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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324(1 / 1)

d温直接点出原理。“氧化钙遇水,此时的氧化钙与水结合,变成氢氧化钙,是为熟石灰,其反应过程为放热反应,放出热量,甚至能把水弄得滚烫沸腾。”“要想把熟石灰再变成生石灰不是不行,但是加热温度要超过一千多度,光是靠烧柴提供的热量根本不够。”“总而言之,石灰石是碳酸钙,生石灰是氧化钙,熟石灰是氢氧化钙,虽然看起来区别不大,但却是三种不同的物质。”宇文温下了结论,一个理所当然的结论。“什么炭酸盖养画盖放热反映”刘杨完全不能理解宇文温说的内容,可是见得对方说得理直气壮,又头头是道,他也开始惊疑不定了。若真是如对方所说,那一切都解释的过去,虽然他不懂这理论对不对,但总比阳药、阴药的解释强多了。“此即为化学,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过是初中化学的难度罢了。”宇文温摆摆手,“炼丹术的阴阳学说,也不能说全错,只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用错地方了。”“莫非化学之中,亦有阴阳之道”“有,所谓阴离子,阳离子是也。”“阴梨子阳梨子这是何方异果”“不是吃的梨,而是离开的离,所谓离子即是呃,一言难尽,日后再说吧。”宇文温摸了摸下巴,看着目瞪口呆的刘杨,微微笑道:“那么刘道长再说说,炼丹所用器皿,又是依据何种原理”来吧,把你引以为荣的毕生研究都说出来吧我要一项项驳倒,让你三观尽毁刘杨许久都没回过神来,见着宇文温连声催促,他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干咳数声后继续讲解,却已没了先前那种气势,言谈间表现得没有底气。他说按照历代先人总结下来的经验,认为金石矿物之所以在炼丹炉丹鼎、丹釜中可以被修炼成神丹,而品质低贱的铅锡铜铁可以点化成金银,是因为炼丹炉内形成了“小宇宙”。“宇宙”并不是舶来名词,中原古已有之,即便是南朝梁编撰的千字文,开头便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而随后祸乱江南的侯景,便自封为“宇宙大将军”。宇文温听到“小宇宙”这三个字差点忍俊不禁,这让他想起后世一部经典动漫的设定来,不过他还是放下筷子,停止用餐,表示自己正在认真倾听解说。炼丹术士对于将矿物炼成金丹,有着自己的理论,他们先是通过观察自然界的矿物,总结出一条规律:天然金石物质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自然地朝着自我完善的方向转变。炼丹术士们并认为某些物质在自然界中可以逐步完成向黄金,甚至向长生不死神丹的转化。不过,所需时间是极为漫长的。这种想法在各地炼丹术士之中流传,既相当古老,又延续久远。例如有这样一些说法:“雌黄千年化为雄黄,雄黄千年化为黄金。”“真液与离宫南方之气千余年结为水银,又一千年结为朱砂,如松脂入地千年化为琥珀之类也。”“有丹砂处皆有铅及银水银,右雄左雌。抱持日月阴阳气,四千三百二十年乃气足,而成上仙天人还丹,即长生大药神丹。”基于这种认知,炼丹术士产生了一个很激进的想法,就是人为创造一种环境,将这种自然进化的速度加快,在他们看来,金属冶炼就是这种可能性的有力凭证。于是他们相信,把金石药物放在丹鼎中,靠着阴阳的配媾,仿照天地造化的原理,辅之以水火相济的促进,便可以极大地加快进化的日程。那么人工修炼神丹,变炼铜铅为黄金、白银都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按照这种想法,他们认为丹鼎就是一个缩小的小宇宙,在这个小宇宙中由于有水火相济,时光进行得很快,药物在其中一日可相当在外界俗世过了许多年。很多炼丹术士就相信以下说法说:丹砂皆生南方,向日相近,感气积年而生也,四千三百二十年气足后就自然还丹。但如果有了仙方秘法,这一过程可以迅速缩短。只要火候依节符,炭数斤两应爻卦,乾坤施行运转逐日,火候自然相邀,则一时辰可当一年,而一年十二月,一月三十日,一日十二时辰,一年三百六十日,故在丹鼎中孕育一年,便相当于自然中四千三百二十年。既然要形成“小宇宙”,那么炼丹的炼丹炉丹鼎、丹釜如何制作就成了关键,刘杨说到这里不由得眉飞色舞,就在此时宇文温又发难了:“请问,道长用雄黄炼制过丹药么”刘杨闻言点点头说:“雄黄可伏火,乃常用之物,其色金黄,是点化它物成金的原料之一。”宇文温又问:“道长所用炼丹炉,是土制还是铁制”“贫道所用的,是下铁上土,即下釜为铁,上釜为土,用时两者合二为一,铁下釜盛物,土上釜为盖。”“道长炼制雄黄时,有无与草药合炼”“有过。”“那么我有三问,第一问,道长雄黄与草药合炼时,想来是要在铁下釜内壁涂一层泥,不然炼出来的就不是黄色丹药,而是在铁釜壁上现出一团黑色泥砂状物体,对否”“这确实如此。”“第二问,用雄黄炼制丹药,若是炼丹炉或丹釜太大,或者密封不严,炼出来的丹药是否有白色霜雪状粉末,此粉末如果少量服用,让人有灼热感,若是不慎服用多了就当场毙命”“贫道亦成炼出此物,服用过后确实浑身发热,只是未曾毙命啊”那玩意你吃过了居然还不死宇文温闻言惊得差点连第三问都差点忘记了,不过他好歹回过神来,干咳数声开始提问:“道长,炼制雄黄时,是否曾在土上釜内壁发现黄色针状结晶”“确有此事,此物焕然晖赫,先师曾言此物为赤雪流珠丹。”“对于这三种现象,不知道长作何解释”刘杨闻言抖起精神,开始用炼丹炉里“小宇宙”的理论解释,但是宇文温则笑着摆摆手:“没有那么复杂”他开始剖析问题:第一问,之所以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出现了化学反应,雄黄,其化学成分是四硫化四砷,而混合草药又直接接触金属釜壁,在加热情况下草药炭化,连带着金属一起把雄黄还原出元素砷,俗称砒。那釜壁上出现的黑色泥砂状物体,其中就含有元素砷,也就是砒。第二问,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雄黄在接触空气的情况下受热,发生氧化反应,从四硫化四砷变成三氧化二砷,这玩意如白霜状,俗称砒霜,其性剧毒,人吃多了直接就暴毙。第三问,那就很简单了,雄黄遇热升华,在温度较低的土上釜凝结,凝结所成便是针状结晶体,所谓的赤雪流珠丹,和雄黄没区别。哐当一声,刘杨手中的水杯落到地上,如今的刘道长呆若木鸡,方才还拿着水杯的手颤抖着,一如晚期帕金森综合症症状发作。“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白霜与猪肠脂合蒸,吃了可是能杀体内三虫啊”“赤雪流珠丹就是雄黄”刘杨只觉得自己所认知的炼丹世界轰然坍塌,他曾经奉为圭璧的理论,师父语重心长的教诲,古籍中各种玄之又玄的说法,如今都化作镜花水月。宇文温简单的解释,就如同投入平静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扩散开来,将那原本近在眼前的水中月,化作点点流光,他一生追寻的炼丹修仙之道,原来竟是如此的不着边际。炼丹须得有丹砂,炼出的丹药服用后可以延年益寿,结果师父却极有可能是汞中毒而死;然后是丹药理论,药分阴阳可是解释不了许多问题,如今那化学之术却能言之凿凿。曾经深信不疑的炼丹炉“小宇宙”,却不过是区区化学反应罢了,师父视若珍宝的赤雪流珠丹,不过是雄黄的另一种形态。泪水从眼角溢出,划过面颊落到地面,刘杨想起了年迈的师父,佝偻着在炼丹炉旁忙碌的身影,想起了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炼丹炉旁蹲守的场景,又想起了小徒弟清风守在炼丹炉旁,满怀期待添柴的样子。他的师父炼了一辈子丹,抱憾辞世;他忙碌数十载,心中有许多疑惑,却未得丝毫头绪;他的徒弟以后也会接过衣钵,继续炼丹,一如当年的自己,依旧没有头绪。