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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546(1 / 1)

d刘焯能拥有的,他也一样有机会拥有,这就够了。”做人,要看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说到封官许愿,宇文温的资本可比不上父亲宇文亮,西阳王这个名号不好使,所以他要利用自己的特长,来吸引仕途无望却又不甘寂寞的学者。功名利禄,至少他能保证学者们的利,也能让学者们有机会更加出名。大儒在黄州讲学,会吸引更多的学子,那么宇文温可以趁机搞搞学生经济;有名师校书的噱头,黄州的书肆竞争力就会更强。大家一起财,互惠互利,至于官职什么的,一来宇文温实力不到,没什么底气举荐;二来读书就能轻轻松松做大官,那出生入死的军人算什么第一百章 功名利禄续下午,西阳城一隅,刘炫宅,刚从西阳王府赴宴归来的刘炫,此时正和好友刘焯在书房交谈,这处宅邸是西阳王所赠,已是刘炫在西阳的正式居所。天籁小说刘炫是河间人,初来长江边的黄州,无论是饮食还是气候都有些不习惯,不过有了先行定居西阳的刘焯传授经验,这几日已经适应了些。作为过来人刘焯交代起一些生活细节,毕竟水土不服的问题,不是那么快就能适应的。“南人好茗茶,喝多了自然就会习惯,而且西阳的茶与别处不同,不加什么姜、葱等辛辣之物,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刘炫苦笑着摇摇头,他还是喝不惯茶,不过对于此处的气候却有些好奇:“听说江淮一带春夏之际会有霉雨天”“是啊,一到霉雨天,到处就湿漉漉的,房间里到处都是水渍,如同被水泡过一般,夏天闷热,冬天又会下雪,住过一年你便知道了。”交谈片刻,话题转到西阳王宇文温身上,刘炫今日是第一次见到宇文温,西阳王府此次的筵席上宾客不少,但最让刘炫印象深刻的,却是宇文温。这位和王府长史李纲颇有意思,刘炫觉着两人似乎在暗中较劲,所以想听听好友的内幕消息,看看西阳王的为人处世如何。“西阳王行事与他人略有不同,杞王生怕这匹烈马闯祸,所以套了个笼头,李长史便是那笼头。”刘焯笑道,多年打交道下来,他大概摸出宇文温的一些脾气,这位极有主见,认准的事情基本上谁也拉不住,不过好歹是个讲道理的人,只是有时候那道理有些让人哭笑不得。刘炫闻言有些诧异:“哭笑不得不知西阳王学的是哪家学说”“西阳王自述不擅文学,却非粗鄙武人,平日里的言谈倒也有些文风,或许看过什么杂学书籍,所以想法也有些古怪。”刘焯捻着胡须说着,思索片刻后补充道:“不过西阳王身边倒颇有几位文学之士,方才席间的求学社社长章华章仲宗,他的文采确实不错。”“还有王府司录张轲张子居,出身南朝官宦之家,学问也不错,其姊张氏,便是如今梁国张太后。”“原来张司录是梁国国戚为何会在周国做西阳王府佐官”面对刘炫的问题,刘焯无法给出确切回答,因为真的不太清楚其中缘由,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学生当中,那位叫做萧瑀的年轻人是梁国郡王,为如今梁国国君之弟。大概作为舅舅的张轲,是为了照顾求学的外甥而在西阳为官吧。“光伯刚到西阳,先休息几日,洗去车马劳顿之后,再到各处走走看看,届时我再慢慢介绍,莫要着急。”“那可不行,这几日你老是让我休息,图书馆可还没去看过,还有那观星台,今晚就先去观星台吧”“哈哈哈哈,就知道你坐不住。”刘焯笑道,老友的脾气他可是清楚得很,“不过今晚确实不行,房孝冲他们几个,今晚包场了。”刘炫闻言无奈的笑了笑,他听说过房彦谦,其兄房彦询,年纪轻轻便任监馆,专门接待南朝使者,负责和对方斗文,兄弟俩才华横溢,他曾见过几面。想到当年往事,刘炫不由得感叹光阴如梭,房彦询英年早逝,而他也碌碌无为十余年,当年周国灭齐,身为齐人的他和一众友人,还以为周国会有大用,结果一切如故。今日酒席之间那位年轻的黄州长史郝吴伯,还有同龄的巴东郡守许绍,两人如同他和刘焯般是同窗好友,年纪轻轻却仕途宽阔,再想想自己,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光伯莫要气馁,郝长史和许郡守,其家族俱在山南枝繁叶茂,入仕多有便利,又遇到西阳王这般不拘泥规矩之人,当然就脱颖而出了。”刘焯所说,让刘炫有些期盼:“不知西阳王”“时局纷乱,西阳王的心思如今都放在军政上,光伯莫要焦躁,这几年先安心做学问,来日方长。”刘焯知道对方关心的是什么,学而优则仕,是多少读书人的梦想,但是如今局势确实有些混沌,他和刘炫这几年仕途不顺,可不想随便掺和政局。这也是宇文温的意思,毕竟西阳王的名号还不行,即便宇文温举荐他俩做官,大概也是人微言轻的小官,到时候才学无法施展,各种建言也没人采纳,这样的官当来有意思么功名利禄谁不想,但他们已经尝试过,然而仕途实在是坎坷难行。他们有学问是不假,但是品秩上不去,那些才疏学浅的上官有很多办法压制他们,到时四处受气,郁郁不得志,还不如在西阳做学问逍遥。刘焯在西阳的这几年,已经名正言顺靠着学问挣了许多钱,学生越来越多,校对过的书籍四处销售,信都刘士元的名号从来没在世人眼中消失,不用受气不用看人脸色,而名、利两不误,又有什么不好的听得好友这般分析,刘炫心中稍定,数月前他收到刘焯来信,对方邀请他到西阳走走,其实自己心中是有些期待的:莫非是西阳王以此理由,邀请他到西阳来到西阳,却又犯了难,他既担心是自己想多了,贸然自荐的话会让西阳王错愕;又怕自己若是不主动,西阳王又不好意思开口,那不就是错过机会了学而优则仕,刘炫当然想做官,先前周国灭齐,新刺史举荐他为户曹从事,但没几年就战事频仍,他不会领兵打仗,所以一直只是个寻常的州佐官。他的学问,本该用来编修国史、整理历代书籍,或者和刘焯一道编制天文历书,亦或是在太学授业,然而根本看不到这天到来的希望。刘炫的出身一般,没有世家大族的荫庇,虽然名声很响,但掌权者似乎也没打算提拔他,所以无奈之下辞官回乡,准备开学授业,靠着束脩养家糊口。此次好友刘焯的来信,如同久旱后的一场及时雨,黄州书肆的名号,刘炫有所耳闻,这几年来看着刘焯托人送来的“一本本”线装书,看着信中所述在西阳的舒适生活,他真的动心了。功名利禄,功和禄如今可以先不考虑,但是若能靠着学问正大光明赚钱,又能校对各类书籍,让天下文人看到自己的成果,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刚到西阳,西阳王便赠了一座宅邸、仆人若干,还有许多钱粮布帛,加上刘焯同样赠送许多礼物,足够他一家在西阳衣食无忧,这几年捉襟见肘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正交谈间,仆人送来一沓拜帖,刘炫拿在手上看着,越看越惊讶,一旁的刘焯瞥了眼案上几放着的几张,随即笑道:“光伯,黄州的书肆东家们已经找上门来,你准备好了么”第一百零一章 如坐针毡州学,讲堂内座无虚席,甚至连窗外都站着人,一个个踮着脚探头往里望,人人都屏气息声,生怕些许杂音导致听不清楚上之人的说话内容。名扬天下的二刘,今日在此讲课,说的是尚书,难得有机会听当世经学名家的讲解,错过了恐怕就再也遇不到了。许多人家境贫寒,求学之路坎坷难行,请不起老师,交不起束脩,甚至即便有些财力,想请老师都没地方请,更别说负笈游学。