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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501(1 / 1)

d的染色工艺,满足了市场需求,带来了丰厚的利润,但是光这几样还不够。玻璃镜是他的独家产业,不打算与别人共享,但这种吃独食的情况能维持多久,未曾可知。琉璃制品准备如同香皂一样小范围放开给合作商人,但赚的钱不够。书籍纸张,会面临利润率下降的现实问题,至于水力纺织,迟早会技术扩散,还面临着原材料不足价格上涨的问题。若宇文温只是个商人,那么这都不是问题,无非是钱赚得少一些,但他的抱负不止于富家翁。他要有自己的势力,这就需要以利益为纽带,毕竟触动人的利益可要比触动灵魂还要难,想要有追随者,想要维持追随者的忠心,需要强大的利益。所以还要开源。而面前的瓷器,就是他想出来的办法。黄州,在古代和现代都不以瓷器闻名,没有特殊的黏土可以让黄州瓷窑烧出天下闻名的瓷器,若想要让土豪掏钱买,得另辟蹊径。宇文温不是陶瓷专家,想不出什么精妙绝伦的烧瓷技术来撑起黄州陶瓷业,但他知道一种瓷制品,一种这个时代不可能出现在中原的陶瓷种类。不需要跨时代的技术,对于烧制瓷器的黏土要求不苛刻,更关键的是所用原材料在黄州很多,价格可以说是没有。宇文温身边另一个案桌上,放着一套餐具,那是白色的瓷器,但是和两个白瓷水壶有明显差别。拿起那套餐具中的一个碟子,宇文温将其与一个北白水壶比较起来,这个碟子的瓷质细腻:白度柔和如同牛乳,呈现出与普通瓷器不一样的质感和亮度,以这个时代的烧瓷技术,若不知道配方,想要实现如此效果,成本不会低。而这种瓷器,实际上制作成本很低,其配方成分不难找并且廉价,后世这种瓷器有专门称呼,叫做骨瓷。骨瓷,因在其黏土中加入牛羊猪等动物骨灰烧制而得名,据说以牛骨灰最佳。杀牛烧瓷,宇文温没那么雄厚的资本,黄州也没那么多羊,但黄州猪多,猪骨头那是要多少有多少。所以哼唧哼唧的肥猪,被他挫骨扬灰了。一头猪,鬃毛能拿来制作刷子,猪皮能吃也能制革,肥肉能吃也能拿来炼油,猪油的用途很多,制作香皂便最大消耗之一。猪肉就不说了,其他诸如内脏猪血等都能吃,毕竟大吃货帝国不是就是臭烘烘的猪粪,也能拿去沼气池沤肥顺便催沼气,之后处理好拿去肥田,可谓全身都是宝,独独剩下猪骨头。猪骨头可以拿来煲汤,之后就只能拿去喂狗或者扔了,可现在被宇文温明出新用途,制成骨粉后按一定比例掺入黏土里烧制骨瓷。关键就在比例,若是骨粉比例偏低那么烧出的骨瓷色泽不行,若是太高那么瓷器容易开裂。他的作坊足足试了一年有余,才试出一些合适的配方来,而如今摆在面前的就是成品。乳白色的瓷釉,盘面上描着金色的花纹作为点缀,一套瓷器摆在面前,比青瓷和白瓷餐具要显眼得多。按照后世的常见用语,叫做“高端大气上档次”,价格么,自然低不了,而成本却低得令人指。这就是宇文温要推向市场的商品,当然,这是以黄州瓷的名号,和诸多商家一起推出的创收利器。其骨粉配方中除了猪骨粉外还有某种神秘成分,将由西阳王府独家掌握,没了这东西,烧出来的骨瓷其成色总会差一些。“瓷都”景德镇,在原本的历史里要到唐代才威,如今的瓷器市场,黄州瓷要分一大杯羹第十七章 决议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点起灯火,有钱人家点蜡烛,一般人家点盏油灯,再不济的就点起柴禾以做照明之用,不过西阳王府里点的却是沼气灯。当然这只有西阳王及其家眷才有如此待遇,为了安全起见,沼气灯并未引入住处,而是在前后院书房等少数几间房子才有。前院书房,沼气灯内火焰绵延不断,散出的光透过乳白色的玻璃灯罩,将房内映若白昼,宇文温一边翻宗,一边和大掌柜王越谈话。宇文温今日上午送走了王妃尉迟炽繁,而王越则在城北码头附近一处庄园聚会,和一众日兴昌股东闭门会谈了大半日,才最后谈妥。会谈定下的决议有几个,先,日兴昌柜坊增流通券,扣除回收的残破纸券,市面上流通的流通券面值累计两百七十万匹,折合铜钱约一百三十五万贯。流通券行的原则,是在一比一等值布匹年产量的基础上,额外增二到三成,将近两年时间过去,如今增加到了五成。去年全年,黄州总管府下辖各州累计年产布匹约一百八十万匹,当然这指的是水力织布,因为除了黄州,总管府下辖其他州郡也有了水力纺织作坊。年产量约一百八十万匹布,流通券总面值约二百七十万匹,那么有九十万匹面值流通券是虚的。也就是说,如果遇到人恶意兑换,西阳城的日兴昌柜坊肯定拿不出额外九十万匹布来兑现,信用会瞬间破产。但这种事情出现的可能性为零,因为日兴昌做过统计,除去柜坊持有的流通券,在市面上流通的流通券,面值大约和柜坊布匹存量相当。这个存量,指的是日兴昌短期内可以调集的精织布,不限定于柜坊库房里的存货,所以即便有人恶意兑换,也挤不垮日兴昌。“大王,许多东家都希望增更多流通券,不过商议之后还是决定稳妥为上,毕竟信用好容易才建立起来,经不起折腾。”“这个过程当中,你有没有暗示什么,譬如说寡人的意思就是只增到五成”“在下按着大王的意思,只是表明我方的意见,稳妥为上。”宇文温点点头,他既然通过王越倡议日兴昌的股东们开会,那就没打算搞一言堂,毕竟他要的不是只会唯唯诺诺的赚钱机器。“大王,回收的破损流通券,俱已在监督下销毁,新印制的流通券,和前一版一模一样,不怕引起市场惊慌。”“按照统计,西阳城巴口港的大宗货物交易,去年一年,使用流通券的买卖过八成,商家对流通券的接受程度,一直在增加。”“熟客都接受了流通券,新来的商贩大部分都能认同,不过市面上小额交易依旧以铜钱为主”王越大概介绍了一下统计数据,这也是按宇文温要求统计的,各位股东手上都有这样一份报告,他之所以提起这些数据,是为了引出下一个结果。决议二,柜坊的流通券业务依旧只在西阳城巴口港进行,这是为了进一步巩固人们对流通券的信心,也是量力而行。流通券以布匹做面值,就是为了避免被人当做另一种形式的钱币,这很容易犯朝廷的忌讳,而流通券的定义,就是为了方便大众货物交易的一种替代物,不是黄州私自行的钱币。流通券的方便性,已经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得到证实,许多商贩已经习惯了这种方便,所以不由自主的出感叹:若是在安6襄阳穰城也能用,那该有多好这种呼声,日兴昌的股东们也听到了,所以有人提议,不如尝试着在安6先实行推广流通券,毕竟管着山南的杞王世子和西阳王是一家人,肯定镇得住场面。但是会议上众人细细议了一遍,最后还是达成共识:还是只在西阳城和巴口使用流通券,切勿操之过急,因为一旦出问题,那对流通券的信用是致命打击。流通券行将近两年,用了也将近两年,其间屡次有人用假券意图浑水摸鱼,并且假券的逼真程度越来越高。当然再真也没法和真的流通券比,毕竟流通券的防伪手段不是那么好破解的,但依旧有商贩被人用假流通券欺骗,到了日兴昌柜台兑换时才现上当。基于维护信用的考虑,日兴昌的柜员都在其兑换时指出假券假在哪里,然后出于“人道”原因按照面值依旧给予兑换,条件是说出那人的样貌特征,然后到州衙报案。有的案件破了,有的没破,而有的案件实际是商贩自导自演,制作假券直接到日兴昌兑换,说是自己被骗,实际是意图骗取布帛。这还是在西阳城自家地盘,日兴昌应付起来还勉勉强强,若是到了别处,有地头蛇用这种办法来骗布,那该怎么办别的不说,收买一个泼皮,拿着假券去日兴昌分号兑现,若得手那就改日再来,未能得手,就在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够狠的直接撞墙撞得头破血流。