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造化图小说网>都市青春>逆水行周> 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783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783(1 / 1)

d人隋国的孤臣孽子,与尉迟家族有仇。于仲文祖父于谨,为周国太祖宇文泰元从,率军攻破梁国国都江陵,在朝中位高权重,于氏一族在西魏周国是一流权贵。结果在大象二年周国发生变乱时,于氏选择站在外戚杨坚一边,与拥立新帝的相州总管尉迟迥对抗。此时于谨早已去世,一子于翼,为周太祖女婿,时任幽州总管,却拒绝了尉迟迥的拉拢,另一子于义,作为行军总管随杨坚所派大军西进,攻灭起兵响应尉迟迥的益州总管王谦。于谨又有一子于实,为杨坚所重用,于实有三子,长子于顗,时任吴州总管,坐镇广陵,数次击退陈军的进攻;三子于象贤,娶宇文氏公主,却同样站在杨坚这边。而于实的次子于仲文,时任东郡郡守,拒绝了尉迟迥的招揽,被对方派兵攻打,于仲文将来犯之敌击败,尉迟迥大怒,派出更多兵马围攻东郡。于仲文侥幸突围,但妻儿却落入尉迟迥手中,随后丢了性命,而隋国灭亡,于氏被尉迟迥清算,于仲文再度逃脱,和尉迟氏的仇又多了一笔。陈叔宝认为,于仲文这样一个人,用来平息尉迟佑耆的怒火,再合适不过了,但他之所以认为将于仲文比作樊於期不合适,是因为自己不是太子丹。他不是用于仲文的人头去骗尉迟佑耆,而是以其为先锋,去偷袭广陵。自从有了侯景这个前车之鉴,南朝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北朝降将,陈叔宝对于孔范、施文庆极力举荐于仲文领兵偷袭,一开始十分犹豫,不过考虑到对方的情况,最后还是同意了。杀了于仲文妻儿、叔伯子侄的尉迟迥已经去世,其子尉迟顺、尉迟惇、尉迟佑耆尚在,而于仲文绝不会投向坐镇广陵的尉迟佑耆,反而会奋力杀敌。陈叔宝说到这里,又开始憧憬起官军此次出击大获全胜后的美好前景,完全忘了“不宣而战”会损害他的声望,张丽华不说破,开始趁热打铁:“官家,妾不通兵法,总觉得周军驻守广陵,必定戒备森严,官军此次出击,如何能够成功呢”“爱妃勿忧,朕已经做了周密部署”陈叔宝开始借花献佛,在宠妃面前显摆,他所说的周密部署,实际上都是孔范、施文庆所拟定的,当然,陈叔宝猜得出来,“原著者”应该是于仲文,而孔、施二人只是经手人。建康的江防,要害有二,其一是建康西面的采石,其二是建康东北面的京口,这是长江南岸的两处要津,北军想要大规模渡江,必须在这两处要津之一登陆。当然,建康城外还有白下这一要津,水军战船聚集于此,可以拱卫京城,避免敌军直接兵临城下。与江南采石、京口对应的,是长江北岸横江口、广陵,与白下对应的是江北六合地区,所以陈军想要北伐,必须攻占这三处要地之一。可周军在这三处地方布有重兵,想要正面进攻很难得手,所以要绕过去。“爱妃猜猜,官军该如何绕过周军江防”“官家都已经在舆图上画出来了,不是么”陈叔宝闻言一愣,然后看向舆图,果然张丽华的纤纤玉指所指之处,有一道墨迹,正是他自己画上去的。“哈哈,是朕疏忽了”虽然谜题的答案已经有了,但陈叔宝的讲解欲望依旧高涨,张丽华当然不会让其扫兴,饶有趣味的说道:“于将军率领官军精锐走海路迂回偷袭广陵,真是出其不意的一招妙棋呀”第二百七十八章 手段广陵,古之名城,春秋时吴王夫差为北上争霸中原,解决粮草运输问题,在广陵城东南筑邗城,城下掘深沟,称之为韩江,又称“邗溟沟”、“邗沟”。邗沟向北而去入射阳湖,而射阳湖西北末口接淮水,至此,长江及淮水间便有水路连接。而从长江入淮水的船只,经其支流泗水北上,过彭城,可入齐鲁之地,最后进入黄河,为吴军争霸中原,创造了有利的后勤运输条件。在吴国开掘邗沟之前,南船北上,需要经长江入海,然后沿着海岸线北上,到淮水入海口时再入淮,走泗水北上,绕远路不说,风险极高,平日里适合航行在长江的船只入了海,很容易被风浪吞没。而有了邗沟,长江船只可免去航海之险,千百年来,历代朝廷不断完善沟通黄河、淮水、长江的人工沟渠,到了晋时,从长江起航的船只,完全可以通过一系列沟渠直入黄河,不需要绕行海路。这条水路的起点就是广陵,而途中经过许多城池,古来兵家必争之地的彭城便是其一。到了南北对峙时,南军北伐,最主要的一条北伐路线,就是从广陵开始,经邗沟入淮水,再经泗水过彭城,最后入黄河。然而自刘宋丢失青齐之地以来,南朝北疆边界,由黄河一路南移,到了萧梁时以淮水为界,最后退至长江边,原本应该是北伐通道的这条水路,变成北军南下的重要通道。作为北伐起点的广陵,现在成了北军渡江的出发地,大军所需的粮草,从黄河以南各州郡经水路汇集淮水,然后入射阳湖,通过邗沟运送到广陵。此时的广陵城外,粮草堆积如山,而周军在江边布防,戒备森严,陈军想要偷袭广陵,从正面进攻基本不可能。陈叔宝如今向宠妃张丽华介绍的,就是隋国降将于仲文为绕过广陵江防所采取的路线。这一路线,沿用邗沟未开凿前,长江船只北上入淮的路线,也就是走海路,年初,周国的青州水军就是走海路南下,入长江助战,而现在,陈国反其道行之。陈军精锐于会稽出发,乘做装载粮草的船只浮海北上,历尽千辛万苦经位于盐城郡的淮口入淮水,他们扮作输送粮草的青州青壮,混入其他各地运粮队伍之中,入射阳湖经邗沟接近广陵。这一计划,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何乔装打扮混入周国运粮船队是其中一个难点,而另一个难点,就是这支精锐如何在预定的日期内抵达广陵附近。如今是冬季,东北风大作,从会稽乘船走海路北上,就是逆风行船,虽然船帆是能使八面风的硬帆,逆风行船不是不可能,但想要平安抵达淮口,难度很大。而要在预定日期内抵达广陵城外,更是难上加难。出使江北的傅縡,位于建康城外白下的陈国水军,还有进抵京口等候渡江的陆地兵马,都严格按照约定日期行动,于仲文率领的精锐一旦误了日期,这次出击就不可能成功。所以陈叔宝一开始不同意孔范、施文庆的计划,并不光是因为“不宣而战”搞偷袭有损声望,是有实际的忧虑。于仲文此次偷袭广陵,如果没有江南兵马接应,不但无法改变当前局势,反而会引得周国尉迟氏震怒,到时候陈国就只能把一切责任推到于仲文身上。但这样做的效果如何,陈叔宝无法确定,如果周军主帅尉迟佑耆以此为借口再度兴兵南犯,隆冬时节可没有连绵大雨来阻挡对方的前进步伐。距离下一个雨季,要过上半年,建康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没人敢做保证,也没人做得了保证。然而一旦偷袭广陵成功,陈国的局面就打开了,因为收复淮南州郡,可比收复江州或者岭表要容易许多,广陵距离京口不过一江之隔,陈军与其进攻上游数百里外的江州湓口,还不如进攻广陵比较容易。宇文氏和尉迟氏正在内讧,宇文氏肯定无暇顾及长江下游两淮之地,而尉迟氏在淮南的军队,就是尉迟佑耆率领的这支大军,一旦将其击败,尉迟氏就守不住淮南了。