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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711(1 / 1)

d不宜迟,他们放出信号召唤援军,而援军很快就到了,并且出现的位置很特别:侧翼。西阳王宇文温,本来就打算赶来总管府官署,结果得知发出求援信号的正是官署所在之处,不敢耽误便领着人冲过来,但他急人之所急,不是走正门而是走侧面来个侧击。宇文温一直在提防被人偷袭,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行军打仗俱是如此,已经到了类似强迫症的地步,同样,他一直在琢磨着如何偷袭别人,所以思路切换之快异于常人。攻打官署的兵马受挫,那就意味着正面拿不下来,而后门恐怕也有人守着,所以绕到官署侧面,射倒墙头上几个警戒之人,随即让士兵们翻墙。墙后又有几人手持弓箭赶来,结果被翻墙的士兵用兜鍪骗箭,那几人倒是有勇气,试图拦截翻墙而来的敌人、为自己人赶来这里争取时间,结果交锋没几回合便被砍翻在地。翻墙而入的安州军士兵,很快便聚集起来,成功突入守卫的侧翼。他们的出现,让原本尚有斗志的守卫和官奴阵脚大乱,两面夹击之下很快便跪地求饶,唯有那名官员挥舞着佩刀要困兽犹斗,没几下便被人用棍子一扫,打倒在地。翻墙入内的宇文温,瞥了一眼满地狼藉,吩咐将领们抓紧时间办事,把那些投降和被俘的人统统关起来,至于那官员宇文温就着火光看了看,发现这位官员肤色似乎要比其他人黑些,面部轮廓分明,有些不像中原人士,很面生,因为样貌的原因,看不出实际年纪,似乎有三十来岁。想来不是什么高级官员,不过在紧急关头能够组织人手进行防御,算是有胆色和能力。他今天杀的人够多了,没必要的话就不想再杀人,也没兴趣知道此人名讳,摆摆手让人将其押下去关押,那人盯着宇文温看了一会,忽然挣扎着大叫起来:“西阳邾王汝身为新君生父,为何附逆作乱”宇文温听他这么一喊,先是一愣,随即怒火中烧,心中恼怒不已:特么你骂谁是猪王你敢骂我是猪王你全家都是猪王想是这么想,说却是另外的话:“你是何人”“本官不与逆贼通报姓名”宇文温又是一愣,耳朵忽然动起来,这是他情绪激动时不由自主的小动作,虽然这几年来试图校正,但关键时候总会露陷。看着对方,他心中想着:哟,这么大义凛然,好像你是慷慨就义的男主角,我变成大反派了杀意一闪而过,宇文温懒得和此人争吵,口舌之争毫无意义,他也不想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对方既然认得自己是西阳等等,原来你是叫我“邾王”啊宇文温的杀意消退,示意士兵将其嘴巴堵了押下去关起来,他没兴趣知道对方的心路历程,也没兴趣和对方舌战,和这种低级官吏舌战,实在是无聊至极。他转入议事厅,要和将领们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武库是一定要控制住的,军营的驻军要压制,筛选出有家人在城里的将士,以其家属为人质,让他们紧闭所有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城。当然,安州军控制的城门例外。至于城中其他官员,反正城门已经关闭,对付起来就如同瓮中捉鳖,待得天明,派人沿街喊话让他们到总管府官署点卯,不来的,那就把人头带来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摆在案上,宇文温准备用这些人头震慑豫州官员,他要尽可能在悬瓠多待几天,逼得围攻方城的朝廷军队回师。他和几位将领还没说上几句话,有人来报,说官印不在库房里,全都被人临时藏起来了。“是何人藏起来的”宇文温有些好奇,事发突然的情况下,居然还有官员不是逃命而是藏官印,称得上责任心很强。“回大王,就是方才指挥手下顽抗之人,据其他人所述,此人为总管府掾,今晚值夜。”“嗯”宇文温觉得有些意外,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总管府掾是佐官,不大不小,而这头倔驴竟然不逃命而是组织人反抗,居然还想到把官印藏起来,“他不肯说官印藏在哪里么”“回大王,他闭口不答,一个字都不说。”“不说”宇文温笑起来,这种骗廷杖求酷刑的倔驴,他最喜欢怼了第一百六十七章 硬骨头“锵、锵、锵”“大家好好听着有逆贼作乱,意图焚烧官署,如今已被官军平定,大家不要惊慌”“锵、锵、锵”“大家好好听着,不要随意到街上走动,一经发现,以逆贼同党论处,格杀勿论”“锵、锵、锵”“大家好好听着,一切照旧,一切照旧”街道上,更夫们时不时敲着锣,不断重复着三句话,他们不敢违背不速之客的命令,硬着头皮在城中四处游走,反正自己本来的职责就是要打更,所以没什么困难之处。然而街道上时不时可见的尸体、各处冒起的火光,让更夫们有些胆战心惊,至于作乱的人到底是何身份,他们不敢想、也想不通。反正不管是什么人控制了悬瓠城,总得需要人打更不是城中时不时响起呼喊声和爆炸声,愈发让城中居民惴惴,不过听着更夫那熟悉的声音,人们好歹心定了一些:既然更夫正常打更,那么说明基本的秩序还是有的。大家最怕此时的动静源自驻军发生营啸,然后乱兵失去控制,在城里烧杀抢掠,这可真是谁遇到谁倒霉,而一旦真的出现大规模烧杀抢掠,更夫早就躲起来保命,哪里还会照常打更。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大家不知道也管不了,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就足够了。这是寻常百姓的想法,对于城里官宦和有钱人家来说,今夜必然是不眠之夜,他们派仆人攀上墙头悄悄看过,街上除了尸体,还有士兵巡视,看起来让人愈发不安。脚步声响起,有士兵成群结队扣门,危言恐吓之后,迫使对方开门,然后开始和颜悦色的发出邀请,请躲在住处里的官员跟他们去总管府衙走一趟。见着面前明晃晃的长刀,不怀好意的笑容,血迹斑斑的铠甲,再看看身后惊恐的家眷,许多人无奈的服从。关系到自家以及一家老小的性命,没有多少人能做硬骨头宁死不屈,去了不一定能活,而不去肯定会死,还有得选么既然是上门来“请”,不是直接破门而入见人就砍,想来去官署走一趟还有机会活着出来,许多人如是想,当然也有人想来个李代桃僵,让仆人冒做自己去送死。但这样行不通,因为扣门的士兵还带着官署里的吏员,许多人见着如此阵势,只能乖乖告别家人,跟着士兵们离开住处。雨不停的下,他们一手撑伞,一手被麻绳捆着,想有小动作也不行了,惴惴不安的行走在湿滑街道上,跟着士兵到下一家扣门,然后又有一个倒霉鬼乖乖就范,跟着队伍继续前进街道上时不时可见血肉模糊的尸体,而城中各处闪烁的火光,也让官员们心惊胆战,有人注意到某处火光所在位置,似乎是总管长史毕义绪的府邸附近。许多人知道毕义绪深得丞相尉迟惇信任,豫州军出击,毕义绪留守悬瓠,是豫州总管府实际上的决策人,他出事的话,那么代表着如今控制悬瓠的人有问题。