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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775(1 / 1)

d兄谈话能谈这么久有很多事情要说么宇文娥英又开始琢磨起来,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不一会门外转来一人,正是韦福奖。“三郎。”宇文娥英迎上前去,韦福奖赶紧快走几步搀着妻子坐下,关切的问道:“孟娘休息好了么怎么不多睡一会”“妾都睡了许久,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没事,晚上睡不着,为夫陪孟娘说话。”韦福奖关切的说着,他虽然年纪轻轻,但家教良好,新妇宇文娥英虽然样貌算不上出众,但知书达理,又会操持家务,让他省心不少,小两口相处大半年,称得上相敬如宾。他称呼宇文娥英为“孟娘”,这个“孟”字,是排行第一的意思,只是家中长子可称为“大郎”,家中长女却不能称为“大娘”,故而以孟娘称之。小两口新婚不到一年,尝到了敦伦的乐趣之后,两人正是如胶似漆之际,宇文娥英怀孕了,正在兴头上的韦福奖有些难熬,不过宇文娥英的陪嫁侍女正好解了燃眉之急。陪嫁侍女很重要,要为嫁做人妇的女郎固宠,若女郎怀有身孕,为了避免别的女人趁虚而入,就需要陪嫁侍女“挺身而出”。而宇文娥英的陪嫁侍女表现出色,很好的完成了这个“任务”。经过杨丽华仔细挑选、由柳叶调教的侍女,有忠心并且“业务能力”强,很快就把郎主“掏空”,无暇对别的女人感兴趣,而韦福奖在尽兴的同时,也对妻子宇文娥英愈发愧疚。虽然陪嫁侍女本来就该陪睡,又是宇文娥英主动让侍女陪他过夜,但韦福奖还是觉得自己良心上过不去,白天只要有空,就要陪着宇文娥英,今日之所以冷落妻子,是因为事出有因。“孟娘,今日我们就在大人府里住下吧,暂时不回去。”韦福奖口中的“大人”,即是“父亲”的意思,宇文娥英听得这么一说,不由得奇怪起来:“此是何故妾有身孕,在大人府里总是多有不便。”“唉,孟娘莫要多想,没事的。”所谓画蛇添足就是如此,韦福奖多说了几个字,宇文娥英闻言心中咯噔一声,愈发觉得奇怪:我只是问问,却让我别莫要多想,这不是欲盖弥彰么宇文娥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知人情世故的小女孩,能从夫君的只言片语里,听出一些不对劲,她尽量压制心中不安,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三郎,到底出什么事了”韦福奖毕竟太年轻,脸上藏不住事,虽然极力说“没事、莫要多想”,但他的表情,让宇文娥英知道情况不对,她知道夫君好说话,正要旁敲侧击问清楚,却听得外面有轻微动静。随后心忽然剧烈跳动了几下。宇文娥英在西阳时,继父宇文温偶尔会带着她到军营转转,全身披挂的士兵,行走时铠甲甲叶相互摩擦,会有很特别的响声,人数多了之后,这种声音会很明显。而现在,宇文娥英听到的就是这种响声,是许多身着铠甲的人行走时所发出的声音。世家权贵、豪族著姓肯定会养着许多部曲,这些部曲大多要跟着郎主上战场,所以备有铠甲很正常,她的夫家出身为京兆韦氏,数十年前就是权贵,有披坚执锐的部曲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何现在大规模调动联想到如今的时局,宇文娥英不由得手脚冰凉:莫非夫家听到什么风声,所以集结部曲要做什么他们要做什么要帮助杞王的话,应该领兵去黄河边上的朝邑,要么就是去潼关,如今在长安想要做什么呢莫非不知怎的,她忽然想到了苦命的尉迟明月。明月姊姊苦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嫁入宫中成为皇后,却在大婚之日守活寡,现在,莫非要轮到我倒霉了么。。。。。。夜,长安城一隅,唐国公府,唐国公李渊正饶有趣味的逗着襁褓中一个婴儿,这是夫人窦氏于年初为他生下的儿子,李三郎有后了。小家伙脸皱皱的,眼睛又紧紧闭着,一时半会不太容易看出到底像谁,不过李渊还是能看出儿子比较像自己。结婚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儿子,李渊在大喜过望的同时,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和窦氏婚后感情一直很好,却因为窦氏肚子总是没有动静的缘故,李渊承担着巨大的压力。他的母亲、太夫人独孤氏,一直暗地里催他纳妾,太夫人不是对儿媳窦氏不满意,只是想抱孙子想疯了,让李渊赶紧纳妾,也免得李家绝了后。李渊虽然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是不喜欢女人,但他就是不肯,窦氏持家有道,是贤妻,以后也必定是良母,李渊觉得日子还长的很,不着急。结果有人造谣说他“不行”,所以成亲那么久都没有一儿半女,恐怕是要绝后。这谣言是谁传的,李渊心里大概有数,但不好翻脸,这样只会让外人看笑话,更别说他没有证据,只能装作不知道。家族越大,破事越多,他不是父亲、故唐国公李昞唯一的子嗣,更不是祖父、故唐国公李虎的唯一子嗣,如今的唐国公有众多叔伯、堂兄弟。他好不容易保住的唐国公爵位,不可避免引来族亲之中某些人的垂涎。现在,我有儿子了,看你们还怎么造谣如今的李渊,肩上不但挑着振兴李家的重任,还挑上了身为人父的重任,此时此刻,只觉得豪气万千,他往后要建功立业,证明自己的能力,让所有小人都闭嘴。“叔德,你要逗毗沙门到什么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质问,让李渊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母亲的声音,他可是永远都忘不了的,转过身,果然见着独孤氏板着脸盯着自己。“呃,母亲。”李渊想把儿子交给奶娘,却被独孤氏接了过去,跟在其后的窦氏见着夫君尴尬的模样,吐了吐舌头,姑婆突然要来看孙子,陪在身边的她没能提前“示警”,所以以此向夫君“谢罪”。李渊见状苦笑,正要向母亲解释什么,独孤氏数落起来:“你是怎么当阿耶的逗儿子哪有这般逗的”“母亲训诫得是”独孤氏数落了几句,注意力很快被孙子吸引过去,见着孙子咿咿呀呀,心情好了许多,自从两年前家族经历大变以来,独孤氏心情就很压抑,这两年脾气愈发古怪,只有儿媳窦氏能招架得住。如今有了孙子,独孤氏的心情总算好转,无故发作、打骂下人的情况渐渐减少,李渊和窦氏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李渊见母亲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儿子身上,他不便打扰,准备告退然后和窦氏说一些事情,刚要开口,却听得一声惊雷在远处炸响。“轰隆”忽如其来的惊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让襁褓里的婴儿嚎啕大哭,同样被吓了一跳的独孤氏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宝贝孙子不停哄着。雷声此起彼伏,远处的夜空中闪现火光,李渊看着那那片火光,目光一凝。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周军袭击长安,宿卫隋宫的李渊,在一片混乱之中,眼睁睁看着姨父杨坚、姨母独孤氏倒在血泊之中,那一夜,他永远也忘不了。