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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477(1 / 1)

d的地在出了汉口后分为两处,虎林军和府兵大部乘船直接顺流而下回黄州,少部分跟着宇文温走涢水去安陆,而百姓则是到长江南岸登陆,定居鄂州州治夏口。关中大战,收成必然受影响,而囤积许多粮草的广通仓被宇文温烧了,靠着长安城里太仓的存粮养不活这么多军队和百姓,所以要分流一部分人到山南就食。这也是填充山南各州人口的好机会,尤其江南的鄂州,历经战乱后人丁稀少,需要百姓定居开垦农田供养军队。首批四千户百姓,随着班师的宇文温去山南,到了上洛停留数日,待得新造船只够数后顺着丹水南下,接着入汉水经襄阳一路继续南下。在甑山停留数日,等鄂州夏口做好准备后再启程,第一次组织如此大规模人口转移的宇文温,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只要一不留神,就会酿成人间惨剧。组织度是最重要的,携家带口的百姓长途跋涉不容易,上万的百姓携家带口长途跋涉更不容易,一旦照顾不周,饿死、病死、累死的人会大量出现。三十多年前,西魏攻破梁国国都江陵,把城中百姓悉数迁往长安,时值寒冬腊月,大量百姓在徒步迁徙途中死亡,到了长安,已经十去六七。宇文温曾听郑通说起一个故事,当年江陵百姓迁徙之时,有一刘姓吏员亦在其列,他的遭遇,正是这场长途迁徙中受难百姓的缩影。侯景之乱时,此人双亲、发妻和长子没于战乱之中,好容易逃到江州,又遇见梁国宗室内讧,次子中流矢而亡,颠沛流离来到江陵,没安定几年却被迁往长安。怀抱幼子,跟着大队人马走在冰天雪地之间,因为饥寒交迫,幼子啼哭不止,这是他仅存的骨肉,紧紧抱着不肯放弃。即便如此,数日后幼子还是冻死在他怀里,家破人亡的刘姓吏员,最后也饿死在途中,这种人间惨剧,宇文温绝不容许发生在自己面前。从长安出发前,他就召集众将拟定了行动计划,精确到每日的行程和应变,沿途粮食的供应,还有宿营地的安排,都一一做了确定,并预先派出骑兵去往沿途各处通知。山南荆州地界做好准备,调集粮食和车马沿着武关道向西前进,上洛城驻军开始伐木造船,方便大部队在城外登船顺着丹水南下,这样可以省时省力。随军前往山南的百姓,分批次出发,每一批都有虎林军的将士随行,老弱病残都有马车坐,车不够,辎重车腾位置,步行速度缓慢,他就严格限定每日只走三十里,正好日落前在驿站旁边扎营休息。组织军医日夜巡查,发现病人及时处理,士兵负责维持治安,有作奸犯科者,无论是平民还是军人,一律严惩。春天夜风寒凉,百姓御寒的衣物可能不够,他就动员将士将备用衣物捐出,粮食供应以百姓优先,而宇文温自己带头吃速食米饭,省出粮食给士兵。熬了月余,将近三万人的大部队终于来到甑山,距离夏口已经不远了。惨剧没有发生,他们作为“开路先锋”,为后续的迁移了个好头,沿途的驻军和官员已经有了经验,能够有效地接待后续的迁徙队伍。统军田正月近前,他刚从夏口打前站回来,还带来了鄂州刺史周法尚的回复:夏口已经做好准备,能够接纳前来定居的百姓。“做好准备了正月,你可别糊弄本官。”“末将不敢糊弄,周使君自从接到消息,便和郑长史组织人力修建房屋,又从邻近各州调来大量粮食,末将已经查看过,房屋大半修好,新起的粮仓也填满。”“房屋修得这么快,都是木屋吧还有那粮仓,仓促间修起来的,防潮怕是靠不住,没打算长期使用吧”“正是,待得粮食分发完毕,粮仓就改作他用,末将抽查过许多间房屋,不敢说华屋广厦,至少遮风挡雨是没问题的。”“既如此,明日便启程,要是出了纰漏,你、周使君还有郑长史,自己去给百姓一个说法吧第一百五十五章 安置夏口,密密麻麻的船只泊在岸边,百姓携家带口登上6地,不安的看着面前,许多士兵排成人墙,只露出些许缺口,一排排竹篱笆在缺口后形成通道,向着城池蜿蜒而行。有通晓关中话的吏员,站在高处拿着纸皮筒高声喊着,招呼百姓前进。这些吏员也是关中人,随着百姓迁往山南,沿途被组织起来维持秩序,如今继续挥作用,用关中话告诉百姓该怎么办。其一,排队前进,一家人一队,光棍就自己一队,敢插队的当日口粮减半。其二,登记户籍,包括一家人的姓名、籍贯、原来的居住地、家庭关系等等,如有瞒报者后果自负,举报者有赏。其三,入城后,每家都有房子住,有被褥,男女老少都有新衣服一套,每家五斛米,头一个月的一日两餐,由官府负责前两项倒没什么,最后一项说完后让百姓们骚动起来,他们以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夏口之后,一家人会有吃不完的苦,没想到竟是如此安排。不论心中如何想,有这么多士兵盯着,没人敢造次,百姓们老老实实以家为单位排队前进,在同样说着关中话的吏员那里登记了户籍信息。待得登记完毕,有人领着继续前行,进了城后,他们被带到新立的街坊,那里一一排排新建的木屋已经虚位以待。乔谷雨搀着颤悠悠的老母亲,左手被人紧紧拽着,低头一看却是媳妇抓着自己,瘦弱的她抱着年幼的孩子,满是不敢相信的目光,一家人来到千里之外的江南之地,原以为会被没为奴隶,未成想竟然还能有自己的房子住。一路上乔谷雨担惊受怕,担心媳妇被周军士兵拖出去“玩玩”,又担心缺衣少食的,老母亲和儿子顶不住,结果一路平安抵达此处,还有落脚的地方。“乔谷雨是吧”一名吏员走到他面前问道,乔谷雨赶紧点头称是,正琢磨着对方是不是要收些“意思意思”,却见一旁的大篷车上搬下来几床被褥。“乔谷雨,一家四口,三大一小,被褥四床”吏员高声念起来,旁边围着的一群人开始忙碌,按人头把被褥、衣物还有简单的小家具等东西准备好,推来独轮车驮起。四片带绳子的竹牌到乔谷雨一家手中,按着吏员的要求挂在手腕上,那竹牌上面都刻着一个狗,正摸不着头脑之际,吏员领着他们沿着街道向前走,几名青壮推着独轮车紧随其后。街道两侧是一排排整齐的平房,一眼望去每边足有十余排之多,乔谷雨紧紧跟着不敢张望,也不知走了多久,吏员停下脚步。“乔谷雨,你看看右边,这排房子最外侧的墙上,是不是画着一只狗”一家人看向右侧墙壁,果然上边画着一条大狗,墙面雪白,那条黑色的大狗看上去醒目异常,若是晚上也能分辨得清清楚楚。又看向旁边,另一排房子最外侧的墙壁上画着一头牛,而其他排的房子外侧墙壁上,画着马、猪、猫、鸡、鸭、鹅等家畜家禽。“乔谷雨,你们一家的房子,是在狗字第2号,记住了。”还没等乔谷雨回过神,吏员招呼青壮推着手推车走进房前通道,在第二间房子面前停了下来。与此同时,这排房屋第一间的房门打开,一名中年人拿着串钥匙走了出来,乔谷雨透过门口望向里面,现有一女子正抱着婴儿喂奶。