一切,只不过是海市蜃楼啊想到这里,刘杨已是泪流满面,他木然的起身,也没向宇文温告退,如同行尸走肉般向门外走去,宇文温见状心中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对方肩膀:“刘道长,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炼丹之术虚无缥缈,可化学却是实实在在的。”“多谢郎君提点”刘杨艰难的开口说道,试图挤出笑容,但那笑容在宇文温看来,比哭还难看。刘杨踉踉跄跄的离去,宇文温看着对方那萧瑟的背影,不由得感慨万千:“三观尽毁,就是这模样啊”他方才所问三个问题,连同汞中毒的症状,不是因为自己对炼丹术多有研究,而是当年读书时,化学老师讲课很有一套,说到汞化物、砷化物时就特地以古代炼丹术为引子,举了那几个问题。“毕业那么久了,这几个例子依然记忆犹新呐。”宇文温颇为感概的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倩影来,那是他们班的化学女老师,年轻、漂亮充满活力。“如果当年各科老师都是如此,说不定都能考上清华北大了”第七十七章 扑朔迷离动静不小的白日落雷,让邺城百姓议论纷纷,那如雷的巨响,还有升起的黑烟,都成了街头谈资,关于此事真相如何众说纷纭。有说是道士炼丹失败所致,有说是妖魔作乱为上天落雷诛杀,又有说是妖物得道,意图白日飞升,却不为上天所容,故而被天雷轰成齑粉。随着事态发展,又有了确切说法,据众多百姓回忆,当日南城一处街坊院内发生白日落雷,正好在附近巡逻的禁暴便领人赶到现场。当场抓获两名炼丹的妖道,这情景可是许多人都看见了,还有热心人帮忙捉住两个妖道,禁暴随即把二人待会秋官府大牢关押,现场封锁。不久之后那院子房东又抓到个小道童,据说是前面两个妖道的徒弟,所以说此次事件就是妖道炼丹失败招来天雷惩罚。邺城是大城,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谈起的奇闻异事多了去,所以在邺城发生的白日落雷,没过几日便热度消散,反正道士炼丹经常出纰漏,加上罪魁祸首已经被抓,那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和喧嚣一时的妖道事件不同,同日晚些时候在秋官府大牢也出了状况,但未能引起太大关注,据传有大批人马冲入大牢,似乎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被关进去,这些人据传是要劫狱。但官府一直平静的表现让许多人不再关注,秋官府大牢那边确实有动静,不过据说是某个权贵家的郎君,被当做贼人抓了进去,所以家里老头子气势汹汹带护卫上门要人,没有什么劫狱。狱吏们和乌鸦一般黑,所以百姓对大牢没什么好感,兼之听说是恶狗错咬了主人,那么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至于那被误抓的郎君,想来也是欺男盗女多行不义,被抓进牢里吃了些亏。恶人自有恶人磨,反正两边都是恶人,百姓也懒得义愤填膺,更有人相传说是那郎君和尉迟家有关,如此一来更没人敢四处乱传,故而秋官府大牢的动静,根本就没掀起什么风浪。。。。。。。使邸,张鱼指挥着人将几盆花草从马车上搬下,然后抬进郎主宇文温居住的院子,随后下车的宇文温,拍了拍同样刚下车的周法明肩膀笑道:“这几日辛苦了。”周法明苦笑着摆摆手,然后指指自己喉咙没有吭声,向着宇文温拱了拱手,迈步朝使邸内走去。这几留宿宫中,给小皇帝将各种奇闻异事,还有建康城的风土人情,对方十分感兴趣,一听就是数日,结果周法明讲话太多喉咙熬不住了。虽说宫里不缺润喉之物,但周法明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白日里说晚上也说,还得不停回答小皇帝问的各种问题,不光喉咙受不住,连精力都有些不济。“张兄弟,莫非我家郎主也会如此么”一名男子低声问张鱼,张鱼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呢,田武威生龙活虎,平日里不是大口饮酒大口吃肉么,想来喉咙结实得很呢。”男子的郎主田益龙,今日随巴州刺史宇文温入宫面君,顺便接替先行入宫的周法明,给小皇帝讲故事,他见着周法明如此憔悴模样,不由得为郎主感到担心。嘴炮技能战五渣宇文温心中吐槽,周法明先前还满不在乎,觉得不就是讲故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如今弄成这副模样,就是缺乏锻炼的结果。他觉得田益龙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两位体力不错,但动嘴就不行,根本没法和他比。宇文温在巴州,一直都是个大忙人,所以不光练就了体能,连动嘴的体能也练出来了,他每日都在不停地说话,无论是在哪里。在州衙,要和大小吏员讲话,时不时敲打一下这些人,还得和长史任冲,别驾许绍商量政务,或者是开堂审案,搞活现场气氛。要么是外出体察民心,走街串巷,听取百姓疾苦,或者他开始剖析问题:第一问,之所以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出现了化学反应,雄黄,其化学成分是四硫化四砷,而混合草药又直接接触金属釜壁,在加热情况下草药炭化,连带着金属一起把雄黄还原出元素砷,俗称砒。那釜壁上出现的黑色泥砂状物体,其中就含有元素砷,也就是砒。第二问,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雄黄在接触空气的情况下受热,发生氧化反应,从四硫化四砷变成三氧化二砷,这玩意如白霜状,俗称砒霜,其性剧毒,人吃多了直接就暴毙。第三问,那就很简单了,雄黄遇热升华,在温度较低的土上釜凝结,凝结所成便是针状结晶体,所谓的赤雪流珠丹,和雄黄没区别。哐当一声,刘杨手中的水杯落到地上,如今的刘道长呆若木鸡,方才还拿着水杯的手颤抖着,一如晚期帕金森综合症症状发作。“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白霜与猪肠脂合蒸,吃了可是能杀体内三虫啊”“赤雪流珠丹就是雄黄”刘杨只觉得自己所认知的炼丹世界轰然坍塌,他曾经奉为圭璧的理论,师父语重心长的教诲,古籍中各种玄之又玄的说法,如今都化作镜花水月。宇文温简单的解释,就如同投入平静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扩散开来,将那原本近在眼前的水中月,化作点点流光,他一生追寻的炼丹修仙之道,原来竟是如此的不着边际。炼丹须得有丹砂,炼出的丹药服用后可以延年益寿,结果师父却极有可能是汞中毒而死;然后是丹药理论,药分阴阳可是解释不了许多问题,如今那化学之术却能言之凿凿。曾经深信不疑的炼丹炉“小宇宙”,却不过是区区化学反应罢了,师父视若珍宝的赤雪流珠丹,不过是雄黄的另一种形态。泪水从眼角溢出,划过面颊落到地面,刘杨想起了年迈的师父,佝偻着在炼丹炉旁忙碌的身影,想起了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炼丹炉旁蹲守的场景,又想起了小徒弟清风守在炼丹炉旁,满怀期待添柴的样子。他的师父炼了一辈子丹,抱憾辞世;他忙碌数十载,心中有许多疑惑,却未得丝毫头绪;他的徒弟以后也会接过衣钵,继续炼丹,一如当年的自己,依旧没有头绪。一切,只不过是海市蜃楼啊想到这里,刘杨已是泪流满面,他木然的起身,也没向宇文温告退,如同行尸走肉般向门外走去,宇文温见状心中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对方肩膀:“刘道长,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炼丹之术虚无缥缈,可化学却是实实在在的。”“多谢郎君提点”刘杨艰难的开口说道,试图挤出笑容,但那笑容在宇文温看来,比哭还难看。刘杨踉踉跄跄的离去,宇文温看着对方那萧瑟的背影,不由得感慨万千:“三观尽毁,就是这模样啊”他方才所问三个问题,连同汞中毒的症状,不是因为自己对炼丹术多有研究,而是当年读书时,化学老师讲课很有一套,说到汞化物、砷化物时就特地以古代炼丹术为引子,举了那几个问题。“毕业那么久了,这几个例子依然记忆犹新呐。”