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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755(1 / 1)

d是讥讽,只是几面旗,就让对方以为西阳王世子在此,不敢轻举妄动。这是预料之外的好处,他带着天子旌旗出巡,是为了彰显声势,而天子旌旗本是他父亲就该有的,只是顾忌太多才没有接受。父亲当年不要的殊荣,他替父亲要了,问心无愧。但今日尉迟惇没有带着天子来战场,一来没必要,二来丢不起这人,因为这样做会让人以为他用宇文维城来逼宇文温就范。他觉得自己麾下大军十余万,用不着行如此下作行径来取胜,如今攻城的伤亡是大,但没什么大不了的,宇文温迟早要束手就擒。现在对方被天子旌旗误导,迟迟不敢冲阵,尉迟惇满怀恶意的想象着,想象身处对面的宇文温,此时此刻会是何种表情。你一定以为儿子在这里吧你敢对你儿子动手么想到这里,尉迟惇不由得冷笑一声,就在这时,对面忽然吹起号角,原本在外围转圈的骑兵,很快便缩近距离,开始向土丘放箭。“要进攻逆贼疯了吗就不怕伤到他儿天子么”几名将领有些惊讶,尉迟惇看着这些绕圈骑射的敌骑,琢磨对方是不是虚张声势,还没等他和左右将领想明白,又有许多安州骑兵径直向着土丘冲来。这些骑兵不顾箭矢强行逼近,分成左右两队,向土丘下的长矛阵冲锋,就在距离接近到二十余步时,向左右岔去,与此同时,骑在马上的士兵奋力向长矛阵投掷出一个个物体。那些物体闪烁着火光,在半空中燃烧起来,然后落在长矛阵中,砸在士兵身上、地上便崩裂开来,许多燃烧的液体溅开,引燃周围人群。火光大作,严密的长矛阵瞬间混乱起来,督将们声嘶力竭的维持秩序,弓箭手向外不停放箭,又有一部安州骑兵开始集结,排出冲锋队形。尉迟惇见状一愣,随即望向那面正在向己方移动的“宇文”旗帜,颇为错愕:连儿子都不管了你够狠第二百四十章 王八蛋还我儿子手指勾住拉环,扯动绳索带动发火管内芯,粗糙的内芯和管壁之间摩擦发热,产生的热量将管内火药点燃,火焰向火药柱的另一端烧去。扯动绳索的骑兵,将手中冒烟瓦罐向前方投掷出去,而被他触发的发火管,插在这个瓦罐里,下半截为瓦罐内的精制火油浸泡。待得火药烧到末端,引燃精制火油,让瓦罐化作一团火焰,撞在人群之后瓦罐爆裂,燃烧的火油泼洒出来,引燃周围人群。这样的火焰无法用水扑灭,无论是人还是物品沾上都会被引燃。身上着火的士兵,嚎叫着挣扎,上前帮忙灭火的同伴,陆续“引火烧身”,原本严密的长矛阵在不断闪烁的火光中混乱起来。安州骑兵手头上的火油弹,已经全部投入长矛阵中,借着大火引发的混乱,他们随即持槊突进,径直撞入阵中。长度逾丈八的马槊,借助强劲的速度,如同长钉般接连刺穿数人,骑兵弃了马槊,抽出铁锤、铁锏开始砸人,“嘭嘭”声中,许多长矛兵头颅迸裂,红白之物四溅。即便带着铁制兜鍪,依旧挡不住钝器敲击。安州骑兵以锥形阵冲向长矛阵,但他们并不是径直向着阵中心的土丘突进,而是斜着擦过土丘边缘,将呈现圆形的长矛阵削掉一截。第一队骑兵将长矛阵右缘削掉一部分,透阵而出,第二队骑兵接踵而至,将混乱的长矛阵左缘削掉一部分,同样透阵而出。然后是第三队、第四队,要将敌军长矛阵渐渐削薄,然后一击致命。土丘上的弓箭手,向着近在咫尺的敌军骑兵放箭,箭镞如小铲的射马箭,呼啸着没入战马身躯,剧烈的疼痛、撕裂的肌肉让战马无力维持平衡,跑不了几步便颓然倒地。坠马的骑兵,摔得七晕八素,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被敌军步兵抽刀乱砍,化作一片血肉模糊,而有的骑兵坠马后反应很快,拔出短刀、匕首困兽斗。薛世雄一刀扎中身边敌兵的右脚掌,就地一滚躲过砍来长刀,双腿用力蹬地,猫着腰往上一窜,将扑来的敌兵拱翻。他策马冲入长矛阵时坐骑被射倒,亏得骑术精湛、训练有素,落地时没有摔伤、摔晕,面对前后左右都是敌兵的困局,毫无畏惧,拔出另一把短刀继续玩命。策马冲阵如入无人之境,这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但实际上很危险,一旦坠马陷入阵中,饶是西楚霸王再世,也会被人乱刀砍死。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河东薛氏以武见长,数百年来不知多少人沙场建功,却有更多的人没于战阵之中,薛世雄知道将军难免阵上亡,但他绝不会因此畏惧。侧身让过当面刺来长矛,左臂将矛杆夹住,右手挥刀一削,将对方持矛的右手削断,随即左臂用力一抽,将长矛夺了过来。倒持长矛当做棍子奋力一抡,将当面冲过来的一名敌兵砸倒,后背忽然一痛,转头看去发现一名敌兵持矛偷袭成功。眼见着又有几名敌兵挥刀向自己砍来,薛世雄嚎叫着挥刀冲向其中一人,要来个同归于尽,就在这时马蹄声起,又一队安州骑兵冲锋而至,将他身边的敌兵相继刺死、撞倒。箭如雨下,土丘上的弓箭手奋力放箭,人仰马翻之际,阵中乱成一团,薛世雄见着几人向自己跑来,刚要迎战,却见对方双臂都帮着白布条。此次悬瓠大战,攻防双方都是周军,戎服、旗色相同,所以为了区分敌我,此次出战的安州骑兵,都在两臂绑上白布条作为标记。薛世雄和几名坠马生还的同伴聚在一起,背靠背迎敌,而向他们冲来的,却是另一群有鲜明标识的士兵。同样身穿铁甲、头戴兜鍪,这些兵却额外披着了锦袍,还在兜鍪上绑着绿色头带,如此明显的标识,只有一支军队才有,那就是尉迟氏的部曲,黄龙兵。见着杀气腾腾的黄龙兵向自己扑来,薛世雄只觉得战意提升至顶点,因为他现在才发觉自己就在土丘半坡,而不远处的土丘顶,众人簇拥之中,丞相尉迟惇一定在那里他和同伴意识到这一点,顾不得深陷重围,顾不得面前横着一群黄龙兵,嚎叫着向土丘顶冲去,反正都是要死,死也要死在冲锋路上。就在即将接战那一瞬间,薛世雄发现迎战的黄龙兵其视线看向自己身后。许多骑兵呼啸而来,先投掷出火油弹,趁着火焰绽放在黄龙兵之中时,直接撞了进去,人仰马翻之际,敌我乱成一团,随即啸叫声起,薛世雄只觉声音入朵刺得脑袋发疼,下意识想去捂耳朵。“鸣蝉”,压缩气体吹响的哨子,能够瞬间制造出尖锐呼啸,近距离发动时,毫无提防的人会有那么一下出现迟疑,而这一下,就是致命瞬间。西阳王宇文温亲率王府卫队冲锋,马匹伤亡过半,许多人坠下马来,此时此刻,借着“蝉鸣”带来的短暂停顿,一手掏出布袋撒石灰,一手拔出佩刀开始砍人。卑鄙也罢无耻也罢,战场之上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宇文温及侍卫们瞬间便击杀黄龙兵二十余人,向着土丘方向徒步冲锋。