敢对丞相的人动手,也就意味着起事之人要对抗朝廷尉迟氏,想来是要和宇文氏站在一边,这样一来,悬瓠恐怕又要被围攻,大家又要遭殃了。起事的是谁不知道,反正把他们带去官署,搞不好是要来个联署,让大家在讨伐尉迟氏的檄文上签名,如此一来,日后城破之后,为了这个污点大家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官员们想不明白,事到如今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尉迟氏胜券在握,怎么还有傻瓜要跟着宇文氏一起去死,还连累大家一起倒霉。平白无故的,真是祸从天降啊。。。。。。“这厮到底把官印藏哪里了”“大王,不如让末将去拷问,定能问出来。”“不用,你把他带来,寡人要亲自审问。”宇文温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方才他得知官印被那总管府掾骨仪藏起来后,没有对其严刑拷打,而是打算先将官印找出来,然后给骨仪一个惊喜。宇文温自从当了州官以后断案无数,对于自己的推理能力十分自信,所以有信心在未得骨仪口供的情况下,把官印找出来,他先问了官衙里的官奴和小吏,确认事发时骨仪的行踪。对方去库房拿了官印之后的活动区域,必然是藏匿官印的地点所在范围,宇文温如是想,所以信心满满的派人翻箱倒柜。连水井、粪坑也没放过,结果找来找去竟然没找到,宇文温琢磨了一下人力投掷官印能够达到的大概距离,又让人到骨仪事发时的活动区域之外围去找,还是没找到。这下宇文温就纳闷了,事不宜迟,他必须赶紧把官印找出来,所以没太多时间玩推理游戏。骨仪,奇怪的姓氏,可想而知此人并非中原人士,而事实上确系如此:这位是天竺人。当然他祖上是天竺人,在中原已经长期定居,所以除了样貌异于常人,衣着、言谈还算正常,是一个寻常得再不能寻常的官员。不过对于宇文温来说,这位的事迹可不寻常,而其风骨也确实人如其名:骨,硬骨头一个。曾经的历史里,隋大业末年,太原留守李渊起兵,向长安进军,留守长安的隋国文武官员人心浮动,唯有两人意志坚定,那就是文官骨仪和武将阴世师。阴世师挖了李渊祖坟,砍了李渊的庶子李智云,骨仪宁死不屈,指挥军民坚决抵抗,长安城破之后两人丢了性命,这是隋末乱世时,为杨隋殉难的忠臣。想到这里,宇文温脑子里灵光一闪:今天中午我刚阴了阴世师一把,到半夜就遇见了硬骨头骨仪,莫非是天意如此,让我和这对“长安二人组”来个对决宇文温琢磨着严刑拷打恐怕对这位硬骨头没有用,反倒会映衬他“很凶残”,到时候骨仪熬不住酷刑死了,却一句话都撬不出来,真是恶心至极。所以绝不会给对方这种机会,严刑拷打不行,巧舌如簧恐怕对方也不会服软,那么就要智取。阴世师被我阴了,现在大概被关进大牢喂蚊子,如今你这根硬骨头,我就一定要啃下来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定有误会总管府官署议事厅,被人请来此处的大小官员们,在左右两侧甲士的虎视眈眈下,惴惴不安的看着上首书案,案上摆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居中一颗便是豫州总管府长史毕义绪的人头。事已至此,再明显不过,毕义绪是丞相尉迟惇的人,那么以此推断,今夜起事之人,怕是要和丞相做对了,联想到当前局势,恐怕是要和宇文氏合流。然后大家一起完蛋许多官员心中叫苦不迭,本来身在悬瓠的他们,可以作壁上观,看着尉迟氏把宇文氏干掉,然后平定陈国,统一天下。然后丞相、蜀王尉迟惇受九锡,然后受禅登基,改朝换代,然后大家高高兴兴做新朝臣子。数百年了,天下终于统一,接下来的日子至少会平稳些,至于杞王宇文亮父子到底是不是逆贼、新君禅让之后能活多久,都不是大家关心的问题。只要别站错队,那就不会有问题,所以站在尉迟氏这边,是在场绝大部分官员早已做出的决定,宇文氏当年从元氏手中抢来的江山,如今被人依样画葫芦抢了去,有什么好抱怨的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形势比人强,今夜他们被请到此处,恐怕就得义愤填膺声讨尉迟氏的诸般恶行,先熬过眼前再说。看着上首书案后空荡荡的座位,有人在猜测幕后主使是谁,他们原以为会是总管府衙几位上官中的某位,可如今除去外出的总管和司马,几位重要官员的首级都在上面。不,不对,今夜是总管府掾骨仪在府衙值夜,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他的头摆在上面莫非是不可能总管府的佐官之中,长史、司马为上佐,之下又有有掾、属等佐官,府掾骨仪,为人说好听点是性秉刚鲠,说难听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以骨仪的为人,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更别说他还没有兵权,又能从哪里调来兵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到这里,大部分人都认为可能是军中某将领叛乱,当然,一会当着对方的面可不能说是“叛乱”。这个将领平日的地位不算高,不然也不会一上来就杀掉几个主要官员,借其人头来震慑大家,最关键是接下来对方要做什么,会不会又要当场杀几个人立威。杀了人立了威,接下来是据守悬瓠,等山南的宇文明派兵来救,还是裹挟大家向南走,攻打申州突破桐柏山的义阳三关进入山南安州无论是哪种可能,悬瓠是不可能守得太久的,怕就怕这位脑子有问题,要死守悬瓠坐以待变,到时候拉着大家一起死,真是要多冤枉有多冤枉。想到这里,许多人心中惴惴,一旦朝廷调来大军围城,到时候城里缺粮,怕不得要易子而食,所以打定主意回家之后立刻把存粮藏好,省着些吃,好歹不会被饿死。正在众人猜测不已的时候,忽然但这样行不通,因为扣门的士兵还带着官署里的吏员,许多人见着如此阵势,只能乖乖告别家人,跟着士兵们离开住处。雨不停的下,他们一手撑伞,一手被麻绳捆着,想有小动作也不行了,惴惴不安的行走在湿滑街道上,跟着士兵到下一家扣门,然后又有一个倒霉鬼乖乖就范,跟着队伍继续前进街道上时不时可见血肉模糊的尸体,而城中各处闪烁的火光,也让官员们心惊胆战,有人注意到某处火光所在位置,似乎是总管长史毕义绪的府邸附近。许多人知道毕义绪深得丞相尉迟惇信任,豫州军出击,毕义绪留守悬瓠,是豫州总管府实际上的决策人,他出事的话,那么代表着如今控制悬瓠的人有问题。敢对丞相的人动手,也就意味着起事之人要对抗朝廷尉迟氏,想来是要和宇文氏站在一边,这样一来,悬瓠恐怕又要被围攻,大家又要遭殃了。