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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474(1 / 1)

d安的这段时间,府里发生了很多事。主母入宫赴宴,被不怀好意的皇帝灌酒,结果随后差点被刺客干掉,郎主当晚行踪不明,其中必有蹊跷,这种关键时候,郎主竟然把他支开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郎主不相信他都到了玩命的时候了,居然不带十五去,郎主,十五到底做错了什么宇文十五当时十分惊恐,没了郎主的信任,从小在宇文家长大的他,就只能是条丧家犬,所幸后来宇文温又不把他当外人,此事才算是过了。但宇文十五不敢掉以轻心,他总觉得那段时间是自己的言行造成误会,让郎主起了戒备之心,所以往后的日子里,一直小心谨慎不敢大意,久而久之已经养成了习惯。对郎主要恭敬,对主母也要恭敬,连带着对女眷都得恭敬,所以一会马虎不得,可不能一身酒气去见主母。“宇文头领”坐在对面的贾牛低声询问,将宇文十五从遐想中拉回现实,他将毛巾放好,开始听对方的“简报”,看看城里有没有人敢乱来。宇文温领兵出征远在关中,总管府的日常事务由长史和其他佐官负责,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邾国公府耳目的职责就要找出谁是那只猴子。有么暂时没有。山南周军攻入关中收复长安,按照刚传回来的消息,围城的隋军在灞桥大溃败,周军局势一片大好,这种时候有谁脑子烧坏了敢在黄州搞事就算想搞事也搞不成,宇文温临行前做了多手准备,就防着有人搞事。“头领,茶余饭后,大家都在谈论官军收复长安的事情,要么就是猜陈国会不会偷鸡摸狗。”贾牛说到这里,换了个话题:“官军还得打多久的仗黄州养猪场的大肥猪都快杀光了。”“杀光了那么多养猪场的猪都不够”宇文十五有些惊讶,他不太关注这种事情。“哪里够哎小猪仔养成年要差不多一年半,这几个月下来存栏的猪都快杀光了,再杀下去只有小猪和种猪,要是连这都杀了,那就是杀鸡取卵。”“呃,你跟我说这事作甚”“头领市面上的猪都被收去做军粮,肉价涨了”“涨价就涨价,府里吃不起还是怎的”“不是啊,猪肉不够用,作坊那边扩大鸡、鸭、鱼肉松的制作,如今连鸡鸭鱼都短缺了”“扯谈吧,养两个多月鸡鸭就能出栏,那么多湖泊到处都是鱼,你跟我说短缺”“养鸡鸭、打渔都要人手,用工荒从过完年一直持续到现在,东家们愿意加工钱招人都很难招满。”“所以呢你说的事情和我有关系么”宇文十五有抱负,他要做郎主的马前卒,披荆斩棘当开路先锋,所以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懒得理。“这不是嘿嘿。”贾牛干笑着,“我等不是要混迹市井之中探听消息么所以想派面生的扮作外乡人去打短工,顺便隔墙有耳什么的”“隔墙有耳臭小子想挣外快了对吧”。。。。。。巴口,西港,十余骑簇拥着一辆马车在码头附近停下,唐国公李渊掷鞭下马,来到马车边拉开车门,扶着夫人窦氏下车。“这四轮马车坐起来感觉如何”“比平日里做的马车稳些,不过得在好路上走才行吧”窦氏回头看了看自己乘坐的四轮马车,新鲜劲还没过去,山南的四轮马车模样有些奇怪,但坐起来确实比一般的两轮马车要稳些。一名随行吏员请李渊夫妇在旁边的望江亭坐下,让他二人尽情观赏江景,顺便等一个人。作为特殊的客人,李渊等人原本要去安陆暂住,不过中途被安排到长江北岸的黄州,这一变故曾让李渊失眠了数晚,为自己的未来担心不已。在武关道的上洛城外,李渊偶遇领兵驻防上洛的宇文温,言谈间他判定对方起了歪心思,意图对自己夫人窦氏不轨。然后他们一家又被安排到黄州暂住,这里是宇文温的地盘,对李渊来说就是进了贼窝,也说明宇文温确实对窦氏有所图。寄人篱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怎么办李渊想破头也想不出办法,又不能将心中忧虑告诉母亲和夫人,成日里忧心忡忡茶饭不思,直到一位故人的出现,让事情有了转机。“本官说过,货栈防火为重中之重,昨晚若不是巡夜的发现及时,这一片货栈都要被烧个精光了”“明府那猫儿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叼起点着的蜡烛就往房顶上窜”“没那么啰嗦你们店里走水,害得左邻右舍折腾了一晚,造成的损失怎么办”“小店负责赔,全都负责赔了。”“光赔还不行,按规矩,下月值夜的人手,你们店里出一半”不远处有一栋屋顶烧毁的房子,外边一群人正在说着什么,当中那名身着官服的年轻人,正是李渊昔日的同窗安陆许绍。“四郎,那位郡守就是许郎君么”“是啊,当年父亲任安州总管,我在安陆住过几年,和许嗣宗是同窗,若不是前几日他派人送来请柬,我还不知道他在巴东郡做郡守。”李渊看着许绍现场处理公务,渐渐看得入了神,同龄人如今已是一方父母官,看样子处理起事情十分干练,而他这几年一直在皇宫里做千牛卫,如同笼中鸟。什么时候,我才能施展胸中抱负呢第一百五十章 其人如何巴东城,许府,郡守许绍携妻宴请唐国公李渊夫妇,当年安陆官学的同窗,如今再度聚首,许绍作为东道主,自然得招待远方来客。许绍祖籍河北高阳,先祖迁居安陆,是为安陆许氏,而李渊之父李昞当年曾任周国的安州总管,年幼的李渊在安陆住过几年,和许绍是同学。“一别十余年,叔德在长安可好”“也就那样,不如嗣宗在此间大展宏图啊。”席间交谈滔滔不绝,许绍年纪轻轻就做了郡守,而李渊和他不同,因为姨母的缘故,一直未有机会到地方历练。李渊是家中第四子,三位兄长早逝,父亲的爵位由他继承,大象年间因为年轻,所以循例在皇宫宿卫。到了姨父杨坚以隋代周,李渊的仕途依旧没有太多改变,为了防止出意外,独孤伽罗一直不舍得让其外放,免得四姊担惊受怕。做刺史,时不时要带兵打仗,万一被流矢射中可就不得了,所以李渊一直在皇宫宿卫,毕竟是自家人,姨父姨母用起来也放心些。当然老这么下去可不行,独孤皇后的意思,是李渊有了儿子就能外任,奈何夫人窦氏一直不见动静,这一耽搁就是六年。直到那一夜,一切都变了。李渊本人没有卷入大象二年的那场变乱,也没有掺和禅让之事,所以即便他的母亲是隋国独孤皇后的四姊,周军也没有赶尽杀绝。关中门阀权贵之间联姻情况很普遍,真要这么牵连,恐怕是要把所有人都杀光,但是放任不管又不放心,故而周军主帅宇文亮采取了折中的办法。要提防但又不能杀的人,连带家眷一起到山南“暂住”,而李渊一家被安排到黄州西阳城居住,实际上就和软禁差不多。许绍得知故人到来,虽然起了访友之心却没有造次,待得总管府衙这边首肯之后,才派人到李渊住处送了请柬,邀请他夫妇二人到巴东城做客,尽地主之谊。酒过半巡,双方女眷转到侧厅,李渊开始谈起一些方才不便谈的事情。他来到西阳,虽然行动受限但在城里走走还得可以的,逛了几日街后发现西阳城的情况出乎意料之外,这座城要比想象中繁华许多。当年他在安陆时,黄州所在的江北地界还是陈国国土,按着模糊的记忆,这几个州似乎默默无闻,地少人稀,无论农业还是商业,都是不值一提。结果那日他乘船从汉口入长江顺流而下,临近黄州地界时,首先被那绵延无尽头的江堤震撼,这项工程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完成因为随船有许多行李,李渊一行是过了西阳城,在东面的巴口港靠岸,繁华的巴口东、西港,让他又吃了一惊:黄州有何特产,能让商贾如过江之鲫看着巴口旁热闹的巴东城,看看其城外那个叫做“风车”的建筑,又看看码头上繁忙的装卸情景,李渊还没回过神,就坐上了模样奇怪的四轮马车。一路向西前进,半路所见一是南侧的江堤,二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军营,三是道路北侧那一大片农田。