而现在,难道又要出大事了李渊联想到如今时局,不由得心中发紧,今日有小道消息传来,说尉迟氏的军队攻破了小关,潼关即将失守,杞王即将兵败如山。所以,这动静代表着今晚有人起事,意图重现两年前那一幕,引尉迟氏大军入城么看向面色发白的夫人,看着母亲和母亲怀中抱着的襁褓,李渊双拳紧握,快步冲了出去,高声呼喊着:“快所有人拿起武器,有弓箭的上围墙”“守住府邸,决不能让一个人冲进来”唐国公府沸腾起来,而此时此刻,被爆炸声惊动的还有很多人家,长安南,本该紧闭的城门,此时缓缓打开,火光之中,大队人马从城外汹涌而入。身着铠甲的京兆郡主簿许法光,骑着马停在城门后街道上,左右两侧俱是披坚执锐的士兵,他看着涌进来的队伍,策马上前,向着为首一人抱拳行礼:“韦公”“许公”同样身着铠甲的韦世康,向许法光还礼,他的身边,跟着长子韦福子、次子韦福嗣,还有韦氏子弟及部曲组成的队伍,人数逾千,同样披坚执锐。爆炸声在许法光身后不远处传来,他顾不得说那么多,策马转向,拔出佩刀,向火光闪烁的方向一指。“韦公,杞王的计策已成,今夜,本官要将跳梁小丑一网打尽,还请韦公相助”第二百六十九章 惊变续林间,大队人马正沿着土路向东前进,队伍之中,有未着铠甲只穿戎服的男子,这些人被反绑双手,每十个人一组,由一根长绳串着,蹒跚前进。这些人之中,王辩一瘸一拐的走着,那一晚遇伏,虽然侥幸保住一条命,但右脚脚踝扭伤,走路有些不利索,此时和别人串在一起,想走慢点也不行。铠甲已经被人扒掉,身上的戎服血迹斑斑,有他的血,也有同袍的血,看着前后左右,看着不过三四百人的被俘同袍,王辩心中不是滋味。他们是精选的军中精锐,从小关出发时,人数超过两千,而现在死了大半,只剩下三四百人苟延残喘,曾经信誓旦旦要完成的任务,现在已经不可能完成了。王辩此行是要绕过潼关外敌军大营,到其东面的弘农,将堆积如山的粮草烧毁,现在他们倒也是去弘农,却没办法放火,而是等着当奴隶。成了俘虏,要么被编入军中继续当兵,要么被当做奴隶分给形形色色的人,亦或是分到某个官署当官奴。正常情况下,当了奴隶,一辈子都很难翻身,除非逃跑,亦或是被郎主看中、提拔当部曲,如果立下军功,也许有机会脱去奴籍。王辩没心思想以后的事,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自己族人战死时的惨状,他胸膛上的一滩干涸血迹,是族弟王贲的鲜血。王贲比王辩小两岁,从小就跟在王辩后面当小尾巴,无论是河里摸鱼还是上山打猎,王贲都屁颠屁颠的跟在王辩身边,到了十几岁的年纪,作为族兵的一员,跟着王辩上战场。打仗不是打猎,血腥而又残酷,王氏子弟兵跟着王辩浴血奋战,用生命换军功,为的是给自己和家族争得出人头地的机会。这十余年来,许多人阵亡,又有许多年轻的王氏子弟加入王辩的队伍,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逝去,又有新的面孔被他熟悉,而王贲,一直陪在王辩身边。现在,也离他而去了。将军难免阵上亡,打仗死人很正常,带着族兵上战场,每死一个人,都会让大家难过,王辩此时神情有些恍惚,是因为王贲之死和他有关。那晚遇伏,王辩心知不妙,虽然遇伏就意味着敌军做了充分准备,想要突围是难上加难,但王辩不甘心等死或者投降,想领着部下摸黑突围。而镇守潼关的雍州军主将、雍州司马邓孝儒,曾经叮嘱他一旦遇伏,宁可投降也不要困兽斗,先保得性命再说。此次出击,要做内应的人未必靠得住,所以既是机会,也有可能是陷阱,王辩知道上官这样交代,算是体恤将士们的处境,但他不想未经抵抗就投降。a5而他趁着混乱突围的想法,实际上毫无意义,因为对方的包围圈很严密,此举只是徒增伤亡而已。遇伏那一瞬间,在箭雨之下,雍州兵伤亡惨重,没多久便伤亡过半,而想突围的王辩,伤亡更多,他的部下十不存一,而王贲就是为他挡箭,被乱箭射死。一口鲜血吐在王辩的胸前,王贲没说出一个字,就在王辩怀中断了气,见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族亲死在怀中,王辩心如刀绞。如果,他一开始就让大家投降,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阵亡,如果他不是为了那一丝侥幸铤而走险,那么王贲就不会死。现在,王辩活着,而此次跟着他出征的王氏子弟和部曲伤亡大半,他第一次觉得良心过意不去,若是日后还能回到家乡,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人的家人。如果王氏和许多家族一样作壁上观,看着宇文氏和尉迟氏决战,等分出胜负后投向胜利者,那是最稳妥的做法,虽然收益低,但风险也低。王氏居住在大山之中的商州拒阳,拒阳不算什么兵家必争之地,所以王氏一族只需要如同隐士般躲在山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待得天下太平,再再出来做被人看不起的商贾为了做买卖,低声下气的向六曹小官行贿,向那些权贵的家奴卑躬屈膝这不可能王辩的心情很快便由低谷回转,他负伤被俘,侥幸多活了一段时间,接下来可能被杀,也可能沦为奴隶,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屈服。王辩身上藏有小刀,为应急之用,他琢磨着寻找机会逃跑,但必须耐心等候机会的到来,押送他们的这些士兵戒备森严,急切间难以逃脱。所以要借助地形。队伍行进在树林里,王辩大概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是一大片桃树林,而根据他们行进的路程,前面出了树林,应该距离马牧泽不远,而马牧泽以东就是弘农。当年东西魏小关大战,东军溃败向东逃亡,在马牧泽被追兵赶上,全军覆没,王辩听说过这场战役,也知道马牧泽的地形。据说武王伐纣之后,天下大定,周军在桃林塞的一处大泽牧马,李渊见母亲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儿子身上,他不便打扰,准备告退然后和窦氏说一些事情,刚要开口,却听得一声惊雷在远处炸响。“轰隆”忽如其来的惊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让襁褓里的婴儿嚎啕大哭,同样被吓了一跳的独孤氏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宝贝孙子不停哄着。雷声此起彼伏,远处的夜空中闪现火光,李渊看着那那片火光,目光一凝。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周军袭击长安,宿卫隋宫的李渊,在一片混乱之中,眼睁睁看着姨父杨坚、姨母独孤氏倒在血泊之中,那一夜,他永远也忘不了。而现在,难道又要出大事了李渊联想到如今时局,不由得心中发紧,今日有小道消息传来,说尉迟氏的军队攻破了小关,潼关即将失守,杞王即将兵败如山。所以,这动静代表着今晚有人起事,意图重现两年前那一幕,引尉迟氏大军入城么看向面色发白的夫人,看着母亲和母亲怀中抱着的襁褓,李渊双拳紧握,快步冲了出去,高声呼喊着:“快所有人拿起武器,有弓箭的上围墙”“守住府邸,决不能让一个人冲进来”唐国公府沸腾起来,而此时此刻,被爆炸声惊动的还有很多人家,长安南,本该紧闭的城门,此时缓缓打开,火光之中,大队人马从城外汹涌而入。身着铠甲的京兆郡主簿许法光,骑着马停在城门后街道上,左右两侧俱是披坚执锐的士兵,他看着涌进来的队伍,策马上前,向着为首一人抱拳行礼:“韦公”“许公”同样身着铠甲的韦世康,向许法光还礼,他的身边,跟着长子韦福子、次子韦福嗣,还有韦氏子弟及部曲组成的队伍,人数逾千,同样披坚执锐。