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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335(1 / 1)

d还有化学之道他要学会这化学,为炼丹之道点明正确的方向多少炼丹之人,和他师徒一般走错了方向,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出发点错了,之后再怎么努力也只能越走越偏。化学,有全新的理论,有全新的实验手段,可以研究物质变化之道,这门学问之深,可能他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学完。“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刘杨如今想的,就是能入门化学,结合现世的炼丹学说,来一个勘误,让更多的炼丹之人知道,他们的路走错了。炼丹,到底能否炼出让人羽化飞升、长生不老的仙丹,他已经不敢深信不疑,而宇文温也说了是不信的,化学再玄妙也只是认知世间万物的门学问。刘杨想不通这个问题,但他决定让大家来想,让天下的炼丹之人一起来想,所以他要学化学,再向同道们推广,让大家参与进来。论道,这是宇文温提出的一个词,刘杨觉得很有道理,他要作为开路者,为同道另辟蹊径,让更多的人学习化学,然后以此推动炼丹的发展。炼丹,未必只有追求长生不老这一个终点啊想到这里,刘杨只觉得自己又有了继续坚持的动力,清风拿来道袍给他披上,正要继续观月时,忽然听得一侧墙头传来轻响。“师父,那边好像有动静”清风有些怯怯的说道,刘杨循声望去,却听得吱吱声隐约响起。“啊,原来是老鼠。”。。。。。。“也就是说,这李御医没有受人指使,并非故意给我服用底也伽”宇文温问道,在他面前坐着一人,正是刚刚夜行返回的张\定发。“是的,在下已试探出来,李御医确实没有受人指使。”“这样啊”宇文温算是松了一口气,底也伽就是初级的鸦片制品,虽说要致瘾需要长期服用,但宇文温在不知情时服用了两次,那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这倒是其次,关键是事情本身的性质可大可小,要是开药方的李御医是无意,那倒还好,若是故意如此,那就说明“真有人要害我”底也伽在这个时代是作为包治百病的灵药使用,其隐藏属性按说不会有人知道,可若是真有人故意用底也伽给宇文温下毒,那说明此人或势力已经知道了底也伽能致瘾。那么对方极有可能种植罂粟,目的性很强的制作底也伽,甚至纯度更高的鸦片制品,这样一来一个巨大的威胁就出现了。对方可以借着鸦片控制权贵,甚至可以将其作为名贵奢侈品推广,如此一来中原便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无论哪一种都是宇文温不能容忍的。“郎君,底也伽一事,看来确系无意之举,那李御医被我吓得失禁,情急之下说的话还是比较可信的。”张\定发说道。宇文温点点头,想了想问道:“首尾收拾干净了”“收拾干净了,我装作为同伴拿药的好汉,和他说要名贵药材,底也伽只是掺杂其中,临走时拿了他祖传灵药,还有些许财物,绝不会让人猜到我是专为底也伽之事而来。”“这样便好,我要是去宫里查底也伽的用药记录,还是太过明显了,容易打草惊蛇。”“郎君,这是从李御医处带回的治伤灵药,还有些许碎银”宇文温闻言笑道:“灵药你留着以防万一,那些碎银就分给其他几个吧,这段日子你们昼伏夜出,辛苦了。”张\定发也没推脱,面前这位钱多得看不上些许小钱,他将东西收好之后继续汇报另外一件事情:徐州总管席毗罗次子席胜,这段时间都是足不出户。“那厮不会是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吧”宇文温冷笑着。“说不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在下只安排了简单监视,没有贸然靠近他的府邸。”“你的看法是什么”“先下手为强,免得后患无穷。”“可是还没有找到证据哟,这样我的良心过不去”“郎君莫要调侃了。”“哈,这气氛太凝重了,开个玩笑嘛。”宇文温笑道,“具体的事情,你安排一下。”“郎君要何时动手”“你自己斟酌着办,差不多了再和我说,不过这事要做就要做干净,否则还不如不做,不要勉强。”“遵命。”张\定发告退,宇文温独自坐在书案旁沉思,他那日在秋官府大牢,差点被人给阉了,事后许多迹象表明,幕后主使极有可能是席胜。他和席胜在扬州寿春城外结怨,被抓进大牢时对方的人也在现场,所以席胜有动机有时间有能力策划行动暗算,虽然关键的人证还没找到,但宇文温可不是迂腐之辈。敢打尉迟炽繁主意的昏君宇文赟已经被他手刃,他连皇帝都敢杀,杀个区区官二代完全没有心理负担,更何况是对方先作死。想到这里,宇文温哼了一声便开始做别的事情,方才他在温习自己的资源,盘算着麾下军队的建设问题,也是等着张\定发回来复命,如今两件事情都做完,就继续第三件事情:写信。他要写的信有很多,首先是家书,给妻妾和父亲的,然后就是给部下的,再就是介绍信,为安置自己招揽来的人才在巴州安家落户打前站。炼丹道士刘杨和他徒弟清风,太学助教刘焯及其家人,过几日便要一起动身前往山南巴州,相应的接待工作要安排好,还有各种注意事项。刘杨成日里追问化学之术,他得让管家李三九把先前的科普教材准备好,还得和林有地打好招呼,带这位炼丹狂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科学实验。刘杨师徒的安顿还好说,刘焯一家得安排个大院子,此次刘焯顺利从太学脱身,带着一大家子去巴州,接待水平可不能低,观星台要准备好让其大开眼界,而精通西洋算术的杨济还得提前备课。虽然上月底时已经写信让巴州做好准备,但宇文温还是得再三叮咛,他要到九月过了重阳节才能返回山南,回到巴州搞不好要到十月份,中间这几个月可不能出纰漏。要是把炼丹狂人或学霸中的学霸气跑了,那得心疼多少年啊第九十章 你来我往安府,今日西阳郡公宇文温受邀赴宴,安吐罗安排了一场丰盛的歌舞酒席,招待这位大主顾,以及一众随行人员,觥筹交错之际,厅堂中间正在表演的是柘枝舞。鼓声响起,一名身着五彩锦袍的柘枝伎上场表演,她头戴胡帽足穿锦靴,帽上有金铃,腰系饰银腰带,随着鼓点声起舞。舞姿变化丰富,既刚健明快,又婀娜俏丽。舞袖时而低垂,时而翘起,随着柘枝伎的踏舞,佩带的金铃出清脆的响声。柘枝伎为胡女,旋转起来刚健婀娜兼而有之,时不时眉目传情,一双眼睛摄人心魄,让一旁观看的田益龙有些坐立不安。“如何,是否不敢和舞伎对视”周法明低声笑道,见着田益龙尴尬的点点头,他侧过身来拍拍对方肩膀:“当年我在长安,第一次看这柘枝舞时也颇为尴尬。”“长安也有柘枝舞么”田益龙问道,他成日里听宇文温说长安如何如何,甚至要比这繁华的邺城还要好上那么几分,又听周法明提起便来了兴趣“那是自然,长安酒肆的西域风情不亚于邺城,沽酒胡女的万般风情啧啧,其实邺城酒肆也有胡姬表演,只是我等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罢了。”“那这什么柘枝舞在建康有么”“没,江南歌舞又是另外一种风情,有空带你去见识一下。”