似乎这中年人一家子也是住在此处。乔谷雨收回目光,却见中年男子和那吏员交谈起来,片刻后吏员向乔谷雨介绍,说这位姓钟,是这排房屋的“舍长”。“往后有什么事,只管和钟舍长说,他一家住在这里,照应你们安心定居,如果平日里出去后回来记不得住在哪排,就看手上的竹牌,或者在街口小院报上钟舍长三个字,那里的人会领着你过来。”乔谷雨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和钟舍长寒暄了几句后,拿着钥匙打开了“自家”房门走了进去。房屋为木制,分内外共三间,后面还有个一小院,当然院墙就是竹篱笆,而房间里已经有了简单的卧榻、草席,院子里竖着两个竹竿架子,之间连着一条麻绳,是为晾晒衣物所用。乔谷雨将自家分得的被褥、衣物等东西放好,又跟着吏员去领了木盆、木桶、竹篮、碗、筷、扫帚等日常用品,最后亲自将几袋糙米搬进家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阿郎,这这就是稻米”“应该是,孩儿也从未见过,官府如此说,想来就是。”老母亲探手从米袋里掏出一把带壳的稻米仔细打量着,世代吃粟、麦的关中人,初次见到江南的稻米,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媳妇拿着一件衣服仔细看着,满是惊讶的表情:“这布料不错啊,用手撕撕不烂,就是尺寸不合适,得改。”“能改,钟舍长说明日就针线和剪子,我们自己就能改了。”“这要多少钱”“针线不要钱,剪子用完了得还。”说到这里,乔谷雨不忘补充最重要的消息:“官府说,从今日起,每日两餐都有人按时送到路口,大家排队去打粥回来吃。”“吃粥能饱么一人能有几碗”“大人两碗,小孩一碗,反正钟舍长是这么说的。”乔谷雨说完拿起刚领回来的一个碗,“喏,这么大,够吃了。”“那会不会稀得和水一般”乔谷雨看了看那几袋糙米,摇了摇头:“官府都粮食了,不至于此吧”他的母亲倒是有些见识,问了个关键问题:“方才官府说头一个月管两餐,那往后我们靠什么度日”这个问题很关键,他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没有一寸土地如何养活一家人,过了一个月后坐吃山空怎么办乔谷雨知道这事关一家人往后的生活,把钟舍长方才所说讲了出来:“母亲,官府说先住上几日,待得缓过来后,官府会农具、工具。”“说是我们要帮忙开荒、修水利,秋收时能分粮食,到了明年,就能分地了。”第一百五十六章 军令状夏口城头,宇文温举目远眺,江面上无数战船向东行驶,上面装载着他的虎林军及府兵将士,如今正顺流而下向着下游的黄州前进。天籁小说黄州军班师,身为主帅的宇文温未能同行,他如今身兼重任,在夏口稍事停留之后,就得前往安6替父亲坐镇山南。收回目光,宇文温转身笑道:“周使君,陈国这阵子算是被你折腾怕了。”鄂州刺史周法尚微微一笑:“总管,巴州陈军不过是骚扰,其实是有心无力,如今总管率兵归来,黄州地界终于可以消停了。”“消停这可不行,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周使君若是偃旗息鼓,巴州陈军恐怕心思又活络了。”“总管的意思”“继续。”“下官明白。”周法尚就等这句话,宇文温的策略很合他的胃口,正所谓以攻代守,与其分兵四处把守要地空耗钱粮,还不如主动袭扰,扰乱陈军的部署。黄州总管宇文温领兵出征,留守的黄州军却没有消停,虽然兵力上不占优势,但主动出击后,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各地陈军疲于奔命。东面,总管司马杨济屯兵蕲口,弄得江州陈军风声鹤唳;西面,他不断派兵袭扰陈国巴州,折腾得对方疑神疑鬼,一个月内重复调兵五次以上,肥的拖瘦,瘦的拖垮。虽然巴州陈军看出来他是袭扰,但却不得不防,周国的鄂州即为原先陈国的郢州,向西与陈国巴州6地相连,原先郢州的上隽郡如今大部为陈国所有,郡治下隽距离巴州州治巴陵不过百余里。时不时出现在下隽郊外的周军,弄得下隽陈军鸡飞狗跳,聚集重兵严防死守,而城外的农田却无法耕作,如今春耕开始,误了农时今年怕是要大规模歉收。然而周法尚却未因此劳师动众,因为袭扰下隽和巴州地界的军队,其实并不是官军。他们是响应周法尚的号召,为国分忧的捕奴队。江南鄂州境内的捕奴队,基本都是本地豪强或山寨寨主组织起来的,对于鄂、巴交界处的地形熟得不能再熟,要强攻城池办不到,但不时袭扰却拿手得很。打着官军的旗号,在下隽或巴州地界出现,可以弄得陈军烽烟满地,对方即便知道他们是袭扰,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若是稍有懈怠,一旦周军真的杀来就完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巴州陈军也策划过数次报复式进攻,全都是前锋受挫后立刻收兵,生怕被周法尚趁机衔尾追击。宇文温领兵在外征伐数月,周法尚在鄂、巴交界地带也折腾了数月,疲兵之计的效果已经出来,巴州陈军无暇他顾,只求日子能过得安稳些。这就是宇文温想要的效果,如今周、陈两国的态势,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嘴巴上喊打喊杀,其实谁也不想主动进攻。周国灭隋指日可待所以不想两线作战,如同一条巨蟒吞了猎物后需要盘着不动以助消化,而陈国么“总管,下官探得消息,因为各地民变四起,陈国焦头烂额,已经无暇北顾了。”“周使君在建康有细作”“下官亲友众多,建康城内,总是有些故人”与此同时,这排房屋第一间的房门打开,一名中年人拿着串钥匙走了出来,乔谷雨透过门口望向里面,现有一女子正抱着婴儿喂奶。似乎这中年人一家子也是住在此处。乔谷雨收回目光,却见中年男子和那吏员交谈起来,片刻后吏员向乔谷雨介绍,说这位姓钟,是这排房屋的“舍长”。“往后有什么事,只管和钟舍长说,他一家住在这里,照应你们安心定居,如果平日里出去后回来记不得住在哪排,就看手上的竹牌,或者在街口小院报上钟舍长三个字,那里的人会领着你过来。”乔谷雨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和钟舍长寒暄了几句后,拿着钥匙打开了“自家”房门走了进去。房屋为木制,分内外共三间,后面还有个一小院,当然院墙就是竹篱笆,而房间里已经有了简单的卧榻、草席,院子里竖着两个竹竿架子,之间连着一条麻绳,是为晾晒衣物所用。