爆炸声在许法光身后不远处传来,他顾不得说那么多,策马转向,拔出佩刀,向火光闪烁的方向一指。“韦公,杞王的计策已成,今夜,本官要将跳梁小丑一网打尽,还请韦公相助”第二百六十九章 惊变续林间,大队人马正沿着土路向东前进,队伍之中,有未着铠甲只穿戎服的男子,这些人被反绑双手,每十个人一组,由一根长绳串着,蹒跚前进。这些人之中,王辩一瘸一拐的走着,那一晚遇伏,虽然侥幸保住一条命,但右脚脚踝扭伤,走路有些不利索,此时和别人串在一起,想走慢点也不行。铠甲已经被人扒掉,身上的戎服血迹斑斑,有他的血,也有同袍的血,看着前后左右,看着不过三四百人的被俘同袍,王辩心中不是滋味。他们是精选的军中精锐,从小关出发时,人数超过两千,而现在死了大半,只剩下三四百人苟延残喘,曾经信誓旦旦要完成的任务,现在已经不可能完成了。王辩此行是要绕过潼关外敌军大营,到其东面的弘农,将堆积如山的粮草烧毁,现在他们倒也是去弘农,却没办法放火,而是等着当奴隶。成了俘虏,要么被编入军中继续当兵,要么被当做奴隶分给形形色色的人,亦或是分到某个官署当官奴。正常情况下,当了奴隶,一辈子都很难翻身,除非逃跑,亦或是被郎主看中、提拔当部曲,如果立下军功,也许有机会脱去奴籍。王辩没心思想以后的事,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自己族人战死时的惨状,他胸膛上的一滩干涸血迹,是族弟王贲的鲜血。王贲比王辩小两岁,从小就跟在王辩后面当小尾巴,无论是河里摸鱼还是上山打猎,王贲都屁颠屁颠的跟在王辩身边,到了十几岁的年纪,作为族兵的一员,跟着王辩上战场。打仗不是打猎,血腥而又残酷,王氏子弟兵跟着王辩浴血奋战,用生命换军功,为的是给自己和家族争得出人头地的机会。这十余年来,许多人阵亡,又有许多年轻的王氏子弟加入王辩的队伍,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逝去,又有新的面孔被他熟悉,而王贲,一直陪在王辩身边。现在,也离他而去了。将军难免阵上亡,打仗死人很正常,带着族兵上战场,每死一个人,都会让大家难过,王辩此时神情有些恍惚,是因为王贲之死和他有关。那晚遇伏,王辩心知不妙,虽然遇伏就意味着敌军做了充分准备,想要突围是难上加难,但王辩不甘心等死或者投降,想领着部下摸黑突围。而镇守潼关的雍州军主将、雍州司马邓孝儒,曾经叮嘱他一旦遇伏,宁可投降也不要困兽斗,先保得性命再说。此次出击,要做内应的人未必靠得住,所以既是机会,也有可能是陷阱,王辩知道上官这样交代,算是体恤将士们的处境,但他不想未经抵抗就投降。a5而他趁着混乱突围的想法,实际上毫无意义,因为对方的包围圈很严密,此举只是徒增伤亡而已。遇伏那一瞬间,在箭雨之下,雍州兵伤亡惨重,没多久便伤亡过半,而想突围的王辩,伤亡更多,他的部下十不存一,而王贲就是为他挡箭,被乱箭射死。一口鲜血吐在王辩的胸前,王贲没说出一个字,就在王辩怀中断了气,见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族亲死在怀中,王辩心如刀绞。如果,他一开始就让大家投降,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阵亡,如果他不是为了那一丝侥幸铤而走险,那么王贲就不会死。现在,王辩活着,而此次跟着他出征的王氏子弟和部曲伤亡大半,他第一次觉得良心过意不去,若是日后还能回到家乡,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人的家人。如果王氏和许多家族一样作壁上观,看着宇文氏和尉迟氏决战,等分出胜负后投向胜利者,那是最稳妥的做法,虽然收益低,但风险也低。王氏居住在大山之中的商州拒阳,拒阳不算什么兵家必争之地,所以王氏一族只需要如同隐士般躲在山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待得天下太平,再再出来做被人看不起的商贾为了做买卖,低声下气的向六曹小官行贿,向那些权贵的家奴卑躬屈膝这不可能王辩的心情很快便由低谷回转,他负伤被俘,侥幸多活了一段时间,接下来可能被杀,也可能沦为奴隶,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屈服。王辩身上藏有小刀,为应急之用,他琢磨着寻找机会逃跑,但必须耐心等候机会的到来,押送他们的这些士兵戒备森严,急切间难以逃脱。所以要借助地形。队伍行进在树林里,王辩大概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是一大片桃树林,而根据他们行进的路程,前面出了树林,应该距离马牧泽不远,而马牧泽以东就是弘农。当年东西魏小关大战,东军溃败向东逃亡,在马牧泽被追兵赶上,全军覆没,王辩听说过这场战役,也知道马牧泽的地形。据说武王伐纣之后,天下大定,周军在桃林塞的一处大泽牧马,李渊见母亲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儿子身上,他不便打扰,准备告退然后和窦氏说一些事情,刚要开口,却听得一声惊雷在远处炸响。“轰隆”忽如其来的惊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让襁褓里的婴儿嚎啕大哭,同样被吓了一跳的独孤氏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宝贝孙子不停哄着。雷声此起彼伏,远处的夜空中闪现火光,李渊看着那那片火光,目光一凝。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周军袭击长安,宿卫隋宫的李渊,在一片混乱之中,眼睁睁看着姨父杨坚、姨母独孤氏倒在血泊之中,那一夜,他永远也忘不了。而现在,难道又要出大事了李渊联想到如今时局,不由得心中发紧,今日有小道消息传来,说尉迟氏的军队攻破了小关,潼关即将失守,杞王即将兵败如山。所以,这动静代表着今晚有人起事,意图重现两年前那一幕,引尉迟氏大军入城么看向面色发白的夫人,看着母亲和母亲怀中抱着的襁褓,李渊双拳紧握,快步冲了出去,高声呼喊着:“快所有人拿起武器,有弓箭的上围墙”“守住府邸,决不能让一个人冲进来”唐国公府沸腾起来,而此时此刻,被爆炸声惊动的还有很多人家,长安南,本该紧闭的城门,此时缓缓打开,火光之中,大队人马从城外汹涌而入。身着铠甲的京兆郡主簿许法光,骑着马停在城门后街道上,左右两侧俱是披坚执锐的士兵,他看着涌进来的队伍,策马上前,向着为首一人抱拳行礼:“韦公”“许公”同样身着铠甲的韦世康,向许法光还礼,他的身边,跟着长子韦福子、次子韦福嗣,还有韦氏子弟及部曲组成的队伍,人数逾千,同样披坚执锐。爆炸声在许法光身后不远处传来,他顾不得说那么多,策马转向,拔出佩刀,向火光闪烁的方向一指。“韦公,杞王的计策已成,今夜,本官要将跳梁小丑一网打尽,还请韦公相助”第二百六十九章 惊变续林间,大队人马正沿着土路向东前进,队伍之中,有未着铠甲只穿戎服的男子,这些人被反绑双手,每十个人一组,由一根长绳串着,蹒跚前进。这些人之中,王辩一瘸一拐的走着,那一晚遇伏,虽然侥幸保住一条命,但右脚脚踝扭伤,走路有些不利索,此时和别人串在一起,想走慢点也不行。铠甲已经被人扒掉,身上的戎服血迹斑斑,有他的血,也有同袍的血,看着前后左右,看着不过三四百人的被俘同袍,王辩心中不是滋味。他们是精选的军中精锐,从小关出发时,人数超过两千,而现在死了大半,只剩下三四百人苟延残喘,曾经信誓旦旦要完成的任务,现在已经不可能完成了。