同伙四处传流言,说日兴昌的流通券逼得商贩家破人亡,目不识丁的百姓哪里能分辨事情真伪,只会人云亦云说流通券信不得,到时候信用完了去哪伸冤也就是说,日兴昌本身的实力,还没办法维持流通券在别处的信用。虽然可以依靠西阳王宇文温,毕竟山南是宇文家的地盘,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果有人用这种阴招泼脏水,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宇文温的名头能防明枪,但防起暗箭就力有未逮,毕竟不可能撕破脸亲自下场,这种事情本来该其他股东动用人脉,奈何大家的人脉也就局限于黄州及邻近州郡。安州的地头蛇们,可比李方等人厉害得多,更别说襄州和荆州了,这和汇兑业务不同,玩阴的话日兴昌的流通券业务耗不起。不想被人找麻烦也行,让这些地头蛇入股,可是人多嘴杂,意见很难统一,到时候股东开会光是吵架都能吵上一天,只会耽误谈正事。“虽然不甘心,但目前日兴昌的流通券业务,也只能在西阳城和巴口开展了。”王越说到这里,一脸无奈。“对于这个问题,诸位股东有何想法”宇文温问道,这是他很想知道的结果,王越随后压低声音:“大家觉得,大王的兵若是拿来对付蟊贼,脸面上不好是商会的商队护卫规模可以扩大”第十八章 行商坐贾王越所说,是如今黄州商贾遇到的一个问题:想要拓展市场,阻力越来越大了,黄州商人之中本来就没什么豪商,行商坐贾,无论哪样都不如人。按照经营方式的不同,商人分为“行商”和“坐贾”,按照最初的说法,负而贩卖曰商,设肆坐以行售者曰贾。所以出门在外,经常旅行做生意的商人即为行商,而开了肆宅店铺在固定场所经商的商人就是坐贾,两者的利弊各有不同。行商往来各处,各种艰难险阻数不胜数,剪径的强人不怀好意的地方官亦农亦匪的沿途村民,随时都会让行商人货两失,所谓风险高收益也高,行商做好了可谓是暴利。坐贾的风险相对就小一些,毕竟就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做买卖,但大多数情况下得靠行商贩来货物,一旦眼光有误进了赔钱货,那就会砸在手里。货物畅销倒还好,一旦行情下跌导致滞销,坐贾可是没办法解决的,所以有坐贾不如行商的说法。商人逐利,天经地义,黄州的商人,手里有物美价廉的布匹,有门类齐全的书籍,还有肥皂火腿以及日用小百货,自然不甘心当坐贾,希望走出去做买卖,利润最大化。然而能力有限,许多人原先不过是黄州土鳖,土豪都未必算得上,离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叫两眼一抹黑,仅是沿途关隘官府的打点,就能让成本暴涨。幸亏有宇文温牵头,组织大家抱团,也有意无意打出自己的名号,帮着大家度过最初的难关。但随着活动范围的增加,老问题又浮现出来,在山南可以靠着宇文温的名号当护身符,奈何从翻过大别山到了河南地界开始,距离越远越难办。县官不如现管,宇文温在山南再厉害,也管不到河南州郡,更别说河北地界,黄州商人敢不让利,那些本地豪强有的是办法让人欲哭无泪。马匪山贼到处都是,一不留神就会被杀人夺货,这些人也许是豪强的打手或者同伙,甚至就是豪强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至于收买胥吏刻意刁难,更是屡见不鲜。这还是问题之一,商队带着大量货物出远门,到了关隘如果时间不合适遇到闭关,那就得过一晚到第二日再走,这时候货物怎么办好办,关隘旁都会有邸店,可以让你住宿顺便把货物存进来,当然这种服务是要收费的,至于收多少,那就“肥羊程度”有多少。不住可以,那就在野外宿营,一旦有贼人半夜摸过来放火放暗箭,货物被烧又死了人,自己负责。就算一夜平安,可万一天公不作美下起大雨,人被淋病了,货被淋湿了,这买卖还要不要做了这都是问题,所以得让利,沿途打点必不可少,以前商队规模小时,地头蛇们也没刮得那么狠,如今黄州布书籍的名声起来了,黄州商队的规模越来越大,那么“买路钱”也开始暴涨。路程短倒还好说,可如今黄州商人把买卖做到了邺城,一千四五百里的路程,沿途吸血虫让人苦不堪言,所以要有对策。“大王,大家计较了一下午,就是为这事,如今该是在沿途布置邸店了,即为自己人提供方便,也顺便打探当地消息,一有风吹草动,好歹能报个信。”“开邸店抢了当地人所开邸店的生意,就不怕被他们把房子点了”“邸店不需要开太大,主要是有个可靠的地方,给自己人下榻。”王越进一步解释,“这些人负责打点当地豪强,总住在驿站也不好。”“按照统计,西阳城巴口港的大宗货物交易,去年一年,使用流通券的买卖过八成,商家对流通券的接受程度,一直在增加。”“熟客都接受了流通券,新来的商贩大部分都能认同,不过市面上小额交易依旧以铜钱为主”王越大概介绍了一下统计数据,这也是按宇文温要求统计的,各位股东手上都有这样一份报告,他之所以提起这些数据,是为了引出下一个结果。决议二,柜坊的流通券业务依旧只在西阳城巴口港进行,这是为了进一步巩固人们对流通券的信心,也是量力而行。流通券以布匹做面值,就是为了避免被人当做另一种形式的钱币,这很容易犯朝廷的忌讳,而流通券的定义,就是为了方便大众货物交易的一种替代物,不是黄州私自行的钱币。流通券的方便性,已经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得到证实,许多商贩已经习惯了这种方便,所以不由自主的出感叹:若是在安6襄阳穰城也能用,那该有多好这种呼声,日兴昌的股东们也听到了,所以有人提议,不如尝试着在安6先实行推广流通券,毕竟管着山南的杞王世子和西阳王是一家人,肯定镇得住场面。但是会议上众人细细议了一遍,最后还是达成共识:还是只在西阳城和巴口使用流通券,切勿操之过急,因为一旦出问题,那对流通券的信用是致命打击。流通券行将近两年,用了也将近两年,其间屡次有人用假券意图浑水摸鱼,并且假券的逼真程度越来越高。当然再真也没法和真的流通券比,毕竟流通券的防伪手段不是那么好破解的,但依旧有商贩被人用假流通券欺骗,到了日兴昌柜台兑换时才现上当。基于维护信用的考虑,日兴昌的柜员都在其兑换时指出假券假在哪里,然后出于“人道”原因按照面值依旧给予兑换,条件是说出那人的样貌特征,然后到州衙报案。有的案件破了,有的没破,而有的案件实际是商贩自导自演,制作假券直接到日兴昌兑换,说是自己被骗,实际是意图骗取布帛。这还是在西阳城自家地盘,日兴昌应付起来还勉勉强强,若是到了别处,有地头蛇用这种办法来骗布,那该怎么办别的不说,收买一个泼皮,拿着假券去日兴昌分号兑现,若得手那就改日再来,未能得手,就在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够狠的直接撞墙撞得头破血流。同伙四处传流言,说日兴昌的流通券逼得商贩家破人亡,目不识丁的百姓哪里能分辨事情真伪,只会人云亦云说流通券信不得,到时候信用完了去哪伸冤也就是说,日兴昌本身的实力,还没办法维持流通券在别处的信用。虽然可以依靠西阳王宇文温,毕竟山南是宇文家的地盘,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果有人用这种阴招泼脏水,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宇文温的名头能防明枪,但防起暗箭就力有未逮,毕竟不可能撕破脸亲自下场,这种事情本来该其他股东动用人脉,奈何大家的人脉也就局限于黄州及邻近州郡。