乔谷雨将自家分得的被褥、衣物等东西放好,又跟着吏员去领了木盆、木桶、竹篮、碗、筷、扫帚等日常用品,最后亲自将几袋糙米搬进家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阿郎,这这就是稻米”“应该是,孩儿也从未见过,官府如此说,想来就是。”老母亲探手从米袋里掏出一把带壳的稻米仔细打量着,世代吃粟、麦的关中人,初次见到江南的稻米,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媳妇拿着一件衣服仔细看着,满是惊讶的表情:“这布料不错啊,用手撕撕不烂,就是尺寸不合适,得改。”“能改,钟舍长说明日就针线和剪子,我们自己就能改了。”“这要多少钱”“针线不要钱,剪子用完了得还。”说到这里,乔谷雨不忘补充最重要的消息:“官府说,从今日起,每日两餐都有人按时送到路口,大家排队去打粥回来吃。”“吃粥能饱么一人能有几碗”“大人两碗,小孩一碗,反正钟舍长是这么说的。”乔谷雨说完拿起刚领回来的一个碗,“喏,这么大,够吃了。”“那会不会稀得和水一般”乔谷雨看了看那几袋糙米,摇了摇头:“官府都粮食了,不至于此吧”他的母亲倒是有些见识,问了个关键问题:“方才官府说头一个月管两餐,那往后我们靠什么度日”这个问题很关键,他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没有一寸土地如何养活一家人,过了一个月后坐吃山空怎么办乔谷雨知道这事关一家人往后的生活,把钟舍长方才所说讲了出来:“母亲,官府说先住上几日,待得缓过来后,官府会农具、工具。”“说是我们要帮忙开荒、修水利,秋收时能分粮食,到了明年,就能分地了。”第一百五十六章 军令状夏口城头,宇文温举目远眺,江面上无数战船向东行驶,上面装载着他的虎林军及府兵将士,如今正顺流而下向着下游的黄州前进。天籁小说黄州军班师,身为主帅的宇文温未能同行,他如今身兼重任,在夏口稍事停留之后,就得前往安6替父亲坐镇山南。收回目光,宇文温转身笑道:“周使君,陈国这阵子算是被你折腾怕了。”鄂州刺史周法尚微微一笑:“总管,巴州陈军不过是骚扰,其实是有心无力,如今总管率兵归来,黄州地界终于可以消停了。”“消停这可不行,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周使君若是偃旗息鼓,巴州陈军恐怕心思又活络了。”“总管的意思”“继续。”“下官明白。”周法尚就等这句话,宇文温的策略很合他的胃口,正所谓以攻代守,与其分兵四处把守要地空耗钱粮,还不如主动袭扰,扰乱陈军的部署。黄州总管宇文温领兵出征,留守的黄州军却没有消停,虽然兵力上不占优势,但主动出击后,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各地陈军疲于奔命。东面,总管司马杨济屯兵蕲口,弄得江州陈军风声鹤唳;西面,他不断派兵袭扰陈国巴州,折腾得对方疑神疑鬼,一个月内重复调兵五次以上,肥的拖瘦,瘦的拖垮。虽然巴州陈军看出来他是袭扰,但却不得不防,周国的鄂州即为原先陈国的郢州,向西与陈国巴州6地相连,原先郢州的上隽郡如今大部为陈国所有,郡治下隽距离巴州州治巴陵不过百余里。时不时出现在下隽郊外的周军,弄得下隽陈军鸡飞狗跳,聚集重兵严防死守,而城外的农田却无法耕作,如今春耕开始,误了农时今年怕是要大规模歉收。然而周法尚却未因此劳师动众,因为袭扰下隽和巴州地界的军队,其实并不是官军。他们是响应周法尚的号召,为国分忧的捕奴队。江南鄂州境内的捕奴队,基本都是本地豪强或山寨寨主组织起来的,对于鄂、巴交界处的地形熟得不能再熟,要强攻城池办不到,但不时袭扰却拿手得很。打着官军的旗号,在下隽或巴州地界出现,可以弄得陈军烽烟满地,对方即便知道他们是袭扰,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若是稍有懈怠,一旦周军真的杀来就完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巴州陈军也策划过数次报复式进攻,全都是前锋受挫后立刻收兵,生怕被周法尚趁机衔尾追击。宇文温领兵在外征伐数月,周法尚在鄂、巴交界地带也折腾了数月,疲兵之计的效果已经出来,巴州陈军无暇他顾,只求日子能过得安稳些。这就是宇文温想要的效果,如今周、陈两国的态势,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嘴巴上喊打喊杀,其实谁也不想主动进攻。周国灭隋指日可待所以不想两线作战,如同一条巨蟒吞了猎物后需要盘着不动以助消化,而陈国么“总管,下官探得消息,因为各地民变四起,陈国焦头烂额,已经无暇北顾了。”“周使君在建康有细作”“下官亲友众多,建康城内,总是有些故人”与此同时,这排房屋第一间的房门打开,一名中年人拿着串钥匙走了出来,乔谷雨透过门口望向里面,现有一女子正抱着婴儿喂奶。似乎这中年人一家子也是住在此处。乔谷雨收回目光,却见中年男子和那吏员交谈起来,片刻后吏员向乔谷雨介绍,说这位姓钟,是这排房屋的“舍长”。“往后有什么事,只管和钟舍长说,他一家住在这里,照应你们安心定居,如果平日里出去后回来记不得住在哪排,就看手上的竹牌,或者在街口小院报上钟舍长三个字,那里的人会领着你过来。”乔谷雨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和钟舍长寒暄了几句后,拿着钥匙打开了“自家”房门走了进去。房屋为木制,分内外共三间,后面还有个一小院,当然院墙就是竹篱笆,而房间里已经有了简单的卧榻、草席,院子里竖着两个竹竿架子,之间连着一条麻绳,是为晾晒衣物所用。乔谷雨将自家分得的被褥、衣物等东西放好,又跟着吏员去领了木盆、木桶、竹篮、碗、筷、扫帚等日常用品,最后亲自将几袋糙米搬进家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阿郎,这这就是稻米”“应该是,孩儿也从未见过,官府如此说,想来就是。”老母亲探手从米袋里掏出一把带壳的稻米仔细打量着,世代吃粟、麦的关中人,初次见到江南的稻米,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媳妇拿着一件衣服仔细看着,满是惊讶的表情:“这布料不错啊,用手撕撕不烂,就是尺寸不合适,得改。”“能改,钟舍长说明日就针线和剪子,我们自己就能改了。”“这要多少钱”“针线不要钱,剪子用完了得还。”说到这里,乔谷雨不忘补充最重要的消息:“官府说,从今日起,每日两餐都有人按时送到路口,大家排队去打粥回来吃。”