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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446(1 / 1)

d,而南朝比较悲催的是,因为军事上压力很大而人口相对北朝要少,所以百姓的负担不轻。赋役分为田租、户调和役,以田租为例,梁国和如今陈国的制度循南朝传统,不光收实物,其中三分之一甚至一半要折算成铜钱。这个问题宇文温已经在建康听章华说过了,略过不提,他关心的是户调。南朝的户调在梁武帝时经过改革,调的征收从以户为单位换为以丁为单位,实际上户调已经转为丁调。何为丁男女年十六以上至六十为丁,其中已婚女十八为丁,未嫁者二十为丁。为什么要改呢因为征收户调时,要由官府对各户的情况做调查,然后按照“九品相同”的原则划分为九等。“上上”户缴纳的户调自然要多,每户缴绢五匹,“下下”户则是最少,每户缴绢一匹。然后在吏治的情况下,世家大户的户等全部偏低,贫民百姓的户等全部偏高,黑白颠倒。所以萧梁时改户调为按丁征收,这种做法看上去比按户征收更能减轻农民负担,可实际上完全不是那回事。问题出在哪里地主家地多奴仆多,可这都是隐户,在官府的户籍上是不存在的人口,大户们收买官吏,自己一户人依旧是按“两老两大一小”来计算丁口。富人家里良田千亩却是一户五口,穷人家几亩薄田也是一户五口,实际上贫困农户缴纳的户调丁调,和富裕地主缴纳的量差不多。如今的梁国是如此,江南的陈国也是如此。然后是名目繁多的杂税、杂调,例如贷粮种子钱、塘丁税、修城钱、州郡送迎钱等等。灾荒年景、青黄不接时,官府名义上开仓赈灾,实际上是借贷,粮种也是如此,届时百姓不光要悉数归还,还得加一定的利息,此为贷粮种子钱。说到贷粮种子钱的利息嘛呵呵。所谓塘丁税,是农民自发兴建一些小型水利工程时,朝廷要收税,美其名曰“管理费”,然而收了钱管理是没有的,日常维护还得农民自己来。城池修葺的费用也摊到百姓身上,名为修城钱,其实就是新官上任的头一笔勒索;地方官员要离任,需要“送故”,然后新官到任,需要“迎新”,这些钱都是百姓出。然后还有军用征调钱,这是临时性摊派,数额由开支来定,说是和百姓借,可实际上是有借无还,平日无战事时,最多是“剿匪”需要征调,可一旦名目变成“北伐”呢这和明末的辽饷有区别吗宇文温拎着几条鱼往城里走,边走边琢磨收集来的情报,弹丸江山的梁国都是如此德行,那么陈国的情况只会更糟糕,若是往日龟缩江南倒也罢了,可如今为了“北伐中原”,那可是要出事的。明廷为了保住辽东所以征收辽饷,结果大部分都被官员漂没、被辽东将门给吞了,一点效果都没有,反倒逼反农民。如今的陈国为了保住淮南,大约会征收各种杂税,并且征发百姓服力役、兵役,在吏治的情况下,副作用会成倍的放大。按照先前从建康收集到的情报看,两年下来陈国百姓日子愈发艰难,虽然历史上陈国这个时间段没发生什么民变,可当时的陈国也没有淮南这个溃疡变成的包袱。再加上他往江南推销廉价水纺布,大概会让情况恶化不少。陈国的世家大户占山护泽,名下隐户不知凡几,却基本不用缴纳赋税、租调,作为朝廷税基的自耕农越来越少,可越来越多的赋税、力役、兵役压在这些人身上。百姓都快家破人亡,你们家里快起火了还想搞东搞西谁怕谁。。。。。。傍晚,陈国吴州吴兴郡,武康。一处村庄内,各家各户冒起炊烟,吴斗躲在草丛中,静静看着村里的情况。他冒险从淮南逃回来,是为了带着家人逃亡,投到一家大户下去做佃农,虽然待遇好不到哪里去,可总比留在这里等死强。官军要守淮南,征发百姓服力役、兵役,吴斗一年多以前被征发去淮南筑城,好容易熬到城墙修好,却被继续征发服兵役。随行的同村、同乡死的死逃的逃,吴斗生怕连累家中父母妻儿,一直老老实实的“服役”,可眼见着在外一年多都没有回家的希望,他坐不住了。作为家中唯一的壮劳动力,常年在外那家里怎么办父母年老体弱,媳妇一个人又要照顾小的又要照顾老的,还得做农活养家,这样能行么肯定不行所以吴斗一咬牙,趁着月黑风高开溜,一路南下不知吃了多少苦才回到江南,他在建康遇见了自己的一个同乡,对方也是和他一起到淮南服役,后来私自逃跑回家。一问才知道那人带着家小投到一个大户家里作佃农,看在同乡的份上答应帮他介绍进去,问清楚了地址后,吴斗星夜南下,就等着今晚回家,带着父母妻儿逃走。服役时逃亡是犯王法的,吴斗白天不敢进村,毕竟此事会连坐,就怕被左邻右舍看见抓了去见官,所以他只能在村边草丛里等。只是这么一等,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自家院里没有冒出炊烟。怎么回事是不是没东西煮了吴斗摸了摸怀里那两个炊饼,这可是他在州城街上炊饼摊偷的,一路回来只吃了一个,剩下两个就是要留给家人。想到家里会出事,他再也等不下去,不顾一切向着自家小院摸去。一年多没见到家人,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有些焦虑的吴斗蹑手蹑脚来到自家那破落小院,攀着墙头翻进去。院内一片萧瑟,房间里黑灯瞎火,哪里有一丝人影,吴斗心急如焚的推开房门,只见家徒四壁,卧榻上的被褥早已积满灰尘。“人呢,人呢”吴斗一家在别处没有亲戚,父母不可能移居别处,他只觉得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在自家小院里不停地翻着。厨房似乎很久没有生火了,吃饭用的破碗都是灰尘,为数不多的破旧衣物也积满灰尘,整个家看起来已经破败很久了。“你是阿斗”门口传来声音,吴斗转身一看,是隔壁的成二,算是从小长大的玩伴,因为数年前随军作战断了条腿,所以躲过被征发的厄运,可依旧逃不了免役钱。“阿二我耶娘呢我媳妇呢我儿子呢”“别别别这么大声你不怕被人听见啊”吴斗一把将成二扯进房间,尽量压低声音问道:“我家里是怎么了人都去哪里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成二杵着拐杖,痛心疾首:“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说啊他们人呢”吴斗咆哮着,从对方的表情里,他看出不祥的征兆。“你家唉”成二说出了残酷的事实:吴斗被征发在外一年多,家里老弱妇孺只能自食其力,春天借钱买了种子,老爷子和媳妇拉犁,老婆子背着孙子扶犁,好容易耕好地播了种,夏天一场连绵数日的大暴雨毁了一切。秋天歉收,债主上门催债时哪有收成来还,地是租的没法抵押,家中所有值钱的物件全被拿走。屋漏偏逢连夜雨,吴斗的儿子病了,因为没钱治病就这么死在吴斗媳妇怀里,媳妇受不了刺激上吊自杀,留下两老欲哭无泪。吴斗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音信,两老不相信儿子死了,苦苦的熬着,熬着熬着就没了动静。