到时候陈国就能再次左右逢源,渔翁得利。以停战为条件,要求尉迟氏的军队退到淮水以北,让出淮南州郡;以不与尉迟氏联合为条件,要求宇文氏归还占据的巴、湘、江州以及岭表。如此一来,陈国版图复原不说,新的三国鼎立之势形成,陈国无忧矣。这一美好前景,让陈叔宝动心不已,但偷袭广陵失败的后果,也让他纠结,孔范、施文庆二人使出浑身解数来劝,好歹劝得陈叔宝同意这一冒险计划。而这几日就要见分晓了,陈叔宝为此茶饭不思,辗转反侧,连歌舞都没心情看了,闷在临春阁对着舆图发呆,坐立不安的等着消息传来。他想要找人倾诉,但这种军国大事又不能四处宣扬,只能憋在心里,憋得慌。张丽华瞥了一眼舆图,心中有些无奈,她当然不关心打仗,但是官家的口风实在不严,却偏要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这几日经常对她说要有大事发生,但当她问起来时,又摆摆手说“不可说、不可说”。军国大事,当然要保密,但官家除了对她这样,对孔、龚二贵嫔也是如此,就差拿个招幌,上书“军国大事不可说,大家快些来问朕”。这就是官家的品性,有时候如同小孩子一般,张丽华早就摸透了,所以知道那些妄图以美色获宠的美人,都只能去做“女博士”、“女学士”。只有她,才知道官家真正想要的什么。根据方才陈叔宝所说内容,张丽华现编了一套说辞来劝解对方:“于将军的兄长于顗,曾任周国吴州总管,当年数次击败官军,想来于将军也对吴州一带地形十分了解。”“于将军与尉迟氏有深仇大恨,一如春秋时的伍子胥,为了报仇,殚尽竭虑精心规划,他既然敢主动请缨,必定成竹在胸。”“而孔卿、施卿有容人量,又多亏官家有识人之明,君臣齐心协力兼之将相和,妾以为此次官军出击,必然大获全胜。”吹捧于仲文是伍子胥,吹捧孔范、施文庆有容人之量,又说什么君臣齐心协力、将相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吹捧陈叔宝是明君做铺垫。张丽华如此巧妙地吹捧,让陈叔宝提了之后心中美滋滋,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畅快,比起和美人云雨还要畅快。他是男人,当然喜欢美人,但美人给他带来的欢愉,比不上另一样东西给他的欢愉多,那东西就是权力。天子,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张丽华早就琢磨出来了,陈叔宝喜欢听人奉承,喜欢别人称赞他是明君,而通过吹捧陈叔宝任用的人,就能很好达到这样的效果。这比用空洞无物的语句直接称赞陈叔宝“圣明”要有效,那些空有一副美貌皮囊的美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一点。陈叔宝正与张丽华研究此次官军出击能有多大胜算,忽然阁外骚动起来,不一会门外宦官转入阁内,刚要开口说话,一个人影蹭的一下冲进来。陈叔宝还以为是刺客,心中一惊刚要高呼,却见那人跑了没几步就跌倒在地,然后连滚带爬向自己靠近,口中不断高呼:官家不好了不好了这声音很耳熟,陈叔宝莫名觉得放心,然后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心腹施文庆,此时此刻,只见施文庆冠带散乱,官服脏兮兮,还掉了一只履,模样十分狼狈。施文庆手脚并用,爬到陈叔宝面前,抱着陈叔宝的脚哭喊着:“官家,不好了,不好了”对方如此模样,惊得陈叔宝的心噗通乱跳,施文庆和孔范极力主张偷袭广陵,正是在这两人的极力劝说下,陈叔宝才同意铤而走险,而如今对方哭喊着“不好了”,莫非想到这里,陈叔宝强忍着不安问道:“施爱卿,究竟何时不好了”“官家官军出击广陵,伤亡惨重哇”“啊”陈叔宝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脚冰凉,攻打广陵的官军伤亡惨重,那就意味着战事不利,接下来,他就要面对周国尉迟氏那气势汹汹的质问,还有再度兵临城下的虎狼之师。他一时间只觉得悔恨交加,后悔不该听孔、施二人的鼓动,如今坏了名声不说,拿于仲文的人头去谢罪,恐怕都不会有什么效果。如果周军又打到建康城外,那该怎么办如果周军攻入台城,那该怎么陈叔宝想到这里,只觉心如刀绞、万念俱灰,就在这时,却听张丽华问道:“施卿家,广陵战事如何了”“回贵妃“施文庆说到这里,忽然破涕为笑,声音高了许多:”官家官军收复广陵,周军四散溃逃,此战官军大获全胜啊”陈叔宝闻言一愣,前一刻他还在为即将国破家亡而手足无措,下一刻却知道自己的孤注一掷大获全胜,如此一惊一喜的极度刺激,让陈叔宝差点背过气去。他身形晃悠,被张丽华搀着坐下,好一会才顺过气来:“施爱卿,你方才说的什么”“官军收复广陵,此战大获全胜”“呃”陈叔宝觉得舌头打结,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张丽华见状赶紧救场:“施卿家,那为何方才又说不好了、官军伤亡惨重”施文庆愣了愣,赶紧谢罪:“官家微臣得知官军收复广陵,赶紧跑来向官家报喜,只是想到出征将士伤亡惨重,不由得悲从心中来”“那日出征前,微臣见将士们慷慨昂扬,曾经许诺若凯旋归来,朝廷定会为将士们大摆庆功宴““只是如今如今,随于将军出征的将士,据说十不存一,微臣一想到庆功宴上,怕是会空座一片,不由得心如刀绞”说到这里,施文庆嚎啕大哭:“官家将士们立誓报效明君,慷慨赴死为国捐躯,伤亡惨重啊但这样做的效果如何,陈叔宝无法确定,如果周军主帅尉迟佑耆以此为借口再度兴兵南犯,隆冬时节可没有连绵大雨来阻挡对方的前进步伐。距离下一个雨季,要过上半年,建康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没人敢做保证,也没人做得了保证。然而一旦偷袭广陵成功,陈国的局面就打开了,因为收复淮南州郡,可比收复江州或者岭表要容易许多,广陵距离京口不过一江之隔,陈军与其进攻上游数百里外的江州湓口,还不如进攻广陵比较容易。宇文氏和尉迟氏正在内讧,宇文氏肯定无暇顾及长江下游两淮之地,而尉迟氏在淮南的军队,就是尉迟佑耆率领的这支大军,一旦将其击败,尉迟氏就守不住淮南了。到时候陈国就能再次左右逢源,渔翁得利。以停战为条件,要求尉迟氏的军队退到淮水以北,让出淮南州郡;以不与尉迟氏联合为条件,要求宇文氏归还占据的巴、湘、江州以及岭表。如此一来,陈国版图复原不说,新的三国鼎立之势形成,陈国无忧矣。这一美好前景,让陈叔宝动心不已,但偷袭广陵失败的后果,也让他纠结,孔范、施文庆二人使出浑身解数来劝,好歹劝得陈叔宝同意这一冒险计划。而这几日就要见分晓了,陈叔宝为此茶饭不思,辗转反侧,连歌舞都没心情看了,闷在临春阁对着舆图发呆,坐立不安的等着消息传来。他想要找人倾诉,但这种军国大事又不能四处宣扬,只能憋在心里,憋得慌。