江南河沟纵横,湖泊星罗棋布,一到雨季就发大水,要想开垦农田就得兴修水利,而江堤、河堤完善的黄州西阳地界,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入了西阳城,坐在马车里的李渊急切间看不清城内情景,待得安顿好后上街转转,结果先被书肆吸引过去。闻名已久的一“本”书,就是发源于黄州书肆,各家书肆卖的书种类很多,书籍用纸和“印刷”都很不错,一本本的“线装本”,摆放和翻阅都很方便。然后就是布店,一车车的布运到布店,然后没多久便被客商拉走,李渊见着此情此景,大概明白了为何巴口港如此繁忙。商业繁华,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是付账,李渊平日不太接触买卖,但也知道大宗交易时支付是个大问题,动辄数车的铜钱,运输起来那可真是要命的。然而西阳城里没见着运钱的马车,无论是书肆还是布店,各家店铺的交易看起来都很轻松,客商凭着几张纸就能带走大量的货物,这种纸叫什么来着“叫流通券,实际上是起到替代铜钱的作用,正如叔德所说,动辄数辆车的铜钱,交易起来太麻烦了。”“流通券我记着店铺掌柜说过,面值有壹匹、拾匹甚至有壹千匹的,这是何意”“就是字面的意思,上面的面值写着多少匹布,那就能换多少匹黄州精织布。”许绍早知道李渊会问这个问题,他的亲朋好友来到黄州,基本上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流通券为何物”,解释了不知道多少遍,所以再次解答不成问题。简要的介绍后,李渊对流通券有了大概的了解,只是心中依旧还有疑惑,沉吟片刻问道:“当年的永通万国钱,号称一当十万,结果没多久便无法推行,这流通券为何能够如此”“叔德定是想歪了,流通券是黄州布商联保的一种兑换凭证,并非官府发行的钱币,而且只在西阳城里流通,为何不能”“嗣宗的意思”“首先,最关键的是信用”许绍进入“解说”状态,说辞自然是从宇文温那里学来的,这玩意刚出来时,他也搞不清楚到底真么回事,和郝吴伯琢磨了许久都是懵懵懂懂。李渊听着听着发现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听不懂,流通券的“原理”太过匪夷所思,古往今来从未见有记载,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明白无误,流通券能够“流通”,靠的是信用和方便。“邾国公的想法向来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最后实施起来效果好得很,不说别的,叔德乘船来西阳时,想必见过江堤了吧”见着李渊点点头,许绍继续说道:“叔德觉得修筑如此规模的江堤,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呃怕是不下万人吧石料什么的更不会少。”“只多不少,不过邾国公当年上任时,州里户数不过五千余。”李渊闻言愈发疑惑,一户一般按照五口人计,五千余户算起来人数也就不到三万,要开展如此大规模的工程,人那里够“叔德有所不知”许绍继续讲解着,黄州巴州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他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所以在对亲友讲解其中内幕时,许绍与有荣焉。他和郝吴伯年纪轻轻便有机会治理州郡,扑杀钉螺预防鼓胀病、新修水利、扩建城池、安置移民、开垦荒地、主持各项事务,数年来的成就,已经顶得上父辈做官十余年的功绩了。当然论起玄之又玄的为官之道,他们还嫩得很,可说起做实务,就有底气和各自父亲争论一二。不知不觉,两人的杯中茶空了又满上,反复几次之后,李渊终于通过许绍的解说,将心中的疑团解开大部,他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黄州所有的一切变化,都是围绕邾国公宇文温发生的。“呃,不知邾国公其人如何”“叔德不是在上洛和邾国公碰过面了么”听得许绍这么说,李渊惊讶道:“嗣宗是如何知道的”说漏嘴了许绍心中叫苦,硬着头皮和盘托出:“是国公来信说的,他说叔德即将到安陆暂住,让我有空去安陆拜访一下,未曾想竟然是来到西阳。”许绍和宇文温走得很近,否则不可能在其任职的州内得到重用,这一点李渊早已想明白,但他还是从许绍的回答中听出了不一样的信息。即将到安陆暂住莫非邾国公事前也不知道我会被安置在黄州西阳城所以从未对夫人有邪念见着李渊陷入沉思,许绍琢磨着这位莫非和宇文温有什么误会,不过这种事他帮不上忙,只能是尽朋友之谊,照应一下李渊。纠结了片刻,李渊决定开门见山:“嗣宗,不知坊间传言说邾国公强抢民女什么呃”“嗨,陈军被国公屡次击败,打又打不席间交谈滔滔不绝,许绍年纪轻轻就做了郡守,而李渊和他不同,因为姨母的缘故,一直未有机会到地方历练。李渊是家中第四子,三位兄长早逝,父亲的爵位由他继承,大象年间因为年轻,所以循例在皇宫宿卫。到了姨父杨坚以隋代周,李渊的仕途依旧没有太多改变,为了防止出意外,独孤伽罗一直不舍得让其外放,免得四姊担惊受怕。做刺史,时不时要带兵打仗,万一被流矢射中可就不得了,所以李渊一直在皇宫宿卫,毕竟是自家人,姨父姨母用起来也放心些。当然老这么下去可不行,独孤皇后的意思,是李渊有了儿子就能外任,奈何夫人窦氏一直不见动静,这一耽搁就是六年。直到那一夜,一切都变了。李渊本人没有卷入大象二年的那场变乱,也没有掺和禅让之事,所以即便他的母亲是隋国独孤皇后的四姊,周军也没有赶尽杀绝。关中门阀权贵之间联姻情况很普遍,真要这么牵连,恐怕是要把所有人都杀光,但是放任不管又不放心,故而周军主帅宇文亮采取了折中的办法。要提防但又不能杀的人,连带家眷一起到山南“暂住”,而李渊一家被安排到黄州西阳城居住,实际上就和软禁差不多。许绍得知故人到来,虽然起了访友之心却没有造次,待得总管府衙这边首肯之后,才派人到李渊住处送了请柬,邀请他夫妇二人到巴东城做客,尽地主之谊。酒过半巡,双方女眷转到侧厅,李渊开始谈起一些方才不便谈的事情。他来到西阳,虽然行动受限但在城里走走还得可以的,逛了几日街后发现西阳城的情况出乎意料之外,这座城要比想象中繁华许多。当年他在安陆时,黄州所在的江北地界还是陈国国土,按着模糊的记忆,这几个州似乎默默无闻,地少人稀,无论农业还是商业,都是不值一提。结果那日他乘船从汉口入长江顺流而下,临近黄州地界时,首先被那绵延无尽头的江堤震撼,这项工程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完成因为随船有许多行李,李渊一行是过了西阳城,在东面的巴口港靠岸,繁华的巴口东、西港,让他又吃了一惊:黄州有何特产,能让商贾如过江之鲫看着巴口旁热闹的巴东城,看看其城外那个叫做“风车”的建筑,又看看码头上繁忙的装卸情景,李渊还没回过神,就坐上了模样奇怪的四轮马车。一路向西前进,半路所见一是南侧的江堤,二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军营,三是道路北侧那一大片农田。江南河沟纵横,湖泊星罗棋布,一到雨季就发大水,要想开垦农田就得兴修水利,而江堤、河堤完善的黄州西阳地界,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入了西阳城,坐在马车里的李渊急切间看不清城内情景,待得安顿好后上街转转,结果先被书肆吸引过去。闻名已久的一“本”书,就是发源于黄州书肆,各家书肆卖的书种类很多,书籍用纸和“印刷”都很不错,一本本的“线装本”,摆放和翻阅都很方便。然后就是布店,一车车的布运到布店,然后没多久便被客商拉走,李渊见着此情此景,大概明白了为何巴口港如此繁忙。商业繁华,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是付账,李渊平日不太接触买卖,但也知道大宗交易时支付是个大问题,动辄数车的铜钱,运输起来那可真是要命的。