所幸黄州兴办州学,请来经学名家、“二刘”之一的信都刘焯刘士元讲学,而黄州西阳城兴旺的产业,让许多贫穷学子有了勤工俭学的机会,所以州学的学生越来越多。如今“二刘”中的另一位,河间刘炫刘光伯也来到西阳,同样是在州学讲学,这消息令广大学子激动不已,山南各地不光求学之人,连许多学者亦闻风而动,纷纷赶往黄州西阳,要来会一会“二刘”。刘焯、刘炫,年少时一同求学,同受诗于刘轨思,受左传于郭懋,问礼于熊安生,这些都是前辈名家,而“二刘”却又青出于蓝。刘炫熟知周礼、礼记、毛诗、尚书、公羊、左传、论语孔、郑、王、何、服、杜等注,相关学问皆能讲授,能得这位名家授课,是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尤其今日所说的是尚书。尚书为六经之一,上古时期的一部重要历史文献,先秦时称为书,即诗、书、礼、易、乐、春秋中的书。这部书所记载的是上古史事,因为当时“尚”与“上”通用,而“书”意指史,上古时史为记事之官,书为史官所记之史,所以书又叫做尚书,即上古史的意思。“所谓尚书者,上古帝王之书,或以为上所为,下所书,故谓之尚书”“文有六体,是为典、谟、训、诰、誓、命六体”“尚书所记内容,上起唐尧,下至春秋时秦穆公,按着年代先后,又分虞书、夏书、商书、周书。”刘炫是今日主讲,刘焯在一旁补充,他们考虑到今日前来听课的学子水平参差不齐,所以没有一上来就高谈阔论,而是先把尚书的概念大概说一遍,然后再慢慢切入主题。堂下听众鸦雀无声,个个都在侧耳倾听,西阳王府记室刘文静,提前几日请了假,和弟弟刘文起一道于今日听课,昨晚他俩通宵在讲堂外排队,还差点排不上好位置。因为有人已经从昨日下午起就在堂外守着了。刘文静、刘文起兄弟身后不远处,眼圈暗的宇文理和萧瑀、孔颖达坐在一起,三人昨晚来迟了一些,前排的好位置是轮不上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此次二刘说尚书,为体现州学一贯以来秉持的公平原则,入场顺序只能靠排队,也不许他人替代排队,所以来得晚的人只能排在后面。宇文理不稀罕靠着自家权势插队,所以来晚了只能认命,不过讲堂的设计不错,听众席位是呈阶梯状由前往后渐渐升高,坐在后排的人也能清楚听到讲学之人所说内容,亦能看见其样貌。宇文理的文学水平要比同学萧瑀差些,听着听着就有些听不懂了,而萧瑀的水平又比孔颖达差一些,听到后面也有些听不懂。与这两位一脸困惑的表情不同,孔颖达的表情是若有所思。如果以阶段来划分,宇文理是处于半懂不懂,但问题太多不知从何问起的初级阶段,而萧瑀是处于半懂不懂但能问出几个重点问题的中级阶段,那么孔颖达就是在纠结,纠结自己的不同看法是对是错的高级阶段。当然还有第四阶段,那就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譬如坐在第一排的某人,便是如此。西阳王宇文温,今日莅临州学讲堂,当然他肯定是不用排队的,连带着两个小伙伴:许绍、郝吴伯也厚着脸皮沾了光,一起坐在第一排听讲。与某人不同,许绍、郝吴伯可是正经“读书人”,受过良好的经学教育,所以如今他们处于中级阶段,听课听得入了神,正眉头紧锁,思索着一会该问什么问题。宇文温就不同了,现在的他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因为他完全听不懂,但又要装出饶有趣味、认真听课的样子,毕竟坐在第一排,任何小动作都会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完全听不懂哎魂淡一会二刘请我说两句,我能说什么大家吃好喝好他有些悔不当初,听着刘炫讲尚书就如同听天书,听着听着居然倦意上涌,又不敢打哈欠,也没办法随意活动手脚施展筋骨,因为这是对讲课之人的不尊重。今日二刘说尚书,根据多方消息,宇文温知道今日必然人满为患,他知道山南许多知名学者今日都会在座,所以决定出席,其动机当然不纯。他根本就不懂尚书,之所以厚着脸皮出席,一来是为了体现父母官对于读书人的尊重,也是为了给二刘捧场,二来就是要刷声望,俗称装逼。剧本已经想好了,找个机会吟诗一,把什么唐诗宋词中应景的名诗拿出来,当场“即兴吟诗”,赢得满堂喝彩,声望值瞬间刷爆。听课的人那么多,许多都是山南文坛名人,回去之后在当地说起今日之事,那么宇文二郎的名声在中层社会不就更响亮了说不得有更多的人慕名而来投奔他,这样就省得靠不着调的“虎躯一震,再震,三震”去震服人心,所以这种刷声望的最好机会,他哪里能错过。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宇文温越想越激动,昨夜连家里的极品良田都不耕了,一门心思编剧本,憋着鼓劲要在今日一鸣惊人,把自己在文坛的声望刷爆。他已经准备好了几诗,届时谁也别想阻止他装逼,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的学问,本该用来编修国史、整理历代书籍,或者和刘焯一道编制天文历书,亦或是在太学授业,然而根本看不到这天到来的希望。刘炫的出身一般,没有世家大族的荫庇,虽然名声很响,但掌权者似乎也没打算提拔他,所以无奈之下辞官回乡,准备开学授业,靠着束脩养家糊口。此次好友刘焯的来信,如同久旱后的一场及时雨,黄州书肆的名号,刘炫有所耳闻,这几年来看着刘焯托人送来的“一本本”线装书,看着信中所述在西阳的舒适生活,他真的动心了。功名利禄,功和禄如今可以先不考虑,但是若能靠着学问正大光明赚钱,又能校对各类书籍,让天下文人看到自己的成果,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刚到西阳,西阳王便赠了一座宅邸、仆人若干,还有许多钱粮布帛,加上刘焯同样赠送许多礼物,足够他一家在西阳衣食无忧,这几年捉襟见肘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正交谈间,仆人送来一沓拜帖,刘炫拿在手上看着,越看越惊讶,一旁的刘焯瞥了眼案上几放着的几张,随即笑道:“光伯,黄州的书肆东家们已经找上门来,你准备好了么”第一百零一章 如坐针毡州学,讲堂内座无虚席,甚至连窗外都站着人,一个个踮着脚探头往里望,人人都屏气息声,生怕些许杂音导致听不清楚上之人的说话内容。名扬天下的二刘,今日在此讲课,说的是尚书,难得有机会听当世经学名家的讲解,错过了恐怕就再也遇不到了。许多人家境贫寒,求学之路坎坷难行,请不起老师,交不起束脩,甚至即便有些财力,想请老师都没地方请,更别说负笈游学。所幸黄州兴办州学,请来经学名家、“二刘”之一的信都刘焯刘士元讲学,而黄州西阳城兴旺的产业,让许多贫穷学子有了勤工俭学的机会,所以州学的学生越来越多。如今“二刘”中的另一位,河间刘炫刘光伯也来到西阳,同样是在州学讲学,这消息令广大学子激动不已,山南各地不光求学之人,连许多学者亦闻风而动,纷纷赶往黄州西阳,要来会一会“二刘”。刘焯、刘炫,年少时一同求学,同受诗于刘轨思,受左传于郭懋,问礼于熊安生,这些都是前辈名家,而“二刘”却又青出于蓝。刘炫熟知周礼、礼记、毛诗、尚书、公羊、左传、论语孔、郑、王、何、服、杜等注,相关学问皆能讲授,能得这位名家授课,是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尤其今日所说的是尚书。