安州的地头蛇们,可比李方等人厉害得多,更别说襄州和荆州了,这和汇兑业务不同,玩阴的话日兴昌的流通券业务耗不起。不想被人找麻烦也行,让这些地头蛇入股,可是人多嘴杂,意见很难统一,到时候股东开会光是吵架都能吵上一天,只会耽误谈正事。“虽然不甘心,但目前日兴昌的流通券业务,也只能在西阳城和巴口开展了。”王越说到这里,一脸无奈。“对于这个问题,诸位股东有何想法”宇文温问道,这是他很想知道的结果,王越随后压低声音:“大家觉得,大王的兵若是拿来对付蟊贼,脸面上不好是商会的商队护卫规模可以扩大”第十八章 行商坐贾王越所说,是如今黄州商贾遇到的一个问题:想要拓展市场,阻力越来越大了,黄州商人之中本来就没什么豪商,行商坐贾,无论哪样都不如人。按照经营方式的不同,商人分为“行商”和“坐贾”,按照最初的说法,负而贩卖曰商,设肆坐以行售者曰贾。所以出门在外,经常旅行做生意的商人即为行商,而开了肆宅店铺在固定场所经商的商人就是坐贾,两者的利弊各有不同。行商往来各处,各种艰难险阻数不胜数,剪径的强人不怀好意的地方官亦农亦匪的沿途村民,随时都会让行商人货两失,所谓风险高收益也高,行商做好了可谓是暴利。坐贾的风险相对就小一些,毕竟就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做买卖,但大多数情况下得靠行商贩来货物,一旦眼光有误进了赔钱货,那就会砸在手里。货物畅销倒还好,一旦行情下跌导致滞销,坐贾可是没办法解决的,所以有坐贾不如行商的说法。商人逐利,天经地义,黄州的商人,手里有物美价廉的布匹,有门类齐全的书籍,还有肥皂火腿以及日用小百货,自然不甘心当坐贾,希望走出去做买卖,利润最大化。然而能力有限,许多人原先不过是黄州土鳖,土豪都未必算得上,离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叫两眼一抹黑,仅是沿途关隘官府的打点,就能让成本暴涨。幸亏有宇文温牵头,组织大家抱团,也有意无意打出自己的名号,帮着大家度过最初的难关。但随着活动范围的增加,老问题又浮现出来,在山南可以靠着宇文温的名号当护身符,奈何从翻过大别山到了河南地界开始,距离越远越难办。县官不如现管,宇文温在山南再厉害,也管不到河南州郡,更别说河北地界,黄州商人敢不让利,那些本地豪强有的是办法让人欲哭无泪。马匪山贼到处都是,一不留神就会被杀人夺货,这些人也许是豪强的打手或者同伙,甚至就是豪强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至于收买胥吏刻意刁难,更是屡见不鲜。这还是问题之一,商队带着大量货物出远门,到了关隘如果时间不合适遇到闭关,那就得过一晚到第二日再走,这时候货物怎么办好办,关隘旁都会有邸店,可以让你住宿顺便把货物存进来,当然这种服务是要收费的,至于收多少,那就“肥羊程度”有多少。不住可以,那就在野外宿营,一旦有贼人半夜摸过来放火放暗箭,货物被烧又死了人,自己负责。就算一夜平安,可万一天公不作美下起大雨,人被淋病了,货被淋湿了,这买卖还要不要做了这都是问题,所以得让利,沿途打点必不可少,以前商队规模小时,地头蛇们也没刮得那么狠,如今黄州布书籍的名声起来了,黄州商队的规模越来越大,那么“买路钱”也开始暴涨。路程短倒还好说,可如今黄州商人把买卖做到了邺城,一千四五百里的路程,沿途吸血虫让人苦不堪言,所以要有对策。“大王,大家计较了一下午,就是为这事,如今该是在沿途布置邸店了,即为自己人提供方便,也顺便打探当地消息,一有风吹草动,好歹能报个信。”“开邸店抢了当地人所开邸店的生意,就不怕被他们把房子点了”“邸店不需要开太大,主要是有个可靠的地方,给自己人下榻。”王越进一步解释,“这些人负责打点当地豪强,总住在驿站也不好。”“按照统计,西阳城巴口港的大宗货物交易,去年一年,使用流通券的买卖过八成,商家对流通券的接受程度,一直在增加。”“熟客都接受了流通券,新来的商贩大部分都能认同,不过市面上小额交易依旧以铜钱为主”王越大概介绍了一下统计数据,这也是按宇文温要求统计的,各位股东手上都有这样一份报告,他之所以提起这些数据,是为了引出下一个结果。决议二,柜坊的流通券业务依旧只在西阳城巴口港进行,这是为了进一步巩固人们对流通券的信心,也是量力而行。流通券以布匹做面值,就是为了避免被人当做另一种形式的钱币,这很容易犯朝廷的忌讳,而流通券的定义,就是为了方便大众货物交易的一种替代物,不是黄州私自行的钱币。流通券的方便性,已经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得到证实,许多商贩已经习惯了这种方便,所以不由自主的出感叹:若是在安6襄阳穰城也能用,那该有多好这种呼声,日兴昌的股东们也听到了,所以有人提议,不如尝试着在安6先实行推广流通券,毕竟管着山南的杞王世子和西阳王是一家人,肯定镇得住场面。但是会议上众人细细议了一遍,最后还是达成共识:还是只在西阳城和巴口使用流通券,切勿操之过急,因为一旦出问题,那对流通券的信用是致命打击。流通券行将近两年,用了也将近两年,其间屡次有人用假券意图浑水摸鱼,并且假券的逼真程度越来越高。当然再真也没法和真的流通券比,毕竟流通券的防伪手段不是那么好破解的,但依旧有商贩被人用假流通券欺骗,到了日兴昌柜台兑换时才现上当。基于维护信用的考虑,日兴昌的柜员都在其兑换时指出假券假在哪里,然后出于“人道”原因按照面值依旧给予兑换,条件是说出那人的样貌特征,然后到州衙报案。有的案件破了,有的没破,而有的案件实际是商贩自导自演,制作假券直接到日兴昌兑换,说是自己被骗,实际是意图骗取布帛。这还是在西阳城自家地盘,日兴昌应付起来还勉勉强强,若是到了别处,有地头蛇用这种办法来骗布,那该怎么办别的不说,收买一个泼皮,拿着假券去日兴昌分号兑现,若得手那就改日再来,未能得手,就在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够狠的直接撞墙撞得头破血流。同伙四处传流言,说日兴昌的流通券逼得商贩家破人亡,目不识丁的百姓哪里能分辨事情真伪,只会人云亦云说流通券信不得,到时候信用完了去哪伸冤也就是说,日兴昌本身的实力,还没办法维持流通券在别处的信用。虽然可以依靠西阳王宇文温,毕竟山南是宇文家的地盘,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果有人用这种阴招泼脏水,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宇文温的名头能防明枪,但防起暗箭就力有未逮,毕竟不可能撕破脸亲自下场,这种事情本来该其他股东动用人脉,奈何大家的人脉也就局限于黄州及邻近州郡。安州的地头蛇们,可比李方等人厉害得多,更别说襄州和荆州了,这和汇兑业务不同,玩阴的话日兴昌的流通券业务耗不起。不想被人找麻烦也行,让这些地头蛇入股,可是人多嘴杂,意见很难统一,到时候股东开会光是吵架都能吵上一天,只会耽误谈正事。“虽然不甘心,但目前日兴昌的流通券业务,也只能在西阳城和巴口开展了。”王越说到这里,一脸无奈。