今你立下大功,若是留在西阳可以分田地,要不要再仔细想想”张顺闻言摇了摇头,他说就想回家,宇文温见状也不再废话,先是望向郝大胆,见其点点头便开口说道:“也罢,本官从不食言,你想怎么回去”见着对方有些愕然,宇文温见状便开始解释:要么在夜间用船送他到江南武昌附近登岸,这样他可以对守军说是逃回来的。要么是等到后日,那时有陈国商船返回建康,可以搭个顺风船回去。之所以这么折腾有两个原因,直接到武昌可以对陈国官府的询问有合理解释,只要一口咬定是横渡长江逃回来的,想来官府和旁人也不会起疑心。当然若是被官府认为是做了周军的细作才回来,那就听天由命了。至于搭顺风船去建康,好处是很快就能回家,至于到了地方如何对左邻右舍解释,亦或是对官府有个说法,那就是张顺自己的事了。“小的愿意坐顺风船。”张顺答道,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会有陈国商船在这里,但是能早些回家正是自己所希望的,至于对方提醒的如何面对官府盘问,他自有办法。若是直接到对岸武昌,就算能排除官府的怀疑,他也不大可能马上能回家,搞不好依旧作为士兵驻守武昌,万一哪天面前这位又把武昌攻下了,届时他又变成俘虏岂不是冤枉。昧着良心出卖同袍,好容易换回来的机会,他不想浪费。“也罢,你在这里安心住下,后日上午搭船去建康,本官预祝你一帆风顺。”张鱼将张顺带出去安顿,宇文温问郝大胆昨夜伤亡如何,听得回禀说伤亡轻微之后,他笑着问郝大胆是不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地道。郝大胆笑了笑没吭声,他负责领兵看守修河堤的陈军俘虏,为了防止俘虏们逃跑、暴动,收买耳目刺探消息是理所当然,可是动用内线鼓动俘虏逃跑、暴动,却让他一直无法理解。这和教唆别人犯罪有区别么一个饿汉在街上看着炊饼摊流口水,虽然饥肠辘辘但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结果你在旁边撺掇着他去抢去偷,等到他真的去抢去偷,就要得手拿到炊饼之际,你又忽然抓住他拉去衙门报官,这也太缺德了吧。郝大胆自然是不敢说出来,不过宇文温也知道他肯定不理解,所以还是决定开导开导:“本官说个故事”第一百零四章 本官有只猫郝大胆闻言愣住了,他不太懂这个时候说故事有什么含义,不过宇文温有时说起话来就是这么不着调,他便认真的听着。“本官有只猫。”宇文温开始讲故事,“它被关在一个木箱里”“木箱里放着一只鱼,一只刚死掉的鱼,这条鱼浸过毒药,猫若是吃了就会死”“鱼用一条线挂着,猫抓不到,但是挂鱼的线绑在一炷香上,香在烧着,迟早会烧断线”“本官知道线肯定会烧断,鱼肯定会落下来,只是不知道那猫什么时候吃鱼,也许是马上就吃,也许是等饿了再吃,但迟早它都要吃”“猫在箱子里,本官看不见猫,也听不见猫的声音,那么在没有打开箱子之前,这只猫也许还活着,也许已经死了”“你觉得这箱子里的猫是死是活”宇文温问道。郝大胆无语,他虽然听得懂宇文温说的每一句话,可是最后这个问题有些怪,无论答什么都有可能,但他还是搞不懂宇文温为何提起猫。“把猫换成陈军俘虏,把箱子换成牢房,把鱼换成武器,把吃鱼就死换成拿起武器就暴动”宇文温笑着解释,“你觉得牢里的俘虏有了武器,是老实听话还是会暴动”“这末将觉得都有可能”郝大胆答道,他似乎懂了,但似乎又没懂。宇文温说一块瓦片,或者一块石头都可以做武器,陈军俘虏们有了这东西,也许会老实,也许不会老实,那么就会出现两种可能。但是人心隔肚皮,周军不太可能识别出哪个俘虏会出问题,只有到牢里出现暴动时,才能真正知道他们之中哪些老实哪些不老实。郝大胆听完点点头,不过宇文温还是看出来这位有想法,所以他决定不再玩梗,于是转入正题:“千日防贼,你觉得能做到么”千日防贼当然不可能,成日里心惊胆战,几个月也就罢了,要是持续上几年那真是要人命,郝大胆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不太理解和俘虏有什么关系。“不怕贼来偷,就怕贼不来。”宇文温继续说道,“贼不来,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来,只要他一来就抓,从此就能睡个安稳觉了。”“使君是把俘虏们当贼”郝大胆还是没转过弯。“是把那些想逃跑的俘虏当贼,其他人只要老实做事,饭管饱,衣服管够,有病给治。”宇文温循循善诱,“想逃跑的,只要有机会就起心思,那本官就给他个机会。”“来多几次,想逃跑并且付诸行动的全部死光,剩下的人自然是不会再有念头,不但如此,对于别人的鼓动也会无动于衷,甚至会告发。”“让他们人人自危,不敢相信别人,老老实实听话,你们看守起来也轻松些。”宇文温说完喝了杯水,“俘虏有数千人之多,我军兵力紧张,哪里能时刻盯着,一旦出事那可就是大事。”说到这里,郝大胆算是回过神来,宇文温的这种所谓的钓鱼执法确实有效,让那些处心积虑想逃跑的俘虏冒头,然而其余不知情的俘虏却不敢参与。张顺是郝大胆收买的暗线,也是这次逃亡行动的发起人,是张顺不遗余力的鼓动那些俘虏起事,纠集了六个什的人,结果这六个什昨晚起事后,没有其他人愿意跟进。有的牢门已被打开,可是里面的俘虏没一个敢出来,所以最后被当场射杀的只有那六个什,尸体一共五十九具,剩下没死的那个人就是张顺,他已经趁乱躲到一边去了。“没了五十九个人,就是没了五十九个壮劳力,但是本官认为值得,有前车之鉴在,想必没人再敢乱来了。”“使君,是否还要继续这钓鱼”郝大胆问道。