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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893(1 / 1)

d么名字。”“某姓卢,贱名勿吉。”宇文温听了这个名字后来了兴趣:“卢勿吉你是靺鞨人勿吉人么”那汉子答道:“某自幼没了耶娘,没有名,只知道姓卢,在营州一带讨生活,时常和靺鞨人打交道,便被旁人称呼为卢勿吉。”“既然姓卢,莫非是范阳卢氏子弟”“嗨,范阳卢氏族中子弟众多,某一个草芥般的人,哪里配和卢氏子弟相提并论。”“你的这些同伴呢除了汉人,还有靺鞨人契丹人奚人”“都是在营州一带讨生活的,什么人都有。”宇文温闻言又问:“突厥人也有”“那倒没有。”“你会说几种胡语”“大多会一些,靺鞨语比较精通。”“你们不在营州待着,投军卖命混口饭吃”“是,大家都没什么亲人,没什么牵挂,想着到哪里都是刀头舔血,不如搏一搏。”靺鞨鞨通羯,又名勿吉,是东北一带的少数民族,据说先秦时称“肃慎”,战国时称“挹娄”,北魏时称“勿吉”,到了北齐时称“靺鞨”。待到中唐以后,靺鞨人在辽东建立了渤海国,最后为契丹所灭,按后世的观点,靺鞨人是后来女真人的祖先,不过在这个时代,只是白山黑水间的零星渔猎民族而已。所以你们不在白山黑水间打猎,跑来中原当雇佣兵卖命宇文温如是想,看向那些俘虏,其中确实有辫发之人,想着独狼不好管,他愈发觉得这些俘虏是鸡肋,不过对方那么急切的想寻找新雇主,看来有利用价值。这种时候,如果按照喜闻乐见的套路,应该是他和这三人单挑,然后轻而易举将三人制服,展示一下身手,惊得那些俘虏纳头便拜,从此忠心耿耿。这种无聊的套路对于狼来说根本没有用,对方野惯了,不是那么好收服的,宇文温也不打算收服,只是打算做个交易。“比武什么的,没意思。”宇文温笑了笑,未等对方说话,直接下了定义:“寡人的兵很强,即便比武,你们无论如何也打不过。”“既然你和你的同伴们想着立军功、出人头地,可以,寡人,给你们一个机会。”卢勿吉闻言一喜,旁边两个同伴明显松了口气,宇文温摸了摸颌下小胡须,问道:“你们跟随哪个主帅来攻打寡人”“是丞相。”宇文温纠正,卢勿吉赶紧改正:“是,是奸相。”“那么,之前听命于哪名将领。”“是奸贼胙国公。”宇文温又纠正:“是胙国公。”“啊”卢勿吉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旁的宇文十五提了个醒:“大王是胙国公的女婿。”卢勿吉闻言有些尴尬,宇文温不以为意:“无妨,寡人有一事不明,需要有人去打探一二,不知尔等能否效劳”“不知大王何事不明,某等愿去打听。”“奸相,今日凌晨逃到涡水边武平城东,在那里,被寡人的兵马拦截,生死不明。”宇文温看着卢勿吉,看着对方的眼睛,片刻后继续说:“你,带着人去打听,打听奸相到底死了没有。”“是,某等必定打听清楚”卢勿吉说完后有些欲言又止,宇文温见状示意别将田正月近前:“让卢勿吉和这些人去休息,先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干爽衣物,配好马匹、行装、甲仗、干粮,一人双马、双甲,武器任选。”“是,末将令命。”宇文温点点头,转向卢勿吉:“尔等还有何要求”卢勿吉行礼后回答:“不知某等如何复命”“会有令牌,至于寡人届时会在何处,你自己想办法弄清楚。”“多谢大王”卢勿吉和同伴再度行礼“某等明日一早便出发,定将奸相生死弄明白”第一百八十三章 消息上午,许昌城外军营,胙国公尉迟顺正在帐内看舆图,半个时辰前他收到急报,说前日凌晨,丞相亲自领兵围攻宇文温,结果被对方击败,伤亡惨重,全军溃逃。战场在沙水北岸、郸县一东的宁平故城附近,敌军结车阵困守,己方兵马围攻了许久,结果就在即将全面攻入车阵的时候,阵内忽然强光大作,战局瞬间扭转。己方溃不成军,兵败如山倒,一场精心策划的歼灭战,反倒被对方打成歼灭战,除了部分骑兵逃脱之外,大部分将士都没于此役。这些人无论是阵亡还是被俘,对于尉迟氏一方来说,是不折不扣的惨败,损失了那么多精锐,接下来的仗就更难打了。