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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801(1 / 1)

d理,尉迟惇既然让自己亲弟弟承担如此重任,想来会安排得力僚佐为其出谋划策,如今落得如此惨败,恐怕是骄兵心态所致。然而即便尉迟佑耆骄傲轻敌,该做的防备应该也做了,竟然还会被陈军偷袭得手,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总的来说,陈国从今年年初击退尉迟佑耆大军对建康的围攻,到现在偷袭广陵得手,其表现让杨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陈国,不是没有骁勇之士,不是没有将才,但君主不行,只会让这些忠臣良将蒙尘,杨素一直持有这样的观点。十年前,天元皇帝还在时,以郧国公韦孝宽为行军元帅,以梁士彦、宇文亮等人为行军总管,攻略陈国淮南江北之地,当时杨素亦随军出征。陈军的抵抗,在周军的凌厉攻势面前不值一提,周军只花了数月时间,就把长江以北陈国国土全部攻占,杨素亲身感受了陈军之无能。这种无能,是从总体上来说的,陈军当然不缺骁勇善战的猛将和士兵,但正如两军对阵之际个人勇武没多大用处一样,各自为战的陈军各部兵马,抵抗不了周军的雷霆一击。陈国自吴明彻之后,缺乏一名帅才,无法统帅各部将领,合力与周军对抗,或者说,这样的人有,但无法得到陈国君主的信任。陈国君主之中,除去开国的陈霸先,其他历代君主没有帅才,无法御驾亲征带领陈军打胜仗,但又猜忌有能力的将领,宁愿信任无能宗室,也不敢让沙场宿将独挑大梁。陈顼去世,继位的陈叔宝简直是昏君的典范,和齐国后主高纬是同类人,杨素不觉得这样的君主能够重振陈国雄风,那么陈军如今超乎寻常的上佳表现,到底是有何高人在幕后指点这个疑问,杨素因为知道的相关消息很少,所以无法得出结论,而让他在意的另一个疑问,就是宇文温有何种手段,竟然能跨越三十多里距离,凭空和援军互通消息。想想这位层出不穷的花招,杨素不由得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庆幸:他就是判定宇文氏藏有杀手锏,能够弥补与尉迟氏之间的巨大实力差距,才孤注一掷保着天子南下。经过这几个月,杨素愈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如今宇文温竟然能用匪夷所思的手段,凭空与三十里外的援军互通消息,真是军伍利器。虽然知道这样做有些突兀,但杨素还是开口求教:“大王,下官有一事不明。”“杨使君请说。”“不知昨晚那高塔上闪了一晚的光芒,是否和我军与援军通传消息有关系。”面对杨素的提问,眼圈发暗的宇文温不打算保密,因为这套通信系统他日后要推广开,作为驿站邮传的升级版,快速传递消息。“杨使君是用过千里镜的吧”“诚如大王所言,下官确实用过。”听得宇文温这么问,杨素大概有了点头绪,不过距离想通还是差一点点。“那么,用较大的千里镜,观察并记录下远处目标摆出来的符号,这些各种事前约定好的符号,就代表着相应的内容”“啊,原来如此,下官受教了。”宇文温简要说了个皮毛,杨素很快就想通了,其他将领听过之后,陆续也想通了其中关键之处,然后愈发激动起来:“大王,如此说来,我军可以随时同城外援军联系”“那要看天气,只要不是大雨、大雪、大风、起雾,白天、昼夜都可以通传消息,当然,内容太多的话,时间会久一些。”“如此一来,我军不就能和援军相互约定行动了”“正是如此。”宇文温一向很有信用,说的话可信度极高,虽然在偷袭悬瓠之前,诸将并不隶属宇文温指挥,但这数月来宇文温的表现,让大家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此次宇文温所说,没人有半点疑问。有了如此手段,即便敌军挖壕沟、筑长围也无法断绝城内守军与城外援军的联系,哪怕两者之间隔着三十里,最关键的是敌军不知道他们有如此手段。如此一来,己方内外夹击给敌军一个惊喜不是不可能议事厅内气氛愈发活跃,宇文温喝了口茶,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他昨晚没有睡好,不是因为收到援军发来的消息,而是因为一个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宇文温的王妃和世子被其娘家人扣着,他一直都很心烦,昨晚好不容易睡着,却做了个噩梦。他梦见自己在悬瓠城外击败了尉迟惇大军,尉迟炽繁母子被溃兵带着跑回邺城,然后自己挥师北上,势如破竹,终于攻到邺城郊外。尉迟氏集结最后的力量,在城外和他决战,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最后是他亲自冲阵,将敌军主帅刺于马下,导致敌军大溃败。而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敌军主帅是岳父尉迟顺。待在城中的尉迟炽繁,得知这一噩耗,悲痛欲绝之下投缳自尽,宇文维城撞见阿娘自尽,受到严重刺激,从此性情大变。化名尉迟靖仇,以尉迟氏末裔的身份,踏上复仇之路这种梦太惊悚,让宇文温出了一身冷汗,再也睡不着,摩挲着尉迟炽繁为他从庙里求来的护身符,一直到天亮。李允信见着宇文温在发呆,适时发问:“大王,不知所忧何事”“啊,李公,寡人以为,援军能轻易接近悬瓠,恐怕是敌军故意为之。”“下官亦是如此认为。”“所以,我军要好好策划一番,不要负了丞相的一番好意。”第二十七章 匪夷所思续悬瓠以南三十里,汝水河畔军营,贺若弼看着手中的几张纸,又望望北面,即便此时身处平原,他也不可能凭肉眼望到三十里外的悬瓠。三十里,是大军行军一日的路程,不近也不远。如果用千里镜看悬瓠,大概勉强看见一个渺小的轮廓,而在悬瓠城外,是敌军筑起的长围,长围外有敌营,对方还派出许多骑兵在旷野里游荡,己方骑兵想要靠近城池传递消息,根本不可能。而现在,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贺若弼手上的纸,记载着悬瓠城那边的消息,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与他所辖兵马同行的虎林军,用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隔着三十里距离,凭空与悬瓠城守军互通消息,坐镇悬瓠的西阳王宇文温,已经知道了当前局势,而对方也把围城敌军的情况传了出来。“贺若将军,示意图已绘制完毕,请入帐。”贺若弼跟着传令兵走入大帐,只见帐内挂着一幅巨大的示意图,图上绘制着悬瓠周围敌军布防情况,贺若弼和其他将领一道聚集在舆图前,仔细端详起来。莫非是细作探得的机密,不然为何如此详细贺若弼如是想,这是他看到这幅示意图后的第一个念头,不由得他这么想,因为示意图实在是太详细了,不但有各个大小营寨的方位,连敌军平日里骑兵的巡逻规律都标了出来。当然,这只是粗略统计后得出的结论,贺若弼仔细看着示意图,发现悬瓠已经被敌军围死,城中兵马想要突围十分很困难。敌军先在悬瓠外围挖了一圈壕沟,又用挖壕沟所得泥土筑起一圈长围,这长围如同堤坝,加上壕沟的阻挡,悬瓠守军想要翻越障碍,势必要费一番力气。即便翻过长围,长围外还打着木桩,密密麻麻形如木桩阵,可以减缓骑兵的速度,在外围巡逻的骑兵可以从容围堵试图突围的悬瓠骑兵。敌军围城,兵力十余万,分东、南、西、北四大营,分别在长围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立寨,平均每个大营有三、四万人,营防最近已经加固,外围有鹿角,急切间难以攻破。