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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866(1 / 1)

d步骤之一。宇文温还提出了新的需求,那就是如何高效、低成本拓展和维持商路。譬如,黄州镖行接了个单,要押送一批货物从西阳出发,经江州过大庾岭入岭表,最后抵达广州番禹,那么,是一支镖队全程负责押送划算,还是沿途各分号小镖队接力押送划算如果镖行在这条重要的商路上开设分号,根据业务量的不同,分号和分号之间距离多少为好每个分号的队伍数量,维持在多少合适每个小镖队的镖师人数,大概多少比较合适同样的道理,对于黄州商号来说,在各条主要商路上,设多少分号为好各地分号会在当地经商,收购当地特产,通过商队运输到其他地方销售借以牟利,那么,这些特产运输距离的极限在哪里会不会运到销售地后,运输成本远超销售所得而导致亏本再扩展需求,巴、湘、桂及岭表各地的特产,其销售范围的极限在哪里或者说,为了确保收购的岭表特产在山南、河南、两淮销售时还能赚到钱,黄州商号应该怎么经营商路这样的需求,是实实在在的,如果是经验丰富的商人,当然有办法慢慢琢磨出来,但若是能用数学的方法来解决,那可就“科学得多”。然而,如果是商贾有偿请数学家们解决,这些清高的学者哪里会搭理满身铜臭味的商贾,可想而知对其请求基本不会搭理,但若是西阳王发话,那就不一样了。学者们寒窗苦读钻研学问,大部分人都是为了“学而优则仕”,而这些学者基本上没能力得家族荫庇,也没能力上战场玩命搏军功,所以才选择走这条路入仕,实现人生理想。这种理想不一定是庸俗的“升官发财”,譬如刘焯接受天子征辟去长安,就是要为争取机会,将自己呕心沥血编成的新历法成为朝廷正式发布的历法,永载史册。但入仕的机会很难得,不是随便哪个学者都有机会得天子、权贵们青睐,得举荐、征辟做官,甚至即便好不容易入仕,因为没有强力靠山,做的都是不入流的小官,胸中才学不得施展。那么,若得西阳王青睐,得其举荐入仕,难道不是很好的机会么所以,帮助西阳王解决一些疑难问题,就是获得西阳王青睐的好办法,更别说这种“答疑”还是有偿的,即便未得机会入仕,至少有不菲的收入,对于聚集西阳的学者们来说,何乐而不为。有强烈的需求,有雄厚的资本愿意出价,有雄厚的学术力量可以“答疑”,还有西阳王这个“任务发布栏”,数学的实用化进程,在西阳已经走上正轨。黄州的商贾、作坊主们,通过西阳王府寻求数学家们的帮助,实现共赢。王越等人今日汇报的内容,其一是内插法算收益率,其二,是黄州自光州再到汝阴商路的优化结果,而第二项内容,换个表述方式,意义就不一样了。那就是,如何确保黄州经光州到颍州粮道的高效、低成本维持,如何减少粮草在运输途中的消耗,如何用一文钱花出两文钱的效果,支撑东南道行军在两淮的作战。这意味着数学家们以“指导者”的姿态,进入战争领域,为宇文温的雄心壮志提供强有力支撑。南北纷争数百年,没有数学家的介入,仗依旧打得起来、打得很好,因为军吏们、地方吏员们也有计算能力,能够确保后勤供应,维持粮草运输。反正对于主帅、各部将军来说,他们只需提要求,要求确保军需到位,军吏、地方官完成就好,完不成,就借人头一用,所以,有没有数学家的介入,其实都无所谓。但宇文温的看法不同,科学家的力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够理解的,军吏们世代积累的“经验数学”,根本就没办法和真正的数学全面抗衡。因为他要引入的是数学模型,即便以这个时代的数学水平,真推导出数学模型也会很粗糙,但依旧会是效率倍增器。对于农业国家来说,陆地扩张是有极限的,因为随着军队作战范围的扩大,粮草输送成本会超过国力能够负担的极限,后勤撑不住,有强兵也没用。一千里的陆路运输,出发时有十斛粮草,到了目的地就只剩下一石,后勤的问题,决定了中原王朝的扩张极限,除非学蒙古大军,一路烧杀抢掠。如何利用数学计算出合理的粮草运输方式,是宇文温想要得到的结果,现在,结果出来了。王越拿出厚厚一本记事簿,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两个“数学模型”的推导过程,为了这个过程,总共花了十万贯。无数学者,拿着商会提供的原始资料,经过无数次辩论、推导,终于推导出两组公式汇总,即数学模型,一个是民用,一个是军用。民用指的是如何高效、低成本维持开拓和维持一个商路,相应费用由黄州商会承担;军用指的是军需物资运输的优化,相应费用由西阳王府承担。民用数学模型,已经开始投入实用,效果不错;而军用数学模型,现在已经有了优化结果。另一人在宇文温面前展开一个卷轴,卷轴长度超过一丈,上面画着路线图,还有各种说明。这个路线图,主枝是从西阳开始,向北翻越大别山,过光州、汝阴、涡阳,一直到徐州州治彭城。其上有分支,北支上支有三:其一是光州向北,过悬瓠、邵陵、长社、荥阳直达黄河南岸;其一是在涡阳向北,过小黄抵达黄河南岸。其三是在彭城向北,直抵青州总管府治所东阳。南支下支亦有三,主要为水路:其一,汝阴经过颍水向下游过寿春抵达合州汝阴;其二,涡阳由涡水向下游过钟离抵达长江北岸。其三,是从下邳走泗水过泗口、山阳、邗沟到广陵。这份路线图,上面密密麻麻画着许多节点,这些节点代表着水、陆驿站,其中包括换过主人的一些坞堡,都是军需粮草的中转站。每个驿站配备多少劳力、驮马,最优转运距离多少,每日的输送量大概是多少,都有详细的说明。这就是数学家们给出粮道节点的最优解,以一种粗糙的数学模型,计算出在确保粮食运输的情况下,尽可能降低运输成本的人员配置。宇文温从身后柜子里拿出另一卷卷轴,摊开之后同样也很长,上面同样画着密麻麻的线路图,同样有很多节点和详细说明。这一份路线图,是军吏们群策群力的结果,他们用世代相传的经验,按照西阳王的要求,绘制出了这份路线图,凝聚了许多人的心血。因为西阳王给了他们脱去吏籍的希望,给了他们由吏变官的希望,所以这份路线图的可信度很高,能在维持粮草输送的前提下,极可能节约成本和缩小损耗。两份路线图放在一起,宇文温没有逐一对比各节点位置、人数配置是否相同,直接看起“配置汇总”,而两份路线图给出的配置汇总,大同小异。经验和科学,合二为一了。第一百三十九章 尺度“大王,以数学来计算粮草运输,虽然精妙,然则并无实用意义。”“哦何以见得”“大王,再好的制度,再好的所谓优化,也得经由人去运作,若吏治败坏,空有制度又有何用这粮草运输的人员配置再怎么优化,也防不住所谓的损耗。”