此次出击的队伍,无论是尉迟惇一方还是尉迟顺一方,都派出了精锐,又有大量骑兵,结果输得几乎倾家荡产,那么接下来的战斗,两边很难再联手。这样一来,很容易被对方逐个击破。想到这里,尉迟顺心中泛起一阵无力感,他的女婿宇文温,真的很能打,宁平故城一战,在被人突击、围困的情况下,对方竟然还能反败为胜,若是日后他和女婿对上了,能打赢么很难,因为女婿手段很多,让人防不胜防。综合这一年来的战事,尉迟顺算是看清女婿的真面目:披着羊皮的狼。如果有谁再敢掉以轻心,下场一定会很凄惨。去年,五支官军兵马分别进攻大别山五关,莫名其妙就全军覆没了,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猝不及防之下被宇文温带兵偷袭豫州州治悬瓠得手,导致局势生变。尉迟惇亲自领兵围攻悬瓠,耗了数月却未能破城,此后接连数次大败,尉迟氏一方的形势急转直下,由一开始的稳操胜券,变成现在的苦苦支撑。这一切,大多和宇文温有关,对方手里肯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军械,能够出其不意扭转战局,尉迟顺觉得女婿很难对付,但再难对付也得面对。无论谁对谁错,事已至此,宇文氏和尉迟氏之间不死不休,必然要决一胜负,河南局势关系到家族存亡,容不得尉迟顺有丝毫闪失。然而此次宁平故城之败,己方伤亡惨重,可以调动的兵力捉襟见肘,一旦对方从涡水南岸的武平北上,可以切断西面郑州和东面曹州的联系。尉迟顺在许昌和宇文明对峙,而他的女婿宇文温在亳州和尉迟惇对峙,以女婿历来的表现,搞不好会对曹州主动发起进攻,那么尉迟惇挡得住么尉迟惇一旦挡不住,又吃一场败仗,那么在郑州许昌的尉迟顺就成了孤军,难以为继。他的正面对手宇文明,军略方面的能力一般,但稳扎稳打的本事不错,尉迟顺知道自己若不能尽快解决对方,待得女婿从东面打过来,他的军队就完蛋了。对方不需要和他决战,只需凭借兵力优势断粮道,那么许昌、长社的官军没了粮草必然军心大乱,到时候河南全境为敌所据,而如此形势下,河北局势恐怕会变。河北各地还在观望的豪强大族,会对尉迟氏失去信心,若宇文氏大军渡河北上进攻邺城,恐怕河北各地会有很多人加入对方阵营,届时墙倒众人推,尉迟家族恐怕会面临灭顶之灾。尉迟顺不敢想象那样的局面到来时,会是如何一种凄凉景象,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只有他的女儿尉迟炽繁、尉迟明月能够置身事外了。想到两个女儿,尉迟顺心中五味杂陈,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尉迟氏和宇文氏就这么对峙下去,两边都平平安安,但这不现实,所以还是要想办法打胜仗。和宇文温相比,宇文明比较好对付,但宇文明稳扎稳打的布置,没有太多破绽,尉迟顺又不能冒险出奇兵,因为他再也输不起。正琢磨间,丞相派来的使者抵达军营,向尉迟顺传达消息。人,确实是丞相身边的人,尉迟顺见过多次,于是问道:“丞相如何了可安好”来人行礼后答道:“回胙国公,那一战丞相领兵撤退,被敌骑紧追不舍,身中数箭,但亏得铠甲护体,并无大碍,特领下官来传消息。”尉迟顺闻言点点头,又问:“丞相没有书信让你带来”“丞相急着赶回曹州重整兵马,仓促间未有笔墨写信,便让下官带口信给胙国公。”来人拿出一块玉佩,交到尉迟顺手上:“丞相命下官以此作为凭证,带口信给胙国公。”尉迟疏看了看玉佩,这确实是弟弟尉迟惇之物,两人曾经约定,若事态紧急,相互间的使者可用信物作为凭证,直接传达口信给对方。但尉迟顺和尉迟惇事前约定的信物不是玉佩,不过这玉佩确实是尉迟惇随身之物,尉迟顺认为弟弟是急切间命人带口信,所以用玉佩替代信物,这倒也说得过去。“丞相有何口信呢”“丞相说了,如今官军新败,请胙国公继续驻军许昌,对付宇文明,切不可轻举妄动,丞相则在曹州和宇文温对峙,先稳住战局,再徐图之。”。。。。。。曹州,州治左城,城外军营,辕门处大量马车正排队等着入营,马车上满载着沉甸甸的物资,这是曹州各地输送来的粮草、布帛等物资,以备官军所需。