敌军南大营和北大营位于汝水河畔,北大营是中军所在,伪帝相就在北大营,而南大营处筑有拦河坝,现在已经关闸蓄水,使得悬瓠城外水位开始上涨。敌军此举,是要彻底困住悬瓠守军,如今虽然已过元日,但天气依旧寒冷,汝水水位上涨,淹没悬瓠城外地面,即便水位不深,但很容易结冰,到时候守军根本就无法冲出来,与援军来个里应外合。而敌军蓄水,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待得水位升到一定高度,来个开闸放水,就能对身处汝水下游的军队实施水攻。“如今是枯水季节,汝水水量不足,对方要蓄水,怕是需要不短的时间。”“他们蓄水不一定是为了水攻,只要水位漫过悬瓠城外土地,到时候冻上了,人和马走在上面就打滑,哪里还能向外突围。”“壕沟已经拓宽,马都跳不过去,长围上又泼了水,过一夜便结冰,滑不溜秋的,守军想要突围很难,如此一来,如何能够里应外合,来个内外夹击”众将议论纷纷,贺若弼眉头紧锁,看着示意图陷入沉思,大家的看法没错,敌军既然敢放他们接近悬瓠,就一定做好了准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贺若弼一开始是打算派出骑兵,不顾伤亡接近悬瓠,想办法摸清楚围城敌军的大概情况,以便为做决策提供依据。而现在,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弄清楚了敌军的布防情况,虽然心里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沉重。敌军把悬瓠围死了,守军基本没可能有效突围,那么己方之前拟定的内外夹击之策,肯定就行不通,而他们进抵悬瓠城外三十里处,来得容易,想走就没那么容易。柴村之战,尉迟惇折进去七八千骑兵,但对方家底雄厚,输得起,而接下来对方弃守宋平,任由己方挥师北上接近悬瓠,当然不是吓破了胆。贺若弼知道对方是要围城打援,特地让他们接近悬瓠,使己方以为能够有机可乘,与悬瓠守军一起在决战中内外夹击,现在他们想走,尉迟惇可不会坐视不理。既然敢来悬瓠,贺若弼就知道己方必然会面对这样的窘境,他不会怕,但想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西阳王宇文温会有何决定。贺若弼在沉思,一旁的宇文十五也在沉思,他是监军,不是主帅,而这支联军实际上没有真正的主帅,因为预定的主帅在悬瓠城里,杞王世子宇文明派各部兵马联合出击时,反复强调了这一点。虎林军是西阳王的私军,除他本人之外,也许只有杞王或者杞王世子能亲自指挥,别人没资格做虎林军的主帅,所以自抵达光城以来,联军的作战方略都是各部将领一起商议。商议的结果,少数服从多数,大家按议定的方略来作战,如果大家争执不下,才由宇文十五来做选择。待得解了悬瓠之围,联军各部将领都要听西阳王的指挥,而现在西阳王在悬瓠城里,和援军之间隔着三十里,还有壕沟、长围、敌军阻挡,双方本来不可能联系得上。然而有了让人匪夷所思的“西山埃”装置,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远在三十里外的西阳王,可以直接指挥城外的军队。宇文十五对此有些感慨,宇文温是他的郎主,生财手段十分了得,若不是时局艰难,必须要花费巨资维持一支强军,这些年宇文温挣来的钱财,足够子孙后代潇洒过日子了。宇文温除了养兵,还耗费巨资去研发各种稀奇古怪的装置,其花费远超维持虎林军战力所需,宇文十五对此一直想不明白,现在切身体会到西山埃的好处后,才知道郎主的良苦用心。尉迟惇此时恐怕自以为得计,以为能够隔绝悬瓠内外,让守军和援军无法通传消息,然后被其逐个击破,殊不知己方用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相互间进行联系,协同作战。脚步声起,数名士兵走入大帐,其中一人将手中写有字的纸交给宇文十五,宇文十五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来到示意图前,面对众将。“肃静”“大王有令,现在宣读”第二十八章 匪夷所思再续“悬瓠城内高塔不断闪烁光芒这两晚都是如此”“是的丞相,南大营守将用千里镜望去,确见那高塔上有光芒闪烁,似乎是什么图案,不断变幻着。”“依你之见,这是宇文温的何种伎俩”“下官之见,大概是宇文温用某种手段向外传递信息,只是敌军援兵距离悬瓠足有三十里之遥,即便用千里镜能看到城内高塔有光芒闪烁,但想要凭此传递信息,怕是很难。”“他总不会是因为城中柴禾充沛,点火戏耍吧”“丞相恕罪,下官实在想不出来。”尉迟惇沉吟着,脑袋隐隐作痛,他的风寒还没好,甚至病得不轻,说话鼻音很重,依旧在发烧,不过病情没有恶化,想来细心调养一段时间即可痊愈。此时他躺在榻上闭幕养神,心腹兼谋士崔子枢坐在榻边,还有几名将领亦在左右,没敢打扰。悬瓠城中的动静,确实让人不安,西阳王宇文温的花招层出不穷,每次出手,就会折腾得官军鸡飞狗跳,不由得崔子枢不慎重。然而他和将领们想破头,也想不出城内高塔这几晚不断闪烁光芒,到底有何用意。大家的共识是守军借助光芒向城外援军释放一些消息,但这样不断闪烁的光芒,能传出去多少消息呢以常见的烽烟为例,白烟、黑烟,一柱烟、两柱烟、三柱烟,能传递的消息就那么一些,而悬瓠城里高塔上闪烁的光芒,即便花样再多,又能表达多少内容崔子枢想不明白,越想越头痛,他本与他所辖兵马同行的虎林军,用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隔着三十里距离,凭空与悬瓠城守军互通消息,坐镇悬瓠的西阳王宇文温,已经知道了当前局势,而对方也把围城敌军的情况传了出来。“贺若将军,示意图已绘制完毕,请入帐。”贺若弼跟着传令兵走入大帐,只见帐内挂着一幅巨大的示意图,图上绘制着悬瓠周围敌军布防情况,贺若弼和其他将领一道聚集在舆图前,仔细端详起来。莫非是细作探得的机密,不然为何如此详细贺若弼如是想,这是他看到这幅示意图后的第一个念头,不由得他这么想,因为示意图实在是太详细了,不但有各个大小营寨的方位,连敌军平日里骑兵的巡逻规律都标了出来。当然,这只是粗略统计后得出的结论,贺若弼仔细看着示意图,发现悬瓠已经被敌军围死,城中兵马想要突围十分很困难。敌军先在悬瓠外围挖了一圈壕沟,又用挖壕沟所得泥土筑起一圈长围,这长围如同堤坝,加上壕沟的阻挡,悬瓠守军想要翻越障碍,势必要费一番力气。即便翻过长围,长围外还打着木桩,密密麻麻形如木桩阵,可以减缓骑兵的速度,在外围巡逻的骑兵可以从容围堵试图突围的悬瓠骑兵。敌军围城,兵力十余万,分东、南、西、北四大营,分别在长围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立寨,平均每个大营有三、四万人,营防最近已经加固,外围有鹿角,急切间难以攻破。敌军南大营和北大营位于汝水河畔,北大营是中军所在,伪帝相就在北大营,而南大营处筑有拦河坝,现在已经关闸蓄水,使得悬瓠城外水位开始上涨。敌军此举,是要彻底困住悬瓠守军,如今虽然已过元日,但天气依旧寒冷,汝水水位上涨,淹没悬瓠城外地面,即便水位不深,但很容易结冰,到时候守军根本就无法冲出来,与援军来个里应外合。而敌军蓄水,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待得水位升到一定高度,来个开闸放水,就能对身处汝水下游的军队实施水攻。“如今是枯水季节,汝水水量不足,对方要蓄水,怕是需要不短的时间。”