“对于这个问题,诸位股东有何想法”宇文温问道,这是他很想知道的结果,王越随后压低声音:“大家觉得,大王的兵若是拿来对付蟊贼,脸面上不好是商会的商队护卫规模可以扩大”第十八章 行商坐贾王越所说,是如今黄州商贾遇到的一个问题:想要拓展市场,阻力越来越大了,黄州商人之中本来就没什么豪商,行商坐贾,无论哪样都不如人。按照经营方式的不同,商人分为“行商”和“坐贾”,按照最初的说法,负而贩卖曰商,设肆坐以行售者曰贾。所以出门在外,经常旅行做生意的商人即为行商,而开了肆宅店铺在固定场所经商的商人就是坐贾,两者的利弊各有不同。行商往来各处,各种艰难险阻数不胜数,剪径的强人不怀好意的地方官亦农亦匪的沿途村民,随时都会让行商人货两失,所谓风险高收益也高,行商做好了可谓是暴利。坐贾的风险相对就小一些,毕竟就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做买卖,但大多数情况下得靠行商贩来货物,一旦眼光有误进了赔钱货,那就会砸在手里。货物畅销倒还好,一旦行情下跌导致滞销,坐贾可是没办法解决的,所以有坐贾不如行商的说法。商人逐利,天经地义,黄州的商人,手里有物美价廉的布匹,有门类齐全的书籍,还有肥皂火腿以及日用小百货,自然不甘心当坐贾,希望走出去做买卖,利润最大化。然而能力有限,许多人原先不过是黄州土鳖,土豪都未必算得上,离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叫两眼一抹黑,仅是沿途关隘官府的打点,就能让成本暴涨。幸亏有宇文温牵头,组织大家抱团,也有意无意打出自己的名号,帮着大家度过最初的难关。但随着活动范围的增加,老问题又浮现出来,在山南可以靠着宇文温的名号当护身符,奈何从翻过大别山到了河南地界开始,距离越远越难办。县官不如现管,宇文温在山南再厉害,也管不到河南州郡,更别说河北地界,黄州商人敢不让利,那些本地豪强有的是办法让人欲哭无泪。马匪山贼到处都是,一不留神就会被杀人夺货,这些人也许是豪强的打手或者同伙,甚至就是豪强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至于收买胥吏刻意刁难,更是屡见不鲜。这还是问题之一,商队带着大量货物出远门,到了关隘如果时间不合适遇到闭关,那就得过一晚到第二日再走,这时候货物怎么办好办,关隘旁都会有邸店,可以让你住宿顺便把货物存进来,当然这种服务是要收费的,至于收多少,那就“肥羊程度”有多少。不住可以,那就在野外宿营,一旦有贼人半夜摸过来放火放暗箭,货物被烧又死了人,自己负责。就算一夜平安,可万一天公不作美下起大雨,人被淋病了,货被淋湿了,这买卖还要不要做了这都是问题,所以得让利,沿途打点必不可少,以前商队规模小时,地头蛇们也没刮得那么狠,如今黄州布书籍的名声起来了,黄州商队的规模越来越大,那么“买路钱”也开始暴涨。路程短倒还好说,可如今黄州商人把买卖做到了邺城,一千四五百里的路程,沿途吸血虫让人苦不堪言,所以要有对策。“大王,大家计较了一下午,就是为这事,如今该是在沿途布置邸店了,即为自己人提供方便,也顺便打探当地消息,一有风吹草动,好歹能报个信。”“开邸店抢了当地人所开邸店的生意,就不怕被他们把房子点了”“邸店不需要开太大,主要是有个可靠的地方,给自己人下榻。”王越进一步解释,“这些人负责打点当地豪强,总住在驿站也不好。”“按照统计,西阳城巴口港的大宗货物交易,去年一年,使用流通券的买卖过八成,商家对流通券的接受程度,一直在增加。”“熟客都接受了流通券,新来的商贩大部分都能认同,不过市面上小额交易依旧以铜钱为主”王越大概介绍了一下统计数据,这也是按宇文温要求统计的,各位股东手上都有这样一份报告,他之所以提起这些数据,是为了引出下一个结果。决议二,柜坊的流通券业务依旧只在西阳城巴口港进行,这是为了进一步巩固人们对流通券的信心,也是量力而行。流通券以布匹做面值,就是为了避免被人当做另一种形式的钱币,这很容易犯朝廷的忌讳,而流通券的定义,就是为了方便大众货物交易的一种替代物,不是黄州私自行的钱币。流通券的方便性,已经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得到证实,许多商贩已经习惯了这种方便,所以不由自主的出感叹:若是在安6襄阳穰城也能用,那该有多好这种呼声,日兴昌的股东们也听到了,所以有人提议,不如尝试着在安6先实行推广流通券,毕竟管着山南的杞王世子和西阳王是一家人,肯定镇得住场面。但是会议上众人细细议了一遍,最后还是达成共识:还是只在西阳城和巴口使用流通券,切勿操之过急,因为一旦出问题,那对流通券的信用是致命打击。流通券行将近两年,用了也将近两年,其间屡次有人用假券意图浑水摸鱼,并且假券的逼真程度越来越高。当然再真也没法和真的流通券比,毕竟流通券的防伪手段不是那么好破解的,但依旧有商贩被人用假流通券欺骗,到了日兴昌柜台兑换时才现上当。基于维护信用的考虑,日兴昌的柜员都在其兑换时指出假券假在哪里,然后出于“人道”原因按照面值依旧给予兑换,条件是说出那人的样貌特征,然后到州衙报案。有的案件破了,有的没破,而有的案件实际是商贩自导自演,制作假券直接到日兴昌兑换,说是自己被骗,实际是意图骗取布帛。这还是在西阳城自家地盘,日兴昌应付起来还勉勉强强,若是到了别处,有地头蛇用这种办法来骗布,那该怎么办别的不说,收买一个泼皮,拿着假券去日兴昌分号兑现,若得手那就改日再来,未能得手,就在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够狠的直接撞墙撞得头破血流。同伙四处传流言,说日兴昌的流通券逼得商贩家破人亡,目不识丁的百姓哪里能分辨事情真伪,只会人云亦云说流通券信不得,到时候信用完了去哪伸冤也就是说,日兴昌本身的实力,还没办法维持流通券在别处的信用。虽然可以依靠西阳王宇文温,毕竟山南是宇文家的地盘,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果有人用这种阴招泼脏水,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宇文温的名头能防明枪,但防起暗箭就力有未逮,毕竟不可能撕破脸亲自下场,这种事情本来该其他股东动用人脉,奈何大家的人脉也就局限于黄州及邻近州郡。安州的地头蛇们,可比李方等人厉害得多,更别说襄州和荆州了,这和汇兑业务不同,玩阴的话日兴昌的流通券业务耗不起。不想被人找麻烦也行,让这些地头蛇入股,可是人多嘴杂,意见很难统一,到时候股东开会光是吵架都能吵上一天,只会耽误谈正事。“虽然不甘心,但目前日兴昌的流通券业务,也只能在西阳城和巴口开展了。”王越说到这里,一脸无奈。“对于这个问题,诸位股东有何想法”宇文温问道,这是他很想知道的结果,王越随后压低声音:“大家觉得,大王的兵若是拿来对付蟊贼,脸面上不好是商会的商队护卫规模可以扩大”第十八章 行商坐贾王越所说,是如今黄州商贾遇到的一个问题:想要拓展市场,阻力越来越大了,黄州商人之中本来就没什么豪商,行商坐贾,无论哪样都不如人。按照经营方式的不同,商人分为“行商”和“坐贾”,按照最初的说法,负而贩卖曰商,设肆坐以行售者曰贾。所以出门在外,经常旅行做生意的商人即为行商,而开了肆宅店铺在固定场所经商的商人就是坐贾,两者的利弊各有不同。行商往来各处,各种艰难险阻数不胜数,剪径的强人不怀好意的地方官亦农亦匪的沿途村民,随时都会让行商人货两失,所谓风险高收益也高,行商做好了可谓是暴利。