起事的是谁不知道,反正把他们带去官署,搞不好是要来个联署,让大家在讨伐尉迟氏的檄文上签名,如此一来,日后城破之后,为了这个污点大家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官员们想不明白,事到如今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尉迟氏胜券在握,怎么还有傻瓜要跟着宇文氏一起去死,还连累大家一起倒霉。平白无故的,真是祸从天降啊。。。。。。“这厮到底把官印藏哪里了”“大王,不如让末将去拷问,定能问出来。”“不用,你把他带来,寡人要亲自审问。”宇文温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方才他得知官印被那总管府掾骨仪藏起来后,没有对其严刑拷打,而是打算先将官印找出来,然后给骨仪一个惊喜。宇文温自从当了州官以后断案无数,对于自己的推理能力十分自信,所以有信心在未得骨仪口供的情况下,把官印找出来,他先问了官衙里的官奴和小吏,确认事发时骨仪的行踪。对方去库房拿了官印之后的活动区域,必然是藏匿官印的地点所在范围,宇文温如是想,所以信心满满的派人翻箱倒柜。连水井、粪坑也没放过,结果找来找去竟然没找到,宇文温琢磨了一下人力投掷官印能够达到的大概距离,又让人到骨仪事发时的活动区域之外围去找,还是没找到。这下宇文温就纳闷了,事不宜迟,他必须赶紧把官印找出来,所以没太多时间玩推理游戏。骨仪,奇怪的姓氏,可想而知此人并非中原人士,而事实上确系如此:这位是天竺人。当然他祖上是天竺人,在中原已经长期定居,所以除了样貌异于常人,衣着、言谈还算正常,是一个寻常得再不能寻常的官员。不过对于宇文温来说,这位的事迹可不寻常,而其风骨也确实人如其名:骨,硬骨头一个。曾经的历史里,隋大业末年,太原留守李渊起兵,向长安进军,留守长安的隋国文武官员人心浮动,唯有两人意志坚定,那就是文官骨仪和武将阴世师。阴世师挖了李渊祖坟,砍了李渊的庶子李智云,骨仪宁死不屈,指挥军民坚决抵抗,长安城破之后两人丢了性命,这是隋末乱世时,为杨隋殉难的忠臣。想到这里,宇文温脑子里灵光一闪:今天中午我刚阴了阴世师一把,到半夜就遇见了硬骨头骨仪,莫非是天意如此,让我和这对“长安二人组”来个对决宇文温琢磨着严刑拷打恐怕对这位硬骨头没有用,反倒会映衬他“很凶残”,到时候骨仪熬不住酷刑死了,却一句话都撬不出来,真是恶心至极。所以绝不会给对方这种机会,严刑拷打不行,巧舌如簧恐怕对方也不会服软,那么就要智取。阴世师被我阴了,现在大概被关进大牢喂蚊子,如今你这根硬骨头,我就一定要啃下来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定有误会总管府官署议事厅,被人请来此处的大小官员们,在左右两侧甲士的虎视眈眈下,惴惴不安的看着上首书案,案上摆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居中一颗便是豫州总管府长史毕义绪的人头。事已至此,再明显不过,毕义绪是丞相尉迟惇的人,那么以此推断,今夜起事之人,怕是要和丞相做对了,联想到当前局势,恐怕是要和宇文氏合流。然后大家一起完蛋许多官员心中叫苦不迭,本来身在悬瓠的他们,可以作壁上观,看着尉迟氏把宇文氏干掉,然后平定陈国,统一天下。然后丞相、蜀王尉迟惇受九锡,然后受禅登基,改朝换代,然后大家高高兴兴做新朝臣子。数百年了,天下终于统一,接下来的日子至少会平稳些,至于杞王宇文亮父子到底是不是逆贼、新君禅让之后能活多久,都不是大家关心的问题。只要别站错队,那就不会有问题,所以站在尉迟氏这边,是在场绝大部分官员早已做出的决定,宇文氏当年从元氏手中抢来的江山,如今被人依样画葫芦抢了去,有什么好抱怨的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形势比人强,今夜他们被请到此处,恐怕就得义愤填膺声讨尉迟氏的诸般恶行,先熬过眼前再说。看着上首书案后空荡荡的座位,有人在猜测幕后主使是谁,他们原以为会是总管府衙几位上官中的某位,可如今除去外出的总管和司马,几位重要官员的首级都在上面。不,不对,今夜是总管府掾骨仪在府衙值夜,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他的头摆在上面莫非是不可能总管府的佐官之中,长史、司马为上佐,之下又有有掾、属等佐官,府掾骨仪,为人说好听点是性秉刚鲠,说难听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以骨仪的为人,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更别说他还没有兵权,又能从哪里调来兵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到这里,大部分人都认为可能是军中某将领叛乱,当然,一会当着对方的面可不能说是“叛乱”。这个将领平日的地位不算高,不然也不会一上来就杀掉几个主要官员,借其人头来震慑大家,最关键是接下来对方要做什么,会不会又要当场杀几个人立威。杀了人立了威,接下来是据守悬瓠,等山南的宇文明派兵来救,还是裹挟大家向南走,攻打申州突破桐柏山的义阳三关进入山南安州无论是哪种可能,悬瓠是不可能守得太久的,怕就怕这位脑子有问题,要死守悬瓠坐以待变,到时候拉着大家一起死,真是要多冤枉有多冤枉。想到这里,许多人心中惴惴,一旦朝廷调来大军围城,到时候城里缺粮,怕不得要易子而食,所以打定主意回家之后立刻把存粮藏好,省着些吃,好歹不会被饿死。正在众人猜测不已的时候,忽然但这样行不通,因为扣门的士兵还带着官署里的吏员,许多人见着如此阵势,只能乖乖告别家人,跟着士兵们离开住处。雨不停的下,他们一手撑伞,一手被麻绳捆着,想有小动作也不行了,惴惴不安的行走在湿滑街道上,跟着士兵到下一家扣门,然后又有一个倒霉鬼乖乖就范,跟着队伍继续前进街道上时不时可见血肉模糊的尸体,而城中各处闪烁的火光,也让官员们心惊胆战,有人注意到某处火光所在位置,似乎是总管长史毕义绪的府邸附近。许多人知道毕义绪深得丞相尉迟惇信任,豫州军出击,毕义绪留守悬瓠,是豫州总管府实际上的决策人,他出事的话,那么代表着如今控制悬瓠的人有问题。敢对丞相的人动手,也就意味着起事之人要对抗朝廷尉迟氏,想来是要和宇文氏站在一边,这样一来,悬瓠恐怕又要被围攻,大家又要遭殃了。起事的是谁不知道,反正把他们带去官署,搞不好是要来个联署,让大家在讨伐尉迟氏的檄文上签名,如此一来,日后城破之后,为了这个污点大家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官员们想不明白,事到如今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尉迟氏胜券在握,怎么还有傻瓜要跟着宇文氏一起去死,还连累大家一起倒霉。平白无故的,真是祸从天降啊。。。。。。“这厮到底把官印藏哪里了”“大王,不如让末将去拷问,定能问出来。”“不用,你把他带来,寡人要亲自审问。”