“他们蓄水不一定是为了水攻,只要水位漫过悬瓠城外土地,到时候冻上了,人和马走在上面就打滑,哪里还能向外突围。”“壕沟已经拓宽,马都跳不过去,长围上又泼了水,过一夜便结冰,滑不溜秋的,守军想要突围很难,如此一来,如何能够里应外合,来个内外夹击”众将议论纷纷,贺若弼眉头紧锁,看着示意图陷入沉思,大家的看法没错,敌军既然敢放他们接近悬瓠,就一定做好了准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贺若弼一开始是打算派出骑兵,不顾伤亡接近悬瓠,想办法摸清楚围城敌军的大概情况,以便为做决策提供依据。而现在,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弄清楚了敌军的布防情况,虽然心里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沉重。敌军把悬瓠围死了,守军基本没可能有效突围,那么己方之前拟定的内外夹击之策,肯定就行不通,而他们进抵悬瓠城外三十里处,来得容易,想走就没那么容易。柴村之战,尉迟惇折进去七八千骑兵,但对方家底雄厚,输得起,而接下来对方弃守宋平,任由己方挥师北上接近悬瓠,当然不是吓破了胆。贺若弼知道对方是要围城打援,特地让他们接近悬瓠,使己方以为能够有机可乘,与悬瓠守军一起在决战中内外夹击,现在他们想走,尉迟惇可不会坐视不理。既然敢来悬瓠,贺若弼就知道己方必然会面对这样的窘境,他不会怕,但想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西阳王宇文温会有何决定。贺若弼在沉思,一旁的宇文十五也在沉思,他是监军,不是主帅,而这支联军实际上没有真正的主帅,因为预定的主帅在悬瓠城里,杞王世子宇文明派各部兵马联合出击时,反复强调了这一点。虎林军是西阳王的私军,除他本人之外,也许只有杞王或者杞王世子能亲自指挥,别人没资格做虎林军的主帅,所以自抵达光城以来,联军的作战方略都是各部将领一起商议。商议的结果,少数服从多数,大家按议定的方略来作战,如果大家争执不下,才由宇文十五来做选择。待得解了悬瓠之围,联军各部将领都要听西阳王的指挥,而现在西阳王在悬瓠城里,和援军之间隔着三十里,还有壕沟、长围、敌军阻挡,双方本来不可能联系得上。然而有了让人匪夷所思的“西山埃”装置,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远在三十里外的西阳王,可以直接指挥城外的军队。宇文十五对此有些感慨,宇文温是他的郎主,生财手段十分了得,若不是时局艰难,必须要花费巨资维持一支强军,这些年宇文温挣来的钱财,足够子孙后代潇洒过日子了。宇文温除了养兵,还耗费巨资去研发各种稀奇古怪的装置,其花费远超维持虎林军战力所需,宇文十五对此一直想不明白,现在切身体会到西山埃的好处后,才知道郎主的良苦用心。尉迟惇此时恐怕自以为得计,以为能够隔绝悬瓠内外,让守军和援军无法通传消息,然后被其逐个击破,殊不知己方用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相互间进行联系,协同作战。脚步声起,数名士兵走入大帐,其中一人将手中写有字的纸交给宇文十五,宇文十五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来到示意图前,面对众将。“肃静”“大王有令,现在宣读”第二十八章 匪夷所思再续“悬瓠城内高塔不断闪烁光芒这两晚都是如此”“是的丞相,南大营守将用千里镜望去,确见那高塔上有光芒闪烁,似乎是什么图案,不断变幻着。”“依你之见,这是宇文温的何种伎俩”“下官之见,大概是宇文温用某种手段向外传递信息,只是敌军援兵距离悬瓠足有三十里之遥,即便用千里镜能看到城内高塔有光芒闪烁,但想要凭此传递信息,怕是很难。”“他总不会是因为城中柴禾充沛,点火戏耍吧”“丞相恕罪,下官实在想不出来。”尉迟惇沉吟着,脑袋隐隐作痛,他的风寒还没好,甚至病得不轻,说话鼻音很重,依旧在发烧,不过病情没有恶化,想来细心调养一段时间即可痊愈。此时他躺在榻上闭幕养神,心腹兼谋士崔子枢坐在榻边,还有几名将领亦在左右,没敢打扰。悬瓠城中的动静,确实让人不安,西阳王宇文温的花招层出不穷,每次出手,就会折腾得官军鸡飞狗跳,不由得崔子枢不慎重。然而他和将领们想破头,也想不出城内高塔这几晚不断闪烁光芒,到底有何用意。大家的共识是守军借助光芒向城外援军释放一些消息,但这样不断闪烁的光芒,能传出去多少消息呢以常见的烽烟为例,白烟、黑烟,一柱烟、两柱烟、三柱烟,能传递的消息就那么一些,而悬瓠城里高塔上闪烁的光芒,即便花样再多,又能表达多少内容崔子枢想不明白,越想越头痛,他本与他所辖兵马同行的虎林军,用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隔着三十里距离,凭空与悬瓠城守军互通消息,坐镇悬瓠的西阳王宇文温,已经知道了当前局势,而对方也把围城敌军的情况传了出来。“贺若将军,示意图已绘制完毕,请入帐。”贺若弼跟着传令兵走入大帐,只见帐内挂着一幅巨大的示意图,图上绘制着悬瓠周围敌军布防情况,贺若弼和其他将领一道聚集在舆图前,仔细端详起来。莫非是细作探得的机密,不然为何如此详细贺若弼如是想,这是他看到这幅示意图后的第一个念头,不由得他这么想,因为示意图实在是太详细了,不但有各个大小营寨的方位,连敌军平日里骑兵的巡逻规律都标了出来。当然,这只是粗略统计后得出的结论,贺若弼仔细看着示意图,发现悬瓠已经被敌军围死,城中兵马想要突围十分很困难。敌军先在悬瓠外围挖了一圈壕沟,又用挖壕沟所得泥土筑起一圈长围,这长围如同堤坝,加上壕沟的阻挡,悬瓠守军想要翻越障碍,势必要费一番力气。即便翻过长围,长围外还打着木桩,密密麻麻形如木桩阵,可以减缓骑兵的速度,在外围巡逻的骑兵可以从容围堵试图突围的悬瓠骑兵。敌军围城,兵力十余万,分东、南、西、北四大营,分别在长围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立寨,平均每个大营有三、四万人,营防最近已经加固,外围有鹿角,急切间难以攻破。敌军南大营和北大营位于汝水河畔,北大营是中军所在,伪帝相就在北大营,而南大营处筑有拦河坝,现在已经关闸蓄水,使得悬瓠城外水位开始上涨。敌军此举,是要彻底困住悬瓠守军,如今虽然已过元日,但天气依旧寒冷,汝水水位上涨,淹没悬瓠城外地面,即便水位不深,但很容易结冰,到时候守军根本就无法冲出来,与援军来个里应外合。而敌军蓄水,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待得水位升到一定高度,来个开闸放水,就能对身处汝水下游的军队实施水攻。“如今是枯水季节,汝水水量不足,对方要蓄水,怕是需要不短的时间。”“他们蓄水不一定是为了水攻,只要水位漫过悬瓠城外土地,到时候冻上了,人和马走在上面就打滑,哪里还能向外突围。”“壕沟已经拓宽,马都跳不过去,长围上又泼了水,过一夜便结冰,滑不溜秋的,守军想要突围很难,如此一来,如何能够里应外合,来个内外夹击”众将议论纷纷,贺若弼眉头紧锁,看着示意图陷入沉思,大家的看法没错,敌军既然敢放他们接近悬瓠,就一定做好了准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贺若弼一开始是打算派出骑兵,不顾伤亡接近悬瓠,想办法摸清楚围城敌军的大概情况,以便为做决策提供依据。而现在,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弄清楚了敌军的布防情况,虽然心里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沉重。