王辩此行是要绕过潼关外敌军大营,到其东面的弘农,将堆积如山的粮草烧毁,现在他们倒也是去弘农,却没办法放火,而是等着当奴隶。成了俘虏,要么被编入军中继续当兵,要么被当做奴隶分给形形色色的人,亦或是分到某个官署当官奴。正常情况下,当了奴隶,一辈子都很难翻身,除非逃跑,亦或是被郎主看中、提拔当部曲,如果立下军功,也许有机会脱去奴籍。王辩没心思想以后的事,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自己族人战死时的惨状,他胸膛上的一滩干涸血迹,是族弟王贲的鲜血。王贲比王辩小两岁,从小就跟在王辩后面当小尾巴,无论是河里摸鱼还是上山打猎,王贲都屁颠屁颠的跟在王辩身边,到了十几岁的年纪,作为族兵的一员,跟着王辩上战场。打仗不是打猎,血腥而又残酷,王氏子弟兵跟着王辩浴血奋战,用生命换军功,为的是给自己和家族争得出人头地的机会。这十余年来,许多人阵亡,又有许多年轻的王氏子弟加入王辩的队伍,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逝去,又有新的面孔被他熟悉,而王贲,一直陪在王辩身边。现在,也离他而去了。将军难免阵上亡,打仗死人很正常,带着族兵上战场,每死一个人,都会让大家难过,王辩此时神情有些恍惚,是因为王贲之死和他有关。那晚遇伏,王辩心知不妙,虽然遇伏就意味着敌军做了充分准备,想要突围是难上加难,但王辩不甘心等死或者投降,想领着部下摸黑突围。而镇守潼关的雍州军主将、雍州司马邓孝儒,曾经叮嘱他一旦遇伏,宁可投降也不要困兽斗,先保得性命再说。此次出击,要做内应的人未必靠得住,所以既是机会,也有可能是陷阱,王辩知道上官这样交代,算是体恤将士们的处境,但他不想未经抵抗就投降。a5而他趁着混乱突围的想法,实际上毫无意义,因为对方的包围圈很严密,此举只是徒增伤亡而已。遇伏那一瞬间,在箭雨之下,雍州兵伤亡惨重,没多久便伤亡过半,而想突围的王辩,伤亡更多,他的部下十不存一,而王贲就是为他挡箭,被乱箭射死。一口鲜血吐在王辩的胸前,王贲没说出一个字,就在王辩怀中断了气,见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族亲死在怀中,王辩心如刀绞。如果,他一开始就让大家投降,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阵亡,如果他不是为了那一丝侥幸铤而走险,那么王贲就不会死。现在,王辩活着,而此次跟着他出征的王氏子弟和部曲伤亡大半,他第一次觉得良心过意不去,若是日后还能回到家乡,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人的家人。如果王氏和许多家族一样作壁上观,看着宇文氏和尉迟氏决战,等分出胜负后投向胜利者,那是最稳妥的做法,虽然收益低,但风险也低。王氏居住在大山之中的商州拒阳,拒阳不算什么兵家必争之地,所以王氏一族只需要如同隐士般躲在山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待得天下太平,再再出来做被人看不起的商贾为了做买卖,低声下气的向六曹小官行贿,向那些权贵的家奴卑躬屈膝这不可能王辩的心情很快便由低谷回转,他负伤被俘,侥幸多活了一段时间,接下来可能被杀,也可能沦为奴隶,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屈服。王辩身上藏有小刀,为应急之用,他琢磨着寻找机会逃跑,但必须耐心等候机会的到来,押送他们的这些士兵戒备森严,急切间难以逃脱。所以要借助地形。队伍行进在树林里,王辩大概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是一大片桃树林,而根据他们行进的路程,前面出了树林,应该距离马牧泽不远,而马牧泽以东就是弘农。当年东西魏小关大战,东军溃败向东逃亡,在马牧泽被追兵赶上,全军覆没,王辩听说过这场战役,也知道马牧泽的地形。据说武王伐纣之后,天下大定,周军在桃林塞的一处大泽牧马,李渊见母亲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儿子身上,他不便打扰,准备告退然后和窦氏说一些事情,刚要开口,却听得一声惊雷在远处炸响。“轰隆”忽如其来的惊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让襁褓里的婴儿嚎啕大哭,同样被吓了一跳的独孤氏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宝贝孙子不停哄着。雷声此起彼伏,远处的夜空中闪现火光,李渊看着那那片火光,目光一凝。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周军袭击长安,宿卫隋宫的李渊,在一片混乱之中,眼睁睁看着姨父杨坚、姨母独孤氏倒在血泊之中,那一夜,他永远也忘不了。而现在,难道又要出大事了李渊联想到如今时局,不由得心中发紧,今日有小道消息传来,说尉迟氏的军队攻破了小关,潼关即将失守,杞王即将兵败如山。所以,这动静代表着今晚有人起事,意图重现两年前那一幕,引尉迟氏大军入城么看向面色发白的夫人,看着母亲和母亲怀中抱着的襁褓,李渊双拳紧握,快步冲了出去,高声呼喊着:“快所有人拿起武器,有弓箭的上围墙”“守住府邸,决不能让一个人冲进来”唐国公府沸腾起来,而此时此刻,被爆炸声惊动的还有很多人家,长安南,本该紧闭的城门,此时缓缓打开,火光之中,大队人马从城外汹涌而入。身着铠甲的京兆郡主簿许法光,骑着马停在城门后街道上,左右两侧俱是披坚执锐的士兵,他看着涌进来的队伍,策马上前,向着为首一人抱拳行礼:“韦公”“许公”同样身着铠甲的韦世康,向许法光还礼,他的身边,跟着长子韦福子、次子韦福嗣,还有韦氏子弟及部曲组成的队伍,人数逾千,同样披坚执锐。爆炸声在许法光身后不远处传来,他顾不得说那么多,策马转向,拔出佩刀,向火光闪烁的方向一指。“韦公,杞王的计策已成,今夜,本官要将跳梁小丑一网打尽,还请韦公相助”第二百六十九章 惊变续林间,大队人马正沿着土路向东前进,队伍之中,有未着铠甲只穿戎服的男子,这些人被反绑双手,每十个人一组,由一根长绳串着,蹒跚前进。这些人之中,王辩一瘸一拐的走着,那一晚遇伏,虽然侥幸保住一条命,但右脚脚踝扭伤,走路有些不利索,此时和别人串在一起,想走慢点也不行。铠甲已经被人扒掉,身上的戎服血迹斑斑,有他的血,也有同袍的血,看着前后左右,看着不过三四百人的被俘同袍,王辩心中不是滋味。他们是精选的军中精锐,从小关出发时,人数超过两千,而现在死了大半,只剩下三四百人苟延残喘,曾经信誓旦旦要完成的任务,现在已经不可能完成了。王辩此行是要绕过潼关外敌军大营,到其东面的弘农,将堆积如山的粮草烧毁,现在他们倒也是去弘农,却没办法放火,而是等着当奴隶。成了俘虏,要么被编入军中继续当兵,要么被当做奴隶分给形形色色的人,亦或是分到某个官署当官奴。正常情况下,当了奴隶,一辈子都很难翻身,除非逃跑,亦或是被郎主看中、提拔当部曲,如果立下军功,也许有机会脱去奴籍。王辩没心思想以后的事,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自己族人战死时的惨状,他胸膛上的一滩干涸血迹,是族弟王贲的鲜血。王贲比王辩小两岁,从小就跟在王辩后面当小尾巴,无论是河里摸鱼还是上山打猎,王贲都屁颠屁颠的跟在王辩身边,到了十几岁的年纪,作为族兵的一员,跟着王辩上战场。