尚书为六经之一,上古时期的一部重要历史文献,先秦时称为书,即诗、书、礼、易、乐、春秋中的书。这部书所记载的是上古史事,因为当时“尚”与“上”通用,而“书”意指史,上古时史为记事之官,书为史官所记之史,所以书又叫做尚书,即上古史的意思。“所谓尚书者,上古帝王之书,或以为上所为,下所书,故谓之尚书”“文有六体,是为典、谟、训、诰、誓、命六体”“尚书所记内容,上起唐尧,下至春秋时秦穆公,按着年代先后,又分虞书、夏书、商书、周书。”刘炫是今日主讲,刘焯在一旁补充,他们考虑到今日前来听课的学子水平参差不齐,所以没有一上来就高谈阔论,而是先把尚书的概念大概说一遍,然后再慢慢切入主题。堂下听众鸦雀无声,个个都在侧耳倾听,西阳王府记室刘文静,提前几日请了假,和弟弟刘文起一道于今日听课,昨晚他俩通宵在讲堂外排队,还差点排不上好位置。因为有人已经从昨日下午起就在堂外守着了。刘文静、刘文起兄弟身后不远处,眼圈暗的宇文理和萧瑀、孔颖达坐在一起,三人昨晚来迟了一些,前排的好位置是轮不上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此次二刘说尚书,为体现州学一贯以来秉持的公平原则,入场顺序只能靠排队,也不许他人替代排队,所以来得晚的人只能排在后面。宇文理不稀罕靠着自家权势插队,所以来晚了只能认命,不过讲堂的设计不错,听众席位是呈阶梯状由前往后渐渐升高,坐在后排的人也能清楚听到讲学之人所说内容,亦能看见其样貌。宇文理的文学水平要比同学萧瑀差些,听着听着就有些听不懂了,而萧瑀的水平又比孔颖达差一些,听到后面也有些听不懂。与这两位一脸困惑的表情不同,孔颖达的表情是若有所思。如果以阶段来划分,宇文理是处于半懂不懂,但问题太多不知从何问起的初级阶段,而萧瑀是处于半懂不懂但能问出几个重点问题的中级阶段,那么孔颖达就是在纠结,纠结自己的不同看法是对是错的高级阶段。当然还有第四阶段,那就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譬如坐在第一排的某人,便是如此。西阳王宇文温,今日莅临州学讲堂,当然他肯定是不用排队的,连带着两个小伙伴:许绍、郝吴伯也厚着脸皮沾了光,一起坐在第一排听讲。与某人不同,许绍、郝吴伯可是正经“读书人”,受过良好的经学教育,所以如今他们处于中级阶段,听课听得入了神,正眉头紧锁,思索着一会该问什么问题。宇文温就不同了,现在的他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因为他完全听不懂,但又要装出饶有趣味、认真听课的样子,毕竟坐在第一排,任何小动作都会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完全听不懂哎魂淡一会二刘请我说两句,我能说什么大家吃好喝好他有些悔不当初,听着刘炫讲尚书就如同听天书,听着听着居然倦意上涌,又不敢打哈欠,也没办法随意活动手脚施展筋骨,因为这是对讲课之人的不尊重。今日二刘说尚书,根据多方消息,宇文温知道今日必然人满为患,他知道山南许多知名学者今日都会在座,所以决定出席,其动机当然不纯。他根本就不懂尚书,之所以厚着脸皮出席,一来是为了体现父母官对于读书人的尊重,也是为了给二刘捧场,二来就是要刷声望,俗称装逼。剧本已经想好了,找个机会吟诗一,把什么唐诗宋词中应景的名诗拿出来,当场“即兴吟诗”,赢得满堂喝彩,声望值瞬间刷爆。听课的人那么多,许多都是山南文坛名人,回去之后在当地说起今日之事,那么宇文二郎的名声在中层社会不就更响亮了说不得有更多的人慕名而来投奔他,这样就省得靠不着调的“虎躯一震,再震,三震”去震服人心,所以这种刷声望的最好机会,他哪里能错过。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宇文温越想越激动,昨夜连家里的极品良田都不耕了,一门心思编剧本,憋着鼓劲要在今日一鸣惊人,把自己在文坛的声望刷爆。他已经准备好了几诗,届时谁也别想阻止他装逼,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的学问,本该用来编修国史、整理历代书籍,或者和刘焯一道编制天文历书,亦或是在太学授业,然而根本看不到这天到来的希望。刘炫的出身一般,没有世家大族的荫庇,虽然名声很响,但掌权者似乎也没打算提拔他,所以无奈之下辞官回乡,准备开学授业,靠着束脩养家糊口。此次好友刘焯的来信,如同久旱后的一场及时雨,黄州书肆的名号,刘炫有所耳闻,这几年来看着刘焯托人送来的“一本本”线装书,看着信中所述在西阳的舒适生活,他真的动心了。功名利禄,功和禄如今可以先不考虑,但是若能靠着学问正大光明赚钱,又能校对各类书籍,让天下文人看到自己的成果,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刚到西阳,西阳王便赠了一座宅邸、仆人若干,还有许多钱粮布帛,加上刘焯同样赠送许多礼物,足够他一家在西阳衣食无忧,这几年捉襟见肘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正交谈间,仆人送来一沓拜帖,刘炫拿在手上看着,越看越惊讶,一旁的刘焯瞥了眼案上几放着的几张,随即笑道:“光伯,黄州的书肆东家们已经找上门来,你准备好了么”第一百零一章 如坐针毡州学,讲堂内座无虚席,甚至连窗外都站着人,一个个踮着脚探头往里望,人人都屏气息声,生怕些许杂音导致听不清楚上之人的说话内容。名扬天下的二刘,今日在此讲课,说的是尚书,难得有机会听当世经学名家的讲解,错过了恐怕就再也遇不到了。许多人家境贫寒,求学之路坎坷难行,请不起老师,交不起束脩,甚至即便有些财力,想请老师都没地方请,更别说负笈游学。所幸黄州兴办州学,请来经学名家、“二刘”之一的信都刘焯刘士元讲学,而黄州西阳城兴旺的产业,让许多贫穷学子有了勤工俭学的机会,所以州学的学生越来越多。如今“二刘”中的另一位,河间刘炫刘光伯也来到西阳,同样是在州学讲学,这消息令广大学子激动不已,山南各地不光求学之人,连许多学者亦闻风而动,纷纷赶往黄州西阳,要来会一会“二刘”。刘焯、刘炫,年少时一同求学,同受诗于刘轨思,受左传于郭懋,问礼于熊安生,这些都是前辈名家,而“二刘”却又青出于蓝。刘炫熟知周礼、礼记、毛诗、尚书、公羊、左传、论语孔、郑、王、何、服、杜等注,相关学问皆能讲授,能得这位名家授课,是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尤其今日所说的是尚书。尚书为六经之一,上古时期的一部重要历史文献,先秦时称为书,即诗、书、礼、易、乐、春秋中的书。这部书所记载的是上古史事,因为当时“尚”与“上”通用,而“书”意指史,上古时史为记事之官,书为史官所记之史,所以书又叫做尚书,即上古史的意思。“所谓尚书者,上古帝王之书,或以为上所为,下所书,故谓之尚书”“文有六体,是为典、谟、训、诰、誓、命六体”“尚书所记内容,上起唐尧,下至春秋时秦穆公,按着年代先后,又分虞书、夏书、商书、周书。”刘炫是今日主讲,刘焯在一旁补充,他们考虑到今日前来听课的学子水平参差不齐,所以没有一上来就高谈阔论,而是先把尚书的概念大概说一遍,然后再慢慢切入主题。