“头一天没见两老出来,我们还没注意,到了第二日上午觉得不对劲,进来一看”说到这里,成二泣不成声:“两老已经饿死了”“我我家里粮食根本不够吃,可若是知道这样,怎么都要匀一些给两老阿斗,是我对不住你啊”吴斗听到这里呆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扶起跪在地上的成二问道:“人呢他们在哪里”“大家帮忙把你父母和媳妇、儿子埋在一起,在村头的坟地,歪脖子树东面二十步。”“没钱买棺材,只能用你家中的破席子一裹”不等成二把话说完,吴斗疯了一般冲出门,向着村头坟地跑去,家人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里,他无数次幻想回家时的情景,可从没想过会是如此结局。没了,儿子没了,媳妇没了,耶娘没了,家没了,都没了片刻后,村头方向传来凄厉的哭喊声,刚才的动静村民们都听见了,人人都知道是吴斗逃回来,可没人有勇气去报官。一人逃亡,三户连坐,吴斗被征发服力役结果家破人亡,要是报官说他逃亡,那些胥吏会昧着良心借此征发更多的人去服力役,美其名曰“震慑宵小”。不,不用报官,淮南那边一旦发觉吴斗逃亡,官府会立刻派人过来,从三户人里抽丁去服力役、兵役,到时候吴斗家的遭遇,会在这三家人身上重演。待不下去了,再不跑会被弄得家破人亡的第一百零三章 观望冬去春来,长安城外,渭水河畔,隋军云集,周军就在不远处的长安城内,若按兵力来说隋军明显占了上风,可自从新年到现在,双方都一直在对峙。隋军将领都在等,静待局势发展,所以一直在观望。这些隋军若要强攻长安不是没把握拿下,可接下来呢隋帝杨坚、皇后独孤氏、太子杨勇已经没了,朝中重臣大多陷在长安,隋国群龙无首如今情况不妙,只要不是傻瓜就该知道良禽择木而栖。择哪根木表面上看隋国实力还在,并州、洛州隋军主力还在和周军作战,胜负尤未可知,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几位皇子之中谁来继位谁继位都有人不服晋王杨广理所当然继位,可在洛州的秦王杨俊会服么在益州的蜀王杨秀会服么都是出镇一方的藩王,手里握有兵权,谁会甘心俯首称臣当年南朝梁国的侯景之乱,梁武帝萧衍及太子完蛋后,即便后来侯景完了可梁国也跟着完了,因为群龙无首所以各地萧氏藩王相互火并争皇位,偌大个国家瞬间瓦解为北朝所趁。此时也差不多,兄弟阋墙不可避免,那么隋国完蛋也是指日可待。周军即便放弃长安,死去的皇帝已经不能复活,事已至此没必要跟着隋国一起完蛋,所以没多少将领愿意认真攻打长安,如何利益最大化才是关键。现在就投靠周军么太早,因为并、洛、益州方向均有军队正向长安赶来,要是投了周军,免不得要死战一番,万一周军撤退,那自己和士兵们的家眷怎么办至于攻打长安就更蠢,除了入城后能大肆劫掠一番的好处,坏处大把,周国迟早会灭了隋国,到时候算起账来吃不了兜着走。更别说陇右的各总管们还要坐镇治所提防突厥来犯,在长安外的勤王隋军相互之间并无隶属关系,无人可以名正言顺节制诸将。攻城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已经暗中投靠周军,若是自己在攻城时被人在后背来那么一下,要多冤有多冤。很多将领都在等,等几位宗室藩王赶来长安,再看看能否拿下长安,拿不下,那该“反正”就反正,拿下了,还得看哪家藩王实力比较强,免得站错了队倒霉。众人心里门清,加上周国援军又赶到了几拨,双方实力差距在缩小,所以勤王的隋军便这么顿步长安城外,都在观望,想着利益最大化。举步不前的理由很多,什么粮草不足、什么周军势大,什么害怕将对方逼急了来个玉石俱焚一把火烧了长安,这罪过末将下官可担当不起呀正是因为如此,长安城经历最初的几日混乱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状态:不战、不和、不进、不退。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周军入城,当夜便攻入皇宫,城内的隋杨宗室自然要倒霉,即便是年幼的皇太孙杨俨也不例外,当年杨坚杀得宇文宗室血流成河,如今周军主帅、杞国公宇文亮报复也理所当然。同时也是以防有变,免得哪个隋杨宗室逃出城去,成了勤王军的主心骨。除此外,那些杨坚的心腹大臣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连着一家老小软禁起来,长安要是守得住还好说,要是守不住的话长安一隅,张\定发转入某处小院,房间内一人已等候多时,见着张\定发将一袋珠宝放到面前,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不知那件事情”张\定发瞥了一眼云定兴,低声说道:“你的事情,尚书令知道了,只是如今局势不明,一旦官军撤退,你怎么办”尚书令,指的是山南道大行台尚书令宇文亮,文绉绉的称呼应该是“宇文尚书”,但通常口语称呼没那么讲究,都称其为“大行台”或“宇文行台”。“我愿跟着官军走”云定兴回答得斩钉截铁。“是么,尚书令说了,你为刺杀杨坚立了大功,若是赏宅院,如今的局势怕不合适,若是散官衔,毕竟还得等朝廷下旨才作数,你等得起么”“等得,等得”云定兴忙不迭答应,他如今哪有回头路可走,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眼前这位姓吴之人,一个多月前和他接触,说要刺杀仇人杨坚,按说他应该报官,但此举却暗合心意所以就狼狈为奸了。云定兴的女儿是太子吴斗咆哮着,从对方的表情里,他看出不祥的征兆。“你家唉”成二说出了残酷的事实:吴斗被征发在外一年多,家里老弱妇孺只能自食其力,春天借钱买了种子,老爷子和媳妇拉犁,老婆子背着孙子扶犁,好容易耕好地播了种,夏天一场连绵数日的大暴雨毁了一切。秋天歉收,债主上门催债时哪有收成来还,地是租的没法抵押,家中所有值钱的物件全被拿走。屋漏偏逢连夜雨,吴斗的儿子病了,因为没钱治病就这么死在吴斗媳妇怀里,媳妇受不了刺激上吊自杀,留下两老欲哭无泪。吴斗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音信,两老不相信儿子死了,苦苦的熬着,熬着熬着就没了动静。“头一天没见两老出来,我们还没注意,到了第二日上午觉得不对劲,进来一看”说到这里,成二泣不成声:“两老已经饿死了”“我我家里粮食根本不够吃,可若是知道这样,怎么都要匀一些给两老阿斗,是我对不住你啊”吴斗听到这里呆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扶起跪在地上的成二问道:“人呢他们在哪里”“大家帮忙把你父母和媳妇、儿子埋在一起,在村头的坟地,歪脖子树东面二十步。”“没钱买棺材,只能用你家中的破席子一裹”不等成二把话说完,吴斗疯了一般冲出门,向着村头坟地跑去,家人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里,他无数次幻想回家时的情景,可从没想过会是如此结局。没了,儿子没了,媳妇没了,耶娘没了,家没了,都没了片刻后,村头方向传来凄厉的哭喊声,刚才的动静村民们都听见了,人人都知道是吴斗逃回来,可没人有勇气去报官。