张丽华瞥了一眼舆图,心中有些无奈,她当然不关心打仗,但是官家的口风实在不严,却偏要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这几日经常对她说要有大事发生,但当她问起来时,又摆摆手说“不可说、不可说”。军国大事,当然要保密,但官家除了对她这样,对孔、龚二贵嫔也是如此,就差拿个招幌,上书“军国大事不可说,大家快些来问朕”。这就是官家的品性,有时候如同小孩子一般,张丽华早就摸透了,所以知道那些妄图以美色获宠的美人,都只能去做“女博士”、“女学士”。只有她,才知道官家真正想要的什么。根据方才陈叔宝所说内容,张丽华现编了一套说辞来劝解对方:“于将军的兄长于顗,曾任周国吴州总管,当年数次击败官军,想来于将军也对吴州一带地形十分了解。”“于将军与尉迟氏有深仇大恨,一如春秋时的伍子胥,为了报仇,殚尽竭虑精心规划,他既然敢主动请缨,必定成竹在胸。”“而孔卿、施卿有容人量,又多亏官家有识人之明,君臣齐心协力兼之将相和,妾以为此次官军出击,必然大获全胜。”吹捧于仲文是伍子胥,吹捧孔范、施文庆有容人之量,又说什么君臣齐心协力、将相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吹捧陈叔宝是明君做铺垫。张丽华如此巧妙地吹捧,让陈叔宝提了之后心中美滋滋,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畅快,比起和美人云雨还要畅快。他是男人,当然喜欢美人,但美人给他带来的欢愉,比不上另一样东西给他的欢愉多,那东西就是权力。天子,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张丽华早就琢磨出来了,陈叔宝喜欢听人奉承,喜欢别人称赞他是明君,而通过吹捧陈叔宝任用的人,就能很好达到这样的效果。这比用空洞无物的语句直接称赞陈叔宝“圣明”要有效,那些空有一副美貌皮囊的美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一点。陈叔宝正与张丽华研究此次官军出击能有多大胜算,忽然阁外骚动起来,不一会门外宦官转入阁内,刚要开口说话,一个人影蹭的一下冲进来。陈叔宝还以为是刺客,心中一惊刚要高呼,却见那人跑了没几步就跌倒在地,然后连滚带爬向自己靠近,口中不断高呼:官家不好了不好了这声音很耳熟,陈叔宝莫名觉得放心,然后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心腹施文庆,此时此刻,只见施文庆冠带散乱,官服脏兮兮,还掉了一只履,模样十分狼狈。施文庆手脚并用,爬到陈叔宝面前,抱着陈叔宝的脚哭喊着:“官家,不好了,不好了”对方如此模样,惊得陈叔宝的心噗通乱跳,施文庆和孔范极力主张偷袭广陵,正是在这两人的极力劝说下,陈叔宝才同意铤而走险,而如今对方哭喊着“不好了”,莫非想到这里,陈叔宝强忍着不安问道:“施爱卿,究竟何时不好了”“官家官军出击广陵,伤亡惨重哇”“啊”陈叔宝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脚冰凉,攻打广陵的官军伤亡惨重,那就意味着战事不利,接下来,他就要面对周国尉迟氏那气势汹汹的质问,还有再度兵临城下的虎狼之师。他一时间只觉得悔恨交加,后悔不该听孔、施二人的鼓动,如今坏了名声不说,拿于仲文的人头去谢罪,恐怕都不会有什么效果。如果周军又打到建康城外,那该怎么办如果周军攻入台城,那该怎么陈叔宝想到这里,只觉心如刀绞、万念俱灰,就在这时,却听张丽华问道:“施卿家,广陵战事如何了”“回贵妃“施文庆说到这里,忽然破涕为笑,声音高了许多:”官家官军收复广陵,周军四散溃逃,此战官军大获全胜啊”陈叔宝闻言一愣,前一刻他还在为即将国破家亡而手足无措,下一刻却知道自己的孤注一掷大获全胜,如此一惊一喜的极度刺激,让陈叔宝差点背过气去。他身形晃悠,被张丽华搀着坐下,好一会才顺过气来:“施爱卿,你方才说的什么”“官军收复广陵,此战大获全胜”“呃”陈叔宝觉得舌头打结,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张丽华见状赶紧救场:“施卿家,那为何方才又说不好了、官军伤亡惨重”施文庆愣了愣,赶紧谢罪:“官家微臣得知官军收复广陵,赶紧跑来向官家报喜,只是想到出征将士伤亡惨重,不由得悲从心中来”“那日出征前,微臣见将士们慷慨昂扬,曾经许诺若凯旋归来,朝廷定会为将士们大摆庆功宴““只是如今如今,随于将军出征的将士,据说十不存一,微臣一想到庆功宴上,怕是会空座一片,不由得心如刀绞”说到这里,施文庆嚎啕大哭:“官家将士们立誓报效明君,慷慨赴死为国捐躯,伤亡惨重啊但这样做的效果如何,陈叔宝无法确定,如果周军主帅尉迟佑耆以此为借口再度兴兵南犯,隆冬时节可没有连绵大雨来阻挡对方的前进步伐。距离下一个雨季,要过上半年,建康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没人敢做保证,也没人做得了保证。然而一旦偷袭广陵成功,陈国的局面就打开了,因为收复淮南州郡,可比收复江州或者岭表要容易许多,广陵距离京口不过一江之隔,陈军与其进攻上游数百里外的江州湓口,还不如进攻广陵比较容易。宇文氏和尉迟氏正在内讧,宇文氏肯定无暇顾及长江下游两淮之地,而尉迟氏在淮南的军队,就是尉迟佑耆率领的这支大军,一旦将其击败,尉迟氏就守不住淮南了。到时候陈国就能再次左右逢源,渔翁得利。以停战为条件,要求尉迟氏的军队退到淮水以北,让出淮南州郡;以不与尉迟氏联合为条件,要求宇文氏归还占据的巴、湘、江州以及岭表。如此一来,陈国版图复原不说,新的三国鼎立之势形成,陈国无忧矣。这一美好前景,让陈叔宝动心不已,但偷袭广陵失败的后果,也让他纠结,孔范、施文庆二人使出浑身解数来劝,好歹劝得陈叔宝同意这一冒险计划。而这几日就要见分晓了,陈叔宝为此茶饭不思,辗转反侧,连歌舞都没心情看了,闷在临春阁对着舆图发呆,坐立不安的等着消息传来。他想要找人倾诉,但这种军国大事又不能四处宣扬,只能憋在心里,憋得慌。张丽华瞥了一眼舆图,心中有些无奈,她当然不关心打仗,但是官家的口风实在不严,却偏要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这几日经常对她说要有大事发生,但当她问起来时,又摆摆手说“不可说、不可说”。军国大事,当然要保密,但官家除了对她这样,对孔、龚二贵嫔也是如此,就差拿个招幌,上书“军国大事不可说,大家快些来问朕”。这就是官家的品性,有时候如同小孩子一般,张丽华早就摸透了,所以知道那些妄图以美色获宠的美人,都只能去做“女博士”、“女学士”。只有她,才知道官家真正想要的什么。根据方才陈叔宝所说内容,张丽华现编了一套说辞来劝解对方:“于将军的兄长于顗,曾任周国吴州总管,当年数次击败官军,想来于将军也对吴州一带地形十分了解。”“于将军与尉迟氏有深仇大恨,一如春秋时的伍子胥,为了报仇,殚尽竭虑精心规划,他既然敢主动请缨,必定成竹在胸。”