堂下听众鸦雀无声,个个都在侧耳倾听,西阳王府记室刘文静,提前几日请了假,和弟弟刘文起一道于今日听课,昨晚他俩通宵在讲堂外排队,还差点排不上好位置。因为有人已经从昨日下午起就在堂外守着了。刘文静、刘文起兄弟身后不远处,眼圈暗的宇文理和萧瑀、孔颖达坐在一起,三人昨晚来迟了一些,前排的好位置是轮不上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此次二刘说尚书,为体现州学一贯以来秉持的公平原则,入场顺序只能靠排队,也不许他人替代排队,所以来得晚的人只能排在后面。宇文理不稀罕靠着自家权势插队,所以来晚了只能认命,不过讲堂的设计不错,听众席位是呈阶梯状由前往后渐渐升高,坐在后排的人也能清楚听到讲学之人所说内容,亦能看见其样貌。宇文理的文学水平要比同学萧瑀差些,听着听着就有些听不懂了,而萧瑀的水平又比孔颖达差一些,听到后面也有些听不懂。与这两位一脸困惑的表情不同,孔颖达的表情是若有所思。如果以阶段来划分,宇文理是处于半懂不懂,但问题太多不知从何问起的初级阶段,而萧瑀是处于半懂不懂但能问出几个重点问题的中级阶段,那么孔颖达就是在纠结,纠结自己的不同看法是对是错的高级阶段。当然还有第四阶段,那就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譬如坐在第一排的某人,便是如此。西阳王宇文温,今日莅临州学讲堂,当然他肯定是不用排队的,连带着两个小伙伴:许绍、郝吴伯也厚着脸皮沾了光,一起坐在第一排听讲。与某人不同,许绍、郝吴伯可是正经“读书人”,受过良好的经学教育,所以如今他们处于中级阶段,听课听得入了神,正眉头紧锁,思索着一会该问什么问题。宇文温就不同了,现在的他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因为他完全听不懂,但又要装出饶有趣味、认真听课的样子,毕竟坐在第一排,任何小动作都会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完全听不懂哎魂淡一会二刘请我说两句,我能说什么大家吃好喝好他有些悔不当初,听着刘炫讲尚书就如同听天书,听着听着居然倦意上涌,又不敢打哈欠,也没办法随意活动手脚施展筋骨,因为这是对讲课之人的不尊重。今日二刘说尚书,根据多方消息,宇文温知道今日必然人满为患,他知道山南许多知名学者今日都会在座,所以决定出席,其动机当然不纯。他根本就不懂尚书,之所以厚着脸皮出席,一来是为了体现父母官对于读书人的尊重,也是为了给二刘捧场,二来就是要刷声望,俗称装逼。剧本已经想好了,找个机会吟诗一,把什么唐诗宋词中应景的名诗拿出来,当场“即兴吟诗”,赢得满堂喝彩,声望值瞬间刷爆。听课的人那么多,许多都是山南文坛名人,回去之后在当地说起今日之事,那么宇文二郎的名声在中层社会不就更响亮了说不得有更多的人慕名而来投奔他,这样就省得靠不着调的“虎躯一震,再震,三震”去震服人心,所以这种刷声望的最好机会,他哪里能错过。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宇文温越想越激动,昨夜连家里的极品良田都不耕了,一门心思编剧本,憋着鼓劲要在今日一鸣惊人,把自己在文坛的声望刷爆。他已经准备好了几诗,届时谁也别想阻止他装逼,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的学问,本该用来编修国史、整理历代书籍,或者和刘焯一道编制天文历书,亦或是在太学授业,然而根本看不到这天到来的希望。刘炫的出身一般,没有世家大族的荫庇,虽然名声很响,但掌权者似乎也没打算提拔他,所以无奈之下辞官回乡,准备开学授业,靠着束脩养家糊口。此次好友刘焯的来信,如同久旱后的一场及时雨,黄州书肆的名号,刘炫有所耳闻,这几年来看着刘焯托人送来的“一本本”线装书,看着信中所述在西阳的舒适生活,他真的动心了。功名利禄,功和禄如今可以先不考虑,但是若能靠着学问正大光明赚钱,又能校对各类书籍,让天下文人看到自己的成果,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刚到西阳,西阳王便赠了一座宅邸、仆人若干,还有许多钱粮布帛,加上刘焯同样赠送许多礼物,足够他一家在西阳衣食无忧,这几年捉襟见肘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正交谈间,仆人送来一沓拜帖,刘炫拿在手上看着,越看越惊讶,一旁的刘焯瞥了眼案上几放着的几张,随即笑道:“光伯,黄州的书肆东家们已经找上门来,你准备好了么”第一百零一章 如坐针毡州学,讲堂内座无虚席,甚至连窗外都站着人,一个个踮着脚探头往里望,人人都屏气息声,生怕些许杂音导致听不清楚上之人的说话内容。名扬天下的二刘,今日在此讲课,说的是尚书,难得有机会听当世经学名家的讲解,错过了恐怕就再也遇不到了。许多人家境贫寒,求学之路坎坷难行,请不起老师,交不起束脩,甚至即便有些财力,想请老师都没地方请,更别说负笈游学。所幸黄州兴办州学,请来经学名家、“二刘”之一的信都刘焯刘士元讲学,而黄州西阳城兴旺的产业,让许多贫穷学子有了勤工俭学的机会,所以州学的学生越来越多。如今“二刘”中的另一位,河间刘炫刘光伯也来到西阳,同样是在州学讲学,这消息令广大学子激动不已,山南各地不光求学之人,连许多学者亦闻风而动,纷纷赶往黄州西阳,要来会一会“二刘”。刘焯、刘炫,年少时一同求学,同受诗于刘轨思,受左传于郭懋,问礼于熊安生,这些都是前辈名家,而“二刘”却又青出于蓝。刘炫熟知周礼、礼记、毛诗、尚书、公羊、左传、论语孔、郑、王、何、服、杜等注,相关学问皆能讲授,能得这位名家授课,是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尤其今日所说的是尚书。尚书为六经之一,上古时期的一部重要历史文献,先秦时称为书,即诗、书、礼、易、乐、春秋中的书。这部书所记载的是上古史事,因为当时“尚”与“上”通用,而“书”意指史,上古时史为记事之官,书为史官所记之史,所以书又叫做尚书,即上古史的意思。“所谓尚书者,上古帝王之书,或以为上所为,下所书,故谓之尚书”“文有六体,是为典、谟、训、诰、誓、命六体”“尚书所记内容,上起唐尧,下至春秋时秦穆公,按着年代先后,又分虞书、夏书、商书、周书。”刘炫是今日主讲,刘焯在一旁补充,他们考虑到今日前来听课的学子水平参差不齐,所以没有一上来就高谈阔论,而是先把尚书的概念大概说一遍,然后再慢慢切入主题。堂下听众鸦雀无声,个个都在侧耳倾听,西阳王府记室刘文静,提前几日请了假,和弟弟刘文起一道于今日听课,昨晚他俩通宵在讲堂外排队,还差点排不上好位置。因为有人已经从昨日下午起就在堂外守着了。刘文静、刘文起兄弟身后不远处,眼圈暗的宇文理和萧瑀、孔颖达坐在一起,三人昨晚来迟了一些,前排的好位置是轮不上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此次二刘说尚书,为体现州学一贯以来秉持的公平原则,入场顺序只能靠排队,也不许他人替代排队,所以来得晚的人只能排在后面。