打仗不是打猎,血腥而又残酷,王氏子弟兵跟着王辩浴血奋战,用生命换军功,为的是给自己和家族争得出人头地的机会。这十余年来,许多人阵亡,又有许多年轻的王氏子弟加入王辩的队伍,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逝去,又有新的面孔被他熟悉,而王贲,一直陪在王辩身边。现在,也离他而去了。将军难免阵上亡,打仗死人很正常,带着族兵上战场,每死一个人,都会让大家难过,王辩此时神情有些恍惚,是因为王贲之死和他有关。那晚遇伏,王辩心知不妙,虽然遇伏就意味着敌军做了充分准备,想要突围是难上加难,但王辩不甘心等死或者投降,想领着部下摸黑突围。而镇守潼关的雍州军主将、雍州司马邓孝儒,曾经叮嘱他一旦遇伏,宁可投降也不要困兽斗,先保得性命再说。此次出击,要做内应的人未必靠得住,所以既是机会,也有可能是陷阱,王辩知道上官这样交代,算是体恤将士们的处境,但他不想未经抵抗就投降。a5而他趁着混乱突围的想法,实际上毫无意义,因为对方的包围圈很严密,此举只是徒增伤亡而已。遇伏那一瞬间,在箭雨之下,雍州兵伤亡惨重,没多久便伤亡过半,而想突围的王辩,伤亡更多,他的部下十不存一,而王贲就是为他挡箭,被乱箭射死。一口鲜血吐在王辩的胸前,王贲没说出一个字,就在王辩怀中断了气,见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族亲死在怀中,王辩心如刀绞。如果,他一开始就让大家投降,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阵亡,如果他不是为了那一丝侥幸铤而走险,那么王贲就不会死。现在,王辩活着,而此次跟着他出征的王氏子弟和部曲伤亡大半,他第一次觉得良心过意不去,若是日后还能回到家乡,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人的家人。如果王氏和许多家族一样作壁上观,看着宇文氏和尉迟氏决战,等分出胜负后投向胜利者,那是最稳妥的做法,虽然收益低,但风险也低。王氏居住在大山之中的商州拒阳,拒阳不算什么兵家必争之地,所以王氏一族只需要如同隐士般躲在山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待得天下太平,再再出来做被人看不起的商贾为了做买卖,低声下气的向六曹小官行贿,向那些权贵的家奴卑躬屈膝这不可能王辩的心情很快便由低谷回转,他负伤被俘,侥幸多活了一段时间,接下来可能被杀,也可能沦为奴隶,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屈服。王辩身上藏有小刀,为应急之用,他琢磨着寻找机会逃跑,但必须耐心等候机会的到来,押送他们的这些士兵戒备森严,急切间难以逃脱。所以要借助地形。队伍行进在树林里,王辩大概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是一大片桃树林,而根据他们行进的路程,前面出了树林,应该距离马牧泽不远,而马牧泽以东就是弘农。当年东西魏小关大战,东军溃败向东逃亡,在马牧泽被追兵赶上,全军覆没,王辩听说过这场战役,也知道马牧泽的地形。据说武王伐纣之后,天下大定,周军在桃林塞的一处大泽牧马,李渊见母亲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儿子身上,他不便打扰,准备告退然后和窦氏说一些事情,刚要开口,却听得一声惊雷在远处炸响。“轰隆”忽如其来的惊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让襁褓里的婴儿嚎啕大哭,同样被吓了一跳的独孤氏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宝贝孙子不停哄着。雷声此起彼伏,远处的夜空中闪现火光,李渊看着那那片火光,目光一凝。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周军袭击长安,宿卫隋宫的李渊,在一片混乱之中,眼睁睁看着姨父杨坚、姨母独孤氏倒在血泊之中,那一夜,他永远也忘不了。而现在,难道又要出大事了李渊联想到如今时局,不由得心中发紧,今日有小道消息传来,说尉迟氏的军队攻破了小关,潼关即将失守,杞王即将兵败如山。所以,这动静代表着今晚有人起事,意图重现两年前那一幕,引尉迟氏大军入城么看向面色发白的夫人,看着母亲和母亲怀中抱着的襁褓,李渊双拳紧握,快步冲了出去,高声呼喊着:“快所有人拿起武器,有弓箭的上围墙”“守住府邸,决不能让一个人冲进来”唐国公府沸腾起来,而此时此刻,被爆炸声惊动的还有很多人家,长安南,本该紧闭的城门,此时缓缓打开,火光之中,大队人马从城外汹涌而入。身着铠甲的京兆郡主簿许法光,骑着马停在城门后街道上,左右两侧俱是披坚执锐的士兵,他看着涌进来的队伍,策马上前,向着为首一人抱拳行礼:“韦公”“许公”同样身着铠甲的韦世康,向许法光还礼,他的身边,跟着长子韦福子、次子韦福嗣,还有韦氏子弟及部曲组成的队伍,人数逾千,同样披坚执锐。爆炸声在许法光身后不远处传来,他顾不得说那么多,策马转向,拔出佩刀,向火光闪烁的方向一指。“韦公,杞王的计策已成,今夜,本官要将跳梁小丑一网打尽,还请韦公相助”第二百六十九章 惊变续林间,大队人马正沿着土路向东前进,队伍之中,有未着铠甲只穿戎服的男子,这些人被反绑双手,每十个人一组,由一根长绳串着,蹒跚前进。这些人之中,王辩一瘸一拐的走着,那一晚遇伏,虽然侥幸保住一条命,但右脚脚踝扭伤,走路有些不利索,此时和别人串在一起,想走慢点也不行。铠甲已经被人扒掉,身上的戎服血迹斑斑,有他的血,也有同袍的血,看着前后左右,看着不过三四百人的被俘同袍,王辩心中不是滋味。他们是精选的军中精锐,从小关出发时,人数超过两千,而现在死了大半,只剩下三四百人苟延残喘,曾经信誓旦旦要完成的任务,现在已经不可能完成了。王辩此行是要绕过潼关外敌军大营,到其东面的弘农,将堆积如山的粮草烧毁,现在他们倒也是去弘农,却没办法放火,而是等着当奴隶。成了俘虏,要么被编入军中继续当兵,要么被当做奴隶分给形形色色的人,亦或是分到某个官署当官奴。正常情况下,当了奴隶,一辈子都很难翻身,除非逃跑,亦或是被郎主看中、提拔当部曲,如果立下军功,也许有机会脱去奴籍。王辩没心思想以后的事,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自己族人战死时的惨状,他胸膛上的一滩干涸血迹,是族弟王贲的鲜血。王贲比王辩小两岁,从小就跟在王辩后面当小尾巴,无论是河里摸鱼还是上山打猎,王贲都屁颠屁颠的跟在王辩身边,到了十几岁的年纪,作为族兵的一员,跟着王辩上战场。打仗不是打猎,血腥而又残酷,王氏子弟兵跟着王辩浴血奋战,用生命换军功,为的是给自己和家族争得出人头地的机会。这十余年来,许多人阵亡,又有许多年轻的王氏子弟加入王辩的队伍,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逝去,又有新的面孔被他熟悉,而王贲,一直陪在王辩身边。现在,也离他而去了。将军难免阵上亡,打仗死人很正常,带着族兵上战场,每死一个人,都会让大家难过,王辩此时神情有些恍惚,是因为王贲之死和他有关。那晚遇伏,王辩心知不妙,虽然遇伏就意味着敌军做了充分准备,想要突围是难上加难,但王辩不甘心等死或者投降,想领着部下摸黑突围。而镇守潼关的雍州军主将、雍州司马邓孝儒,曾经叮嘱他一旦遇伏,宁可投降也不要困兽斗,先保得性命再说。