“而孔卿、施卿有容人量,又多亏官家有识人之明,君臣齐心协力兼之将相和,妾以为此次官军出击,必然大获全胜。”吹捧于仲文是伍子胥,吹捧孔范、施文庆有容人之量,又说什么君臣齐心协力、将相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吹捧陈叔宝是明君做铺垫。张丽华如此巧妙地吹捧,让陈叔宝提了之后心中美滋滋,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畅快,比起和美人云雨还要畅快。他是男人,当然喜欢美人,但美人给他带来的欢愉,比不上另一样东西给他的欢愉多,那东西就是权力。天子,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张丽华早就琢磨出来了,陈叔宝喜欢听人奉承,喜欢别人称赞他是明君,而通过吹捧陈叔宝任用的人,就能很好达到这样的效果。这比用空洞无物的语句直接称赞陈叔宝“圣明”要有效,那些空有一副美貌皮囊的美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一点。陈叔宝正与张丽华研究此次官军出击能有多大胜算,忽然阁外骚动起来,不一会门外宦官转入阁内,刚要开口说话,一个人影蹭的一下冲进来。陈叔宝还以为是刺客,心中一惊刚要高呼,却见那人跑了没几步就跌倒在地,然后连滚带爬向自己靠近,口中不断高呼:官家不好了不好了这声音很耳熟,陈叔宝莫名觉得放心,然后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心腹施文庆,此时此刻,只见施文庆冠带散乱,官服脏兮兮,还掉了一只履,模样十分狼狈。施文庆手脚并用,爬到陈叔宝面前,抱着陈叔宝的脚哭喊着:“官家,不好了,不好了”对方如此模样,惊得陈叔宝的心噗通乱跳,施文庆和孔范极力主张偷袭广陵,正是在这两人的极力劝说下,陈叔宝才同意铤而走险,而如今对方哭喊着“不好了”,莫非想到这里,陈叔宝强忍着不安问道:“施爱卿,究竟何时不好了”“官家官军出击广陵,伤亡惨重哇”“啊”陈叔宝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脚冰凉,攻打广陵的官军伤亡惨重,那就意味着战事不利,接下来,他就要面对周国尉迟氏那气势汹汹的质问,还有再度兵临城下的虎狼之师。他一时间只觉得悔恨交加,后悔不该听孔、施二人的鼓动,如今坏了名声不说,拿于仲文的人头去谢罪,恐怕都不会有什么效果。如果周军又打到建康城外,那该怎么办如果周军攻入台城,那该怎么陈叔宝想到这里,只觉心如刀绞、万念俱灰,就在这时,却听张丽华问道:“施卿家,广陵战事如何了”“回贵妃“施文庆说到这里,忽然破涕为笑,声音高了许多:”官家官军收复广陵,周军四散溃逃,此战官军大获全胜啊”陈叔宝闻言一愣,前一刻他还在为即将国破家亡而手足无措,下一刻却知道自己的孤注一掷大获全胜,如此一惊一喜的极度刺激,让陈叔宝差点背过气去。他身形晃悠,被张丽华搀着坐下,好一会才顺过气来:“施爱卿,你方才说的什么”“官军收复广陵,此战大获全胜”“呃”陈叔宝觉得舌头打结,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张丽华见状赶紧救场:“施卿家,那为何方才又说不好了、官军伤亡惨重”施文庆愣了愣,赶紧谢罪:“官家微臣得知官军收复广陵,赶紧跑来向官家报喜,只是想到出征将士伤亡惨重,不由得悲从心中来”“那日出征前,微臣见将士们慷慨昂扬,曾经许诺若凯旋归来,朝廷定会为将士们大摆庆功宴““只是如今如今,随于将军出征的将士,据说十不存一,微臣一想到庆功宴上,怕是会空座一片,不由得心如刀绞”说到这里,施文庆嚎啕大哭:“官家将士们立誓报效明君,慷慨赴死为国捐躯,伤亡惨重啊但这样做的效果如何,陈叔宝无法确定,如果周军主帅尉迟佑耆以此为借口再度兴兵南犯,隆冬时节可没有连绵大雨来阻挡对方的前进步伐。距离下一个雨季,要过上半年,建康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没人敢做保证,也没人做得了保证。然而一旦偷袭广陵成功,陈国的局面就打开了,因为收复淮南州郡,可比收复江州或者岭表要容易许多,广陵距离京口不过一江之隔,陈军与其进攻上游数百里外的江州湓口,还不如进攻广陵比较容易。宇文氏和尉迟氏正在内讧,宇文氏肯定无暇顾及长江下游两淮之地,而尉迟氏在淮南的军队,就是尉迟佑耆率领的这支大军,一旦将其击败,尉迟氏就守不住淮南了。到时候陈国就能再次左右逢源,渔翁得利。以停战为条件,要求尉迟氏的军队退到淮水以北,让出淮南州郡;以不与尉迟氏联合为条件,要求宇文氏归还占据的巴、湘、江州以及岭表。如此一来,陈国版图复原不说,新的三国鼎立之势形成,陈国无忧矣。这一美好前景,让陈叔宝动心不已,但偷袭广陵失败的后果,也让他纠结,孔范、施文庆二人使出浑身解数来劝,好歹劝得陈叔宝同意这一冒险计划。而这几日就要见分晓了,陈叔宝为此茶饭不思,辗转反侧,连歌舞都没心情看了,闷在临春阁对着舆图发呆,坐立不安的等着消息传来。他想要找人倾诉,但这种军国大事又不能四处宣扬,只能憋在心里,憋得慌。张丽华瞥了一眼舆图,心中有些无奈,她当然不关心打仗,但是官家的口风实在不严,却偏要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这几日经常对她说要有大事发生,但当她问起来时,又摆摆手说“不可说、不可说”。军国大事,当然要保密,但官家除了对她这样,对孔、龚二贵嫔也是如此,就差拿个招幌,上书“军国大事不可说,大家快些来问朕”。这就是官家的品性,有时候如同小孩子一般,张丽华早就摸透了,所以知道那些妄图以美色获宠的美人,都只能去做“女博士”、“女学士”。只有她,才知道官家真正想要的什么。根据方才陈叔宝所说内容,张丽华现编了一套说辞来劝解对方:“于将军的兄长于顗,曾任周国吴州总管,当年数次击败官军,想来于将军也对吴州一带地形十分了解。”“于将军与尉迟氏有深仇大恨,一如春秋时的伍子胥,为了报仇,殚尽竭虑精心规划,他既然敢主动请缨,必定成竹在胸。”“而孔卿、施卿有容人量,又多亏官家有识人之明,君臣齐心协力兼之将相和,妾以为此次官军出击,必然大获全胜。”吹捧于仲文是伍子胥,吹捧孔范、施文庆有容人之量,又说什么君臣齐心协力、将相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吹捧陈叔宝是明君做铺垫。张丽华如此巧妙地吹捧,让陈叔宝提了之后心中美滋滋,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畅快,比起和美人云雨还要畅快。他是男人,当然喜欢美人,但美人给他带来的欢愉,比不上另一样东西给他的欢愉多,那东西就是权力。