宇文温颇为感概的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倩影来,那是他们班的化学女老师,年轻、漂亮充满活力。“如果当年各科老师都是如此,说不定都能考上清华北大了”第七十七章 扑朔迷离动静不小的白日落雷,让邺城百姓议论纷纷,那如雷的巨响,还有升起的黑烟,都成了街头谈资,关于此事真相如何众说纷纭。有说是道士炼丹失败所致,有说是妖魔作乱为上天落雷诛杀,又有说是妖物得道,意图白日飞升,却不为上天所容,故而被天雷轰成齑粉。随着事态发展,又有了确切说法,据众多百姓回忆,当日南城一处街坊院内发生白日落雷,正好在附近巡逻的禁暴便领人赶到现场。当场抓获两名炼丹的妖道,这情景可是许多人都看见了,还有热心人帮忙捉住两个妖道,禁暴随即把二人待会秋官府大牢关押,现场封锁。不久之后那院子房东又抓到个小道童,据说是前面两个妖道的徒弟,所以说此次事件就是妖道炼丹失败招来天雷惩罚。邺城是大城,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谈起的奇闻异事多了去,所以在邺城发生的白日落雷,没过几日便热度消散,反正道士炼丹经常出纰漏,加上罪魁祸首已经被抓,那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和喧嚣一时的妖道事件不同,同日晚些时候在秋官府大牢也出了状况,但未能引起太大关注,据传有大批人马冲入大牢,似乎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被关进去,这些人据传是要劫狱。但官府一直平静的表现让许多人不再关注,秋官府大牢那边确实有动静,不过据说是某个权贵家的郎君,被当做贼人抓了进去,所以家里老头子气势汹汹带护卫上门要人,没有什么劫狱。狱吏们和乌鸦一般黑,所以百姓对大牢没什么好感,兼之听说是恶狗错咬了主人,那么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至于那被误抓的郎君,想来也是欺男盗女多行不义,被抓进牢里吃了些亏。恶人自有恶人磨,反正两边都是恶人,百姓也懒得义愤填膺,更有人相传说是那郎君和尉迟家有关,如此一来更没人敢四处乱传,故而秋官府大牢的动静,根本就没掀起什么风浪。。。。。。。使邸,张鱼指挥着人将几盆花草从马车上搬下,然后抬进郎主宇文温居住的院子,随后下车的宇文温,拍了拍同样刚下车的周法明肩膀笑道:“这几日辛苦了。”周法明苦笑着摆摆手,然后指指自己喉咙没有吭声,向着宇文温拱了拱手,迈步朝使邸内走去。这几留宿宫中,给小皇帝将各种奇闻异事,还有建康城的风土人情,对方十分感兴趣,一听就是数日,结果周法明讲话太多喉咙熬不住了。虽说宫里不缺润喉之物,但周法明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白日里说晚上也说,还得不停回答小皇帝问的各种问题,不光喉咙受不住,连精力都有些不济。“张兄弟,莫非我家郎主也会如此么”一名男子低声问张鱼,张鱼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呢,田武威生龙活虎,平日里不是大口饮酒大口吃肉么,想来喉咙结实得很呢。”男子的郎主田益龙,今日随巴州刺史宇文温入宫面君,顺便接替先行入宫的周法明,给小皇帝讲故事,他见着周法明如此憔悴模样,不由得为郎主感到担心。嘴炮技能战五渣宇文温心中吐槽,周法明先前还满不在乎,觉得不就是讲故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如今弄成这副模样,就是缺乏锻炼的结果。他觉得田益龙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两位体力不错,但动嘴就不行,根本没法和他比。宇文温在巴州,一直都是个大忙人,所以不光练就了体能,连动嘴的体能也练出来了,他每日都在不停地说话,无论是在哪里。在州衙,要和大小吏员讲话,时不时敲打一下这些人,还得和长史任冲,别驾许绍商量政务,或者是开堂审案,搞活现场气氛。要么是外出体察民心,走街串巷,听取百姓疾苦,或者他开始剖析问题:第一问,之所以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出现了化学反应,雄黄,其化学成分是四硫化四砷,而混合草药又直接接触金属釜壁,在加热情况下草药炭化,连带着金属一起把雄黄还原出元素砷,俗称砒。那釜壁上出现的黑色泥砂状物体,其中就含有元素砷,也就是砒。第二问,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雄黄在接触空气的情况下受热,发生氧化反应,从四硫化四砷变成三氧化二砷,这玩意如白霜状,俗称砒霜,其性剧毒,人吃多了直接就暴毙。第三问,那就很简单了,雄黄遇热升华,在温度较低的土上釜凝结,凝结所成便是针状结晶体,所谓的赤雪流珠丹,和雄黄没区别。哐当一声,刘杨手中的水杯落到地上,如今的刘道长呆若木鸡,方才还拿着水杯的手颤抖着,一如晚期帕金森综合症症状发作。“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白霜与猪肠脂合蒸,吃了可是能杀体内三虫啊”“赤雪流珠丹就是雄黄”刘杨只觉得自己所认知的炼丹世界轰然坍塌,他曾经奉为圭璧的理论,师父语重心长的教诲,古籍中各种玄之又玄的说法,如今都化作镜花水月。宇文温简单的解释,就如同投入平静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扩散开来,将那原本近在眼前的水中月,化作点点流光,他一生追寻的炼丹修仙之道,原来竟是如此的不着边际。炼丹须得有丹砂,炼出的丹药服用后可以延年益寿,结果师父却极有可能是汞中毒而死;然后是丹药理论,药分阴阳可是解释不了许多问题,如今那化学之术却能言之凿凿。曾经深信不疑的炼丹炉“小宇宙”,却不过是区区化学反应罢了,师父视若珍宝的赤雪流珠丹,不过是雄黄的另一种形态。泪水从眼角溢出,划过面颊落到地面,刘杨想起了年迈的师父,佝偻着在炼丹炉旁忙碌的身影,想起了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炼丹炉旁蹲守的场景,又想起了小徒弟清风守在炼丹炉旁,满怀期待添柴的样子。他的师父炼了一辈子丹,抱憾辞世;他忙碌数十载,心中有许多疑惑,却未得丝毫头绪;他的徒弟以后也会接过衣钵,继续炼丹,一如当年的自己,依旧没有头绪。一切,只不过是海市蜃楼啊想到这里,刘杨已是泪流满面,他木然的起身,也没向宇文温告退,如同行尸走肉般向门外走去,宇文温见状心中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对方肩膀:“刘道长,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炼丹之术虚无缥缈,可化学却是实实在在的。”“多谢郎君提点”刘杨艰难的开口说道,试图挤出笑容,但那笑容在宇文温看来,比哭还难看。刘杨踉踉跄跄的离去,宇文温看着对方那萧瑟的背影,不由得感慨万千:“三观尽毁,就是这模样啊”他方才所问三个问题,连同汞中毒的症状,不是因为自己对炼丹术多有研究,而是当年读书时,化学老师讲课很有一套,说到汞化物、砷化物时就特地以古代炼丹术为引子,举了那几个问题。“毕业那么久了,这几个例子依然记忆犹新呐。”宇文温颇为感概的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倩影来,那是他们班的化学女老师,年轻、漂亮充满活力。“如果当年各科老师都是如此,说不定都能考上清华北大了”第七十七章 扑朔迷离动静不小的白日落雷,让邺城百姓议论纷纷,那如雷的巨响,还有升起的黑烟,都成了街头谈资,关于此事真相如何众说纷纭。有说是道士炼丹失败所致,有说是妖魔作乱为上天落雷诛杀,又有说是妖物得道,意图白日飞升,却不为上天所容,故而被天雷轰成齑粉。随着事态发展,又有了确切说法,据众多百姓回忆,当日南城一处街坊院内发生白日落雷,正好在附近巡逻的禁暴便领人赶到现场。