此次出击,要做内应的人未必靠得住,所以既是机会,也有可能是陷阱,王辩知道上官这样交代,算是体恤将士们的处境,但他不想未经抵抗就投降。a5而他趁着混乱突围的想法,实际上毫无意义,因为对方的包围圈很严密,此举只是徒增伤亡而已。遇伏那一瞬间,在箭雨之下,雍州兵伤亡惨重,没多久便伤亡过半,而想突围的王辩,伤亡更多,他的部下十不存一,而王贲就是为他挡箭,被乱箭射死。一口鲜血吐在王辩的胸前,王贲没说出一个字,就在王辩怀中断了气,见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族亲死在怀中,王辩心如刀绞。如果,他一开始就让大家投降,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阵亡,如果他不是为了那一丝侥幸铤而走险,那么王贲就不会死。现在,王辩活着,而此次跟着他出征的王氏子弟和部曲伤亡大半,他第一次觉得良心过意不去,若是日后还能回到家乡,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人的家人。如果王氏和许多家族一样作壁上观,看着宇文氏和尉迟氏决战,等分出胜负后投向胜利者,那是最稳妥的做法,虽然收益低,但风险也低。王氏居住在大山之中的商州拒阳,拒阳不算什么兵家必争之地,所以王氏一族只需要如同隐士般躲在山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待得天下太平,再再出来做被人看不起的商贾为了做买卖,低声下气的向六曹小官行贿,向那些权贵的家奴卑躬屈膝这不可能王辩的心情很快便由低谷回转,他负伤被俘,侥幸多活了一段时间,接下来可能被杀,也可能沦为奴隶,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屈服。王辩身上藏有小刀,为应急之用,他琢磨着寻找机会逃跑,但必须耐心等候机会的到来,押送他们的这些士兵戒备森严,急切间难以逃脱。所以要借助地形。队伍行进在树林里,王辩大概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是一大片桃树林,而根据他们行进的路程,前面出了树林,应该距离马牧泽不远,而马牧泽以东就是弘农。当年东西魏小关大战,东军溃败向东逃亡,在马牧泽被追兵赶上,全军覆没,王辩听说过这场战役,也知道马牧泽的地形。据说武王伐纣之后,天下大定,周军在桃林塞的一处大泽牧马,李渊见母亲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儿子身上,他不便打扰,准备告退然后和窦氏说一些事情,刚要开口,却听得一声惊雷在远处炸响。“轰隆”忽如其来的惊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让襁褓里的婴儿嚎啕大哭,同样被吓了一跳的独孤氏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宝贝孙子不停哄着。雷声此起彼伏,远处的夜空中闪现火光,李渊看着那那片火光,目光一凝。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周军袭击长安,宿卫隋宫的李渊,在一片混乱之中,眼睁睁看着姨父杨坚、姨母独孤氏倒在血泊之中,那一夜,他永远也忘不了。而现在,难道又要出大事了李渊联想到如今时局,不由得心中发紧,今日有小道消息传来,说尉迟氏的军队攻破了小关,潼关即将失守,杞王即将兵败如山。所以,这动静代表着今晚有人起事,意图重现两年前那一幕,引尉迟氏大军入城么看向面色发白的夫人,看着母亲和母亲怀中抱着的襁褓,李渊双拳紧握,快步冲了出去,高声呼喊着:“快所有人拿起武器,有弓箭的上围墙”“守住府邸,决不能让一个人冲进来”唐国公府沸腾起来,而此时此刻,被爆炸声惊动的还有很多人家,长安南,本该紧闭的城门,此时缓缓打开,火光之中,大队人马从城外汹涌而入。身着铠甲的京兆郡主簿许法光,骑着马停在城门后街道上,左右两侧俱是披坚执锐的士兵,他看着涌进来的队伍,策马上前,向着为首一人抱拳行礼:“韦公”“许公”同样身着铠甲的韦世康,向许法光还礼,他的身边,跟着长子韦福子、次子韦福嗣,还有韦氏子弟及部曲组成的队伍,人数逾千,同样披坚执锐。爆炸声在许法光身后不远处传来,他顾不得说那么多,策马转向,拔出佩刀,向火光闪烁的方向一指。“韦公,杞王的计策已成,今夜,本官要将跳梁小丑一网打尽,还请韦公相助”第二百六十九章 惊变续林间,大队人马正沿着土路向东前进,队伍之中,有未着铠甲只穿戎服的男子,这些人被反绑双手,每十个人一组,由一根长绳串着,蹒跚前进。这些人之中,王辩一瘸一拐的走着,那一晚遇伏,虽然侥幸保住一条命,但右脚脚踝扭伤,走路有些不利索,此时和别人串在一起,想走慢点也不行。铠甲已经被人扒掉,身上的戎服血迹斑斑,有他的血,也有同袍的血,看着前后左右,看着不过三四百人的被俘同袍,王辩心中不是滋味。他们是精选的军中精锐,从小关出发时,人数超过两千,而现在死了大半,只剩下三四百人苟延残喘,曾经信誓旦旦要完成的任务,现在已经不可能完成了。王辩此行是要绕过潼关外敌军大营,到其东面的弘农,将堆积如山的粮草烧毁,现在他们倒也是去弘农,却没办法放火,而是等着当奴隶。成了俘虏,要么被编入军中继续当兵,要么被当做奴隶分给形形色色的人,亦或是分到某个官署当官奴。正常情况下,当了奴隶,一辈子都很难翻身,除非逃跑,亦或是被郎主看中、提拔当部曲,如果立下军功,也许有机会脱去奴籍。王辩没心思想以后的事,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自己族人战死时的惨状,他胸膛上的一滩干涸血迹,是族弟王贲的鲜血。王贲比王辩小两岁,从小就跟在王辩后面当小尾巴,无论是河里摸鱼还是上山打猎,王贲都屁颠屁颠的跟在王辩身边,到了十几岁的年纪,作为族兵的一员,跟着王辩上战场。打仗不是打猎,血腥而又残酷,王氏子弟兵跟着王辩浴血奋战,用生命换军功,为的是给自己和家族争得出人头地的机会。这十余年来,许多人阵亡,又有许多年轻的王氏子弟加入王辩的队伍,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逝去,又有新的面孔被他熟悉,而王贲,一直陪在王辩身边。现在,也离他而去了。将军难免阵上亡,打仗死人很正常,带着族兵上战场,每死一个人,都会让大家难过,王辩此时神情有些恍惚,是因为王贲之死和他有关。那晚遇伏,王辩心知不妙,虽然遇伏就意味着敌军做了充分准备,想要突围是难上加难,但王辩不甘心等死或者投降,想领着部下摸黑突围。而镇守潼关的雍州军主将、雍州司马邓孝儒,曾经叮嘱他一旦遇伏,宁可投降也不要困兽斗,先保得性命再说。此次出击,要做内应的人未必靠得住,所以既是机会,也有可能是陷阱,王辩知道上官这样交代,算是体恤将士们的处境,但他不想未经抵抗就投降。a5而他趁着混乱突围的想法,实际上毫无意义,因为对方的包围圈很严密,此举只是徒增伤亡而已。遇伏那一瞬间,在箭雨之下,雍州兵伤亡惨重,没多久便伤亡过半,而想突围的王辩,伤亡更多,他的部下十不存一,而王贲就是为他挡箭,被乱箭射死。一口鲜血吐在王辩的胸前,王贲没说出一个字,就在王辩怀中断了气,见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族亲死在怀中,王辩心如刀绞。如果,他一开始就让大家投降,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阵亡,如果他不是为了那一丝侥幸铤而走险,那么王贲就不会死。