“吃粥能饱么一人能有几碗”“大人两碗,小孩一碗,反正钟舍长是这么说的。”乔谷雨说完拿起刚领回来的一个碗,“喏,这么大,够吃了。”“那会不会稀得和水一般”乔谷雨看了看那几袋糙米,摇了摇头:“官府都粮食了,不至于此吧”他的母亲倒是有些见识,问了个关键问题:“方才官府说头一个月管两餐,那往后我们靠什么度日”这个问题很关键,他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没有一寸土地如何养活一家人,过了一个月后坐吃山空怎么办乔谷雨知道这事关一家人往后的生活,把钟舍长方才所说讲了出来:“母亲,官府说先住上几日,待得缓过来后,官府会农具、工具。”“说是我们要帮忙开荒、修水利,秋收时能分粮食,到了明年,就能分地了。”第一百五十六章 军令状夏口城头,宇文温举目远眺,江面上无数战船向东行驶,上面装载着他的虎林军及府兵将士,如今正顺流而下向着下游的黄州前进。天籁小说黄州军班师,身为主帅的宇文温未能同行,他如今身兼重任,在夏口稍事停留之后,就得前往安6替父亲坐镇山南。收回目光,宇文温转身笑道:“周使君,陈国这阵子算是被你折腾怕了。”鄂州刺史周法尚微微一笑:“总管,巴州陈军不过是骚扰,其实是有心无力,如今总管率兵归来,黄州地界终于可以消停了。”“消停这可不行,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周使君若是偃旗息鼓,巴州陈军恐怕心思又活络了。”“总管的意思”“继续。”“下官明白。”周法尚就等这句话,宇文温的策略很合他的胃口,正所谓以攻代守,与其分兵四处把守要地空耗钱粮,还不如主动袭扰,扰乱陈军的部署。黄州总管宇文温领兵出征,留守的黄州军却没有消停,虽然兵力上不占优势,但主动出击后,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各地陈军疲于奔命。东面,总管司马杨济屯兵蕲口,弄得江州陈军风声鹤唳;西面,他不断派兵袭扰陈国巴州,折腾得对方疑神疑鬼,一个月内重复调兵五次以上,肥的拖瘦,瘦的拖垮。虽然巴州陈军看出来他是袭扰,但却不得不防,周国的鄂州即为原先陈国的郢州,向西与陈国巴州6地相连,原先郢州的上隽郡如今大部为陈国所有,郡治下隽距离巴州州治巴陵不过百余里。时不时出现在下隽郊外的周军,弄得下隽陈军鸡飞狗跳,聚集重兵严防死守,而城外的农田却无法耕作,如今春耕开始,误了农时今年怕是要大规模歉收。然而周法尚却未因此劳师动众,因为袭扰下隽和巴州地界的军队,其实并不是官军。他们是响应周法尚的号召,为国分忧的捕奴队。江南鄂州境内的捕奴队,基本都是本地豪强或山寨寨主组织起来的,对于鄂、巴交界处的地形熟得不能再熟,要强攻城池办不到,但不时袭扰却拿手得很。打着官军的旗号,在下隽或巴州地界出现,可以弄得陈军烽烟满地,对方即便知道他们是袭扰,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若是稍有懈怠,一旦周军真的杀来就完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巴州陈军也策划过数次报复式进攻,全都是前锋受挫后立刻收兵,生怕被周法尚趁机衔尾追击。宇文温领兵在外征伐数月,周法尚在鄂、巴交界地带也折腾了数月,疲兵之计的效果已经出来,巴州陈军无暇他顾,只求日子能过得安稳些。这就是宇文温想要的效果,如今周、陈两国的态势,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嘴巴上喊打喊杀,其实谁也不想主动进攻。周国灭隋指日可待所以不想两线作战,如同一条巨蟒吞了猎物后需要盘着不动以助消化,而陈国么“总管,下官探得消息,因为各地民变四起,陈国焦头烂额,已经无暇北顾了。”“周使君在建康有细作”“下官亲友众多,建康城内,总是有些故人”与此同时,这排房屋第一间的房门打开,一名中年人拿着串钥匙走了出来,乔谷雨透过门口望向里面,现有一女子正抱着婴儿喂奶。似乎这中年人一家子也是住在此处。乔谷雨收回目光,却见中年男子和那吏员交谈起来,片刻后吏员向乔谷雨介绍,说这位姓钟,是这排房屋的“舍长”。“往后有什么事,只管和钟舍长说,他一家住在这里,照应你们安心定居,如果平日里出去后回来记不得住在哪排,就看手上的竹牌,或者在街口小院报上钟舍长三个字,那里的人会领着你过来。”乔谷雨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和钟舍长寒暄了几句后,拿着钥匙打开了“自家”房门走了进去。房屋为木制,分内外共三间,后面还有个一小院,当然院墙就是竹篱笆,而房间里已经有了简单的卧榻、草席,院子里竖着两个竹竿架子,之间连着一条麻绳,是为晾晒衣物所用。乔谷雨将自家分得的被褥、衣物等东西放好,又跟着吏员去领了木盆、木桶、竹篮、碗、筷、扫帚等日常用品,最后亲自将几袋糙米搬进家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阿郎,这这就是稻米”“应该是,孩儿也从未见过,官府如此说,想来就是。”老母亲探手从米袋里掏出一把带壳的稻米仔细打量着,世代吃粟、麦的关中人,初次见到江南的稻米,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媳妇拿着一件衣服仔细看着,满是惊讶的表情:“这布料不错啊,用手撕撕不烂,就是尺寸不合适,得改。”“能改,钟舍长说明日就针线和剪子,我们自己就能改了。”“这要多少钱”“针线不要钱,剪子用完了得还。”说到这里,乔谷雨不忘补充最重要的消息:“官府说,从今日起,每日两餐都有人按时送到路口,大家排队去打粥回来吃。”“吃粥能饱么一人能有几碗”“大人两碗,小孩一碗,反正钟舍长是这么说的。”乔谷雨说完拿起刚领回来的一个碗,“喏,这么大,够吃了。”“那会不会稀得和水一般”乔谷雨看了看那几袋糙米,摇了摇头:“官府都粮食了,不至于此吧”他的母亲倒是有些见识,问了个关键问题:“方才官府说头一个月管两餐,那往后我们靠什么度日”这个问题很关键,他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没有一寸土地如何养活一家人,过了一个月后坐吃山空怎么办乔谷雨知道这事关一家人往后的生活,把钟舍长方才所说讲了出来:“母亲,官府说先住上几日,待得缓过来后,官府会农具、工具。”“说是我们要帮忙开荒、修水利,秋收时能分粮食,到了明年,就能分地了。”