坐贾的风险相对就小一些,毕竟就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做买卖,但大多数情况下得靠行商贩来货物,一旦眼光有误进了赔钱货,那就会砸在手里。货物畅销倒还好,一旦行情下跌导致滞销,坐贾可是没办法解决的,所以有坐贾不如行商的说法。商人逐利,天经地义,黄州的商人,手里有物美价廉的布匹,有门类齐全的书籍,还有肥皂火腿以及日用小百货,自然不甘心当坐贾,希望走出去做买卖,利润最大化。然而能力有限,许多人原先不过是黄州土鳖,土豪都未必算得上,离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叫两眼一抹黑,仅是沿途关隘官府的打点,就能让成本暴涨。幸亏有宇文温牵头,组织大家抱团,也有意无意打出自己的名号,帮着大家度过最初的难关。但随着活动范围的增加,老问题又浮现出来,在山南可以靠着宇文温的名号当护身符,奈何从翻过大别山到了河南地界开始,距离越远越难办。县官不如现管,宇文温在山南再厉害,也管不到河南州郡,更别说河北地界,黄州商人敢不让利,那些本地豪强有的是办法让人欲哭无泪。马匪山贼到处都是,一不留神就会被杀人夺货,这些人也许是豪强的打手或者同伙,甚至就是豪强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至于收买胥吏刻意刁难,更是屡见不鲜。这还是问题之一,商队带着大量货物出远门,到了关隘如果时间不合适遇到闭关,那就得过一晚到第二日再走,这时候货物怎么办好办,关隘旁都会有邸店,可以让你住宿顺便把货物存进来,当然这种服务是要收费的,至于收多少,那就“肥羊程度”有多少。不住可以,那就在野外宿营,一旦有贼人半夜摸过来放火放暗箭,货物被烧又死了人,自己负责。就算一夜平安,可万一天公不作美下起大雨,人被淋病了,货被淋湿了,这买卖还要不要做了这都是问题,所以得让利,沿途打点必不可少,以前商队规模小时,地头蛇们也没刮得那么狠,如今黄州布书籍的名声起来了,黄州商队的规模越来越大,那么“买路钱”也开始暴涨。路程短倒还好说,可如今黄州商人把买卖做到了邺城,一千四五百里的路程,沿途吸血虫让人苦不堪言,所以要有对策。“大王,大家计较了一下午,就是为这事,如今该是在沿途布置邸店了,即为自己人提供方便,也顺便打探当地消息,一有风吹草动,好歹能报个信。”“开邸店抢了当地人所开邸店的生意,就不怕被他们把房子点了”“邸店不需要开太大,主要是有个可靠的地方,给自己人下榻。”王越进一步解释,“这些人负责打点当地豪强,总住在驿站也不好。”“按照统计,西阳城巴口港的大宗货物交易,去年一年,使用流通券的买卖过八成,商家对流通券的接受程度,一直在增加。”“熟客都接受了流通券,新来的商贩大部分都能认同,不过市面上小额交易依旧以铜钱为主”王越大概介绍了一下统计数据,这也是按宇文温要求统计的,各位股东手上都有这样一份报告,他之所以提起这些数据,是为了引出下一个结果。决议二,柜坊的流通券业务依旧只在西阳城巴口港进行,这是为了进一步巩固人们对流通券的信心,也是量力而行。流通券以布匹做面值,就是为了避免被人当做另一种形式的钱币,这很容易犯朝廷的忌讳,而流通券的定义,就是为了方便大众货物交易的一种替代物,不是黄州私自行的钱币。流通券的方便性,已经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得到证实,许多商贩已经习惯了这种方便,所以不由自主的出感叹:若是在安6襄阳穰城也能用,那该有多好这种呼声,日兴昌的股东们也听到了,所以有人提议,不如尝试着在安6先实行推广流通券,毕竟管着山南的杞王世子和西阳王是一家人,肯定镇得住场面。但是会议上众人细细议了一遍,最后还是达成共识:还是只在西阳城和巴口使用流通券,切勿操之过急,因为一旦出问题,那对流通券的信用是致命打击。流通券行将近两年,用了也将近两年,其间屡次有人用假券意图浑水摸鱼,并且假券的逼真程度越来越高。当然再真也没法和真的流通券比,毕竟流通券的防伪手段不是那么好破解的,但依旧有商贩被人用假流通券欺骗,到了日兴昌柜台兑换时才现上当。基于维护信用的考虑,日兴昌的柜员都在其兑换时指出假券假在哪里,然后出于“人道”原因按照面值依旧给予兑换,条件是说出那人的样貌特征,然后到州衙报案。有的案件破了,有的没破,而有的案件实际是商贩自导自演,制作假券直接到日兴昌兑换,说是自己被骗,实际是意图骗取布帛。这还是在西阳城自家地盘,日兴昌应付起来还勉勉强强,若是到了别处,有地头蛇用这种办法来骗布,那该怎么办别的不说,收买一个泼皮,拿着假券去日兴昌分号兑现,若得手那就改日再来,未能得手,就在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够狠的直接撞墙撞得头破血流。同伙四处传流言,说日兴昌的流通券逼得商贩家破人亡,目不识丁的百姓哪里能分辨事情真伪,只会人云亦云说流通券信不得,到时候信用完了去哪伸冤也就是说,日兴昌本身的实力,还没办法维持流通券在别处的信用。虽然可以依靠西阳王宇文温,毕竟山南是宇文家的地盘,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果有人用这种阴招泼脏水,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宇文温的名头能防明枪,但防起暗箭就力有未逮,毕竟不可能撕破脸亲自下场,这种事情本来该其他股东动用人脉,奈何大家的人脉也就局限于黄州及邻近州郡。安州的地头蛇们,可比李方等人厉害得多,更别说襄州和荆州了,这和汇兑业务不同,玩阴的话日兴昌的流通券业务耗不起。不想被人找麻烦也行,让这些地头蛇入股,可是人多嘴杂,意见很难统一,到时候股东开会光是吵架都能吵上一天,只会耽误谈正事。“虽然不甘心,但目前日兴昌的流通券业务,也只能在西阳城和巴口开展了。”王越说到这里,一脸无奈。“对于这个问题,诸位股东有何想法”宇文温问道,这是他很想知道的结果,王越随后压低声音:“大家觉得,大王的兵若是拿来对付蟊贼,脸面上不好是商会的商队护卫规模可以扩大”第十八章 行商坐贾王越所说,是如今黄州商贾遇到的一个问题:想要拓展市场,阻力越来越大了,黄州商人之中本来就没什么豪商,行商坐贾,无论哪样都不如人。按照经营方式的不同,商人分为“行商”和“坐贾”,按照最初的说法,负而贩卖曰商,设肆坐以行售者曰贾。所以出门在外,经常旅行做生意的商人即为行商,而开了肆宅店铺在固定场所经商的商人就是坐贾,两者的利弊各有不同。行商往来各处,各种艰难险阻数不胜数,剪径的强人不怀好意的地方官亦农亦匪的沿途村民,随时都会让行商人货两失,所谓风险高收益也高,行商做好了可谓是暴利。坐贾的风险相对就小一些,毕竟就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做买卖,但大多数情况下得靠行商贩来货物,一旦眼光有误进了赔钱货,那就会砸在手里。货物畅销倒还好,一旦行情下跌导致滞销,坐贾可是没办法解决的,所以有坐贾不如行商的说法。商人逐利,天经地义,黄州的商人,手里有物美价廉的布匹,有门类齐全的书籍,还有肥皂火腿以及日用小百货,自然不甘心当坐贾,希望走出去做买卖,利润最大化。然而能力有限,许多人原先不过是黄州土鳖,土豪都未必算得上,离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叫两眼一抹黑,仅是沿途关隘官府的打点,就能让成本暴涨。