“吏治归吏治,数学归数学,两种截然不同的问题,没必要混在一起。”此时此刻,西阳王宇文温正与赶来涡阳述职的王頍交谈,上一轮接见刚结束,王越等人告退没多久,宇文温上了个厕所便召见恭候多时的王頍。对话刚开始没多久,双方就对于“路线图”的实用性展开辩论。原因是宇文温拿出誊抄好的一部分路线图,让王頍按照上面的“配置”,优化淮西地区的驿站,在确保粮食运输的同时,精简人员、驮马,尽可能减少成本和损耗。王頍大概了解了一下“优化配置”的出处,随后对这种“纸上谈兵”表示异议,他不是质疑数学家们计算有误,也不打算质疑军吏们是否用心,质疑的是执行效果。这个问题很现实,设计得再好的制度,终究得靠人来执行,执行的人有问题,制度根本就没什么用。以粮草运输为例,其中的花花绕绕有很多,吏员们只要能昧着良心,从哪个步骤里都能榨出油水,导致各种损耗加大,以至于粮草运输的成本居高不下。具体事例,不需要王頍多说,宇文温当然是知道的,他做了十年的父母官,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经常深入民间,又派出耳目四处打听,当前体制下的种种弊端,当然门清。还是那句话,一切问题,都是吏治问题,这一问题基本无解,即便是“现代”都无法根治的弊病,宇文温何德何能来个妙手回春治本不行,但治标总是可以,这就要看上位者的能力,而宇文温,正是要让王頍承担部分责任。王頍关于路线图的异议,只是提一下而已,宇文温明显不是征求他的意见,所以意见提出来之后对方听不听,王頍可不管,而宇文温将他的问题归纳为管理问题,倒也合适。以西阳为起点、涡阳为终点暂时的粮道,宇文温将其分为三段,西阳到光城这一段,由黄州总管长史郝吴伯负责,光城到汝阴这一段,由王頍负责。汝阴到涡阳、日后到彭城这一段,由宇文温负责。郝吴伯坐镇后方,负责一段粮道理所当然,宇文温坐镇粮道的重要枢纽涡阳,当然也要负责一段粮道,而中间那一段位于淮西的粮道,就由担任行军总管长史的王頍负责,这也是理所当然。王頍要辅佐行军总管宇文十五坐镇淮西,而宇文十五多年来一直没有独自领兵、独当一方的机会,坐镇淮西治军、治民经验不足,宇文温便让自述胸中有韬略的王頍去帮忙。顺便给这两位刷刷资历,好歹立一些军功,为日后的晋升积累资本。宇文温对东南道行军接下来的战略做出了决定,淮西必须稳住,所以王頍赶来涡阳述职,向宇文温介绍一下淮西如今的情况,他顺便给王頍做出些新的指示。宇文温的指示要求很简单,淮西地区那些新上位的坞堡主要坐稳位置,避免旧势力反扑,这些坞堡秋天能收上来粮食,供应大军所需。他大力提拔的那些吏员,正在各处坞堡辅助坞堡主恢复生产、维持粮道通畅,事务繁杂,又是战时状态,所以宇文温要求王頍注意下一考核尺度,标准不要定得太严、太苛刻。俗话说得好,做多错多、做少错少、不做不错,宇文温需要干实事的人,不需要只会座谈的清客,所以他必须有容忍度,不能打击这些渴望脱去吏籍而努力表现之人的积极性。宇文温亲自定下尺度,王頍心里就有了数,他作为行军总管长史,负责考核淮西地区各吏员的政绩,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他的评语会决定那些吏员的人生。大权在握的感觉确实不错,但要是搞砸了,王頍知道自己的机会怕是很难再有。在他看来,西阳王年轻、精力旺盛,军政能力很突出,想法歪理多,有主见,似乎不太需要那种出谋划策、时不时指点迷津的谋士。反倒更需要能够坐镇一方、独当一面的人才,所以王頍觉得自己目前的位置倒不错。宇文十五,是宇文温的心腹,但因为长期坐镇黄州,缺乏历练,无论是治军还是治民都是如此,那么他身为长史,若能协助宇文十五把事办好,让宇文温能集中精力来关注战局,这样反倒合适一些。所以,王頍又有个大胆的想法,正好探探宇文温的口风。“大王,陈国的淮南驻军,始终是威胁,所谓能战方能言和,不知淮西方面,可否为大王分忧”宇文温闻言看了看王頍,微微一笑:“搞边境摩擦是个好办法,不过火候很难把握好”王頍闻言大喜,既然宇文温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那么他就可以做到:“大王放心,火候当然难把握,不过下官有信心做到。”“是要做到,不是嘴上说说,逞口舌之快。”“是的,若大王首肯,还请给宇文总管下一道命令。”“是密令还是明令”宇文温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頍,王頍很果断的回答:“当然是密令,如果火候把握得不好,导致局势恶化,下官愿承担一切后果”“算了,你那副身子骨担不起,大家也不会相信,真要闹出乱子,还是寡人来担”宇文温收起笑容,表情严肃起来,王頍那么上道,他就直接交底:“你的看法没错,若我方为了确保侧翼无忧,一味讨好陈国,对方怕是会得寸进尺,所以边境摩擦必然是要搞的,至于尺度,寡人有个好想法。”“还请大王示下。”“你,找个由头,在寿春北面、淮水北岸地区组织兵马搞一场演习狩猎,然后说有两个士兵走丢,怀疑跑到南岸入了寿春城,要求陈国守将开城门,让你的人入城搜查”王頍听了之后面色一僵,心道这么做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不过既然西阳王给他的尺度放得这么大,接下来就好办事了。“大王,如此擅开边衅,朝廷恐怕陈国那边会遣使到涡阳,当面质问大王吧”“无妨,寡人在涡阳等着,记住,就是要搞经验和科学,合二为一了。第一百三十九章 尺度“大王,以数学来计算粮草运输,虽然精妙,然则并无实用意义。”“哦何以见得”“大王,再好的制度,再好的所谓优化,也得经由人去运作,若吏治败坏,空有制度又有何用这粮草运输的人员配置再怎么优化,也防不住所谓的损耗。”“吏治归吏治,数学归数学,两种截然不同的问题,没必要混在一起。”此时此刻,西阳王宇文温正与赶来涡阳述职的王頍交谈,上一轮接见刚结束,王越等人告退没多久,宇文温上了个厕所便召见恭候多时的王頍。对话刚开始没多久,双方就对于“路线图”的实用性展开辩论。原因是宇文温拿出誊抄好的一部分路线图,让王頍按照上面的“配置”,优化淮西地区的驿站,在确保粮食运输的同时,精简人员、驮马,尽可能减少成本和损耗。王頍大概了解了一下“优化配置”的出处,随后对这种“纸上谈兵”表示异议,他不是质疑数学家们计算有误,也不打算质疑军吏们是否用心,质疑的是执行效果。这个问题很现实,设计得再好的制度,终究得靠人来执行,执行的人有问题,制度根本就没什么用。以粮草运输为例,其中的花花绕绕有很多,吏员们只要能昧着良心,从哪个步骤里都能榨出油水,导致各种损耗加大,以至于粮草运输的成本居高不下。