周法明笑道,不过想起当前局势,他补充一句:“啊,那也不知何时才能去了。”鼓声渐小,柘枝伎舞毕之后行礼,对着上的宇文温莞尔一笑,随后一步三摇的退场,宇文温笑着对坐在身边的安吐罗说道:“安掌柜的柘枝伎不错,颇有长安乐坊的水准。”“郡公好眼力,此伎便是安某从长安乐坊带来的。”“安掌柜好雅致,本公在山南,许久没见柘枝舞了,如今再观颇为感慨呐来,干杯”双方碰杯之后一饮而尽,一名女子上前为宇文温和安吐罗斟酒,其人深目高鼻,为安吐罗之妻康氏,亦为粟特人,今日安吐罗在府里设下酒宴,夫妻俩齐上阵招待贵客。贵客指的当然是宇文温,这位西阳郡公身份不低,又是大周宗室,若以正式场合来说,区区粟特胡商安吐罗没资格和宇文温同坐。正所谓“士农工商”,商人的身份很低,在各国都是特意压制的对象,但国民生计又离不开商人,尤其这权贵们挥金如土竞相斗富的时代,更需要商人为他们赚钱,解决奢侈生活的开销问题。所以实际上商人的地位起伏不定,寻常做小买卖的商人其地位自然卑微,但是和权贵、高门大姓纠缠在一起的豪商又是另一种地位,即便他本人上不了台面,但怎么着都得给其身后靠山一个面子。如今宇文温正是以私人身份,按着“商业合作”的由头,到“好友”安吐罗府里做客,所以也带了周法明、田益龙来蹭酒,主簿郑通则留在使邸和学霸刘焯讨论邪门歪道。宇文温手上有价值万贯的“西域异宝琉璃镜”,但邺城的豪商都猜出内情,知道这玩意其实就是宇文温在巴州制作,因为利润高,所以豪商们竞相和宇文温谈买卖要进货。他们给出的条件五花八门,付款方式也是各显神通,宇文温和刘掌柜商量过后,选定其中几家进行初步合作,而安吐罗便是其中之一。安吐罗之父安伽是关中同州粟特人的领,有正式的官职同州萨保,同州毗邻长安,同州粟特人在长安商界很有名,所以安伽的家族在关中关系很广。安伽四年前去世,其长子也就是安吐罗的长兄继承同州萨保一职,继续作为粟特人的领,而安吐罗要和宇文温做买卖,最有竞争力的条件就是能贩卖粮食。安氏一族的根基在关中,那里如今是隋国国境,安吐罗则在周国国都邺城定居,打点家族在山东太行山以东的生意,他要贩卖粮食给宇文温,走的却是隋国那一边的路子。虽然没有明说,但宇文温猜到对方的粮食来自何处,巴州位于长江中游,对方要用粮食抵琉璃镜的货款,那么数量不会少,所以只能是用水运的方式解决。长江上游便是蜀地,那里是隋国的地盘,宇文温没问对方如何解决一路上的运输问题,既然对方保证能将粮食足量、按时运到巴州,那么这生意他就敢做。按照谈好的价钱,宇文温出售琉璃镜十二面,安吐罗需用十三万五千石普通粮食做货款,交易时间是今年十月中上旬,正好是秋粮入库之际。十三万五千石粮食,顶得上虎林军五千人一年的口粮,所以粮食对于宇文温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因为这笔粮食也已经抵得上巴州一年的田租了。周国制度,丰年一夫妇户的田租是五石,巴州如今户数有两万四千余,按两万四千户缴纳丰年田租计,是十二万石粮食。但这只是最佳状态,巴州的农田,一半以上是刚开垦的荒地、滩涂,要变成熟田得几年以后,再加上垦荒当年免租调,所以今年巴州收上的田租,也就是按原先一万余户的水准,不过六万余石。一笔买卖赚来的粮食,就能顶如今巴州两年的田租,如果顺利成交,那一年内宇文温养兵、带兵打仗直接没有后顾之忧,不由得他不动心。但风险也不是没有,从蜀地出的船,天晓得会不会有隋军精锐潜伏。根基在关中的安氏,万一要投靠隋帝杨坚,借此机会“行个方便”,让救女心切的杨坚派兵随船,到时来个“木船屠城”可就不妙了。周国太后\隋国公主杨丽华,是宇文温的侧室,他那便宜岳父杨坚,对便宜女婿的人头已经是“饥渴难耐”,宇文温不得不防。“安掌柜,那粮船能按时到巴州么”宇文温问道,他看起来有些醉眼朦胧。“请郡公放心,定然按时到达。”“船上不会多出什么东西来吧,例如黄衣人什么的”“郡公说笑了,我们粟特人做买卖,讲的就是诚信。”安吐罗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隋军的戎服便是黄色。“上次本公的人在长安买紫花苜蓿种子,那几个傻瓜回来后一种现货不对板,就是给胡商骗了,还嚷嚷着要回长安找人拼命,安掌柜怎么看”“此种行径着实可恶,那胡商定然不是粟特商人”安吐罗义正辞严的表态,“郡公如若需要,安某让家里人立刻在长安查一查,看看是哪家奸商所为,给郡公一个交代”“罢了罢了,正所谓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嘛”“好诗,郡公好文采啊”“是这样么啊哈哈哈哈哈”宇文温开启放浪形骸模式,又和安吐罗碰了几杯酒。“郡公,再下来是双人柘枝舞,这可是刚排练好的。”“是么那可得大饱眼福了”安府内欢乐在继续,而府邸大门外也不冷清,几个路人走在街道上经过安府大门,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门外停着的车驾,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去,消失在前方路口。“头领,要跟上去么”“不用,无非是来确认郎君行踪罢了。”张\定淡淡的说道,他如今正和几个护卫,在安府对面一处民宅内,借着潜望镜从墙边向外第九十章 你来我往安府,今日西阳郡公宇文温受邀赴宴,安吐罗安排了一场丰盛的歌舞酒席,招待这位大主顾,以及一众随行人员,觥筹交错之际,厅堂中间正在表演的是柘枝舞。鼓声响起,一名身着五彩锦袍的柘枝伎上场表演,她头戴胡帽足穿锦靴,帽上有金铃,腰系饰银腰带,随着鼓点声起舞。舞姿变化丰富,既刚健明快,又婀娜俏丽。舞袖时而低垂,时而翘起,随着柘枝伎的踏舞,佩带的金铃出清脆的响声。柘枝伎为胡女,旋转起来刚健婀娜兼而有之,时不时眉目传情,一双眼睛摄人心魄,让一旁观看的田益龙有些坐立不安。“如何,是否不敢和舞伎对视”周法明低声笑道,见着田益龙尴尬的点点头,他侧过身来拍拍对方肩膀:“当年我在长安,第一次看这柘枝舞时也颇为尴尬。”“长安也有柘枝舞么”田益龙问道,他成日里听宇文温说长安如何如何,甚至要比这繁华的邺城还要好上那么几分,又听周法明提起便来了兴趣“那是自然,长安酒肆的西域风情不亚于邺城,沽酒胡女的万般风情啧啧,其实邺城酒肆也有胡姬表演,只是我等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罢了。”“那这什么柘枝舞在建康有么”“没,江南歌舞又是另外一种风情,有空带你去见识一下。”周法明笑道,不过想起当前局势,他补充一句:“啊,那也不知何时才能去了。”鼓声渐小,柘枝伎舞毕之后行礼,对着上的宇文温莞尔一笑,随后一步三摇的退场,宇文温笑着对坐在身边的安吐罗说道:“安掌柜的柘枝伎不错,颇有长安乐坊的水准。”“郡公好眼力,此伎便是安某从长安乐坊带来的。”“安掌柜好雅致,本公在山南,许久没见柘枝舞了,如今再观颇为感慨呐来,干杯”双方碰杯之后一饮而尽,一名女子上前为宇文温和安吐罗斟酒,其人深目高鼻,为安吐罗之妻康氏,亦为粟特人,今日安吐罗在府里设下酒宴,夫妻俩齐上阵招待贵客。贵客指的当然是宇文温,这位西阳郡公身份不低,又是大周宗室,若以正式场合来说,区区粟特胡商安吐罗没资格和宇文温同坐。