宇文理不稀罕靠着自家权势插队,所以来晚了只能认命,不过讲堂的设计不错,听众席位是呈阶梯状由前往后渐渐升高,坐在后排的人也能清楚听到讲学之人所说内容,亦能看见其样貌。宇文理的文学水平要比同学萧瑀差些,听着听着就有些听不懂了,而萧瑀的水平又比孔颖达差一些,听到后面也有些听不懂。与这两位一脸困惑的表情不同,孔颖达的表情是若有所思。如果以阶段来划分,宇文理是处于半懂不懂,但问题太多不知从何问起的初级阶段,而萧瑀是处于半懂不懂但能问出几个重点问题的中级阶段,那么孔颖达就是在纠结,纠结自己的不同看法是对是错的高级阶段。当然还有第四阶段,那就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譬如坐在第一排的某人,便是如此。西阳王宇文温,今日莅临州学讲堂,当然他肯定是不用排队的,连带着两个小伙伴:许绍、郝吴伯也厚着脸皮沾了光,一起坐在第一排听讲。与某人不同,许绍、郝吴伯可是正经“读书人”,受过良好的经学教育,所以如今他们处于中级阶段,听课听得入了神,正眉头紧锁,思索着一会该问什么问题。宇文温就不同了,现在的他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因为他完全听不懂,但又要装出饶有趣味、认真听课的样子,毕竟坐在第一排,任何小动作都会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完全听不懂哎魂淡一会二刘请我说两句,我能说什么大家吃好喝好他有些悔不当初,听着刘炫讲尚书就如同听天书,听着听着居然倦意上涌,又不敢打哈欠,也没办法随意活动手脚施展筋骨,因为这是对讲课之人的不尊重。今日二刘说尚书,根据多方消息,宇文温知道今日必然人满为患,他知道山南许多知名学者今日都会在座,所以决定出席,其动机当然不纯。他根本就不懂尚书,之所以厚着脸皮出席,一来是为了体现父母官对于读书人的尊重,也是为了给二刘捧场,二来就是要刷声望,俗称装逼。剧本已经想好了,找个机会吟诗一,把什么唐诗宋词中应景的名诗拿出来,当场“即兴吟诗”,赢得满堂喝彩,声望值瞬间刷爆。听课的人那么多,许多都是山南文坛名人,回去之后在当地说起今日之事,那么宇文二郎的名声在中层社会不就更响亮了说不得有更多的人慕名而来投奔他,这样就省得靠不着调的“虎躯一震,再震,三震”去震服人心,所以这种刷声望的最好机会,他哪里能错过。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宇文温越想越激动,昨夜连家里的极品良田都不耕了,一门心思编剧本,憋着鼓劲要在今日一鸣惊人,把自己在文坛的声望刷爆。他已经准备好了几诗,届时谁也别想阻止他装逼,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的学问,本该用来编修国史、整理历代书籍,或者和刘焯一道编制天文历书,亦或是在太学授业,然而根本看不到这天到来的希望。刘炫的出身一般,没有世家大族的荫庇,虽然名声很响,但掌权者似乎也没打算提拔他,所以无奈之下辞官回乡,准备开学授业,靠着束脩养家糊口。此次好友刘焯的来信,如同久旱后的一场及时雨,黄州书肆的名号,刘炫有所耳闻,这几年来看着刘焯托人送来的“一本本”线装书,看着信中所述在西阳的舒适生活,他真的动心了。功名利禄,功和禄如今可以先不考虑,但是若能靠着学问正大光明赚钱,又能校对各类书籍,让天下文人看到自己的成果,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刚到西阳,西阳王便赠了一座宅邸、仆人若干,还有许多钱粮布帛,加上刘焯同样赠送许多礼物,足够他一家在西阳衣食无忧,这几年捉襟见肘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正交谈间,仆人送来一沓拜帖,刘炫拿在手上看着,越看越惊讶,一旁的刘焯瞥了眼案上几放着的几张,随即笑道:“光伯,黄州的书肆东家们已经找上门来,你准备好了么”第一百零一章 如坐针毡州学,讲堂内座无虚席,甚至连窗外都站着人,一个个踮着脚探头往里望,人人都屏气息声,生怕些许杂音导致听不清楚上之人的说话内容。名扬天下的二刘,今日在此讲课,说的是尚书,难得有机会听当世经学名家的讲解,错过了恐怕就再也遇不到了。许多人家境贫寒,求学之路坎坷难行,请不起老师,交不起束脩,甚至即便有些财力,想请老师都没地方请,更别说负笈游学。所幸黄州兴办州学,请来经学名家、“二刘”之一的信都刘焯刘士元讲学,而黄州西阳城兴旺的产业,让许多贫穷学子有了勤工俭学的机会,所以州学的学生越来越多。如今“二刘”中的另一位,河间刘炫刘光伯也来到西阳,同样是在州学讲学,这消息令广大学子激动不已,山南各地不光求学之人,连许多学者亦闻风而动,纷纷赶往黄州西阳,要来会一会“二刘”。刘焯、刘炫,年少时一同求学,同受诗于刘轨思,受左传于郭懋,问礼于熊安生,这些都是前辈名家,而“二刘”却又青出于蓝。刘炫熟知周礼、礼记、毛诗、尚书、公羊、左传、论语孔、郑、王、何、服、杜等注,相关学问皆能讲授,能得这位名家授课,是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尤其今日所说的是尚书。尚书为六经之一,上古时期的一部重要历史文献,先秦时称为书,即诗、书、礼、易、乐、春秋中的书。这部书所记载的是上古史事,因为当时“尚”与“上”通用,而“书”意指史,上古时史为记事之官,书为史官所记之史,所以书又叫做尚书,即上古史的意思。“所谓尚书者,上古帝王之书,或以为上所为,下所书,故谓之尚书”“文有六体,是为典、谟、训、诰、誓、命六体”“尚书所记内容,上起唐尧,下至春秋时秦穆公,按着年代先后,又分虞书、夏书、商书、周书。”刘炫是今日主讲,刘焯在一旁补充,他们考虑到今日前来听课的学子水平参差不齐,所以没有一上来就高谈阔论,而是先把尚书的概念大概说一遍,然后再慢慢切入主题。堂下听众鸦雀无声,个个都在侧耳倾听,西阳王府记室刘文静,提前几日请了假,和弟弟刘文起一道于今日听课,昨晚他俩通宵在讲堂外排队,还差点排不上好位置。因为有人已经从昨日下午起就在堂外守着了。刘文静、刘文起兄弟身后不远处,眼圈暗的宇文理和萧瑀、孔颖达坐在一起,三人昨晚来迟了一些,前排的好位置是轮不上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此次二刘说尚书,为体现州学一贯以来秉持的公平原则,入场顺序只能靠排队,也不许他人替代排队,所以来得晚的人只能排在后面。宇文理不稀罕靠着自家权势插队,所以来晚了只能认命,不过讲堂的设计不错,听众席位是呈阶梯状由前往后渐渐升高,坐在后排的人也能清楚听到讲学之人所说内容,亦能看见其样貌。宇文理的文学水平要比同学萧瑀差些,听着听着就有些听不懂了,而萧瑀的水平又比孔颖达差一些,听到后面也有些听不懂。与这两位一脸困惑的表情不同,孔颖达的表情是若有所思。如果以阶段来划分,宇文理是处于半懂不懂,但问题太多不知从何问起的初级阶段,而萧瑀是处于半懂不懂但能问出几个重点问题的中级阶段,那么孔颖达就是在纠结,纠结自己的不同看法是对是错的高级阶段。当然还有第四阶段,那就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譬如坐在第一排的某人,便是如此。