一人逃亡,三户连坐,吴斗被征发服力役结果家破人亡,要是报官说他逃亡,那些胥吏会昧着良心借此征发更多的人去服力役,美其名曰“震慑宵小”。不,不用报官,淮南那边一旦发觉吴斗逃亡,官府会立刻派人过来,从三户人里抽丁去服力役、兵役,到时候吴斗家的遭遇,会在这三家人身上重演。待不下去了,再不跑会被弄得家破人亡的第一百零三章 观望冬去春来,长安城外,渭水河畔,隋军云集,周军就在不远处的长安城内,若按兵力来说隋军明显占了上风,可自从新年到现在,双方都一直在对峙。隋军将领都在等,静待局势发展,所以一直在观望。这些隋军若要强攻长安不是没把握拿下,可接下来呢隋帝杨坚、皇后独孤氏、太子杨勇已经没了,朝中重臣大多陷在长安,隋国群龙无首如今情况不妙,只要不是傻瓜就该知道良禽择木而栖。择哪根木表面上看隋国实力还在,并州、洛州隋军主力还在和周军作战,胜负尤未可知,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几位皇子之中谁来继位谁继位都有人不服晋王杨广理所当然继位,可在洛州的秦王杨俊会服么在益州的蜀王杨秀会服么都是出镇一方的藩王,手里握有兵权,谁会甘心俯首称臣当年南朝梁国的侯景之乱,梁武帝萧衍及太子完蛋后,即便后来侯景完了可梁国也跟着完了,因为群龙无首所以各地萧氏藩王相互火并争皇位,偌大个国家瞬间瓦解为北朝所趁。此时也差不多,兄弟阋墙不可避免,那么隋国完蛋也是指日可待。周军即便放弃长安,死去的皇帝已经不能复活,事已至此没必要跟着隋国一起完蛋,所以没多少将领愿意认真攻打长安,如何利益最大化才是关键。现在就投靠周军么太早,因为并、洛、益州方向均有军队正向长安赶来,要是投了周军,免不得要死战一番,万一周军撤退,那自己和士兵们的家眷怎么办至于攻打长安就更蠢,除了入城后能大肆劫掠一番的好处,坏处大把,周国迟早会灭了隋国,到时候算起账来吃不了兜着走。更别说陇右的各总管们还要坐镇治所提防突厥来犯,在长安外的勤王隋军相互之间并无隶属关系,无人可以名正言顺节制诸将。攻城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已经暗中投靠周军,若是自己在攻城时被人在后背来那么一下,要多冤有多冤。很多将领都在等,等几位宗室藩王赶来长安,再看看能否拿下长安,拿不下,那该“反正”就反正,拿下了,还得看哪家藩王实力比较强,免得站错了队倒霉。众人心里门清,加上周国援军又赶到了几拨,双方实力差距在缩小,所以勤王的隋军便这么顿步长安城外,都在观望,想着利益最大化。举步不前的理由很多,什么粮草不足、什么周军势大,什么害怕将对方逼急了来个玉石俱焚一把火烧了长安,这罪过末将下官可担当不起呀正是因为如此,长安城经历最初的几日混乱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状态:不战、不和、不进、不退。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周军入城,当夜便攻入皇宫,城内的隋杨宗室自然要倒霉,即便是年幼的皇太孙杨俨也不例外,当年杨坚杀得宇文宗室血流成河,如今周军主帅、杞国公宇文亮报复也理所当然。同时也是以防有变,免得哪个隋杨宗室逃出城去,成了勤王军的主心骨。除此外,那些杨坚的心腹大臣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连着一家老小软禁起来,长安要是守得住还好说,要是守不住的话长安一隅,张\定发转入某处小院,房间内一人已等候多时,见着张\定发将一袋珠宝放到面前,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不知那件事情”张\定发瞥了一眼云定兴,低声说道:“你的事情,尚书令知道了,只是如今局势不明,一旦官军撤退,你怎么办”尚书令,指的是山南道大行台尚书令宇文亮,文绉绉的称呼应该是“宇文尚书”,但通常口语称呼没那么讲究,都称其为“大行台”或“宇文行台”。“我愿跟着官军走”云定兴回答得斩钉截铁。“是么,尚书令说了,你为刺杀杨坚立了大功,若是赏宅院,如今的局势怕不合适,若是散官衔,毕竟还得等朝廷下旨才作数,你等得起么”“等得,等得”云定兴忙不迭答应,他如今哪有回头路可走,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眼前这位姓吴之人,一个多月前和他接触,说要刺杀仇人杨坚,按说他应该报官,但此举却暗合心意所以就狼狈为奸了。云定兴的女儿是太子吴斗咆哮着,从对方的表情里,他看出不祥的征兆。“你家唉”成二说出了残酷的事实:吴斗被征发在外一年多,家里老弱妇孺只能自食其力,春天借钱买了种子,老爷子和媳妇拉犁,老婆子背着孙子扶犁,好容易耕好地播了种,夏天一场连绵数日的大暴雨毁了一切。秋天歉收,债主上门催债时哪有收成来还,地是租的没法抵押,家中所有值钱的物件全被拿走。屋漏偏逢连夜雨,吴斗的儿子病了,因为没钱治病就这么死在吴斗媳妇怀里,媳妇受不了刺激上吊自杀,留下两老欲哭无泪。吴斗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音信,两老不相信儿子死了,苦苦的熬着,熬着熬着就没了动静。“头一天没见两老出来,我们还没注意,到了第二日上午觉得不对劲,进来一看”说到这里,成二泣不成声:“两老已经饿死了”“我我家里粮食根本不够吃,可若是知道这样,怎么都要匀一些给两老阿斗,是我对不住你啊”吴斗听到这里呆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扶起跪在地上的成二问道:“人呢他们在哪里”“大家帮忙把你父母和媳妇、儿子埋在一起,在村头的坟地,歪脖子树东面二十步。”“没钱买棺材,只能用你家中的破席子一裹”不等成二把话说完,吴斗疯了一般冲出门,向着村头坟地跑去,家人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里,他无数次幻想回家时的情景,可从没想过会是如此结局。没了,儿子没了,媳妇没了,耶娘没了,家没了,都没了片刻后,村头方向传来凄厉的哭喊声,刚才的动静村民们都听见了,人人都知道是吴斗逃回来,可没人有勇气去报官。一人逃亡,三户连坐,吴斗被征发服力役结果家破人亡,要是报官说他逃亡,那些胥吏会昧着良心借此征发更多的人去服力役,美其名曰“震慑宵小”。不,不用报官,淮南那边一旦发觉吴斗逃亡,官府会立刻派人过来,从三户人里抽丁去服力役、兵役,到时候吴斗家的遭遇,会在这三家人身上重演。待不下去了,再不跑会被弄得家破人亡的第一百零三章 观望冬去春来,长安城外,渭水河畔,隋军云集,周军就在不远处的长安城内,若按兵力来说隋军明显占了上风,可自从新年到现在,双方都一直在对峙。隋军将领都在等,静待局势发展,所以一直在观望。这些隋军若要强攻长安不是没把握拿下,可接下来呢隋帝杨坚、皇后独孤氏、太子杨勇已经没了,朝中重臣大多陷在长安,隋国群龙无首如今情况不妙,只要不是傻瓜就该知道良禽择木而栖。