正所谓“士农工商”,商人的身份很低,在各国都是特意压制的对象,但国民生计又离不开商人,尤其这权贵们挥金如土竞相斗富的时代,更需要商人为他们赚钱,解决奢侈生活的开销问题。所以实际上商人的地位起伏不定,寻常做小买卖的商人其地位自然卑微,但是和权贵、高门大姓纠缠在一起的豪商又是另一种地位,即便他本人上不了台面,但怎么着都得给其身后靠山一个面子。如今宇文温正是以私人身份,按着“商业合作”的由头,到“好友”安吐罗府里做客,所以也带了周法明、田益龙来蹭酒,主簿郑通则留在使邸和学霸刘焯讨论邪门歪道。宇文温手上有价值万贯的“西域异宝琉璃镜”,但邺城的豪商都猜出内情,知道这玩意其实就是宇文温在巴州制作,因为利润高,所以豪商们竞相和宇文温谈买卖要进货。他们给出的条件五花八门,付款方式也是各显神通,宇文温和刘掌柜商量过后,选定其中几家进行初步合作,而安吐罗便是其中之一。安吐罗之父安伽是关中同州粟特人的领,有正式的官职同州萨保,同州毗邻长安,同州粟特人在长安商界很有名,所以安伽的家族在关中关系很广。安伽四年前去世,其长子也就是安吐罗的长兄继承同州萨保一职,继续作为粟特人的领,而安吐罗要和宇文温做买卖,最有竞争力的条件就是能贩卖粮食。安氏一族的根基在关中,那里如今是隋国国境,安吐罗则在周国国都邺城定居,打点家族在山东太行山以东的生意,他要贩卖粮食给宇文温,走的却是隋国那一边的路子。虽然没有明说,但宇文温猜到对方的粮食来自何处,巴州位于长江中游,对方要用粮食抵琉璃镜的货款,那么数量不会少,所以只能是用水运的方式解决。长江上游便是蜀地,那里是隋国的地盘,宇文温没问对方如何解决一路上的运输问题,既然对方保证能将粮食足量、按时运到巴州,那么这生意他就敢做。按照谈好的价钱,宇文温出售琉璃镜十二面,安吐罗需用十三万五千石普通粮食做货款,交易时间是今年十月中上旬,正好是秋粮入库之际。十三万五千石粮食,顶得上虎林军五千人一年的口粮,所以粮食对于宇文温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因为这笔粮食也已经抵得上巴州一年的田租了。周国制度,丰年一夫妇户的田租是五石,巴州如今户数有两万四千余,按两万四千户缴纳丰年田租计,是十二万石粮食。但这只是最佳状态,巴州的农田,一半以上是刚开垦的荒地、滩涂,要变成熟田得几年以后,再加上垦荒当年免租调,所以今年巴州收上的田租,也就是按原先一万余户的水准,不过六万余石。一笔买卖赚来的粮食,就能顶如今巴州两年的田租,如果顺利成交,那一年内宇文温养兵、带兵打仗直接没有后顾之忧,不由得他不动心。但风险也不是没有,从蜀地出的船,天晓得会不会有隋军精锐潜伏。根基在关中的安氏,万一要投靠隋帝杨坚,借此机会“行个方便”,让救女心切的杨坚派兵随船,到时来个“木船屠城”可就不妙了。周国太后\隋国公主杨丽华,是宇文温的侧室,他那便宜岳父杨坚,对便宜女婿的人头已经是“饥渴难耐”,宇文温不得不防。“安掌柜,那粮船能按时到巴州么”宇文温问道,他看起来有些醉眼朦胧。“请郡公放心,定然按时到达。”“船上不会多出什么东西来吧,例如黄衣人什么的”“郡公说笑了,我们粟特人做买卖,讲的就是诚信。”安吐罗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隋军的戎服便是黄色。“上次本公的人在长安买紫花苜蓿种子,那几个傻瓜回来后一种现货不对板,就是给胡商骗了,还嚷嚷着要回长安找人拼命,安掌柜怎么看”“此种行径着实可恶,那胡商定然不是粟特商人”安吐罗义正辞严的表态,“郡公如若需要,安某让家里人立刻在长安查一查,看看是哪家奸商所为,给郡公一个交代”“罢了罢了,正所谓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嘛”“好诗,郡公好文采啊”“是这样么啊哈哈哈哈哈”宇文温开启放浪形骸模式,又和安吐罗碰了几杯酒。“郡公,再下来是双人柘枝舞,这可是刚排练好的。”“是么那可得大饱眼福了”安府内欢乐在继续,而府邸大门外也不冷清,几个路人走在街道上经过安府大门,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门外停着的车驾,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去,消失在前方路口。“头领,要跟上去么”“不用,无非是来确认郎君行踪罢了。”张\定淡淡的说道,他如今正和几个护卫,在安府对面一处民宅内,借着潜望镜从墙边向外第九十章 你来我往安府,今日西阳郡公宇文温受邀赴宴,安吐罗安排了一场丰盛的歌舞酒席,招待这位大主顾,以及一众随行人员,觥筹交错之际,厅堂中间正在表演的是柘枝舞。鼓声响起,一名身着五彩锦袍的柘枝伎上场表演,她头戴胡帽足穿锦靴,帽上有金铃,腰系饰银腰带,随着鼓点声起舞。舞姿变化丰富,既刚健明快,又婀娜俏丽。舞袖时而低垂,时而翘起,随着柘枝伎的踏舞,佩带的金铃出清脆的响声。柘枝伎为胡女,旋转起来刚健婀娜兼而有之,时不时眉目传情,一双眼睛摄人心魄,让一旁观看的田益龙有些坐立不安。“如何,是否不敢和舞伎对视”周法明低声笑道,见着田益龙尴尬的点点头,他侧过身来拍拍对方肩膀:“当年我在长安,第一次看这柘枝舞时也颇为尴尬。”“长安也有柘枝舞么”田益龙问道,他成日里听宇文温说长安如何如何,甚至要比这繁华的邺城还要好上那么几分,又听周法明提起便来了兴趣“那是自然,长安酒肆的西域风情不亚于邺城,沽酒胡女的万般风情啧啧,其实邺城酒肆也有胡姬表演,只是我等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罢了。”“那这什么柘枝舞在建康有么”“没,江南歌舞又是另外一种风情,有空带你去见识一下。”周法明笑道,不过想起当前局势,他补充一句:“啊,那也不知何时才能去了。”鼓声渐小,柘枝伎舞毕之后行礼,对着上的宇文温莞尔一笑,随后一步三摇的退场,宇文温笑着对坐在身边的安吐罗说道:“安掌柜的柘枝伎不错,颇有长安乐坊的水准。”“郡公好眼力,此伎便是安某从长安乐坊带来的。”“安掌柜好雅致,本公在山南,许久没见柘枝舞了,如今再观颇为感慨呐来,干杯”双方碰杯之后一饮而尽,一名女子上前为宇文温和安吐罗斟酒,其人深目高鼻,为安吐罗之妻康氏,亦为粟特人,今日安吐罗在府里设下酒宴,夫妻俩齐上阵招待贵客。贵客指的当然是宇文温,这位西阳郡公身份不低,又是大周宗室,若以正式场合来说,区区粟特胡商安吐罗没资格和宇文温同坐。正所谓“士农工商”,商人的身份很低,在各国都是特意压制的对象,但国民生计又离不开商人,尤其这权贵们挥金如土竞相斗富的时代,更需要商人为他们赚钱,解决奢侈生活的开销问题。所以实际上商人的地位起伏不定,寻常做小买卖的商人其地位自然卑微,但是和权贵、高门大姓纠缠在一起的豪商又是另一种地位,即便他本人上不了台面,但怎么着都得给其身后靠山一个面子。如今宇文温正是以私人身份,按着“商业合作”的由头,到“好友”安吐罗府里做客,所以也带了周法明、田益龙来蹭酒,主簿郑通则留在使邸和学霸刘焯讨论邪门歪道。宇文温手上有价值万贯的“西域异宝琉璃镜”,但邺城的豪商都猜出内情,知道这玩意其实就是宇文温在巴州制作,因为利润高,所以豪商们竞相和宇文温谈买卖要进货。他们给出的条件五花八门,付款方式也是各显神通,宇文温和刘掌柜商量过后,选定其中几家进行初步合作,而安吐罗便是其中之一。