当场抓获两名炼丹的妖道,这情景可是许多人都看见了,还有热心人帮忙捉住两个妖道,禁暴随即把二人待会秋官府大牢关押,现场封锁。不久之后那院子房东又抓到个小道童,据说是前面两个妖道的徒弟,所以说此次事件就是妖道炼丹失败招来天雷惩罚。邺城是大城,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谈起的奇闻异事多了去,所以在邺城发生的白日落雷,没过几日便热度消散,反正道士炼丹经常出纰漏,加上罪魁祸首已经被抓,那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和喧嚣一时的妖道事件不同,同日晚些时候在秋官府大牢也出了状况,但未能引起太大关注,据传有大批人马冲入大牢,似乎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被关进去,这些人据传是要劫狱。但官府一直平静的表现让许多人不再关注,秋官府大牢那边确实有动静,不过据说是某个权贵家的郎君,被当做贼人抓了进去,所以家里老头子气势汹汹带护卫上门要人,没有什么劫狱。狱吏们和乌鸦一般黑,所以百姓对大牢没什么好感,兼之听说是恶狗错咬了主人,那么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至于那被误抓的郎君,想来也是欺男盗女多行不义,被抓进牢里吃了些亏。恶人自有恶人磨,反正两边都是恶人,百姓也懒得义愤填膺,更有人相传说是那郎君和尉迟家有关,如此一来更没人敢四处乱传,故而秋官府大牢的动静,根本就没掀起什么风浪。。。。。。。使邸,张鱼指挥着人将几盆花草从马车上搬下,然后抬进郎主宇文温居住的院子,随后下车的宇文温,拍了拍同样刚下车的周法明肩膀笑道:“这几日辛苦了。”周法明苦笑着摆摆手,然后指指自己喉咙没有吭声,向着宇文温拱了拱手,迈步朝使邸内走去。这几留宿宫中,给小皇帝将各种奇闻异事,还有建康城的风土人情,对方十分感兴趣,一听就是数日,结果周法明讲话太多喉咙熬不住了。虽说宫里不缺润喉之物,但周法明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白日里说晚上也说,还得不停回答小皇帝问的各种问题,不光喉咙受不住,连精力都有些不济。“张兄弟,莫非我家郎主也会如此么”一名男子低声问张鱼,张鱼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呢,田武威生龙活虎,平日里不是大口饮酒大口吃肉么,想来喉咙结实得很呢。”男子的郎主田益龙,今日随巴州刺史宇文温入宫面君,顺便接替先行入宫的周法明,给小皇帝讲故事,他见着周法明如此憔悴模样,不由得为郎主感到担心。嘴炮技能战五渣宇文温心中吐槽,周法明先前还满不在乎,觉得不就是讲故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如今弄成这副模样,就是缺乏锻炼的结果。他觉得田益龙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两位体力不错,但动嘴就不行,根本没法和他比。宇文温在巴州,一直都是个大忙人,所以不光练就了体能,连动嘴的体能也练出来了,他每日都在不停地说话,无论是在哪里。在州衙,要和大小吏员讲话,时不时敲打一下这些人,还得和长史任冲,别驾许绍商量政务,或者是开堂审案,搞活现场气氛。要么是外出体察民心,走街串巷,听取百姓疾苦,或者他开始剖析问题:第一问,之所以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出现了化学反应,雄黄,其化学成分是四硫化四砷,而混合草药又直接接触金属釜壁,在加热情况下草药炭化,连带着金属一起把雄黄还原出元素砷,俗称砒。那釜壁上出现的黑色泥砂状物体,其中就含有元素砷,也就是砒。第二问,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雄黄在接触空气的情况下受热,发生氧化反应,从四硫化四砷变成三氧化二砷,这玩意如白霜状,俗称砒霜,其性剧毒,人吃多了直接就暴毙。第三问,那就很简单了,雄黄遇热升华,在温度较低的土上釜凝结,凝结所成便是针状结晶体,所谓的赤雪流珠丹,和雄黄没区别。哐当一声,刘杨手中的水杯落到地上,如今的刘道长呆若木鸡,方才还拿着水杯的手颤抖着,一如晚期帕金森综合症症状发作。“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白霜与猪肠脂合蒸,吃了可是能杀体内三虫啊”“赤雪流珠丹就是雄黄”刘杨只觉得自己所认知的炼丹世界轰然坍塌,他曾经奉为圭璧的理论,师父语重心长的教诲,古籍中各种玄之又玄的说法,如今都化作镜花水月。宇文温简单的解释,就如同投入平静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扩散开来,将那原本近在眼前的水中月,化作点点流光,他一生追寻的炼丹修仙之道,原来竟是如此的不着边际。炼丹须得有丹砂,炼出的丹药服用后可以延年益寿,结果师父却极有可能是汞中毒而死;然后是丹药理论,药分阴阳可是解释不了许多问题,如今那化学之术却能言之凿凿。曾经深信不疑的炼丹炉“小宇宙”,却不过是区区化学反应罢了,师父视若珍宝的赤雪流珠丹,不过是雄黄的另一种形态。泪水从眼角溢出,划过面颊落到地面,刘杨想起了年迈的师父,佝偻着在炼丹炉旁忙碌的身影,想起了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炼丹炉旁蹲守的场景,又想起了小徒弟清风守在炼丹炉旁,满怀期待添柴的样子。他的师父炼了一辈子丹,抱憾辞世;他忙碌数十载,心中有许多疑惑,却未得丝毫头绪;他的徒弟以后也会接过衣钵,继续炼丹,一如当年的自己,依旧没有头绪。一切,只不过是海市蜃楼啊想到这里,刘杨已是泪流满面,他木然的起身,也没向宇文温告退,如同行尸走肉般向门外走去,宇文温见状心中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对方肩膀:“刘道长,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炼丹之术虚无缥缈,可化学却是实实在在的。”“多谢郎君提点”刘杨艰难的开口说道,试图挤出笑容,但那笑容在宇文温看来,比哭还难看。刘杨踉踉跄跄的离去,宇文温看着对方那萧瑟的背影,不由得感慨万千:“三观尽毁,就是这模样啊”他方才所问三个问题,连同汞中毒的症状,不是因为自己对炼丹术多有研究,而是当年读书时,化学老师讲课很有一套,说到汞化物、砷化物时就特地以古代炼丹术为引子,举了那几个问题。“毕业那么久了,这几个例子依然记忆犹新呐。”宇文温颇为感概的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倩影来,那是他们班的化学女老师,年轻、漂亮充满活力。“如果当年各科老师都是如此,说不定都能考上清华北大了”第七十七章 扑朔迷离动静不小的白日落雷,让邺城百姓议论纷纷,那如雷的巨响,还有升起的黑烟,都成了街头谈资,关于此事真相如何众说纷纭。有说是道士炼丹失败所致,有说是妖魔作乱为上天落雷诛杀,又有说是妖物得道,意图白日飞升,却不为上天所容,故而被天雷轰成齑粉。随着事态发展,又有了确切说法,据众多百姓回忆,当日南城一处街坊院内发生白日落雷,正好在附近巡逻的禁暴便领人赶到现场。当场抓获两名炼丹的妖道,这情景可是许多人都看见了,还有热心人帮忙捉住两个妖道,禁暴随即把二人待会秋官府大牢关押,现场封锁。不久之后那院子房东又抓到个小道童,据说是前面两个妖道的徒弟,所以说此次事件就是妖道炼丹失败招来天雷惩罚。邺城是大城,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谈起的奇闻异事多了去,所以在邺城发生的白日落雷,没过几日便热度消散,反正道士炼丹经常出纰漏,加上罪魁祸首已经被抓,那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和喧嚣一时的妖道事件不同,同日晚些时候在秋官府大牢也出了状况,但未能引起太大关注,据传有大批人马冲入大牢,似乎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被关进去,这些人据传是要劫狱。