具体事例,不需要王頍多说,宇文温当然是知道的,他做了十年的父母官,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经常深入民间,又派出耳目四处打听,当前体制下的种种弊端,当然门清。还是那句话,一切问题,都是吏治问题,这一问题基本无解,即便是“现代”都无法根治的弊病,宇文温何德何能来个妙手回春治本不行,但治标总是可以,这就要看上位者的能力,而宇文温,正是要让王頍承担部分责任。王頍关于路线图的异议,只是提一下而已,宇文温明显不是征求他的意见,所以意见提出来之后对方听不听,王頍可不管,而宇文温将他的问题归纳为管理问题,倒也合适。以西阳为起点、涡阳为终点暂时的粮道,宇文温将其分为三段,西阳到光城这一段,由黄州总管长史郝吴伯负责,光城到汝阴这一段,由王頍负责。汝阴到涡阳、日后到彭城这一段,由宇文温负责。郝吴伯坐镇后方,负责一段粮道理所当然,宇文温坐镇粮道的重要枢纽涡阳,当然也要负责一段粮道,而中间那一段位于淮西的粮道,就由担任行军总管长史的王頍负责,这也是理所当然。王頍要辅佐行军总管宇文十五坐镇淮西,而宇文十五多年来一直没有独自领兵、独当一方的机会,坐镇淮西治军、治民经验不足,宇文温便让自述胸中有韬略的王頍去帮忙。顺便给这两位刷刷资历,好歹立一些军功,为日后的晋升积累资本。宇文温对东南道行军接下来的战略做出了决定,淮西必须稳住,所以王頍赶来涡阳述职,向宇文温介绍一下淮西如今的情况,他顺便给王頍做出些新的指示。宇文温的指示要求很简单,淮西地区那些新上位的坞堡主要坐稳位置,避免旧势力反扑,这些坞堡秋天能收上来粮食,供应大军所需。他大力提拔的那些吏员,正在各处坞堡辅助坞堡主恢复生产、维持粮道通畅,事务繁杂,又是战时状态,所以宇文温要求王頍注意下一考核尺度,标准不要定得太严、太苛刻。俗话说得好,做多错多、做少错少、不做不错,宇文温需要干实事的人,不需要只会座谈的清客,所以他必须有容忍度,不能打击这些渴望脱去吏籍而努力表现之人的积极性。宇文温亲自定下尺度,王頍心里就有了数,他作为行军总管长史,负责考核淮西地区各吏员的政绩,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他的评语会决定那些吏员的人生。大权在握的感觉确实不错,但要是搞砸了,王頍知道自己的机会怕是很难再有。在他看来,西阳王年轻、精力旺盛,军政能力很突出,想法歪理多,有主见,似乎不太需要那种出谋划策、时不时指点迷津的谋士。反倒更需要能够坐镇一方、独当一面的人才,所以王頍觉得自己目前的位置倒不错。宇文十五,是宇文温的心腹,但因为长期坐镇黄州,缺乏历练,无论是治军还是治民都是如此,那么他身为长史,若能协助宇文十五把事办好,让宇文温能集中精力来关注战局,这样反倒合适一些。所以,王頍又有个大胆的想法,正好探探宇文温的口风。“大王,陈国的淮南驻军,始终是威胁,所谓能战方能言和,不知淮西方面,可否为大王分忧”宇文温闻言看了看王頍,微微一笑:“搞边境摩擦是个好办法,不过火候很难把握好”王頍闻言大喜,既然宇文温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那么他就可以做到:“大王放心,火候当然难把握,不过下官有信心做到。”“是要做到,不是嘴上说说,逞口舌之快。”“是的,若大王首肯,还请给宇文总管下一道命令。”“是密令还是明令”宇文温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頍,王頍很果断的回答:“当然是密令,如果火候把握得不好,导致局势恶化,下官愿承担一切后果”“算了,你那副身子骨担不起,大家也不会相信,真要闹出乱子,还是寡人来担”宇文温收起笑容,表情严肃起来,王頍那么上道,他就直接交底:“你的看法没错,若我方为了确保侧翼无忧,一味讨好陈国,对方怕是会得寸进尺,所以边境摩擦必然是要搞的,至于尺度,寡人有个好想法。”“还请大王示下。”“你,找个由头,在寿春北面、淮水北岸地区组织兵马搞一场演习狩猎,然后说有两个士兵走丢,怀疑跑到南岸入了寿春城,要求陈国守将开城门,让你的人入城搜查”王頍听了之后面色一僵,心道这么做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不过既然西阳王给他的尺度放得这么大,接下来就好办事了。“大王,如此擅开边衅,朝廷恐怕陈国那边会遣使到涡阳,当面质问大王吧”“无妨,寡人在涡阳等着,记住,就是要搞经验和科学,合二为一了。第一百三十九章 尺度“大王,以数学来计算粮草运输,虽然精妙,然则并无实用意义。”“哦何以见得”“大王,再好的制度,再好的所谓优化,也得经由人去运作,若吏治败坏,空有制度又有何用这粮草运输的人员配置再怎么优化,也防不住所谓的损耗。”“吏治归吏治,数学归数学,两种截然不同的问题,没必要混在一起。”此时此刻,西阳王宇文温正与赶来涡阳述职的王頍交谈,上一轮接见刚结束,王越等人告退没多久,宇文温上了个厕所便召见恭候多时的王頍。对话刚开始没多久,双方就对于“路线图”的实用性展开辩论。原因是宇文温拿出誊抄好的一部分路线图,让王頍按照上面的“配置”,优化淮西地区的驿站,在确保粮食运输的同时,精简人员、驮马,尽可能减少成本和损耗。王頍大概了解了一下“优化配置”的出处,随后对这种“纸上谈兵”表示异议,他不是质疑数学家们计算有误,也不打算质疑军吏们是否用心,质疑的是执行效果。这个问题很现实,设计得再好的制度,终究得靠人来执行,执行的人有问题,制度根本就没什么用。以粮草运输为例,其中的花花绕绕有很多,吏员们只要能昧着良心,从哪个步骤里都能榨出油水,导致各种损耗加大,以至于粮草运输的成本居高不下。具体事例,不需要王頍多说,宇文温当然是知道的,他做了十年的父母官,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经常深入民间,又派出耳目四处打听,当前体制下的种种弊端,当然门清。还是那句话,一切问题,都是吏治问题,这一问题基本无解,即便是“现代”都无法根治的弊病,宇文温何德何能来个妙手回春治本不行,但治标总是可以,这就要看上位者的能力,而宇文温,正是要让王頍承担部分责任。王頍关于路线图的异议,只是提一下而已,宇文温明显不是征求他的意见,所以意见提出来之后对方听不听,王頍可不管,而宇文温将他的问题归纳为管理问题,倒也合适。