然而西阳城里没见着运钱的马车,无论是书肆还是布店,各家店铺的交易看起来都很轻松,客商凭着几张纸就能带走大量的货物,这种纸叫什么来着“叫流通券,实际上是起到替代铜钱的作用,正如叔德所说,动辄数辆车的铜钱,交易起来太麻烦了。”“流通券我记着店铺掌柜说过,面值有壹匹、拾匹甚至有壹千匹的,这是何意”“就是字面的意思,上面的面值写着多少匹布,那就能换多少匹黄州精织布。”许绍早知道李渊会问这个问题,他的亲朋好友来到黄州,基本上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流通券为何物”,解释了不知道多少遍,所以再次解答不成问题。简要的介绍后,李渊对流通券有了大概的了解,只是心中依旧还有疑惑,沉吟片刻问道:“当年的永通万国钱,号称一当十万,结果没多久便无法推行,这流通券为何能够如此”“叔德定是想歪了,流通券是黄州布商联保的一种兑换凭证,并非官府发行的钱币,而且只在西阳城里流通,为何不能”“嗣宗的意思”“首先,最关键的是信用”许绍进入“解说”状态,说辞自然是从宇文温那里学来的,这玩意刚出来时,他也搞不清楚到底真么回事,和郝吴伯琢磨了许久都是懵懵懂懂。李渊听着听着发现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听不懂,流通券的“原理”太过匪夷所思,古往今来从未见有记载,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明白无误,流通券能够“流通”,靠的是信用和方便。“邾国公的想法向来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最后实施起来效果好得很,不说别的,叔德乘船来西阳时,想必见过江堤了吧”见着李渊点点头,许绍继续说道:“叔德觉得修筑如此规模的江堤,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呃怕是不下万人吧石料什么的更不会少。”“只多不少,不过邾国公当年上任时,州里户数不过五千余。”李渊闻言愈发疑惑,一户一般按照五口人计,五千余户算起来人数也就不到三万,要开展如此大规模的工程,人那里够“叔德有所不知”许绍继续讲解着,黄州巴州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他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所以在对亲友讲解其中内幕时,许绍与有荣焉。他和郝吴伯年纪轻轻便有机会治理州郡,扑杀钉螺预防鼓胀病、新修水利、扩建城池、安置移民、开垦荒地、主持各项事务,数年来的成就,已经顶得上父辈做官十余年的功绩了。当然论起玄之又玄的为官之道,他们还嫩得很,可说起做实务,就有底气和各自父亲争论一二。不知不觉,两人的杯中茶空了又满上,反复几次之后,李渊终于通过许绍的解说,将心中的疑团解开大部,他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黄州所有的一切变化,都是围绕邾国公宇文温发生的。“呃,不知邾国公其人如何”“叔德不是在上洛和邾国公碰过面了么”听得许绍这么说,李渊惊讶道:“嗣宗是如何知道的”说漏嘴了许绍心中叫苦,硬着头皮和盘托出:“是国公来信说的,他说叔德即将到安陆暂住,让我有空去安陆拜访一下,未曾想竟然是来到西阳。”许绍和宇文温走得很近,否则不可能在其任职的州内得到重用,这一点李渊早已想明白,但他还是从许绍的回答中听出了不一样的信息。即将到安陆暂住莫非邾国公事前也不知道我会被安置在黄州西阳城所以从未对夫人有邪念见着李渊陷入沉思,许绍琢磨着这位莫非和宇文温有什么误会,不过这种事他帮不上忙,只能是尽朋友之谊,照应一下李渊。纠结了片刻,李渊决定开门见山:“嗣宗,不知坊间传言说邾国公强抢民女什么呃”“嗨,陈军被国公屡次击败,打又打不席间交谈滔滔不绝,许绍年纪轻轻就做了郡守,而李渊和他不同,因为姨母的缘故,一直未有机会到地方历练。李渊是家中第四子,三位兄长早逝,父亲的爵位由他继承,大象年间因为年轻,所以循例在皇宫宿卫。到了姨父杨坚以隋代周,李渊的仕途依旧没有太多改变,为了防止出意外,独孤伽罗一直不舍得让其外放,免得四姊担惊受怕。做刺史,时不时要带兵打仗,万一被流矢射中可就不得了,所以李渊一直在皇宫宿卫,毕竟是自家人,姨父姨母用起来也放心些。当然老这么下去可不行,独孤皇后的意思,是李渊有了儿子就能外任,奈何夫人窦氏一直不见动静,这一耽搁就是六年。直到那一夜,一切都变了。李渊本人没有卷入大象二年的那场变乱,也没有掺和禅让之事,所以即便他的母亲是隋国独孤皇后的四姊,周军也没有赶尽杀绝。关中门阀权贵之间联姻情况很普遍,真要这么牵连,恐怕是要把所有人都杀光,但是放任不管又不放心,故而周军主帅宇文亮采取了折中的办法。要提防但又不能杀的人,连带家眷一起到山南“暂住”,而李渊一家被安排到黄州西阳城居住,实际上就和软禁差不多。许绍得知故人到来,虽然起了访友之心却没有造次,待得总管府衙这边首肯之后,才派人到李渊住处送了请柬,邀请他夫妇二人到巴东城做客,尽地主之谊。酒过半巡,双方女眷转到侧厅,李渊开始谈起一些方才不便谈的事情。他来到西阳,虽然行动受限但在城里走走还得可以的,逛了几日街后发现西阳城的情况出乎意料之外,这座城要比想象中繁华许多。当年他在安陆时,黄州所在的江北地界还是陈国国土,按着模糊的记忆,这几个州似乎默默无闻,地少人稀,无论农业还是商业,都是不值一提。结果那日他乘船从汉口入长江顺流而下,临近黄州地界时,首先被那绵延无尽头的江堤震撼,这项工程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完成因为随船有许多行李,李渊一行是过了西阳城,在东面的巴口港靠岸,繁华的巴口东、西港,让他又吃了一惊:黄州有何特产,能让商贾如过江之鲫看着巴口旁热闹的巴东城,看看其城外那个叫做“风车”的建筑,又看看码头上繁忙的装卸情景,李渊还没回过神,就坐上了模样奇怪的四轮马车。一路向西前进,半路所见一是南侧的江堤,二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军营,三是道路北侧那一大片农田。江南河沟纵横,湖泊星罗棋布,一到雨季就发大水,要想开垦农田就得兴修水利,而江堤、河堤完善的黄州西阳地界,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入了西阳城,坐在马车里的李渊急切间看不清城内情景,待得安顿好后上街转转,结果先被书肆吸引过去。闻名已久的一“本”书,就是发源于黄州书肆,各家书肆卖的书种类很多,书籍用纸和“印刷”都很不错,一本本的“线装本”,摆放和翻阅都很方便。然后就是布店,一车车的布运到布店,然后没多久便被客商拉走,李渊见着此情此景,大概明白了为何巴口港如此繁忙。商业繁华,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是付账,李渊平日不太接触买卖,但也知道大宗交易时支付是个大问题,动辄数车的铜钱,运输起来那可真是要命的。然而西阳城里没见着运钱的马车,无论是书肆还是布店,各家店铺的交易看起来都很轻松,客商凭着几张纸就能带走大量的货物,这种纸叫什么来着“叫流通券,实际上是起到替代铜钱的作用,正如叔德所说,动辄数辆车的铜钱,交易起来太麻烦了。”“流通券我记着店铺掌柜说过,面值有壹匹、拾匹甚至有壹千匹的,这是何意”“就是字面的意思,上面的面值写着多少匹布,那就能换多少匹黄州精织布。”许绍早知道李渊会问这个问题,他的亲朋好友来到黄州,基本上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流通券为何物”,解释了不知道多少遍,所以再次解答不成问题。