黄龙兵是护卫圈的内核,身后便是土丘顶,有人被近距离释放的火油弹烧成火人,没有倒地打滚,而是嚎叫着向冲来的敌人扑去。宇文温红着眼,见人就砍,扑过来的一名黄龙兵浑身着火,被他一刀砍翻在地,顾不得被火油沾上,继续向着土丘冲。最后一枚火油弹被随行侍卫投掷出去,将盾墙点燃。因为着火而乱成一团的盾墙出现缺口,缺口之中出现一人,正是丞相尉迟惇。此时的尉迟惇弯弓搭箭,要射冲上来的敌人,在这群敌人之中,他看见了宇文温,先是一愣,随即瞄准对方。双方距离不到二十步。四目相对,弓弦声起,箭如流星,直奔宇文温面门。多年躲箭训练练就的条件反射,让宇文温下意识侧头一让,堪堪让过箭矢,见着尉迟惇推开护上来的黄龙兵继续抽箭要射人,而面前又有黄龙兵挡着,他便往腰间一摸。暗器中的极品,高压气手铳,近距离射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二十步距离,一口气射完十粒铅子,只要射中尉迟惇一粒,就有对方好受的宇文温如是想,刚掏出气手铳,却觉耳边生风,身后护卫猛地将他扑倒,一根铁锏从他脑门上堪堪掠过。“保护大王”“保护大王”两边的将领都在大喊着,尉迟惇身边的将领拼了命将他往后扯,而宇文温身边的侍卫和将领也拼命将他往后拖,双方士兵随即战成一团。双方主帅难得面对面,却差着二十步距离无法前进,安州骑兵冲不动了,而黄龙兵不但被骑兵冲还被石灰撒、火油弹烧,弄得阵型大乱。黄龙兵生怕对面又投来火油弹把丞相蜀王点了,安州兵侍卫生怕对面又一箭射来把西阳王射死,说什么都要把自家大王给拖走。尉迟惇差一点就把宇文温射死,宇文温差一点就能举铳把尉迟惇射成蜂窝,结果被手下拼命往后扯,眼见着极佳的斩首机会稍纵即逝,两边大王都发飙:“大胆,放手”尉迟惇身边将领顾不得失礼,奋力架着他往后退:“丞相我军骑兵就要到了,请勿以身犯险”宇文温被人架着往后撤,见着己方士兵扶着伤兵也都在往后撤,他气急败坏的喊着:“杀啊,冲上去杀啊你们这帮懦夫”“大王我军还没冲上去,敌军骑兵就要冲过来了再不撤,大家都走不了了”将领拼命解释着,宇文温光顾着冲,他们可是注意到敌军大股骑兵即将赶到,所以必须架着宇文温往后撤,结果一不留神被宇文温挣脱。宇文温又要往前冲,王府中尉张鱼和几个侍卫都拦不住,浑身是血的薛世雄从后面拼命抱住宇文温,和其他人一道强行架起西阳王往后跑。宇文温双臂被人挟持,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气手铳掉落,虽然有铁链栓着不至于遗失,却已经没办法拿起来。此时见着尉迟惇被人重重护住,他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王八蛋还我儿子”第二百四十一章 常山之蛇午后,汝水河畔大营,禁军重重戒备之下,宇文维城正在河边看宦官捉鱼,几个男童跟在身边,亦步亦趋,尉迟炽繁在不远站着,有些心不在焉。她和儿子随军来到这里,下游数里外就是悬瓠城,虽然没有人直截了当告诉她,悬瓠城里的逆贼到底是冒认邾王,还是邾王本人,但她不是傻瓜,猜得出事情真相。她的夫君宇文温受封邾王,就在悬瓠城里。而她的叔叔,正指挥大军围城。官军有十余万之多,悬瓠守军再顽强却外无援军,这么耗下去终有粮尽城破那一天,而城破之日,她的夫君就要死了。一想到这里,尉迟炽繁就觉得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却怕儿子看见,只能于无人处或夜深人静时自己一个人哭。她和宇文温的婚姻,是尉迟氏同宇文氏联姻的结果,而当两家决裂,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无论哪边胜利,都会有至亲遇害,这对她来说都是无尽的悲痛。如此残酷的事实,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和儿子说,因为无从说起,也没办法说。无法解释,为何阿耶再也回不来了;无法解释,为何弟弟妹妹不见了;无法解释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只有当儿子长大了才会慢慢明白。未来会怎么样,尉迟炽繁不敢想下去,在家族利益面前,一个柔弱女子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尉迟炽繁想过,宇文温若是死了,她就殉情绝不会改嫁,一如当年宇文周取代西魏时,末帝元廓被毒死、皇后宇文氏殉情而死那样,但她有儿子,是宇文温的儿子。她死了,棘郎怎么办所以尉迟炽繁左右为难,然而改朝换代之后,儿子还能活下去么数百年来,有哪个末帝得以善终对于这个疑问,她父亲保证过,宇文维城会好好的活下去,正是这一保证,让她能强忍着不安,定下决心要和儿子相依为命活下去。尉迟氏实力雄厚,宇文氏必然走向末路,而她的夫君,怕是难逃一死的结局,所以,让宇文维城活下去,延续夫君的血脉,是身为妻子的尉迟炽繁,能为宇文温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但她不想宇文温有事,所以希望局势就这么僵持下去,到时候,尉迟氏在东,她为宇文温抚养长子棘郎,让棘郎长大、成人、成家。而宇文氏在西边,宇文温带着两人所生次子,还有其他儿女一起好好活下去。然而宇文温如今就在悬瓠城里,悬瓠被官军围得水泄不通,迟早有一日再度转到残酷的现实,尉迟炽繁只觉得眼眶发热,生怕人看见,掏出手绢装作擦汗,轻轻将眼角的泪水擦去。这个时候,她真想投入母亲怀中大哭一场,但是母亲还得安慰同样郁郁寡欢的妹妹,姊妹俩如今凄凄惨惨,做母亲的王氏根本忙不过来。想到这里,尉迟炽繁望向南面,想透过层层叠叠的营帐,看到土丘那一边能看到的悬瓠城。天子的御帐,位于土丘北面,无法看见南方悬瓠城周围的情况,平日里天子也无法走过土丘,去看南边的情形,这是丞相有意为之最后一枚火油弹被随行侍卫投掷出去,将盾墙点燃。因为着火而乱成一团的盾墙出现缺口,缺口之中出现一人,正是丞相尉迟惇。此时的尉迟惇弯弓搭箭,要射冲上来的敌人,在这群敌人之中,他看见了宇文温,先是一愣,随即瞄准对方。双方距离不到二十步。四目相对,弓弦声起,箭如流星,直奔宇文温面门。多年躲箭训练练就的条件反射,让宇文温下意识侧头一让,堪堪让过箭矢,见着尉迟惇推开护上来的黄龙兵继续抽箭要射人,而面前又有黄龙兵挡着,他便往腰间一摸。