第一百五十六章 军令状夏口城头,宇文温举目远眺,江面上无数战船向东行驶,上面装载着他的虎林军及府兵将士,如今正顺流而下向着下游的黄州前进。天籁小说黄州军班师,身为主帅的宇文温未能同行,他如今身兼重任,在夏口稍事停留之后,就得前往安6替父亲坐镇山南。收回目光,宇文温转身笑道:“周使君,陈国这阵子算是被你折腾怕了。”鄂州刺史周法尚微微一笑:“总管,巴州陈军不过是骚扰,其实是有心无力,如今总管率兵归来,黄州地界终于可以消停了。”“消停这可不行,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周使君若是偃旗息鼓,巴州陈军恐怕心思又活络了。”“总管的意思”“继续。”“下官明白。”周法尚就等这句话,宇文温的策略很合他的胃口,正所谓以攻代守,与其分兵四处把守要地空耗钱粮,还不如主动袭扰,扰乱陈军的部署。黄州总管宇文温领兵出征,留守的黄州军却没有消停,虽然兵力上不占优势,但主动出击后,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各地陈军疲于奔命。东面,总管司马杨济屯兵蕲口,弄得江州陈军风声鹤唳;西面,他不断派兵袭扰陈国巴州,折腾得对方疑神疑鬼,一个月内重复调兵五次以上,肥的拖瘦,瘦的拖垮。虽然巴州陈军看出来他是袭扰,但却不得不防,周国的鄂州即为原先陈国的郢州,向西与陈国巴州6地相连,原先郢州的上隽郡如今大部为陈国所有,郡治下隽距离巴州州治巴陵不过百余里。时不时出现在下隽郊外的周军,弄得下隽陈军鸡飞狗跳,聚集重兵严防死守,而城外的农田却无法耕作,如今春耕开始,误了农时今年怕是要大规模歉收。然而周法尚却未因此劳师动众,因为袭扰下隽和巴州地界的军队,其实并不是官军。他们是响应周法尚的号召,为国分忧的捕奴队。江南鄂州境内的捕奴队,基本都是本地豪强或山寨寨主组织起来的,对于鄂、巴交界处的地形熟得不能再熟,要强攻城池办不到,但不时袭扰却拿手得很。打着官军的旗号,在下隽或巴州地界出现,可以弄得陈军烽烟满地,对方即便知道他们是袭扰,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若是稍有懈怠,一旦周军真的杀来就完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巴州陈军也策划过数次报复式进攻,全都是前锋受挫后立刻收兵,生怕被周法尚趁机衔尾追击。宇文温领兵在外征伐数月,周法尚在鄂、巴交界地带也折腾了数月,疲兵之计的效果已经出来,巴州陈军无暇他顾,只求日子能过得安稳些。这就是宇文温想要的效果,如今周、陈两国的态势,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嘴巴上喊打喊杀,其实谁也不想主动进攻。周国灭隋指日可待所以不想两线作战,如同一条巨蟒吞了猎物后需要盘着不动以助消化,而陈国么“总管,下官探得消息,因为各地民变四起,陈国焦头烂额,已经无暇北顾了。”“周使君在建康有细作”“下官亲友众多,建康城内,总是有些故人”与此同时,这排房屋第一间的房门打开,一名中年人拿着串钥匙走了出来,乔谷雨透过门口望向里面,现有一女子正抱着婴儿喂奶。似乎这中年人一家子也是住在此处。乔谷雨收回目光,却见中年男子和那吏员交谈起来,片刻后吏员向乔谷雨介绍,说这位姓钟,是这排房屋的“舍长”。“往后有什么事,只管和钟舍长说,他一家住在这里,照应你们安心定居,如果平日里出去后回来记不得住在哪排,就看手上的竹牌,或者在街口小院报上钟舍长三个字,那里的人会领着你过来。”乔谷雨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和钟舍长寒暄了几句后,拿着钥匙打开了“自家”房门走了进去。房屋为木制,分内外共三间,后面还有个一小院,当然院墙就是竹篱笆,而房间里已经有了简单的卧榻、草席,院子里竖着两个竹竿架子,之间连着一条麻绳,是为晾晒衣物所用。乔谷雨将自家分得的被褥、衣物等东西放好,又跟着吏员去领了木盆、木桶、竹篮、碗、筷、扫帚等日常用品,最后亲自将几袋糙米搬进家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阿郎,这这就是稻米”“应该是,孩儿也从未见过,官府如此说,想来就是。”老母亲探手从米袋里掏出一把带壳的稻米仔细打量着,世代吃粟、麦的关中人,初次见到江南的稻米,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媳妇拿着一件衣服仔细看着,满是惊讶的表情:“这布料不错啊,用手撕撕不烂,就是尺寸不合适,得改。”“能改,钟舍长说明日就针线和剪子,我们自己就能改了。”“这要多少钱”“针线不要钱,剪子用完了得还。”说到这里,乔谷雨不忘补充最重要的消息:“官府说,从今日起,每日两餐都有人按时送到路口,大家排队去打粥回来吃。”“吃粥能饱么一人能有几碗”“大人两碗,小孩一碗,反正钟舍长是这么说的。”乔谷雨说完拿起刚领回来的一个碗,“喏,这么大,够吃了。”“那会不会稀得和水一般”乔谷雨看了看那几袋糙米,摇了摇头:“官府都粮食了,不至于此吧”他的母亲倒是有些见识,问了个关键问题:“方才官府说头一个月管两餐,那往后我们靠什么度日”这个问题很关键,他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没有一寸土地如何养活一家人,过了一个月后坐吃山空怎么办乔谷雨知道这事关一家人往后的生活,把钟舍长方才所说讲了出来:“母亲,官府说先住上几日,待得缓过来后,官府会农具、工具。”“说是我们要帮忙开荒、修水利,秋收时能分粮食,到了明年,就能分地了。”第一百五十六章 军令状夏口城头,宇文温举目远眺,江面上无数战船向东行驶,上面装载着他的虎林军及府兵将士,如今正顺流而下向着下游的黄州前进。天籁小说黄州军班师,身为主帅的宇文温未能同行,他如今身兼重任,在夏口稍事停留之后,就得前往安6替父亲坐镇山南。收回目光,宇文温转身笑道:“周使君,陈国这阵子算是被你折腾怕了。”鄂州刺史周法尚微微一笑:“总管,巴州陈军不过是骚扰,其实是有心无力,如今总管率兵归来,黄州地界终于可以消停了。”“消停这可不行,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周使君若是偃旗息鼓,巴州陈军恐怕心思又活络了。”“总管的意思”“继续。”“下官明白。”周法尚就等这句话,宇文温的策略很合他的胃口,正所谓以攻代守,与其分兵四处把守要地空耗钱粮,还不如主动袭扰,扰乱陈军的部署。