简要的介绍后,李渊对流通券有了大概的了解,只是心中依旧还有疑惑,沉吟片刻问道:“当年的永通万国钱,号称一当十万,结果没多久便无法推行,这流通券为何能够如此”“叔德定是想歪了,流通券是黄州布商联保的一种兑换凭证,并非官府发行的钱币,而且只在西阳城里流通,为何不能”“嗣宗的意思”“首先,最关键的是信用”许绍进入“解说”状态,说辞自然是从宇文温那里学来的,这玩意刚出来时,他也搞不清楚到底真么回事,和郝吴伯琢磨了许久都是懵懵懂懂。李渊听着听着发现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听不懂,流通券的“原理”太过匪夷所思,古往今来从未见有记载,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明白无误,流通券能够“流通”,靠的是信用和方便。“邾国公的想法向来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最后实施起来效果好得很,不说别的,叔德乘船来西阳时,想必见过江堤了吧”见着李渊点点头,许绍继续说道:“叔德觉得修筑如此规模的江堤,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呃怕是不下万人吧石料什么的更不会少。”“只多不少,不过邾国公当年上任时,州里户数不过五千余。”李渊闻言愈发疑惑,一户一般按照五口人计,五千余户算起来人数也就不到三万,要开展如此大规模的工程,人那里够“叔德有所不知”许绍继续讲解着,黄州巴州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他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所以在对亲友讲解其中内幕时,许绍与有荣焉。他和郝吴伯年纪轻轻便有机会治理州郡,扑杀钉螺预防鼓胀病、新修水利、扩建城池、安置移民、开垦荒地、主持各项事务,数年来的成就,已经顶得上父辈做官十余年的功绩了。当然论起玄之又玄的为官之道,他们还嫩得很,可说起做实务,就有底气和各自父亲争论一二。不知不觉,两人的杯中茶空了又满上,反复几次之后,李渊终于通过许绍的解说,将心中的疑团解开大部,他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黄州所有的一切变化,都是围绕邾国公宇文温发生的。“呃,不知邾国公其人如何”“叔德不是在上洛和邾国公碰过面了么”听得许绍这么说,李渊惊讶道:“嗣宗是如何知道的”说漏嘴了许绍心中叫苦,硬着头皮和盘托出:“是国公来信说的,他说叔德即将到安陆暂住,让我有空去安陆拜访一下,未曾想竟然是来到西阳。”许绍和宇文温走得很近,否则不可能在其任职的州内得到重用,这一点李渊早已想明白,但他还是从许绍的回答中听出了不一样的信息。即将到安陆暂住莫非邾国公事前也不知道我会被安置在黄州西阳城所以从未对夫人有邪念见着李渊陷入沉思,许绍琢磨着这位莫非和宇文温有什么误会,不过这种事他帮不上忙,只能是尽朋友之谊,照应一下李渊。纠结了片刻,李渊决定开门见山:“嗣宗,不知坊间传言说邾国公强抢民女什么呃”“嗨,陈军被国公屡次击败,打又打不席间交谈滔滔不绝,许绍年纪轻轻就做了郡守,而李渊和他不同,因为姨母的缘故,一直未有机会到地方历练。李渊是家中第四子,三位兄长早逝,父亲的爵位由他继承,大象年间因为年轻,所以循例在皇宫宿卫。到了姨父杨坚以隋代周,李渊的仕途依旧没有太多改变,为了防止出意外,独孤伽罗一直不舍得让其外放,免得四姊担惊受怕。做刺史,时不时要带兵打仗,万一被流矢射中可就不得了,所以李渊一直在皇宫宿卫,毕竟是自家人,姨父姨母用起来也放心些。当然老这么下去可不行,独孤皇后的意思,是李渊有了儿子就能外任,奈何夫人窦氏一直不见动静,这一耽搁就是六年。直到那一夜,一切都变了。李渊本人没有卷入大象二年的那场变乱,也没有掺和禅让之事,所以即便他的母亲是隋国独孤皇后的四姊,周军也没有赶尽杀绝。关中门阀权贵之间联姻情况很普遍,真要这么牵连,恐怕是要把所有人都杀光,但是放任不管又不放心,故而周军主帅宇文亮采取了折中的办法。要提防但又不能杀的人,连带家眷一起到山南“暂住”,而李渊一家被安排到黄州西阳城居住,实际上就和软禁差不多。许绍得知故人到来,虽然起了访友之心却没有造次,待得总管府衙这边首肯之后,才派人到李渊住处送了请柬,邀请他夫妇二人到巴东城做客,尽地主之谊。酒过半巡,双方女眷转到侧厅,李渊开始谈起一些方才不便谈的事情。他来到西阳,虽然行动受限但在城里走走还得可以的,逛了几日街后发现西阳城的情况出乎意料之外,这座城要比想象中繁华许多。当年他在安陆时,黄州所在的江北地界还是陈国国土,按着模糊的记忆,这几个州似乎默默无闻,地少人稀,无论农业还是商业,都是不值一提。结果那日他乘船从汉口入长江顺流而下,临近黄州地界时,首先被那绵延无尽头的江堤震撼,这项工程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完成因为随船有许多行李,李渊一行是过了西阳城,在东面的巴口港靠岸,繁华的巴口东、西港,让他又吃了一惊:黄州有何特产,能让商贾如过江之鲫看着巴口旁热闹的巴东城,看看其城外那个叫做“风车”的建筑,又看看码头上繁忙的装卸情景,李渊还没回过神,就坐上了模样奇怪的四轮马车。一路向西前进,半路所见一是南侧的江堤,二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军营,三是道路北侧那一大片农田。江南河沟纵横,湖泊星罗棋布,一到雨季就发大水,要想开垦农田就得兴修水利,而江堤、河堤完善的黄州西阳地界,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入了西阳城,坐在马车里的李渊急切间看不清城内情景,待得安顿好后上街转转,结果先被书肆吸引过去。闻名已久的一“本”书,就是发源于黄州书肆,各家书肆卖的书种类很多,书籍用纸和“印刷”都很不错,一本本的“线装本”,摆放和翻阅都很方便。然后就是布店,一车车的布运到布店,然后没多久便被客商拉走,李渊见着此情此景,大概明白了为何巴口港如此繁忙。商业繁华,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是付账,李渊平日不太接触买卖,但也知道大宗交易时支付是个大问题,动辄数车的铜钱,运输起来那可真是要命的。然而西阳城里没见着运钱的马车,无论是书肆还是布店,各家店铺的交易看起来都很轻松,客商凭着几张纸就能带走大量的货物,这种纸叫什么来着“叫流通券,实际上是起到替代铜钱的作用,正如叔德所说,动辄数辆车的铜钱,交易起来太麻烦了。”“流通券我记着店铺掌柜说过,面值有壹匹、拾匹甚至有壹千匹的,这是何意”“就是字面的意思,上面的面值写着多少匹布,那就能换多少匹黄州精织布。”许绍早知道李渊会问这个问题,他的亲朋好友来到黄州,基本上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流通券为何物”,解释了不知道多少遍,所以再次解答不成问题。简要的介绍后,李渊对流通券有了大概的了解,只是心中依旧还有疑惑,沉吟片刻问道:“当年的永通万国钱,号称一当十万,结果没多久便无法推行,这流通券为何能够如此”“叔德定是想歪了,流通券是黄州布商联保的一种兑换凭证,并非官府发行的钱币,而且只在西阳城里流通,为何不能”“嗣宗的意思”“首先,最关键的是信用”许绍进入“解说”状态,说辞自然是从宇文温那里学来的,这玩意刚出来时,他也搞不清楚到底真么回事,和郝吴伯琢磨了许久都是懵懵懂懂。