西阳王宇文温,今日莅临州学讲堂,当然他肯定是不用排队的,连带着两个小伙伴:许绍、郝吴伯也厚着脸皮沾了光,一起坐在第一排听讲。与某人不同,许绍、郝吴伯可是正经“读书人”,受过良好的经学教育,所以如今他们处于中级阶段,听课听得入了神,正眉头紧锁,思索着一会该问什么问题。宇文温就不同了,现在的他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因为他完全听不懂,但又要装出饶有趣味、认真听课的样子,毕竟坐在第一排,任何小动作都会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完全听不懂哎魂淡一会二刘请我说两句,我能说什么大家吃好喝好他有些悔不当初,听着刘炫讲尚书就如同听天书,听着听着居然倦意上涌,又不敢打哈欠,也没办法随意活动手脚施展筋骨,因为这是对讲课之人的不尊重。今日二刘说尚书,根据多方消息,宇文温知道今日必然人满为患,他知道山南许多知名学者今日都会在座,所以决定出席,其动机当然不纯。他根本就不懂尚书,之所以厚着脸皮出席,一来是为了体现父母官对于读书人的尊重,也是为了给二刘捧场,二来就是要刷声望,俗称装逼。剧本已经想好了,找个机会吟诗一,把什么唐诗宋词中应景的名诗拿出来,当场“即兴吟诗”,赢得满堂喝彩,声望值瞬间刷爆。听课的人那么多,许多都是山南文坛名人,回去之后在当地说起今日之事,那么宇文二郎的名声在中层社会不就更响亮了说不得有更多的人慕名而来投奔他,这样就省得靠不着调的“虎躯一震,再震,三震”去震服人心,所以这种刷声望的最好机会,他哪里能错过。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宇文温越想越激动,昨夜连家里的极品良田都不耕了,一门心思编剧本,憋着鼓劲要在今日一鸣惊人,把自己在文坛的声望刷爆。他已经准备好了几诗,届时谁也别想阻止他装逼,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的学问,本该用来编修国史、整理历代书籍,或者和刘焯一道编制天文历书,亦或是在太学授业,然而根本看不到这天到来的希望。刘炫的出身一般,没有世家大族的荫庇,虽然名声很响,但掌权者似乎也没打算提拔他,所以无奈之下辞官回乡,准备开学授业,靠着束脩养家糊口。此次好友刘焯的来信,如同久旱后的一场及时雨,黄州书肆的名号,刘炫有所耳闻,这几年来看着刘焯托人送来的“一本本”线装书,看着信中所述在西阳的舒适生活,他真的动心了。功名利禄,功和禄如今可以先不考虑,但是若能靠着学问正大光明赚钱,又能校对各类书籍,让天下文人看到自己的成果,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刚到西阳,西阳王便赠了一座宅邸、仆人若干,还有许多钱粮布帛,加上刘焯同样赠送许多礼物,足够他一家在西阳衣食无忧,这几年捉襟见肘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正交谈间,仆人送来一沓拜帖,刘炫拿在手上看着,越看越惊讶,一旁的刘焯瞥了眼案上几放着的几张,随即笑道:“光伯,黄州的书肆东家们已经找上门来,你准备好了么”第一百零一章 如坐针毡州学,讲堂内座无虚席,甚至连窗外都站着人,一个个踮着脚探头往里望,人人都屏气息声,生怕些许杂音导致听不清楚上之人的说话内容。名扬天下的二刘,今日在此讲课,说的是尚书,难得有机会听当世经学名家的讲解,错过了恐怕就再也遇不到了。许多人家境贫寒,求学之路坎坷难行,请不起老师,交不起束脩,甚至即便有些财力,想请老师都没地方请,更别说负笈游学。所幸黄州兴办州学,请来经学名家、“二刘”之一的信都刘焯刘士元讲学,而黄州西阳城兴旺的产业,让许多贫穷学子有了勤工俭学的机会,所以州学的学生越来越多。如今“二刘”中的另一位,河间刘炫刘光伯也来到西阳,同样是在州学讲学,这消息令广大学子激动不已,山南各地不光求学之人,连许多学者亦闻风而动,纷纷赶往黄州西阳,要来会一会“二刘”。刘焯、刘炫,年少时一同求学,同受诗于刘轨思,受左传于郭懋,问礼于熊安生,这些都是前辈名家,而“二刘”却又青出于蓝。刘炫熟知周礼、礼记、毛诗、尚书、公羊、左传、论语孔、郑、王、何、服、杜等注,相关学问皆能讲授,能得这位名家授课,是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尤其今日所说的是尚书。尚书为六经之一,上古时期的一部重要历史文献,先秦时称为书,即诗、书、礼、易、乐、春秋中的书。这部书所记载的是上古史事,因为当时“尚”与“上”通用,而“书”意指史,上古时史为记事之官,书为史官所记之史,所以书又叫做尚书,即上古史的意思。“所谓尚书者,上古帝王之书,或以为上所为,下所书,故谓之尚书”“文有六体,是为典、谟、训、诰、誓、命六体”“尚书所记内容,上起唐尧,下至春秋时秦穆公,按着年代先后,又分虞书、夏书、商书、周书。”刘炫是今日主讲,刘焯在一旁补充,他们考虑到今日前来听课的学子水平参差不齐,所以没有一上来就高谈阔论,而是先把尚书的概念大概说一遍,然后再慢慢切入主题。堂下听众鸦雀无声,个个都在侧耳倾听,西阳王府记室刘文静,提前几日请了假,和弟弟刘文起一道于今日听课,昨晚他俩通宵在讲堂外排队,还差点排不上好位置。因为有人已经从昨日下午起就在堂外守着了。刘文静、刘文起兄弟身后不远处,眼圈暗的宇文理和萧瑀、孔颖达坐在一起,三人昨晚来迟了一些,前排的好位置是轮不上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此次二刘说尚书,为体现州学一贯以来秉持的公平原则,入场顺序只能靠排队,也不许他人替代排队,所以来得晚的人只能排在后面。宇文理不稀罕靠着自家权势插队,所以来晚了只能认命,不过讲堂的设计不错,听众席位是呈阶梯状由前往后渐渐升高,坐在后排的人也能清楚听到讲学之人所说内容,亦能看见其样貌。宇文理的文学水平要比同学萧瑀差些,听着听着就有些听不懂了,而萧瑀的水平又比孔颖达差一些,听到后面也有些听不懂。与这两位一脸困惑的表情不同,孔颖达的表情是若有所思。如果以阶段来划分,宇文理是处于半懂不懂,但问题太多不知从何问起的初级阶段,而萧瑀是处于半懂不懂但能问出几个重点问题的中级阶段,那么孔颖达就是在纠结,纠结自己的不同看法是对是错的高级阶段。当然还有第四阶段,那就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譬如坐在第一排的某人,便是如此。西阳王宇文温,今日莅临州学讲堂,当然他肯定是不用排队的,连带着两个小伙伴:许绍、郝吴伯也厚着脸皮沾了光,一起坐在第一排听讲。与某人不同,许绍、郝吴伯可是正经“读书人”,受过良好的经学教育,所以如今他们处于中级阶段,听课听得入了神,正眉头紧锁,思索着一会该问什么问题。宇文温就不同了,现在的他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因为他完全听不懂,但又要装出饶有趣味、认真听课的样子,毕竟坐在第一排,任何小动作都会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完全听不懂哎魂淡一会二刘请我说两句,我能说什么大家吃好喝好他有些悔不当初,听着刘炫讲尚书就如同听天书,听着听着居然倦意上涌,又不敢打哈欠,也没办法随意活动手脚施展筋骨,因为这是对讲课之人的不尊重。