天子,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张丽华早就琢磨出来了,陈叔宝喜欢听人奉承,喜欢别人称赞他是明君,而通过吹捧陈叔宝任用的人,就能很好达到这样的效果。这比用空洞无物的语句直接称赞陈叔宝“圣明”要有效,那些空有一副美貌皮囊的美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一点。陈叔宝正与张丽华研究此次官军出击能有多大胜算,忽然阁外骚动起来,不一会门外宦官转入阁内,刚要开口说话,一个人影蹭的一下冲进来。陈叔宝还以为是刺客,心中一惊刚要高呼,却见那人跑了没几步就跌倒在地,然后连滚带爬向自己靠近,口中不断高呼:官家不好了不好了这声音很耳熟,陈叔宝莫名觉得放心,然后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心腹施文庆,此时此刻,只见施文庆冠带散乱,官服脏兮兮,还掉了一只履,模样十分狼狈。施文庆手脚并用,爬到陈叔宝面前,抱着陈叔宝的脚哭喊着:“官家,不好了,不好了”对方如此模样,惊得陈叔宝的心噗通乱跳,施文庆和孔范极力主张偷袭广陵,正是在这两人的极力劝说下,陈叔宝才同意铤而走险,而如今对方哭喊着“不好了”,莫非想到这里,陈叔宝强忍着不安问道:“施爱卿,究竟何时不好了”“官家官军出击广陵,伤亡惨重哇”“啊”陈叔宝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脚冰凉,攻打广陵的官军伤亡惨重,那就意味着战事不利,接下来,他就要面对周国尉迟氏那气势汹汹的质问,还有再度兵临城下的虎狼之师。他一时间只觉得悔恨交加,后悔不该听孔、施二人的鼓动,如今坏了名声不说,拿于仲文的人头去谢罪,恐怕都不会有什么效果。如果周军又打到建康城外,那该怎么办如果周军攻入台城,那该怎么陈叔宝想到这里,只觉心如刀绞、万念俱灰,就在这时,却听张丽华问道:“施卿家,广陵战事如何了”“回贵妃“施文庆说到这里,忽然破涕为笑,声音高了许多:”官家官军收复广陵,周军四散溃逃,此战官军大获全胜啊”陈叔宝闻言一愣,前一刻他还在为即将国破家亡而手足无措,下一刻却知道自己的孤注一掷大获全胜,如此一惊一喜的极度刺激,让陈叔宝差点背过气去。他身形晃悠,被张丽华搀着坐下,好一会才顺过气来:“施爱卿,你方才说的什么”“官军收复广陵,此战大获全胜”“呃”陈叔宝觉得舌头打结,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张丽华见状赶紧救场:“施卿家,那为何方才又说不好了、官军伤亡惨重”施文庆愣了愣,赶紧谢罪:“官家微臣得知官军收复广陵,赶紧跑来向官家报喜,只是想到出征将士伤亡惨重,不由得悲从心中来”“那日出征前,微臣见将士们慷慨昂扬,曾经许诺若凯旋归来,朝廷定会为将士们大摆庆功宴““只是如今如今,随于将军出征的将士,据说十不存一,微臣一想到庆功宴上,怕是会空座一片,不由得心如刀绞”说到这里,施文庆嚎啕大哭:“官家将士们立誓报效明君,慷慨赴死为国捐躯,伤亡惨重啊但这样做的效果如何,陈叔宝无法确定,如果周军主帅尉迟佑耆以此为借口再度兴兵南犯,隆冬时节可没有连绵大雨来阻挡对方的前进步伐。距离下一个雨季,要过上半年,建康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没人敢做保证,也没人做得了保证。然而一旦偷袭广陵成功,陈国的局面就打开了,因为收复淮南州郡,可比收复江州或者岭表要容易许多,广陵距离京口不过一江之隔,陈军与其进攻上游数百里外的江州湓口,还不如进攻广陵比较容易。宇文氏和尉迟氏正在内讧,宇文氏肯定无暇顾及长江下游两淮之地,而尉迟氏在淮南的军队,就是尉迟佑耆率领的这支大军,一旦将其击败,尉迟氏就守不住淮南了。到时候陈国就能再次左右逢源,渔翁得利。以停战为条件,要求尉迟氏的军队退到淮水以北,让出淮南州郡;以不与尉迟氏联合为条件,要求宇文氏归还占据的巴、湘、江州以及岭表。如此一来,陈国版图复原不说,新的三国鼎立之势形成,陈国无忧矣。这一美好前景,让陈叔宝动心不已,但偷袭广陵失败的后果,也让他纠结,孔范、施文庆二人使出浑身解数来劝,好歹劝得陈叔宝同意这一冒险计划。而这几日就要见分晓了,陈叔宝为此茶饭不思,辗转反侧,连歌舞都没心情看了,闷在临春阁对着舆图发呆,坐立不安的等着消息传来。他想要找人倾诉,但这种军国大事又不能四处宣扬,只能憋在心里,憋得慌。张丽华瞥了一眼舆图,心中有些无奈,她当然不关心打仗,但是官家的口风实在不严,却偏要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这几日经常对她说要有大事发生,但当她问起来时,又摆摆手说“不可说、不可说”。军国大事,当然要保密,但官家除了对她这样,对孔、龚二贵嫔也是如此,就差拿个招幌,上书“军国大事不可说,大家快些来问朕”。这就是官家的品性,有时候如同小孩子一般,张丽华早就摸透了,所以知道那些妄图以美色获宠的美人,都只能去做“女博士”、“女学士”。只有她,才知道官家真正想要的什么。根据方才陈叔宝所说内容,张丽华现编了一套说辞来劝解对方:“于将军的兄长于顗,曾任周国吴州总管,当年数次击败官军,想来于将军也对吴州一带地形十分了解。”“于将军与尉迟氏有深仇大恨,一如春秋时的伍子胥,为了报仇,殚尽竭虑精心规划,他既然敢主动请缨,必定成竹在胸。”“而孔卿、施卿有容人量,又多亏官家有识人之明,君臣齐心协力兼之将相和,妾以为此次官军出击,必然大获全胜。”吹捧于仲文是伍子胥,吹捧孔范、施文庆有容人之量,又说什么君臣齐心协力、将相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吹捧陈叔宝是明君做铺垫。张丽华如此巧妙地吹捧,让陈叔宝提了之后心中美滋滋,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畅快,比起和美人云雨还要畅快。他是男人,当然喜欢美人,但美人给他带来的欢愉,比不上另一样东西给他的欢愉多,那东西就是权力。天子,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张丽华早就琢磨出来了,陈叔宝喜欢听人奉承,喜欢别人称赞他是明君,而通过吹捧陈叔宝任用的人,就能很好达到这样的效果。这比用空洞无物的语句直接称赞陈叔宝“圣明”要有效,那些空有一副美貌皮囊的美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一点。陈叔宝正与张丽华研究此次官军出击能有多大胜算,忽然阁外骚动起来,不一会门外宦官转入阁内,刚要开口说话,一个人影蹭的一下冲进来。陈叔宝还以为是刺客,心中一惊刚要高呼,却见那人跑了没几步就跌倒在地,然后连滚带爬向自己靠近,口中不断高呼:官家不好了不好了这声音很耳熟,陈叔宝莫名觉得放心,然后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心腹施文庆,此时此刻,只见施文庆冠带散乱,官服脏兮兮,还掉了一只履,模样十分狼狈。