但官府一直平静的表现让许多人不再关注,秋官府大牢那边确实有动静,不过据说是某个权贵家的郎君,被当做贼人抓了进去,所以家里老头子气势汹汹带护卫上门要人,没有什么劫狱。狱吏们和乌鸦一般黑,所以百姓对大牢没什么好感,兼之听说是恶狗错咬了主人,那么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至于那被误抓的郎君,想来也是欺男盗女多行不义,被抓进牢里吃了些亏。恶人自有恶人磨,反正两边都是恶人,百姓也懒得义愤填膺,更有人相传说是那郎君和尉迟家有关,如此一来更没人敢四处乱传,故而秋官府大牢的动静,根本就没掀起什么风浪。。。。。。。使邸,张鱼指挥着人将几盆花草从马车上搬下,然后抬进郎主宇文温居住的院子,随后下车的宇文温,拍了拍同样刚下车的周法明肩膀笑道:“这几日辛苦了。”周法明苦笑着摆摆手,然后指指自己喉咙没有吭声,向着宇文温拱了拱手,迈步朝使邸内走去。这几留宿宫中,给小皇帝将各种奇闻异事,还有建康城的风土人情,对方十分感兴趣,一听就是数日,结果周法明讲话太多喉咙熬不住了。虽说宫里不缺润喉之物,但周法明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白日里说晚上也说,还得不停回答小皇帝问的各种问题,不光喉咙受不住,连精力都有些不济。“张兄弟,莫非我家郎主也会如此么”一名男子低声问张鱼,张鱼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呢,田武威生龙活虎,平日里不是大口饮酒大口吃肉么,想来喉咙结实得很呢。”男子的郎主田益龙,今日随巴州刺史宇文温入宫面君,顺便接替先行入宫的周法明,给小皇帝讲故事,他见着周法明如此憔悴模样,不由得为郎主感到担心。嘴炮技能战五渣宇文温心中吐槽,周法明先前还满不在乎,觉得不就是讲故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如今弄成这副模样,就是缺乏锻炼的结果。他觉得田益龙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两位体力不错,但动嘴就不行,根本没法和他比。宇文温在巴州,一直都是个大忙人,所以不光练就了体能,连动嘴的体能也练出来了,他每日都在不停地说话,无论是在哪里。在州衙,要和大小吏员讲话,时不时敲打一下这些人,还得和长史任冲,别驾许绍商量政务,或者是开堂审案,搞活现场气氛。要么是外出体察民心,走街串巷,听取百姓疾苦,或者他开始剖析问题:第一问,之所以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出现了化学反应,雄黄,其化学成分是四硫化四砷,而混合草药又直接接触金属釜壁,在加热情况下草药炭化,连带着金属一起把雄黄还原出元素砷,俗称砒。那釜壁上出现的黑色泥砂状物体,其中就含有元素砷,也就是砒。第二问,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雄黄在接触空气的情况下受热,发生氧化反应,从四硫化四砷变成三氧化二砷,这玩意如白霜状,俗称砒霜,其性剧毒,人吃多了直接就暴毙。第三问,那就很简单了,雄黄遇热升华,在温度较低的土上釜凝结,凝结所成便是针状结晶体,所谓的赤雪流珠丹,和雄黄没区别。哐当一声,刘杨手中的水杯落到地上,如今的刘道长呆若木鸡,方才还拿着水杯的手颤抖着,一如晚期帕金森综合症症状发作。“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白霜与猪肠脂合蒸,吃了可是能杀体内三虫啊”“赤雪流珠丹就是雄黄”刘杨只觉得自己所认知的炼丹世界轰然坍塌,他曾经奉为圭璧的理论,师父语重心长的教诲,古籍中各种玄之又玄的说法,如今都化作镜花水月。宇文温简单的解释,就如同投入平静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扩散开来,将那原本近在眼前的水中月,化作点点流光,他一生追寻的炼丹修仙之道,原来竟是如此的不着边际。炼丹须得有丹砂,炼出的丹药服用后可以延年益寿,结果师父却极有可能是汞中毒而死;然后是丹药理论,药分阴阳可是解释不了许多问题,如今那化学之术却能言之凿凿。曾经深信不疑的炼丹炉“小宇宙”,却不过是区区化学反应罢了,师父视若珍宝的赤雪流珠丹,不过是雄黄的另一种形态。泪水从眼角溢出,划过面颊落到地面,刘杨想起了年迈的师父,佝偻着在炼丹炉旁忙碌的身影,想起了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炼丹炉旁蹲守的场景,又想起了小徒弟清风守在炼丹炉旁,满怀期待添柴的样子。他的师父炼了一辈子丹,抱憾辞世;他忙碌数十载,心中有许多疑惑,却未得丝毫头绪;他的徒弟以后也会接过衣钵,继续炼丹,一如当年的自己,依旧没有头绪。一切,只不过是海市蜃楼啊想到这里,刘杨已是泪流满面,他木然的起身,也没向宇文温告退,如同行尸走肉般向门外走去,宇文温见状心中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对方肩膀:“刘道长,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炼丹之术虚无缥缈,可化学却是实实在在的。”“多谢郎君提点”刘杨艰难的开口说道,试图挤出笑容,但那笑容在宇文温看来,比哭还难看。刘杨踉踉跄跄的离去,宇文温看着对方那萧瑟的背影,不由得感慨万千:“三观尽毁,就是这模样啊”他方才所问三个问题,连同汞中毒的症状,不是因为自己对炼丹术多有研究,而是当年读书时,化学老师讲课很有一套,说到汞化物、砷化物时就特地以古代炼丹术为引子,举了那几个问题。“毕业那么久了,这几个例子依然记忆犹新呐。”宇文温颇为感概的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倩影来,那是他们班的化学女老师,年轻、漂亮充满活力。“如果当年各科老师都是如此,说不定都能考上清华北大了”第七十七章 扑朔迷离动静不小的白日落雷,让邺城百姓议论纷纷,那如雷的巨响,还有升起的黑烟,都成了街头谈资,关于此事真相如何众说纷纭。有说是道士炼丹失败所致,有说是妖魔作乱为上天落雷诛杀,又有说是妖物得道,意图白日飞升,却不为上天所容,故而被天雷轰成齑粉。随着事态发展,又有了确切说法,据众多百姓回忆,当日南城一处街坊院内发生白日落雷,正好在附近巡逻的禁暴便领人赶到现场。当场抓获两名炼丹的妖道,这情景可是许多人都看见了,还有热心人帮忙捉住两个妖道,禁暴随即把二人待会秋官府大牢关押,现场封锁。不久之后那院子房东又抓到个小道童,据说是前面两个妖道的徒弟,所以说此次事件就是妖道炼丹失败招来天雷惩罚。邺城是大城,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谈起的奇闻异事多了去,所以在邺城发生的白日落雷,没过几日便热度消散,反正道士炼丹经常出纰漏,加上罪魁祸首已经被抓,那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和喧嚣一时的妖道事件不同,同日晚些时候在秋官府大牢也出了状况,但未能引起太大关注,据传有大批人马冲入大牢,似乎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被关进去,这些人据传是要劫狱。但官府一直平静的表现让许多人不再关注,秋官府大牢那边确实有动静,不过据说是某个权贵家的郎君,被当做贼人抓了进去,所以家里老头子气势汹汹带护卫上门要人,没有什么劫狱。狱吏们和乌鸦一般黑,所以百姓对大牢没什么好感,兼之听说是恶狗错咬了主人,那么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至于那被误抓的郎君,想来也是欺男盗女多行不义,被抓进牢里吃了些亏。