今日二刘说尚书,根据多方消息,宇文温知道今日必然人满为患,他知道山南许多知名学者今日都会在座,所以决定出席,其动机当然不纯。他根本就不懂尚书,之所以厚着脸皮出席,一来是为了体现父母官对于读书人的尊重,也是为了给二刘捧场,二来就是要刷声望,俗称装逼。剧本已经想好了,找个机会吟诗一,把什么唐诗宋词中应景的名诗拿出来,当场“即兴吟诗”,赢得满堂喝彩,声望值瞬间刷爆。听课的人那么多,许多都是山南文坛名人,回去之后在当地说起今日之事,那么宇文二郎的名声在中层社会不就更响亮了说不得有更多的人慕名而来投奔他,这样就省得靠不着调的“虎躯一震,再震,三震”去震服人心,所以这种刷声望的最好机会,他哪里能错过。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宇文温越想越激动,昨夜连家里的极品良田都不耕了,一门心思编剧本,憋着鼓劲要在今日一鸣惊人,把自己在文坛的声望刷爆。他已经准备好了几诗,届时谁也别想阻止他装逼,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的学问,本该用来编修国史、整理历代书籍,或者和刘焯一道编制天文历书,亦或是在太学授业,然而根本看不到这天到来的希望。刘炫的出身一般,没有世家大族的荫庇,虽然名声很响,但掌权者似乎也没打算提拔他,所以无奈之下辞官回乡,准备开学授业,靠着束脩养家糊口。此次好友刘焯的来信,如同久旱后的一场及时雨,黄州书肆的名号,刘炫有所耳闻,这几年来看着刘焯托人送来的“一本本”线装书,看着信中所述在西阳的舒适生活,他真的动心了。功名利禄,功和禄如今可以先不考虑,但是若能靠着学问正大光明赚钱,又能校对各类书籍,让天下文人看到自己的成果,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刚到西阳,西阳王便赠了一座宅邸、仆人若干,还有许多钱粮布帛,加上刘焯同样赠送许多礼物,足够他一家在西阳衣食无忧,这几年捉襟见肘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正交谈间,仆人送来一沓拜帖,刘炫拿在手上看着,越看越惊讶,一旁的刘焯瞥了眼案上几放着的几张,随即笑道:“光伯,黄州的书肆东家们已经找上门来,你准备好了么”第一百零一章 如坐针毡州学,讲堂内座无虚席,甚至连窗外都站着人,一个个踮着脚探头往里望,人人都屏气息声,生怕些许杂音导致听不清楚上之人的说话内容。名扬天下的二刘,今日在此讲课,说的是尚书,难得有机会听当世经学名家的讲解,错过了恐怕就再也遇不到了。许多人家境贫寒,求学之路坎坷难行,请不起老师,交不起束脩,甚至即便有些财力,想请老师都没地方请,更别说负笈游学。所幸黄州兴办州学,请来经学名家、“二刘”之一的信都刘焯刘士元讲学,而黄州西阳城兴旺的产业,让许多贫穷学子有了勤工俭学的机会,所以州学的学生越来越多。如今“二刘”中的另一位,河间刘炫刘光伯也来到西阳,同样是在州学讲学,这消息令广大学子激动不已,山南各地不光求学之人,连许多学者亦闻风而动,纷纷赶往黄州西阳,要来会一会“二刘”。刘焯、刘炫,年少时一同求学,同受诗于刘轨思,受左传于郭懋,问礼于熊安生,这些都是前辈名家,而“二刘”却又青出于蓝。刘炫熟知周礼、礼记、毛诗、尚书、公羊、左传、论语孔、郑、王、何、服、杜等注,相关学问皆能讲授,能得这位名家授课,是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尤其今日所说的是尚书。尚书为六经之一,上古时期的一部重要历史文献,先秦时称为书,即诗、书、礼、易、乐、春秋中的书。这部书所记载的是上古史事,因为当时“尚”与“上”通用,而“书”意指史,上古时史为记事之官,书为史官所记之史,所以书又叫做尚书,即上古史的意思。“所谓尚书者,上古帝王之书,或以为上所为,下所书,故谓之尚书”“文有六体,是为典、谟、训、诰、誓、命六体”“尚书所记内容,上起唐尧,下至春秋时秦穆公,按着年代先后,又分虞书、夏书、商书、周书。”刘炫是今日主讲,刘焯在一旁补充,他们考虑到今日前来听课的学子水平参差不齐,所以没有一上来就高谈阔论,而是先把尚书的概念大概说一遍,然后再慢慢切入主题。堂下听众鸦雀无声,个个都在侧耳倾听,西阳王府记室刘文静,提前几日请了假,和弟弟刘文起一道于今日听课,昨晚他俩通宵在讲堂外排队,还差点排不上好位置。因为有人已经从昨日下午起就在堂外守着了。刘文静、刘文起兄弟身后不远处,眼圈暗的宇文理和萧瑀、孔颖达坐在一起,三人昨晚来迟了一些,前排的好位置是轮不上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此次二刘说尚书,为体现州学一贯以来秉持的公平原则,入场顺序只能靠排队,也不许他人替代排队,所以来得晚的人只能排在后面。宇文理不稀罕靠着自家权势插队,所以来晚了只能认命,不过讲堂的设计不错,听众席位是呈阶梯状由前往后渐渐升高,坐在后排的人也能清楚听到讲学之人所说内容,亦能看见其样貌。宇文理的文学水平要比同学萧瑀差些,听着听着就有些听不懂了,而萧瑀的水平又比孔颖达差一些,听到后面也有些听不懂。与这两位一脸困惑的表情不同,孔颖达的表情是若有所思。如果以阶段来划分,宇文理是处于半懂不懂,但问题太多不知从何问起的初级阶段,而萧瑀是处于半懂不懂但能问出几个重点问题的中级阶段,那么孔颖达就是在纠结,纠结自己的不同看法是对是错的高级阶段。当然还有第四阶段,那就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譬如坐在第一排的某人,便是如此。西阳王宇文温,今日莅临州学讲堂,当然他肯定是不用排队的,连带着两个小伙伴:许绍、郝吴伯也厚着脸皮沾了光,一起坐在第一排听讲。与某人不同,许绍、郝吴伯可是正经“读书人”,受过良好的经学教育,所以如今他们处于中级阶段,听课听得入了神,正眉头紧锁,思索着一会该问什么问题。宇文温就不同了,现在的他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因为他完全听不懂,但又要装出饶有趣味、认真听课的样子,毕竟坐在第一排,任何小动作都会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完全听不懂哎魂淡一会二刘请我说两句,我能说什么大家吃好喝好他有些悔不当初,听着刘炫讲尚书就如同听天书,听着听着居然倦意上涌,又不敢打哈欠,也没办法随意活动手脚施展筋骨,因为这是对讲课之人的不尊重。今日二刘说尚书,根据多方消息,宇文温知道今日必然人满为患,他知道山南许多知名学者今日都会在座,所以决定出席,其动机当然不纯。他根本就不懂尚书,之所以厚着脸皮出席,一来是为了体现父母官对于读书人的尊重,也是为了给二刘捧场,二来就是要刷声望,俗称装逼。剧本已经想好了,找个机会吟诗一,把什么唐诗宋词中应景的名诗拿出来,当场“即兴吟诗”,赢得满堂喝彩,声望值瞬间刷爆。