现在,王辩活着,而此次跟着他出征的王氏子弟和部曲伤亡大半,他第一次觉得良心过意不去,若是日后还能回到家乡,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人的家人。如果王氏和许多家族一样作壁上观,看着宇文氏和尉迟氏决战,等分出胜负后投向胜利者,那是最稳妥的做法,虽然收益低,但风险也低。王氏居住在大山之中的商州拒阳,拒阳不算什么兵家必争之地,所以王氏一族只需要如同隐士般躲在山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待得天下太平,再再出来做被人看不起的商贾为了做买卖,低声下气的向六曹小官行贿,向那些权贵的家奴卑躬屈膝这不可能王辩的心情很快便由低谷回转,他负伤被俘,侥幸多活了一段时间,接下来可能被杀,也可能沦为奴隶,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屈服。王辩身上藏有小刀,为应急之用,他琢磨着寻找机会逃跑,但必须耐心等候机会的到来,押送他们的这些士兵戒备森严,急切间难以逃脱。所以要借助地形。队伍行进在树林里,王辩大概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是一大片桃树林,而根据他们行进的路程,前面出了树林,应该距离马牧泽不远,而马牧泽以东就是弘农。当年东西魏小关大战,东军溃败向东逃亡,在马牧泽被追兵赶上,全军覆没,王辩听说过这场战役,也知道马牧泽的地形。据说武王伐纣之后,天下大定,周军在桃林塞的一处大泽牧马,李渊见母亲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儿子身上,他不便打扰,准备告退然后和窦氏说一些事情,刚要开口,却听得一声惊雷在远处炸响。“轰隆”忽如其来的惊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让襁褓里的婴儿嚎啕大哭,同样被吓了一跳的独孤氏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宝贝孙子不停哄着。雷声此起彼伏,远处的夜空中闪现火光,李渊看着那那片火光,目光一凝。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周军袭击长安,宿卫隋宫的李渊,在一片混乱之中,眼睁睁看着姨父杨坚、姨母独孤氏倒在血泊之中,那一夜,他永远也忘不了。而现在,难道又要出大事了李渊联想到如今时局,不由得心中发紧,今日有小道消息传来,说尉迟氏的军队攻破了小关,潼关即将失守,杞王即将兵败如山。所以,这动静代表着今晚有人起事,意图重现两年前那一幕,引尉迟氏大军入城么看向面色发白的夫人,看着母亲和母亲怀中抱着的襁褓,李渊双拳紧握,快步冲了出去,高声呼喊着:“快所有人拿起武器,有弓箭的上围墙”“守住府邸,决不能让一个人冲进来”唐国公府沸腾起来,而此时此刻,被爆炸声惊动的还有很多人家,长安南,本该紧闭的城门,此时缓缓打开,火光之中,大队人马从城外汹涌而入。身着铠甲的京兆郡主簿许法光,骑着马停在城门后街道上,左右两侧俱是披坚执锐的士兵,他看着涌进来的队伍,策马上前,向着为首一人抱拳行礼:“韦公”“许公”同样身着铠甲的韦世康,向许法光还礼,他的身边,跟着长子韦福子、次子韦福嗣,还有韦氏子弟及部曲组成的队伍,人数逾千,同样披坚执锐。爆炸声在许法光身后不远处传来,他顾不得说那么多,策马转向,拔出佩刀,向火光闪烁的方向一指。“韦公,杞王的计策已成,今夜,本官要将跳梁小丑一网打尽,还请韦公相助”第二百六十九章 惊变续林间,大队人马正沿着土路向东前进,队伍之中,有未着铠甲只穿戎服的男子,这些人被反绑双手,每十个人一组,由一根长绳串着,蹒跚前进。这些人之中,王辩一瘸一拐的走着,那一晚遇伏,虽然侥幸保住一条命,但右脚脚踝扭伤,走路有些不利索,此时和别人串在一起,想走慢点也不行。铠甲已经被人扒掉,身上的戎服血迹斑斑,有他的血,也有同袍的血,看着前后左右,看着不过三四百人的被俘同袍,王辩心中不是滋味。他们是精选的军中精锐,从小关出发时,人数超过两千,而现在死了大半,只剩下三四百人苟延残喘,曾经信誓旦旦要完成的任务,现在已经不可能完成了。王辩此行是要绕过潼关外敌军大营,到其东面的弘农,将堆积如山的粮草烧毁,现在他们倒也是去弘农,却没办法放火,而是等着当奴隶。成了俘虏,要么被编入军中继续当兵,要么被当做奴隶分给形形色色的人,亦或是分到某个官署当官奴。正常情况下,当了奴隶,一辈子都很难翻身,除非逃跑,亦或是被郎主看中、提拔当部曲,如果立下军功,也许有机会脱去奴籍。王辩没心思想以后的事,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自己族人战死时的惨状,他胸膛上的一滩干涸血迹,是族弟王贲的鲜血。王贲比王辩小两岁,从小就跟在王辩后面当小尾巴,无论是河里摸鱼还是上山打猎,王贲都屁颠屁颠的跟在王辩身边,到了十几岁的年纪,作为族兵的一员,跟着王辩上战场。打仗不是打猎,血腥而又残酷,王氏子弟兵跟着王辩浴血奋战,用生命换军功,为的是给自己和家族争得出人头地的机会。这十余年来,许多人阵亡,又有许多年轻的王氏子弟加入王辩的队伍,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逝去,又有新的面孔被他熟悉,而王贲,一直陪在王辩身边。现在,也离他而去了。将军难免阵上亡,打仗死人很正常,带着族兵上战场,每死一个人,都会让大家难过,王辩此时神情有些恍惚,是因为王贲之死和他有关。那晚遇伏,王辩心知不妙,虽然遇伏就意味着敌军做了充分准备,想要突围是难上加难,但王辩不甘心等死或者投降,想领着部下摸黑突围。而镇守潼关的雍州军主将、雍州司马邓孝儒,曾经叮嘱他一旦遇伏,宁可投降也不要困兽斗,先保得性命再说。此次出击,要做内应的人未必靠得住,所以既是机会,也有可能是陷阱,王辩知道上官这样交代,算是体恤将士们的处境,但他不想未经抵抗就投降。a5而他趁着混乱突围的想法,实际上毫无意义,因为对方的包围圈很严密,此举只是徒增伤亡而已。遇伏那一瞬间,在箭雨之下,雍州兵伤亡惨重,没多久便伤亡过半,而想突围的王辩,伤亡更多,他的部下十不存一,而王贲就是为他挡箭,被乱箭射死。一口鲜血吐在王辩的胸前,王贲没说出一个字,就在王辩怀中断了气,见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族亲死在怀中,王辩心如刀绞。如果,他一开始就让大家投降,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阵亡,如果他不是为了那一丝侥幸铤而走险,那么王贲就不会死。现在,王辩活着,而此次跟着他出征的王氏子弟和部曲伤亡大半,他第一次觉得良心过意不去,若是日后还能回到家乡,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人的家人。如果王氏和许多家族一样作壁上观,看着宇文氏和尉迟氏决战,等分出胜负后投向胜利者,那是最稳妥的做法,虽然收益低,但风险也低。王氏居住在大山之中的商州拒阳,拒阳不算什么兵家必争之地,所以王氏一族只需要如同隐士般躲在山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待得天下太平,再再出来做被人看不起的商贾为了做买卖,低声下气的向六曹小官行贿,向那些权贵的家奴卑躬屈膝这不可能王辩的心情很快便由低谷回转,他负伤被俘,侥幸多活了一段时间,接下来可能被杀,也可能沦为奴隶,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屈服。