安吐罗之父安伽是关中同州粟特人的领,有正式的官职同州萨保,同州毗邻长安,同州粟特人在长安商界很有名,所以安伽的家族在关中关系很广。安伽四年前去世,其长子也就是安吐罗的长兄继承同州萨保一职,继续作为粟特人的领,而安吐罗要和宇文温做买卖,最有竞争力的条件就是能贩卖粮食。安氏一族的根基在关中,那里如今是隋国国境,安吐罗则在周国国都邺城定居,打点家族在山东太行山以东的生意,他要贩卖粮食给宇文温,走的却是隋国那一边的路子。虽然没有明说,但宇文温猜到对方的粮食来自何处,巴州位于长江中游,对方要用粮食抵琉璃镜的货款,那么数量不会少,所以只能是用水运的方式解决。长江上游便是蜀地,那里是隋国的地盘,宇文温没问对方如何解决一路上的运输问题,既然对方保证能将粮食足量、按时运到巴州,那么这生意他就敢做。按照谈好的价钱,宇文温出售琉璃镜十二面,安吐罗需用十三万五千石普通粮食做货款,交易时间是今年十月中上旬,正好是秋粮入库之际。十三万五千石粮食,顶得上虎林军五千人一年的口粮,所以粮食对于宇文温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因为这笔粮食也已经抵得上巴州一年的田租了。周国制度,丰年一夫妇户的田租是五石,巴州如今户数有两万四千余,按两万四千户缴纳丰年田租计,是十二万石粮食。但这只是最佳状态,巴州的农田,一半以上是刚开垦的荒地、滩涂,要变成熟田得几年以后,再加上垦荒当年免租调,所以今年巴州收上的田租,也就是按原先一万余户的水准,不过六万余石。一笔买卖赚来的粮食,就能顶如今巴州两年的田租,如果顺利成交,那一年内宇文温养兵、带兵打仗直接没有后顾之忧,不由得他不动心。但风险也不是没有,从蜀地出的船,天晓得会不会有隋军精锐潜伏。根基在关中的安氏,万一要投靠隋帝杨坚,借此机会“行个方便”,让救女心切的杨坚派兵随船,到时来个“木船屠城”可就不妙了。周国太后\隋国公主杨丽华,是宇文温的侧室,他那便宜岳父杨坚,对便宜女婿的人头已经是“饥渴难耐”,宇文温不得不防。“安掌柜,那粮船能按时到巴州么”宇文温问道,他看起来有些醉眼朦胧。“请郡公放心,定然按时到达。”“船上不会多出什么东西来吧,例如黄衣人什么的”“郡公说笑了,我们粟特人做买卖,讲的就是诚信。”安吐罗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隋军的戎服便是黄色。“上次本公的人在长安买紫花苜蓿种子,那几个傻瓜回来后一种现货不对板,就是给胡商骗了,还嚷嚷着要回长安找人拼命,安掌柜怎么看”“此种行径着实可恶,那胡商定然不是粟特商人”安吐罗义正辞严的表态,“郡公如若需要,安某让家里人立刻在长安查一查,看看是哪家奸商所为,给郡公一个交代”“罢了罢了,正所谓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嘛”“好诗,郡公好文采啊”“是这样么啊哈哈哈哈哈”宇文温开启放浪形骸模式,又和安吐罗碰了几杯酒。“郡公,再下来是双人柘枝舞,这可是刚排练好的。”“是么那可得大饱眼福了”安府内欢乐在继续,而府邸大门外也不冷清,几个路人走在街道上经过安府大门,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门外停着的车驾,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去,消失在前方路口。“头领,要跟上去么”“不用,无非是来确认郎君行踪罢了。”张\定淡淡的说道,他如今正和几个护卫,在安府对面一处民宅内,借着潜望镜从墙边向外第九十章 你来我往安府,今日西阳郡公宇文温受邀赴宴,安吐罗安排了一场丰盛的歌舞酒席,招待这位大主顾,以及一众随行人员,觥筹交错之际,厅堂中间正在表演的是柘枝舞。鼓声响起,一名身着五彩锦袍的柘枝伎上场表演,她头戴胡帽足穿锦靴,帽上有金铃,腰系饰银腰带,随着鼓点声起舞。舞姿变化丰富,既刚健明快,又婀娜俏丽。舞袖时而低垂,时而翘起,随着柘枝伎的踏舞,佩带的金铃出清脆的响声。柘枝伎为胡女,旋转起来刚健婀娜兼而有之,时不时眉目传情,一双眼睛摄人心魄,让一旁观看的田益龙有些坐立不安。“如何,是否不敢和舞伎对视”周法明低声笑道,见着田益龙尴尬的点点头,他侧过身来拍拍对方肩膀:“当年我在长安,第一次看这柘枝舞时也颇为尴尬。”“长安也有柘枝舞么”田益龙问道,他成日里听宇文温说长安如何如何,甚至要比这繁华的邺城还要好上那么几分,又听周法明提起便来了兴趣“那是自然,长安酒肆的西域风情不亚于邺城,沽酒胡女的万般风情啧啧,其实邺城酒肆也有胡姬表演,只是我等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罢了。”“那这什么柘枝舞在建康有么”“没,江南歌舞又是另外一种风情,有空带你去见识一下。”周法明笑道,不过想起当前局势,他补充一句:“啊,那也不知何时才能去了。”鼓声渐小,柘枝伎舞毕之后行礼,对着上的宇文温莞尔一笑,随后一步三摇的退场,宇文温笑着对坐在身边的安吐罗说道:“安掌柜的柘枝伎不错,颇有长安乐坊的水准。”“郡公好眼力,此伎便是安某从长安乐坊带来的。”“安掌柜好雅致,本公在山南,许久没见柘枝舞了,如今再观颇为感慨呐来,干杯”双方碰杯之后一饮而尽,一名女子上前为宇文温和安吐罗斟酒,其人深目高鼻,为安吐罗之妻康氏,亦为粟特人,今日安吐罗在府里设下酒宴,夫妻俩齐上阵招待贵客。贵客指的当然是宇文温,这位西阳郡公身份不低,又是大周宗室,若以正式场合来说,区区粟特胡商安吐罗没资格和宇文温同坐。正所谓“士农工商”,商人的身份很低,在各国都是特意压制的对象,但国民生计又离不开商人,尤其这权贵们挥金如土竞相斗富的时代,更需要商人为他们赚钱,解决奢侈生活的开销问题。所以实际上商人的地位起伏不定,寻常做小买卖的商人其地位自然卑微,但是和权贵、高门大姓纠缠在一起的豪商又是另一种地位,即便他本人上不了台面,但怎么着都得给其身后靠山一个面子。如今宇文温正是以私人身份,按着“商业合作”的由头,到“好友”安吐罗府里做客,所以也带了周法明、田益龙来蹭酒,主簿郑通则留在使邸和学霸刘焯讨论邪门歪道。宇文温手上有价值万贯的“西域异宝琉璃镜”,但邺城的豪商都猜出内情,知道这玩意其实就是宇文温在巴州制作,因为利润高,所以豪商们竞相和宇文温谈买卖要进货。他们给出的条件五花八门,付款方式也是各显神通,宇文温和刘掌柜商量过后,选定其中几家进行初步合作,而安吐罗便是其中之一。安吐罗之父安伽是关中同州粟特人的领,有正式的官职同州萨保,同州毗邻长安,同州粟特人在长安商界很有名,所以安伽的家族在关中关系很广。安伽四年前去世,其长子也就是安吐罗的长兄继承同州萨保一职,继续作为粟特人的领,而安吐罗要和宇文温做买卖,最有竞争力的条件就是能贩卖粮食。安氏一族的根基在关中,那里如今是隋国国境,安吐罗则在周国国都邺城定居,打点家族在山东太行山以东的生意,他要贩卖粮食给宇文温,走的却是隋国那一边的路子。虽然没有明说,但宇文温猜到对方的粮食来自何处,巴州位于长江中游,对方要用粮食抵琉璃镜的货款,那么数量不会少,所以只能是用水运的方式解决。