幸亏有宇文温牵头,组织大家抱团,也有意无意打出自己的名号,帮着大家度过最初的难关。但随着活动范围的增加,老问题又浮现出来,在山南可以靠着宇文温的名号当护身符,奈何从翻过大别山到了河南地界开始,距离越远越难办。县官不如现管,宇文温在山南再厉害,也管不到河南州郡,更别说河北地界,黄州商人敢不让利,那些本地豪强有的是办法让人欲哭无泪。马匪山贼到处都是,一不留神就会被杀人夺货,这些人也许是豪强的打手或者同伙,甚至就是豪强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至于收买胥吏刻意刁难,更是屡见不鲜。这还是问题之一,商队带着大量货物出远门,到了关隘如果时间不合适遇到闭关,那就得过一晚到第二日再走,这时候货物怎么办好办,关隘旁都会有邸店,可以让你住宿顺便把货物存进来,当然这种服务是要收费的,至于收多少,那就“肥羊程度”有多少。不住可以,那就在野外宿营,一旦有贼人半夜摸过来放火放暗箭,货物被烧又死了人,自己负责。就算一夜平安,可万一天公不作美下起大雨,人被淋病了,货被淋湿了,这买卖还要不要做了这都是问题,所以得让利,沿途打点必不可少,以前商队规模小时,地头蛇们也没刮得那么狠,如今黄州布书籍的名声起来了,黄州商队的规模越来越大,那么“买路钱”也开始暴涨。路程短倒还好说,可如今黄州商人把买卖做到了邺城,一千四五百里的路程,沿途吸血虫让人苦不堪言,所以要有对策。“大王,大家计较了一下午,就是为这事,如今该是在沿途布置邸店了,即为自己人提供方便,也顺便打探当地消息,一有风吹草动,好歹能报个信。”“开邸店抢了当地人所开邸店的生意,就不怕被他们把房子点了”“邸店不需要开太大,主要是有个可靠的地方,给自己人下榻。”王越进一步解释,“这些人负责打点当地豪强,总住在驿站也不好。”“按照统计,西阳城巴口港的大宗货物交易,去年一年,使用流通券的买卖过八成,商家对流通券的接受程度,一直在增加。”“熟客都接受了流通券,新来的商贩大部分都能认同,不过市面上小额交易依旧以铜钱为主”王越大概介绍了一下统计数据,这也是按宇文温要求统计的,各位股东手上都有这样一份报告,他之所以提起这些数据,是为了引出下一个结果。决议二,柜坊的流通券业务依旧只在西阳城巴口港进行,这是为了进一步巩固人们对流通券的信心,也是量力而行。流通券以布匹做面值,就是为了避免被人当做另一种形式的钱币,这很容易犯朝廷的忌讳,而流通券的定义,就是为了方便大众货物交易的一种替代物,不是黄州私自行的钱币。流通券的方便性,已经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得到证实,许多商贩已经习惯了这种方便,所以不由自主的出感叹:若是在安6襄阳穰城也能用,那该有多好这种呼声,日兴昌的股东们也听到了,所以有人提议,不如尝试着在安6先实行推广流通券,毕竟管着山南的杞王世子和西阳王是一家人,肯定镇得住场面。但是会议上众人细细议了一遍,最后还是达成共识:还是只在西阳城和巴口使用流通券,切勿操之过急,因为一旦出问题,那对流通券的信用是致命打击。流通券行将近两年,用了也将近两年,其间屡次有人用假券意图浑水摸鱼,并且假券的逼真程度越来越高。当然再真也没法和真的流通券比,毕竟流通券的防伪手段不是那么好破解的,但依旧有商贩被人用假流通券欺骗,到了日兴昌柜台兑换时才现上当。基于维护信用的考虑,日兴昌的柜员都在其兑换时指出假券假在哪里,然后出于“人道”原因按照面值依旧给予兑换,条件是说出那人的样貌特征,然后到州衙报案。有的案件破了,有的没破,而有的案件实际是商贩自导自演,制作假券直接到日兴昌兑换,说是自己被骗,实际是意图骗取布帛。这还是在西阳城自家地盘,日兴昌应付起来还勉勉强强,若是到了别处,有地头蛇用这种办法来骗布,那该怎么办别的不说,收买一个泼皮,拿着假券去日兴昌分号兑现,若得手那就改日再来,未能得手,就在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够狠的直接撞墙撞得头破血流。同伙四处传流言,说日兴昌的流通券逼得商贩家破人亡,目不识丁的百姓哪里能分辨事情真伪,只会人云亦云说流通券信不得,到时候信用完了去哪伸冤也就是说,日兴昌本身的实力,还没办法维持流通券在别处的信用。虽然可以依靠西阳王宇文温,毕竟山南是宇文家的地盘,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果有人用这种阴招泼脏水,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宇文温的名头能防明枪,但防起暗箭就力有未逮,毕竟不可能撕破脸亲自下场,这种事情本来该其他股东动用人脉,奈何大家的人脉也就局限于黄州及邻近州郡。安州的地头蛇们,可比李方等人厉害得多,更别说襄州和荆州了,这和汇兑业务不同,玩阴的话日兴昌的流通券业务耗不起。不想被人找麻烦也行,让这些地头蛇入股,可是人多嘴杂,意见很难统一,到时候股东开会光是吵架都能吵上一天,只会耽误谈正事。“虽然不甘心,但目前日兴昌的流通券业务,也只能在西阳城和巴口开展了。”王越说到这里,一脸无奈。“对于这个问题,诸位股东有何想法”宇文温问道,这是他很想知道的结果,王越随后压低声音:“大家觉得,大王的兵若是拿来对付蟊贼,脸面上不好是商会的商队护卫规模可以扩大”第十八章 行商坐贾王越所说,是如今黄州商贾遇到的一个问题:想要拓展市场,阻力越来越大了,黄州商人之中本来就没什么豪商,行商坐贾,无论哪样都不如人。按照经营方式的不同,商人分为“行商”和“坐贾”,按照最初的说法,负而贩卖曰商,设肆坐以行售者曰贾。所以出门在外,经常旅行做生意的商人即为行商,而开了肆宅店铺在固定场所经商的商人就是坐贾,两者的利弊各有不同。行商往来各处,各种艰难险阻数不胜数,剪径的强人不怀好意的地方官亦农亦匪的沿途村民,随时都会让行商人货两失,所谓风险高收益也高,行商做好了可谓是暴利。坐贾的风险相对就小一些,毕竟就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做买卖,但大多数情况下得靠行商贩来货物,一旦眼光有误进了赔钱货,那就会砸在手里。货物畅销倒还好,一旦行情下跌导致滞销,坐贾可是没办法解决的,所以有坐贾不如行商的说法。商人逐利,天经地义,黄州的商人,手里有物美价廉的布匹,有门类齐全的书籍,还有肥皂火腿以及日用小百货,自然不甘心当坐贾,希望走出去做买卖,利润最大化。然而能力有限,许多人原先不过是黄州土鳖,土豪都未必算得上,离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叫两眼一抹黑,仅是沿途关隘官府的打点,就能让成本暴涨。幸亏有宇文温牵头,组织大家抱团,也有意无意打出自己的名号,帮着大家度过最初的难关。但随着活动范围的增加,老问题又浮现出来,在山南可以靠着宇文温的名号当护身符,奈何从翻过大别山到了河南地界开始,距离越远越难办。县官不如现管,宇文温在山南再厉害,也管不到河南州郡,更别说河北地界,黄州商人敢不让利,那些本地豪强有的是办法让人欲哭无泪。马匪山贼到处都是,一不留神就会被杀人夺货,这些人也许是豪强的打手或者同伙,甚至就是豪强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至于收买胥吏刻意刁难,更是屡见不鲜。