恶人自有恶人磨,反正两边都是恶人,百姓也懒得义愤填膺,更有人相传说是那郎君和尉迟家有关,如此一来更没人敢四处乱传,故而秋官府大牢的动静,根本就没掀起什么风浪。。。。。。。使邸,张鱼指挥着人将几盆花草从马车上搬下,然后抬进郎主宇文温居住的院子,随后下车的宇文温,拍了拍同样刚下车的周法明肩膀笑道:“这几日辛苦了。”周法明苦笑着摆摆手,然后指指自己喉咙没有吭声,向着宇文温拱了拱手,迈步朝使邸内走去。这几留宿宫中,给小皇帝将各种奇闻异事,还有建康城的风土人情,对方十分感兴趣,一听就是数日,结果周法明讲话太多喉咙熬不住了。虽说宫里不缺润喉之物,但周法明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白日里说晚上也说,还得不停回答小皇帝问的各种问题,不光喉咙受不住,连精力都有些不济。“张兄弟,莫非我家郎主也会如此么”一名男子低声问张鱼,张鱼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呢,田武威生龙活虎,平日里不是大口饮酒大口吃肉么,想来喉咙结实得很呢。”男子的郎主田益龙,今日随巴州刺史宇文温入宫面君,顺便接替先行入宫的周法明,给小皇帝讲故事,他见着周法明如此憔悴模样,不由得为郎主感到担心。嘴炮技能战五渣宇文温心中吐槽,周法明先前还满不在乎,觉得不就是讲故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如今弄成这副模样,就是缺乏锻炼的结果。他觉得田益龙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两位体力不错,但动嘴就不行,根本没法和他比。宇文温在巴州,一直都是个大忙人,所以不光练就了体能,连动嘴的体能也练出来了,他每日都在不停地说话,无论是在哪里。在州衙,要和大小吏员讲话,时不时敲打一下这些人,还得和长史任冲,别驾许绍商量政务,或者是开堂审案,搞活现场气氛。要么是外出体察民心,走街串巷,听取百姓疾苦,或者他开始剖析问题:第一问,之所以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出现了化学反应,雄黄,其化学成分是四硫化四砷,而混合草药又直接接触金属釜壁,在加热情况下草药炭化,连带着金属一起把雄黄还原出元素砷,俗称砒。那釜壁上出现的黑色泥砂状物体,其中就含有元素砷,也就是砒。第二问,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雄黄在接触空气的情况下受热,发生氧化反应,从四硫化四砷变成三氧化二砷,这玩意如白霜状,俗称砒霜,其性剧毒,人吃多了直接就暴毙。第三问,那就很简单了,雄黄遇热升华,在温度较低的土上釜凝结,凝结所成便是针状结晶体,所谓的赤雪流珠丹,和雄黄没区别。哐当一声,刘杨手中的水杯落到地上,如今的刘道长呆若木鸡,方才还拿着水杯的手颤抖着,一如晚期帕金森综合症症状发作。“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白霜与猪肠脂合蒸,吃了可是能杀体内三虫啊”“赤雪流珠丹就是雄黄”刘杨只觉得自己所认知的炼丹世界轰然坍塌,他曾经奉为圭璧的理论,师父语重心长的教诲,古籍中各种玄之又玄的说法,如今都化作镜花水月。宇文温简单的解释,就如同投入平静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扩散开来,将那原本近在眼前的水中月,化作点点流光,他一生追寻的炼丹修仙之道,原来竟是如此的不着边际。炼丹须得有丹砂,炼出的丹药服用后可以延年益寿,结果师父却极有可能是汞中毒而死;然后是丹药理论,药分阴阳可是解释不了许多问题,如今那化学之术却能言之凿凿。曾经深信不疑的炼丹炉“小宇宙”,却不过是区区化学反应罢了,师父视若珍宝的赤雪流珠丹,不过是雄黄的另一种形态。泪水从眼角溢出,划过面颊落到地面,刘杨想起了年迈的师父,佝偻着在炼丹炉旁忙碌的身影,想起了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炼丹炉旁蹲守的场景,又想起了小徒弟清风守在炼丹炉旁,满怀期待添柴的样子。他的师父炼了一辈子丹,抱憾辞世;他忙碌数十载,心中有许多疑惑,却未得丝毫头绪;他的徒弟以后也会接过衣钵,继续炼丹,一如当年的自己,依旧没有头绪。一切,只不过是海市蜃楼啊想到这里,刘杨已是泪流满面,他木然的起身,也没向宇文温告退,如同行尸走肉般向门外走去,宇文温见状心中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对方肩膀:“刘道长,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炼丹之术虚无缥缈,可化学却是实实在在的。”“多谢郎君提点”刘杨艰难的开口说道,试图挤出笑容,但那笑容在宇文温看来,比哭还难看。刘杨踉踉跄跄的离去,宇文温看着对方那萧瑟的背影,不由得感慨万千:“三观尽毁,就是这模样啊”他方才所问三个问题,连同汞中毒的症状,不是因为自己对炼丹术多有研究,而是当年读书时,化学老师讲课很有一套,说到汞化物、砷化物时就特地以古代炼丹术为引子,举了那几个问题。“毕业那么久了,这几个例子依然记忆犹新呐。”宇文温颇为感概的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倩影来,那是他们班的化学女老师,年轻、漂亮充满活力。“如果当年各科老师都是如此,说不定都能考上清华北大了”第七十七章 扑朔迷离动静不小的白日落雷,让邺城百姓议论纷纷,那如雷的巨响,还有升起的黑烟,都成了街头谈资,关于此事真相如何众说纷纭。有说是道士炼丹失败所致,有说是妖魔作乱为上天落雷诛杀,又有说是妖物得道,意图白日飞升,却不为上天所容,故而被天雷轰成齑粉。随着事态发展,又有了确切说法,据众多百姓回忆,当日南城一处街坊院内发生白日落雷,正好在附近巡逻的禁暴便领人赶到现场。当场抓获两名炼丹的妖道,这情景可是许多人都看见了,还有热心人帮忙捉住两个妖道,禁暴随即把二人待会秋官府大牢关押,现场封锁。不久之后那院子房东又抓到个小道童,据说是前面两个妖道的徒弟,所以说此次事件就是妖道炼丹失败招来天雷惩罚。邺城是大城,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谈起的奇闻异事多了去,所以在邺城发生的白日落雷,没过几日便热度消散,反正道士炼丹经常出纰漏,加上罪魁祸首已经被抓,那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和喧嚣一时的妖道事件不同,同日晚些时候在秋官府大牢也出了状况,但未能引起太大关注,据传有大批人马冲入大牢,似乎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被关进去,这些人据传是要劫狱。但官府一直平静的表现让许多人不再关注,秋官府大牢那边确实有动静,不过据说是某个权贵家的郎君,被当做贼人抓了进去,所以家里老头子气势汹汹带护卫上门要人,没有什么劫狱。狱吏们和乌鸦一般黑,所以百姓对大牢没什么好感,兼之听说是恶狗错咬了主人,那么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至于那被误抓的郎君,想来也是欺男盗女多行不义,被抓进牢里吃了些亏。恶人自有恶人磨,反正两边都是恶人,百姓也懒得义愤填膺,更有人相传说是那郎君和尉迟家有关,如此一来更没人敢四处乱传,故而秋官府大牢的动静,根本就没掀起什么风浪。。。。。。。使邸,张鱼指挥着人将几盆花草从马车上搬下,然后抬进郎主宇文温居住的院子,随后下车的宇文温,拍了拍同样刚下车的周法明肩膀笑道:“这几日辛苦了。”周法明苦笑着摆摆手,然后指指自己喉咙没有吭声,向着宇文温拱了拱手,迈步朝使邸内走去。这几留宿宫中,给小皇帝将各种奇闻异事,还有建康城的风土人情,对方十分感兴趣,一听就是数日,结果周法明讲话太多喉咙熬不住了。虽说宫里不缺润喉之物,但周法明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白日里说晚上也说,还得不停回答小皇帝问的各种问题,不光喉咙受不住,连精力都有些不济。