长江上游便是蜀地,那里是隋国的地盘,宇文温没问对方如何解决一路上的运输问题,既然对方保证能将粮食足量、按时运到巴州,那么这生意他就敢做。按照谈好的价钱,宇文温出售琉璃镜十二面,安吐罗需用十三万五千石普通粮食做货款,交易时间是今年十月中上旬,正好是秋粮入库之际。十三万五千石粮食,顶得上虎林军五千人一年的口粮,所以粮食对于宇文温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因为这笔粮食也已经抵得上巴州一年的田租了。周国制度,丰年一夫妇户的田租是五石,巴州如今户数有两万四千余,按两万四千户缴纳丰年田租计,是十二万石粮食。但这只是最佳状态,巴州的农田,一半以上是刚开垦的荒地、滩涂,要变成熟田得几年以后,再加上垦荒当年免租调,所以今年巴州收上的田租,也就是按原先一万余户的水准,不过六万余石。一笔买卖赚来的粮食,就能顶如今巴州两年的田租,如果顺利成交,那一年内宇文温养兵、带兵打仗直接没有后顾之忧,不由得他不动心。但风险也不是没有,从蜀地出的船,天晓得会不会有隋军精锐潜伏。根基在关中的安氏,万一要投靠隋帝杨坚,借此机会“行个方便”,让救女心切的杨坚派兵随船,到时来个“木船屠城”可就不妙了。周国太后\隋国公主杨丽华,是宇文温的侧室,他那便宜岳父杨坚,对便宜女婿的人头已经是“饥渴难耐”,宇文温不得不防。“安掌柜,那粮船能按时到巴州么”宇文温问道,他看起来有些醉眼朦胧。“请郡公放心,定然按时到达。”“船上不会多出什么东西来吧,例如黄衣人什么的”“郡公说笑了,我们粟特人做买卖,讲的就是诚信。”安吐罗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隋军的戎服便是黄色。“上次本公的人在长安买紫花苜蓿种子,那几个傻瓜回来后一种现货不对板,就是给胡商骗了,还嚷嚷着要回长安找人拼命,安掌柜怎么看”“此种行径着实可恶,那胡商定然不是粟特商人”安吐罗义正辞严的表态,“郡公如若需要,安某让家里人立刻在长安查一查,看看是哪家奸商所为,给郡公一个交代”“罢了罢了,正所谓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嘛”“好诗,郡公好文采啊”“是这样么啊哈哈哈哈哈”宇文温开启放浪形骸模式,又和安吐罗碰了几杯酒。“郡公,再下来是双人柘枝舞,这可是刚排练好的。”“是么那可得大饱眼福了”安府内欢乐在继续,而府邸大门外也不冷清,几个路人走在街道上经过安府大门,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门外停着的车驾,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去,消失在前方路口。“头领,要跟上去么”“不用,无非是来确认郎君行踪罢了。”张\定淡淡的说道,他如今正和几个护卫,在安府对面一处民宅内,借着潜望镜从墙边向外第九十章 你来我往安府,今日西阳郡公宇文温受邀赴宴,安吐罗安排了一场丰盛的歌舞酒席,招待这位大主顾,以及一众随行人员,觥筹交错之际,厅堂中间正在表演的是柘枝舞。鼓声响起,一名身着五彩锦袍的柘枝伎上场表演,她头戴胡帽足穿锦靴,帽上有金铃,腰系饰银腰带,随着鼓点声起舞。舞姿变化丰富,既刚健明快,又婀娜俏丽。舞袖时而低垂,时而翘起,随着柘枝伎的踏舞,佩带的金铃出清脆的响声。柘枝伎为胡女,旋转起来刚健婀娜兼而有之,时不时眉目传情,一双眼睛摄人心魄,让一旁观看的田益龙有些坐立不安。“如何,是否不敢和舞伎对视”周法明低声笑道,见着田益龙尴尬的点点头,他侧过身来拍拍对方肩膀:“当年我在长安,第一次看这柘枝舞时也颇为尴尬。”“长安也有柘枝舞么”田益龙问道,他成日里听宇文温说长安如何如何,甚至要比这繁华的邺城还要好上那么几分,又听周法明提起便来了兴趣“那是自然,长安酒肆的西域风情不亚于邺城,沽酒胡女的万般风情啧啧,其实邺城酒肆也有胡姬表演,只是我等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罢了。”“那这什么柘枝舞在建康有么”“没,江南歌舞又是另外一种风情,有空带你去见识一下。”周法明笑道,不过想起当前局势,他补充一句:“啊,那也不知何时才能去了。”鼓声渐小,柘枝伎舞毕之后行礼,对着上的宇文温莞尔一笑,随后一步三摇的退场,宇文温笑着对坐在身边的安吐罗说道:“安掌柜的柘枝伎不错,颇有长安乐坊的水准。”“郡公好眼力,此伎便是安某从长安乐坊带来的。”“安掌柜好雅致,本公在山南,许久没见柘枝舞了,如今再观颇为感慨呐来,干杯”双方碰杯之后一饮而尽,一名女子上前为宇文温和安吐罗斟酒,其人深目高鼻,为安吐罗之妻康氏,亦为粟特人,今日安吐罗在府里设下酒宴,夫妻俩齐上阵招待贵客。贵客指的当然是宇文温,这位西阳郡公身份不低,又是大周宗室,若以正式场合来说,区区粟特胡商安吐罗没资格和宇文温同坐。正所谓“士农工商”,商人的身份很低,在各国都是特意压制的对象,但国民生计又离不开商人,尤其这权贵们挥金如土竞相斗富的时代,更需要商人为他们赚钱,解决奢侈生活的开销问题。所以实际上商人的地位起伏不定,寻常做小买卖的商人其地位自然卑微,但是和权贵、高门大姓纠缠在一起的豪商又是另一种地位,即便他本人上不了台面,但怎么着都得给其身后靠山一个面子。如今宇文温正是以私人身份,按着“商业合作”的由头,到“好友”安吐罗府里做客,所以也带了周法明、田益龙来蹭酒,主簿郑通则留在使邸和学霸刘焯讨论邪门歪道。宇文温手上有价值万贯的“西域异宝琉璃镜”,但邺城的豪商都猜出内情,知道这玩意其实就是宇文温在巴州制作,因为利润高,所以豪商们竞相和宇文温谈买卖要进货。他们给出的条件五花八门,付款方式也是各显神通,宇文温和刘掌柜商量过后,选定其中几家进行初步合作,而安吐罗便是其中之一。安吐罗之父安伽是关中同州粟特人的领,有正式的官职同州萨保,同州毗邻长安,同州粟特人在长安商界很有名,所以安伽的家族在关中关系很广。安伽四年前去世,其长子也就是安吐罗的长兄继承同州萨保一职,继续作为粟特人的领,而安吐罗要和宇文温做买卖,最有竞争力的条件就是能贩卖粮食。安氏一族的根基在关中,那里如今是隋国国境,安吐罗则在周国国都邺城定居,打点家族在山东太行山以东的生意,他要贩卖粮食给宇文温,走的却是隋国那一边的路子。虽然没有明说,但宇文温猜到对方的粮食来自何处,巴州位于长江中游,对方要用粮食抵琉璃镜的货款,那么数量不会少,所以只能是用水运的方式解决。长江上游便是蜀地,那里是隋国的地盘,宇文温没问对方如何解决一路上的运输问题,既然对方保证能将粮食足量、按时运到巴州,那么这生意他就敢做。按照谈好的价钱,宇文温出售琉璃镜十二面,安吐罗需用十三万五千石普通粮食做货款,交易时间是今年十月中上旬,正好是秋粮入库之际。十三万五千石粮食,顶得上虎林军五千人一年的口粮,所以粮食对于宇文温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因为这笔粮食也已经抵得上巴州一年的田租了。周国制度,丰年一夫妇户的田租是五石,巴州如今户数有两万四千余,按两万四千户缴纳丰年田租计,是十二万石粮食。但这只是最佳状态,巴州的农田,一半以上是刚开垦的荒地、滩涂,要变成熟田得几年以后,再加上垦荒当年免租调,所以今年巴州收上的田租,也就是按原先一万余户的水准,不过六万余石。