“继续,但要过一段时间后再进行,太频繁的话没有鱼会咬钩。”郝大胆告退,宇文温看着卷宗陷入沉思,他早已有了觉悟,这种事情确实损了些,不过他觉得十分有必要,所谓钓鱼执法,用在治民上是天“张顺是吧昨夜之事,郝军主已经向本官禀告了。”宇文温看着面前男子说道,“本官便是巴州刺史,你有什么要求”“使君,小的想回家。”张顺行了一礼说道,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免得让人误会另有所图,万一那不怀好意的瘦子拔刀砍来,那可就是冤枉了。“张顺,据郝军主说,一个月前你的要求就是想回家。”宇文温放下书卷,坐直身子,尽量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如今你立下大功,若是留在西阳可以分田地,要不要再仔细想想”张顺闻言摇了摇头,他说就想回家,宇文温见状也不再废话,先是望向郝大胆,见其点点头便开口说道:“也罢,本官从不食言,你想怎么回去”见着对方有些愕然,宇文温见状便开始解释:要么在夜间用船送他到江南武昌附近登岸,这样他可以对守军说是逃回来的。要么是等到后日,那时有陈国商船返回建康,可以搭个顺风船回去。之所以这么折腾有两个原因,直接到武昌可以对陈国官府的询问有合理解释,只要一口咬定是横渡长江逃回来的,想来官府和旁人也不会起疑心。当然若是被官府认为是做了周军的细作才回来,那就听天由命了。至于搭顺风船去建康,好处是很快就能回家,至于到了地方如何对左邻右舍解释,亦或是对官府有个说法,那就是张顺自己的事了。“小的愿意坐顺风船。”张顺答道,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会有陈国商船在这里,但是能早些回家正是自己所希望的,至于对方提醒的如何面对官府盘问,他自有办法。若是直接到对岸武昌,就算能排除官府的怀疑,他也不大可能马上能回家,搞不好依旧作为士兵驻守武昌,万一哪天面前这位又把武昌攻下了,届时他又变成俘虏岂不是冤枉。昧着良心出卖同袍,好容易换回来的机会,他不想浪费。“也罢,你在这里安心住下,后日上午搭船去建康,本官预祝你一帆风顺。”张鱼将张顺带出去安顿,宇文温问郝大胆昨夜伤亡如何,听得回禀说伤亡轻微之后,他笑着问郝大胆是不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地道。郝大胆笑了笑没吭声,他负责领兵看守修河堤的陈军俘虏,为了防止俘虏们逃跑、暴动,收买耳目刺探消息是理所当然,可是动用内线鼓动俘虏逃跑、暴动,却让他一直无法理解。这和教唆别人犯罪有区别么一个饿汉在街上看着炊饼摊流口水,虽然饥肠辘辘但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结果你在旁边撺掇着他去抢去偷,等到他真的去抢去偷,就要得手拿到炊饼之际,你又忽然抓住他拉去衙门报官,这也太缺德了吧。郝大胆自然是不敢说出来,不过宇文温也知道他肯定不理解,所以还是决定开导开导:“本官说个故事”第一百零四章 本官有只猫郝大胆闻言愣住了,他不太懂这个时候说故事有什么含义,不过宇文温有时说起话来就是这么不着调,他便认真的听着。“本官有只猫。”宇文温开始讲故事,“它被关在一个木箱里”“木箱里放着一只鱼,一只刚死掉的鱼,这条鱼浸过毒药,猫若是吃了就会死”“鱼用一条线挂着,猫抓不到,但是挂鱼的线绑在一炷香上,香在烧着,迟早会烧断线”“本官知道线肯定会烧断,鱼肯定会落下来,只是不知道那猫什么时候吃鱼,也许是马上就吃,也许是等饿了再吃,但迟早它都要吃”“猫在箱子里,本官看不见猫,也听不见猫的声音,那么在没有打开箱子之前,这只猫也许还活着,也许已经死了”“你觉得这箱子里的猫是死是活”宇文温问道。郝大胆无语,他虽然听得懂宇文温说的每一句话,可是最后这个问题有些怪,无论答什么都有可能,但他还是搞不懂宇文温为何提起猫。“把猫换成陈军俘虏,把箱子换成牢房,把鱼换成武器,把吃鱼就死换成拿起武器就暴动”宇文温笑着解释,“你觉得牢里的俘虏有了武器,是老实听话还是会暴动”“这末将觉得都有可能”郝大胆答道,他似乎懂了,但似乎又没懂。宇文温说一块瓦片,或者一块石头都可以做武器,陈军俘虏们有了这东西,也许会老实,也许不会老实,那么就会出现两种可能。但是人心隔肚皮,周军不太可能识别出哪个俘虏会出问题,只有到牢里出现暴动时,才能真正知道他们之中哪些老实哪些不老实。郝大胆听完点点头,不过宇文温还是看出来这位有想法,所以他决定不再玩梗,于是转入正题:“千日防贼,你觉得能做到么”千日防贼当然不可能,成日里心惊胆战,几个月也就罢了,要是持续上几年那真是要人命,郝大胆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不太理解和俘虏有什么关系。“不怕贼来偷,就怕贼不来。”宇文温继续说道,“贼不来,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来,只要他一来就抓,从此就能睡个安稳觉了。”“使君是把俘虏们当贼”郝大胆还是没转过弯。“是把那些想逃跑的俘虏当贼,其他人只要老实做事,饭管饱,衣服管够,有病给治。”宇文温循循善诱,“想逃跑的,只要有机会就起心思,那本官就给他个机会。”“来多几次,想逃跑并且付诸行动的全部死光,剩下的人自然是不会再有念头,不但如此,对于别人的鼓动也会无动于衷,甚至会告发。”