以西阳为起点、涡阳为终点暂时的粮道,宇文温将其分为三段,西阳到光城这一段,由黄州总管长史郝吴伯负责,光城到汝阴这一段,由王頍负责。汝阴到涡阳、日后到彭城这一段,由宇文温负责。郝吴伯坐镇后方,负责一段粮道理所当然,宇文温坐镇粮道的重要枢纽涡阳,当然也要负责一段粮道,而中间那一段位于淮西的粮道,就由担任行军总管长史的王頍负责,这也是理所当然。王頍要辅佐行军总管宇文十五坐镇淮西,而宇文十五多年来一直没有独自领兵、独当一方的机会,坐镇淮西治军、治民经验不足,宇文温便让自述胸中有韬略的王頍去帮忙。顺便给这两位刷刷资历,好歹立一些军功,为日后的晋升积累资本。宇文温对东南道行军接下来的战略做出了决定,淮西必须稳住,所以王頍赶来涡阳述职,向宇文温介绍一下淮西如今的情况,他顺便给王頍做出些新的指示。宇文温的指示要求很简单,淮西地区那些新上位的坞堡主要坐稳位置,避免旧势力反扑,这些坞堡秋天能收上来粮食,供应大军所需。他大力提拔的那些吏员,正在各处坞堡辅助坞堡主恢复生产、维持粮道通畅,事务繁杂,又是战时状态,所以宇文温要求王頍注意下一考核尺度,标准不要定得太严、太苛刻。俗话说得好,做多错多、做少错少、不做不错,宇文温需要干实事的人,不需要只会座谈的清客,所以他必须有容忍度,不能打击这些渴望脱去吏籍而努力表现之人的积极性。宇文温亲自定下尺度,王頍心里就有了数,他作为行军总管长史,负责考核淮西地区各吏员的政绩,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他的评语会决定那些吏员的人生。大权在握的感觉确实不错,但要是搞砸了,王頍知道自己的机会怕是很难再有。在他看来,西阳王年轻、精力旺盛,军政能力很突出,想法歪理多,有主见,似乎不太需要那种出谋划策、时不时指点迷津的谋士。反倒更需要能够坐镇一方、独当一面的人才,所以王頍觉得自己目前的位置倒不错。宇文十五,是宇文温的心腹,但因为长期坐镇黄州,缺乏历练,无论是治军还是治民都是如此,那么他身为长史,若能协助宇文十五把事办好,让宇文温能集中精力来关注战局,这样反倒合适一些。所以,王頍又有个大胆的想法,正好探探宇文温的口风。“大王,陈国的淮南驻军,始终是威胁,所谓能战方能言和,不知淮西方面,可否为大王分忧”宇文温闻言看了看王頍,微微一笑:“搞边境摩擦是个好办法,不过火候很难把握好”王頍闻言大喜,既然宇文温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那么他就可以做到:“大王放心,火候当然难把握,不过下官有信心做到。”“是要做到,不是嘴上说说,逞口舌之快。”“是的,若大王首肯,还请给宇文总管下一道命令。”“是密令还是明令”宇文温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頍,王頍很果断的回答:“当然是密令,如果火候把握得不好,导致局势恶化,下官愿承担一切后果”“算了,你那副身子骨担不起,大家也不会相信,真要闹出乱子,还是寡人来担”宇文温收起笑容,表情严肃起来,王頍那么上道,他就直接交底:“你的看法没错,若我方为了确保侧翼无忧,一味讨好陈国,对方怕是会得寸进尺,所以边境摩擦必然是要搞的,至于尺度,寡人有个好想法。”“还请大王示下。”“你,找个由头,在寿春北面、淮水北岸地区组织兵马搞一场演习狩猎,然后说有两个士兵走丢,怀疑跑到南岸入了寿春城,要求陈国守将开城门,让你的人入城搜查”王頍听了之后面色一僵,心道这么做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不过既然西阳王给他的尺度放得这么大,接下来就好办事了。“大王,如此擅开边衅,朝廷恐怕陈国那边会遣使到涡阳,当面质问大王吧”“无妨,寡人在涡阳等着,记住,就是要搞经验和科学,合二为一了。第一百三十九章 尺度“大王,以数学来计算粮草运输,虽然精妙,然则并无实用意义。”“哦何以见得”“大王,再好的制度,再好的所谓优化,也得经由人去运作,若吏治败坏,空有制度又有何用这粮草运输的人员配置再怎么优化,也防不住所谓的损耗。”“吏治归吏治,数学归数学,两种截然不同的问题,没必要混在一起。”此时此刻,西阳王宇文温正与赶来涡阳述职的王頍交谈,上一轮接见刚结束,王越等人告退没多久,宇文温上了个厕所便召见恭候多时的王頍。对话刚开始没多久,双方就对于“路线图”的实用性展开辩论。原因是宇文温拿出誊抄好的一部分路线图,让王頍按照上面的“配置”,优化淮西地区的驿站,在确保粮食运输的同时,精简人员、驮马,尽可能减少成本和损耗。王頍大概了解了一下“优化配置”的出处,随后对这种“纸上谈兵”表示异议,他不是质疑数学家们计算有误,也不打算质疑军吏们是否用心,质疑的是执行效果。这个问题很现实,设计得再好的制度,终究得靠人来执行,执行的人有问题,制度根本就没什么用。以粮草运输为例,其中的花花绕绕有很多,吏员们只要能昧着良心,从哪个步骤里都能榨出油水,导致各种损耗加大,以至于粮草运输的成本居高不下。具体事例,不需要王頍多说,宇文温当然是知道的,他做了十年的父母官,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经常深入民间,又派出耳目四处打听,当前体制下的种种弊端,当然门清。还是那句话,一切问题,都是吏治问题,这一问题基本无解,即便是“现代”都无法根治的弊病,宇文温何德何能来个妙手回春治本不行,但治标总是可以,这就要看上位者的能力,而宇文温,正是要让王頍承担部分责任。王頍关于路线图的异议,只是提一下而已,宇文温明显不是征求他的意见,所以意见提出来之后对方听不听,王頍可不管,而宇文温将他的问题归纳为管理问题,倒也合适。以西阳为起点、涡阳为终点暂时的粮道,宇文温将其分为三段,西阳到光城这一段,由黄州总管长史郝吴伯负责,光城到汝阴这一段,由王頍负责。汝阴到涡阳、日后到彭城这一段,由宇文温负责。郝吴伯坐镇后方,负责一段粮道理所当然,宇文温坐镇粮道的重要枢纽涡阳,当然也要负责一段粮道,而中间那一段位于淮西的粮道,就由担任行军总管长史的王頍负责,这也是理所当然。王頍要辅佐行军总管宇文十五坐镇淮西,而宇文十五多年来一直没有独自领兵、独当一方的机会,坐镇淮西治军、治民经验不足,宇文温便让自述胸中有韬略的王頍去帮忙。顺便给这两位刷刷资历,好歹立一些军功,为日后的晋升积累资本。宇文温对东南道行军接下来的战略做出了决定,淮西必须稳住,所以王頍赶来涡阳述职,向宇文温介绍一下淮西如今的情况,他顺便给王頍做出些新的指示。