敌军把悬瓠围死了,守军基本没可能有效突围,那么己方之前拟定的内外夹击之策,肯定就行不通,而他们进抵悬瓠城外三十里处,来得容易,想走就没那么容易。柴村之战,尉迟惇折进去七八千骑兵,但对方家底雄厚,输得起,而接下来对方弃守宋平,任由己方挥师北上接近悬瓠,当然不是吓破了胆。贺若弼知道对方是要围城打援,特地让他们接近悬瓠,使己方以为能够有机可乘,与悬瓠守军一起在决战中内外夹击,现在他们想走,尉迟惇可不会坐视不理。既然敢来悬瓠,贺若弼就知道己方必然会面对这样的窘境,他不会怕,但想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西阳王宇文温会有何决定。贺若弼在沉思,一旁的宇文十五也在沉思,他是监军,不是主帅,而这支联军实际上没有真正的主帅,因为预定的主帅在悬瓠城里,杞王世子宇文明派各部兵马联合出击时,反复强调了这一点。虎林军是西阳王的私军,除他本人之外,也许只有杞王或者杞王世子能亲自指挥,别人没资格做虎林军的主帅,所以自抵达光城以来,联军的作战方略都是各部将领一起商议。商议的结果,少数服从多数,大家按议定的方略来作战,如果大家争执不下,才由宇文十五来做选择。待得解了悬瓠之围,联军各部将领都要听西阳王的指挥,而现在西阳王在悬瓠城里,和援军之间隔着三十里,还有壕沟、长围、敌军阻挡,双方本来不可能联系得上。然而有了让人匪夷所思的“西山埃”装置,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远在三十里外的西阳王,可以直接指挥城外的军队。宇文十五对此有些感慨,宇文温是他的郎主,生财手段十分了得,若不是时局艰难,必须要花费巨资维持一支强军,这些年宇文温挣来的钱财,足够子孙后代潇洒过日子了。宇文温除了养兵,还耗费巨资去研发各种稀奇古怪的装置,其花费远超维持虎林军战力所需,宇文十五对此一直想不明白,现在切身体会到西山埃的好处后,才知道郎主的良苦用心。尉迟惇此时恐怕自以为得计,以为能够隔绝悬瓠内外,让守军和援军无法通传消息,然后被其逐个击破,殊不知己方用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相互间进行联系,协同作战。脚步声起,数名士兵走入大帐,其中一人将手中写有字的纸交给宇文十五,宇文十五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来到示意图前,面对众将。“肃静”“大王有令,现在宣读”第二十八章 匪夷所思再续“悬瓠城内高塔不断闪烁光芒这两晚都是如此”“是的丞相,南大营守将用千里镜望去,确见那高塔上有光芒闪烁,似乎是什么图案,不断变幻着。”“依你之见,这是宇文温的何种伎俩”“下官之见,大概是宇文温用某种手段向外传递信息,只是敌军援兵距离悬瓠足有三十里之遥,即便用千里镜能看到城内高塔有光芒闪烁,但想要凭此传递信息,怕是很难。”“他总不会是因为城中柴禾充沛,点火戏耍吧”“丞相恕罪,下官实在想不出来。”尉迟惇沉吟着,脑袋隐隐作痛,他的风寒还没好,甚至病得不轻,说话鼻音很重,依旧在发烧,不过病情没有恶化,想来细心调养一段时间即可痊愈。此时他躺在榻上闭幕养神,心腹兼谋士崔子枢坐在榻边,还有几名将领亦在左右,没敢打扰。悬瓠城中的动静,确实让人不安,西阳王宇文温的花招层出不穷,每次出手,就会折腾得官军鸡飞狗跳,不由得崔子枢不慎重。然而他和将领们想破头,也想不出城内高塔这几晚不断闪烁光芒,到底有何用意。大家的共识是守军借助光芒向城外援军释放一些消息,但这样不断闪烁的光芒,能传出去多少消息呢以常见的烽烟为例,白烟、黑烟,一柱烟、两柱烟、三柱烟,能传递的消息就那么一些,而悬瓠城里高塔上闪烁的光芒,即便花样再多,又能表达多少内容崔子枢想不明白,越想越头痛,他本与他所辖兵马同行的虎林军,用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隔着三十里距离,凭空与悬瓠城守军互通消息,坐镇悬瓠的西阳王宇文温,已经知道了当前局势,而对方也把围城敌军的情况传了出来。“贺若将军,示意图已绘制完毕,请入帐。”贺若弼跟着传令兵走入大帐,只见帐内挂着一幅巨大的示意图,图上绘制着悬瓠周围敌军布防情况,贺若弼和其他将领一道聚集在舆图前,仔细端详起来。莫非是细作探得的机密,不然为何如此详细贺若弼如是想,这是他看到这幅示意图后的第一个念头,不由得他这么想,因为示意图实在是太详细了,不但有各个大小营寨的方位,连敌军平日里骑兵的巡逻规律都标了出来。当然,这只是粗略统计后得出的结论,贺若弼仔细看着示意图,发现悬瓠已经被敌军围死,城中兵马想要突围十分很困难。敌军先在悬瓠外围挖了一圈壕沟,又用挖壕沟所得泥土筑起一圈长围,这长围如同堤坝,加上壕沟的阻挡,悬瓠守军想要翻越障碍,势必要费一番力气。即便翻过长围,长围外还打着木桩,密密麻麻形如木桩阵,可以减缓骑兵的速度,在外围巡逻的骑兵可以从容围堵试图突围的悬瓠骑兵。敌军围城,兵力十余万,分东、南、西、北四大营,分别在长围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立寨,平均每个大营有三、四万人,营防最近已经加固,外围有鹿角,急切间难以攻破。敌军南大营和北大营位于汝水河畔,北大营是中军所在,伪帝相就在北大营,而南大营处筑有拦河坝,现在已经关闸蓄水,使得悬瓠城外水位开始上涨。敌军此举,是要彻底困住悬瓠守军,如今虽然已过元日,但天气依旧寒冷,汝水水位上涨,淹没悬瓠城外地面,即便水位不深,但很容易结冰,到时候守军根本就无法冲出来,与援军来个里应外合。而敌军蓄水,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待得水位升到一定高度,来个开闸放水,就能对身处汝水下游的军队实施水攻。“如今是枯水季节,汝水水量不足,对方要蓄水,怕是需要不短的时间。”“他们蓄水不一定是为了水攻,只要水位漫过悬瓠城外土地,到时候冻上了,人和马走在上面就打滑,哪里还能向外突围。”“壕沟已经拓宽,马都跳不过去,长围上又泼了水,过一夜便结冰,滑不溜秋的,守军想要突围很难,如此一来,如何能够里应外合,来个内外夹击”众将议论纷纷,贺若弼眉头紧锁,看着示意图陷入沉思,大家的看法没错,敌军既然敢放他们接近悬瓠,就一定做好了准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贺若弼一开始是打算派出骑兵,不顾伤亡接近悬瓠,想办法摸清楚围城敌军的大概情况,以便为做决策提供依据。而现在,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弄清楚了敌军的布防情况,虽然心里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沉重。敌军把悬瓠围死了,守军基本没可能有效突围,那么己方之前拟定的内外夹击之策,肯定就行不通,而他们进抵悬瓠城外三十里处,来得容易,想走就没那么容易。柴村之战,尉迟惇折进去七八千骑兵,但对方家底雄厚,输得起,而接下来对方弃守宋平,任由己方挥师北上接近悬瓠,当然不是吓破了胆。贺若弼知道对方是要围城打援,特地让他们接近悬瓠,使己方以为能够有机可乘,与悬瓠守军一起在决战中内外夹击,现在他们想走,尉迟惇可不会坐视不理。既然敢来悬瓠,贺若弼就知道己方必然会面对这样的窘境,他不会怕,但想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西阳王宇文温会有何决定。