李渊听着听着发现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听不懂,流通券的“原理”太过匪夷所思,古往今来从未见有记载,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明白无误,流通券能够“流通”,靠的是信用和方便。“邾国公的想法向来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最后实施起来效果好得很,不说别的,叔德乘船来西阳时,想必见过江堤了吧”见着李渊点点头,许绍继续说道:“叔德觉得修筑如此规模的江堤,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呃怕是不下万人吧石料什么的更不会少。”“只多不少,不过邾国公当年上任时,州里户数不过五千余。”李渊闻言愈发疑惑,一户一般按照五口人计,五千余户算起来人数也就不到三万,要开展如此大规模的工程,人那里够“叔德有所不知”许绍继续讲解着,黄州巴州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他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所以在对亲友讲解其中内幕时,许绍与有荣焉。他和郝吴伯年纪轻轻便有机会治理州郡,扑杀钉螺预防鼓胀病、新修水利、扩建城池、安置移民、开垦荒地、主持各项事务,数年来的成就,已经顶得上父辈做官十余年的功绩了。当然论起玄之又玄的为官之道,他们还嫩得很,可说起做实务,就有底气和各自父亲争论一二。不知不觉,两人的杯中茶空了又满上,反复几次之后,李渊终于通过许绍的解说,将心中的疑团解开大部,他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黄州所有的一切变化,都是围绕邾国公宇文温发生的。“呃,不知邾国公其人如何”“叔德不是在上洛和邾国公碰过面了么”听得许绍这么说,李渊惊讶道:“嗣宗是如何知道的”说漏嘴了许绍心中叫苦,硬着头皮和盘托出:“是国公来信说的,他说叔德即将到安陆暂住,让我有空去安陆拜访一下,未曾想竟然是来到西阳。”许绍和宇文温走得很近,否则不可能在其任职的州内得到重用,这一点李渊早已想明白,但他还是从许绍的回答中听出了不一样的信息。即将到安陆暂住莫非邾国公事前也不知道我会被安置在黄州西阳城所以从未对夫人有邪念见着李渊陷入沉思,许绍琢磨着这位莫非和宇文温有什么误会,不过这种事他帮不上忙,只能是尽朋友之谊,照应一下李渊。纠结了片刻,李渊决定开门见山:“嗣宗,不知坊间传言说邾国公强抢民女什么呃”“嗨,陈军被国公屡次击败,打又打不席间交谈滔滔不绝,许绍年纪轻轻就做了郡守,而李渊和他不同,因为姨母的缘故,一直未有机会到地方历练。李渊是家中第四子,三位兄长早逝,父亲的爵位由他继承,大象年间因为年轻,所以循例在皇宫宿卫。到了姨父杨坚以隋代周,李渊的仕途依旧没有太多改变,为了防止出意外,独孤伽罗一直不舍得让其外放,免得四姊担惊受怕。做刺史,时不时要带兵打仗,万一被流矢射中可就不得了,所以李渊一直在皇宫宿卫,毕竟是自家人,姨父姨母用起来也放心些。当然老这么下去可不行,独孤皇后的意思,是李渊有了儿子就能外任,奈何夫人窦氏一直不见动静,这一耽搁就是六年。直到那一夜,一切都变了。李渊本人没有卷入大象二年的那场变乱,也没有掺和禅让之事,所以即便他的母亲是隋国独孤皇后的四姊,周军也没有赶尽杀绝。关中门阀权贵之间联姻情况很普遍,真要这么牵连,恐怕是要把所有人都杀光,但是放任不管又不放心,故而周军主帅宇文亮采取了折中的办法。要提防但又不能杀的人,连带家眷一起到山南“暂住”,而李渊一家被安排到黄州西阳城居住,实际上就和软禁差不多。许绍得知故人到来,虽然起了访友之心却没有造次,待得总管府衙这边首肯之后,才派人到李渊住处送了请柬,邀请他夫妇二人到巴东城做客,尽地主之谊。酒过半巡,双方女眷转到侧厅,李渊开始谈起一些方才不便谈的事情。他来到西阳,虽然行动受限但在城里走走还得可以的,逛了几日街后发现西阳城的情况出乎意料之外,这座城要比想象中繁华许多。当年他在安陆时,黄州所在的江北地界还是陈国国土,按着模糊的记忆,这几个州似乎默默无闻,地少人稀,无论农业还是商业,都是不值一提。结果那日他乘船从汉口入长江顺流而下,临近黄州地界时,首先被那绵延无尽头的江堤震撼,这项工程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完成因为随船有许多行李,李渊一行是过了西阳城,在东面的巴口港靠岸,繁华的巴口东、西港,让他又吃了一惊:黄州有何特产,能让商贾如过江之鲫看着巴口旁热闹的巴东城,看看其城外那个叫做“风车”的建筑,又看看码头上繁忙的装卸情景,李渊还没回过神,就坐上了模样奇怪的四轮马车。一路向西前进,半路所见一是南侧的江堤,二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军营,三是道路北侧那一大片农田。江南河沟纵横,湖泊星罗棋布,一到雨季就发大水,要想开垦农田就得兴修水利,而江堤、河堤完善的黄州西阳地界,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入了西阳城,坐在马车里的李渊急切间看不清城内情景,待得安顿好后上街转转,结果先被书肆吸引过去。闻名已久的一“本”书,就是发源于黄州书肆,各家书肆卖的书种类很多,书籍用纸和“印刷”都很不错,一本本的“线装本”,摆放和翻阅都很方便。然后就是布店,一车车的布运到布店,然后没多久便被客商拉走,李渊见着此情此景,大概明白了为何巴口港如此繁忙。商业繁华,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是付账,李渊平日不太接触买卖,但也知道大宗交易时支付是个大问题,动辄数车的铜钱,运输起来那可真是要命的。然而西阳城里没见着运钱的马车,无论是书肆还是布店,各家店铺的交易看起来都很轻松,客商凭着几张纸就能带走大量的货物,这种纸叫什么来着“叫流通券,实际上是起到替代铜钱的作用,正如叔德所说,动辄数辆车的铜钱,交易起来太麻烦了。”“流通券我记着店铺掌柜说过,面值有壹匹、拾匹甚至有壹千匹的,这是何意”“就是字面的意思,上面的面值写着多少匹布,那就能换多少匹黄州精织布。”许绍早知道李渊会问这个问题,他的亲朋好友来到黄州,基本上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流通券为何物”,解释了不知道多少遍,所以再次解答不成问题。简要的介绍后,李渊对流通券有了大概的了解,只是心中依旧还有疑惑,沉吟片刻问道:“当年的永通万国钱,号称一当十万,结果没多久便无法推行,这流通券为何能够如此”“叔德定是想歪了,流通券是黄州布商联保的一种兑换凭证,并非官府发行的钱币,而且只在西阳城里流通,为何不能”“嗣宗的意思”“首先,最关键的是信用”许绍进入“解说”状态,说辞自然是从宇文温那里学来的,这玩意刚出来时,他也搞不清楚到底真么回事,和郝吴伯琢磨了许久都是懵懵懂懂。李渊听着听着发现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听不懂,流通券的“原理”太过匪夷所思,古往今来从未见有记载,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明白无误,流通券能够“流通”,靠的是信用和方便。“邾国公的想法向来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最后实施起来效果好得很,不说别的,叔德乘船来西阳时,想必见过江堤了吧”见着李渊点点头,许绍继续说道:“叔德觉得修筑如此规模的江堤,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呃怕是不下万人吧石料什么的更不会少。”