宇文温的指示要求很简单,淮西地区那些新上位的坞堡主要坐稳位置,避免旧势力反扑,这些坞堡秋天能收上来粮食,供应大军所需。他大力提拔的那些吏员,正在各处坞堡辅助坞堡主恢复生产、维持粮道通畅,事务繁杂,又是战时状态,所以宇文温要求王頍注意下一考核尺度,标准不要定得太严、太苛刻。俗话说得好,做多错多、做少错少、不做不错,宇文温需要干实事的人,不需要只会座谈的清客,所以他必须有容忍度,不能打击这些渴望脱去吏籍而努力表现之人的积极性。宇文温亲自定下尺度,王頍心里就有了数,他作为行军总管长史,负责考核淮西地区各吏员的政绩,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他的评语会决定那些吏员的人生。大权在握的感觉确实不错,但要是搞砸了,王頍知道自己的机会怕是很难再有。在他看来,西阳王年轻、精力旺盛,军政能力很突出,想法歪理多,有主见,似乎不太需要那种出谋划策、时不时指点迷津的谋士。反倒更需要能够坐镇一方、独当一面的人才,所以王頍觉得自己目前的位置倒不错。宇文十五,是宇文温的心腹,但因为长期坐镇黄州,缺乏历练,无论是治军还是治民都是如此,那么他身为长史,若能协助宇文十五把事办好,让宇文温能集中精力来关注战局,这样反倒合适一些。所以,王頍又有个大胆的想法,正好探探宇文温的口风。“大王,陈国的淮南驻军,始终是威胁,所谓能战方能言和,不知淮西方面,可否为大王分忧”宇文温闻言看了看王頍,微微一笑:“搞边境摩擦是个好办法,不过火候很难把握好”王頍闻言大喜,既然宇文温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那么他就可以做到:“大王放心,火候当然难把握,不过下官有信心做到。”“是要做到,不是嘴上说说,逞口舌之快。”“是的,若大王首肯,还请给宇文总管下一道命令。”“是密令还是明令”宇文温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頍,王頍很果断的回答:“当然是密令,如果火候把握得不好,导致局势恶化,下官愿承担一切后果”“算了,你那副身子骨担不起,大家也不会相信,真要闹出乱子,还是寡人来担”宇文温收起笑容,表情严肃起来,王頍那么上道,他就直接交底:“你的看法没错,若我方为了确保侧翼无忧,一味讨好陈国,对方怕是会得寸进尺,所以边境摩擦必然是要搞的,至于尺度,寡人有个好想法。”“还请大王示下。”“你,找个由头,在寿春北面、淮水北岸地区组织兵马搞一场演习狩猎,然后说有两个士兵走丢,怀疑跑到南岸入了寿春城,要求陈国守将开城门,让你的人入城搜查”王頍听了之后面色一僵,心道这么做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不过既然西阳王给他的尺度放得这么大,接下来就好办事了。“大王,如此擅开边衅,朝廷恐怕陈国那边会遣使到涡阳,当面质问大王吧”“无妨,寡人在涡阳等着,记住,就是要搞经验和科学,合二为一了。第一百三十九章 尺度“大王,以数学来计算粮草运输,虽然精妙,然则并无实用意义。”“哦何以见得”“大王,再好的制度,再好的所谓优化,也得经由人去运作,若吏治败坏,空有制度又有何用这粮草运输的人员配置再怎么优化,也防不住所谓的损耗。”“吏治归吏治,数学归数学,两种截然不同的问题,没必要混在一起。”此时此刻,西阳王宇文温正与赶来涡阳述职的王頍交谈,上一轮接见刚结束,王越等人告退没多久,宇文温上了个厕所便召见恭候多时的王頍。对话刚开始没多久,双方就对于“路线图”的实用性展开辩论。原因是宇文温拿出誊抄好的一部分路线图,让王頍按照上面的“配置”,优化淮西地区的驿站,在确保粮食运输的同时,精简人员、驮马,尽可能减少成本和损耗。王頍大概了解了一下“优化配置”的出处,随后对这种“纸上谈兵”表示异议,他不是质疑数学家们计算有误,也不打算质疑军吏们是否用心,质疑的是执行效果。这个问题很现实,设计得再好的制度,终究得靠人来执行,执行的人有问题,制度根本就没什么用。以粮草运输为例,其中的花花绕绕有很多,吏员们只要能昧着良心,从哪个步骤里都能榨出油水,导致各种损耗加大,以至于粮草运输的成本居高不下。具体事例,不需要王頍多说,宇文温当然是知道的,他做了十年的父母官,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经常深入民间,又派出耳目四处打听,当前体制下的种种弊端,当然门清。还是那句话,一切问题,都是吏治问题,这一问题基本无解,即便是“现代”都无法根治的弊病,宇文温何德何能来个妙手回春治本不行,但治标总是可以,这就要看上位者的能力,而宇文温,正是要让王頍承担部分责任。王頍关于路线图的异议,只是提一下而已,宇文温明显不是征求他的意见,所以意见提出来之后对方听不听,王頍可不管,而宇文温将他的问题归纳为管理问题,倒也合适。以西阳为起点、涡阳为终点暂时的粮道,宇文温将其分为三段,西阳到光城这一段,由黄州总管长史郝吴伯负责,光城到汝阴这一段,由王頍负责。汝阴到涡阳、日后到彭城这一段,由宇文温负责。郝吴伯坐镇后方,负责一段粮道理所当然,宇文温坐镇粮道的重要枢纽涡阳,当然也要负责一段粮道,而中间那一段位于淮西的粮道,就由担任行军总管长史的王頍负责,这也是理所当然。王頍要辅佐行军总管宇文十五坐镇淮西,而宇文十五多年来一直没有独自领兵、独当一方的机会,坐镇淮西治军、治民经验不足,宇文温便让自述胸中有韬略的王頍去帮忙。顺便给这两位刷刷资历,好歹立一些军功,为日后的晋升积累资本。宇文温对东南道行军接下来的战略做出了决定,淮西必须稳住,所以王頍赶来涡阳述职,向宇文温介绍一下淮西如今的情况,他顺便给王頍做出些新的指示。宇文温的指示要求很简单,淮西地区那些新上位的坞堡主要坐稳位置,避免旧势力反扑,这些坞堡秋天能收上来粮食,供应大军所需。他大力提拔的那些吏员,正在各处坞堡辅助坞堡主恢复生产、维持粮道通畅,事务繁杂,又是战时状态,所以宇文温要求王頍注意下一考核尺度,标准不要定得太严、太苛刻。俗话说得好,做多错多、做少错少、不做不错,宇文温需要干实事的人,不需要只会座谈的清客,所以他必须有容忍度,不能打击这些渴望脱去吏籍而努力表现之人的积极性。宇文温亲自定下尺度,王頍心里就有了数,他作为行军总管长史,负责考核淮西地区各吏员的政绩,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他的评语会决定那些吏员的人生。大权在握的感觉确实不错,但要是搞砸了,王頍知道自己的机会怕是很难再有。