“让他们人人自危,不敢相信别人,老老实实听话,你们看守起来也轻松些。”宇文温说完喝了杯水,“俘虏有数千人之多,我军兵力紧张,哪里能时刻盯着,一旦出事那可就是大事。”说到这里,郝大胆算是回过神来,宇文温的这种所谓的钓鱼执法确实有效,让那些处心积虑想逃跑的俘虏冒头,然而其余不知情的俘虏却不敢参与。张顺是郝大胆收买的暗线,也是这次逃亡行动的发起人,是张顺不遗余力的鼓动那些俘虏起事,纠集了六个什的人,结果这六个什昨晚起事后,没有其他人愿意跟进。有的牢门已被打开,可是里面的俘虏没一个敢出来,所以最后被当场射杀的只有那六个什,尸体一共五十九具,剩下没死的那个人就是张顺,他已经趁乱躲到一边去了。“没了五十九个人,就是没了五十九个壮劳力,但是本官认为值得,有前车之鉴在,想必没人再敢乱来了。”“使君,是否还要继续这钓鱼”郝大胆问道。“继续,但要过一段时间后再进行,太频繁的话没有鱼会咬钩。”郝大胆告退,宇文温看着卷宗陷入沉思,他早已有了觉悟,这种事情确实损了些,不过他觉得十分有必要,所谓钓鱼执法,用在治民上是天“张顺是吧昨夜之事,郝军主已经向本官禀告了。”宇文温看着面前男子说道,“本官便是巴州刺史,你有什么要求”“使君,小的想回家。”张顺行了一礼说道,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免得让人误会另有所图,万一那不怀好意的瘦子拔刀砍来,那可就是冤枉了。“张顺,据郝军主说,一个月前你的要求就是想回家。”宇文温放下书卷,坐直身子,尽量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如今你立下大功,若是留在西阳可以分田地,要不要再仔细想想”张顺闻言摇了摇头,他说就想回家,宇文温见状也不再废话,先是望向郝大胆,见其点点头便开口说道:“也罢,本官从不食言,你想怎么回去”见着对方有些愕然,宇文温见状便开始解释:要么在夜间用船送他到江南武昌附近登岸,这样他可以对守军说是逃回来的。要么是等到后日,那时有陈国商船返回建康,可以搭个顺风船回去。之所以这么折腾有两个原因,直接到武昌可以对陈国官府的询问有合理解释,只要一口咬定是横渡长江逃回来的,想来官府和旁人也不会起疑心。当然若是被官府认为是做了周军的细作才回来,那就听天由命了。至于搭顺风船去建康,好处是很快就能回家,至于到了地方如何对左邻右舍解释,亦或是对官府有个说法,那就是张顺自己的事了。“小的愿意坐顺风船。”张顺答道,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会有陈国商船在这里,但是能早些回家正是自己所希望的,至于对方提醒的如何面对官府盘问,他自有办法。若是直接到对岸武昌,就算能排除官府的怀疑,他也不大可能马上能回家,搞不好依旧作为士兵驻守武昌,万一哪天面前这位又把武昌攻下了,届时他又变成俘虏岂不是冤枉。昧着良心出卖同袍,好容易换回来的机会,他不想浪费。“也罢,你在这里安心住下,后日上午搭船去建康,本官预祝你一帆风顺。”张鱼将张顺带出去安顿,宇文温问郝大胆昨夜伤亡如何,听得回禀说伤亡轻微之后,他笑着问郝大胆是不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地道。郝大胆笑了笑没吭声,他负责领兵看守修河堤的陈军俘虏,为了防止俘虏们逃跑、暴动,收买耳目刺探消息是理所当然,可是动用内线鼓动俘虏逃跑、暴动,却让他一直无法理解。这和教唆别人犯罪有区别么一个饿汉在街上看着炊饼摊流口水,虽然饥肠辘辘但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结果你在旁边撺掇着他去抢去偷,等到他真的去抢去偷,就要得手拿到炊饼之际,你又忽然抓住他拉去衙门报官,这也太缺德了吧。郝大胆自然是不敢说出来,不过宇文温也知道他肯定不理解,所以还是决定开导开导:“本官说个故事”第一百零四章 本官有只猫郝大胆闻言愣住了,他不太懂这个时候说故事有什么含义,不过宇文温有时说起话来就是这么不着调,他便认真的听着。“本官有只猫。”宇文温开始讲故事,“它被关在一个木箱里”“木箱里放着一只鱼,一只刚死掉的鱼,这条鱼浸过毒药,猫若是吃了就会死”“鱼用一条线挂着,猫抓不到,但是挂鱼的线绑在一炷香上,香在烧着,迟早会烧断线”“本官知道线肯定会烧断,鱼肯定会落下来,只是不知道那猫什么时候吃鱼,也许是马上就吃,也许是等饿了再吃,但迟早它都要吃”“猫在箱子里,本官看不见猫,也听不见猫的声音,那么在没有打开箱子之前,这只猫也许还活着,也许已经死了”“你觉得这箱子里的猫是死是活”宇文温问道。郝大胆无语,他虽然听得懂宇文温说的每一句话,可是最后这个问题有些怪,无论答什么都有可能,但他还是搞不懂宇文温为何提起猫。“把猫换成陈军俘虏,把箱子换成牢房,把鱼换成武器,把吃鱼就死换成拿起武器就暴动”宇文温笑着解释,“你觉得牢里的俘虏有了武器,是老实听话还是会暴动”“这末将觉得都有可能”郝大胆答道,他似乎懂了,但似乎又没懂。宇文温说一块瓦片,或者一块石头都可以做武器,陈军俘虏们有了这东西,也许会老实,也许不会老实,那么就会出现两种可能。但是人心隔肚皮,周军不太可能识别出哪个俘虏会出问题,只有到牢里出现暴动时,才能真正知道他们之中哪些老实哪些不老实。