贺若弼在沉思,一旁的宇文十五也在沉思,他是监军,不是主帅,而这支联军实际上没有真正的主帅,因为预定的主帅在悬瓠城里,杞王世子宇文明派各部兵马联合出击时,反复强调了这一点。虎林军是西阳王的私军,除他本人之外,也许只有杞王或者杞王世子能亲自指挥,别人没资格做虎林军的主帅,所以自抵达光城以来,联军的作战方略都是各部将领一起商议。商议的结果,少数服从多数,大家按议定的方略来作战,如果大家争执不下,才由宇文十五来做选择。待得解了悬瓠之围,联军各部将领都要听西阳王的指挥,而现在西阳王在悬瓠城里,和援军之间隔着三十里,还有壕沟、长围、敌军阻挡,双方本来不可能联系得上。然而有了让人匪夷所思的“西山埃”装置,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远在三十里外的西阳王,可以直接指挥城外的军队。宇文十五对此有些感慨,宇文温是他的郎主,生财手段十分了得,若不是时局艰难,必须要花费巨资维持一支强军,这些年宇文温挣来的钱财,足够子孙后代潇洒过日子了。宇文温除了养兵,还耗费巨资去研发各种稀奇古怪的装置,其花费远超维持虎林军战力所需,宇文十五对此一直想不明白,现在切身体会到西山埃的好处后,才知道郎主的良苦用心。尉迟惇此时恐怕自以为得计,以为能够隔绝悬瓠内外,让守军和援军无法通传消息,然后被其逐个击破,殊不知己方用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相互间进行联系,协同作战。脚步声起,数名士兵走入大帐,其中一人将手中写有字的纸交给宇文十五,宇文十五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来到示意图前,面对众将。“肃静”“大王有令,现在宣读”第二十八章 匪夷所思再续“悬瓠城内高塔不断闪烁光芒这两晚都是如此”“是的丞相,南大营守将用千里镜望去,确见那高塔上有光芒闪烁,似乎是什么图案,不断变幻着。”“依你之见,这是宇文温的何种伎俩”“下官之见,大概是宇文温用某种手段向外传递信息,只是敌军援兵距离悬瓠足有三十里之遥,即便用千里镜能看到城内高塔有光芒闪烁,但想要凭此传递信息,怕是很难。”“他总不会是因为城中柴禾充沛,点火戏耍吧”“丞相恕罪,下官实在想不出来。”尉迟惇沉吟着,脑袋隐隐作痛,他的风寒还没好,甚至病得不轻,说话鼻音很重,依旧在发烧,不过病情没有恶化,想来细心调养一段时间即可痊愈。此时他躺在榻上闭幕养神,心腹兼谋士崔子枢坐在榻边,还有几名将领亦在左右,没敢打扰。悬瓠城中的动静,确实让人不安,西阳王宇文温的花招层出不穷,每次出手,就会折腾得官军鸡飞狗跳,不由得崔子枢不慎重。然而他和将领们想破头,也想不出城内高塔这几晚不断闪烁光芒,到底有何用意。大家的共识是守军借助光芒向城外援军释放一些消息,但这样不断闪烁的光芒,能传出去多少消息呢以常见的烽烟为例,白烟、黑烟,一柱烟、两柱烟、三柱烟,能传递的消息就那么一些,而悬瓠城里高塔上闪烁的光芒,即便花样再多,又能表达多少内容崔子枢想不明白,越想越头痛,他本与他所辖兵马同行的虎林军,用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隔着三十里距离,凭空与悬瓠城守军互通消息,坐镇悬瓠的西阳王宇文温,已经知道了当前局势,而对方也把围城敌军的情况传了出来。“贺若将军,示意图已绘制完毕,请入帐。”贺若弼跟着传令兵走入大帐,只见帐内挂着一幅巨大的示意图,图上绘制着悬瓠周围敌军布防情况,贺若弼和其他将领一道聚集在舆图前,仔细端详起来。莫非是细作探得的机密,不然为何如此详细贺若弼如是想,这是他看到这幅示意图后的第一个念头,不由得他这么想,因为示意图实在是太详细了,不但有各个大小营寨的方位,连敌军平日里骑兵的巡逻规律都标了出来。当然,这只是粗略统计后得出的结论,贺若弼仔细看着示意图,发现悬瓠已经被敌军围死,城中兵马想要突围十分很困难。敌军先在悬瓠外围挖了一圈壕沟,又用挖壕沟所得泥土筑起一圈长围,这长围如同堤坝,加上壕沟的阻挡,悬瓠守军想要翻越障碍,势必要费一番力气。即便翻过长围,长围外还打着木桩,密密麻麻形如木桩阵,可以减缓骑兵的速度,在外围巡逻的骑兵可以从容围堵试图突围的悬瓠骑兵。敌军围城,兵力十余万,分东、南、西、北四大营,分别在长围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立寨,平均每个大营有三、四万人,营防最近已经加固,外围有鹿角,急切间难以攻破。敌军南大营和北大营位于汝水河畔,北大营是中军所在,伪帝相就在北大营,而南大营处筑有拦河坝,现在已经关闸蓄水,使得悬瓠城外水位开始上涨。敌军此举,是要彻底困住悬瓠守军,如今虽然已过元日,但天气依旧寒冷,汝水水位上涨,淹没悬瓠城外地面,即便水位不深,但很容易结冰,到时候守军根本就无法冲出来,与援军来个里应外合。而敌军蓄水,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待得水位升到一定高度,来个开闸放水,就能对身处汝水下游的军队实施水攻。“如今是枯水季节,汝水水量不足,对方要蓄水,怕是需要不短的时间。”“他们蓄水不一定是为了水攻,只要水位漫过悬瓠城外土地,到时候冻上了,人和马走在上面就打滑,哪里还能向外突围。”“壕沟已经拓宽,马都跳不过去,长围上又泼了水,过一夜便结冰,滑不溜秋的,守军想要突围很难,如此一来,如何能够里应外合,来个内外夹击”众将议论纷纷,贺若弼眉头紧锁,看着示意图陷入沉思,大家的看法没错,敌军既然敢放他们接近悬瓠,就一定做好了准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贺若弼一开始是打算派出骑兵,不顾伤亡接近悬瓠,想办法摸清楚围城敌军的大概情况,以便为做决策提供依据。而现在,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弄清楚了敌军的布防情况,虽然心里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沉重。敌军把悬瓠围死了,守军基本没可能有效突围,那么己方之前拟定的内外夹击之策,肯定就行不通,而他们进抵悬瓠城外三十里处,来得容易,想走就没那么容易。柴村之战,尉迟惇折进去七八千骑兵,但对方家底雄厚,输得起,而接下来对方弃守宋平,任由己方挥师北上接近悬瓠,当然不是吓破了胆。贺若弼知道对方是要围城打援,特地让他们接近悬瓠,使己方以为能够有机可乘,与悬瓠守军一起在决战中内外夹击,现在他们想走,尉迟惇可不会坐视不理。既然敢来悬瓠,贺若弼就知道己方必然会面对这样的窘境,他不会怕,但想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西阳王宇文温会有何决定。贺若弼在沉思,一旁的宇文十五也在沉思,他是监军,不是主帅,而这支联军实际上没有真正的主帅,因为预定的主帅在悬瓠城里,杞王世子宇文明派各部兵马联合出击时,反复强调了这一点。虎林军是西阳王的私军,除他本人之外,也许只有杞王或者杞王世子能亲自指挥,别人没资格做虎林军的主帅,所以自抵达光城以来,联军的作战方略都是各部将领一起商议。商议的结果,少数服从多数,大家按议定的方略来作战,如果大家争执不下,才由宇文十五来做选择。待得解了悬瓠之围,联军各部将领都要听西阳王的指挥,而现在西阳王在悬瓠城里,和援军之间隔着三十里,还有壕沟、长围、敌军阻挡,双方本来不可能联系得上。然而有了让人匪夷所思的“西山埃”装置,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远在三十里外的西阳王,可以直接指挥城外的军队。