王辩身上藏有小刀,为应急之用,他琢磨着寻找机会逃跑,但必须耐心等候机会的到来,押送他们的这些士兵戒备森严,急切间难以逃脱。所以要借助地形。队伍行进在树林里,王辩大概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是一大片桃树林,而根据他们行进的路程,前面出了树林,应该距离马牧泽不远,而马牧泽以东就是弘农。当年东西魏小关大战,东军溃败向东逃亡,在马牧泽被追兵赶上,全军覆没,王辩听说过这场战役,也知道马牧泽的地形。据说武王伐纣之后,天下大定,周军在桃林塞的一处大泽牧马,李渊见母亲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儿子身上,他不便打扰,准备告退然后和窦氏说一些事情,刚要开口,却听得一声惊雷在远处炸响。“轰隆”忽如其来的惊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让襁褓里的婴儿嚎啕大哭,同样被吓了一跳的独孤氏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宝贝孙子不停哄着。雷声此起彼伏,远处的夜空中闪现火光,李渊看着那那片火光,目光一凝。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周军袭击长安,宿卫隋宫的李渊,在一片混乱之中,眼睁睁看着姨父杨坚、姨母独孤氏倒在血泊之中,那一夜,他永远也忘不了。而现在,难道又要出大事了李渊联想到如今时局,不由得心中发紧,今日有小道消息传来,说尉迟氏的军队攻破了小关,潼关即将失守,杞王即将兵败如山。所以,这动静代表着今晚有人起事,意图重现两年前那一幕,引尉迟氏大军入城么看向面色发白的夫人,看着母亲和母亲怀中抱着的襁褓,李渊双拳紧握,快步冲了出去,高声呼喊着:“快所有人拿起武器,有弓箭的上围墙”“守住府邸,决不能让一个人冲进来”唐国公府沸腾起来,而此时此刻,被爆炸声惊动的还有很多人家,长安南,本该紧闭的城门,此时缓缓打开,火光之中,大队人马从城外汹涌而入。身着铠甲的京兆郡主簿许法光,骑着马停在城门后街道上,左右两侧俱是披坚执锐的士兵,他看着涌进来的队伍,策马上前,向着为首一人抱拳行礼:“韦公”“许公”同样身着铠甲的韦世康,向许法光还礼,他的身边,跟着长子韦福子、次子韦福嗣,还有韦氏子弟及部曲组成的队伍,人数逾千,同样披坚执锐。爆炸声在许法光身后不远处传来,他顾不得说那么多,策马转向,拔出佩刀,向火光闪烁的方向一指。“韦公,杞王的计策已成,今夜,本官要将跳梁小丑一网打尽,还请韦公相助”第二百六十九章 惊变续林间,大队人马正沿着土路向东前进,队伍之中,有未着铠甲只穿戎服的男子,这些人被反绑双手,每十个人一组,由一根长绳串着,蹒跚前进。这些人之中,王辩一瘸一拐的走着,那一晚遇伏,虽然侥幸保住一条命,但右脚脚踝扭伤,走路有些不利索,此时和别人串在一起,想走慢点也不行。铠甲已经被人扒掉,身上的戎服血迹斑斑,有他的血,也有同袍的血,看着前后左右,看着不过三四百人的被俘同袍,王辩心中不是滋味。他们是精选的军中精锐,从小关出发时,人数超过两千,而现在死了大半,只剩下三四百人苟延残喘,曾经信誓旦旦要完成的任务,现在已经不可能完成了。王辩此行是要绕过潼关外敌军大营,到其东面的弘农,将堆积如山的粮草烧毁,现在他们倒也是去弘农,却没办法放火,而是等着当奴隶。成了俘虏,要么被编入军中继续当兵,要么被当做奴隶分给形形色色的人,亦或是分到某个官署当官奴。正常情况下,当了奴隶,一辈子都很难翻身,除非逃跑,亦或是被郎主看中、提拔当部曲,如果立下军功,也许有机会脱去奴籍。王辩没心思想以后的事,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自己族人战死时的惨状,他胸膛上的一滩干涸血迹,是族弟王贲的鲜血。王贲比王辩小两岁,从小就跟在王辩后面当小尾巴,无论是河里摸鱼还是上山打猎,王贲都屁颠屁颠的跟在王辩身边,到了十几岁的年纪,作为族兵的一员,跟着王辩上战场。打仗不是打猎,血腥而又残酷,王氏子弟兵跟着王辩浴血奋战,用生命换军功,为的是给自己和家族争得出人头地的机会。这十余年来,许多人阵亡,又有许多年轻的王氏子弟加入王辩的队伍,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逝去,又有新的面孔被他熟悉,而王贲,一直陪在王辩身边。现在,也离他而去了。将军难免阵上亡,打仗死人很正常,带着族兵上战场,每死一个人,都会让大家难过,王辩此时神情有些恍惚,是因为王贲之死和他有关。那晚遇伏,王辩心知不妙,虽然遇伏就意味着敌军做了充分准备,想要突围是难上加难,但王辩不甘心等死或者投降,想领着部下摸黑突围。而镇守潼关的雍州军主将、雍州司马邓孝儒,曾经叮嘱他一旦遇伏,宁可投降也不要困兽斗,先保得性命再说。此次出击,要做内应的人未必靠得住,所以既是机会,也有可能是陷阱,王辩知道上官这样交代,算是体恤将士们的处境,但他不想未经抵抗就投降。a5而他趁着混乱突围的想法,实际上毫无意义,因为对方的包围圈很严密,此举只是徒增伤亡而已。遇伏那一瞬间,在箭雨之下,雍州兵伤亡惨重,没多久便伤亡过半,而想突围的王辩,伤亡更多,他的部下十不存一,而王贲就是为他挡箭,被乱箭射死。一口鲜血吐在王辩的胸前,王贲没说出一个字,就在王辩怀中断了气,见着跟随自己多年的族亲死在怀中,王辩心如刀绞。如果,他一开始就让大家投降,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阵亡,如果他不是为了那一丝侥幸铤而走险,那么王贲就不会死。现在,王辩活着,而此次跟着他出征的王氏子弟和部曲伤亡大半,他第一次觉得良心过意不去,若是日后还能回到家乡,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人的家人。如果王氏和许多家族一样作壁上观,看着宇文氏和尉迟氏决战,等分出胜负后投向胜利者,那是最稳妥的做法,虽然收益低,但风险也低。王氏居住在大山之中的商州拒阳,拒阳不算什么兵家必争之地,所以王氏一族只需要如同隐士般躲在山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待得天下太平,再再出来做被人看不起的商贾为了做买卖,低声下气的向六曹小官行贿,向那些权贵的家奴卑躬屈膝这不可能王辩的心情很快便由低谷回转,他负伤被俘,侥幸多活了一段时间,接下来可能被杀,也可能沦为奴隶,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屈服。王辩身上藏有小刀,为应急之用,他琢磨着寻找机会逃跑,但必须耐心等候机会的到来,押送他们的这些士兵戒备森严,急切间难以逃脱。所以要借助地形。队伍行进在树林里,王辩大概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是一大片桃树林,而根据他们行进的路程,前面出了树林,应该距离马牧泽不远,而马牧泽以东就是弘农。当年东西魏小关大战,东军溃败向东逃亡,在马牧泽被追兵赶上,全军覆没,王辩听说过这场战役,也知道马牧泽的地形。据说武王伐纣之后,天下大定,周军在桃林塞的一处大泽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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