暗器中的极品,高压气手铳,近距离射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二十步距离,一口气射完十粒铅子,只要射中尉迟惇一粒,就有对方好受的宇文温如是想,刚掏出气手铳,却觉耳边生风,身后护卫猛地将他扑倒,一根铁锏从他脑门上堪堪掠过。“保护大王”“保护大王”两边的将领都在大喊着,尉迟惇身边的将领拼了命将他往后扯,而宇文温身边的侍卫和将领也拼命将他往后拖,双方士兵随即战成一团。双方主帅难得面对面,却差着二十步距离无法前进,安州骑兵冲不动了,而黄龙兵不但被骑兵冲还被石灰撒、火油弹烧,弄得阵型大乱。黄龙兵生怕对面又投来火油弹把丞相蜀王点了,安州兵侍卫生怕对面又一箭射来把西阳王射死,说什么都要把自家大王给拖走。尉迟惇差一点就把宇文温射死,宇文温差一点就能举铳把尉迟惇射成蜂窝,结果被手下拼命往后扯,眼见着极佳的斩首机会稍纵即逝,两边大王都发飙:“大胆,放手”尉迟惇身边将领顾不得失礼,奋力架着他往后退:“丞相我军骑兵就要到了,请勿以身犯险”宇文温被人架着往后撤,见着己方士兵扶着伤兵也都在往后撤,他气急败坏的喊着:“杀啊,冲上去杀啊你们这帮懦夫”“大王我军还没冲上去,敌军骑兵就要冲过来了再不撤,大家都走不了了”将领拼命解释着,宇文温光顾着冲,他们可是注意到敌军大股骑兵即将赶到,所以必须架着宇文温往后撤,结果一不留神被宇文温挣脱。宇文温又要往前冲,王府中尉张鱼和几个侍卫都拦不住,浑身是血的薛世雄从后面拼命抱住宇文温,和其他人一道强行架起西阳王往后跑。宇文温双臂被人挟持,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气手铳掉落,虽然有铁链栓着不至于遗失,却已经没办法拿起来。此时见着尉迟惇被人重重护住,他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王八蛋还我儿子”第二百四十一章 常山之蛇午后,汝水河畔大营,禁军重重戒备之下,宇文维城正在河边看宦官捉鱼,几个男童跟在身边,亦步亦趋,尉迟炽繁在不远站着,有些心不在焉。她和儿子随军来到这里,下游数里外就是悬瓠城,虽然没有人直截了当告诉她,悬瓠城里的逆贼到底是冒认邾王,还是邾王本人,但她不是傻瓜,猜得出事情真相。她的夫君宇文温受封邾王,就在悬瓠城里。而她的叔叔,正指挥大军围城。官军有十余万之多,悬瓠守军再顽强却外无援军,这么耗下去终有粮尽城破那一天,而城破之日,她的夫君就要死了。一想到这里,尉迟炽繁就觉得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却怕儿子看见,只能于无人处或夜深人静时自己一个人哭。她和宇文温的婚姻,是尉迟氏同宇文氏联姻的结果,而当两家决裂,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无论哪边胜利,都会有至亲遇害,这对她来说都是无尽的悲痛。如此残酷的事实,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和儿子说,因为无从说起,也没办法说。无法解释,为何阿耶再也回不来了;无法解释,为何弟弟妹妹不见了;无法解释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只有当儿子长大了才会慢慢明白。未来会怎么样,尉迟炽繁不敢想下去,在家族利益面前,一个柔弱女子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尉迟炽繁想过,宇文温若是死了,她就殉情绝不会改嫁,一如当年宇文周取代西魏时,末帝元廓被毒死、皇后宇文氏殉情而死那样,但她有儿子,是宇文温的儿子。她死了,棘郎怎么办所以尉迟炽繁左右为难,然而改朝换代之后,儿子还能活下去么数百年来,有哪个末帝得以善终对于这个疑问,她父亲保证过,宇文维城会好好的活下去,正是这一保证,让她能强忍着不安,定下决心要和儿子相依为命活下去。尉迟氏实力雄厚,宇文氏必然走向末路,而她的夫君,怕是难逃一死的结局,所以,让宇文维城活下去,延续夫君的血脉,是身为妻子的尉迟炽繁,能为宇文温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但她不想宇文温有事,所以希望局势就这么僵持下去,到时候,尉迟氏在东,她为宇文温抚养长子棘郎,让棘郎长大、成人、成家。而宇文氏在西边,宇文温带着两人所生次子,还有其他儿女一起好好活下去。然而宇文温如今就在悬瓠城里,悬瓠被官军围得水泄不通,迟早有一日再度转到残酷的现实,尉迟炽繁只觉得眼眶发热,生怕人看见,掏出手绢装作擦汗,轻轻将眼角的泪水擦去。这个时候,她真想投入母亲怀中大哭一场,但是母亲还得安慰同样郁郁寡欢的妹妹,姊妹俩如今凄凄惨惨,做母亲的王氏根本忙不过来。想到这里,尉迟炽繁望向南面,想透过层层叠叠的营帐,看到土丘那一边能看到的悬瓠城。天子的御帐,位于土丘北面,无法看见南方悬瓠城周围的情况,平日里天子也无法走过土丘,去看南边的情形,这是丞相有意为之最后一枚火油弹被随行侍卫投掷出去,将盾墙点燃。因为着火而乱成一团的盾墙出现缺口,缺口之中出现一人,正是丞相尉迟惇。此时的尉迟惇弯弓搭箭,要射冲上来的敌人,在这群敌人之中,他看见了宇文温,先是一愣,随即瞄准对方。双方距离不到二十步。四目相对,弓弦声起,箭如流星,直奔宇文温面门。多年躲箭训练练就的条件反射,让宇文温下意识侧头一让,堪堪让过箭矢,见着尉迟惇推开护上来的黄龙兵继续抽箭要射人,而面前又有黄龙兵挡着,他便往腰间一摸。暗器中的极品,高压气手铳,近距离射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二十步距离,一口气射完十粒铅子,只要射中尉迟惇一粒,就有对方好受的宇文温如是想,刚掏出气手铳,却觉耳边生风,身后护卫猛地将他扑倒,一根铁锏从他脑门上堪堪掠过。“保护大王”“保护大王”两边的将领都在大喊着,尉迟惇身边的将领拼了命将他往后扯,而宇文温身边的侍卫和将领也拼命将他往后拖,双方士兵随即战成一团。双方主帅难得面对面,却差着二十步距离无法前进,安州骑兵冲不动了,而黄龙兵不但被骑兵冲还被石灰撒、火油弹烧,弄得阵型大乱。黄龙兵生怕对面又投来火油弹把丞相蜀王点了,安州兵侍卫生怕对面又一箭射来把西阳王射死,说什么都要把自家大王给拖走。