择哪根木表面上看隋国实力还在,并州、洛州隋军主力还在和周军作战,胜负尤未可知,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几位皇子之中谁来继位谁继位都有人不服晋王杨广理所当然继位,可在洛州的秦王杨俊会服么在益州的蜀王杨秀会服么都是出镇一方的藩王,手里握有兵权,谁会甘心俯首称臣当年南朝梁国的侯景之乱,梁武帝萧衍及太子完蛋后,即便后来侯景完了可梁国也跟着完了,因为群龙无首所以各地萧氏藩王相互火并争皇位,偌大个国家瞬间瓦解为北朝所趁。此时也差不多,兄弟阋墙不可避免,那么隋国完蛋也是指日可待。周军即便放弃长安,死去的皇帝已经不能复活,事已至此没必要跟着隋国一起完蛋,所以没多少将领愿意认真攻打长安,如何利益最大化才是关键。现在就投靠周军么太早,因为并、洛、益州方向均有军队正向长安赶来,要是投了周军,免不得要死战一番,万一周军撤退,那自己和士兵们的家眷怎么办至于攻打长安就更蠢,除了入城后能大肆劫掠一番的好处,坏处大把,周国迟早会灭了隋国,到时候算起账来吃不了兜着走。更别说陇右的各总管们还要坐镇治所提防突厥来犯,在长安外的勤王隋军相互之间并无隶属关系,无人可以名正言顺节制诸将。攻城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已经暗中投靠周军,若是自己在攻城时被人在后背来那么一下,要多冤有多冤。很多将领都在等,等几位宗室藩王赶来长安,再看看能否拿下长安,拿不下,那该“反正”就反正,拿下了,还得看哪家藩王实力比较强,免得站错了队倒霉。众人心里门清,加上周国援军又赶到了几拨,双方实力差距在缩小,所以勤王的隋军便这么顿步长安城外,都在观望,想着利益最大化。举步不前的理由很多,什么粮草不足、什么周军势大,什么害怕将对方逼急了来个玉石俱焚一把火烧了长安,这罪过末将下官可担当不起呀正是因为如此,长安城经历最初的几日混乱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状态:不战、不和、不进、不退。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周军入城,当夜便攻入皇宫,城内的隋杨宗室自然要倒霉,即便是年幼的皇太孙杨俨也不例外,当年杨坚杀得宇文宗室血流成河,如今周军主帅、杞国公宇文亮报复也理所当然。同时也是以防有变,免得哪个隋杨宗室逃出城去,成了勤王军的主心骨。除此外,那些杨坚的心腹大臣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连着一家老小软禁起来,长安要是守得住还好说,要是守不住的话长安一隅,张\定发转入某处小院,房间内一人已等候多时,见着张\定发将一袋珠宝放到面前,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不知那件事情”张\定发瞥了一眼云定兴,低声说道:“你的事情,尚书令知道了,只是如今局势不明,一旦官军撤退,你怎么办”尚书令,指的是山南道大行台尚书令宇文亮,文绉绉的称呼应该是“宇文尚书”,但通常口语称呼没那么讲究,都称其为“大行台”或“宇文行台”。“我愿跟着官军走”云定兴回答得斩钉截铁。“是么,尚书令说了,你为刺杀杨坚立了大功,若是赏宅院,如今的局势怕不合适,若是散官衔,毕竟还得等朝廷下旨才作数,你等得起么”“等得,等得”云定兴忙不迭答应,他如今哪有回头路可走,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眼前这位姓吴之人,一个多月前和他接触,说要刺杀仇人杨坚,按说他应该报官,但此举却暗合心意所以就狼狈为奸了。云定兴的女儿是太子吴斗咆哮着,从对方的表情里,他看出不祥的征兆。“你家唉”成二说出了残酷的事实:吴斗被征发在外一年多,家里老弱妇孺只能自食其力,春天借钱买了种子,老爷子和媳妇拉犁,老婆子背着孙子扶犁,好容易耕好地播了种,夏天一场连绵数日的大暴雨毁了一切。秋天歉收,债主上门催债时哪有收成来还,地是租的没法抵押,家中所有值钱的物件全被拿走。屋漏偏逢连夜雨,吴斗的儿子病了,因为没钱治病就这么死在吴斗媳妇怀里,媳妇受不了刺激上吊自杀,留下两老欲哭无泪。吴斗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音信,两老不相信儿子死了,苦苦的熬着,熬着熬着就没了动静。“头一天没见两老出来,我们还没注意,到了第二日上午觉得不对劲,进来一看”说到这里,成二泣不成声:“两老已经饿死了”“我我家里粮食根本不够吃,可若是知道这样,怎么都要匀一些给两老阿斗,是我对不住你啊”吴斗听到这里呆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扶起跪在地上的成二问道:“人呢他们在哪里”“大家帮忙把你父母和媳妇、儿子埋在一起,在村头的坟地,歪脖子树东面二十步。”“没钱买棺材,只能用你家中的破席子一裹”不等成二把话说完,吴斗疯了一般冲出门,向着村头坟地跑去,家人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里,他无数次幻想回家时的情景,可从没想过会是如此结局。没了,儿子没了,媳妇没了,耶娘没了,家没了,都没了片刻后,村头方向传来凄厉的哭喊声,刚才的动静村民们都听见了,人人都知道是吴斗逃回来,可没人有勇气去报官。一人逃亡,三户连坐,吴斗被征发服力役结果家破人亡,要是报官说他逃亡,那些胥吏会昧着良心借此征发更多的人去服力役,美其名曰“震慑宵小”。不,不用报官,淮南那边一旦发觉吴斗逃亡,官府会立刻派人过来,从三户人里抽丁去服力役、兵役,到时候吴斗家的遭遇,会在这三家人身上重演。待不下去了,再不跑会被弄得家破人亡的第一百零三章 观望冬去春来,长安城外,渭水河畔,隋军云集,周军就在不远处的长安城内,若按兵力来说隋军明显占了上风,可自从新年到现在,双方都一直在对峙。隋军将领都在等,静待局势发展,所以一直在观望。这些隋军若要强攻长安不是没把握拿下,可接下来呢隋帝杨坚、皇后独孤氏、太子杨勇已经没了,朝中重臣大多陷在长安,隋国群龙无首如今情况不妙,只要不是傻瓜就该知道良禽择木而栖。择哪根木表面上看隋国实力还在,并州、洛州隋军主力还在和周军作战,胜负尤未可知,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几位皇子之中谁来继位谁继位都有人不服晋王杨广理所当然继位,可在洛州的秦王杨俊会服么在益州的蜀王杨秀会服么都是出镇一方的藩王,手里握有兵权,谁会甘心俯首称臣当年南朝梁国的侯景之乱,梁武帝萧衍及太子完蛋后,即便后来侯景完了可梁国也跟着完了,因为群龙无首所以各地萧氏藩王相互火并争皇位,偌大个国家瞬间瓦解为北朝所趁。此时也差不多,兄弟阋墙不可避免,那么隋国完蛋也是指日可待。周军即便放弃长安,死去的皇帝已经不能复活,事已至此没必要跟着隋国一起完蛋,所以没多少将领愿意认真攻打长安,如何利益最大化才是关键。