宇文温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方才他得知官印被那总管府掾骨仪藏起来后,没有对其严刑拷打,而是打算先将官印找出来,然后给骨仪一个惊喜。宇文温自从当了州官以后断案无数,对于自己的推理能力十分自信,所以有信心在未得骨仪口供的情况下,把官印找出来,他先问了官衙里的官奴和小吏,确认事发时骨仪的行踪。对方去库房拿了官印之后的活动区域,必然是藏匿官印的地点所在范围,宇文温如是想,所以信心满满的派人翻箱倒柜。连水井、粪坑也没放过,结果找来找去竟然没找到,宇文温琢磨了一下人力投掷官印能够达到的大概距离,又让人到骨仪事发时的活动区域之外围去找,还是没找到。这下宇文温就纳闷了,事不宜迟,他必须赶紧把官印找出来,所以没太多时间玩推理游戏。骨仪,奇怪的姓氏,可想而知此人并非中原人士,而事实上确系如此:这位是天竺人。当然他祖上是天竺人,在中原已经长期定居,所以除了样貌异于常人,衣着、言谈还算正常,是一个寻常得再不能寻常的官员。不过对于宇文温来说,这位的事迹可不寻常,而其风骨也确实人如其名:骨,硬骨头一个。曾经的历史里,隋大业末年,太原留守李渊起兵,向长安进军,留守长安的隋国文武官员人心浮动,唯有两人意志坚定,那就是文官骨仪和武将阴世师。阴世师挖了李渊祖坟,砍了李渊的庶子李智云,骨仪宁死不屈,指挥军民坚决抵抗,长安城破之后两人丢了性命,这是隋末乱世时,为杨隋殉难的忠臣。想到这里,宇文温脑子里灵光一闪:今天中午我刚阴了阴世师一把,到半夜就遇见了硬骨头骨仪,莫非是天意如此,让我和这对“长安二人组”来个对决宇文温琢磨着严刑拷打恐怕对这位硬骨头没有用,反倒会映衬他“很凶残”,到时候骨仪熬不住酷刑死了,却一句话都撬不出来,真是恶心至极。所以绝不会给对方这种机会,严刑拷打不行,巧舌如簧恐怕对方也不会服软,那么就要智取。阴世师被我阴了,现在大概被关进大牢喂蚊子,如今你这根硬骨头,我就一定要啃下来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定有误会总管府官署议事厅,被人请来此处的大小官员们,在左右两侧甲士的虎视眈眈下,惴惴不安的看着上首书案,案上摆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居中一颗便是豫州总管府长史毕义绪的人头。事已至此,再明显不过,毕义绪是丞相尉迟惇的人,那么以此推断,今夜起事之人,怕是要和丞相做对了,联想到当前局势,恐怕是要和宇文氏合流。然后大家一起完蛋许多官员心中叫苦不迭,本来身在悬瓠的他们,可以作壁上观,看着尉迟氏把宇文氏干掉,然后平定陈国,统一天下。然后丞相、蜀王尉迟惇受九锡,然后受禅登基,改朝换代,然后大家高高兴兴做新朝臣子。数百年了,天下终于统一,接下来的日子至少会平稳些,至于杞王宇文亮父子到底是不是逆贼、新君禅让之后能活多久,都不是大家关心的问题。只要别站错队,那就不会有问题,所以站在尉迟氏这边,是在场绝大部分官员早已做出的决定,宇文氏当年从元氏手中抢来的江山,如今被人依样画葫芦抢了去,有什么好抱怨的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形势比人强,今夜他们被请到此处,恐怕就得义愤填膺声讨尉迟氏的诸般恶行,先熬过眼前再说。看着上首书案后空荡荡的座位,有人在猜测幕后主使是谁,他们原以为会是总管府衙几位上官中的某位,可如今除去外出的总管和司马,几位重要官员的首级都在上面。不,不对,今夜是总管府掾骨仪在府衙值夜,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他的头摆在上面莫非是不可能总管府的佐官之中,长史、司马为上佐,之下又有有掾、属等佐官,府掾骨仪,为人说好听点是性秉刚鲠,说难听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以骨仪的为人,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更别说他还没有兵权,又能从哪里调来兵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到这里,大部分人都认为可能是军中某将领叛乱,当然,一会当着对方的面可不能说是“叛乱”。这个将领平日的地位不算高,不然也不会一上来就杀掉几个主要官员,借其人头来震慑大家,最关键是接下来对方要做什么,会不会又要当场杀几个人立威。杀了人立了威,接下来是据守悬瓠,等山南的宇文明派兵来救,还是裹挟大家向南走,攻打申州突破桐柏山的义阳三关进入山南安州无论是哪种可能,悬瓠是不可能守得太久的,怕就怕这位脑子有问题,要死守悬瓠坐以待变,到时候拉着大家一起死,真是要多冤枉有多冤枉。想到这里,许多人心中惴惴,一旦朝廷调来大军围城,到时候城里缺粮,怕不得要易子而食,所以打定主意回家之后立刻把存粮藏好,省着些吃,好歹不会被饿死。正在众人猜测不已的时候,忽然但这样行不通,因为扣门的士兵还带着官署里的吏员,许多人见着如此阵势,只能乖乖告别家人,跟着士兵们离开住处。雨不停的下,他们一手撑伞,一手被麻绳捆着,想有小动作也不行了,惴惴不安的行走在湿滑街道上,跟着士兵到下一家扣门,然后又有一个倒霉鬼乖乖就范,跟着队伍继续前进街道上时不时可见血肉模糊的尸体,而城中各处闪烁的火光,也让官员们心惊胆战,有人注意到某处火光所在位置,似乎是总管长史毕义绪的府邸附近。许多人知道毕义绪深得丞相尉迟惇信任,豫州军出击,毕义绪留守悬瓠,是豫州总管府实际上的决策人,他出事的话,那么代表着如今控制悬瓠的人有问题。敢对丞相的人动手,也就意味着起事之人要对抗朝廷尉迟氏,想来是要和宇文氏站在一边,这样一来,悬瓠恐怕又要被围攻,大家又要遭殃了。起事的是谁不知道,反正把他们带去官署,搞不好是要来个联署,让大家在讨伐尉迟氏的檄文上签名,如此一来,日后城破之后,为了这个污点大家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官员们想不明白,事到如今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尉迟氏胜券在握,怎么还有傻瓜要跟着宇文氏一起去死,还连累大家一起倒霉。平白无故的,真是祸从天降啊。。。。。。“这厮到底把官印藏哪里了”“大王,不如让末将去拷问,定能问出来。”“不用,你把他带来,寡人要亲自审问。”宇文温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方才他得知官印被那总管府掾骨仪藏起来后,没有对其严刑拷打,而是打算先将官印找出来,然后给骨仪一个惊喜。宇文温自从当了州官以后断案无数,对于自己的推理能力十分自信,所以有信心在未得骨仪口供的情况下,把官印找出来,他先问了官衙里的官奴和小吏,确认事发时骨仪的行踪。