黄州总管宇文温领兵出征,留守的黄州军却没有消停,虽然兵力上不占优势,但主动出击后,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各地陈军疲于奔命。东面,总管司马杨济屯兵蕲口,弄得江州陈军风声鹤唳;西面,他不断派兵袭扰陈国巴州,折腾得对方疑神疑鬼,一个月内重复调兵五次以上,肥的拖瘦,瘦的拖垮。虽然巴州陈军看出来他是袭扰,但却不得不防,周国的鄂州即为原先陈国的郢州,向西与陈国巴州6地相连,原先郢州的上隽郡如今大部为陈国所有,郡治下隽距离巴州州治巴陵不过百余里。时不时出现在下隽郊外的周军,弄得下隽陈军鸡飞狗跳,聚集重兵严防死守,而城外的农田却无法耕作,如今春耕开始,误了农时今年怕是要大规模歉收。然而周法尚却未因此劳师动众,因为袭扰下隽和巴州地界的军队,其实并不是官军。他们是响应周法尚的号召,为国分忧的捕奴队。江南鄂州境内的捕奴队,基本都是本地豪强或山寨寨主组织起来的,对于鄂、巴交界处的地形熟得不能再熟,要强攻城池办不到,但不时袭扰却拿手得很。打着官军的旗号,在下隽或巴州地界出现,可以弄得陈军烽烟满地,对方即便知道他们是袭扰,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若是稍有懈怠,一旦周军真的杀来就完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巴州陈军也策划过数次报复式进攻,全都是前锋受挫后立刻收兵,生怕被周法尚趁机衔尾追击。宇文温领兵在外征伐数月,周法尚在鄂、巴交界地带也折腾了数月,疲兵之计的效果已经出来,巴州陈军无暇他顾,只求日子能过得安稳些。这就是宇文温想要的效果,如今周、陈两国的态势,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嘴巴上喊打喊杀,其实谁也不想主动进攻。周国灭隋指日可待所以不想两线作战,如同一条巨蟒吞了猎物后需要盘着不动以助消化,而陈国么“总管,下官探得消息,因为各地民变四起,陈国焦头烂额,已经无暇北顾了。”“周使君在建康有细作”“下官亲友众多,建康城内,总是有些故人”与此同时,这排房屋第一间的房门打开,一名中年人拿着串钥匙走了出来,乔谷雨透过门口望向里面,现有一女子正抱着婴儿喂奶。似乎这中年人一家子也是住在此处。乔谷雨收回目光,却见中年男子和那吏员交谈起来,片刻后吏员向乔谷雨介绍,说这位姓钟,是这排房屋的“舍长”。“往后有什么事,只管和钟舍长说,他一家住在这里,照应你们安心定居,如果平日里出去后回来记不得住在哪排,就看手上的竹牌,或者在街口小院报上钟舍长三个字,那里的人会领着你过来。”乔谷雨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和钟舍长寒暄了几句后,拿着钥匙打开了“自家”房门走了进去。房屋为木制,分内外共三间,后面还有个一小院,当然院墙就是竹篱笆,而房间里已经有了简单的卧榻、草席,院子里竖着两个竹竿架子,之间连着一条麻绳,是为晾晒衣物所用。乔谷雨将自家分得的被褥、衣物等东西放好,又跟着吏员去领了木盆、木桶、竹篮、碗、筷、扫帚等日常用品,最后亲自将几袋糙米搬进家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阿郎,这这就是稻米”“应该是,孩儿也从未见过,官府如此说,想来就是。”老母亲探手从米袋里掏出一把带壳的稻米仔细打量着,世代吃粟、麦的关中人,初次见到江南的稻米,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媳妇拿着一件衣服仔细看着,满是惊讶的表情:“这布料不错啊,用手撕撕不烂,就是尺寸不合适,得改。”“能改,钟舍长说明日就针线和剪子,我们自己就能改了。”“这要多少钱”“针线不要钱,剪子用完了得还。”说到这里,乔谷雨不忘补充最重要的消息:“官府说,从今日起,每日两餐都有人按时送到路口,大家排队去打粥回来吃。”“吃粥能饱么一人能有几碗”“大人两碗,小孩一碗,反正钟舍长是这么说的。”乔谷雨说完拿起刚领回来的一个碗,“喏,这么大,够吃了。”“那会不会稀得和水一般”乔谷雨看了看那几袋糙米,摇了摇头:“官府都粮食了,不至于此吧”他的母亲倒是有些见识,问了个关键问题:“方才官府说头一个月管两餐,那往后我们靠什么度日”这个问题很关键,他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没有一寸土地如何养活一家人,过了一个月后坐吃山空怎么办乔谷雨知道这事关一家人往后的生活,把钟舍长方才所说讲了出来:“母亲,官府说先住上几日,待得缓过来后,官府会农具、工具。”“说是我们要帮忙开荒、修水利,秋收时能分粮食,到了明年,就能分地了。”第一百五十六章 军令状夏口城头,宇文温举目远眺,江面上无数战船向东行驶,上面装载着他的虎林军及府兵将士,如今正顺流而下向着下游的黄州前进。天籁小说黄州军班师,身为主帅的宇文温未能同行,他如今身兼重任,在夏口稍事停留之后,就得前往安6替父亲坐镇山南。收回目光,宇文温转身笑道:“周使君,陈国这阵子算是被你折腾怕了。”鄂州刺史周法尚微微一笑:“总管,巴州陈军不过是骚扰,其实是有心无力,如今总管率兵归来,黄州地界终于可以消停了。”“消停这可不行,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周使君若是偃旗息鼓,巴州陈军恐怕心思又活络了。”“总管的意思”“继续。”“下官明白。”周法尚就等这句话,宇文温的策略很合他的胃口,正所谓以攻代守,与其分兵四处把守要地空耗钱粮,还不如主动袭扰,扰乱陈军的部署。黄州总管宇文温领兵出征,留守的黄州军却没有消停,虽然兵力上不占优势,但主动出击后,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各地陈军疲于奔命。东面,总管司马杨济屯兵蕲口,弄得江州陈军风声鹤唳;西面,他不断派兵袭扰陈国巴州,折腾得对方疑神疑鬼,一个月内重复调兵五次以上,肥的拖瘦,瘦的拖垮。虽然巴州陈军看出来他是袭扰,但却不得不防,周国的鄂州即为原先陈国的郢州,向西与陈国巴州6地相连,原先郢州的上隽郡如今大部为陈国所有,郡治下隽距离巴州州治巴陵不过百余里。时不时出现在下隽郊外的周军,弄得下隽陈军鸡飞狗跳,聚集重兵严防死守,而城外的农田却无法耕作,如今春耕开始,误了农时今年怕是要大规模歉收。