现在就投靠周军么太早,因为并、洛、益州方向均有军队正向长安赶来,要是投了周军,免不得要死战一番,万一周军撤退,那自己和士兵们的家眷怎么办至于攻打长安就更蠢,除了入城后能大肆劫掠一番的好处,坏处大把,周国迟早会灭了隋国,到时候算起账来吃不了兜着走。更别说陇右的各总管们还要坐镇治所提防突厥来犯,在长安外的勤王隋军相互之间并无隶属关系,无人可以名正言顺节制诸将。攻城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已经暗中投靠周军,若是自己在攻城时被人在后背来那么一下,要多冤有多冤。很多将领都在等,等几位宗室藩王赶来长安,再看看能否拿下长安,拿不下,那该“反正”就反正,拿下了,还得看哪家藩王实力比较强,免得站错了队倒霉。众人心里门清,加上周国援军又赶到了几拨,双方实力差距在缩小,所以勤王的隋军便这么顿步长安城外,都在观望,想着利益最大化。举步不前的理由很多,什么粮草不足、什么周军势大,什么害怕将对方逼急了来个玉石俱焚一把火烧了长安,这罪过末将下官可担当不起呀正是因为如此,长安城经历最初的几日混乱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状态:不战、不和、不进、不退。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周军入城,当夜便攻入皇宫,城内的隋杨宗室自然要倒霉,即便是年幼的皇太孙杨俨也不例外,当年杨坚杀得宇文宗室血流成河,如今周军主帅、杞国公宇文亮报复也理所当然。同时也是以防有变,免得哪个隋杨宗室逃出城去,成了勤王军的主心骨。除此外,那些杨坚的心腹大臣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连着一家老小软禁起来,长安要是守得住还好说,要是守不住的话长安一隅,张\定发转入某处小院,房间内一人已等候多时,见着张\定发将一袋珠宝放到面前,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不知那件事情”张\定发瞥了一眼云定兴,低声说道:“你的事情,尚书令知道了,只是如今局势不明,一旦官军撤退,你怎么办”尚书令,指的是山南道大行台尚书令宇文亮,文绉绉的称呼应该是“宇文尚书”,但通常口语称呼没那么讲究,都称其为“大行台”或“宇文行台”。“我愿跟着官军走”云定兴回答得斩钉截铁。“是么,尚书令说了,你为刺杀杨坚立了大功,若是赏宅院,如今的局势怕不合适,若是散官衔,毕竟还得等朝廷下旨才作数,你等得起么”“等得,等得”云定兴忙不迭答应,他如今哪有回头路可走,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眼前这位姓吴之人,一个多月前和他接触,说要刺杀仇人杨坚,按说他应该报官,但此举却暗合心意所以就狼狈为奸了。云定兴的女儿是太子吴斗咆哮着,从对方的表情里,他看出不祥的征兆。“你家唉”成二说出了残酷的事实:吴斗被征发在外一年多,家里老弱妇孺只能自食其力,春天借钱买了种子,老爷子和媳妇拉犁,老婆子背着孙子扶犁,好容易耕好地播了种,夏天一场连绵数日的大暴雨毁了一切。秋天歉收,债主上门催债时哪有收成来还,地是租的没法抵押,家中所有值钱的物件全被拿走。屋漏偏逢连夜雨,吴斗的儿子病了,因为没钱治病就这么死在吴斗媳妇怀里,媳妇受不了刺激上吊自杀,留下两老欲哭无泪。吴斗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音信,两老不相信儿子死了,苦苦的熬着,熬着熬着就没了动静。“头一天没见两老出来,我们还没注意,到了第二日上午觉得不对劲,进来一看”说到这里,成二泣不成声:“两老已经饿死了”“我我家里粮食根本不够吃,可若是知道这样,怎么都要匀一些给两老阿斗,是我对不住你啊”吴斗听到这里呆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扶起跪在地上的成二问道:“人呢他们在哪里”“大家帮忙把你父母和媳妇、儿子埋在一起,在村头的坟地,歪脖子树东面二十步。”“没钱买棺材,只能用你家中的破席子一裹”不等成二把话说完,吴斗疯了一般冲出门,向着村头坟地跑去,家人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里,他无数次幻想回家时的情景,可从没想过会是如此结局。没了,儿子没了,媳妇没了,耶娘没了,家没了,都没了片刻后,村头方向传来凄厉的哭喊声,刚才的动静村民们都听见了,人人都知道是吴斗逃回来,可没人有勇气去报官。一人逃亡,三户连坐,吴斗被征发服力役结果家破人亡,要是报官说他逃亡,那些胥吏会昧着良心借此征发更多的人去服力役,美其名曰“震慑宵小”。不,不用报官,淮南那边一旦发觉吴斗逃亡,官府会立刻派人过来,从三户人里抽丁去服力役、兵役,到时候吴斗家的遭遇,会在这三家人身上重演。待不下去了,再不跑会被弄得家破人亡的第一百零三章 观望冬去春来,长安城外,渭水河畔,隋军云集,周军就在不远处的长安城内,若按兵力来说隋军明显占了上风,可自从新年到现在,双方都一直在对峙。隋军将领都在等,静待局势发展,所以一直在观望。这些隋军若要强攻长安不是没把握拿下,可接下来呢隋帝杨坚、皇后独孤氏、太子杨勇已经没了,朝中重臣大多陷在长安,隋国群龙无首如今情况不妙,只要不是傻瓜就该知道良禽择木而栖。择哪根木表面上看隋国实力还在,并州、洛州隋军主力还在和周军作战,胜负尤未可知,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几位皇子之中谁来继位谁继位都有人不服晋王杨广理所当然继位,可在洛州的秦王杨俊会服么在益州的蜀王杨秀会服么都是出镇一方的藩王,手里握有兵权,谁会甘心俯首称臣当年南朝梁国的侯景之乱,梁武帝萧衍及太子完蛋后,即便后来侯景完了可梁国也跟着完了,因为群龙无首所以各地萧氏藩王相互火并争皇位,偌大个国家瞬间瓦解为北朝所趁。此时也差不多,兄弟阋墙不可避免,那么隋国完蛋也是指日可待。周军即便放弃长安,死去的皇帝已经不能复活,事已至此没必要跟着隋国一起完蛋,所以没多少将领愿意认真攻打长安,如何利益最大化才是关键。现在就投靠周军么太早,因为并、洛、益州方向均有军队正向长安赶来,要是投了周军,免不得要死战一番,万一周军撤退,那自己和士兵们的家眷怎么办至于攻打长安就更蠢,除了入城后能大肆劫掠一番的好处,坏处大把,周国迟早会灭了隋国,到时候算起账来吃不了兜着走。更别说陇右的各总管们还要坐镇治所提防突厥来犯,在长安外的勤王隋军相互之间并无隶属关系,无人可以名正言顺节制诸将。攻城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已经暗中投靠周军,若是自己在攻城时被人在后背来那么一下,要多冤有多冤。很多将领都在等,等几位宗室藩王赶来长安,再看看能否拿下长安,拿不下,那该“反正”就反正,拿下了,还得看哪家藩王实力比较强,免得站错了队倒霉。