尉迟惇差一点就把宇文温射死,宇文温差一点就能举铳把尉迟惇射成蜂窝,结果被手下拼命往后扯,眼见着极佳的斩首机会稍纵即逝,两边大王都发飙:“大胆,放手”尉迟惇身边将领顾不得失礼,奋力架着他往后退:“丞相我军骑兵就要到了,请勿以身犯险”宇文温被人架着往后撤,见着己方士兵扶着伤兵也都在往后撤,他气急败坏的喊着:“杀啊,冲上去杀啊你们这帮懦夫”“大王我军还没冲上去,敌军骑兵就要冲过来了再不撤,大家都走不了了”将领拼命解释着,宇文温光顾着冲,他们可是注意到敌军大股骑兵即将赶到,所以必须架着宇文温往后撤,结果一不留神被宇文温挣脱。宇文温又要往前冲,王府中尉张鱼和几个侍卫都拦不住,浑身是血的薛世雄从后面拼命抱住宇文温,和其他人一道强行架起西阳王往后跑。宇文温双臂被人挟持,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气手铳掉落,虽然有铁链栓着不至于遗失,却已经没办法拿起来。此时见着尉迟惇被人重重护住,他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王八蛋还我儿子”第二百四十一章 常山之蛇午后,汝水河畔大营,禁军重重戒备之下,宇文维城正在河边看宦官捉鱼,几个男童跟在身边,亦步亦趋,尉迟炽繁在不远站着,有些心不在焉。她和儿子随军来到这里,下游数里外就是悬瓠城,虽然没有人直截了当告诉她,悬瓠城里的逆贼到底是冒认邾王,还是邾王本人,但她不是傻瓜,猜得出事情真相。她的夫君宇文温受封邾王,就在悬瓠城里。而她的叔叔,正指挥大军围城。官军有十余万之多,悬瓠守军再顽强却外无援军,这么耗下去终有粮尽城破那一天,而城破之日,她的夫君就要死了。一想到这里,尉迟炽繁就觉得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却怕儿子看见,只能于无人处或夜深人静时自己一个人哭。她和宇文温的婚姻,是尉迟氏同宇文氏联姻的结果,而当两家决裂,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无论哪边胜利,都会有至亲遇害,这对她来说都是无尽的悲痛。如此残酷的事实,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和儿子说,因为无从说起,也没办法说。无法解释,为何阿耶再也回不来了;无法解释,为何弟弟妹妹不见了;无法解释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只有当儿子长大了才会慢慢明白。未来会怎么样,尉迟炽繁不敢想下去,在家族利益面前,一个柔弱女子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尉迟炽繁想过,宇文温若是死了,她就殉情绝不会改嫁,一如当年宇文周取代西魏时,末帝元廓被毒死、皇后宇文氏殉情而死那样,但她有儿子,是宇文温的儿子。她死了,棘郎怎么办所以尉迟炽繁左右为难,然而改朝换代之后,儿子还能活下去么数百年来,有哪个末帝得以善终对于这个疑问,她父亲保证过,宇文维城会好好的活下去,正是这一保证,让她能强忍着不安,定下决心要和儿子相依为命活下去。尉迟氏实力雄厚,宇文氏必然走向末路,而她的夫君,怕是难逃一死的结局,所以,让宇文维城活下去,延续夫君的血脉,是身为妻子的尉迟炽繁,能为宇文温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但她不想宇文温有事,所以希望局势就这么僵持下去,到时候,尉迟氏在东,她为宇文温抚养长子棘郎,让棘郎长大、成人、成家。而宇文氏在西边,宇文温带着两人所生次子,还有其他儿女一起好好活下去。然而宇文温如今就在悬瓠城里,悬瓠被官军围得水泄不通,迟早有一日再度转到残酷的现实,尉迟炽繁只觉得眼眶发热,生怕人看见,掏出手绢装作擦汗,轻轻将眼角的泪水擦去。这个时候,她真想投入母亲怀中大哭一场,但是母亲还得安慰同样郁郁寡欢的妹妹,姊妹俩如今凄凄惨惨,做母亲的王氏根本忙不过来。想到这里,尉迟炽繁望向南面,想透过层层叠叠的营帐,看到土丘那一边能看到的悬瓠城。天子的御帐,位于土丘北面,无法看见南方悬瓠城周围的情况,平日里天子也无法走过土丘,去看南边的情形,这是丞相有意为之最后一枚火油弹被随行侍卫投掷出去,将盾墙点燃。因为着火而乱成一团的盾墙出现缺口,缺口之中出现一人,正是丞相尉迟惇。此时的尉迟惇弯弓搭箭,要射冲上来的敌人,在这群敌人之中,他看见了宇文温,先是一愣,随即瞄准对方。双方距离不到二十步。四目相对,弓弦声起,箭如流星,直奔宇文温面门。多年躲箭训练练就的条件反射,让宇文温下意识侧头一让,堪堪让过箭矢,见着尉迟惇推开护上来的黄龙兵继续抽箭要射人,而面前又有黄龙兵挡着,他便往腰间一摸。暗器中的极品,高压气手铳,近距离射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二十步距离,一口气射完十粒铅子,只要射中尉迟惇一粒,就有对方好受的宇文温如是想,刚掏出气手铳,却觉耳边生风,身后护卫猛地将他扑倒,一根铁锏从他脑门上堪堪掠过。“保护大王”“保护大王”两边的将领都在大喊着,尉迟惇身边的将领拼了命将他往后扯,而宇文温身边的侍卫和将领也拼命将他往后拖,双方士兵随即战成一团。双方主帅难得面对面,却差着二十步距离无法前进,安州骑兵冲不动了,而黄龙兵不但被骑兵冲还被石灰撒、火油弹烧,弄得阵型大乱。黄龙兵生怕对面又投来火油弹把丞相蜀王点了,安州兵侍卫生怕对面又一箭射来把西阳王射死,说什么都要把自家大王给拖走。尉迟惇差一点就把宇文温射死,宇文温差一点就能举铳把尉迟惇射成蜂窝,结果被手下拼命往后扯,眼见着极佳的斩首机会稍纵即逝,两边大王都发飙:“大胆,放手”尉迟惇身边将领顾不得失礼,奋力架着他往后退:“丞相我军骑兵就要到了,请勿以身犯险”宇文温被人架着往后撤,见着己方士兵扶着伤兵也都在往后撤,他气急败坏的喊着:“杀啊,冲上去杀啊你们这帮懦夫”“大王我军还没冲上去,敌军骑兵就要冲过来了再不撤,大家都走不了了”将领拼命解释着,宇文温光顾着冲,他们可是注意到敌军大股骑兵即将赶到,所以必须架着宇文温往后撤,结果一不留神被宇文温挣脱。宇文温又要往前冲,王府中尉张鱼和几个侍卫都拦不住,浑身是血的薛世雄从后面拼命抱住宇文温,和其他人一道强行架起西阳王往后跑。宇文温双臂被人挟持,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气手铳掉落,虽然有铁链栓着不至于遗失,却已经没办法拿起来。