宇文十五对此有些感慨,宇文温是他的郎主,生财手段十分了得,若不是时局艰难,必须要花费巨资维持一支强军,这些年宇文温挣来的钱财,足够子孙后代潇洒过日子了。宇文温除了养兵,还耗费巨资去研发各种稀奇古怪的装置,其花费远超维持虎林军战力所需,宇文十五对此一直想不明白,现在切身体会到西山埃的好处后,才知道郎主的良苦用心。尉迟惇此时恐怕自以为得计,以为能够隔绝悬瓠内外,让守军和援军无法通传消息,然后被其逐个击破,殊不知己方用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相互间进行联系,协同作战。脚步声起,数名士兵走入大帐,其中一人将手中写有字的纸交给宇文十五,宇文十五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来到示意图前,面对众将。“肃静”“大王有令,现在宣读”第二十八章 匪夷所思再续“悬瓠城内高塔不断闪烁光芒这两晚都是如此”“是的丞相,南大营守将用千里镜望去,确见那高塔上有光芒闪烁,似乎是什么图案,不断变幻着。”“依你之见,这是宇文温的何种伎俩”“下官之见,大概是宇文温用某种手段向外传递信息,只是敌军援兵距离悬瓠足有三十里之遥,即便用千里镜能看到城内高塔有光芒闪烁,但想要凭此传递信息,怕是很难。”“他总不会是因为城中柴禾充沛,点火戏耍吧”“丞相恕罪,下官实在想不出来。”尉迟惇沉吟着,脑袋隐隐作痛,他的风寒还没好,甚至病得不轻,说话鼻音很重,依旧在发烧,不过病情没有恶化,想来细心调养一段时间即可痊愈。此时他躺在榻上闭幕养神,心腹兼谋士崔子枢坐在榻边,还有几名将领亦在左右,没敢打扰。悬瓠城中的动静,确实让人不安,西阳王宇文温的花招层出不穷,每次出手,就会折腾得官军鸡飞狗跳,不由得崔子枢不慎重。然而他和将领们想破头,也想不出城内高塔这几晚不断闪烁光芒,到底有何用意。大家的共识是守军借助光芒向城外援军释放一些消息,但这样不断闪烁的光芒,能传出去多少消息呢以常见的烽烟为例,白烟、黑烟,一柱烟、两柱烟、三柱烟,能传递的消息就那么一些,而悬瓠城里高塔上闪烁的光芒,即便花样再多,又能表达多少内容崔子枢想不明白,越想越头痛,他本与他所辖兵马同行的虎林军,用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隔着三十里距离,凭空与悬瓠城守军互通消息,坐镇悬瓠的西阳王宇文温,已经知道了当前局势,而对方也把围城敌军的情况传了出来。“贺若将军,示意图已绘制完毕,请入帐。”贺若弼跟着传令兵走入大帐,只见帐内挂着一幅巨大的示意图,图上绘制着悬瓠周围敌军布防情况,贺若弼和其他将领一道聚集在舆图前,仔细端详起来。莫非是细作探得的机密,不然为何如此详细贺若弼如是想,这是他看到这幅示意图后的第一个念头,不由得他这么想,因为示意图实在是太详细了,不但有各个大小营寨的方位,连敌军平日里骑兵的巡逻规律都标了出来。当然,这只是粗略统计后得出的结论,贺若弼仔细看着示意图,发现悬瓠已经被敌军围死,城中兵马想要突围十分很困难。敌军先在悬瓠外围挖了一圈壕沟,又用挖壕沟所得泥土筑起一圈长围,这长围如同堤坝,加上壕沟的阻挡,悬瓠守军想要翻越障碍,势必要费一番力气。即便翻过长围,长围外还打着木桩,密密麻麻形如木桩阵,可以减缓骑兵的速度,在外围巡逻的骑兵可以从容围堵试图突围的悬瓠骑兵。敌军围城,兵力十余万,分东、南、西、北四大营,分别在长围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立寨,平均每个大营有三、四万人,营防最近已经加固,外围有鹿角,急切间难以攻破。敌军南大营和北大营位于汝水河畔,北大营是中军所在,伪帝相就在北大营,而南大营处筑有拦河坝,现在已经关闸蓄水,使得悬瓠城外水位开始上涨。敌军此举,是要彻底困住悬瓠守军,如今虽然已过元日,但天气依旧寒冷,汝水水位上涨,淹没悬瓠城外地面,即便水位不深,但很容易结冰,到时候守军根本就无法冲出来,与援军来个里应外合。而敌军蓄水,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待得水位升到一定高度,来个开闸放水,就能对身处汝水下游的军队实施水攻。“如今是枯水季节,汝水水量不足,对方要蓄水,怕是需要不短的时间。”“他们蓄水不一定是为了水攻,只要水位漫过悬瓠城外土地,到时候冻上了,人和马走在上面就打滑,哪里还能向外突围。”“壕沟已经拓宽,马都跳不过去,长围上又泼了水,过一夜便结冰,滑不溜秋的,守军想要突围很难,如此一来,如何能够里应外合,来个内外夹击”众将议论纷纷,贺若弼眉头紧锁,看着示意图陷入沉思,大家的看法没错,敌军既然敢放他们接近悬瓠,就一定做好了准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贺若弼一开始是打算派出骑兵,不顾伤亡接近悬瓠,想办法摸清楚围城敌军的大概情况,以便为做决策提供依据。而现在,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弄清楚了敌军的布防情况,虽然心里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沉重。敌军把悬瓠围死了,守军基本没可能有效突围,那么己方之前拟定的内外夹击之策,肯定就行不通,而他们进抵悬瓠城外三十里处,来得容易,想走就没那么容易。柴村之战,尉迟惇折进去七八千骑兵,但对方家底雄厚,输得起,而接下来对方弃守宋平,任由己方挥师北上接近悬瓠,当然不是吓破了胆。贺若弼知道对方是要围城打援,特地让他们接近悬瓠,使己方以为能够有机可乘,与悬瓠守军一起在决战中内外夹击,现在他们想走,尉迟惇可不会坐视不理。既然敢来悬瓠,贺若弼就知道己方必然会面对这样的窘境,他不会怕,但想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西阳王宇文温会有何决定。贺若弼在沉思,一旁的宇文十五也在沉思,他是监军,不是主帅,而这支联军实际上没有真正的主帅,因为预定的主帅在悬瓠城里,杞王世子宇文明派各部兵马联合出击时,反复强调了这一点。虎林军是西阳王的私军,除他本人之外,也许只有杞王或者杞王世子能亲自指挥,别人没资格做虎林军的主帅,所以自抵达光城以来,联军的作战方略都是各部将领一起商议。商议的结果,少数服从多数,大家按议定的方略来作战,如果大家争执不下,才由宇文十五来做选择。待得解了悬瓠之围,联军各部将领都要听西阳王的指挥,而现在西阳王在悬瓠城里,和援军之间隔着三十里,还有壕沟、长围、敌军阻挡,双方本来不可能联系得上。然而有了让人匪夷所思的“西山埃”装置,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远在三十里外的西阳王,可以直接指挥城外的军队。宇文十五对此有些感慨,宇文温是他的郎主,生财手段十分了得,若不是时局艰难,必须要花费巨资维持一支强军,这些年宇文温挣来的钱财,足够子孙后代潇洒过日子了。宇文温除了养兵,还耗费巨资去研发各种稀奇古怪的装置,其花费远超维持虎林军战力所需,宇文十五对此一直想不明白,现在切身体会到西山埃的好处后,才知道郎主的良苦用心。尉迟惇此时恐怕自以为得计,以为能够隔绝悬瓠内外,让守军和援军无法通传消息,然后被其逐个击破,殊不知己方用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相互间进行联系,协同作战。脚步声起,数名士兵走入大帐,其中一人将手中写有字的纸交给宇文十五,宇文十五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来到示意图前,面对众将。