“只多不少,不过邾国公当年上任时,州里户数不过五千余。”李渊闻言愈发疑惑,一户一般按照五口人计,五千余户算起来人数也就不到三万,要开展如此大规模的工程,人那里够“叔德有所不知”许绍继续讲解着,黄州巴州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他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所以在对亲友讲解其中内幕时,许绍与有荣焉。他和郝吴伯年纪轻轻便有机会治理州郡,扑杀钉螺预防鼓胀病、新修水利、扩建城池、安置移民、开垦荒地、主持各项事务,数年来的成就,已经顶得上父辈做官十余年的功绩了。当然论起玄之又玄的为官之道,他们还嫩得很,可说起做实务,就有底气和各自父亲争论一二。不知不觉,两人的杯中茶空了又满上,反复几次之后,李渊终于通过许绍的解说,将心中的疑团解开大部,他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黄州所有的一切变化,都是围绕邾国公宇文温发生的。“呃,不知邾国公其人如何”“叔德不是在上洛和邾国公碰过面了么”听得许绍这么说,李渊惊讶道:“嗣宗是如何知道的”说漏嘴了许绍心中叫苦,硬着头皮和盘托出:“是国公来信说的,他说叔德即将到安陆暂住,让我有空去安陆拜访一下,未曾想竟然是来到西阳。”许绍和宇文温走得很近,否则不可能在其任职的州内得到重用,这一点李渊早已想明白,但他还是从许绍的回答中听出了不一样的信息。即将到安陆暂住莫非邾国公事前也不知道我会被安置在黄州西阳城所以从未对夫人有邪念见着李渊陷入沉思,许绍琢磨着这位莫非和宇文温有什么误会,不过这种事他帮不上忙,只能是尽朋友之谊,照应一下李渊。纠结了片刻,李渊决定开门见山:“嗣宗,不知坊间传言说邾国公强抢民女什么呃”“嗨,陈军被国公屡次击败,打又打不席间交谈滔滔不绝,许绍年纪轻轻就做了郡守,而李渊和他不同,因为姨母的缘故,一直未有机会到地方历练。李渊是家中第四子,三位兄长早逝,父亲的爵位由他继承,大象年间因为年轻,所以循例在皇宫宿卫。到了姨父杨坚以隋代周,李渊的仕途依旧没有太多改变,为了防止出意外,独孤伽罗一直不舍得让其外放,免得四姊担惊受怕。做刺史,时不时要带兵打仗,万一被流矢射中可就不得了,所以李渊一直在皇宫宿卫,毕竟是自家人,姨父姨母用起来也放心些。当然老这么下去可不行,独孤皇后的意思,是李渊有了儿子就能外任,奈何夫人窦氏一直不见动静,这一耽搁就是六年。直到那一夜,一切都变了。李渊本人没有卷入大象二年的那场变乱,也没有掺和禅让之事,所以即便他的母亲是隋国独孤皇后的四姊,周军也没有赶尽杀绝。关中门阀权贵之间联姻情况很普遍,真要这么牵连,恐怕是要把所有人都杀光,但是放任不管又不放心,故而周军主帅宇文亮采取了折中的办法。要提防但又不能杀的人,连带家眷一起到山南“暂住”,而李渊一家被安排到黄州西阳城居住,实际上就和软禁差不多。许绍得知故人到来,虽然起了访友之心却没有造次,待得总管府衙这边首肯之后,才派人到李渊住处送了请柬,邀请他夫妇二人到巴东城做客,尽地主之谊。酒过半巡,双方女眷转到侧厅,李渊开始谈起一些方才不便谈的事情。他来到西阳,虽然行动受限但在城里走走还得可以的,逛了几日街后发现西阳城的情况出乎意料之外,这座城要比想象中繁华许多。当年他在安陆时,黄州所在的江北地界还是陈国国土,按着模糊的记忆,这几个州似乎默默无闻,地少人稀,无论农业还是商业,都是不值一提。结果那日他乘船从汉口入长江顺流而下,临近黄州地界时,首先被那绵延无尽头的江堤震撼,这项工程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完成因为随船有许多行李,李渊一行是过了西阳城,在东面的巴口港靠岸,繁华的巴口东、西港,让他又吃了一惊:黄州有何特产,能让商贾如过江之鲫看着巴口旁热闹的巴东城,看看其城外那个叫做“风车”的建筑,又看看码头上繁忙的装卸情景,李渊还没回过神,就坐上了模样奇怪的四轮马车。一路向西前进,半路所见一是南侧的江堤,二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军营,三是道路北侧那一大片农田。江南河沟纵横,湖泊星罗棋布,一到雨季就发大水,要想开垦农田就得兴修水利,而江堤、河堤完善的黄州西阳地界,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入了西阳城,坐在马车里的李渊急切间看不清城内情景,待得安顿好后上街转转,结果先被书肆吸引过去。闻名已久的一“本”书,就是发源于黄州书肆,各家书肆卖的书种类很多,书籍用纸和“印刷”都很不错,一本本的“线装本”,摆放和翻阅都很方便。然后就是布店,一车车的布运到布店,然后没多久便被客商拉走,李渊见着此情此景,大概明白了为何巴口港如此繁忙。商业繁华,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是付账,李渊平日不太接触买卖,但也知道大宗交易时支付是个大问题,动辄数车的铜钱,运输起来那可真是要命的。然而西阳城里没见着运钱的马车,无论是书肆还是布店,各家店铺的交易看起来都很轻松,客商凭着几张纸就能带走大量的货物,这种纸叫什么来着“叫流通券,实际上是起到替代铜钱的作用,正如叔德所说,动辄数辆车的铜钱,交易起来太麻烦了。”“流通券我记着店铺掌柜说过,面值有壹匹、拾匹甚至有壹千匹的,这是何意”“就是字面的意思,上面的面值写着多少匹布,那就能换多少匹黄州精织布。”许绍早知道李渊会问这个问题,他的亲朋好友来到黄州,基本上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流通券为何物”,解释了不知道多少遍,所以再次解答不成问题。简要的介绍后,李渊对流通券有了大概的了解,只是心中依旧还有疑惑,沉吟片刻问道:“当年的永通万国钱,号称一当十万,结果没多久便无法推行,这流通券为何能够如此”“叔德定是想歪了,流通券是黄州布商联保的一种兑换凭证,并非官府发行的钱币,而且只在西阳城里流通,为何不能”“嗣宗的意思”“首先,最关键的是信用”许绍进入“解说”状态,说辞自然是从宇文温那里学来的,这玩意刚出来时,他也搞不清楚到底真么回事,和郝吴伯琢磨了许久都是懵懵懂懂。李渊听着听着发现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听不懂,流通券的“原理”太过匪夷所思,古往今来从未见有记载,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明白无误,流通券能够“流通”,靠的是信用和方便。“邾国公的想法向来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最后实施起来效果好得很,不说别的,叔德乘船来西阳时,想必见过江堤了吧”见着李渊点点头,许绍继续说道:“叔德觉得修筑如此规模的江堤,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呃怕是不下万人吧石料什么的更不会少。”“只多不少,不过邾国公当年上任时,州里户数不过五千余。”李渊闻言愈发疑惑,一户一般按照五口人计,五千余户算起来人数也就不到三万,要开展如此大规模的工程,人那里够“叔德有所不知”许绍继续讲解着,黄州巴州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他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所以在对亲友讲解其中内幕时,许绍与有荣焉。他和郝吴伯年纪轻轻便有机会治理州郡,扑杀钉螺预防鼓胀病、新修水利、扩建城池、安置移民、开垦荒地、主持各项事务,数年来的成就,已经顶得上父辈做官十余年的功绩了。