一笔买卖赚来的粮食,就能顶如今巴州两年的田租,如果顺利成交,那一年内宇文温养兵、带兵打仗直接没有后顾之忧,不由得他不动心。但风险也不是没有,从蜀地出的船,天晓得会不会有隋军精锐潜伏。根基在关中的安氏,万一要投靠隋帝杨坚,借此机会“行个方便”,让救女心切的杨坚派兵随船,到时来个“木船屠城”可就不妙了。周国太后\隋国公主杨丽华,是宇文温的侧室,他那便宜岳父杨坚,对便宜女婿的人头已经是“饥渴难耐”,宇文温不得不防。“安掌柜,那粮船能按时到巴州么”宇文温问道,他看起来有些醉眼朦胧。“请郡公放心,定然按时到达。”“船上不会多出什么东西来吧,例如黄衣人什么的”“郡公说笑了,我们粟特人做买卖,讲的就是诚信。”安吐罗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隋军的戎服便是黄色。“上次本公的人在长安买紫花苜蓿种子,那几个傻瓜回来后一种现货不对板,就是给胡商骗了,还嚷嚷着要回长安找人拼命,安掌柜怎么看”“此种行径着实可恶,那胡商定然不是粟特商人”安吐罗义正辞严的表态,“郡公如若需要,安某让家里人立刻在长安查一查,看看是哪家奸商所为,给郡公一个交代”“罢了罢了,正所谓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嘛”“好诗,郡公好文采啊”“是这样么啊哈哈哈哈哈”宇文温开启放浪形骸模式,又和安吐罗碰了几杯酒。“郡公,再下来是双人柘枝舞,这可是刚排练好的。”“是么那可得大饱眼福了”安府内欢乐在继续,而府邸大门外也不冷清,几个路人走在街道上经过安府大门,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门外停着的车驾,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去,消失在前方路口。“头领,要跟上去么”“不用,无非是来确认郎君行踪罢了。”张\定淡淡的说道,他如今正和几个护卫,在安府对面一处民宅内,借着潜望镜从墙边向外第九十章 你来我往安府,今日西阳郡公宇文温受邀赴宴,安吐罗安排了一场丰盛的歌舞酒席,招待这位大主顾,以及一众随行人员,觥筹交错之际,厅堂中间正在表演的是柘枝舞。鼓声响起,一名身着五彩锦袍的柘枝伎上场表演,她头戴胡帽足穿锦靴,帽上有金铃,腰系饰银腰带,随着鼓点声起舞。舞姿变化丰富,既刚健明快,又婀娜俏丽。舞袖时而低垂,时而翘起,随着柘枝伎的踏舞,佩带的金铃出清脆的响声。柘枝伎为胡女,旋转起来刚健婀娜兼而有之,时不时眉目传情,一双眼睛摄人心魄,让一旁观看的田益龙有些坐立不安。“如何,是否不敢和舞伎对视”周法明低声笑道,见着田益龙尴尬的点点头,他侧过身来拍拍对方肩膀:“当年我在长安,第一次看这柘枝舞时也颇为尴尬。”“长安也有柘枝舞么”田益龙问道,他成日里听宇文温说长安如何如何,甚至要比这繁华的邺城还要好上那么几分,又听周法明提起便来了兴趣“那是自然,长安酒肆的西域风情不亚于邺城,沽酒胡女的万般风情啧啧,其实邺城酒肆也有胡姬表演,只是我等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罢了。”“那这什么柘枝舞在建康有么”“没,江南歌舞又是另外一种风情,有空带你去见识一下。”周法明笑道,不过想起当前局势,他补充一句:“啊,那也不知何时才能去了。”鼓声渐小,柘枝伎舞毕之后行礼,对着上的宇文温莞尔一笑,随后一步三摇的退场,宇文温笑着对坐在身边的安吐罗说道:“安掌柜的柘枝伎不错,颇有长安乐坊的水准。”“郡公好眼力,此伎便是安某从长安乐坊带来的。”“安掌柜好雅致,本公在山南,许久没见柘枝舞了,如今再观颇为感慨呐来,干杯”双方碰杯之后一饮而尽,一名女子上前为宇文温和安吐罗斟酒,其人深目高鼻,为安吐罗之妻康氏,亦为粟特人,今日安吐罗在府里设下酒宴,夫妻俩齐上阵招待贵客。贵客指的当然是宇文温,这位西阳郡公身份不低,又是大周宗室,若以正式场合来说,区区粟特胡商安吐罗没资格和宇文温同坐。正所谓“士农工商”,商人的身份很低,在各国都是特意压制的对象,但国民生计又离不开商人,尤其这权贵们挥金如土竞相斗富的时代,更需要商人为他们赚钱,解决奢侈生活的开销问题。所以实际上商人的地位起伏不定,寻常做小买卖的商人其地位自然卑微,但是和权贵、高门大姓纠缠在一起的豪商又是另一种地位,即便他本人上不了台面,但怎么着都得给其身后靠山一个面子。如今宇文温正是以私人身份,按着“商业合作”的由头,到“好友”安吐罗府里做客,所以也带了周法明、田益龙来蹭酒,主簿郑通则留在使邸和学霸刘焯讨论邪门歪道。宇文温手上有价值万贯的“西域异宝琉璃镜”,但邺城的豪商都猜出内情,知道这玩意其实就是宇文温在巴州制作,因为利润高,所以豪商们竞相和宇文温谈买卖要进货。他们给出的条件五花八门,付款方式也是各显神通,宇文温和刘掌柜商量过后,选定其中几家进行初步合作,而安吐罗便是其中之一。安吐罗之父安伽是关中同州粟特人的领,有正式的官职同州萨保,同州毗邻长安,同州粟特人在长安商界很有名,所以安伽的家族在关中关系很广。安伽四年前去世,其长子也就是安吐罗的长兄继承同州萨保一职,继续作为粟特人的领,而安吐罗要和宇文温做买卖,最有竞争力的条件就是能贩卖粮食。安氏一族的根基在关中,那里如今是隋国国境,安吐罗则在周国国都邺城定居,打点家族在山东太行山以东的生意,他要贩卖粮食给宇文温,走的却是隋国那一边的路子。虽然没有明说,但宇文温猜到对方的粮食来自何处,巴州位于长江中游,对方要用粮食抵琉璃镜的货款,那么数量不会少,所以只能是用水运的方式解决。长江上游便是蜀地,那里是隋国的地盘,宇文温没问对方如何解决一路上的运输问题,既然对方保证能将粮食足量、按时运到巴州,那么这生意他就敢做。按照谈好的价钱,宇文温出售琉璃镜十二面,安吐罗需用十三万五千石普通粮食做货款,交易时间是今年十月中上旬,正好是秋粮入库之际。十三万五千石粮食,顶得上虎林军五千人一年的口粮,所以粮食对于宇文温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因为这笔粮食也已经抵得上巴州一年的田租了。周国制度,丰年一夫妇户的田租是五石,巴州如今户数有两万四千余,按两万四千户缴纳丰年田租计,是十二万石粮食。但这只是最佳状态,巴州的农田,一半以上是刚开垦的荒地、滩涂,要变成熟田得几年以后,再加上垦荒当年免租调,所以今年巴州收上的田租,也就是按原先一万余户的水准,不过六万余石。一笔买卖赚来的粮食,就能顶如今巴州两年的田租,如果顺利成交,那一年内宇文温养兵、带兵打仗直接没有后顾之忧,不由得他不动心。但风险也不是没有,从蜀地出的船,天晓得会不会有隋军精锐潜伏。根基在关中的安氏,万一要投靠隋帝杨坚,借此机会“行个方便”,让救女心切的杨坚派兵随船,到时来个“木船屠城”可就不妙了。周国太后\隋国公主杨丽华,是宇文温的侧室,他那便宜岳父杨坚,对便宜女婿的人头已经是“饥渴难耐”,宇文温不得不防。“安掌柜,那粮船能按时到巴州么”宇文温问道,他看起来有些醉眼朦胧。“请郡公放心,定然按时到达。”“船上不会多出什么东西来吧,例如黄衣人什么的”“郡公说笑了,我们粟特人做买卖,讲的就是诚信。”