对方去库房拿了官印之后的活动区域,必然是藏匿官印的地点所在范围,宇文温如是想,所以信心满满的派人翻箱倒柜。连水井、粪坑也没放过,结果找来找去竟然没找到,宇文温琢磨了一下人力投掷官印能够达到的大概距离,又让人到骨仪事发时的活动区域之外围去找,还是没找到。这下宇文温就纳闷了,事不宜迟,他必须赶紧把官印找出来,所以没太多时间玩推理游戏。骨仪,奇怪的姓氏,可想而知此人并非中原人士,而事实上确系如此:这位是天竺人。当然他祖上是天竺人,在中原已经长期定居,所以除了样貌异于常人,衣着、言谈还算正常,是一个寻常得再不能寻常的官员。不过对于宇文温来说,这位的事迹可不寻常,而其风骨也确实人如其名:骨,硬骨头一个。曾经的历史里,隋大业末年,太原留守李渊起兵,向长安进军,留守长安的隋国文武官员人心浮动,唯有两人意志坚定,那就是文官骨仪和武将阴世师。阴世师挖了李渊祖坟,砍了李渊的庶子李智云,骨仪宁死不屈,指挥军民坚决抵抗,长安城破之后两人丢了性命,这是隋末乱世时,为杨隋殉难的忠臣。想到这里,宇文温脑子里灵光一闪:今天中午我刚阴了阴世师一把,到半夜就遇见了硬骨头骨仪,莫非是天意如此,让我和这对“长安二人组”来个对决宇文温琢磨着严刑拷打恐怕对这位硬骨头没有用,反倒会映衬他“很凶残”,到时候骨仪熬不住酷刑死了,却一句话都撬不出来,真是恶心至极。所以绝不会给对方这种机会,严刑拷打不行,巧舌如簧恐怕对方也不会服软,那么就要智取。阴世师被我阴了,现在大概被关进大牢喂蚊子,如今你这根硬骨头,我就一定要啃下来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定有误会总管府官署议事厅,被人请来此处的大小官员们,在左右两侧甲士的虎视眈眈下,惴惴不安的看着上首书案,案上摆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居中一颗便是豫州总管府长史毕义绪的人头。事已至此,再明显不过,毕义绪是丞相尉迟惇的人,那么以此推断,今夜起事之人,怕是要和丞相做对了,联想到当前局势,恐怕是要和宇文氏合流。然后大家一起完蛋许多官员心中叫苦不迭,本来身在悬瓠的他们,可以作壁上观,看着尉迟氏把宇文氏干掉,然后平定陈国,统一天下。然后丞相、蜀王尉迟惇受九锡,然后受禅登基,改朝换代,然后大家高高兴兴做新朝臣子。数百年了,天下终于统一,接下来的日子至少会平稳些,至于杞王宇文亮父子到底是不是逆贼、新君禅让之后能活多久,都不是大家关心的问题。只要别站错队,那就不会有问题,所以站在尉迟氏这边,是在场绝大部分官员早已做出的决定,宇文氏当年从元氏手中抢来的江山,如今被人依样画葫芦抢了去,有什么好抱怨的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形势比人强,今夜他们被请到此处,恐怕就得义愤填膺声讨尉迟氏的诸般恶行,先熬过眼前再说。看着上首书案后空荡荡的座位,有人在猜测幕后主使是谁,他们原以为会是总管府衙几位上官中的某位,可如今除去外出的总管和司马,几位重要官员的首级都在上面。不,不对,今夜是总管府掾骨仪在府衙值夜,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他的头摆在上面莫非是不可能总管府的佐官之中,长史、司马为上佐,之下又有有掾、属等佐官,府掾骨仪,为人说好听点是性秉刚鲠,说难听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以骨仪的为人,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更别说他还没有兵权,又能从哪里调来兵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到这里,大部分人都认为可能是军中某将领叛乱,当然,一会当着对方的面可不能说是“叛乱”。这个将领平日的地位不算高,不然也不会一上来就杀掉几个主要官员,借其人头来震慑大家,最关键是接下来对方要做什么,会不会又要当场杀几个人立威。杀了人立了威,接下来是据守悬瓠,等山南的宇文明派兵来救,还是裹挟大家向南走,攻打申州突破桐柏山的义阳三关进入山南安州无论是哪种可能,悬瓠是不可能守得太久的,怕就怕这位脑子有问题,要死守悬瓠坐以待变,到时候拉着大家一起死,真是要多冤枉有多冤枉。想到这里,许多人心中惴惴,一旦朝廷调来大军围城,到时候城里缺粮,怕不得要易子而食,所以打定主意回家之后立刻把存粮藏好,省着些吃,好歹不会被饿死。正在众人猜测不已的时候,忽然但这样行不通,因为扣门的士兵还带着官署里的吏员,许多人见着如此阵势,只能乖乖告别家人,跟着士兵们离开住处。雨不停的下,他们一手撑伞,一手被麻绳捆着,想有小动作也不行了,惴惴不安的行走在湿滑街道上,跟着士兵到下一家扣门,然后又有一个倒霉鬼乖乖就范,跟着队伍继续前进街道上时不时可见血肉模糊的尸体,而城中各处闪烁的火光,也让官员们心惊胆战,有人注意到某处火光所在位置,似乎是总管长史毕义绪的府邸附近。许多人知道毕义绪深得丞相尉迟惇信任,豫州军出击,毕义绪留守悬瓠,是豫州总管府实际上的决策人,他出事的话,那么代表着如今控制悬瓠的人有问题。敢对丞相的人动手,也就意味着起事之人要对抗朝廷尉迟氏,想来是要和宇文氏站在一边,这样一来,悬瓠恐怕又要被围攻,大家又要遭殃了。起事的是谁不知道,反正把他们带去官署,搞不好是要来个联署,让大家在讨伐尉迟氏的檄文上签名,如此一来,日后城破之后,为了这个污点大家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官员们想不明白,事到如今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尉迟氏胜券在握,怎么还有傻瓜要跟着宇文氏一起去死,还连累大家一起倒霉。平白无故的,真是祸从天降啊。。。。。。“这厮到底把官印藏哪里了”“大王,不如让末将去拷问,定能问出来。”“不用,你把他带来,寡人要亲自审问。”宇文温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方才他得知官印被那总管府掾骨仪藏起来后,没有对其严刑拷打,而是打算先将官印找出来,然后给骨仪一个惊喜。宇文温自从当了州官以后断案无数,对于自己的推理能力十分自信,所以有信心在未得骨仪口供的情况下,把官印找出来,他先问了官衙里的官奴和小吏,确认事发时骨仪的行踪。对方去库房拿了官印之后的活动区域,必然是藏匿官印的地点所在范围,宇文温如是想,所以信心满满的派人翻箱倒柜。连水井、粪坑也没放过,结果找来找去竟然没找到,宇文温琢磨了一下人力投掷官印能够达到的大概距离,又让人到骨仪事发时的活动区域之外围去找,还是没找到。这下宇文温就纳闷了,事不宜迟,他必须赶紧把官印找出来,所以没太多时间玩推理游戏。骨仪,奇怪的姓氏,可想而知此人并非中原人士,而事实上确系如此:这位是天竺人。