施文庆手脚并用,爬到陈叔宝面前,抱着陈叔宝的脚哭喊着:“官家,不好了,不好了”对方如此模样,惊得陈叔宝的心噗通乱跳,施文庆和孔范极力主张偷袭广陵,正是在这两人的极力劝说下,陈叔宝才同意铤而走险,而如今对方哭喊着“不好了”,莫非想到这里,陈叔宝强忍着不安问道:“施爱卿,究竟何时不好了”“官家官军出击广陵,伤亡惨重哇”“啊”陈叔宝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脚冰凉,攻打广陵的官军伤亡惨重,那就意味着战事不利,接下来,他就要面对周国尉迟氏那气势汹汹的质问,还有再度兵临城下的虎狼之师。他一时间只觉得悔恨交加,后悔不该听孔、施二人的鼓动,如今坏了名声不说,拿于仲文的人头去谢罪,恐怕都不会有什么效果。如果周军又打到建康城外,那该怎么办如果周军攻入台城,那该怎么陈叔宝想到这里,只觉心如刀绞、万念俱灰,就在这时,却听张丽华问道:“施卿家,广陵战事如何了”“回贵妃“施文庆说到这里,忽然破涕为笑,声音高了许多:”官家官军收复广陵,周军四散溃逃,此战官军大获全胜啊”陈叔宝闻言一愣,前一刻他还在为即将国破家亡而手足无措,下一刻却知道自己的孤注一掷大获全胜,如此一惊一喜的极度刺激,让陈叔宝差点背过气去。他身形晃悠,被张丽华搀着坐下,好一会才顺过气来:“施爱卿,你方才说的什么”“官军收复广陵,此战大获全胜”“呃”陈叔宝觉得舌头打结,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张丽华见状赶紧救场:“施卿家,那为何方才又说不好了、官军伤亡惨重”施文庆愣了愣,赶紧谢罪:“官家微臣得知官军收复广陵,赶紧跑来向官家报喜,只是想到出征将士伤亡惨重,不由得悲从心中来”“那日出征前,微臣见将士们慷慨昂扬,曾经许诺若凯旋归来,朝廷定会为将士们大摆庆功宴““只是如今如今,随于将军出征的将士,据说十不存一,微臣一想到庆功宴上,怕是会空座一片,不由得心如刀绞”说到这里,施文庆嚎啕大哭:“官家将士们立誓报效明君,慷慨赴死为国捐躯,伤亡惨重啊但这样做的效果如何,陈叔宝无法确定,如果周军主帅尉迟佑耆以此为借口再度兴兵南犯,隆冬时节可没有连绵大雨来阻挡对方的前进步伐。距离下一个雨季,要过上半年,建康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没人敢做保证,也没人做得了保证。然而一旦偷袭广陵成功,陈国的局面就打开了,因为收复淮南州郡,可比收复江州或者岭表要容易许多,广陵距离京口不过一江之隔,陈军与其进攻上游数百里外的江州湓口,还不如进攻广陵比较容易。宇文氏和尉迟氏正在内讧,宇文氏肯定无暇顾及长江下游两淮之地,而尉迟氏在淮南的军队,就是尉迟佑耆率领的这支大军,一旦将其击败,尉迟氏就守不住淮南了。到时候陈国就能再次左右逢源,渔翁得利。以停战为条件,要求尉迟氏的军队退到淮水以北,让出淮南州郡;以不与尉迟氏联合为条件,要求宇文氏归还占据的巴、湘、江州以及岭表。如此一来,陈国版图复原不说,新的三国鼎立之势形成,陈国无忧矣。这一美好前景,让陈叔宝动心不已,但偷袭广陵失败的后果,也让他纠结,孔范、施文庆二人使出浑身解数来劝,好歹劝得陈叔宝同意这一冒险计划。而这几日就要见分晓了,陈叔宝为此茶饭不思,辗转反侧,连歌舞都没心情看了,闷在临春阁对着舆图发呆,坐立不安的等着消息传来。他想要找人倾诉,但这种军国大事又不能四处宣扬,只能憋在心里,憋得慌。张丽华瞥了一眼舆图,心中有些无奈,她当然不关心打仗,但是官家的口风实在不严,却偏要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这几日经常对她说要有大事发生,但当她问起来时,又摆摆手说“不可说、不可说”。军国大事,当然要保密,但官家除了对她这样,对孔、龚二贵嫔也是如此,就差拿个招幌,上书“军国大事不可说,大家快些来问朕”。这就是官家的品性,有时候如同小孩子一般,张丽华早就摸透了,所以知道那些妄图以美色获宠的美人,都只能去做“女博士”、“女学士”。只有她,才知道官家真正想要的什么。根据方才陈叔宝所说内容,张丽华现编了一套说辞来劝解对方:“于将军的兄长于顗,曾任周国吴州总管,当年数次击败官军,想来于将军也对吴州一带地形十分了解。”“于将军与尉迟氏有深仇大恨,一如春秋时的伍子胥,为了报仇,殚尽竭虑精心规划,他既然敢主动请缨,必定成竹在胸。”“而孔卿、施卿有容人量,又多亏官家有识人之明,君臣齐心协力兼之将相和,妾以为此次官军出击,必然大获全胜。”吹捧于仲文是伍子胥,吹捧孔范、施文庆有容人之量,又说什么君臣齐心协力、将相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吹捧陈叔宝是明君做铺垫。张丽华如此巧妙地吹捧,让陈叔宝提了之后心中美滋滋,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畅快,比起和美人云雨还要畅快。他是男人,当然喜欢美人,但美人给他带来的欢愉,比不上另一样东西给他的欢愉多,那东西就是权力。天子,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张丽华早就琢磨出来了,陈叔宝喜欢听人奉承,喜欢别人称赞他是明君,而通过吹捧陈叔宝任用的人,就能很好达到这样的效果。这比用空洞无物的语句直接称赞陈叔宝“圣明”要有效,那些空有一副美貌皮囊的美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一点。陈叔宝正与张丽华研究此次官军出击能有多大胜算,忽然阁外骚动起来,不一会门外宦官转入阁内,刚要开口说话,一个人影蹭的一下冲进来。陈叔宝还以为是刺客,心中一惊刚要高呼,却见那人跑了没几步就跌倒在地,然后连滚带爬向自己靠近,口中不断高呼:官家不好了不好了这声音很耳熟,陈叔宝莫名觉得放心,然后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心腹施文庆,此时此刻,只见施文庆冠带散乱,官服脏兮兮,还掉了一只履,模样十分狼狈。施文庆手脚并用,爬到陈叔宝面前,抱着陈叔宝的脚哭喊着:“官家,不好了,不好了”对方如此模样,惊得陈叔宝的心噗通乱跳,施文庆和孔范极力主张偷袭广陵,正是在这两人的极力劝说下,陈叔宝才同意铤而走险,而如今对方哭喊着“不好了”,莫非想到这里,陈叔宝强忍着不安问道:“施爱卿,究竟何时不好了”“官家官军出击广陵,伤亡惨重哇”“啊”陈叔宝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脚冰凉,攻打广陵的官军伤亡惨重,那就意味着战事不利,接下来,他就要面对周国尉迟氏那气势汹汹的质问,还有再度兵临城下的虎狼之师。