在他看来,西阳王年轻、精力旺盛,军政能力很突出,想法歪理多,有主见,似乎不太需要那种出谋划策、时不时指点迷津的谋士。反倒更需要能够坐镇一方、独当一面的人才,所以王頍觉得自己目前的位置倒不错。宇文十五,是宇文温的心腹,但因为长期坐镇黄州,缺乏历练,无论是治军还是治民都是如此,那么他身为长史,若能协助宇文十五把事办好,让宇文温能集中精力来关注战局,这样反倒合适一些。所以,王頍又有个大胆的想法,正好探探宇文温的口风。“大王,陈国的淮南驻军,始终是威胁,所谓能战方能言和,不知淮西方面,可否为大王分忧”宇文温闻言看了看王頍,微微一笑:“搞边境摩擦是个好办法,不过火候很难把握好”王頍闻言大喜,既然宇文温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那么他就可以做到:“大王放心,火候当然难把握,不过下官有信心做到。”“是要做到,不是嘴上说说,逞口舌之快。”“是的,若大王首肯,还请给宇文总管下一道命令。”“是密令还是明令”宇文温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頍,王頍很果断的回答:“当然是密令,如果火候把握得不好,导致局势恶化,下官愿承担一切后果”“算了,你那副身子骨担不起,大家也不会相信,真要闹出乱子,还是寡人来担”宇文温收起笑容,表情严肃起来,王頍那么上道,他就直接交底:“你的看法没错,若我方为了确保侧翼无忧,一味讨好陈国,对方怕是会得寸进尺,所以边境摩擦必然是要搞的,至于尺度,寡人有个好想法。”“还请大王示下。”“你,找个由头,在寿春北面、淮水北岸地区组织兵马搞一场演习狩猎,然后说有两个士兵走丢,怀疑跑到南岸入了寿春城,要求陈国守将开城门,让你的人入城搜查”王頍听了之后面色一僵,心道这么做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不过既然西阳王给他的尺度放得这么大,接下来就好办事了。“大王,如此擅开边衅,朝廷恐怕陈国那边会遣使到涡阳,当面质问大王吧”“无妨,寡人在涡阳等着,记住,就是要搞经验和科学,合二为一了。第一百三十九章 尺度“大王,以数学来计算粮草运输,虽然精妙,然则并无实用意义。”“哦何以见得”“大王,再好的制度,再好的所谓优化,也得经由人去运作,若吏治败坏,空有制度又有何用这粮草运输的人员配置再怎么优化,也防不住所谓的损耗。”“吏治归吏治,数学归数学,两种截然不同的问题,没必要混在一起。”此时此刻,西阳王宇文温正与赶来涡阳述职的王頍交谈,上一轮接见刚结束,王越等人告退没多久,宇文温上了个厕所便召见恭候多时的王頍。对话刚开始没多久,双方就对于“路线图”的实用性展开辩论。原因是宇文温拿出誊抄好的一部分路线图,让王頍按照上面的“配置”,优化淮西地区的驿站,在确保粮食运输的同时,精简人员、驮马,尽可能减少成本和损耗。王頍大概了解了一下“优化配置”的出处,随后对这种“纸上谈兵”表示异议,他不是质疑数学家们计算有误,也不打算质疑军吏们是否用心,质疑的是执行效果。这个问题很现实,设计得再好的制度,终究得靠人来执行,执行的人有问题,制度根本就没什么用。以粮草运输为例,其中的花花绕绕有很多,吏员们只要能昧着良心,从哪个步骤里都能榨出油水,导致各种损耗加大,以至于粮草运输的成本居高不下。具体事例,不需要王頍多说,宇文温当然是知道的,他做了十年的父母官,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经常深入民间,又派出耳目四处打听,当前体制下的种种弊端,当然门清。还是那句话,一切问题,都是吏治问题,这一问题基本无解,即便是“现代”都无法根治的弊病,宇文温何德何能来个妙手回春治本不行,但治标总是可以,这就要看上位者的能力,而宇文温,正是要让王頍承担部分责任。王頍关于路线图的异议,只是提一下而已,宇文温明显不是征求他的意见,所以意见提出来之后对方听不听,王頍可不管,而宇文温将他的问题归纳为管理问题,倒也合适。以西阳为起点、涡阳为终点暂时的粮道,宇文温将其分为三段,西阳到光城这一段,由黄州总管长史郝吴伯负责,光城到汝阴这一段,由王頍负责。汝阴到涡阳、日后到彭城这一段,由宇文温负责。郝吴伯坐镇后方,负责一段粮道理所当然,宇文温坐镇粮道的重要枢纽涡阳,当然也要负责一段粮道,而中间那一段位于淮西的粮道,就由担任行军总管长史的王頍负责,这也是理所当然。王頍要辅佐行军总管宇文十五坐镇淮西,而宇文十五多年来一直没有独自领兵、独当一方的机会,坐镇淮西治军、治民经验不足,宇文温便让自述胸中有韬略的王頍去帮忙。顺便给这两位刷刷资历,好歹立一些军功,为日后的晋升积累资本。宇文温对东南道行军接下来的战略做出了决定,淮西必须稳住,所以王頍赶来涡阳述职,向宇文温介绍一下淮西如今的情况,他顺便给王頍做出些新的指示。宇文温的指示要求很简单,淮西地区那些新上位的坞堡主要坐稳位置,避免旧势力反扑,这些坞堡秋天能收上来粮食,供应大军所需。他大力提拔的那些吏员,正在各处坞堡辅助坞堡主恢复生产、维持粮道通畅,事务繁杂,又是战时状态,所以宇文温要求王頍注意下一考核尺度,标准不要定得太严、太苛刻。俗话说得好,做多错多、做少错少、不做不错,宇文温需要干实事的人,不需要只会座谈的清客,所以他必须有容忍度,不能打击这些渴望脱去吏籍而努力表现之人的积极性。宇文温亲自定下尺度,王頍心里就有了数,他作为行军总管长史,负责考核淮西地区各吏员的政绩,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他的评语会决定那些吏员的人生。大权在握的感觉确实不错,但要是搞砸了,王頍知道自己的机会怕是很难再有。在他看来,西阳王年轻、精力旺盛,军政能力很突出,想法歪理多,有主见,似乎不太需要那种出谋划策、时不时指点迷津的谋士。反倒更需要能够坐镇一方、独当一面的人才,所以王頍觉得自己目前的位置倒不错。宇文十五,是宇文温的心腹,但因为长期坐镇黄州,缺乏历练,无论是治军还是治民都是如此,那么他身为长史,若能协助宇文十五把事办好,让宇文温能集中精力来关注战局,这样反倒合适一些。所以,王頍又有个大胆的想法,正好探探宇文温的口风。“大王,陈国的淮南驻军,始终是威胁,所谓能战方能言和,不知淮西方面,可否为大王分忧”宇文温闻言看了看王頍,微微一笑:“搞边境摩擦是个好办法,不过火候很难把握好”王頍闻言大喜,既然宇文温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那么他就可以做到:“大王放心,火候当然难把握,不过下官有信心做到。”