当然论起玄之又玄的为官之道,他们还嫩得很,可说起做实务,就有底气和各自父亲争论一二。不知不觉,两人的杯中茶空了又满上,反复几次之后,李渊终于通过许绍的解说,将心中的疑团解开大部,他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黄州所有的一切变化,都是围绕邾国公宇文温发生的。“呃,不知邾国公其人如何”“叔德不是在上洛和邾国公碰过面了么”听得许绍这么说,李渊惊讶道:“嗣宗是如何知道的”说漏嘴了许绍心中叫苦,硬着头皮和盘托出:“是国公来信说的,他说叔德即将到安陆暂住,让我有空去安陆拜访一下,未曾想竟然是来到西阳。”许绍和宇文温走得很近,否则不可能在其任职的州内得到重用,这一点李渊早已想明白,但他还是从许绍的回答中听出了不一样的信息。即将到安陆暂住莫非邾国公事前也不知道我会被安置在黄州西阳城所以从未对夫人有邪念见着李渊陷入沉思,许绍琢磨着这位莫非和宇文温有什么误会,不过这种事他帮不上忙,只能是尽朋友之谊,照应一下李渊。纠结了片刻,李渊决定开门见山:“嗣宗,不知坊间传言说邾国公强抢民女什么呃”“嗨,陈军被国公屡次击败,打又打不席间交谈滔滔不绝,许绍年纪轻轻就做了郡守,而李渊和他不同,因为姨母的缘故,一直未有机会到地方历练。李渊是家中第四子,三位兄长早逝,父亲的爵位由他继承,大象年间因为年轻,所以循例在皇宫宿卫。到了姨父杨坚以隋代周,李渊的仕途依旧没有太多改变,为了防止出意外,独孤伽罗一直不舍得让其外放,免得四姊担惊受怕。做刺史,时不时要带兵打仗,万一被流矢射中可就不得了,所以李渊一直在皇宫宿卫,毕竟是自家人,姨父姨母用起来也放心些。当然老这么下去可不行,独孤皇后的意思,是李渊有了儿子就能外任,奈何夫人窦氏一直不见动静,这一耽搁就是六年。直到那一夜,一切都变了。李渊本人没有卷入大象二年的那场变乱,也没有掺和禅让之事,所以即便他的母亲是隋国独孤皇后的四姊,周军也没有赶尽杀绝。关中门阀权贵之间联姻情况很普遍,真要这么牵连,恐怕是要把所有人都杀光,但是放任不管又不放心,故而周军主帅宇文亮采取了折中的办法。要提防但又不能杀的人,连带家眷一起到山南“暂住”,而李渊一家被安排到黄州西阳城居住,实际上就和软禁差不多。许绍得知故人到来,虽然起了访友之心却没有造次,待得总管府衙这边首肯之后,才派人到李渊住处送了请柬,邀请他夫妇二人到巴东城做客,尽地主之谊。酒过半巡,双方女眷转到侧厅,李渊开始谈起一些方才不便谈的事情。他来到西阳,虽然行动受限但在城里走走还得可以的,逛了几日街后发现西阳城的情况出乎意料之外,这座城要比想象中繁华许多。当年他在安陆时,黄州所在的江北地界还是陈国国土,按着模糊的记忆,这几个州似乎默默无闻,地少人稀,无论农业还是商业,都是不值一提。结果那日他乘船从汉口入长江顺流而下,临近黄州地界时,首先被那绵延无尽头的江堤震撼,这项工程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完成因为随船有许多行李,李渊一行是过了西阳城,在东面的巴口港靠岸,繁华的巴口东、西港,让他又吃了一惊:黄州有何特产,能让商贾如过江之鲫看着巴口旁热闹的巴东城,看看其城外那个叫做“风车”的建筑,又看看码头上繁忙的装卸情景,李渊还没回过神,就坐上了模样奇怪的四轮马车。一路向西前进,半路所见一是南侧的江堤,二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军营,三是道路北侧那一大片农田。江南河沟纵横,湖泊星罗棋布,一到雨季就发大水,要想开垦农田就得兴修水利,而江堤、河堤完善的黄州西阳地界,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入了西阳城,坐在马车里的李渊急切间看不清城内情景,待得安顿好后上街转转,结果先被书肆吸引过去。闻名已久的一“本”书,就是发源于黄州书肆,各家书肆卖的书种类很多,书籍用纸和“印刷”都很不错,一本本的“线装本”,摆放和翻阅都很方便。然后就是布店,一车车的布运到布店,然后没多久便被客商拉走,李渊见着此情此景,大概明白了为何巴口港如此繁忙。商业繁华,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是付账,李渊平日不太接触买卖,但也知道大宗交易时支付是个大问题,动辄数车的铜钱,运输起来那可真是要命的。然而西阳城里没见着运钱的马车,无论是书肆还是布店,各家店铺的交易看起来都很轻松,客商凭着几张纸就能带走大量的货物,这种纸叫什么来着“叫流通券,实际上是起到替代铜钱的作用,正如叔德所说,动辄数辆车的铜钱,交易起来太麻烦了。”“流通券我记着店铺掌柜说过,面值有壹匹、拾匹甚至有壹千匹的,这是何意”“就是字面的意思,上面的面值写着多少匹布,那就能换多少匹黄州精织布。”许绍早知道李渊会问这个问题,他的亲朋好友来到黄州,基本上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流通券为何物”,解释了不知道多少遍,所以再次解答不成问题。简要的介绍后,李渊对流通券有了大概的了解,只是心中依旧还有疑惑,沉吟片刻问道:“当年的永通万国钱,号称一当十万,结果没多久便无法推行,这流通券为何能够如此”“叔德定是想歪了,流通券是黄州布商联保的一种兑换凭证,并非官府发行的钱币,而且只在西阳城里流通,为何不能”“嗣宗的意思”“首先,最关键的是信用”许绍进入“解说”状态,说辞自然是从宇文温那里学来的,这玩意刚出来时,他也搞不清楚到底真么回事,和郝吴伯琢磨了许久都是懵懵懂懂。李渊听着听着发现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听不懂,流通券的“原理”太过匪夷所思,古往今来从未见有记载,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明白无误,流通券能够“流通”,靠的是信用和方便。“邾国公的想法向来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最后实施起来效果好得很,不说别的,叔德乘船来西阳时,想必见过江堤了吧”见着李渊点点头,许绍继续说道:“叔德觉得修筑如此规模的江堤,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呃怕是不下万人吧石料什么的更不会少。”“只多不少,不过邾国公当年上任时,州里户数不过五千余。”李渊闻言愈发疑惑,一户一般按照五口人计,五千余户算起来人数也就不到三万,要开展如此大规模的工程,人那里够“叔德有所不知”许绍继续讲解着,黄州巴州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他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所以在对亲友讲解其中内幕时,许绍与有荣焉。他和郝吴伯年纪轻轻便有机会治理州郡,扑杀钉螺预防鼓胀病、新修水利、扩建城池、安置移民、开垦荒地、主持各项事务,数年来的成就,已经顶得上父辈做官十余年的功绩了。当然论起玄之又玄的为官之道,他们还嫩得很,可说起做实务,就有底气和各自父亲争论一二。不知不觉,两人的杯中茶空了又满上,反复几次之后,李渊终于通过许绍的解说,将心中的疑团解开大部,他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黄州所有的一切变化,都是围绕邾国公宇文温发生的。“呃,不知邾国公其人如何”“叔德不是在上洛和邾国公碰过面了么”听得许绍这么说,李渊惊讶道:“嗣宗是如何知道的”说漏嘴了许绍心中叫苦,硬着头皮和盘托出:“是国公来信说的,他说叔德即将到安陆暂住,让我有空去安陆拜访一下,未曾想竟然是来到西阳。”