他一时间只觉得悔恨交加,后悔不该听孔、施二人的鼓动,如今坏了名声不说,拿于仲文的人头去谢罪,恐怕都不会有什么效果。如果周军又打到建康城外,那该怎么办如果周军攻入台城,那该怎么陈叔宝想到这里,只觉心如刀绞、万念俱灰,就在这时,却听张丽华问道:“施卿家,广陵战事如何了”“回贵妃“施文庆说到这里,忽然破涕为笑,声音高了许多:”官家官军收复广陵,周军四散溃逃,此战官军大获全胜啊”陈叔宝闻言一愣,前一刻他还在为即将国破家亡而手足无措,下一刻却知道自己的孤注一掷大获全胜,如此一惊一喜的极度刺激,让陈叔宝差点背过气去。他身形晃悠,被张丽华搀着坐下,好一会才顺过气来:“施爱卿,你方才说的什么”“官军收复广陵,此战大获全胜”“呃”陈叔宝觉得舌头打结,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张丽华见状赶紧救场:“施卿家,那为何方才又说不好了、官军伤亡惨重”施文庆愣了愣,赶紧谢罪:“官家微臣得知官军收复广陵,赶紧跑来向官家报喜,只是想到出征将士伤亡惨重,不由得悲从心中来”“那日出征前,微臣见将士们慷慨昂扬,曾经许诺若凯旋归来,朝廷定会为将士们大摆庆功宴““只是如今如今,随于将军出征的将士,据说十不存一,微臣一想到庆功宴上,怕是会空座一片,不由得心如刀绞”说到这里,施文庆嚎啕大哭:“官家将士们立誓报效明君,慷慨赴死为国捐躯,伤亡惨重啊但这样做的效果如何,陈叔宝无法确定,如果周军主帅尉迟佑耆以此为借口再度兴兵南犯,隆冬时节可没有连绵大雨来阻挡对方的前进步伐。距离下一个雨季,要过上半年,建康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没人敢做保证,也没人做得了保证。然而一旦偷袭广陵成功,陈国的局面就打开了,因为收复淮南州郡,可比收复江州或者岭表要容易许多,广陵距离京口不过一江之隔,陈军与其进攻上游数百里外的江州湓口,还不如进攻广陵比较容易。宇文氏和尉迟氏正在内讧,宇文氏肯定无暇顾及长江下游两淮之地,而尉迟氏在淮南的军队,就是尉迟佑耆率领的这支大军,一旦将其击败,尉迟氏就守不住淮南了。到时候陈国就能再次左右逢源,渔翁得利。以停战为条件,要求尉迟氏的军队退到淮水以北,让出淮南州郡;以不与尉迟氏联合为条件,要求宇文氏归还占据的巴、湘、江州以及岭表。如此一来,陈国版图复原不说,新的三国鼎立之势形成,陈国无忧矣。这一美好前景,让陈叔宝动心不已,但偷袭广陵失败的后果,也让他纠结,孔范、施文庆二人使出浑身解数来劝,好歹劝得陈叔宝同意这一冒险计划。而这几日就要见分晓了,陈叔宝为此茶饭不思,辗转反侧,连歌舞都没心情看了,闷在临春阁对着舆图发呆,坐立不安的等着消息传来。他想要找人倾诉,但这种军国大事又不能四处宣扬,只能憋在心里,憋得慌。张丽华瞥了一眼舆图,心中有些无奈,她当然不关心打仗,但是官家的口风实在不严,却偏要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这几日经常对她说要有大事发生,但当她问起来时,又摆摆手说“不可说、不可说”。军国大事,当然要保密,但官家除了对她这样,对孔、龚二贵嫔也是如此,就差拿个招幌,上书“军国大事不可说,大家快些来问朕”。这就是官家的品性,有时候如同小孩子一般,张丽华早就摸透了,所以知道那些妄图以美色获宠的美人,都只能去做“女博士”、“女学士”。只有她,才知道官家真正想要的什么。根据方才陈叔宝所说内容,张丽华现编了一套说辞来劝解对方:“于将军的兄长于顗,曾任周国吴州总管,当年数次击败官军,想来于将军也对吴州一带地形十分了解。”“于将军与尉迟氏有深仇大恨,一如春秋时的伍子胥,为了报仇,殚尽竭虑精心规划,他既然敢主动请缨,必定成竹在胸。”“而孔卿、施卿有容人量,又多亏官家有识人之明,君臣齐心协力兼之将相和,妾以为此次官军出击,必然大获全胜。”吹捧于仲文是伍子胥,吹捧孔范、施文庆有容人之量,又说什么君臣齐心协力、将相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吹捧陈叔宝是明君做铺垫。张丽华如此巧妙地吹捧,让陈叔宝提了之后心中美滋滋,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畅快,比起和美人云雨还要畅快。他是男人,当然喜欢美人,但美人给他带来的欢愉,比不上另一样东西给他的欢愉多,那东西就是权力。天子,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张丽华早就琢磨出来了,陈叔宝喜欢听人奉承,喜欢别人称赞他是明君,而通过吹捧陈叔宝任用的人,就能很好达到这样的效果。这比用空洞无物的语句直接称赞陈叔宝“圣明”要有效,那些空有一副美貌皮囊的美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一点。陈叔宝正与张丽华研究此次官军出击能有多大胜算,忽然阁外骚动起来,不一会门外宦官转入阁内,刚要开口说话,一个人影蹭的一下冲进来。陈叔宝还以为是刺客,心中一惊刚要高呼,却见那人跑了没几步就跌倒在地,然后连滚带爬向自己靠近,口中不断高呼:官家不好了不好了这声音很耳熟,陈叔宝莫名觉得放心,然后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心腹施文庆,此时此刻,只见施文庆冠带散乱,官服脏兮兮,还掉了一只履,模样十分狼狈。施文庆手脚并用,爬到陈叔宝面前,抱着陈叔宝的脚哭喊着:“官家,不好了,不好了”对方如此模样,惊得陈叔宝的心噗通乱跳,施文庆和孔范极力主张偷袭广陵,正是在这两人的极力劝说下,陈叔宝才同意铤而走险,而如今对方哭喊着“不好了”,莫非想到这里,陈叔宝强忍着不安问道:“施爱卿,究竟何时不好了”“官家官军出击广陵,伤亡惨重哇”“啊”陈叔宝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脚冰凉,攻打广陵的官军伤亡惨重,那就意味着战事不利,接下来,他就要面对周国尉迟氏那气势汹汹的质问,还有再度兵临城下的虎狼之师。他一时间只觉得悔恨交加,后悔不该听孔、施二人的鼓动,如今坏了名声不说,拿于仲文的人头去谢罪,恐怕都不会有什么效果。如果周军又打到建康城外,那该怎么办如果周军攻入台城,那该怎么陈叔宝想到这里,只觉心如刀绞、万念俱灰,就在这时,却听张丽华问道:“施卿家,广陵战事如何了”“回贵妃“施文庆说到这里,忽然破涕为笑,声音高了许多:”官家官军收复广陵,周军四散溃逃,此战官军大获全胜啊”陈叔宝闻言一愣,前一刻他还在为即将国破家亡而手足无措,下一刻却知道自己的孤注一掷大获全胜,如此一惊一喜的极度刺激,让陈叔宝差点背过气去。