“肃静”“大王有令,现在宣读”第二十八章 匪夷所思再续“悬瓠城内高塔不断闪烁光芒这两晚都是如此”“是的丞相,南大营守将用千里镜望去,确见那高塔上有光芒闪烁,似乎是什么图案,不断变幻着。”“依你之见,这是宇文温的何种伎俩”“下官之见,大概是宇文温用某种手段向外传递信息,只是敌军援兵距离悬瓠足有三十里之遥,即便用千里镜能看到城内高塔有光芒闪烁,但想要凭此传递信息,怕是很难。”“他总不会是因为城中柴禾充沛,点火戏耍吧”“丞相恕罪,下官实在想不出来。”尉迟惇沉吟着,脑袋隐隐作痛,他的风寒还没好,甚至病得不轻,说话鼻音很重,依旧在发烧,不过病情没有恶化,想来细心调养一段时间即可痊愈。此时他躺在榻上闭幕养神,心腹兼谋士崔子枢坐在榻边,还有几名将领亦在左右,没敢打扰。悬瓠城中的动静,确实让人不安,西阳王宇文温的花招层出不穷,每次出手,就会折腾得官军鸡飞狗跳,不由得崔子枢不慎重。然而他和将领们想破头,也想不出城内高塔这几晚不断闪烁光芒,到底有何用意。大家的共识是守军借助光芒向城外援军释放一些消息,但这样不断闪烁的光芒,能传出去多少消息呢以常见的烽烟为例,白烟、黑烟,一柱烟、两柱烟、三柱烟,能传递的消息就那么一些,而悬瓠城里高塔上闪烁的光芒,即便花样再多,又能表达多少内容崔子枢想不明白,越想越头痛,他本与他所辖兵马同行的虎林军,用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隔着三十里距离,凭空与悬瓠城守军互通消息,坐镇悬瓠的西阳王宇文温,已经知道了当前局势,而对方也把围城敌军的情况传了出来。“贺若将军,示意图已绘制完毕,请入帐。”贺若弼跟着传令兵走入大帐,只见帐内挂着一幅巨大的示意图,图上绘制着悬瓠周围敌军布防情况,贺若弼和其他将领一道聚集在舆图前,仔细端详起来。莫非是细作探得的机密,不然为何如此详细贺若弼如是想,这是他看到这幅示意图后的第一个念头,不由得他这么想,因为示意图实在是太详细了,不但有各个大小营寨的方位,连敌军平日里骑兵的巡逻规律都标了出来。当然,这只是粗略统计后得出的结论,贺若弼仔细看着示意图,发现悬瓠已经被敌军围死,城中兵马想要突围十分很困难。敌军先在悬瓠外围挖了一圈壕沟,又用挖壕沟所得泥土筑起一圈长围,这长围如同堤坝,加上壕沟的阻挡,悬瓠守军想要翻越障碍,势必要费一番力气。即便翻过长围,长围外还打着木桩,密密麻麻形如木桩阵,可以减缓骑兵的速度,在外围巡逻的骑兵可以从容围堵试图突围的悬瓠骑兵。敌军围城,兵力十余万,分东、南、西、北四大营,分别在长围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立寨,平均每个大营有三、四万人,营防最近已经加固,外围有鹿角,急切间难以攻破。敌军南大营和北大营位于汝水河畔,北大营是中军所在,伪帝相就在北大营,而南大营处筑有拦河坝,现在已经关闸蓄水,使得悬瓠城外水位开始上涨。敌军此举,是要彻底困住悬瓠守军,如今虽然已过元日,但天气依旧寒冷,汝水水位上涨,淹没悬瓠城外地面,即便水位不深,但很容易结冰,到时候守军根本就无法冲出来,与援军来个里应外合。而敌军蓄水,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待得水位升到一定高度,来个开闸放水,就能对身处汝水下游的军队实施水攻。“如今是枯水季节,汝水水量不足,对方要蓄水,怕是需要不短的时间。”“他们蓄水不一定是为了水攻,只要水位漫过悬瓠城外土地,到时候冻上了,人和马走在上面就打滑,哪里还能向外突围。”“壕沟已经拓宽,马都跳不过去,长围上又泼了水,过一夜便结冰,滑不溜秋的,守军想要突围很难,如此一来,如何能够里应外合,来个内外夹击”众将议论纷纷,贺若弼眉头紧锁,看着示意图陷入沉思,大家的看法没错,敌军既然敢放他们接近悬瓠,就一定做好了准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贺若弼一开始是打算派出骑兵,不顾伤亡接近悬瓠,想办法摸清楚围城敌军的大概情况,以便为做决策提供依据。而现在,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弄清楚了敌军的布防情况,虽然心里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沉重。敌军把悬瓠围死了,守军基本没可能有效突围,那么己方之前拟定的内外夹击之策,肯定就行不通,而他们进抵悬瓠城外三十里处,来得容易,想走就没那么容易。柴村之战,尉迟惇折进去七八千骑兵,但对方家底雄厚,输得起,而接下来对方弃守宋平,任由己方挥师北上接近悬瓠,当然不是吓破了胆。贺若弼知道对方是要围城打援,特地让他们接近悬瓠,使己方以为能够有机可乘,与悬瓠守军一起在决战中内外夹击,现在他们想走,尉迟惇可不会坐视不理。既然敢来悬瓠,贺若弼就知道己方必然会面对这样的窘境,他不会怕,但想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西阳王宇文温会有何决定。贺若弼在沉思,一旁的宇文十五也在沉思,他是监军,不是主帅,而这支联军实际上没有真正的主帅,因为预定的主帅在悬瓠城里,杞王世子宇文明派各部兵马联合出击时,反复强调了这一点。虎林军是西阳王的私军,除他本人之外,也许只有杞王或者杞王世子能亲自指挥,别人没资格做虎林军的主帅,所以自抵达光城以来,联军的作战方略都是各部将领一起商议。商议的结果,少数服从多数,大家按议定的方略来作战,如果大家争执不下,才由宇文十五来做选择。待得解了悬瓠之围,联军各部将领都要听西阳王的指挥,而现在西阳王在悬瓠城里,和援军之间隔着三十里,还有壕沟、长围、敌军阻挡,双方本来不可能联系得上。然而有了让人匪夷所思的“西山埃”装置,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远在三十里外的西阳王,可以直接指挥城外的军队。宇文十五对此有些感慨,宇文温是他的郎主,生财手段十分了得,若不是时局艰难,必须要花费巨资维持一支强军,这些年宇文温挣来的钱财,足够子孙后代潇洒过日子了。宇文温除了养兵,还耗费巨资去研发各种稀奇古怪的装置,其花费远超维持虎林军战力所需,宇文十五对此一直想不明白,现在切身体会到西山埃的好处后,才知道郎主的良苦用心。尉迟惇此时恐怕自以为得计,以为能够隔绝悬瓠内外,让守军和援军无法通传消息,然后被其逐个击破,殊不知己方用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相互间进行联系,协同作战。脚步声起,数名士兵走入大帐,其中一人将手中写有字的纸交给宇文十五,宇文十五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来到示意图前,面对众将。“肃静”“大王有令,现在宣读”第二十八章 匪夷所思再续“悬瓠城内高塔不断闪烁光芒这两晚都是如此”“是的丞相,南大营守将用千里镜望去,确见那高塔上有光芒闪烁,似乎是什么图案,不断变幻着。”“依你之见,这是宇文温的何种伎俩”“下官之见,大概是宇文温用某种手段向外传递信息,只是敌军援兵距离悬瓠足有三十里之遥,即便用千里镜能看到城内高塔有光芒闪烁,但想要凭此传递信息,怕是很难。”“他总不会是因为城中柴禾充沛,点火戏耍吧”“丞相恕罪,下官实在想不出来。”尉迟惇沉吟着,脑袋隐隐作痛,他的风寒还没好,甚至病得不轻,说话鼻音很重,依旧在发烧,不过病情没有恶化,想来细心调养一段时间即可痊愈。