许绍和宇文温走得很近,否则不可能在其任职的州内得到重用,这一点李渊早已想明白,但他还是从许绍的回答中听出了不一样的信息。即将到安陆暂住莫非邾国公事前也不知道我会被安置在黄州西阳城所以从未对夫人有邪念见着李渊陷入沉思,许绍琢磨着这位莫非和宇文温有什么误会,不过这种事他帮不上忙,只能是尽朋友之谊,照应一下李渊。纠结了片刻,李渊决定开门见山:“嗣宗,不知坊间传言说邾国公强抢民女什么呃”“嗨,陈军被国公屡次击败,打又打不席间交谈滔滔不绝,许绍年纪轻轻就做了郡守,而李渊和他不同,因为姨母的缘故,一直未有机会到地方历练。李渊是家中第四子,三位兄长早逝,父亲的爵位由他继承,大象年间因为年轻,所以循例在皇宫宿卫。到了姨父杨坚以隋代周,李渊的仕途依旧没有太多改变,为了防止出意外,独孤伽罗一直不舍得让其外放,免得四姊担惊受怕。做刺史,时不时要带兵打仗,万一被流矢射中可就不得了,所以李渊一直在皇宫宿卫,毕竟是自家人,姨父姨母用起来也放心些。当然老这么下去可不行,独孤皇后的意思,是李渊有了儿子就能外任,奈何夫人窦氏一直不见动静,这一耽搁就是六年。直到那一夜,一切都变了。李渊本人没有卷入大象二年的那场变乱,也没有掺和禅让之事,所以即便他的母亲是隋国独孤皇后的四姊,周军也没有赶尽杀绝。关中门阀权贵之间联姻情况很普遍,真要这么牵连,恐怕是要把所有人都杀光,但是放任不管又不放心,故而周军主帅宇文亮采取了折中的办法。要提防但又不能杀的人,连带家眷一起到山南“暂住”,而李渊一家被安排到黄州西阳城居住,实际上就和软禁差不多。许绍得知故人到来,虽然起了访友之心却没有造次,待得总管府衙这边首肯之后,才派人到李渊住处送了请柬,邀请他夫妇二人到巴东城做客,尽地主之谊。酒过半巡,双方女眷转到侧厅,李渊开始谈起一些方才不便谈的事情。他来到西阳,虽然行动受限但在城里走走还得可以的,逛了几日街后发现西阳城的情况出乎意料之外,这座城要比想象中繁华许多。当年他在安陆时,黄州所在的江北地界还是陈国国土,按着模糊的记忆,这几个州似乎默默无闻,地少人稀,无论农业还是商业,都是不值一提。结果那日他乘船从汉口入长江顺流而下,临近黄州地界时,首先被那绵延无尽头的江堤震撼,这项工程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完成因为随船有许多行李,李渊一行是过了西阳城,在东面的巴口港靠岸,繁华的巴口东、西港,让他又吃了一惊:黄州有何特产,能让商贾如过江之鲫看着巴口旁热闹的巴东城,看看其城外那个叫做“风车”的建筑,又看看码头上繁忙的装卸情景,李渊还没回过神,就坐上了模样奇怪的四轮马车。一路向西前进,半路所见一是南侧的江堤,二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军营,三是道路北侧那一大片农田。江南河沟纵横,湖泊星罗棋布,一到雨季就发大水,要想开垦农田就得兴修水利,而江堤、河堤完善的黄州西阳地界,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入了西阳城,坐在马车里的李渊急切间看不清城内情景,待得安顿好后上街转转,结果先被书肆吸引过去。闻名已久的一“本”书,就是发源于黄州书肆,各家书肆卖的书种类很多,书籍用纸和“印刷”都很不错,一本本的“线装本”,摆放和翻阅都很方便。然后就是布店,一车车的布运到布店,然后没多久便被客商拉走,李渊见着此情此景,大概明白了为何巴口港如此繁忙。商业繁华,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是付账,李渊平日不太接触买卖,但也知道大宗交易时支付是个大问题,动辄数车的铜钱,运输起来那可真是要命的。然而西阳城里没见着运钱的马车,无论是书肆还是布店,各家店铺的交易看起来都很轻松,客商凭着几张纸就能带走大量的货物,这种纸叫什么来着“叫流通券,实际上是起到替代铜钱的作用,正如叔德所说,动辄数辆车的铜钱,交易起来太麻烦了。”“流通券我记着店铺掌柜说过,面值有壹匹、拾匹甚至有壹千匹的,这是何意”“就是字面的意思,上面的面值写着多少匹布,那就能换多少匹黄州精织布。”许绍早知道李渊会问这个问题,他的亲朋好友来到黄州,基本上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流通券为何物”,解释了不知道多少遍,所以再次解答不成问题。简要的介绍后,李渊对流通券有了大概的了解,只是心中依旧还有疑惑,沉吟片刻问道:“当年的永通万国钱,号称一当十万,结果没多久便无法推行,这流通券为何能够如此”“叔德定是想歪了,流通券是黄州布商联保的一种兑换凭证,并非官府发行的钱币,而且只在西阳城里流通,为何不能”“嗣宗的意思”“首先,最关键的是信用”许绍进入“解说”状态,说辞自然是从宇文温那里学来的,这玩意刚出来时,他也搞不清楚到底真么回事,和郝吴伯琢磨了许久都是懵懵懂懂。李渊听着听着发现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听不懂,流通券的“原理”太过匪夷所思,古往今来从未见有记载,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明白无误,流通券能够“流通”,靠的是信用和方便。“邾国公的想法向来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最后实施起来效果好得很,不说别的,叔德乘船来西阳时,想必见过江堤了吧”见着李渊点点头,许绍继续说道:“叔德觉得修筑如此规模的江堤,到底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呃怕是不下万人吧石料什么的更不会少。”“只多不少,不过邾国公当年上任时,州里户数不过五千余。”李渊闻言愈发疑惑,一户一般按照五口人计,五千余户算起来人数也就不到三万,要开展如此大规模的工程,人那里够“叔德有所不知”许绍继续讲解着,黄州巴州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他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所以在对亲友讲解其中内幕时,许绍与有荣焉。他和郝吴伯年纪轻轻便有机会治理州郡,扑杀钉螺预防鼓胀病、新修水利、扩建城池、安置移民、开垦荒地、主持各项事务,数年来的成就,已经顶得上父辈做官十余年的功绩了。当然论起玄之又玄的为官之道,他们还嫩得很,可说起做实务,就有底气和各自父亲争论一二。不知不觉,两人的杯中茶空了又满上,反复几次之后,李渊终于通过许绍的解说,将心中的疑团解开大部,他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黄州所有的一切变化,都是围绕邾国公宇文温发生的。“呃,不知邾国公其人如何”“叔德不是在上洛和邾国公碰过面了么”听得许绍这么说,李渊惊讶道:“嗣宗是如何知道的”说漏嘴了许绍心中叫苦,硬着头皮和盘托出:“是国公来信说的,他说叔德即将到安陆暂住,让我有空去安陆拜访一下,未曾想竟然是来到西阳。”许绍和宇文温走得很近,否则不可能在其任职的州内得到重用,这一点李渊早已想明白,但他还是从许绍的回答中听出了不一样的信息。即将到安陆暂住莫非邾国公事前也不知道我会被安置在黄州西阳城所以从未对夫人有邪念见着李渊陷入沉思,许绍琢磨着这位莫非和宇文温有什么误会,不过这种事他帮不上忙,只能是尽朋友之谊,照应一下李渊。纠结了片刻,李渊决定开门见山:“嗣宗,不知坊间传言说邾国公强抢民女什么呃”“嗨,陈军被国公屡次击败,打又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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