当然他祖上是天竺人,在中原已经长期定居,所以除了样貌异于常人,衣着、言谈还算正常,是一个寻常得再不能寻常的官员。不过对于宇文温来说,这位的事迹可不寻常,而其风骨也确实人如其名:骨,硬骨头一个。曾经的历史里,隋大业末年,太原留守李渊起兵,向长安进军,留守长安的隋国文武官员人心浮动,唯有两人意志坚定,那就是文官骨仪和武将阴世师。阴世师挖了李渊祖坟,砍了李渊的庶子李智云,骨仪宁死不屈,指挥军民坚决抵抗,长安城破之后两人丢了性命,这是隋末乱世时,为杨隋殉难的忠臣。想到这里,宇文温脑子里灵光一闪:今天中午我刚阴了阴世师一把,到半夜就遇见了硬骨头骨仪,莫非是天意如此,让我和这对“长安二人组”来个对决宇文温琢磨着严刑拷打恐怕对这位硬骨头没有用,反倒会映衬他“很凶残”,到时候骨仪熬不住酷刑死了,却一句话都撬不出来,真是恶心至极。所以绝不会给对方这种机会,严刑拷打不行,巧舌如簧恐怕对方也不会服软,那么就要智取。阴世师被我阴了,现在大概被关进大牢喂蚊子,如今你这根硬骨头,我就一定要啃下来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定有误会总管府官署议事厅,被人请来此处的大小官员们,在左右两侧甲士的虎视眈眈下,惴惴不安的看着上首书案,案上摆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居中一颗便是豫州总管府长史毕义绪的人头。事已至此,再明显不过,毕义绪是丞相尉迟惇的人,那么以此推断,今夜起事之人,怕是要和丞相做对了,联想到当前局势,恐怕是要和宇文氏合流。然后大家一起完蛋许多官员心中叫苦不迭,本来身在悬瓠的他们,可以作壁上观,看着尉迟氏把宇文氏干掉,然后平定陈国,统一天下。然后丞相、蜀王尉迟惇受九锡,然后受禅登基,改朝换代,然后大家高高兴兴做新朝臣子。数百年了,天下终于统一,接下来的日子至少会平稳些,至于杞王宇文亮父子到底是不是逆贼、新君禅让之后能活多久,都不是大家关心的问题。只要别站错队,那就不会有问题,所以站在尉迟氏这边,是在场绝大部分官员早已做出的决定,宇文氏当年从元氏手中抢来的江山,如今被人依样画葫芦抢了去,有什么好抱怨的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形势比人强,今夜他们被请到此处,恐怕就得义愤填膺声讨尉迟氏的诸般恶行,先熬过眼前再说。看着上首书案后空荡荡的座位,有人在猜测幕后主使是谁,他们原以为会是总管府衙几位上官中的某位,可如今除去外出的总管和司马,几位重要官员的首级都在上面。不,不对,今夜是总管府掾骨仪在府衙值夜,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他的头摆在上面莫非是不可能总管府的佐官之中,长史、司马为上佐,之下又有有掾、属等佐官,府掾骨仪,为人说好听点是性秉刚鲠,说难听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以骨仪的为人,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更别说他还没有兵权,又能从哪里调来兵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到这里,大部分人都认为可能是军中某将领叛乱,当然,一会当着对方的面可不能说是“叛乱”。这个将领平日的地位不算高,不然也不会一上来就杀掉几个主要官员,借其人头来震慑大家,最关键是接下来对方要做什么,会不会又要当场杀几个人立威。杀了人立了威,接下来是据守悬瓠,等山南的宇文明派兵来救,还是裹挟大家向南走,攻打申州突破桐柏山的义阳三关进入山南安州无论是哪种可能,悬瓠是不可能守得太久的,怕就怕这位脑子有问题,要死守悬瓠坐以待变,到时候拉着大家一起死,真是要多冤枉有多冤枉。想到这里,许多人心中惴惴,一旦朝廷调来大军围城,到时候城里缺粮,怕不得要易子而食,所以打定主意回家之后立刻把存粮藏好,省着些吃,好歹不会被饿死。正在众人猜测不已的时候,忽然但这样行不通,因为扣门的士兵还带着官署里的吏员,许多人见着如此阵势,只能乖乖告别家人,跟着士兵们离开住处。雨不停的下,他们一手撑伞,一手被麻绳捆着,想有小动作也不行了,惴惴不安的行走在湿滑街道上,跟着士兵到下一家扣门,然后又有一个倒霉鬼乖乖就范,跟着队伍继续前进街道上时不时可见血肉模糊的尸体,而城中各处闪烁的火光,也让官员们心惊胆战,有人注意到某处火光所在位置,似乎是总管长史毕义绪的府邸附近。许多人知道毕义绪深得丞相尉迟惇信任,豫州军出击,毕义绪留守悬瓠,是豫州总管府实际上的决策人,他出事的话,那么代表着如今控制悬瓠的人有问题。敢对丞相的人动手,也就意味着起事之人要对抗朝廷尉迟氏,想来是要和宇文氏站在一边,这样一来,悬瓠恐怕又要被围攻,大家又要遭殃了。起事的是谁不知道,反正把他们带去官署,搞不好是要来个联署,让大家在讨伐尉迟氏的檄文上签名,如此一来,日后城破之后,为了这个污点大家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官员们想不明白,事到如今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尉迟氏胜券在握,怎么还有傻瓜要跟着宇文氏一起去死,还连累大家一起倒霉。平白无故的,真是祸从天降啊。。。。。。“这厮到底把官印藏哪里了”“大王,不如让末将去拷问,定能问出来。”“不用,你把他带来,寡人要亲自审问。”宇文温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方才他得知官印被那总管府掾骨仪藏起来后,没有对其严刑拷打,而是打算先将官印找出来,然后给骨仪一个惊喜。宇文温自从当了州官以后断案无数,对于自己的推理能力十分自信,所以有信心在未得骨仪口供的情况下,把官印找出来,他先问了官衙里的官奴和小吏,确认事发时骨仪的行踪。对方去库房拿了官印之后的活动区域,必然是藏匿官印的地点所在范围,宇文温如是想,所以信心满满的派人翻箱倒柜。连水井、粪坑也没放过,结果找来找去竟然没找到,宇文温琢磨了一下人力投掷官印能够达到的大概距离,又让人到骨仪事发时的活动区域之外围去找,还是没找到。这下宇文温就纳闷了,事不宜迟,他必须赶紧把官印找出来,所以没太多时间玩推理游戏。骨仪,奇怪的姓氏,可想而知此人并非中原人士,而事实上确系如此:这位是天竺人。当然他祖上是天竺人,在中原已经长期定居,所以除了样貌异于常人,衣着、言谈还算正常,是一个寻常得再不能寻常的官员。不过对于宇文温来说,这位的事迹可不寻常,而其风骨也确实人如其名:骨,硬骨头一个。曾经的历史里,隋大业末年,太原留守李渊起兵,向长安进军,留守长安的隋国文武官员人心浮动,唯有两人意志坚定,那就是文官骨仪和武将阴世师。