郝大胆听完点点头,不过宇文温还是看出来这位有想法,所以他决定不再玩梗,于是转入正题:“千日防贼,你觉得能做到么”千日防贼当然不可能,成日里心惊胆战,几个月也就罢了,要是持续上几年那真是要人命,郝大胆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不太理解和俘虏有什么关系。“不怕贼来偷,就怕贼不来。”宇文温继续说道,“贼不来,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来,只要他一来就抓,从此就能睡个安稳觉了。”“使君是把俘虏们当贼”郝大胆还是没转过弯。“是把那些想逃跑的俘虏当贼,其他人只要老实做事,饭管饱,衣服管够,有病给治。”宇文温循循善诱,“想逃跑的,只要有机会就起心思,那本官就给他个机会。”“来多几次,想逃跑并且付诸行动的全部死光,剩下的人自然是不会再有念头,不但如此,对于别人的鼓动也会无动于衷,甚至会告发。”“让他们人人自危,不敢相信别人,老老实实听话,你们看守起来也轻松些。”宇文温说完喝了杯水,“俘虏有数千人之多,我军兵力紧张,哪里能时刻盯着,一旦出事那可就是大事。”说到这里,郝大胆算是回过神来,宇文温的这种所谓的钓鱼执法确实有效,让那些处心积虑想逃跑的俘虏冒头,然而其余不知情的俘虏却不敢参与。张顺是郝大胆收买的暗线,也是这次逃亡行动的发起人,是张顺不遗余力的鼓动那些俘虏起事,纠集了六个什的人,结果这六个什昨晚起事后,没有其他人愿意跟进。有的牢门已被打开,可是里面的俘虏没一个敢出来,所以最后被当场射杀的只有那六个什,尸体一共五十九具,剩下没死的那个人就是张顺,他已经趁乱躲到一边去了。“没了五十九个人,就是没了五十九个壮劳力,但是本官认为值得,有前车之鉴在,想必没人再敢乱来了。”“使君,是否还要继续这钓鱼”郝大胆问道。“继续,但要过一段时间后再进行,太频繁的话没有鱼会咬钩。”郝大胆告退,宇文温看着卷宗陷入沉思,他早已有了觉悟,这种事情确实损了些,不过他觉得十分有必要,所谓钓鱼执法,用在治民上是天“张顺是吧昨夜之事,郝军主已经向本官禀告了。”宇文温看着面前男子说道,“本官便是巴州刺史,你有什么要求”“使君,小的想回家。”张顺行了一礼说道,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免得让人误会另有所图,万一那不怀好意的瘦子拔刀砍来,那可就是冤枉了。“张顺,据郝军主说,一个月前你的要求就是想回家。”宇文温放下书卷,坐直身子,尽量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如今你立下大功,若是留在西阳可以分田地,要不要再仔细想想”张顺闻言摇了摇头,他说就想回家,宇文温见状也不再废话,先是望向郝大胆,见其点点头便开口说道:“也罢,本官从不食言,你想怎么回去”见着对方有些愕然,宇文温见状便开始解释:要么在夜间用船送他到江南武昌附近登岸,这样他可以对守军说是逃回来的。要么是等到后日,那时有陈国商船返回建康,可以搭个顺风船回去。之所以这么折腾有两个原因,直接到武昌可以对陈国官府的询问有合理解释,只要一口咬定是横渡长江逃回来的,想来官府和旁人也不会起疑心。当然若是被官府认为是做了周军的细作才回来,那就听天由命了。至于搭顺风船去建康,好处是很快就能回家,至于到了地方如何对左邻右舍解释,亦或是对官府有个说法,那就是张顺自己的事了。“小的愿意坐顺风船。”张顺答道,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会有陈国商船在这里,但是能早些回家正是自己所希望的,至于对方提醒的如何面对官府盘问,他自有办法。若是直接到对岸武昌,就算能排除官府的怀疑,他也不大可能马上能回家,搞不好依旧作为士兵驻守武昌,万一哪天面前这位又把武昌攻下了,届时他又变成俘虏岂不是冤枉。昧着良心出卖同袍,好容易换回来的机会,他不想浪费。“也罢,你在这里安心住下,后日上午搭船去建康,本官预祝你一帆风顺。”张鱼将张顺带出去安顿,宇文温问郝大胆昨夜伤亡如何,听得回禀说伤亡轻微之后,他笑着问郝大胆是不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地道。郝大胆笑了笑没吭声,他负责领兵看守修河堤的陈军俘虏,为了防止俘虏们逃跑、暴动,收买耳目刺探消息是理所当然,可是动用内线鼓动俘虏逃跑、暴动,却让他一直无法理解。这和教唆别人犯罪有区别么一个饿汉在街上看着炊饼摊流口水,虽然饥肠辘辘但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结果你在旁边撺掇着他去抢去偷,等到他真的去抢去偷,就要得手拿到炊饼之际,你又忽然抓住他拉去衙门报官,这也太缺德了吧。郝大胆自然是不敢说出来,不过宇文温也知道他肯定不理解,所以还是决定开导开导:“本官说个故事”第一百零四章 本官有只猫郝大胆闻言愣住了,他不太懂这个时候说故事有什么含义,不过宇文温有时说起话来就是这么不着调,他便认真的听着。“本官有只猫。”宇文温开始讲故事,“它被关在一个木箱里”“木箱里放着一只鱼,一只刚死掉的鱼,这条鱼浸过毒药,猫若是吃了就会死”“鱼用一条线挂着,猫抓不到,但是挂鱼的线绑在一炷香上,香在烧着,迟早会烧断线”“本官知道线肯定会烧断,鱼肯定会落下来,只是不知道那猫什么时候吃鱼,也许是马上就吃,也许是等饿了再吃,但迟早它都要吃”“猫在箱子里,本官看不见猫,也听不见猫的声音,那么在没有打开箱子之前,这只猫也许还活着,也许已经死了”“你觉得这箱子里的猫是死是活”宇文温问道。