安吐罗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隋军的戎服便是黄色。“上次本公的人在长安买紫花苜蓿种子,那几个傻瓜回来后一种现货不对板,就是给胡商骗了,还嚷嚷着要回长安找人拼命,安掌柜怎么看”“此种行径着实可恶,那胡商定然不是粟特商人”安吐罗义正辞严的表态,“郡公如若需要,安某让家里人立刻在长安查一查,看看是哪家奸商所为,给郡公一个交代”“罢了罢了,正所谓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嘛”“好诗,郡公好文采啊”“是这样么啊哈哈哈哈哈”宇文温开启放浪形骸模式,又和安吐罗碰了几杯酒。“郡公,再下来是双人柘枝舞,这可是刚排练好的。”“是么那可得大饱眼福了”安府内欢乐在继续,而府邸大门外也不冷清,几个路人走在街道上经过安府大门,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门外停着的车驾,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去,消失在前方路口。“头领,要跟上去么”“不用,无非是来确认郎君行踪罢了。”张\定淡淡的说道,他如今正和几个护卫,在安府对面一处民宅内,借着潜望镜从墙边向外第九十章 你来我往安府,今日西阳郡公宇文温受邀赴宴,安吐罗安排了一场丰盛的歌舞酒席,招待这位大主顾,以及一众随行人员,觥筹交错之际,厅堂中间正在表演的是柘枝舞。鼓声响起,一名身着五彩锦袍的柘枝伎上场表演,她头戴胡帽足穿锦靴,帽上有金铃,腰系饰银腰带,随着鼓点声起舞。舞姿变化丰富,既刚健明快,又婀娜俏丽。舞袖时而低垂,时而翘起,随着柘枝伎的踏舞,佩带的金铃出清脆的响声。柘枝伎为胡女,旋转起来刚健婀娜兼而有之,时不时眉目传情,一双眼睛摄人心魄,让一旁观看的田益龙有些坐立不安。“如何,是否不敢和舞伎对视”周法明低声笑道,见着田益龙尴尬的点点头,他侧过身来拍拍对方肩膀:“当年我在长安,第一次看这柘枝舞时也颇为尴尬。”“长安也有柘枝舞么”田益龙问道,他成日里听宇文温说长安如何如何,甚至要比这繁华的邺城还要好上那么几分,又听周法明提起便来了兴趣“那是自然,长安酒肆的西域风情不亚于邺城,沽酒胡女的万般风情啧啧,其实邺城酒肆也有胡姬表演,只是我等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罢了。”“那这什么柘枝舞在建康有么”“没,江南歌舞又是另外一种风情,有空带你去见识一下。”周法明笑道,不过想起当前局势,他补充一句:“啊,那也不知何时才能去了。”鼓声渐小,柘枝伎舞毕之后行礼,对着上的宇文温莞尔一笑,随后一步三摇的退场,宇文温笑着对坐在身边的安吐罗说道:“安掌柜的柘枝伎不错,颇有长安乐坊的水准。”“郡公好眼力,此伎便是安某从长安乐坊带来的。”“安掌柜好雅致,本公在山南,许久没见柘枝舞了,如今再观颇为感慨呐来,干杯”双方碰杯之后一饮而尽,一名女子上前为宇文温和安吐罗斟酒,其人深目高鼻,为安吐罗之妻康氏,亦为粟特人,今日安吐罗在府里设下酒宴,夫妻俩齐上阵招待贵客。贵客指的当然是宇文温,这位西阳郡公身份不低,又是大周宗室,若以正式场合来说,区区粟特胡商安吐罗没资格和宇文温同坐。正所谓“士农工商”,商人的身份很低,在各国都是特意压制的对象,但国民生计又离不开商人,尤其这权贵们挥金如土竞相斗富的时代,更需要商人为他们赚钱,解决奢侈生活的开销问题。所以实际上商人的地位起伏不定,寻常做小买卖的商人其地位自然卑微,但是和权贵、高门大姓纠缠在一起的豪商又是另一种地位,即便他本人上不了台面,但怎么着都得给其身后靠山一个面子。如今宇文温正是以私人身份,按着“商业合作”的由头,到“好友”安吐罗府里做客,所以也带了周法明、田益龙来蹭酒,主簿郑通则留在使邸和学霸刘焯讨论邪门歪道。宇文温手上有价值万贯的“西域异宝琉璃镜”,但邺城的豪商都猜出内情,知道这玩意其实就是宇文温在巴州制作,因为利润高,所以豪商们竞相和宇文温谈买卖要进货。他们给出的条件五花八门,付款方式也是各显神通,宇文温和刘掌柜商量过后,选定其中几家进行初步合作,而安吐罗便是其中之一。安吐罗之父安伽是关中同州粟特人的领,有正式的官职同州萨保,同州毗邻长安,同州粟特人在长安商界很有名,所以安伽的家族在关中关系很广。安伽四年前去世,其长子也就是安吐罗的长兄继承同州萨保一职,继续作为粟特人的领,而安吐罗要和宇文温做买卖,最有竞争力的条件就是能贩卖粮食。安氏一族的根基在关中,那里如今是隋国国境,安吐罗则在周国国都邺城定居,打点家族在山东太行山以东的生意,他要贩卖粮食给宇文温,走的却是隋国那一边的路子。虽然没有明说,但宇文温猜到对方的粮食来自何处,巴州位于长江中游,对方要用粮食抵琉璃镜的货款,那么数量不会少,所以只能是用水运的方式解决。长江上游便是蜀地,那里是隋国的地盘,宇文温没问对方如何解决一路上的运输问题,既然对方保证能将粮食足量、按时运到巴州,那么这生意他就敢做。按照谈好的价钱,宇文温出售琉璃镜十二面,安吐罗需用十三万五千石普通粮食做货款,交易时间是今年十月中上旬,正好是秋粮入库之际。十三万五千石粮食,顶得上虎林军五千人一年的口粮,所以粮食对于宇文温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因为这笔粮食也已经抵得上巴州一年的田租了。周国制度,丰年一夫妇户的田租是五石,巴州如今户数有两万四千余,按两万四千户缴纳丰年田租计,是十二万石粮食。但这只是最佳状态,巴州的农田,一半以上是刚开垦的荒地、滩涂,要变成熟田得几年以后,再加上垦荒当年免租调,所以今年巴州收上的田租,也就是按原先一万余户的水准,不过六万余石。一笔买卖赚来的粮食,就能顶如今巴州两年的田租,如果顺利成交,那一年内宇文温养兵、带兵打仗直接没有后顾之忧,不由得他不动心。但风险也不是没有,从蜀地出的船,天晓得会不会有隋军精锐潜伏。根基在关中的安氏,万一要投靠隋帝杨坚,借此机会“行个方便”,让救女心切的杨坚派兵随船,到时来个“木船屠城”可就不妙了。周国太后\隋国公主杨丽华,是宇文温的侧室,他那便宜岳父杨坚,对便宜女婿的人头已经是“饥渴难耐”,宇文温不得不防。“安掌柜,那粮船能按时到巴州么”宇文温问道,他看起来有些醉眼朦胧。“请郡公放心,定然按时到达。”“船上不会多出什么东西来吧,例如黄衣人什么的”“郡公说笑了,我们粟特人做买卖,讲的就是诚信。”安吐罗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隋军的戎服便是黄色。“上次本公的人在长安买紫花苜蓿种子,那几个傻瓜回来后一种现货不对板,就是给胡商骗了,还嚷嚷着要回长安找人拼命,安掌柜怎么看”“此种行径着实可恶,那胡商定然不是粟特商人”安吐罗义正辞严的表态,“郡公如若需要,安某让家里人立刻在长安查一查,看看是哪家奸商所为,给郡公一个交代”“罢了罢了,正所谓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嘛”“好诗,郡公好文采啊”“是这样么啊哈哈哈哈哈”宇文温开启放浪形骸模式,又和安吐罗碰了几杯酒。“郡公,再下来是双人柘枝舞,这可是刚排练好的。”