阴世师挖了李渊祖坟,砍了李渊的庶子李智云,骨仪宁死不屈,指挥军民坚决抵抗,长安城破之后两人丢了性命,这是隋末乱世时,为杨隋殉难的忠臣。想到这里,宇文温脑子里灵光一闪:今天中午我刚阴了阴世师一把,到半夜就遇见了硬骨头骨仪,莫非是天意如此,让我和这对“长安二人组”来个对决宇文温琢磨着严刑拷打恐怕对这位硬骨头没有用,反倒会映衬他“很凶残”,到时候骨仪熬不住酷刑死了,却一句话都撬不出来,真是恶心至极。所以绝不会给对方这种机会,严刑拷打不行,巧舌如簧恐怕对方也不会服软,那么就要智取。阴世师被我阴了,现在大概被关进大牢喂蚊子,如今你这根硬骨头,我就一定要啃下来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定有误会总管府官署议事厅,被人请来此处的大小官员们,在左右两侧甲士的虎视眈眈下,惴惴不安的看着上首书案,案上摆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居中一颗便是豫州总管府长史毕义绪的人头。事已至此,再明显不过,毕义绪是丞相尉迟惇的人,那么以此推断,今夜起事之人,怕是要和丞相做对了,联想到当前局势,恐怕是要和宇文氏合流。然后大家一起完蛋许多官员心中叫苦不迭,本来身在悬瓠的他们,可以作壁上观,看着尉迟氏把宇文氏干掉,然后平定陈国,统一天下。然后丞相、蜀王尉迟惇受九锡,然后受禅登基,改朝换代,然后大家高高兴兴做新朝臣子。数百年了,天下终于统一,接下来的日子至少会平稳些,至于杞王宇文亮父子到底是不是逆贼、新君禅让之后能活多久,都不是大家关心的问题。只要别站错队,那就不会有问题,所以站在尉迟氏这边,是在场绝大部分官员早已做出的决定,宇文氏当年从元氏手中抢来的江山,如今被人依样画葫芦抢了去,有什么好抱怨的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形势比人强,今夜他们被请到此处,恐怕就得义愤填膺声讨尉迟氏的诸般恶行,先熬过眼前再说。看着上首书案后空荡荡的座位,有人在猜测幕后主使是谁,他们原以为会是总管府衙几位上官中的某位,可如今除去外出的总管和司马,几位重要官员的首级都在上面。不,不对,今夜是总管府掾骨仪在府衙值夜,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他的头摆在上面莫非是不可能总管府的佐官之中,长史、司马为上佐,之下又有有掾、属等佐官,府掾骨仪,为人说好听点是性秉刚鲠,说难听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以骨仪的为人,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更别说他还没有兵权,又能从哪里调来兵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到这里,大部分人都认为可能是军中某将领叛乱,当然,一会当着对方的面可不能说是“叛乱”。这个将领平日的地位不算高,不然也不会一上来就杀掉几个主要官员,借其人头来震慑大家,最关键是接下来对方要做什么,会不会又要当场杀几个人立威。杀了人立了威,接下来是据守悬瓠,等山南的宇文明派兵来救,还是裹挟大家向南走,攻打申州突破桐柏山的义阳三关进入山南安州无论是哪种可能,悬瓠是不可能守得太久的,怕就怕这位脑子有问题,要死守悬瓠坐以待变,到时候拉着大家一起死,真是要多冤枉有多冤枉。想到这里,许多人心中惴惴,一旦朝廷调来大军围城,到时候城里缺粮,怕不得要易子而食,所以打定主意回家之后立刻把存粮藏好,省着些吃,好歹不会被饿死。正在众人猜测不已的时候,忽然但这样行不通,因为扣门的士兵还带着官署里的吏员,许多人见着如此阵势,只能乖乖告别家人,跟着士兵们离开住处。雨不停的下,他们一手撑伞,一手被麻绳捆着,想有小动作也不行了,惴惴不安的行走在湿滑街道上,跟着士兵到下一家扣门,然后又有一个倒霉鬼乖乖就范,跟着队伍继续前进街道上时不时可见血肉模糊的尸体,而城中各处闪烁的火光,也让官员们心惊胆战,有人注意到某处火光所在位置,似乎是总管长史毕义绪的府邸附近。许多人知道毕义绪深得丞相尉迟惇信任,豫州军出击,毕义绪留守悬瓠,是豫州总管府实际上的决策人,他出事的话,那么代表着如今控制悬瓠的人有问题。敢对丞相的人动手,也就意味着起事之人要对抗朝廷尉迟氏,想来是要和宇文氏站在一边,这样一来,悬瓠恐怕又要被围攻,大家又要遭殃了。起事的是谁不知道,反正把他们带去官署,搞不好是要来个联署,让大家在讨伐尉迟氏的檄文上签名,如此一来,日后城破之后,为了这个污点大家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官员们想不明白,事到如今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尉迟氏胜券在握,怎么还有傻瓜要跟着宇文氏一起去死,还连累大家一起倒霉。平白无故的,真是祸从天降啊。。。。。。“这厮到底把官印藏哪里了”“大王,不如让末将去拷问,定能问出来。”“不用,你把他带来,寡人要亲自审问。”宇文温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方才他得知官印被那总管府掾骨仪藏起来后,没有对其严刑拷打,而是打算先将官印找出来,然后给骨仪一个惊喜。宇文温自从当了州官以后断案无数,对于自己的推理能力十分自信,所以有信心在未得骨仪口供的情况下,把官印找出来,他先问了官衙里的官奴和小吏,确认事发时骨仪的行踪。对方去库房拿了官印之后的活动区域,必然是藏匿官印的地点所在范围,宇文温如是想,所以信心满满的派人翻箱倒柜。连水井、粪坑也没放过,结果找来找去竟然没找到,宇文温琢磨了一下人力投掷官印能够达到的大概距离,又让人到骨仪事发时的活动区域之外围去找,还是没找到。这下宇文温就纳闷了,事不宜迟,他必须赶紧把官印找出来,所以没太多时间玩推理游戏。骨仪,奇怪的姓氏,可想而知此人并非中原人士,而事实上确系如此:这位是天竺人。当然他祖上是天竺人,在中原已经长期定居,所以除了样貌异于常人,衣着、言谈还算正常,是一个寻常得再不能寻常的官员。不过对于宇文温来说,这位的事迹可不寻常,而其风骨也确实人如其名:骨,硬骨头一个。曾经的历史里,隋大业末年,太原留守李渊起兵,向长安进军,留守长安的隋国文武官员人心浮动,唯有两人意志坚定,那就是文官骨仪和武将阴世师。阴世师挖了李渊祖坟,砍了李渊的庶子李智云,骨仪宁死不屈,指挥军民坚决抵抗,长安城破之后两人丢了性命,这是隋末乱世时,为杨隋殉难的忠臣。想到这里,宇文温脑子里灵光一闪:今天中午我刚阴了阴世师一把,到半夜就遇见了硬骨头骨仪,莫非是天意如此,让我和这对“长安二人组”来个对决宇文温琢磨着严刑拷打恐怕对这位硬骨头没有用,反倒会映衬他“很凶残”,到时候骨仪熬不住酷刑死了,却一句话都撬不出来,真是恶心至极。