此时见着尉迟惇被人重重护住,他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王八蛋还我儿子”第二百四十一章 常山之蛇午后,汝水河畔大营,禁军重重戒备之下,宇文维城正在河边看宦官捉鱼,几个男童跟在身边,亦步亦趋,尉迟炽繁在不远站着,有些心不在焉。她和儿子随军来到这里,下游数里外就是悬瓠城,虽然没有人直截了当告诉她,悬瓠城里的逆贼到底是冒认邾王,还是邾王本人,但她不是傻瓜,猜得出事情真相。她的夫君宇文温受封邾王,就在悬瓠城里。而她的叔叔,正指挥大军围城。官军有十余万之多,悬瓠守军再顽强却外无援军,这么耗下去终有粮尽城破那一天,而城破之日,她的夫君就要死了。一想到这里,尉迟炽繁就觉得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却怕儿子看见,只能于无人处或夜深人静时自己一个人哭。她和宇文温的婚姻,是尉迟氏同宇文氏联姻的结果,而当两家决裂,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无论哪边胜利,都会有至亲遇害,这对她来说都是无尽的悲痛。如此残酷的事实,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和儿子说,因为无从说起,也没办法说。无法解释,为何阿耶再也回不来了;无法解释,为何弟弟妹妹不见了;无法解释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只有当儿子长大了才会慢慢明白。未来会怎么样,尉迟炽繁不敢想下去,在家族利益面前,一个柔弱女子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尉迟炽繁想过,宇文温若是死了,她就殉情绝不会改嫁,一如当年宇文周取代西魏时,末帝元廓被毒死、皇后宇文氏殉情而死那样,但她有儿子,是宇文温的儿子。她死了,棘郎怎么办所以尉迟炽繁左右为难,然而改朝换代之后,儿子还能活下去么数百年来,有哪个末帝得以善终对于这个疑问,她父亲保证过,宇文维城会好好的活下去,正是这一保证,让她能强忍着不安,定下决心要和儿子相依为命活下去。尉迟氏实力雄厚,宇文氏必然走向末路,而她的夫君,怕是难逃一死的结局,所以,让宇文维城活下去,延续夫君的血脉,是身为妻子的尉迟炽繁,能为宇文温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但她不想宇文温有事,所以希望局势就这么僵持下去,到时候,尉迟氏在东,她为宇文温抚养长子棘郎,让棘郎长大、成人、成家。而宇文氏在西边,宇文温带着两人所生次子,还有其他儿女一起好好活下去。然而宇文温如今就在悬瓠城里,悬瓠被官军围得水泄不通,迟早有一日再度转到残酷的现实,尉迟炽繁只觉得眼眶发热,生怕人看见,掏出手绢装作擦汗,轻轻将眼角的泪水擦去。这个时候,她真想投入母亲怀中大哭一场,但是母亲还得安慰同样郁郁寡欢的妹妹,姊妹俩如今凄凄惨惨,做母亲的王氏根本忙不过来。想到这里,尉迟炽繁望向南面,想透过层层叠叠的营帐,看到土丘那一边能看到的悬瓠城。天子的御帐,位于土丘北面,无法看见南方悬瓠城周围的情况,平日里天子也无法走过土丘,去看南边的情形,这是丞相有意为之最后一枚火油弹被随行侍卫投掷出去,将盾墙点燃。因为着火而乱成一团的盾墙出现缺口,缺口之中出现一人,正是丞相尉迟惇。此时的尉迟惇弯弓搭箭,要射冲上来的敌人,在这群敌人之中,他看见了宇文温,先是一愣,随即瞄准对方。双方距离不到二十步。四目相对,弓弦声起,箭如流星,直奔宇文温面门。多年躲箭训练练就的条件反射,让宇文温下意识侧头一让,堪堪让过箭矢,见着尉迟惇推开护上来的黄龙兵继续抽箭要射人,而面前又有黄龙兵挡着,他便往腰间一摸。暗器中的极品,高压气手铳,近距离射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二十步距离,一口气射完十粒铅子,只要射中尉迟惇一粒,就有对方好受的宇文温如是想,刚掏出气手铳,却觉耳边生风,身后护卫猛地将他扑倒,一根铁锏从他脑门上堪堪掠过。“保护大王”“保护大王”两边的将领都在大喊着,尉迟惇身边的将领拼了命将他往后扯,而宇文温身边的侍卫和将领也拼命将他往后拖,双方士兵随即战成一团。双方主帅难得面对面,却差着二十步距离无法前进,安州骑兵冲不动了,而黄龙兵不但被骑兵冲还被石灰撒、火油弹烧,弄得阵型大乱。黄龙兵生怕对面又投来火油弹把丞相蜀王点了,安州兵侍卫生怕对面又一箭射来把西阳王射死,说什么都要把自家大王给拖走。尉迟惇差一点就把宇文温射死,宇文温差一点就能举铳把尉迟惇射成蜂窝,结果被手下拼命往后扯,眼见着极佳的斩首机会稍纵即逝,两边大王都发飙:“大胆,放手”尉迟惇身边将领顾不得失礼,奋力架着他往后退:“丞相我军骑兵就要到了,请勿以身犯险”宇文温被人架着往后撤,见着己方士兵扶着伤兵也都在往后撤,他气急败坏的喊着:“杀啊,冲上去杀啊你们这帮懦夫”“大王我军还没冲上去,敌军骑兵就要冲过来了再不撤,大家都走不了了”将领拼命解释着,宇文温光顾着冲,他们可是注意到敌军大股骑兵即将赶到,所以必须架着宇文温往后撤,结果一不留神被宇文温挣脱。宇文温又要往前冲,王府中尉张鱼和几个侍卫都拦不住,浑身是血的薛世雄从后面拼命抱住宇文温,和其他人一道强行架起西阳王往后跑。宇文温双臂被人挟持,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气手铳掉落,虽然有铁链栓着不至于遗失,却已经没办法拿起来。此时见着尉迟惇被人重重护住,他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王八蛋还我儿子”第二百四十一章 常山之蛇午后,汝水河畔大营,禁军重重戒备之下,宇文维城正在河边看宦官捉鱼,几个男童跟在身边,亦步亦趋,尉迟炽繁在不远站着,有些心不在焉。她和儿子随军来到这里,下游数里外就是悬瓠城,虽然没有人直截了当告诉她,悬瓠城里的逆贼到底是冒认邾王,还是邾王本人,但她不是傻瓜,猜得出事情真相。她的夫君宇文温受封邾王,就在悬瓠城里。而她的叔叔,正指挥大军围城。官军有十余万之多,悬瓠守军再顽强却外无援军,这么耗下去终有粮尽城破那一天,而城破之日,她的夫君就要死了。一想到这里,尉迟炽繁就觉得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却怕儿子看见,只能于无人处或夜深人静时自己一个人哭。