然而周法尚却未因此劳师动众,因为袭扰下隽和巴州地界的军队,其实并不是官军。他们是响应周法尚的号召,为国分忧的捕奴队。江南鄂州境内的捕奴队,基本都是本地豪强或山寨寨主组织起来的,对于鄂、巴交界处的地形熟得不能再熟,要强攻城池办不到,但不时袭扰却拿手得很。打着官军的旗号,在下隽或巴州地界出现,可以弄得陈军烽烟满地,对方即便知道他们是袭扰,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若是稍有懈怠,一旦周军真的杀来就完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巴州陈军也策划过数次报复式进攻,全都是前锋受挫后立刻收兵,生怕被周法尚趁机衔尾追击。宇文温领兵在外征伐数月,周法尚在鄂、巴交界地带也折腾了数月,疲兵之计的效果已经出来,巴州陈军无暇他顾,只求日子能过得安稳些。这就是宇文温想要的效果,如今周、陈两国的态势,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嘴巴上喊打喊杀,其实谁也不想主动进攻。周国灭隋指日可待所以不想两线作战,如同一条巨蟒吞了猎物后需要盘着不动以助消化,而陈国么“总管,下官探得消息,因为各地民变四起,陈国焦头烂额,已经无暇北顾了。”“周使君在建康有细作”“下官亲友众多,建康城内,总是有些故人”与此同时,这排房屋第一间的房门打开,一名中年人拿着串钥匙走了出来,乔谷雨透过门口望向里面,现有一女子正抱着婴儿喂奶。似乎这中年人一家子也是住在此处。乔谷雨收回目光,却见中年男子和那吏员交谈起来,片刻后吏员向乔谷雨介绍,说这位姓钟,是这排房屋的“舍长”。“往后有什么事,只管和钟舍长说,他一家住在这里,照应你们安心定居,如果平日里出去后回来记不得住在哪排,就看手上的竹牌,或者在街口小院报上钟舍长三个字,那里的人会领着你过来。”乔谷雨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和钟舍长寒暄了几句后,拿着钥匙打开了“自家”房门走了进去。房屋为木制,分内外共三间,后面还有个一小院,当然院墙就是竹篱笆,而房间里已经有了简单的卧榻、草席,院子里竖着两个竹竿架子,之间连着一条麻绳,是为晾晒衣物所用。乔谷雨将自家分得的被褥、衣物等东西放好,又跟着吏员去领了木盆、木桶、竹篮、碗、筷、扫帚等日常用品,最后亲自将几袋糙米搬进家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阿郎,这这就是稻米”“应该是,孩儿也从未见过,官府如此说,想来就是。”老母亲探手从米袋里掏出一把带壳的稻米仔细打量着,世代吃粟、麦的关中人,初次见到江南的稻米,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媳妇拿着一件衣服仔细看着,满是惊讶的表情:“这布料不错啊,用手撕撕不烂,就是尺寸不合适,得改。”“能改,钟舍长说明日就针线和剪子,我们自己就能改了。”“这要多少钱”“针线不要钱,剪子用完了得还。”说到这里,乔谷雨不忘补充最重要的消息:“官府说,从今日起,每日两餐都有人按时送到路口,大家排队去打粥回来吃。”“吃粥能饱么一人能有几碗”“大人两碗,小孩一碗,反正钟舍长是这么说的。”乔谷雨说完拿起刚领回来的一个碗,“喏,这么大,够吃了。”“那会不会稀得和水一般”乔谷雨看了看那几袋糙米,摇了摇头:“官府都粮食了,不至于此吧”他的母亲倒是有些见识,问了个关键问题:“方才官府说头一个月管两餐,那往后我们靠什么度日”这个问题很关键,他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没有一寸土地如何养活一家人,过了一个月后坐吃山空怎么办乔谷雨知道这事关一家人往后的生活,把钟舍长方才所说讲了出来:“母亲,官府说先住上几日,待得缓过来后,官府会农具、工具。”“说是我们要帮忙开荒、修水利,秋收时能分粮食,到了明年,就能分地了。”第一百五十六章 军令状夏口城头,宇文温举目远眺,江面上无数战船向东行驶,上面装载着他的虎林军及府兵将士,如今正顺流而下向着下游的黄州前进。天籁小说黄州军班师,身为主帅的宇文温未能同行,他如今身兼重任,在夏口稍事停留之后,就得前往安6替父亲坐镇山南。收回目光,宇文温转身笑道:“周使君,陈国这阵子算是被你折腾怕了。”鄂州刺史周法尚微微一笑:“总管,巴州陈军不过是骚扰,其实是有心无力,如今总管率兵归来,黄州地界终于可以消停了。”“消停这可不行,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周使君若是偃旗息鼓,巴州陈军恐怕心思又活络了。”“总管的意思”“继续。”“下官明白。”周法尚就等这句话,宇文温的策略很合他的胃口,正所谓以攻代守,与其分兵四处把守要地空耗钱粮,还不如主动袭扰,扰乱陈军的部署。黄州总管宇文温领兵出征,留守的黄州军却没有消停,虽然兵力上不占优势,但主动出击后,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各地陈军疲于奔命。东面,总管司马杨济屯兵蕲口,弄得江州陈军风声鹤唳;西面,他不断派兵袭扰陈国巴州,折腾得对方疑神疑鬼,一个月内重复调兵五次以上,肥的拖瘦,瘦的拖垮。虽然巴州陈军看出来他是袭扰,但却不得不防,周国的鄂州即为原先陈国的郢州,向西与陈国巴州6地相连,原先郢州的上隽郡如今大部为陈国所有,郡治下隽距离巴州州治巴陵不过百余里。时不时出现在下隽郊外的周军,弄得下隽陈军鸡飞狗跳,聚集重兵严防死守,而城外的农田却无法耕作,如今春耕开始,误了农时今年怕是要大规模歉收。然而周法尚却未因此劳师动众,因为袭扰下隽和巴州地界的军队,其实并不是官军。他们是响应周法尚的号召,为国分忧的捕奴队。江南鄂州境内的捕奴队,基本都是本地豪强或山寨寨主组织起来的,对于鄂、巴交界处的地形熟得不能再熟,要强攻城池办不到,但不时袭扰却拿手得很。打着官军的旗号,在下隽或巴州地界出现,可以弄得陈军烽烟满地,对方即便知道他们是袭扰,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若是稍有懈怠,一旦周军真的杀来就完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巴州陈军也策划过数次报复式进攻,全都是前锋受挫后立刻收兵,生怕被周法尚趁机衔尾追击。