“是要做到,不是嘴上说说,逞口舌之快。”“是的,若大王首肯,还请给宇文总管下一道命令。”“是密令还是明令”宇文温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頍,王頍很果断的回答:“当然是密令,如果火候把握得不好,导致局势恶化,下官愿承担一切后果”“算了,你那副身子骨担不起,大家也不会相信,真要闹出乱子,还是寡人来担”宇文温收起笑容,表情严肃起来,王頍那么上道,他就直接交底:“你的看法没错,若我方为了确保侧翼无忧,一味讨好陈国,对方怕是会得寸进尺,所以边境摩擦必然是要搞的,至于尺度,寡人有个好想法。”“还请大王示下。”“你,找个由头,在寿春北面、淮水北岸地区组织兵马搞一场演习狩猎,然后说有两个士兵走丢,怀疑跑到南岸入了寿春城,要求陈国守将开城门,让你的人入城搜查”王頍听了之后面色一僵,心道这么做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不过既然西阳王给他的尺度放得这么大,接下来就好办事了。“大王,如此擅开边衅,朝廷恐怕陈国那边会遣使到涡阳,当面质问大王吧”“无妨,寡人在涡阳等着,记住,就是要搞经验和科学,合二为一了。第一百三十九章 尺度“大王,以数学来计算粮草运输,虽然精妙,然则并无实用意义。”“哦何以见得”“大王,再好的制度,再好的所谓优化,也得经由人去运作,若吏治败坏,空有制度又有何用这粮草运输的人员配置再怎么优化,也防不住所谓的损耗。”“吏治归吏治,数学归数学,两种截然不同的问题,没必要混在一起。”此时此刻,西阳王宇文温正与赶来涡阳述职的王頍交谈,上一轮接见刚结束,王越等人告退没多久,宇文温上了个厕所便召见恭候多时的王頍。对话刚开始没多久,双方就对于“路线图”的实用性展开辩论。原因是宇文温拿出誊抄好的一部分路线图,让王頍按照上面的“配置”,优化淮西地区的驿站,在确保粮食运输的同时,精简人员、驮马,尽可能减少成本和损耗。王頍大概了解了一下“优化配置”的出处,随后对这种“纸上谈兵”表示异议,他不是质疑数学家们计算有误,也不打算质疑军吏们是否用心,质疑的是执行效果。这个问题很现实,设计得再好的制度,终究得靠人来执行,执行的人有问题,制度根本就没什么用。以粮草运输为例,其中的花花绕绕有很多,吏员们只要能昧着良心,从哪个步骤里都能榨出油水,导致各种损耗加大,以至于粮草运输的成本居高不下。具体事例,不需要王頍多说,宇文温当然是知道的,他做了十年的父母官,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经常深入民间,又派出耳目四处打听,当前体制下的种种弊端,当然门清。还是那句话,一切问题,都是吏治问题,这一问题基本无解,即便是“现代”都无法根治的弊病,宇文温何德何能来个妙手回春治本不行,但治标总是可以,这就要看上位者的能力,而宇文温,正是要让王頍承担部分责任。王頍关于路线图的异议,只是提一下而已,宇文温明显不是征求他的意见,所以意见提出来之后对方听不听,王頍可不管,而宇文温将他的问题归纳为管理问题,倒也合适。以西阳为起点、涡阳为终点暂时的粮道,宇文温将其分为三段,西阳到光城这一段,由黄州总管长史郝吴伯负责,光城到汝阴这一段,由王頍负责。汝阴到涡阳、日后到彭城这一段,由宇文温负责。郝吴伯坐镇后方,负责一段粮道理所当然,宇文温坐镇粮道的重要枢纽涡阳,当然也要负责一段粮道,而中间那一段位于淮西的粮道,就由担任行军总管长史的王頍负责,这也是理所当然。王頍要辅佐行军总管宇文十五坐镇淮西,而宇文十五多年来一直没有独自领兵、独当一方的机会,坐镇淮西治军、治民经验不足,宇文温便让自述胸中有韬略的王頍去帮忙。顺便给这两位刷刷资历,好歹立一些军功,为日后的晋升积累资本。宇文温对东南道行军接下来的战略做出了决定,淮西必须稳住,所以王頍赶来涡阳述职,向宇文温介绍一下淮西如今的情况,他顺便给王頍做出些新的指示。宇文温的指示要求很简单,淮西地区那些新上位的坞堡主要坐稳位置,避免旧势力反扑,这些坞堡秋天能收上来粮食,供应大军所需。他大力提拔的那些吏员,正在各处坞堡辅助坞堡主恢复生产、维持粮道通畅,事务繁杂,又是战时状态,所以宇文温要求王頍注意下一考核尺度,标准不要定得太严、太苛刻。俗话说得好,做多错多、做少错少、不做不错,宇文温需要干实事的人,不需要只会座谈的清客,所以他必须有容忍度,不能打击这些渴望脱去吏籍而努力表现之人的积极性。宇文温亲自定下尺度,王頍心里就有了数,他作为行军总管长史,负责考核淮西地区各吏员的政绩,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他的评语会决定那些吏员的人生。大权在握的感觉确实不错,但要是搞砸了,王頍知道自己的机会怕是很难再有。在他看来,西阳王年轻、精力旺盛,军政能力很突出,想法歪理多,有主见,似乎不太需要那种出谋划策、时不时指点迷津的谋士。反倒更需要能够坐镇一方、独当一面的人才,所以王頍觉得自己目前的位置倒不错。宇文十五,是宇文温的心腹,但因为长期坐镇黄州,缺乏历练,无论是治军还是治民都是如此,那么他身为长史,若能协助宇文十五把事办好,让宇文温能集中精力来关注战局,这样反倒合适一些。所以,王頍又有个大胆的想法,正好探探宇文温的口风。“大王,陈国的淮南驻军,始终是威胁,所谓能战方能言和,不知淮西方面,可否为大王分忧”宇文温闻言看了看王頍,微微一笑:“搞边境摩擦是个好办法,不过火候很难把握好”王頍闻言大喜,既然宇文温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那么他就可以做到:“大王放心,火候当然难把握,不过下官有信心做到。”“是要做到,不是嘴上说说,逞口舌之快。”“是的,若大王首肯,还请给宇文总管下一道命令。”“是密令还是明令”宇文温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頍,王頍很果断的回答:“当然是密令,如果火候把握得不好,导致局势恶化,下官愿承担一切后果”“算了,你那副身子骨担不起,大家也不会相信,真要闹出乱子,还是寡人来担”宇文温收起笑容,表情严肃起来,王頍那么上道,他就直接交底:“你的看法没错,若我方为了确保侧翼无忧,一味讨好陈国,对方怕是会得寸进尺,所以边境摩擦必然是要搞的,至于尺度,寡人有个好想法。”