这还是问题之一,商队带着大量货物出远门,到了关隘如果时间不合适遇到闭关,那就得过一晚到第二日再走,这时候货物怎么办好办,关隘旁都会有邸店,可以让你住宿顺便把货物存进来,当然这种服务是要收费的,至于收多少,那就“肥羊程度”有多少。不住可以,那就在野外宿营,一旦有贼人半夜摸过来放火放暗箭,货物被烧又死了人,自己负责。就算一夜平安,可万一天公不作美下起大雨,人被淋病了,货被淋湿了,这买卖还要不要做了这都是问题,所以得让利,沿途打点必不可少,以前商队规模小时,地头蛇们也没刮得那么狠,如今黄州布书籍的名声起来了,黄州商队的规模越来越大,那么“买路钱”也开始暴涨。路程短倒还好说,可如今黄州商人把买卖做到了邺城,一千四五百里的路程,沿途吸血虫让人苦不堪言,所以要有对策。“大王,大家计较了一下午,就是为这事,如今该是在沿途布置邸店了,即为自己人提供方便,也顺便打探当地消息,一有风吹草动,好歹能报个信。”“开邸店抢了当地人所开邸店的生意,就不怕被他们把房子点了”“邸店不需要开太大,主要是有个可靠的地方,给自己人下榻。”王越进一步解释,“这些人负责打点当地豪强,总住在驿站也不好。”“按照统计,西阳城巴口港的大宗货物交易,去年一年,使用流通券的买卖过八成,商家对流通券的接受程度,一直在增加。”“熟客都接受了流通券,新来的商贩大部分都能认同,不过市面上小额交易依旧以铜钱为主”王越大概介绍了一下统计数据,这也是按宇文温要求统计的,各位股东手上都有这样一份报告,他之所以提起这些数据,是为了引出下一个结果。决议二,柜坊的流通券业务依旧只在西阳城巴口港进行,这是为了进一步巩固人们对流通券的信心,也是量力而行。流通券以布匹做面值,就是为了避免被人当做另一种形式的钱币,这很容易犯朝廷的忌讳,而流通券的定义,就是为了方便大众货物交易的一种替代物,不是黄州私自行的钱币。流通券的方便性,已经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得到证实,许多商贩已经习惯了这种方便,所以不由自主的出感叹:若是在安6襄阳穰城也能用,那该有多好这种呼声,日兴昌的股东们也听到了,所以有人提议,不如尝试着在安6先实行推广流通券,毕竟管着山南的杞王世子和西阳王是一家人,肯定镇得住场面。但是会议上众人细细议了一遍,最后还是达成共识:还是只在西阳城和巴口使用流通券,切勿操之过急,因为一旦出问题,那对流通券的信用是致命打击。流通券行将近两年,用了也将近两年,其间屡次有人用假券意图浑水摸鱼,并且假券的逼真程度越来越高。当然再真也没法和真的流通券比,毕竟流通券的防伪手段不是那么好破解的,但依旧有商贩被人用假流通券欺骗,到了日兴昌柜台兑换时才现上当。基于维护信用的考虑,日兴昌的柜员都在其兑换时指出假券假在哪里,然后出于“人道”原因按照面值依旧给予兑换,条件是说出那人的样貌特征,然后到州衙报案。有的案件破了,有的没破,而有的案件实际是商贩自导自演,制作假券直接到日兴昌兑换,说是自己被骗,实际是意图骗取布帛。这还是在西阳城自家地盘,日兴昌应付起来还勉勉强强,若是到了别处,有地头蛇用这种办法来骗布,那该怎么办别的不说,收买一个泼皮,拿着假券去日兴昌分号兑现,若得手那就改日再来,未能得手,就在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够狠的直接撞墙撞得头破血流。同伙四处传流言,说日兴昌的流通券逼得商贩家破人亡,目不识丁的百姓哪里能分辨事情真伪,只会人云亦云说流通券信不得,到时候信用完了去哪伸冤也就是说,日兴昌本身的实力,还没办法维持流通券在别处的信用。虽然可以依靠西阳王宇文温,毕竟山南是宇文家的地盘,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果有人用这种阴招泼脏水,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宇文温的名头能防明枪,但防起暗箭就力有未逮,毕竟不可能撕破脸亲自下场,这种事情本来该其他股东动用人脉,奈何大家的人脉也就局限于黄州及邻近州郡。安州的地头蛇们,可比李方等人厉害得多,更别说襄州和荆州了,这和汇兑业务不同,玩阴的话日兴昌的流通券业务耗不起。不想被人找麻烦也行,让这些地头蛇入股,可是人多嘴杂,意见很难统一,到时候股东开会光是吵架都能吵上一天,只会耽误谈正事。“虽然不甘心,但目前日兴昌的流通券业务,也只能在西阳城和巴口开展了。”王越说到这里,一脸无奈。“对于这个问题,诸位股东有何想法”宇文温问道,这是他很想知道的结果,王越随后压低声音:“大家觉得,大王的兵若是拿来对付蟊贼,脸面上不好是商会的商队护卫规模可以扩大”第十八章 行商坐贾王越所说,是如今黄州商贾遇到的一个问题:想要拓展市场,阻力越来越大了,黄州商人之中本来就没什么豪商,行商坐贾,无论哪样都不如人。按照经营方式的不同,商人分为“行商”和“坐贾”,按照最初的说法,负而贩卖曰商,设肆坐以行售者曰贾。所以出门在外,经常旅行做生意的商人即为行商,而开了肆宅店铺在固定场所经商的商人就是坐贾,两者的利弊各有不同。行商往来各处,各种艰难险阻数不胜数,剪径的强人不怀好意的地方官亦农亦匪的沿途村民,随时都会让行商人货两失,所谓风险高收益也高,行商做好了可谓是暴利。坐贾的风险相对就小一些,毕竟就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做买卖,但大多数情况下得靠行商贩来货物,一旦眼光有误进了赔钱货,那就会砸在手里。货物畅销倒还好,一旦行情下跌导致滞销,坐贾可是没办法解决的,所以有坐贾不如行商的说法。商人逐利,天经地义,黄州的商人,手里有物美价廉的布匹,有门类齐全的书籍,还有肥皂火腿以及日用小百货,自然不甘心当坐贾,希望走出去做买卖,利润最大化。然而能力有限,许多人原先不过是黄州土鳖,土豪都未必算得上,离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叫两眼一抹黑,仅是沿途关隘官府的打点,就能让成本暴涨。幸亏有宇文温牵头,组织大家抱团,也有意无意打出自己的名号,帮着大家度过最初的难关。但随着活动范围的增加,老问题又浮现出来,在山南可以靠着宇文温的名号当护身符,奈何从翻过大别山到了河南地界开始,距离越远越难办。县官不如现管,宇文温在山南再厉害,也管不到河南州郡,更别说河北地界,黄州商人敢不让利,那些本地豪强有的是办法让人欲哭无泪。马匪山贼到处都是,一不留神就会被杀人夺货,这些人也许是豪强的打手或者同伙,甚至就是豪强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至于收买胥吏刻意刁难,更是屡见不鲜。这还是问题之一,商队带着大量货物出远门,到了关隘如果时间不合适遇到闭关,那就得过一晚到第二日再走,这时候货物怎么办好办,关隘旁都会有邸店,可以让你住宿顺便把货物存进来,当然这种服务是要收费的,至于收多少,那就“肥羊程度”有多少。不住可以,那就在野外宿营,一旦有贼人半夜摸过来放火放暗箭,货物被烧又死了人,自己负责。就算一夜平安,可万一天公不作美下起大雨,人被淋病了,货被淋湿了,这买卖还要不要做了这都是问题,所以得让利,沿途打点必不可少,以前商队规模小时,地头蛇们也没刮得那么狠,如今黄州布书籍的名声起来了,黄州商队的规模越来越大,那么“买路钱”也开始暴涨。