她和宇文温的婚姻,是尉迟氏同宇文氏联姻的结果,而当两家决裂,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无论哪边胜利,都会有至亲遇害,这对她来说都是无尽的悲痛。如此残酷的事实,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和儿子说,因为无从说起,也没办法说。无法解释,为何阿耶再也回不来了;无法解释,为何弟弟妹妹不见了;无法解释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只有当儿子长大了才会慢慢明白。未来会怎么样,尉迟炽繁不敢想下去,在家族利益面前,一个柔弱女子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尉迟炽繁想过,宇文温若是死了,她就殉情绝不会改嫁,一如当年宇文周取代西魏时,末帝元廓被毒死、皇后宇文氏殉情而死那样,但她有儿子,是宇文温的儿子。她死了,棘郎怎么办所以尉迟炽繁左右为难,然而改朝换代之后,儿子还能活下去么数百年来,有哪个末帝得以善终对于这个疑问,她父亲保证过,宇文维城会好好的活下去,正是这一保证,让她能强忍着不安,定下决心要和儿子相依为命活下去。尉迟氏实力雄厚,宇文氏必然走向末路,而她的夫君,怕是难逃一死的结局,所以,让宇文维城活下去,延续夫君的血脉,是身为妻子的尉迟炽繁,能为宇文温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但她不想宇文温有事,所以希望局势就这么僵持下去,到时候,尉迟氏在东,她为宇文温抚养长子棘郎,让棘郎长大、成人、成家。而宇文氏在西边,宇文温带着两人所生次子,还有其他儿女一起好好活下去。然而宇文温如今就在悬瓠城里,悬瓠被官军围得水泄不通,迟早有一日再度转到残酷的现实,尉迟炽繁只觉得眼眶发热,生怕人看见,掏出手绢装作擦汗,轻轻将眼角的泪水擦去。这个时候,她真想投入母亲怀中大哭一场,但是母亲还得安慰同样郁郁寡欢的妹妹,姊妹俩如今凄凄惨惨,做母亲的王氏根本忙不过来。想到这里,尉迟炽繁望向南面,想透过层层叠叠的营帐,看到土丘那一边能看到的悬瓠城。天子的御帐,位于土丘北面,无法看见南方悬瓠城周围的情况,平日里天子也无法走过土丘,去看南边的情形,这是丞相有意为之最后一枚火油弹被随行侍卫投掷出去,将盾墙点燃。因为着火而乱成一团的盾墙出现缺口,缺口之中出现一人,正是丞相尉迟惇。此时的尉迟惇弯弓搭箭,要射冲上来的敌人,在这群敌人之中,他看见了宇文温,先是一愣,随即瞄准对方。双方距离不到二十步。四目相对,弓弦声起,箭如流星,直奔宇文温面门。多年躲箭训练练就的条件反射,让宇文温下意识侧头一让,堪堪让过箭矢,见着尉迟惇推开护上来的黄龙兵继续抽箭要射人,而面前又有黄龙兵挡着,他便往腰间一摸。暗器中的极品,高压气手铳,近距离射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二十步距离,一口气射完十粒铅子,只要射中尉迟惇一粒,就有对方好受的宇文温如是想,刚掏出气手铳,却觉耳边生风,身后护卫猛地将他扑倒,一根铁锏从他脑门上堪堪掠过。“保护大王”“保护大王”两边的将领都在大喊着,尉迟惇身边的将领拼了命将他往后扯,而宇文温身边的侍卫和将领也拼命将他往后拖,双方士兵随即战成一团。双方主帅难得面对面,却差着二十步距离无法前进,安州骑兵冲不动了,而黄龙兵不但被骑兵冲还被石灰撒、火油弹烧,弄得阵型大乱。黄龙兵生怕对面又投来火油弹把丞相蜀王点了,安州兵侍卫生怕对面又一箭射来把西阳王射死,说什么都要把自家大王给拖走。尉迟惇差一点就把宇文温射死,宇文温差一点就能举铳把尉迟惇射成蜂窝,结果被手下拼命往后扯,眼见着极佳的斩首机会稍纵即逝,两边大王都发飙:“大胆,放手”尉迟惇身边将领顾不得失礼,奋力架着他往后退:“丞相我军骑兵就要到了,请勿以身犯险”宇文温被人架着往后撤,见着己方士兵扶着伤兵也都在往后撤,他气急败坏的喊着:“杀啊,冲上去杀啊你们这帮懦夫”“大王我军还没冲上去,敌军骑兵就要冲过来了再不撤,大家都走不了了”将领拼命解释着,宇文温光顾着冲,他们可是注意到敌军大股骑兵即将赶到,所以必须架着宇文温往后撤,结果一不留神被宇文温挣脱。宇文温又要往前冲,王府中尉张鱼和几个侍卫都拦不住,浑身是血的薛世雄从后面拼命抱住宇文温,和其他人一道强行架起西阳王往后跑。宇文温双臂被人挟持,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气手铳掉落,虽然有铁链栓着不至于遗失,却已经没办法拿起来。此时见着尉迟惇被人重重护住,他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王八蛋还我儿子”第二百四十一章 常山之蛇午后,汝水河畔大营,禁军重重戒备之下,宇文维城正在河边看宦官捉鱼,几个男童跟在身边,亦步亦趋,尉迟炽繁在不远站着,有些心不在焉。她和儿子随军来到这里,下游数里外就是悬瓠城,虽然没有人直截了当告诉她,悬瓠城里的逆贼到底是冒认邾王,还是邾王本人,但她不是傻瓜,猜得出事情真相。她的夫君宇文温受封邾王,就在悬瓠城里。而她的叔叔,正指挥大军围城。官军有十余万之多,悬瓠守军再顽强却外无援军,这么耗下去终有粮尽城破那一天,而城破之日,她的夫君就要死了。一想到这里,尉迟炽繁就觉得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却怕儿子看见,只能于无人处或夜深人静时自己一个人哭。她和宇文温的婚姻,是尉迟氏同宇文氏联姻的结果,而当两家决裂,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无论哪边胜利,都会有至亲遇害,这对她来说都是无尽的悲痛。如此残酷的事实,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和儿子说,因为无从说起,也没办法说。无法解释,为何阿耶再也回不来了;无法解释,为何弟弟妹妹不见了;无法解释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只有当儿子长大了才会慢慢明白。