众人心里门清,加上周国援军又赶到了几拨,双方实力差距在缩小,所以勤王的隋军便这么顿步长安城外,都在观望,想着利益最大化。举步不前的理由很多,什么粮草不足、什么周军势大,什么害怕将对方逼急了来个玉石俱焚一把火烧了长安,这罪过末将下官可担当不起呀正是因为如此,长安城经历最初的几日混乱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状态:不战、不和、不进、不退。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周军入城,当夜便攻入皇宫,城内的隋杨宗室自然要倒霉,即便是年幼的皇太孙杨俨也不例外,当年杨坚杀得宇文宗室血流成河,如今周军主帅、杞国公宇文亮报复也理所当然。同时也是以防有变,免得哪个隋杨宗室逃出城去,成了勤王军的主心骨。除此外,那些杨坚的心腹大臣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连着一家老小软禁起来,长安要是守得住还好说,要是守不住的话长安一隅,张\定发转入某处小院,房间内一人已等候多时,见着张\定发将一袋珠宝放到面前,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不知那件事情”张\定发瞥了一眼云定兴,低声说道:“你的事情,尚书令知道了,只是如今局势不明,一旦官军撤退,你怎么办”尚书令,指的是山南道大行台尚书令宇文亮,文绉绉的称呼应该是“宇文尚书”,但通常口语称呼没那么讲究,都称其为“大行台”或“宇文行台”。“我愿跟着官军走”云定兴回答得斩钉截铁。“是么,尚书令说了,你为刺杀杨坚立了大功,若是赏宅院,如今的局势怕不合适,若是散官衔,毕竟还得等朝廷下旨才作数,你等得起么”“等得,等得”云定兴忙不迭答应,他如今哪有回头路可走,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眼前这位姓吴之人,一个多月前和他接触,说要刺杀仇人杨坚,按说他应该报官,但此举却暗合心意所以就狼狈为奸了。云定兴的女儿是太子吴斗咆哮着,从对方的表情里,他看出不祥的征兆。“你家唉”成二说出了残酷的事实:吴斗被征发在外一年多,家里老弱妇孺只能自食其力,春天借钱买了种子,老爷子和媳妇拉犁,老婆子背着孙子扶犁,好容易耕好地播了种,夏天一场连绵数日的大暴雨毁了一切。秋天歉收,债主上门催债时哪有收成来还,地是租的没法抵押,家中所有值钱的物件全被拿走。屋漏偏逢连夜雨,吴斗的儿子病了,因为没钱治病就这么死在吴斗媳妇怀里,媳妇受不了刺激上吊自杀,留下两老欲哭无泪。吴斗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音信,两老不相信儿子死了,苦苦的熬着,熬着熬着就没了动静。“头一天没见两老出来,我们还没注意,到了第二日上午觉得不对劲,进来一看”说到这里,成二泣不成声:“两老已经饿死了”“我我家里粮食根本不够吃,可若是知道这样,怎么都要匀一些给两老阿斗,是我对不住你啊”吴斗听到这里呆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扶起跪在地上的成二问道:“人呢他们在哪里”“大家帮忙把你父母和媳妇、儿子埋在一起,在村头的坟地,歪脖子树东面二十步。”“没钱买棺材,只能用你家中的破席子一裹”不等成二把话说完,吴斗疯了一般冲出门,向着村头坟地跑去,家人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里,他无数次幻想回家时的情景,可从没想过会是如此结局。没了,儿子没了,媳妇没了,耶娘没了,家没了,都没了片刻后,村头方向传来凄厉的哭喊声,刚才的动静村民们都听见了,人人都知道是吴斗逃回来,可没人有勇气去报官。一人逃亡,三户连坐,吴斗被征发服力役结果家破人亡,要是报官说他逃亡,那些胥吏会昧着良心借此征发更多的人去服力役,美其名曰“震慑宵小”。不,不用报官,淮南那边一旦发觉吴斗逃亡,官府会立刻派人过来,从三户人里抽丁去服力役、兵役,到时候吴斗家的遭遇,会在这三家人身上重演。待不下去了,再不跑会被弄得家破人亡的第一百零三章 观望冬去春来,长安城外,渭水河畔,隋军云集,周军就在不远处的长安城内,若按兵力来说隋军明显占了上风,可自从新年到现在,双方都一直在对峙。隋军将领都在等,静待局势发展,所以一直在观望。这些隋军若要强攻长安不是没把握拿下,可接下来呢隋帝杨坚、皇后独孤氏、太子杨勇已经没了,朝中重臣大多陷在长安,隋国群龙无首如今情况不妙,只要不是傻瓜就该知道良禽择木而栖。择哪根木表面上看隋国实力还在,并州、洛州隋军主力还在和周军作战,胜负尤未可知,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几位皇子之中谁来继位谁继位都有人不服晋王杨广理所当然继位,可在洛州的秦王杨俊会服么在益州的蜀王杨秀会服么都是出镇一方的藩王,手里握有兵权,谁会甘心俯首称臣当年南朝梁国的侯景之乱,梁武帝萧衍及太子完蛋后,即便后来侯景完了可梁国也跟着完了,因为群龙无首所以各地萧氏藩王相互火并争皇位,偌大个国家瞬间瓦解为北朝所趁。此时也差不多,兄弟阋墙不可避免,那么隋国完蛋也是指日可待。周军即便放弃长安,死去的皇帝已经不能复活,事已至此没必要跟着隋国一起完蛋,所以没多少将领愿意认真攻打长安,如何利益最大化才是关键。现在就投靠周军么太早,因为并、洛、益州方向均有军队正向长安赶来,要是投了周军,免不得要死战一番,万一周军撤退,那自己和士兵们的家眷怎么办至于攻打长安就更蠢,除了入城后能大肆劫掠一番的好处,坏处大把,周国迟早会灭了隋国,到时候算起账来吃不了兜着走。更别说陇右的各总管们还要坐镇治所提防突厥来犯,在长安外的勤王隋军相互之间并无隶属关系,无人可以名正言顺节制诸将。攻城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已经暗中投靠周军,若是自己在攻城时被人在后背来那么一下,要多冤有多冤。很多将领都在等,等几位宗室藩王赶来长安,再看看能否拿下长安,拿不下,那该“反正”就反正,拿下了,还得看哪家藩王实力比较强,免得站错了队倒霉。众人心里门清,加上周国援军又赶到了几拨,双方实力差距在缩小,所以勤王的隋军便这么顿步长安城外,都在观望,想着利益最大化。举步不前的理由很多,什么粮草不足、什么周军势大,什么害怕将对方逼急了来个玉石俱焚一把火烧了长安,这罪过末将下官可担当不起呀正是因为如此,长安城经历最初的几日混乱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状态:不战、不和、不进、不退。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周军入城,当夜便攻入皇宫,城内的隋杨宗室自然要倒霉,即便是年幼的皇太孙杨俨也不例外,当年杨坚杀得宇文宗室血流成河,如今周军主帅、杞国公宇文亮报复也理所当然。