郝大胆无语,他虽然听得懂宇文温说的每一句话,可是最后这个问题有些怪,无论答什么都有可能,但他还是搞不懂宇文温为何提起猫。“把猫换成陈军俘虏,把箱子换成牢房,把鱼换成武器,把吃鱼就死换成拿起武器就暴动”宇文温笑着解释,“你觉得牢里的俘虏有了武器,是老实听话还是会暴动”“这末将觉得都有可能”郝大胆答道,他似乎懂了,但似乎又没懂。宇文温说一块瓦片,或者一块石头都可以做武器,陈军俘虏们有了这东西,也许会老实,也许不会老实,那么就会出现两种可能。但是人心隔肚皮,周军不太可能识别出哪个俘虏会出问题,只有到牢里出现暴动时,才能真正知道他们之中哪些老实哪些不老实。郝大胆听完点点头,不过宇文温还是看出来这位有想法,所以他决定不再玩梗,于是转入正题:“千日防贼,你觉得能做到么”千日防贼当然不可能,成日里心惊胆战,几个月也就罢了,要是持续上几年那真是要人命,郝大胆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不太理解和俘虏有什么关系。“不怕贼来偷,就怕贼不来。”宇文温继续说道,“贼不来,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来,只要他一来就抓,从此就能睡个安稳觉了。”“使君是把俘虏们当贼”郝大胆还是没转过弯。“是把那些想逃跑的俘虏当贼,其他人只要老实做事,饭管饱,衣服管够,有病给治。”宇文温循循善诱,“想逃跑的,只要有机会就起心思,那本官就给他个机会。”“来多几次,想逃跑并且付诸行动的全部死光,剩下的人自然是不会再有念头,不但如此,对于别人的鼓动也会无动于衷,甚至会告发。”“让他们人人自危,不敢相信别人,老老实实听话,你们看守起来也轻松些。”宇文温说完喝了杯水,“俘虏有数千人之多,我军兵力紧张,哪里能时刻盯着,一旦出事那可就是大事。”说到这里,郝大胆算是回过神来,宇文温的这种所谓的钓鱼执法确实有效,让那些处心积虑想逃跑的俘虏冒头,然而其余不知情的俘虏却不敢参与。张顺是郝大胆收买的暗线,也是这次逃亡行动的发起人,是张顺不遗余力的鼓动那些俘虏起事,纠集了六个什的人,结果这六个什昨晚起事后,没有其他人愿意跟进。有的牢门已被打开,可是里面的俘虏没一个敢出来,所以最后被当场射杀的只有那六个什,尸体一共五十九具,剩下没死的那个人就是张顺,他已经趁乱躲到一边去了。“没了五十九个人,就是没了五十九个壮劳力,但是本官认为值得,有前车之鉴在,想必没人再敢乱来了。”“使君,是否还要继续这钓鱼”郝大胆问道。“继续,但要过一段时间后再进行,太频繁的话没有鱼会咬钩。”郝大胆告退,宇文温看着卷宗陷入沉思,他早已有了觉悟,这种事情确实损了些,不过他觉得十分有必要,所谓钓鱼执法,用在治民上是天“张顺是吧昨夜之事,郝军主已经向本官禀告了。”宇文温看着面前男子说道,“本官便是巴州刺史,你有什么要求”“使君,小的想回家。”张顺行了一礼说道,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免得让人误会另有所图,万一那不怀好意的瘦子拔刀砍来,那可就是冤枉了。“张顺,据郝军主说,一个月前你的要求就是想回家。”宇文温放下书卷,坐直身子,尽量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如今你立下大功,若是留在西阳可以分田地,要不要再仔细想想”张顺闻言摇了摇头,他说就想回家,宇文温见状也不再废话,先是望向郝大胆,见其点点头便开口说道:“也罢,本官从不食言,你想怎么回去”见着对方有些愕然,宇文温见状便开始解释:要么在夜间用船送他到江南武昌附近登岸,这样他可以对守军说是逃回来的。要么是等到后日,那时有陈国商船返回建康,可以搭个顺风船回去。之所以这么折腾有两个原因,直接到武昌可以对陈国官府的询问有合理解释,只要一口咬定是横渡长江逃回来的,想来官府和旁人也不会起疑心。当然若是被官府认为是做了周军的细作才回来,那就听天由命了。至于搭顺风船去建康,好处是很快就能回家,至于到了地方如何对左邻右舍解释,亦或是对官府有个说法,那就是张顺自己的事了。“小的愿意坐顺风船。”张顺答道,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会有陈国商船在这里,但是能早些回家正是自己所希望的,至于对方提醒的如何面对官府盘问,他自有办法。若是直接到对岸武昌,就算能排除官府的怀疑,他也不大可能马上能回家,搞不好依旧作为士兵驻守武昌,万一哪天面前这位又把武昌攻下了,届时他又变成俘虏岂不是冤枉。昧着良心出卖同袍,好容易换回来的机会,他不想浪费。“也罢,你在这里安心住下,后日上午搭船去建康,本官预祝你一帆风顺。”张鱼将张顺带出去安顿,宇文温问郝大胆昨夜伤亡如何,听得回禀说伤亡轻微之后,他笑着问郝大胆是不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地道。郝大胆笑了笑没吭声,他负责领兵看守修河堤的陈军俘虏,为了防止俘虏们逃跑、暴动,收买耳目刺探消息是理所当然,可是动用内线鼓动俘虏逃跑、暴动,却让他一直无法理解。这和教唆别人犯罪有区别么一个饿汉在街上看着炊饼摊流口水,虽然饥肠辘辘但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结果你在旁边撺掇着他去抢去偷,等到他真的去抢去偷,就要得手拿到炊饼之际,你又忽然抓住他拉去衙门报官,这也太缺德了吧。