“张兄弟,莫非我家郎主也会如此么”一名男子低声问张鱼,张鱼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呢,田武威生龙活虎,平日里不是大口饮酒大口吃肉么,想来喉咙结实得很呢。”男子的郎主田益龙,今日随巴州刺史宇文温入宫面君,顺便接替先行入宫的周法明,给小皇帝讲故事,他见着周法明如此憔悴模样,不由得为郎主感到担心。嘴炮技能战五渣宇文温心中吐槽,周法明先前还满不在乎,觉得不就是讲故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如今弄成这副模样,就是缺乏锻炼的结果。他觉得田益龙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两位体力不错,但动嘴就不行,根本没法和他比。宇文温在巴州,一直都是个大忙人,所以不光练就了体能,连动嘴的体能也练出来了,他每日都在不停地说话,无论是在哪里。在州衙,要和大小吏员讲话,时不时敲打一下这些人,还得和长史任冲,别驾许绍商量政务,或者是开堂审案,搞活现场气氛。要么是外出体察民心,走街串巷,听取百姓疾苦,或者他开始剖析问题:第一问,之所以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出现了化学反应,雄黄,其化学成分是四硫化四砷,而混合草药又直接接触金属釜壁,在加热情况下草药炭化,连带着金属一起把雄黄还原出元素砷,俗称砒。那釜壁上出现的黑色泥砂状物体,其中就含有元素砷,也就是砒。第二问,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雄黄在接触空气的情况下受热,发生氧化反应,从四硫化四砷变成三氧化二砷,这玩意如白霜状,俗称砒霜,其性剧毒,人吃多了直接就暴毙。第三问,那就很简单了,雄黄遇热升华,在温度较低的土上釜凝结,凝结所成便是针状结晶体,所谓的赤雪流珠丹,和雄黄没区别。哐当一声,刘杨手中的水杯落到地上,如今的刘道长呆若木鸡,方才还拿着水杯的手颤抖着,一如晚期帕金森综合症症状发作。“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白霜与猪肠脂合蒸,吃了可是能杀体内三虫啊”“赤雪流珠丹就是雄黄”刘杨只觉得自己所认知的炼丹世界轰然坍塌,他曾经奉为圭璧的理论,师父语重心长的教诲,古籍中各种玄之又玄的说法,如今都化作镜花水月。宇文温简单的解释,就如同投入平静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扩散开来,将那原本近在眼前的水中月,化作点点流光,他一生追寻的炼丹修仙之道,原来竟是如此的不着边际。炼丹须得有丹砂,炼出的丹药服用后可以延年益寿,结果师父却极有可能是汞中毒而死;然后是丹药理论,药分阴阳可是解释不了许多问题,如今那化学之术却能言之凿凿。曾经深信不疑的炼丹炉“小宇宙”,却不过是区区化学反应罢了,师父视若珍宝的赤雪流珠丹,不过是雄黄的另一种形态。泪水从眼角溢出,划过面颊落到地面,刘杨想起了年迈的师父,佝偻着在炼丹炉旁忙碌的身影,想起了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炼丹炉旁蹲守的场景,又想起了小徒弟清风守在炼丹炉旁,满怀期待添柴的样子。他的师父炼了一辈子丹,抱憾辞世;他忙碌数十载,心中有许多疑惑,却未得丝毫头绪;他的徒弟以后也会接过衣钵,继续炼丹,一如当年的自己,依旧没有头绪。一切,只不过是海市蜃楼啊想到这里,刘杨已是泪流满面,他木然的起身,也没向宇文温告退,如同行尸走肉般向门外走去,宇文温见状心中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对方肩膀:“刘道长,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炼丹之术虚无缥缈,可化学却是实实在在的。”“多谢郎君提点”刘杨艰难的开口说道,试图挤出笑容,但那笑容在宇文温看来,比哭还难看。刘杨踉踉跄跄的离去,宇文温看着对方那萧瑟的背影,不由得感慨万千:“三观尽毁,就是这模样啊”他方才所问三个问题,连同汞中毒的症状,不是因为自己对炼丹术多有研究,而是当年读书时,化学老师讲课很有一套,说到汞化物、砷化物时就特地以古代炼丹术为引子,举了那几个问题。“毕业那么久了,这几个例子依然记忆犹新呐。”宇文温颇为感概的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倩影来,那是他们班的化学女老师,年轻、漂亮充满活力。“如果当年各科老师都是如此,说不定都能考上清华北大了”第七十七章 扑朔迷离动静不小的白日落雷,让邺城百姓议论纷纷,那如雷的巨响,还有升起的黑烟,都成了街头谈资,关于此事真相如何众说纷纭。有说是道士炼丹失败所致,有说是妖魔作乱为上天落雷诛杀,又有说是妖物得道,意图白日飞升,却不为上天所容,故而被天雷轰成齑粉。随着事态发展,又有了确切说法,据众多百姓回忆,当日南城一处街坊院内发生白日落雷,正好在附近巡逻的禁暴便领人赶到现场。当场抓获两名炼丹的妖道,这情景可是许多人都看见了,还有热心人帮忙捉住两个妖道,禁暴随即把二人待会秋官府大牢关押,现场封锁。不久之后那院子房东又抓到个小道童,据说是前面两个妖道的徒弟,所以说此次事件就是妖道炼丹失败招来天雷惩罚。邺城是大城,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谈起的奇闻异事多了去,所以在邺城发生的白日落雷,没过几日便热度消散,反正道士炼丹经常出纰漏,加上罪魁祸首已经被抓,那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和喧嚣一时的妖道事件不同,同日晚些时候在秋官府大牢也出了状况,但未能引起太大关注,据传有大批人马冲入大牢,似乎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被关进去,这些人据传是要劫狱。但官府一直平静的表现让许多人不再关注,秋官府大牢那边确实有动静,不过据说是某个权贵家的郎君,被当做贼人抓了进去,所以家里老头子气势汹汹带护卫上门要人,没有什么劫狱。狱吏们和乌鸦一般黑,所以百姓对大牢没什么好感,兼之听说是恶狗错咬了主人,那么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至于那被误抓的郎君,想来也是欺男盗女多行不义,被抓进牢里吃了些亏。恶人自有恶人磨,反正两边都是恶人,百姓也懒得义愤填膺,更有人相传说是那郎君和尉迟家有关,如此一来更没人敢四处乱传,故而秋官府大牢的动静,根本就没掀起什么风浪。。。。。。。使邸,张鱼指挥着人将几盆花草从马车上搬下,然后抬进郎主宇文温居住的院子,随后下车的宇文温,拍了拍同样刚下车的周法明肩膀笑道:“这几日辛苦了。”周法明苦笑着摆摆手,然后指指自己喉咙没有吭声,向着宇文温拱了拱手,迈步朝使邸内走去。这几留宿宫中,给小皇帝将各种奇闻异事,还有建康城的风土人情,对方十分感兴趣,一听就是数日,结果周法明讲话太多喉咙熬不住了。虽说宫里不缺润喉之物,但周法明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白日里说晚上也说,还得不停回答小皇帝问的各种问题,不光喉咙受不住,连精力都有些不济。“张兄弟,莫非我家郎主也会如此么”一名男子低声问张鱼,张鱼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呢,田武威生龙活虎,平日里不是大口饮酒大口吃肉么,想来喉咙结实得很呢。”男子的郎主田益龙,今日随巴州刺史宇文温入宫面君,顺便接替先行入宫的周法明,给小皇帝讲故事,他见着周法明如此憔悴模样,不由得为郎主感到担心。嘴炮技能战五渣宇文温心中吐槽,周法明先前还满不在乎,觉得不就是讲故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如今弄成这副模样,就是缺乏锻炼的结果。