此时他躺在榻上闭幕养神,心腹兼谋士崔子枢坐在榻边,还有几名将领亦在左右,没敢打扰。悬瓠城中的动静,确实让人不安,西阳王宇文温的花招层出不穷,每次出手,就会折腾得官军鸡飞狗跳,不由得崔子枢不慎重。然而他和将领们想破头,也想不出城内高塔这几晚不断闪烁光芒,到底有何用意。大家的共识是守军借助光芒向城外援军释放一些消息,但这样不断闪烁的光芒,能传出去多少消息呢以常见的烽烟为例,白烟、黑烟,一柱烟、两柱烟、三柱烟,能传递的消息就那么一些,而悬瓠城里高塔上闪烁的光芒,即便花样再多,又能表达多少内容崔子枢想不明白,越想越头痛,他本与他所辖兵马同行的虎林军,用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隔着三十里距离,凭空与悬瓠城守军互通消息,坐镇悬瓠的西阳王宇文温,已经知道了当前局势,而对方也把围城敌军的情况传了出来。“贺若将军,示意图已绘制完毕,请入帐。”贺若弼跟着传令兵走入大帐,只见帐内挂着一幅巨大的示意图,图上绘制着悬瓠周围敌军布防情况,贺若弼和其他将领一道聚集在舆图前,仔细端详起来。莫非是细作探得的机密,不然为何如此详细贺若弼如是想,这是他看到这幅示意图后的第一个念头,不由得他这么想,因为示意图实在是太详细了,不但有各个大小营寨的方位,连敌军平日里骑兵的巡逻规律都标了出来。当然,这只是粗略统计后得出的结论,贺若弼仔细看着示意图,发现悬瓠已经被敌军围死,城中兵马想要突围十分很困难。敌军先在悬瓠外围挖了一圈壕沟,又用挖壕沟所得泥土筑起一圈长围,这长围如同堤坝,加上壕沟的阻挡,悬瓠守军想要翻越障碍,势必要费一番力气。即便翻过长围,长围外还打着木桩,密密麻麻形如木桩阵,可以减缓骑兵的速度,在外围巡逻的骑兵可以从容围堵试图突围的悬瓠骑兵。敌军围城,兵力十余万,分东、南、西、北四大营,分别在长围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立寨,平均每个大营有三、四万人,营防最近已经加固,外围有鹿角,急切间难以攻破。敌军南大营和北大营位于汝水河畔,北大营是中军所在,伪帝相就在北大营,而南大营处筑有拦河坝,现在已经关闸蓄水,使得悬瓠城外水位开始上涨。敌军此举,是要彻底困住悬瓠守军,如今虽然已过元日,但天气依旧寒冷,汝水水位上涨,淹没悬瓠城外地面,即便水位不深,但很容易结冰,到时候守军根本就无法冲出来,与援军来个里应外合。而敌军蓄水,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待得水位升到一定高度,来个开闸放水,就能对身处汝水下游的军队实施水攻。“如今是枯水季节,汝水水量不足,对方要蓄水,怕是需要不短的时间。”“他们蓄水不一定是为了水攻,只要水位漫过悬瓠城外土地,到时候冻上了,人和马走在上面就打滑,哪里还能向外突围。”“壕沟已经拓宽,马都跳不过去,长围上又泼了水,过一夜便结冰,滑不溜秋的,守军想要突围很难,如此一来,如何能够里应外合,来个内外夹击”众将议论纷纷,贺若弼眉头紧锁,看着示意图陷入沉思,大家的看法没错,敌军既然敢放他们接近悬瓠,就一定做好了准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贺若弼一开始是打算派出骑兵,不顾伤亡接近悬瓠,想办法摸清楚围城敌军的大概情况,以便为做决策提供依据。而现在,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弄清楚了敌军的布防情况,虽然心里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沉重。敌军把悬瓠围死了,守军基本没可能有效突围,那么己方之前拟定的内外夹击之策,肯定就行不通,而他们进抵悬瓠城外三十里处,来得容易,想走就没那么容易。柴村之战,尉迟惇折进去七八千骑兵,但对方家底雄厚,输得起,而接下来对方弃守宋平,任由己方挥师北上接近悬瓠,当然不是吓破了胆。贺若弼知道对方是要围城打援,特地让他们接近悬瓠,使己方以为能够有机可乘,与悬瓠守军一起在决战中内外夹击,现在他们想走,尉迟惇可不会坐视不理。既然敢来悬瓠,贺若弼就知道己方必然会面对这样的窘境,他不会怕,但想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西阳王宇文温会有何决定。贺若弼在沉思,一旁的宇文十五也在沉思,他是监军,不是主帅,而这支联军实际上没有真正的主帅,因为预定的主帅在悬瓠城里,杞王世子宇文明派各部兵马联合出击时,反复强调了这一点。虎林军是西阳王的私军,除他本人之外,也许只有杞王或者杞王世子能亲自指挥,别人没资格做虎林军的主帅,所以自抵达光城以来,联军的作战方略都是各部将领一起商议。商议的结果,少数服从多数,大家按议定的方略来作战,如果大家争执不下,才由宇文十五来做选择。待得解了悬瓠之围,联军各部将领都要听西阳王的指挥,而现在西阳王在悬瓠城里,和援军之间隔着三十里,还有壕沟、长围、敌军阻挡,双方本来不可能联系得上。然而有了让人匪夷所思的“西山埃”装置,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远在三十里外的西阳王,可以直接指挥城外的军队。宇文十五对此有些感慨,宇文温是他的郎主,生财手段十分了得,若不是时局艰难,必须要花费巨资维持一支强军,这些年宇文温挣来的钱财,足够子孙后代潇洒过日子了。宇文温除了养兵,还耗费巨资去研发各种稀奇古怪的装置,其花费远超维持虎林军战力所需,宇文十五对此一直想不明白,现在切身体会到西山埃的好处后,才知道郎主的良苦用心。尉迟惇此时恐怕自以为得计,以为能够隔绝悬瓠内外,让守军和援军无法通传消息,然后被其逐个击破,殊不知己方用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相互间进行联系,协同作战。脚步声起,数名士兵走入大帐,其中一人将手中写有字的纸交给宇文十五,宇文十五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来到示意图前,面对众将。“肃静”“大王有令,现在宣读”第二十八章 匪夷所思再续“悬瓠城内高塔不断闪烁光芒这两晚都是如此”“是的丞相,南大营守将用千里镜望去,确见那高塔上有光芒闪烁,似乎是什么图案,不断变幻着。”“依你之见,这是宇文温的何种伎俩”“下官之见,大概是宇文温用某种手段向外传递信息,只是敌军援兵距离悬瓠足有三十里之遥,即便用千里镜能看到城内高塔有光芒闪烁,但想要凭此传递信息,怕是很难。”“他总不会是因为城中柴禾充沛,点火戏耍吧”“丞相恕罪,下官实在想不出来。”尉迟惇沉吟着,脑袋隐隐作痛,他的风寒还没好,甚至病得不轻,说话鼻音很重,依旧在发烧,不过病情没有恶化,想来细心调养一段时间即可痊愈。此时他躺在榻上闭幕养神,心腹兼谋士崔子枢坐在榻边,还有几名将领亦在左右,没敢打扰。悬瓠城中的动静,确实让人不安,西阳王宇文温的花招层出不穷,每次出手,就会折腾得官军鸡飞狗跳,不由得崔子枢不慎重。然而他和将领们想破头,也想不出城内高塔这几晚不断闪烁光芒,到底有何用意。大家的共识是守军借助光芒向城外援军释放一些消息,但这样不断闪烁的光芒,能传出去多少消息呢以常见的烽烟为例,白烟、黑烟,一柱烟、两柱烟、三柱烟,能传递的消息就那么一些,而悬瓠城里高塔上闪烁的光芒,即便花样再多,又能表达多少内容崔子枢想不明白,越想越头痛,他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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