路程短倒还好说,可如今黄州商人把买卖做到了邺城,一千四五百里的路程,沿途吸血虫让人苦不堪言,所以要有对策。“大王,大家计较了一下午,就是为这事,如今该是在沿途布置邸店了,即为自己人提供方便,也顺便打探当地消息,一有风吹草动,好歹能报个信。”“开邸店抢了当地人所开邸店的生意,就不怕被他们把房子点了”“邸店不需要开太大,主要是有个可靠的地方,给自己人下榻。”王越进一步解释,“这些人负责打点当地豪强,总住在驿站也不好。”“按照统计,西阳城巴口港的大宗货物交易,去年一年,使用流通券的买卖过八成,商家对流通券的接受程度,一直在增加。”“熟客都接受了流通券,新来的商贩大部分都能认同,不过市面上小额交易依旧以铜钱为主”王越大概介绍了一下统计数据,这也是按宇文温要求统计的,各位股东手上都有这样一份报告,他之所以提起这些数据,是为了引出下一个结果。决议二,柜坊的流通券业务依旧只在西阳城巴口港进行,这是为了进一步巩固人们对流通券的信心,也是量力而行。流通券以布匹做面值,就是为了避免被人当做另一种形式的钱币,这很容易犯朝廷的忌讳,而流通券的定义,就是为了方便大众货物交易的一种替代物,不是黄州私自行的钱币。流通券的方便性,已经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得到证实,许多商贩已经习惯了这种方便,所以不由自主的出感叹:若是在安6襄阳穰城也能用,那该有多好这种呼声,日兴昌的股东们也听到了,所以有人提议,不如尝试着在安6先实行推广流通券,毕竟管着山南的杞王世子和西阳王是一家人,肯定镇得住场面。但是会议上众人细细议了一遍,最后还是达成共识:还是只在西阳城和巴口使用流通券,切勿操之过急,因为一旦出问题,那对流通券的信用是致命打击。流通券行将近两年,用了也将近两年,其间屡次有人用假券意图浑水摸鱼,并且假券的逼真程度越来越高。当然再真也没法和真的流通券比,毕竟流通券的防伪手段不是那么好破解的,但依旧有商贩被人用假流通券欺骗,到了日兴昌柜台兑换时才现上当。基于维护信用的考虑,日兴昌的柜员都在其兑换时指出假券假在哪里,然后出于“人道”原因按照面值依旧给予兑换,条件是说出那人的样貌特征,然后到州衙报案。有的案件破了,有的没破,而有的案件实际是商贩自导自演,制作假券直接到日兴昌兑换,说是自己被骗,实际是意图骗取布帛。这还是在西阳城自家地盘,日兴昌应付起来还勉勉强强,若是到了别处,有地头蛇用这种办法来骗布,那该怎么办别的不说,收买一个泼皮,拿着假券去日兴昌分号兑现,若得手那就改日再来,未能得手,就在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够狠的直接撞墙撞得头破血流。同伙四处传流言,说日兴昌的流通券逼得商贩家破人亡,目不识丁的百姓哪里能分辨事情真伪,只会人云亦云说流通券信不得,到时候信用完了去哪伸冤也就是说,日兴昌本身的实力,还没办法维持流通券在别处的信用。虽然可以依靠西阳王宇文温,毕竟山南是宇文家的地盘,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果有人用这种阴招泼脏水,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宇文温的名头能防明枪,但防起暗箭就力有未逮,毕竟不可能撕破脸亲自下场,这种事情本来该其他股东动用人脉,奈何大家的人脉也就局限于黄州及邻近州郡。安州的地头蛇们,可比李方等人厉害得多,更别说襄州和荆州了,这和汇兑业务不同,玩阴的话日兴昌的流通券业务耗不起。不想被人找麻烦也行,让这些地头蛇入股,可是人多嘴杂,意见很难统一,到时候股东开会光是吵架都能吵上一天,只会耽误谈正事。“虽然不甘心,但目前日兴昌的流通券业务,也只能在西阳城和巴口开展了。”王越说到这里,一脸无奈。“对于这个问题,诸位股东有何想法”宇文温问道,这是他很想知道的结果,王越随后压低声音:“大家觉得,大王的兵若是拿来对付蟊贼,脸面上不好是商会的商队护卫规模可以扩大”第十八章 行商坐贾王越所说,是如今黄州商贾遇到的一个问题:想要拓展市场,阻力越来越大了,黄州商人之中本来就没什么豪商,行商坐贾,无论哪样都不如人。按照经营方式的不同,商人分为“行商”和“坐贾”,按照最初的说法,负而贩卖曰商,设肆坐以行售者曰贾。所以出门在外,经常旅行做生意的商人即为行商,而开了肆宅店铺在固定场所经商的商人就是坐贾,两者的利弊各有不同。行商往来各处,各种艰难险阻数不胜数,剪径的强人不怀好意的地方官亦农亦匪的沿途村民,随时都会让行商人货两失,所谓风险高收益也高,行商做好了可谓是暴利。坐贾的风险相对就小一些,毕竟就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做买卖,但大多数情况下得靠行商贩来货物,一旦眼光有误进了赔钱货,那就会砸在手里。货物畅销倒还好,一旦行情下跌导致滞销,坐贾可是没办法解决的,所以有坐贾不如行商的说法。商人逐利,天经地义,黄州的商人,手里有物美价廉的布匹,有门类齐全的书籍,还有肥皂火腿以及日用小百货,自然不甘心当坐贾,希望走出去做买卖,利润最大化。然而能力有限,许多人原先不过是黄州土鳖,土豪都未必算得上,离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叫两眼一抹黑,仅是沿途关隘官府的打点,就能让成本暴涨。幸亏有宇文温牵头,组织大家抱团,也有意无意打出自己的名号,帮着大家度过最初的难关。但随着活动范围的增加,老问题又浮现出来,在山南可以靠着宇文温的名号当护身符,奈何从翻过大别山到了河南地界开始,距离越远越难办。县官不如现管,宇文温在山南再厉害,也管不到河南州郡,更别说河北地界,黄州商人敢不让利,那些本地豪强有的是办法让人欲哭无泪。马匪山贼到处都是,一不留神就会被杀人夺货,这些人也许是豪强的打手或者同伙,甚至就是豪强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至于收买胥吏刻意刁难,更是屡见不鲜。这还是问题之一,商队带着大量货物出远门,到了关隘如果时间不合适遇到闭关,那就得过一晚到第二日再走,这时候货物怎么办好办,关隘旁都会有邸店,可以让你住宿顺便把货物存进来,当然这种服务是要收费的,至于收多少,那就“肥羊程度”有多少。不住可以,那就在野外宿营,一旦有贼人半夜摸过来放火放暗箭,货物被烧又死了人,自己负责。就算一夜平安,可万一天公不作美下起大雨,人被淋病了,货被淋湿了,这买卖还要不要做了这都是问题,所以得让利,沿途打点必不可少,以前商队规模小时,地头蛇们也没刮得那么狠,如今黄州布书籍的名声起来了,黄州商队的规模越来越大,那么“买路钱”也开始暴涨。路程短倒还好说,可如今黄州商人把买卖做到了邺城,一千四五百里的路程,沿途吸血虫让人苦不堪言,所以要有对策。“大王,大家计较了一下午,就是为这事,如今该是在沿途布置邸店了,即为自己人提供方便,也顺便打探当地消息,一有风吹草动,好歹能报个信。”“开邸店抢了当地人所开邸店的生意,就不怕被他们把房子点了”“邸店不需要开太大,主要是有个可靠的地方,给自己人下榻。”王越进一步解释,“这些人负责打点当地豪强,总住在驿站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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