郝大胆自然是不敢说出来,不过宇文温也知道他肯定不理解,所以还是决定开导开导:“本官说个故事”第一百零四章 本官有只猫郝大胆闻言愣住了,他不太懂这个时候说故事有什么含义,不过宇文温有时说起话来就是这么不着调,他便认真的听着。“本官有只猫。”宇文温开始讲故事,“它被关在一个木箱里”“木箱里放着一只鱼,一只刚死掉的鱼,这条鱼浸过毒药,猫若是吃了就会死”“鱼用一条线挂着,猫抓不到,但是挂鱼的线绑在一炷香上,香在烧着,迟早会烧断线”“本官知道线肯定会烧断,鱼肯定会落下来,只是不知道那猫什么时候吃鱼,也许是马上就吃,也许是等饿了再吃,但迟早它都要吃”“猫在箱子里,本官看不见猫,也听不见猫的声音,那么在没有打开箱子之前,这只猫也许还活着,也许已经死了”“你觉得这箱子里的猫是死是活”宇文温问道。郝大胆无语,他虽然听得懂宇文温说的每一句话,可是最后这个问题有些怪,无论答什么都有可能,但他还是搞不懂宇文温为何提起猫。“把猫换成陈军俘虏,把箱子换成牢房,把鱼换成武器,把吃鱼就死换成拿起武器就暴动”宇文温笑着解释,“你觉得牢里的俘虏有了武器,是老实听话还是会暴动”“这末将觉得都有可能”郝大胆答道,他似乎懂了,但似乎又没懂。宇文温说一块瓦片,或者一块石头都可以做武器,陈军俘虏们有了这东西,也许会老实,也许不会老实,那么就会出现两种可能。但是人心隔肚皮,周军不太可能识别出哪个俘虏会出问题,只有到牢里出现暴动时,才能真正知道他们之中哪些老实哪些不老实。郝大胆听完点点头,不过宇文温还是看出来这位有想法,所以他决定不再玩梗,于是转入正题:“千日防贼,你觉得能做到么”千日防贼当然不可能,成日里心惊胆战,几个月也就罢了,要是持续上几年那真是要人命,郝大胆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不太理解和俘虏有什么关系。“不怕贼来偷,就怕贼不来。”宇文温继续说道,“贼不来,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来,只要他一来就抓,从此就能睡个安稳觉了。”“使君是把俘虏们当贼”郝大胆还是没转过弯。“是把那些想逃跑的俘虏当贼,其他人只要老实做事,饭管饱,衣服管够,有病给治。”宇文温循循善诱,“想逃跑的,只要有机会就起心思,那本官就给他个机会。”“来多几次,想逃跑并且付诸行动的全部死光,剩下的人自然是不会再有念头,不但如此,对于别人的鼓动也会无动于衷,甚至会告发。”“让他们人人自危,不敢相信别人,老老实实听话,你们看守起来也轻松些。”宇文温说完喝了杯水,“俘虏有数千人之多,我军兵力紧张,哪里能时刻盯着,一旦出事那可就是大事。”说到这里,郝大胆算是回过神来,宇文温的这种所谓的钓鱼执法确实有效,让那些处心积虑想逃跑的俘虏冒头,然而其余不知情的俘虏却不敢参与。张顺是郝大胆收买的暗线,也是这次逃亡行动的发起人,是张顺不遗余力的鼓动那些俘虏起事,纠集了六个什的人,结果这六个什昨晚起事后,没有其他人愿意跟进。有的牢门已被打开,可是里面的俘虏没一个敢出来,所以最后被当场射杀的只有那六个什,尸体一共五十九具,剩下没死的那个人就是张顺,他已经趁乱躲到一边去了。“没了五十九个人,就是没了五十九个壮劳力,但是本官认为值得,有前车之鉴在,想必没人再敢乱来了。”“使君,是否还要继续这钓鱼”郝大胆问道。“继续,但要过一段时间后再进行,太频繁的话没有鱼会咬钩。”郝大胆告退,宇文温看着卷宗陷入沉思,他早已有了觉悟,这种事情确实损了些,不过他觉得十分有必要,所谓钓鱼执法,用在治民上是天“张顺是吧昨夜之事,郝军主已经向本官禀告了。”宇文温看着面前男子说道,“本官便是巴州刺史,你有什么要求”“使君,小的想回家。”张顺行了一礼说道,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免得让人误会另有所图,万一那不怀好意的瘦子拔刀砍来,那可就是冤枉了。“张顺,据郝军主说,一个月前你的要求就是想回家。”宇文温放下书卷,坐直身子,尽量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如今你立下大功,若是留在西阳可以分田地,要不要再仔细想想”张顺闻言摇了摇头,他说就想回家,宇文温见状也不再废话,先是望向郝大胆,见其点点头便开口说道:“也罢,本官从不食言,你想怎么回去”见着对方有些愕然,宇文温见状便开始解释:要么在夜间用船送他到江南武昌附近登岸,这样他可以对守军说是逃回来的。要么是等到后日,那时有陈国商船返回建康,可以搭个顺风船回去。之所以这么折腾有两个原因,直接到武昌可以对陈国官府的询问有合理解释,只要一口咬定是横渡长江逃回来的,想来官府和旁人也不会起疑心。当然若是被官府认为是做了周军的细作才回来,那就听天由命了。至于搭顺风船去建康,好处是很快就能回家,至于到了地方如何对左邻右舍解释,亦或是对官府有个说法,那就是张顺自己的事了。“小的愿意坐顺风船。”张顺答道,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会有陈国商船在这里,但是能早些回家正是自己所希望的,至于对方提醒的如何面对官府盘问,他自有办法。若是直接到对岸武昌,就算能排除官府的怀疑,他也不大可能马上能回家,搞不好依旧作为士兵驻守武昌,万一哪天面前这位又把武昌攻下了,届时他又变成俘虏岂不是冤枉。昧着良心出卖同袍,好容易换回来的机会,他不想浪费。