“是么那可得大饱眼福了”安府内欢乐在继续,而府邸大门外也不冷清,几个路人走在街道上经过安府大门,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门外停着的车驾,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去,消失在前方路口。“头领,要跟上去么”“不用,无非是来确认郎君行踪罢了。”张\定淡淡的说道,他如今正和几个护卫,在安府对面一处民宅内,借着潜望镜从墙边向外第九十章 你来我往安府,今日西阳郡公宇文温受邀赴宴,安吐罗安排了一场丰盛的歌舞酒席,招待这位大主顾,以及一众随行人员,觥筹交错之际,厅堂中间正在表演的是柘枝舞。鼓声响起,一名身着五彩锦袍的柘枝伎上场表演,她头戴胡帽足穿锦靴,帽上有金铃,腰系饰银腰带,随着鼓点声起舞。舞姿变化丰富,既刚健明快,又婀娜俏丽。舞袖时而低垂,时而翘起,随着柘枝伎的踏舞,佩带的金铃出清脆的响声。柘枝伎为胡女,旋转起来刚健婀娜兼而有之,时不时眉目传情,一双眼睛摄人心魄,让一旁观看的田益龙有些坐立不安。“如何,是否不敢和舞伎对视”周法明低声笑道,见着田益龙尴尬的点点头,他侧过身来拍拍对方肩膀:“当年我在长安,第一次看这柘枝舞时也颇为尴尬。”“长安也有柘枝舞么”田益龙问道,他成日里听宇文温说长安如何如何,甚至要比这繁华的邺城还要好上那么几分,又听周法明提起便来了兴趣“那是自然,长安酒肆的西域风情不亚于邺城,沽酒胡女的万般风情啧啧,其实邺城酒肆也有胡姬表演,只是我等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罢了。”“那这什么柘枝舞在建康有么”“没,江南歌舞又是另外一种风情,有空带你去见识一下。”周法明笑道,不过想起当前局势,他补充一句:“啊,那也不知何时才能去了。”鼓声渐小,柘枝伎舞毕之后行礼,对着上的宇文温莞尔一笑,随后一步三摇的退场,宇文温笑着对坐在身边的安吐罗说道:“安掌柜的柘枝伎不错,颇有长安乐坊的水准。”“郡公好眼力,此伎便是安某从长安乐坊带来的。”“安掌柜好雅致,本公在山南,许久没见柘枝舞了,如今再观颇为感慨呐来,干杯”双方碰杯之后一饮而尽,一名女子上前为宇文温和安吐罗斟酒,其人深目高鼻,为安吐罗之妻康氏,亦为粟特人,今日安吐罗在府里设下酒宴,夫妻俩齐上阵招待贵客。贵客指的当然是宇文温,这位西阳郡公身份不低,又是大周宗室,若以正式场合来说,区区粟特胡商安吐罗没资格和宇文温同坐。正所谓“士农工商”,商人的身份很低,在各国都是特意压制的对象,但国民生计又离不开商人,尤其这权贵们挥金如土竞相斗富的时代,更需要商人为他们赚钱,解决奢侈生活的开销问题。所以实际上商人的地位起伏不定,寻常做小买卖的商人其地位自然卑微,但是和权贵、高门大姓纠缠在一起的豪商又是另一种地位,即便他本人上不了台面,但怎么着都得给其身后靠山一个面子。如今宇文温正是以私人身份,按着“商业合作”的由头,到“好友”安吐罗府里做客,所以也带了周法明、田益龙来蹭酒,主簿郑通则留在使邸和学霸刘焯讨论邪门歪道。宇文温手上有价值万贯的“西域异宝琉璃镜”,但邺城的豪商都猜出内情,知道这玩意其实就是宇文温在巴州制作,因为利润高,所以豪商们竞相和宇文温谈买卖要进货。他们给出的条件五花八门,付款方式也是各显神通,宇文温和刘掌柜商量过后,选定其中几家进行初步合作,而安吐罗便是其中之一。安吐罗之父安伽是关中同州粟特人的领,有正式的官职同州萨保,同州毗邻长安,同州粟特人在长安商界很有名,所以安伽的家族在关中关系很广。安伽四年前去世,其长子也就是安吐罗的长兄继承同州萨保一职,继续作为粟特人的领,而安吐罗要和宇文温做买卖,最有竞争力的条件就是能贩卖粮食。安氏一族的根基在关中,那里如今是隋国国境,安吐罗则在周国国都邺城定居,打点家族在山东太行山以东的生意,他要贩卖粮食给宇文温,走的却是隋国那一边的路子。虽然没有明说,但宇文温猜到对方的粮食来自何处,巴州位于长江中游,对方要用粮食抵琉璃镜的货款,那么数量不会少,所以只能是用水运的方式解决。长江上游便是蜀地,那里是隋国的地盘,宇文温没问对方如何解决一路上的运输问题,既然对方保证能将粮食足量、按时运到巴州,那么这生意他就敢做。按照谈好的价钱,宇文温出售琉璃镜十二面,安吐罗需用十三万五千石普通粮食做货款,交易时间是今年十月中上旬,正好是秋粮入库之际。十三万五千石粮食,顶得上虎林军五千人一年的口粮,所以粮食对于宇文温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因为这笔粮食也已经抵得上巴州一年的田租了。周国制度,丰年一夫妇户的田租是五石,巴州如今户数有两万四千余,按两万四千户缴纳丰年田租计,是十二万石粮食。但这只是最佳状态,巴州的农田,一半以上是刚开垦的荒地、滩涂,要变成熟田得几年以后,再加上垦荒当年免租调,所以今年巴州收上的田租,也就是按原先一万余户的水准,不过六万余石。一笔买卖赚来的粮食,就能顶如今巴州两年的田租,如果顺利成交,那一年内宇文温养兵、带兵打仗直接没有后顾之忧,不由得他不动心。但风险也不是没有,从蜀地出的船,天晓得会不会有隋军精锐潜伏。根基在关中的安氏,万一要投靠隋帝杨坚,借此机会“行个方便”,让救女心切的杨坚派兵随船,到时来个“木船屠城”可就不妙了。周国太后\隋国公主杨丽华,是宇文温的侧室,他那便宜岳父杨坚,对便宜女婿的人头已经是“饥渴难耐”,宇文温不得不防。“安掌柜,那粮船能按时到巴州么”宇文温问道,他看起来有些醉眼朦胧。“请郡公放心,定然按时到达。”“船上不会多出什么东西来吧,例如黄衣人什么的”“郡公说笑了,我们粟特人做买卖,讲的就是诚信。”安吐罗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隋军的戎服便是黄色。“上次本公的人在长安买紫花苜蓿种子,那几个傻瓜回来后一种现货不对板,就是给胡商骗了,还嚷嚷着要回长安找人拼命,安掌柜怎么看”“此种行径着实可恶,那胡商定然不是粟特商人”安吐罗义正辞严的表态,“郡公如若需要,安某让家里人立刻在长安查一查,看看是哪家奸商所为,给郡公一个交代”“罢了罢了,正所谓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嘛”“好诗,郡公好文采啊”“是这样么啊哈哈哈哈哈”宇文温开启放浪形骸模式,又和安吐罗碰了几杯酒。“郡公,再下来是双人柘枝舞,这可是刚排练好的。”“是么那可得大饱眼福了”安府内欢乐在继续,而府邸大门外也不冷清,几个路人走在街道上经过安府大门,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门外停着的车驾,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去,消失在前方路口。“头领,要跟上去么”“不用,无非是来确认郎君行踪罢了。”张\定淡淡的说道,他如今正和几个护卫,在安府对面一处民宅内,借着潜望镜从墙边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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