听课的人那么多,许多都是山南文坛名人,回去之后在当地说起今日之事,那么宇文二郎的名声在中层社会不就更响亮了说不得有更多的人慕名而来投奔他,这样就省得靠不着调的“虎躯一震,再震,三震”去震服人心,所以这种刷声望的最好机会,他哪里能错过。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宇文温越想越激动,昨夜连家里的极品良田都不耕了,一门心思编剧本,憋着鼓劲要在今日一鸣惊人,把自己在文坛的声望刷爆。他已经准备好了几诗,届时谁也别想阻止他装逼,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的学问,本该用来编修国史、整理历代书籍,或者和刘焯一道编制天文历书,亦或是在太学授业,然而根本看不到这天到来的希望。刘炫的出身一般,没有世家大族的荫庇,虽然名声很响,但掌权者似乎也没打算提拔他,所以无奈之下辞官回乡,准备开学授业,靠着束脩养家糊口。此次好友刘焯的来信,如同久旱后的一场及时雨,黄州书肆的名号,刘炫有所耳闻,这几年来看着刘焯托人送来的“一本本”线装书,看着信中所述在西阳的舒适生活,他真的动心了。功名利禄,功和禄如今可以先不考虑,但是若能靠着学问正大光明赚钱,又能校对各类书籍,让天下文人看到自己的成果,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刚到西阳,西阳王便赠了一座宅邸、仆人若干,还有许多钱粮布帛,加上刘焯同样赠送许多礼物,足够他一家在西阳衣食无忧,这几年捉襟见肘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正交谈间,仆人送来一沓拜帖,刘炫拿在手上看着,越看越惊讶,一旁的刘焯瞥了眼案上几放着的几张,随即笑道:“光伯,黄州的书肆东家们已经找上门来,你准备好了么”第一百零一章 如坐针毡州学,讲堂内座无虚席,甚至连窗外都站着人,一个个踮着脚探头往里望,人人都屏气息声,生怕些许杂音导致听不清楚上之人的说话内容。名扬天下的二刘,今日在此讲课,说的是尚书,难得有机会听当世经学名家的讲解,错过了恐怕就再也遇不到了。许多人家境贫寒,求学之路坎坷难行,请不起老师,交不起束脩,甚至即便有些财力,想请老师都没地方请,更别说负笈游学。所幸黄州兴办州学,请来经学名家、“二刘”之一的信都刘焯刘士元讲学,而黄州西阳城兴旺的产业,让许多贫穷学子有了勤工俭学的机会,所以州学的学生越来越多。如今“二刘”中的另一位,河间刘炫刘光伯也来到西阳,同样是在州学讲学,这消息令广大学子激动不已,山南各地不光求学之人,连许多学者亦闻风而动,纷纷赶往黄州西阳,要来会一会“二刘”。刘焯、刘炫,年少时一同求学,同受诗于刘轨思,受左传于郭懋,问礼于熊安生,这些都是前辈名家,而“二刘”却又青出于蓝。刘炫熟知周礼、礼记、毛诗、尚书、公羊、左传、论语孔、郑、王、何、服、杜等注,相关学问皆能讲授,能得这位名家授课,是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尤其今日所说的是尚书。尚书为六经之一,上古时期的一部重要历史文献,先秦时称为书,即诗、书、礼、易、乐、春秋中的书。这部书所记载的是上古史事,因为当时“尚”与“上”通用,而“书”意指史,上古时史为记事之官,书为史官所记之史,所以书又叫做尚书,即上古史的意思。“所谓尚书者,上古帝王之书,或以为上所为,下所书,故谓之尚书”“文有六体,是为典、谟、训、诰、誓、命六体”“尚书所记内容,上起唐尧,下至春秋时秦穆公,按着年代先后,又分虞书、夏书、商书、周书。”刘炫是今日主讲,刘焯在一旁补充,他们考虑到今日前来听课的学子水平参差不齐,所以没有一上来就高谈阔论,而是先把尚书的概念大概说一遍,然后再慢慢切入主题。堂下听众鸦雀无声,个个都在侧耳倾听,西阳王府记室刘文静,提前几日请了假,和弟弟刘文起一道于今日听课,昨晚他俩通宵在讲堂外排队,还差点排不上好位置。因为有人已经从昨日下午起就在堂外守着了。刘文静、刘文起兄弟身后不远处,眼圈暗的宇文理和萧瑀、孔颖达坐在一起,三人昨晚来迟了一些,前排的好位置是轮不上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此次二刘说尚书,为体现州学一贯以来秉持的公平原则,入场顺序只能靠排队,也不许他人替代排队,所以来得晚的人只能排在后面。宇文理不稀罕靠着自家权势插队,所以来晚了只能认命,不过讲堂的设计不错,听众席位是呈阶梯状由前往后渐渐升高,坐在后排的人也能清楚听到讲学之人所说内容,亦能看见其样貌。宇文理的文学水平要比同学萧瑀差些,听着听着就有些听不懂了,而萧瑀的水平又比孔颖达差一些,听到后面也有些听不懂。与这两位一脸困惑的表情不同,孔颖达的表情是若有所思。如果以阶段来划分,宇文理是处于半懂不懂,但问题太多不知从何问起的初级阶段,而萧瑀是处于半懂不懂但能问出几个重点问题的中级阶段,那么孔颖达就是在纠结,纠结自己的不同看法是对是错的高级阶段。当然还有第四阶段,那就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譬如坐在第一排的某人,便是如此。西阳王宇文温,今日莅临州学讲堂,当然他肯定是不用排队的,连带着两个小伙伴:许绍、郝吴伯也厚着脸皮沾了光,一起坐在第一排听讲。与某人不同,许绍、郝吴伯可是正经“读书人”,受过良好的经学教育,所以如今他们处于中级阶段,听课听得入了神,正眉头紧锁,思索着一会该问什么问题。宇文温就不同了,现在的他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因为他完全听不懂,但又要装出饶有趣味、认真听课的样子,毕竟坐在第一排,任何小动作都会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完全听不懂哎魂淡一会二刘请我说两句,我能说什么大家吃好喝好他有些悔不当初,听着刘炫讲尚书就如同听天书,听着听着居然倦意上涌,又不敢打哈欠,也没办法随意活动手脚施展筋骨,因为这是对讲课之人的不尊重。今日二刘说尚书,根据多方消息,宇文温知道今日必然人满为患,他知道山南许多知名学者今日都会在座,所以决定出席,其动机当然不纯。他根本就不懂尚书,之所以厚着脸皮出席,一来是为了体现父母官对于读书人的尊重,也是为了给二刘捧场,二来就是要刷声望,俗称装逼。剧本已经想好了,找个机会吟诗一,把什么唐诗宋词中应景的名诗拿出来,当场“即兴吟诗”,赢得满堂喝彩,声望值瞬间刷爆。听课的人那么多,许多都是山南文坛名人,回去之后在当地说起今日之事,那么宇文二郎的名声在中层社会不就更响亮了说不得有更多的人慕名而来投奔他,这样就省得靠不着调的“虎躯一震,再震,三震”去震服人心,所以这种刷声望的最好机会,他哪里能错过。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宇文温越想越激动,昨夜连家里的极品良田都不耕了,一门心思编剧本,憋着鼓劲要在今日一鸣惊人,把自己在文坛的声望刷爆。他已经准备好了几诗,届时谁也别想阻止他装逼,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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