“也罢,你在这里安心住下,后日上午搭船去建康,本官预祝你一帆风顺。”张鱼将张顺带出去安顿,宇文温问郝大胆昨夜伤亡如何,听得回禀说伤亡轻微之后,他笑着问郝大胆是不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地道。郝大胆笑了笑没吭声,他负责领兵看守修河堤的陈军俘虏,为了防止俘虏们逃跑、暴动,收买耳目刺探消息是理所当然,可是动用内线鼓动俘虏逃跑、暴动,却让他一直无法理解。这和教唆别人犯罪有区别么一个饿汉在街上看着炊饼摊流口水,虽然饥肠辘辘但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结果你在旁边撺掇着他去抢去偷,等到他真的去抢去偷,就要得手拿到炊饼之际,你又忽然抓住他拉去衙门报官,这也太缺德了吧。郝大胆自然是不敢说出来,不过宇文温也知道他肯定不理解,所以还是决定开导开导:“本官说个故事”第一百零四章 本官有只猫郝大胆闻言愣住了,他不太懂这个时候说故事有什么含义,不过宇文温有时说起话来就是这么不着调,他便认真的听着。“本官有只猫。”宇文温开始讲故事,“它被关在一个木箱里”“木箱里放着一只鱼,一只刚死掉的鱼,这条鱼浸过毒药,猫若是吃了就会死”“鱼用一条线挂着,猫抓不到,但是挂鱼的线绑在一炷香上,香在烧着,迟早会烧断线”“本官知道线肯定会烧断,鱼肯定会落下来,只是不知道那猫什么时候吃鱼,也许是马上就吃,也许是等饿了再吃,但迟早它都要吃”“猫在箱子里,本官看不见猫,也听不见猫的声音,那么在没有打开箱子之前,这只猫也许还活着,也许已经死了”“你觉得这箱子里的猫是死是活”宇文温问道。郝大胆无语,他虽然听得懂宇文温说的每一句话,可是最后这个问题有些怪,无论答什么都有可能,但他还是搞不懂宇文温为何提起猫。“把猫换成陈军俘虏,把箱子换成牢房,把鱼换成武器,把吃鱼就死换成拿起武器就暴动”宇文温笑着解释,“你觉得牢里的俘虏有了武器,是老实听话还是会暴动”“这末将觉得都有可能”郝大胆答道,他似乎懂了,但似乎又没懂。宇文温说一块瓦片,或者一块石头都可以做武器,陈军俘虏们有了这东西,也许会老实,也许不会老实,那么就会出现两种可能。但是人心隔肚皮,周军不太可能识别出哪个俘虏会出问题,只有到牢里出现暴动时,才能真正知道他们之中哪些老实哪些不老实。郝大胆听完点点头,不过宇文温还是看出来这位有想法,所以他决定不再玩梗,于是转入正题:“千日防贼,你觉得能做到么”千日防贼当然不可能,成日里心惊胆战,几个月也就罢了,要是持续上几年那真是要人命,郝大胆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不太理解和俘虏有什么关系。“不怕贼来偷,就怕贼不来。”宇文温继续说道,“贼不来,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来,只要他一来就抓,从此就能睡个安稳觉了。”“使君是把俘虏们当贼”郝大胆还是没转过弯。“是把那些想逃跑的俘虏当贼,其他人只要老实做事,饭管饱,衣服管够,有病给治。”宇文温循循善诱,“想逃跑的,只要有机会就起心思,那本官就给他个机会。”“来多几次,想逃跑并且付诸行动的全部死光,剩下的人自然是不会再有念头,不但如此,对于别人的鼓动也会无动于衷,甚至会告发。”“让他们人人自危,不敢相信别人,老老实实听话,你们看守起来也轻松些。”宇文温说完喝了杯水,“俘虏有数千人之多,我军兵力紧张,哪里能时刻盯着,一旦出事那可就是大事。”说到这里,郝大胆算是回过神来,宇文温的这种所谓的钓鱼执法确实有效,让那些处心积虑想逃跑的俘虏冒头,然而其余不知情的俘虏却不敢参与。张顺是郝大胆收买的暗线,也是这次逃亡行动的发起人,是张顺不遗余力的鼓动那些俘虏起事,纠集了六个什的人,结果这六个什昨晚起事后,没有其他人愿意跟进。有的牢门已被打开,可是里面的俘虏没一个敢出来,所以最后被当场射杀的只有那六个什,尸体一共五十九具,剩下没死的那个人就是张顺,他已经趁乱躲到一边去了。“没了五十九个人,就是没了五十九个壮劳力,但是本官认为值得,有前车之鉴在,想必没人再敢乱来了。”“使君,是否还要继续这钓鱼”郝大胆问道。“继续,但要过一段时间后再进行,太频繁的话没有鱼会咬钩。”郝大胆告退,宇文温看着卷宗陷入沉思,他早已有了觉悟,这种事情确实损了些,不过他觉得十分有必要,所谓钓鱼执法,用在治民上是天“张顺是吧昨夜之事,郝军主已经向本官禀告了。”宇文温看着面前男子说道,“本官便是巴州刺史,你有什么要求”“使君,小的想回家。”张顺行了一礼说道,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免得让人误会另有所图,万一那不怀好意的瘦子拔刀砍来,那可就是冤枉了。“张顺,据郝军主说,一个月前你的要求就是想回家。”宇文温放下书卷,坐直身子,尽量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如今你立下大功,若是留在西阳可以分田地,要不要再仔细想想”张顺闻言摇了摇头,他说就想回家,宇文温见状也不再废话,先是望向郝大胆,见其点点头便开口说道:“也罢,本官从不食言,你想怎么回去”见着对方有些愕然,宇文温见状便开始解释:要么在夜间用船送他到江南武昌附近登岸,这样他可以对守军说是逃回来的。要么是等到后日,那时有陈国商船返回建康,可以搭个顺风船回去。