同时也是以防有变,免得哪个隋杨宗室逃出城去,成了勤王军的主心骨。除此外,那些杨坚的心腹大臣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连着一家老小软禁起来,长安要是守得住还好说,要是守不住的话长安一隅,张\定发转入某处小院,房间内一人已等候多时,见着张\定发将一袋珠宝放到面前,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不知那件事情”张\定发瞥了一眼云定兴,低声说道:“你的事情,尚书令知道了,只是如今局势不明,一旦官军撤退,你怎么办”尚书令,指的是山南道大行台尚书令宇文亮,文绉绉的称呼应该是“宇文尚书”,但通常口语称呼没那么讲究,都称其为“大行台”或“宇文行台”。“我愿跟着官军走”云定兴回答得斩钉截铁。“是么,尚书令说了,你为刺杀杨坚立了大功,若是赏宅院,如今的局势怕不合适,若是散官衔,毕竟还得等朝廷下旨才作数,你等得起么”“等得,等得”云定兴忙不迭答应,他如今哪有回头路可走,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眼前这位姓吴之人,一个多月前和他接触,说要刺杀仇人杨坚,按说他应该报官,但此举却暗合心意所以就狼狈为奸了。云定兴的女儿是太子吴斗咆哮着,从对方的表情里,他看出不祥的征兆。“你家唉”成二说出了残酷的事实:吴斗被征发在外一年多,家里老弱妇孺只能自食其力,春天借钱买了种子,老爷子和媳妇拉犁,老婆子背着孙子扶犁,好容易耕好地播了种,夏天一场连绵数日的大暴雨毁了一切。秋天歉收,债主上门催债时哪有收成来还,地是租的没法抵押,家中所有值钱的物件全被拿走。屋漏偏逢连夜雨,吴斗的儿子病了,因为没钱治病就这么死在吴斗媳妇怀里,媳妇受不了刺激上吊自杀,留下两老欲哭无泪。吴斗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音信,两老不相信儿子死了,苦苦的熬着,熬着熬着就没了动静。“头一天没见两老出来,我们还没注意,到了第二日上午觉得不对劲,进来一看”说到这里,成二泣不成声:“两老已经饿死了”“我我家里粮食根本不够吃,可若是知道这样,怎么都要匀一些给两老阿斗,是我对不住你啊”吴斗听到这里呆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扶起跪在地上的成二问道:“人呢他们在哪里”“大家帮忙把你父母和媳妇、儿子埋在一起,在村头的坟地,歪脖子树东面二十步。”“没钱买棺材,只能用你家中的破席子一裹”不等成二把话说完,吴斗疯了一般冲出门,向着村头坟地跑去,家人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里,他无数次幻想回家时的情景,可从没想过会是如此结局。没了,儿子没了,媳妇没了,耶娘没了,家没了,都没了片刻后,村头方向传来凄厉的哭喊声,刚才的动静村民们都听见了,人人都知道是吴斗逃回来,可没人有勇气去报官。一人逃亡,三户连坐,吴斗被征发服力役结果家破人亡,要是报官说他逃亡,那些胥吏会昧着良心借此征发更多的人去服力役,美其名曰“震慑宵小”。不,不用报官,淮南那边一旦发觉吴斗逃亡,官府会立刻派人过来,从三户人里抽丁去服力役、兵役,到时候吴斗家的遭遇,会在这三家人身上重演。待不下去了,再不跑会被弄得家破人亡的第一百零三章 观望冬去春来,长安城外,渭水河畔,隋军云集,周军就在不远处的长安城内,若按兵力来说隋军明显占了上风,可自从新年到现在,双方都一直在对峙。隋军将领都在等,静待局势发展,所以一直在观望。这些隋军若要强攻长安不是没把握拿下,可接下来呢隋帝杨坚、皇后独孤氏、太子杨勇已经没了,朝中重臣大多陷在长安,隋国群龙无首如今情况不妙,只要不是傻瓜就该知道良禽择木而栖。择哪根木表面上看隋国实力还在,并州、洛州隋军主力还在和周军作战,胜负尤未可知,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几位皇子之中谁来继位谁继位都有人不服晋王杨广理所当然继位,可在洛州的秦王杨俊会服么在益州的蜀王杨秀会服么都是出镇一方的藩王,手里握有兵权,谁会甘心俯首称臣当年南朝梁国的侯景之乱,梁武帝萧衍及太子完蛋后,即便后来侯景完了可梁国也跟着完了,因为群龙无首所以各地萧氏藩王相互火并争皇位,偌大个国家瞬间瓦解为北朝所趁。此时也差不多,兄弟阋墙不可避免,那么隋国完蛋也是指日可待。周军即便放弃长安,死去的皇帝已经不能复活,事已至此没必要跟着隋国一起完蛋,所以没多少将领愿意认真攻打长安,如何利益最大化才是关键。现在就投靠周军么太早,因为并、洛、益州方向均有军队正向长安赶来,要是投了周军,免不得要死战一番,万一周军撤退,那自己和士兵们的家眷怎么办至于攻打长安就更蠢,除了入城后能大肆劫掠一番的好处,坏处大把,周国迟早会灭了隋国,到时候算起账来吃不了兜着走。更别说陇右的各总管们还要坐镇治所提防突厥来犯,在长安外的勤王隋军相互之间并无隶属关系,无人可以名正言顺节制诸将。攻城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已经暗中投靠周军,若是自己在攻城时被人在后背来那么一下,要多冤有多冤。很多将领都在等,等几位宗室藩王赶来长安,再看看能否拿下长安,拿不下,那该“反正”就反正,拿下了,还得看哪家藩王实力比较强,免得站错了队倒霉。众人心里门清,加上周国援军又赶到了几拨,双方实力差距在缩小,所以勤王的隋军便这么顿步长安城外,都在观望,想着利益最大化。举步不前的理由很多,什么粮草不足、什么周军势大,什么害怕将对方逼急了来个玉石俱焚一把火烧了长安,这罪过末将下官可担当不起呀正是因为如此,长安城经历最初的几日混乱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状态:不战、不和、不进、不退。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周军入城,当夜便攻入皇宫,城内的隋杨宗室自然要倒霉,即便是年幼的皇太孙杨俨也不例外,当年杨坚杀得宇文宗室血流成河,如今周军主帅、杞国公宇文亮报复也理所当然。同时也是以防有变,免得哪个隋杨宗室逃出城去,成了勤王军的主心骨。除此外,那些杨坚的心腹大臣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连着一家老小软禁起来,长安要是守得住还好说,要是守不住的话长安一隅,张\定发转入某处小院,房间内一人已等候多时,见着张\定发将一袋珠宝放到面前,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不知那件事情”张\定发瞥了一眼云定兴,低声说道:“你的事情,尚书令知道了,只是如今局势不明,一旦官军撤退,你怎么办”尚书令,指的是山南道大行台尚书令宇文亮,文绉绉的称呼应该是“宇文尚书”,但通常口语称呼没那么讲究,都称其为“大行台”或“宇文行台”。