“还请大王示下。”“你,找个由头,在寿春北面、淮水北岸地区组织兵马搞一场演习狩猎,然后说有两个士兵走丢,怀疑跑到南岸入了寿春城,要求陈国守将开城门,让你的人入城搜查”王頍听了之后面色一僵,心道这么做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不过既然西阳王给他的尺度放得这么大,接下来就好办事了。“大王,如此擅开边衅,朝廷恐怕陈国那边会遣使到涡阳,当面质问大王吧”“无妨,寡人在涡阳等着,记住,就是要搞经验和科学,合二为一了。第一百三十九章 尺度“大王,以数学来计算粮草运输,虽然精妙,然则并无实用意义。”“哦何以见得”“大王,再好的制度,再好的所谓优化,也得经由人去运作,若吏治败坏,空有制度又有何用这粮草运输的人员配置再怎么优化,也防不住所谓的损耗。”“吏治归吏治,数学归数学,两种截然不同的问题,没必要混在一起。”此时此刻,西阳王宇文温正与赶来涡阳述职的王頍交谈,上一轮接见刚结束,王越等人告退没多久,宇文温上了个厕所便召见恭候多时的王頍。对话刚开始没多久,双方就对于“路线图”的实用性展开辩论。原因是宇文温拿出誊抄好的一部分路线图,让王頍按照上面的“配置”,优化淮西地区的驿站,在确保粮食运输的同时,精简人员、驮马,尽可能减少成本和损耗。王頍大概了解了一下“优化配置”的出处,随后对这种“纸上谈兵”表示异议,他不是质疑数学家们计算有误,也不打算质疑军吏们是否用心,质疑的是执行效果。这个问题很现实,设计得再好的制度,终究得靠人来执行,执行的人有问题,制度根本就没什么用。以粮草运输为例,其中的花花绕绕有很多,吏员们只要能昧着良心,从哪个步骤里都能榨出油水,导致各种损耗加大,以至于粮草运输的成本居高不下。具体事例,不需要王頍多说,宇文温当然是知道的,他做了十年的父母官,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经常深入民间,又派出耳目四处打听,当前体制下的种种弊端,当然门清。还是那句话,一切问题,都是吏治问题,这一问题基本无解,即便是“现代”都无法根治的弊病,宇文温何德何能来个妙手回春治本不行,但治标总是可以,这就要看上位者的能力,而宇文温,正是要让王頍承担部分责任。王頍关于路线图的异议,只是提一下而已,宇文温明显不是征求他的意见,所以意见提出来之后对方听不听,王頍可不管,而宇文温将他的问题归纳为管理问题,倒也合适。以西阳为起点、涡阳为终点暂时的粮道,宇文温将其分为三段,西阳到光城这一段,由黄州总管长史郝吴伯负责,光城到汝阴这一段,由王頍负责。汝阴到涡阳、日后到彭城这一段,由宇文温负责。郝吴伯坐镇后方,负责一段粮道理所当然,宇文温坐镇粮道的重要枢纽涡阳,当然也要负责一段粮道,而中间那一段位于淮西的粮道,就由担任行军总管长史的王頍负责,这也是理所当然。王頍要辅佐行军总管宇文十五坐镇淮西,而宇文十五多年来一直没有独自领兵、独当一方的机会,坐镇淮西治军、治民经验不足,宇文温便让自述胸中有韬略的王頍去帮忙。顺便给这两位刷刷资历,好歹立一些军功,为日后的晋升积累资本。宇文温对东南道行军接下来的战略做出了决定,淮西必须稳住,所以王頍赶来涡阳述职,向宇文温介绍一下淮西如今的情况,他顺便给王頍做出些新的指示。宇文温的指示要求很简单,淮西地区那些新上位的坞堡主要坐稳位置,避免旧势力反扑,这些坞堡秋天能收上来粮食,供应大军所需。他大力提拔的那些吏员,正在各处坞堡辅助坞堡主恢复生产、维持粮道通畅,事务繁杂,又是战时状态,所以宇文温要求王頍注意下一考核尺度,标准不要定得太严、太苛刻。俗话说得好,做多错多、做少错少、不做不错,宇文温需要干实事的人,不需要只会座谈的清客,所以他必须有容忍度,不能打击这些渴望脱去吏籍而努力表现之人的积极性。宇文温亲自定下尺度,王頍心里就有了数,他作为行军总管长史,负责考核淮西地区各吏员的政绩,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他的评语会决定那些吏员的人生。大权在握的感觉确实不错,但要是搞砸了,王頍知道自己的机会怕是很难再有。在他看来,西阳王年轻、精力旺盛,军政能力很突出,想法歪理多,有主见,似乎不太需要那种出谋划策、时不时指点迷津的谋士。反倒更需要能够坐镇一方、独当一面的人才,所以王頍觉得自己目前的位置倒不错。宇文十五,是宇文温的心腹,但因为长期坐镇黄州,缺乏历练,无论是治军还是治民都是如此,那么他身为长史,若能协助宇文十五把事办好,让宇文温能集中精力来关注战局,这样反倒合适一些。所以,王頍又有个大胆的想法,正好探探宇文温的口风。“大王,陈国的淮南驻军,始终是威胁,所谓能战方能言和,不知淮西方面,可否为大王分忧”宇文温闻言看了看王頍,微微一笑:“搞边境摩擦是个好办法,不过火候很难把握好”王頍闻言大喜,既然宇文温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那么他就可以做到:“大王放心,火候当然难把握,不过下官有信心做到。”“是要做到,不是嘴上说说,逞口舌之快。”“是的,若大王首肯,还请给宇文总管下一道命令。”“是密令还是明令”宇文温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頍,王頍很果断的回答:“当然是密令,如果火候把握得不好,导致局势恶化,下官愿承担一切后果”“算了,你那副身子骨担不起,大家也不会相信,真要闹出乱子,还是寡人来担”宇文温收起笑容,表情严肃起来,王頍那么上道,他就直接交底:“你的看法没错,若我方为了确保侧翼无忧,一味讨好陈国,对方怕是会得寸进尺,所以边境摩擦必然是要搞的,至于尺度,寡人有个好想法。”“还请大王示下。”“你,找个由头,在寿春北面、淮水北岸地区组织兵马搞一场演习狩猎,然后说有两个士兵走丢,怀疑跑到南岸入了寿春城,要求陈国守将开城门,让你的人入城搜查”王頍听了之后面色一僵,心道这么做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不过既然西阳王给他的尺度放得这么大,接下来就好办事了。“大王,如此擅开边衅,朝廷恐怕陈国那边会遣使到涡阳,当面质问大王吧”“无妨,寡人在涡阳等着,记住,就是要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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