他觉得田益龙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两位体力不错,但动嘴就不行,根本没法和他比。宇文温在巴州,一直都是个大忙人,所以不光练就了体能,连动嘴的体能也练出来了,他每日都在不停地说话,无论是在哪里。在州衙,要和大小吏员讲话,时不时敲打一下这些人,还得和长史任冲,别驾许绍商量政务,或者是开堂审案,搞活现场气氛。要么是外出体察民心,走街串巷,听取百姓疾苦,或者他开始剖析问题:第一问,之所以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出现了化学反应,雄黄,其化学成分是四硫化四砷,而混合草药又直接接触金属釜壁,在加热情况下草药炭化,连带着金属一起把雄黄还原出元素砷,俗称砒。那釜壁上出现的黑色泥砂状物体,其中就含有元素砷,也就是砒。第二问,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雄黄在接触空气的情况下受热,发生氧化反应,从四硫化四砷变成三氧化二砷,这玩意如白霜状,俗称砒霜,其性剧毒,人吃多了直接就暴毙。第三问,那就很简单了,雄黄遇热升华,在温度较低的土上釜凝结,凝结所成便是针状结晶体,所谓的赤雪流珠丹,和雄黄没区别。哐当一声,刘杨手中的水杯落到地上,如今的刘道长呆若木鸡,方才还拿着水杯的手颤抖着,一如晚期帕金森综合症症状发作。“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白霜与猪肠脂合蒸,吃了可是能杀体内三虫啊”“赤雪流珠丹就是雄黄”刘杨只觉得自己所认知的炼丹世界轰然坍塌,他曾经奉为圭璧的理论,师父语重心长的教诲,古籍中各种玄之又玄的说法,如今都化作镜花水月。宇文温简单的解释,就如同投入平静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扩散开来,将那原本近在眼前的水中月,化作点点流光,他一生追寻的炼丹修仙之道,原来竟是如此的不着边际。炼丹须得有丹砂,炼出的丹药服用后可以延年益寿,结果师父却极有可能是汞中毒而死;然后是丹药理论,药分阴阳可是解释不了许多问题,如今那化学之术却能言之凿凿。曾经深信不疑的炼丹炉“小宇宙”,却不过是区区化学反应罢了,师父视若珍宝的赤雪流珠丹,不过是雄黄的另一种形态。泪水从眼角溢出,划过面颊落到地面,刘杨想起了年迈的师父,佝偻着在炼丹炉旁忙碌的身影,想起了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炼丹炉旁蹲守的场景,又想起了小徒弟清风守在炼丹炉旁,满怀期待添柴的样子。他的师父炼了一辈子丹,抱憾辞世;他忙碌数十载,心中有许多疑惑,却未得丝毫头绪;他的徒弟以后也会接过衣钵,继续炼丹,一如当年的自己,依旧没有头绪。一切,只不过是海市蜃楼啊想到这里,刘杨已是泪流满面,他木然的起身,也没向宇文温告退,如同行尸走肉般向门外走去,宇文温见状心中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对方肩膀:“刘道长,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炼丹之术虚无缥缈,可化学却是实实在在的。”“多谢郎君提点”刘杨艰难的开口说道,试图挤出笑容,但那笑容在宇文温看来,比哭还难看。刘杨踉踉跄跄的离去,宇文温看着对方那萧瑟的背影,不由得感慨万千:“三观尽毁,就是这模样啊”他方才所问三个问题,连同汞中毒的症状,不是因为自己对炼丹术多有研究,而是当年读书时,化学老师讲课很有一套,说到汞化物、砷化物时就特地以古代炼丹术为引子,举了那几个问题。“毕业那么久了,这几个例子依然记忆犹新呐。”宇文温颇为感概的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倩影来,那是他们班的化学女老师,年轻、漂亮充满活力。“如果当年各科老师都是如此,说不定都能考上清华北大了”第七十七章 扑朔迷离动静不小的白日落雷,让邺城百姓议论纷纷,那如雷的巨响,还有升起的黑烟,都成了街头谈资,关于此事真相如何众说纷纭。有说是道士炼丹失败所致,有说是妖魔作乱为上天落雷诛杀,又有说是妖物得道,意图白日飞升,却不为上天所容,故而被天雷轰成齑粉。随着事态发展,又有了确切说法,据众多百姓回忆,当日南城一处街坊院内发生白日落雷,正好在附近巡逻的禁暴便领人赶到现场。当场抓获两名炼丹的妖道,这情景可是许多人都看见了,还有热心人帮忙捉住两个妖道,禁暴随即把二人待会秋官府大牢关押,现场封锁。不久之后那院子房东又抓到个小道童,据说是前面两个妖道的徒弟,所以说此次事件就是妖道炼丹失败招来天雷惩罚。邺城是大城,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谈起的奇闻异事多了去,所以在邺城发生的白日落雷,没过几日便热度消散,反正道士炼丹经常出纰漏,加上罪魁祸首已经被抓,那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和喧嚣一时的妖道事件不同,同日晚些时候在秋官府大牢也出了状况,但未能引起太大关注,据传有大批人马冲入大牢,似乎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被关进去,这些人据传是要劫狱。但官府一直平静的表现让许多人不再关注,秋官府大牢那边确实有动静,不过据说是某个权贵家的郎君,被当做贼人抓了进去,所以家里老头子气势汹汹带护卫上门要人,没有什么劫狱。狱吏们和乌鸦一般黑,所以百姓对大牢没什么好感,兼之听说是恶狗错咬了主人,那么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至于那被误抓的郎君,想来也是欺男盗女多行不义,被抓进牢里吃了些亏。恶人自有恶人磨,反正两边都是恶人,百姓也懒得义愤填膺,更有人相传说是那郎君和尉迟家有关,如此一来更没人敢四处乱传,故而秋官府大牢的动静,根本就没掀起什么风浪。。。。。。。使邸,张鱼指挥着人将几盆花草从马车上搬下,然后抬进郎主宇文温居住的院子,随后下车的宇文温,拍了拍同样刚下车的周法明肩膀笑道:“这几日辛苦了。”周法明苦笑着摆摆手,然后指指自己喉咙没有吭声,向着宇文温拱了拱手,迈步朝使邸内走去。这几留宿宫中,给小皇帝将各种奇闻异事,还有建康城的风土人情,对方十分感兴趣,一听就是数日,结果周法明讲话太多喉咙熬不住了。虽说宫里不缺润喉之物,但周法明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白日里说晚上也说,还得不停回答小皇帝问的各种问题,不光喉咙受不住,连精力都有些不济。“张兄弟,莫非我家郎主也会如此么”一名男子低声问张鱼,张鱼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呢,田武威生龙活虎,平日里不是大口饮酒大口吃肉么,想来喉咙结实得很呢。”男子的郎主田益龙,今日随巴州刺史宇文温入宫面君,顺便接替先行入宫的周法明,给小皇帝讲故事,他见着周法明如此憔悴模样,不由得为郎主感到担心。嘴炮技能战五渣宇文温心中吐槽,周法明先前还满不在乎,觉得不就是讲故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如今弄成这副模样,就是缺乏锻炼的结果。他觉得田益龙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两位体力不错,但动嘴就不行,根本没法和他比。宇文温在巴州,一直都是个大忙人,所以不光练就了体能,连动嘴的体能也练出来了,他每日都在不停地说话,无论是在哪里。在州衙,要和大小吏员讲话,时不时敲打一下这些人,还得和长史任冲,别驾许绍商量政务,或者是开堂审案,搞活现场气氛。要么是外出体察民心,走街串巷,听取百姓疾苦,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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