未来会怎么样,尉迟炽繁不敢想下去,在家族利益面前,一个柔弱女子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尉迟炽繁想过,宇文温若是死了,她就殉情绝不会改嫁,一如当年宇文周取代西魏时,末帝元廓被毒死、皇后宇文氏殉情而死那样,但她有儿子,是宇文温的儿子。她死了,棘郎怎么办所以尉迟炽繁左右为难,然而改朝换代之后,儿子还能活下去么数百年来,有哪个末帝得以善终对于这个疑问,她父亲保证过,宇文维城会好好的活下去,正是这一保证,让她能强忍着不安,定下决心要和儿子相依为命活下去。尉迟氏实力雄厚,宇文氏必然走向末路,而她的夫君,怕是难逃一死的结局,所以,让宇文维城活下去,延续夫君的血脉,是身为妻子的尉迟炽繁,能为宇文温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但她不想宇文温有事,所以希望局势就这么僵持下去,到时候,尉迟氏在东,她为宇文温抚养长子棘郎,让棘郎长大、成人、成家。而宇文氏在西边,宇文温带着两人所生次子,还有其他儿女一起好好活下去。然而宇文温如今就在悬瓠城里,悬瓠被官军围得水泄不通,迟早有一日再度转到残酷的现实,尉迟炽繁只觉得眼眶发热,生怕人看见,掏出手绢装作擦汗,轻轻将眼角的泪水擦去。这个时候,她真想投入母亲怀中大哭一场,但是母亲还得安慰同样郁郁寡欢的妹妹,姊妹俩如今凄凄惨惨,做母亲的王氏根本忙不过来。想到这里,尉迟炽繁望向南面,想透过层层叠叠的营帐,看到土丘那一边能看到的悬瓠城。天子的御帐,位于土丘北面,无法看见南方悬瓠城周围的情况,平日里天子也无法走过土丘,去看南边的情形,这是丞相有意为之最后一枚火油弹被随行侍卫投掷出去,将盾墙点燃。因为着火而乱成一团的盾墙出现缺口,缺口之中出现一人,正是丞相尉迟惇。此时的尉迟惇弯弓搭箭,要射冲上来的敌人,在这群敌人之中,他看见了宇文温,先是一愣,随即瞄准对方。双方距离不到二十步。四目相对,弓弦声起,箭如流星,直奔宇文温面门。多年躲箭训练练就的条件反射,让宇文温下意识侧头一让,堪堪让过箭矢,见着尉迟惇推开护上来的黄龙兵继续抽箭要射人,而面前又有黄龙兵挡着,他便往腰间一摸。暗器中的极品,高压气手铳,近距离射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二十步距离,一口气射完十粒铅子,只要射中尉迟惇一粒,就有对方好受的宇文温如是想,刚掏出气手铳,却觉耳边生风,身后护卫猛地将他扑倒,一根铁锏从他脑门上堪堪掠过。“保护大王”“保护大王”两边的将领都在大喊着,尉迟惇身边的将领拼了命将他往后扯,而宇文温身边的侍卫和将领也拼命将他往后拖,双方士兵随即战成一团。双方主帅难得面对面,却差着二十步距离无法前进,安州骑兵冲不动了,而黄龙兵不但被骑兵冲还被石灰撒、火油弹烧,弄得阵型大乱。黄龙兵生怕对面又投来火油弹把丞相蜀王点了,安州兵侍卫生怕对面又一箭射来把西阳王射死,说什么都要把自家大王给拖走。尉迟惇差一点就把宇文温射死,宇文温差一点就能举铳把尉迟惇射成蜂窝,结果被手下拼命往后扯,眼见着极佳的斩首机会稍纵即逝,两边大王都发飙:“大胆,放手”尉迟惇身边将领顾不得失礼,奋力架着他往后退:“丞相我军骑兵就要到了,请勿以身犯险”宇文温被人架着往后撤,见着己方士兵扶着伤兵也都在往后撤,他气急败坏的喊着:“杀啊,冲上去杀啊你们这帮懦夫”“大王我军还没冲上去,敌军骑兵就要冲过来了再不撤,大家都走不了了”将领拼命解释着,宇文温光顾着冲,他们可是注意到敌军大股骑兵即将赶到,所以必须架着宇文温往后撤,结果一不留神被宇文温挣脱。宇文温又要往前冲,王府中尉张鱼和几个侍卫都拦不住,浑身是血的薛世雄从后面拼命抱住宇文温,和其他人一道强行架起西阳王往后跑。宇文温双臂被人挟持,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气手铳掉落,虽然有铁链栓着不至于遗失,却已经没办法拿起来。此时见着尉迟惇被人重重护住,他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王八蛋还我儿子”第二百四十一章 常山之蛇午后,汝水河畔大营,禁军重重戒备之下,宇文维城正在河边看宦官捉鱼,几个男童跟在身边,亦步亦趋,尉迟炽繁在不远站着,有些心不在焉。她和儿子随军来到这里,下游数里外就是悬瓠城,虽然没有人直截了当告诉她,悬瓠城里的逆贼到底是冒认邾王,还是邾王本人,但她不是傻瓜,猜得出事情真相。她的夫君宇文温受封邾王,就在悬瓠城里。而她的叔叔,正指挥大军围城。官军有十余万之多,悬瓠守军再顽强却外无援军,这么耗下去终有粮尽城破那一天,而城破之日,她的夫君就要死了。一想到这里,尉迟炽繁就觉得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却怕儿子看见,只能于无人处或夜深人静时自己一个人哭。她和宇文温的婚姻,是尉迟氏同宇文氏联姻的结果,而当两家决裂,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无论哪边胜利,都会有至亲遇害,这对她来说都是无尽的悲痛。如此残酷的事实,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和儿子说,因为无从说起,也没办法说。无法解释,为何阿耶再也回不来了;无法解释,为何弟弟妹妹不见了;无法解释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只有当儿子长大了才会慢慢明白。未来会怎么样,尉迟炽繁不敢想下去,在家族利益面前,一个柔弱女子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尉迟炽繁想过,宇文温若是死了,她就殉情绝不会改嫁,一如当年宇文周取代西魏时,末帝元廓被毒死、皇后宇文氏殉情而死那样,但她有儿子,是宇文温的儿子。她死了,棘郎怎么办所以尉迟炽繁左右为难,然而改朝换代之后,儿子还能活下去么数百年来,有哪个末帝得以善终对于这个疑问,她父亲保证过,宇文维城会好好的活下去,正是这一保证,让她能强忍着不安,定下决心要和儿子相依为命活下去。尉迟氏实力雄厚,宇文氏必然走向末路,而她的夫君,怕是难逃一死的结局,所以,让宇文维城活下去,延续夫君的血脉,是身为妻子的尉迟炽繁,能为宇文温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但她不想宇文温有事,所以希望局势就这么僵持下去,到时候,尉迟氏在东,她为宇文温抚养长子棘郎,让棘郎长大、成人、成家。