他身形晃悠,被张丽华搀着坐下,好一会才顺过气来:“施爱卿,你方才说的什么”“官军收复广陵,此战大获全胜”“呃”陈叔宝觉得舌头打结,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张丽华见状赶紧救场:“施卿家,那为何方才又说不好了、官军伤亡惨重”施文庆愣了愣,赶紧谢罪:“官家微臣得知官军收复广陵,赶紧跑来向官家报喜,只是想到出征将士伤亡惨重,不由得悲从心中来”“那日出征前,微臣见将士们慷慨昂扬,曾经许诺若凯旋归来,朝廷定会为将士们大摆庆功宴““只是如今如今,随于将军出征的将士,据说十不存一,微臣一想到庆功宴上,怕是会空座一片,不由得心如刀绞”说到这里,施文庆嚎啕大哭:“官家将士们立誓报效明君,慷慨赴死为国捐躯,伤亡惨重啊但这样做的效果如何,陈叔宝无法确定,如果周军主帅尉迟佑耆以此为借口再度兴兵南犯,隆冬时节可没有连绵大雨来阻挡对方的前进步伐。距离下一个雨季,要过上半年,建康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没人敢做保证,也没人做得了保证。然而一旦偷袭广陵成功,陈国的局面就打开了,因为收复淮南州郡,可比收复江州或者岭表要容易许多,广陵距离京口不过一江之隔,陈军与其进攻上游数百里外的江州湓口,还不如进攻广陵比较容易。宇文氏和尉迟氏正在内讧,宇文氏肯定无暇顾及长江下游两淮之地,而尉迟氏在淮南的军队,就是尉迟佑耆率领的这支大军,一旦将其击败,尉迟氏就守不住淮南了。到时候陈国就能再次左右逢源,渔翁得利。以停战为条件,要求尉迟氏的军队退到淮水以北,让出淮南州郡;以不与尉迟氏联合为条件,要求宇文氏归还占据的巴、湘、江州以及岭表。如此一来,陈国版图复原不说,新的三国鼎立之势形成,陈国无忧矣。这一美好前景,让陈叔宝动心不已,但偷袭广陵失败的后果,也让他纠结,孔范、施文庆二人使出浑身解数来劝,好歹劝得陈叔宝同意这一冒险计划。而这几日就要见分晓了,陈叔宝为此茶饭不思,辗转反侧,连歌舞都没心情看了,闷在临春阁对着舆图发呆,坐立不安的等着消息传来。他想要找人倾诉,但这种军国大事又不能四处宣扬,只能憋在心里,憋得慌。张丽华瞥了一眼舆图,心中有些无奈,她当然不关心打仗,但是官家的口风实在不严,却偏要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这几日经常对她说要有大事发生,但当她问起来时,又摆摆手说“不可说、不可说”。军国大事,当然要保密,但官家除了对她这样,对孔、龚二贵嫔也是如此,就差拿个招幌,上书“军国大事不可说,大家快些来问朕”。这就是官家的品性,有时候如同小孩子一般,张丽华早就摸透了,所以知道那些妄图以美色获宠的美人,都只能去做“女博士”、“女学士”。只有她,才知道官家真正想要的什么。根据方才陈叔宝所说内容,张丽华现编了一套说辞来劝解对方:“于将军的兄长于顗,曾任周国吴州总管,当年数次击败官军,想来于将军也对吴州一带地形十分了解。”“于将军与尉迟氏有深仇大恨,一如春秋时的伍子胥,为了报仇,殚尽竭虑精心规划,他既然敢主动请缨,必定成竹在胸。”“而孔卿、施卿有容人量,又多亏官家有识人之明,君臣齐心协力兼之将相和,妾以为此次官军出击,必然大获全胜。”吹捧于仲文是伍子胥,吹捧孔范、施文庆有容人之量,又说什么君臣齐心协力、将相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吹捧陈叔宝是明君做铺垫。张丽华如此巧妙地吹捧,让陈叔宝提了之后心中美滋滋,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畅快,比起和美人云雨还要畅快。他是男人,当然喜欢美人,但美人给他带来的欢愉,比不上另一样东西给他的欢愉多,那东西就是权力。天子,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张丽华早就琢磨出来了,陈叔宝喜欢听人奉承,喜欢别人称赞他是明君,而通过吹捧陈叔宝任用的人,就能很好达到这样的效果。这比用空洞无物的语句直接称赞陈叔宝“圣明”要有效,那些空有一副美貌皮囊的美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一点。陈叔宝正与张丽华研究此次官军出击能有多大胜算,忽然阁外骚动起来,不一会门外宦官转入阁内,刚要开口说话,一个人影蹭的一下冲进来。陈叔宝还以为是刺客,心中一惊刚要高呼,却见那人跑了没几步就跌倒在地,然后连滚带爬向自己靠近,口中不断高呼:官家不好了不好了这声音很耳熟,陈叔宝莫名觉得放心,然后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心腹施文庆,此时此刻,只见施文庆冠带散乱,官服脏兮兮,还掉了一只履,模样十分狼狈。施文庆手脚并用,爬到陈叔宝面前,抱着陈叔宝的脚哭喊着:“官家,不好了,不好了”对方如此模样,惊得陈叔宝的心噗通乱跳,施文庆和孔范极力主张偷袭广陵,正是在这两人的极力劝说下,陈叔宝才同意铤而走险,而如今对方哭喊着“不好了”,莫非想到这里,陈叔宝强忍着不安问道:“施爱卿,究竟何时不好了”“官家官军出击广陵,伤亡惨重哇”“啊”陈叔宝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脚冰凉,攻打广陵的官军伤亡惨重,那就意味着战事不利,接下来,他就要面对周国尉迟氏那气势汹汹的质问,还有再度兵临城下的虎狼之师。他一时间只觉得悔恨交加,后悔不该听孔、施二人的鼓动,如今坏了名声不说,拿于仲文的人头去谢罪,恐怕都不会有什么效果。如果周军又打到建康城外,那该怎么办如果周军攻入台城,那该怎么陈叔宝想到这里,只觉心如刀绞、万念俱灰,就在这时,却听张丽华问道:“施卿家,广陵战事如何了”“回贵妃“施文庆说到这里,忽然破涕为笑,声音高了许多:”官家官军收复广陵,周军四散溃逃,此战官军大获全胜啊”陈叔宝闻言一愣,前一刻他还在为即将国破家亡而手足无措,下一刻却知道自己的孤注一掷大获全胜,如此一惊一喜的极度刺激,让陈叔宝差点背过气去。他身形晃悠,被张丽华搀着坐下,好一会才顺过气来:“施爱卿,你方才说的什么”“官军收复广陵,此战大获全胜”“呃”陈叔宝觉得舌头打结,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张丽华见状赶紧救场:“施卿家,那为何方才又说不好了、官军伤亡惨重”施文庆愣了愣,赶紧谢罪:“官家微臣得知官军收复广陵,赶紧跑来向官家报喜,只是想到出征将士伤亡惨重,不由得悲从心中来”“那日出征前,微臣见将士们慷慨昂扬,曾经许诺若凯旋归来,朝廷定会为将士们大摆庆功宴““只是如今如今,随于将军出征的将士,据说十不存一,微臣一想到庆功宴上,怕是会空座一片,不由得心如刀绞”说到这里,施文庆嚎啕大哭:“官家将士们立誓报效明君,慷慨赴死为国捐躯,伤亡惨重啊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