“我愿跟着官军走”云定兴回答得斩钉截铁。“是么,尚书令说了,你为刺杀杨坚立了大功,若是赏宅院,如今的局势怕不合适,若是散官衔,毕竟还得等朝廷下旨才作数,你等得起么”“等得,等得”云定兴忙不迭答应,他如今哪有回头路可走,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眼前这位姓吴之人,一个多月前和他接触,说要刺杀仇人杨坚,按说他应该报官,但此举却暗合心意所以就狼狈为奸了。云定兴的女儿是太子吴斗咆哮着,从对方的表情里,他看出不祥的征兆。“你家唉”成二说出了残酷的事实:吴斗被征发在外一年多,家里老弱妇孺只能自食其力,春天借钱买了种子,老爷子和媳妇拉犁,老婆子背着孙子扶犁,好容易耕好地播了种,夏天一场连绵数日的大暴雨毁了一切。秋天歉收,债主上门催债时哪有收成来还,地是租的没法抵押,家中所有值钱的物件全被拿走。屋漏偏逢连夜雨,吴斗的儿子病了,因为没钱治病就这么死在吴斗媳妇怀里,媳妇受不了刺激上吊自杀,留下两老欲哭无泪。吴斗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音信,两老不相信儿子死了,苦苦的熬着,熬着熬着就没了动静。“头一天没见两老出来,我们还没注意,到了第二日上午觉得不对劲,进来一看”说到这里,成二泣不成声:“两老已经饿死了”“我我家里粮食根本不够吃,可若是知道这样,怎么都要匀一些给两老阿斗,是我对不住你啊”吴斗听到这里呆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扶起跪在地上的成二问道:“人呢他们在哪里”“大家帮忙把你父母和媳妇、儿子埋在一起,在村头的坟地,歪脖子树东面二十步。”“没钱买棺材,只能用你家中的破席子一裹”不等成二把话说完,吴斗疯了一般冲出门,向着村头坟地跑去,家人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里,他无数次幻想回家时的情景,可从没想过会是如此结局。没了,儿子没了,媳妇没了,耶娘没了,家没了,都没了片刻后,村头方向传来凄厉的哭喊声,刚才的动静村民们都听见了,人人都知道是吴斗逃回来,可没人有勇气去报官。一人逃亡,三户连坐,吴斗被征发服力役结果家破人亡,要是报官说他逃亡,那些胥吏会昧着良心借此征发更多的人去服力役,美其名曰“震慑宵小”。不,不用报官,淮南那边一旦发觉吴斗逃亡,官府会立刻派人过来,从三户人里抽丁去服力役、兵役,到时候吴斗家的遭遇,会在这三家人身上重演。待不下去了,再不跑会被弄得家破人亡的第一百零三章 观望冬去春来,长安城外,渭水河畔,隋军云集,周军就在不远处的长安城内,若按兵力来说隋军明显占了上风,可自从新年到现在,双方都一直在对峙。隋军将领都在等,静待局势发展,所以一直在观望。这些隋军若要强攻长安不是没把握拿下,可接下来呢隋帝杨坚、皇后独孤氏、太子杨勇已经没了,朝中重臣大多陷在长安,隋国群龙无首如今情况不妙,只要不是傻瓜就该知道良禽择木而栖。择哪根木表面上看隋国实力还在,并州、洛州隋军主力还在和周军作战,胜负尤未可知,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几位皇子之中谁来继位谁继位都有人不服晋王杨广理所当然继位,可在洛州的秦王杨俊会服么在益州的蜀王杨秀会服么都是出镇一方的藩王,手里握有兵权,谁会甘心俯首称臣当年南朝梁国的侯景之乱,梁武帝萧衍及太子完蛋后,即便后来侯景完了可梁国也跟着完了,因为群龙无首所以各地萧氏藩王相互火并争皇位,偌大个国家瞬间瓦解为北朝所趁。此时也差不多,兄弟阋墙不可避免,那么隋国完蛋也是指日可待。周军即便放弃长安,死去的皇帝已经不能复活,事已至此没必要跟着隋国一起完蛋,所以没多少将领愿意认真攻打长安,如何利益最大化才是关键。现在就投靠周军么太早,因为并、洛、益州方向均有军队正向长安赶来,要是投了周军,免不得要死战一番,万一周军撤退,那自己和士兵们的家眷怎么办至于攻打长安就更蠢,除了入城后能大肆劫掠一番的好处,坏处大把,周国迟早会灭了隋国,到时候算起账来吃不了兜着走。更别说陇右的各总管们还要坐镇治所提防突厥来犯,在长安外的勤王隋军相互之间并无隶属关系,无人可以名正言顺节制诸将。攻城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已经暗中投靠周军,若是自己在攻城时被人在后背来那么一下,要多冤有多冤。很多将领都在等,等几位宗室藩王赶来长安,再看看能否拿下长安,拿不下,那该“反正”就反正,拿下了,还得看哪家藩王实力比较强,免得站错了队倒霉。众人心里门清,加上周国援军又赶到了几拨,双方实力差距在缩小,所以勤王的隋军便这么顿步长安城外,都在观望,想着利益最大化。举步不前的理由很多,什么粮草不足、什么周军势大,什么害怕将对方逼急了来个玉石俱焚一把火烧了长安,这罪过末将下官可担当不起呀正是因为如此,长安城经历最初的几日混乱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状态:不战、不和、不进、不退。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周军入城,当夜便攻入皇宫,城内的隋杨宗室自然要倒霉,即便是年幼的皇太孙杨俨也不例外,当年杨坚杀得宇文宗室血流成河,如今周军主帅、杞国公宇文亮报复也理所当然。同时也是以防有变,免得哪个隋杨宗室逃出城去,成了勤王军的主心骨。除此外,那些杨坚的心腹大臣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连着一家老小软禁起来,长安要是守得住还好说,要是守不住的话长安一隅,张\定发转入某处小院,房间内一人已等候多时,见着张\定发将一袋珠宝放到面前,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不知那件事情”张\定发瞥了一眼云定兴,低声说道:“你的事情,尚书令知道了,只是如今局势不明,一旦官军撤退,你怎么办”尚书令,指的是山南道大行台尚书令宇文亮,文绉绉的称呼应该是“宇文尚书”,但通常口语称呼没那么讲究,都称其为“大行台”或“宇文行台”。“我愿跟着官军走”云定兴回答得斩钉截铁。“是么,尚书令说了,你为刺杀杨坚立了大功,若是赏宅院,如今的局势怕不合适,若是散官衔,毕竟还得等朝廷下旨才作数,你等得起么”“等得,等得”云定兴忙不迭答应,他如今哪有回头路可走,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眼前这位姓吴之人,一个多月前和他接触,说要刺杀仇人杨坚,按说他应该报官,但此举却暗合心意所以就狼狈为奸了。云定兴的女儿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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