而宇文氏在西边,宇文温带着两人所生次子,还有其他儿女一起好好活下去。然而宇文温如今就在悬瓠城里,悬瓠被官军围得水泄不通,迟早有一日再度转到残酷的现实,尉迟炽繁只觉得眼眶发热,生怕人看见,掏出手绢装作擦汗,轻轻将眼角的泪水擦去。这个时候,她真想投入母亲怀中大哭一场,但是母亲还得安慰同样郁郁寡欢的妹妹,姊妹俩如今凄凄惨惨,做母亲的王氏根本忙不过来。想到这里,尉迟炽繁望向南面,想透过层层叠叠的营帐,看到土丘那一边能看到的悬瓠城。天子的御帐,位于土丘北面,无法看见南方悬瓠城周围的情况,平日里天子也无法走过土丘,去看南边的情形,这是丞相有意为之最后一枚火油弹被随行侍卫投掷出去,将盾墙点燃。因为着火而乱成一团的盾墙出现缺口,缺口之中出现一人,正是丞相尉迟惇。此时的尉迟惇弯弓搭箭,要射冲上来的敌人,在这群敌人之中,他看见了宇文温,先是一愣,随即瞄准对方。双方距离不到二十步。四目相对,弓弦声起,箭如流星,直奔宇文温面门。多年躲箭训练练就的条件反射,让宇文温下意识侧头一让,堪堪让过箭矢,见着尉迟惇推开护上来的黄龙兵继续抽箭要射人,而面前又有黄龙兵挡着,他便往腰间一摸。暗器中的极品,高压气手铳,近距离射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二十步距离,一口气射完十粒铅子,只要射中尉迟惇一粒,就有对方好受的宇文温如是想,刚掏出气手铳,却觉耳边生风,身后护卫猛地将他扑倒,一根铁锏从他脑门上堪堪掠过。“保护大王”“保护大王”两边的将领都在大喊着,尉迟惇身边的将领拼了命将他往后扯,而宇文温身边的侍卫和将领也拼命将他往后拖,双方士兵随即战成一团。双方主帅难得面对面,却差着二十步距离无法前进,安州骑兵冲不动了,而黄龙兵不但被骑兵冲还被石灰撒、火油弹烧,弄得阵型大乱。黄龙兵生怕对面又投来火油弹把丞相蜀王点了,安州兵侍卫生怕对面又一箭射来把西阳王射死,说什么都要把自家大王给拖走。尉迟惇差一点就把宇文温射死,宇文温差一点就能举铳把尉迟惇射成蜂窝,结果被手下拼命往后扯,眼见着极佳的斩首机会稍纵即逝,两边大王都发飙:“大胆,放手”尉迟惇身边将领顾不得失礼,奋力架着他往后退:“丞相我军骑兵就要到了,请勿以身犯险”宇文温被人架着往后撤,见着己方士兵扶着伤兵也都在往后撤,他气急败坏的喊着:“杀啊,冲上去杀啊你们这帮懦夫”“大王我军还没冲上去,敌军骑兵就要冲过来了再不撤,大家都走不了了”将领拼命解释着,宇文温光顾着冲,他们可是注意到敌军大股骑兵即将赶到,所以必须架着宇文温往后撤,结果一不留神被宇文温挣脱。宇文温又要往前冲,王府中尉张鱼和几个侍卫都拦不住,浑身是血的薛世雄从后面拼命抱住宇文温,和其他人一道强行架起西阳王往后跑。宇文温双臂被人挟持,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气手铳掉落,虽然有铁链栓着不至于遗失,却已经没办法拿起来。此时见着尉迟惇被人重重护住,他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王八蛋还我儿子”第二百四十一章 常山之蛇午后,汝水河畔大营,禁军重重戒备之下,宇文维城正在河边看宦官捉鱼,几个男童跟在身边,亦步亦趋,尉迟炽繁在不远站着,有些心不在焉。她和儿子随军来到这里,下游数里外就是悬瓠城,虽然没有人直截了当告诉她,悬瓠城里的逆贼到底是冒认邾王,还是邾王本人,但她不是傻瓜,猜得出事情真相。她的夫君宇文温受封邾王,就在悬瓠城里。而她的叔叔,正指挥大军围城。官军有十余万之多,悬瓠守军再顽强却外无援军,这么耗下去终有粮尽城破那一天,而城破之日,她的夫君就要死了。一想到这里,尉迟炽繁就觉得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却怕儿子看见,只能于无人处或夜深人静时自己一个人哭。她和宇文温的婚姻,是尉迟氏同宇文氏联姻的结果,而当两家决裂,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无论哪边胜利,都会有至亲遇害,这对她来说都是无尽的悲痛。如此残酷的事实,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和儿子说,因为无从说起,也没办法说。无法解释,为何阿耶再也回不来了;无法解释,为何弟弟妹妹不见了;无法解释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只有当儿子长大了才会慢慢明白。未来会怎么样,尉迟炽繁不敢想下去,在家族利益面前,一个柔弱女子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尉迟炽繁想过,宇文温若是死了,她就殉情绝不会改嫁,一如当年宇文周取代西魏时,末帝元廓被毒死、皇后宇文氏殉情而死那样,但她有儿子,是宇文温的儿子。她死了,棘郎怎么办所以尉迟炽繁左右为难,然而改朝换代之后,儿子还能活下去么数百年来,有哪个末帝得以善终对于这个疑问,她父亲保证过,宇文维城会好好的活下去,正是这一保证,让她能强忍着不安,定下决心要和儿子相依为命活下去。尉迟氏实力雄厚,宇文氏必然走向末路,而她的夫君,怕是难逃一死的结局,所以,让宇文维城活下去,延续夫君的血脉,是身为妻子的尉迟炽繁,能为宇文温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但她不想宇文温有事,所以希望局势就这么僵持下去,到时候,尉迟氏在东,她为宇文温抚养长子棘郎,让棘郎长大、成人、成家。而宇文氏在西边,宇文温带着两人所生次子,还有其他儿女一起好好活下去。然而宇文温如今就在悬瓠城里,悬瓠被官军围得水泄不通,迟早有一日再度转到残酷的现实,尉迟炽繁只觉得眼眶发热,生怕人看见,掏出手绢装作擦汗,轻轻将眼角的泪水擦去。这个时候,她真想投入母亲怀中大哭一场,但是母亲还得安慰同样郁郁寡欢的妹妹,姊妹俩如今凄凄惨惨,做母亲的王氏根本忙不过来。想到这里,尉迟炽繁望向南面,想透过层层叠叠的营帐,看到土丘那一边能看到的悬瓠城。天子的御帐,位于土丘北面,无法看见南方悬瓠城周围的情况,平日里天子也无法走过土丘,去看南边的情形,这是丞相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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