之所以这么折腾有两个原因,直接到武昌可以对陈国官府的询问有合理解释,只要一口咬定是横渡长江逃回来的,想来官府和旁人也不会起疑心。当然若是被官府认为是做了周军的细作才回来,那就听天由命了。至于搭顺风船去建康,好处是很快就能回家,至于到了地方如何对左邻右舍解释,亦或是对官府有个说法,那就是张顺自己的事了。“小的愿意坐顺风船。”张顺答道,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会有陈国商船在这里,但是能早些回家正是自己所希望的,至于对方提醒的如何面对官府盘问,他自有办法。若是直接到对岸武昌,就算能排除官府的怀疑,他也不大可能马上能回家,搞不好依旧作为士兵驻守武昌,万一哪天面前这位又把武昌攻下了,届时他又变成俘虏岂不是冤枉。昧着良心出卖同袍,好容易换回来的机会,他不想浪费。“也罢,你在这里安心住下,后日上午搭船去建康,本官预祝你一帆风顺。”张鱼将张顺带出去安顿,宇文温问郝大胆昨夜伤亡如何,听得回禀说伤亡轻微之后,他笑着问郝大胆是不是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地道。郝大胆笑了笑没吭声,他负责领兵看守修河堤的陈军俘虏,为了防止俘虏们逃跑、暴动,收买耳目刺探消息是理所当然,可是动用内线鼓动俘虏逃跑、暴动,却让他一直无法理解。这和教唆别人犯罪有区别么一个饿汉在街上看着炊饼摊流口水,虽然饥肠辘辘但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结果你在旁边撺掇着他去抢去偷,等到他真的去抢去偷,就要得手拿到炊饼之际,你又忽然抓住他拉去衙门报官,这也太缺德了吧。郝大胆自然是不敢说出来,不过宇文温也知道他肯定不理解,所以还是决定开导开导:“本官说个故事”第一百零四章 本官有只猫郝大胆闻言愣住了,他不太懂这个时候说故事有什么含义,不过宇文温有时说起话来就是这么不着调,他便认真的听着。“本官有只猫。”宇文温开始讲故事,“它被关在一个木箱里”“木箱里放着一只鱼,一只刚死掉的鱼,这条鱼浸过毒药,猫若是吃了就会死”“鱼用一条线挂着,猫抓不到,但是挂鱼的线绑在一炷香上,香在烧着,迟早会烧断线”“本官知道线肯定会烧断,鱼肯定会落下来,只是不知道那猫什么时候吃鱼,也许是马上就吃,也许是等饿了再吃,但迟早它都要吃”“猫在箱子里,本官看不见猫,也听不见猫的声音,那么在没有打开箱子之前,这只猫也许还活着,也许已经死了”“你觉得这箱子里的猫是死是活”宇文温问道。郝大胆无语,他虽然听得懂宇文温说的每一句话,可是最后这个问题有些怪,无论答什么都有可能,但他还是搞不懂宇文温为何提起猫。“把猫换成陈军俘虏,把箱子换成牢房,把鱼换成武器,把吃鱼就死换成拿起武器就暴动”宇文温笑着解释,“你觉得牢里的俘虏有了武器,是老实听话还是会暴动”“这末将觉得都有可能”郝大胆答道,他似乎懂了,但似乎又没懂。宇文温说一块瓦片,或者一块石头都可以做武器,陈军俘虏们有了这东西,也许会老实,也许不会老实,那么就会出现两种可能。但是人心隔肚皮,周军不太可能识别出哪个俘虏会出问题,只有到牢里出现暴动时,才能真正知道他们之中哪些老实哪些不老实。郝大胆听完点点头,不过宇文温还是看出来这位有想法,所以他决定不再玩梗,于是转入正题:“千日防贼,你觉得能做到么”千日防贼当然不可能,成日里心惊胆战,几个月也就罢了,要是持续上几年那真是要人命,郝大胆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不太理解和俘虏有什么关系。“不怕贼来偷,就怕贼不来。”宇文温继续说道,“贼不来,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来,只要他一来就抓,从此就能睡个安稳觉了。”“使君是把俘虏们当贼”郝大胆还是没转过弯。“是把那些想逃跑的俘虏当贼,其他人只要老实做事,饭管饱,衣服管够,有病给治。”宇文温循循善诱,“想逃跑的,只要有机会就起心思,那本官就给他个机会。”“来多几次,想逃跑并且付诸行动的全部死光,剩下的人自然是不会再有念头,不但如此,对于别人的鼓动也会无动于衷,甚至会告发。”“让他们人人自危,不敢相信别人,老老实实听话,你们看守起来也轻松些。”宇文温说完喝了杯水,“俘虏有数千人之多,我军兵力紧张,哪里能时刻盯着,一旦出事那可就是大事。”说到这里,郝大胆算是回过神来,宇文温的这种所谓的钓鱼执法确实有效,让那些处心积虑想逃跑的俘虏冒头,然而其余不知情的俘虏却不敢参与。张顺是郝大胆收买的暗线,也是这次逃亡行动的发起人,是张顺不遗余力的鼓动那些俘虏起事,纠集了六个什的人,结果这六个什昨晚起事后,没有其他人愿意跟进。有的牢门已被打开,可是里面的俘虏没一个敢出来,所以最后被当场射杀的只有那六个什,尸体一共五十九具,剩下没死的那个人就是张顺,他已经趁乱躲到一边去了。“没了五十九个人,就是没了五十九个壮劳力,但是本官认为值得,有前车之鉴在,想必没人再敢乱来了。”“使君,是否还要继续这钓鱼”郝大胆问道。“继续,但要过一段时间后再进行,太频繁的话没有鱼会咬钩。”郝大胆告退,宇文温看着卷宗陷入沉思,他早已有了觉悟,这种事情确实损了些,不过他觉得十分有必要,所谓钓鱼执法,用在治民上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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