宇文温领兵在外征伐数月,周法尚在鄂、巴交界地带也折腾了数月,疲兵之计的效果已经出来,巴州陈军无暇他顾,只求日子能过得安稳些。这就是宇文温想要的效果,如今周、陈两国的态势,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嘴巴上喊打喊杀,其实谁也不想主动进攻。周国灭隋指日可待所以不想两线作战,如同一条巨蟒吞了猎物后需要盘着不动以助消化,而陈国么“总管,下官探得消息,因为各地民变四起,陈国焦头烂额,已经无暇北顾了。”“周使君在建康有细作”“下官亲友众多,建康城内,总是有些故人”与此同时,这排房屋第一间的房门打开,一名中年人拿着串钥匙走了出来,乔谷雨透过门口望向里面,现有一女子正抱着婴儿喂奶。似乎这中年人一家子也是住在此处。乔谷雨收回目光,却见中年男子和那吏员交谈起来,片刻后吏员向乔谷雨介绍,说这位姓钟,是这排房屋的“舍长”。“往后有什么事,只管和钟舍长说,他一家住在这里,照应你们安心定居,如果平日里出去后回来记不得住在哪排,就看手上的竹牌,或者在街口小院报上钟舍长三个字,那里的人会领着你过来。”乔谷雨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和钟舍长寒暄了几句后,拿着钥匙打开了“自家”房门走了进去。房屋为木制,分内外共三间,后面还有个一小院,当然院墙就是竹篱笆,而房间里已经有了简单的卧榻、草席,院子里竖着两个竹竿架子,之间连着一条麻绳,是为晾晒衣物所用。乔谷雨将自家分得的被褥、衣物等东西放好,又跟着吏员去领了木盆、木桶、竹篮、碗、筷、扫帚等日常用品,最后亲自将几袋糙米搬进家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阿郎,这这就是稻米”“应该是,孩儿也从未见过,官府如此说,想来就是。”老母亲探手从米袋里掏出一把带壳的稻米仔细打量着,世代吃粟、麦的关中人,初次见到江南的稻米,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媳妇拿着一件衣服仔细看着,满是惊讶的表情:“这布料不错啊,用手撕撕不烂,就是尺寸不合适,得改。”“能改,钟舍长说明日就针线和剪子,我们自己就能改了。”“这要多少钱”“针线不要钱,剪子用完了得还。”说到这里,乔谷雨不忘补充最重要的消息:“官府说,从今日起,每日两餐都有人按时送到路口,大家排队去打粥回来吃。”“吃粥能饱么一人能有几碗”“大人两碗,小孩一碗,反正钟舍长是这么说的。”乔谷雨说完拿起刚领回来的一个碗,“喏,这么大,够吃了。”“那会不会稀得和水一般”乔谷雨看了看那几袋糙米,摇了摇头:“官府都粮食了,不至于此吧”他的母亲倒是有些见识,问了个关键问题:“方才官府说头一个月管两餐,那往后我们靠什么度日”这个问题很关键,他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没有一寸土地如何养活一家人,过了一个月后坐吃山空怎么办乔谷雨知道这事关一家人往后的生活,把钟舍长方才所说讲了出来:“母亲,官府说先住上几日,待得缓过来后,官府会农具、工具。”“说是我们要帮忙开荒、修水利,秋收时能分粮食,到了明年,就能分地了。”第一百五十六章 军令状夏口城头,宇文温举目远眺,江面上无数战船向东行驶,上面装载着他的虎林军及府兵将士,如今正顺流而下向着下游的黄州前进。天籁小说黄州军班师,身为主帅的宇文温未能同行,他如今身兼重任,在夏口稍事停留之后,就得前往安6替父亲坐镇山南。收回目光,宇文温转身笑道:“周使君,陈国这阵子算是被你折腾怕了。”鄂州刺史周法尚微微一笑:“总管,巴州陈军不过是骚扰,其实是有心无力,如今总管率兵归来,黄州地界终于可以消停了。”“消停这可不行,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周使君若是偃旗息鼓,巴州陈军恐怕心思又活络了。”“总管的意思”“继续。”“下官明白。”周法尚就等这句话,宇文温的策略很合他的胃口,正所谓以攻代守,与其分兵四处把守要地空耗钱粮,还不如主动袭扰,扰乱陈军的部署。黄州总管宇文温领兵出征,留守的黄州军却没有消停,虽然兵力上不占优势,但主动出击后,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各地陈军疲于奔命。东面,总管司马杨济屯兵蕲口,弄得江州陈军风声鹤唳;西面,他不断派兵袭扰陈国巴州,折腾得对方疑神疑鬼,一个月内重复调兵五次以上,肥的拖瘦,瘦的拖垮。虽然巴州陈军看出来他是袭扰,但却不得不防,周国的鄂州即为原先陈国的郢州,向西与陈国巴州6地相连,原先郢州的上隽郡如今大部为陈国所有,郡治下隽距离巴州州治巴陵不过百余里。时不时出现在下隽郊外的周军,弄得下隽陈军鸡飞狗跳,聚集重兵严防死守,而城外的农田却无法耕作,如今春耕开始,误了农时今年怕是要大规模歉收。然而周法尚却未因此劳师动众,因为袭扰下隽和巴州地界的军队,其实并不是官军。他们是响应周法尚的号召,为国分忧的捕奴队。江南鄂州境内的捕奴队,基本都是本地豪强或山寨寨主组织起来的,对于鄂、巴交界处的地形熟得不能再熟,要强攻城池办不到,但不时袭扰却拿手得很。打着官军的旗号,在下隽或巴州地界出现,可以弄得陈军烽烟满地,对方即便知道他们是袭扰,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若是稍有懈怠,一旦周军真的杀来就完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巴州陈军也策划过数次报复式进攻,全都是前锋受挫后立刻收兵,生怕被周法尚趁机衔尾追击。宇文温领兵在外征伐数月,周法尚在鄂、巴交界地带也折腾了数月,疲兵之计的效果已经出来,巴州陈军无暇他顾,只求日子能过得安稳些。这就是宇文温想要的效果,如今周、陈两国的态势,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嘴巴上喊打喊杀,其实谁也不想主动进攻。周国灭隋指日可待所以不想两线作战,如同一条巨蟒吞了猎物后需要盘着不动以助消化,而陈国么“总管,下官探得消息,因为各地民变四起,陈国焦头烂额,已经无暇北顾了。”“周使君在建康有细作”“下官亲友众多,建康城内,总是有些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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