所以绝不会给对方这种机会,严刑拷打不行,巧舌如簧恐怕对方也不会服软,那么就要智取。阴世师被我阴了,现在大概被关进大牢喂蚊子,如今你这根硬骨头,我就一定要啃下来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定有误会总管府官署议事厅,被人请来此处的大小官员们,在左右两侧甲士的虎视眈眈下,惴惴不安的看着上首书案,案上摆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居中一颗便是豫州总管府长史毕义绪的人头。事已至此,再明显不过,毕义绪是丞相尉迟惇的人,那么以此推断,今夜起事之人,怕是要和丞相做对了,联想到当前局势,恐怕是要和宇文氏合流。然后大家一起完蛋许多官员心中叫苦不迭,本来身在悬瓠的他们,可以作壁上观,看着尉迟氏把宇文氏干掉,然后平定陈国,统一天下。然后丞相、蜀王尉迟惇受九锡,然后受禅登基,改朝换代,然后大家高高兴兴做新朝臣子。数百年了,天下终于统一,接下来的日子至少会平稳些,至于杞王宇文亮父子到底是不是逆贼、新君禅让之后能活多久,都不是大家关心的问题。只要别站错队,那就不会有问题,所以站在尉迟氏这边,是在场绝大部分官员早已做出的决定,宇文氏当年从元氏手中抢来的江山,如今被人依样画葫芦抢了去,有什么好抱怨的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形势比人强,今夜他们被请到此处,恐怕就得义愤填膺声讨尉迟氏的诸般恶行,先熬过眼前再说。看着上首书案后空荡荡的座位,有人在猜测幕后主使是谁,他们原以为会是总管府衙几位上官中的某位,可如今除去外出的总管和司马,几位重要官员的首级都在上面。不,不对,今夜是总管府掾骨仪在府衙值夜,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他的头摆在上面莫非是不可能总管府的佐官之中,长史、司马为上佐,之下又有有掾、属等佐官,府掾骨仪,为人说好听点是性秉刚鲠,说难听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以骨仪的为人,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更别说他还没有兵权,又能从哪里调来兵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到这里,大部分人都认为可能是军中某将领叛乱,当然,一会当着对方的面可不能说是“叛乱”。这个将领平日的地位不算高,不然也不会一上来就杀掉几个主要官员,借其人头来震慑大家,最关键是接下来对方要做什么,会不会又要当场杀几个人立威。杀了人立了威,接下来是据守悬瓠,等山南的宇文明派兵来救,还是裹挟大家向南走,攻打申州突破桐柏山的义阳三关进入山南安州无论是哪种可能,悬瓠是不可能守得太久的,怕就怕这位脑子有问题,要死守悬瓠坐以待变,到时候拉着大家一起死,真是要多冤枉有多冤枉。想到这里,许多人心中惴惴,一旦朝廷调来大军围城,到时候城里缺粮,怕不得要易子而食,所以打定主意回家之后立刻把存粮藏好,省着些吃,好歹不会被饿死。正在众人猜测不已的时候,忽然但这样行不通,因为扣门的士兵还带着官署里的吏员,许多人见着如此阵势,只能乖乖告别家人,跟着士兵们离开住处。雨不停的下,他们一手撑伞,一手被麻绳捆着,想有小动作也不行了,惴惴不安的行走在湿滑街道上,跟着士兵到下一家扣门,然后又有一个倒霉鬼乖乖就范,跟着队伍继续前进街道上时不时可见血肉模糊的尸体,而城中各处闪烁的火光,也让官员们心惊胆战,有人注意到某处火光所在位置,似乎是总管长史毕义绪的府邸附近。许多人知道毕义绪深得丞相尉迟惇信任,豫州军出击,毕义绪留守悬瓠,是豫州总管府实际上的决策人,他出事的话,那么代表着如今控制悬瓠的人有问题。敢对丞相的人动手,也就意味着起事之人要对抗朝廷尉迟氏,想来是要和宇文氏站在一边,这样一来,悬瓠恐怕又要被围攻,大家又要遭殃了。起事的是谁不知道,反正把他们带去官署,搞不好是要来个联署,让大家在讨伐尉迟氏的檄文上签名,如此一来,日后城破之后,为了这个污点大家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官员们想不明白,事到如今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尉迟氏胜券在握,怎么还有傻瓜要跟着宇文氏一起去死,还连累大家一起倒霉。平白无故的,真是祸从天降啊。。。。。。“这厮到底把官印藏哪里了”“大王,不如让末将去拷问,定能问出来。”“不用,你把他带来,寡人要亲自审问。”宇文温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方才他得知官印被那总管府掾骨仪藏起来后,没有对其严刑拷打,而是打算先将官印找出来,然后给骨仪一个惊喜。宇文温自从当了州官以后断案无数,对于自己的推理能力十分自信,所以有信心在未得骨仪口供的情况下,把官印找出来,他先问了官衙里的官奴和小吏,确认事发时骨仪的行踪。对方去库房拿了官印之后的活动区域,必然是藏匿官印的地点所在范围,宇文温如是想,所以信心满满的派人翻箱倒柜。连水井、粪坑也没放过,结果找来找去竟然没找到,宇文温琢磨了一下人力投掷官印能够达到的大概距离,又让人到骨仪事发时的活动区域之外围去找,还是没找到。这下宇文温就纳闷了,事不宜迟,他必须赶紧把官印找出来,所以没太多时间玩推理游戏。骨仪,奇怪的姓氏,可想而知此人并非中原人士,而事实上确系如此:这位是天竺人。当然他祖上是天竺人,在中原已经长期定居,所以除了样貌异于常人,衣着、言谈还算正常,是一个寻常得再不能寻常的官员。不过对于宇文温来说,这位的事迹可不寻常,而其风骨也确实人如其名:骨,硬骨头一个。曾经的历史里,隋大业末年,太原留守李渊起兵,向长安进军,留守长安的隋国文武官员人心浮动,唯有两人意志坚定,那就是文官骨仪和武将阴世师。阴世师挖了李渊祖坟,砍了李渊的庶子李智云,骨仪宁死不屈,指挥军民坚决抵抗,长安城破之后两人丢了性命,这是隋末乱世时,为杨隋殉难的忠臣。想到这里,宇文温脑子里灵光一闪:今天中午我刚阴了阴世师一把,到半夜就遇见了硬骨头骨仪,莫非是天意如此,让我和这对“长安二人组”来个对决宇文温琢磨着严刑拷打恐怕对这位硬骨头没有用,反倒会映衬他“很凶残”,到时候骨仪熬不住酷刑死了,却一句话都撬不出来,真是恶心至极。所以绝不会给对方这种机会,严刑拷打不行,巧舌如簧恐怕对方也不会服软,那么就要智取。阴世师被我阴了,现在大概被关进大牢喂蚊子,如今你这根硬骨头,我就一定要啃下来第一百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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