军营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以防细作刺探军情,所以要入营的闲杂人等,必须经过盘查方能入营,入营之后卸下粮草、物资,做好相关登记后就得赶紧出来。队伍一隅,一名年轻人正饶有趣味的看着辕门内军营情景,此举引得身边老仆不安,低声劝道:“郎君,军营可不能随意窥探,万一给人认为是细作,那可就麻烦了。”“嗨,若看一看就会被人看去虚实,这军营的布置也太无用了。”年轻人满不在乎,因为没见过大军营地,所以对于眼前这规模宏大的军营很感兴趣,不过见着老仆十分紧张,他笑了笑便转头看向别处。运粮的队伍排起长队,至少有一里长,其中有各郡县输送来的物资,他的车队虽然排在前头,但等交接完毕怕是要到午后了。他姓徐,名盖,家住离狐,离狐为曹州治下济阴郡管辖,而官军驻扎州治左城讨伐逆贼,所以官府要求各地良民输送粮草以备军需,徐家一贯是良民,自然要踊跃响应。不响应不行,徐氏在离狐是大族,光是徐盖家就有僮仆千人、良田数百顷,在官府眼里是一等大户,若不带头做表率,下场可不妙。所以作为嫡子,徐盖被父亲安排重任,负责督运粮草到左城军营交差,顺便在州城混个脸熟,为将来的发展做好铺垫。如今丞相亲自领兵驻扎左城,他若有幸在其面前露个脸,总是好的。徐盖之父徐康,曾任高齐谯郡太守,徐盖祖父徐鹊,曾任元魏濮阳郡守,徐家世代官宦,眼光当然和一般豪强不一样,只要有机会,就要让年轻人在上位者面前露露脸,为将来入仕做铺垫。所以徐盖不认为输送粮草是件苦差事,为了家族也为了自己,他到左城军营走一遭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带领部曲为官军助战就免了,因为风险太大。时局动荡,徐家不会轻易把身家性命都押上去,因为一旦输了可是灭族之祸,徐盖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于父亲的决定很认同。该送粮草就送粮草,免得被官军杀鸡骇猴,可又不能过于“投入”,因为逆贼很能打,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了“官军”,到时候站错队的家族会很惨,和淮西那些豪强一般惨。淮西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为河南各地家族所知,对于某人的狠辣手段,大家算是领教了,如今此人就在亳州小黄,谁也不敢等闲视之。对于曹州地界的家族来说,万一对方又打了胜仗,控制曹州,那么为家族计,现在还是低调些比较好。“独脚铜人为何会有如此诨号呢”徐盖喃喃自语,他还年轻,未有机会入仕,所以对于外面的世界颇为感兴趣,徐家人脉广,所以时常能听到别处的一些消息,关于“独脚铜人”的消息,徐盖多有耳闻。就在这时,辕门处忽然喧嚣起来,大量士兵跑出军营,沿路维持秩序,让马车及闲杂人等退到路边,随后有数辆马车从营内驶出,在大量骑兵的护卫下沿着道路向北进发。徐盖站在马车边,默默等着队伍经过面前,然而当马车经过时,他问到了鲍鱼的气味。鲍鱼,是用盐腌制的咸鱼,气味很特别也很“冲”,家境富裕的徐盖对鲍鱼并不陌生,但对于此情此景,他有些错愕。徐盖自幼读书,年纪轻轻就读了很多书,此时,他脑海里浮现自己在某卷书里看过的一段内容,心中惊疑不定。秦王扫六合,御宇天下,称始皇帝,数次出游,至平原津而病,崩于沙丘之宫,左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矫诏,秘不发丧,以棺载辒凉车中,走井陉道回咸阳。因辒车发臭,载一石鲍鱼,以乱其臭。第一百八十四章 机会“让一让,让一让莫要站在铁轨上,让开”站在铁轨边发呆的男子,正琢磨这玩意是不是纯铁打造,闻言循声望去,见着迎面驶来的轨道马车距离自己只有十余步远。他赶紧后退几步,不一会轨道马车缓缓驶过,上面满载着乘客,有乘客不住向窗外张望,满是好奇的表情。没多久对向驶来另一辆马车,上面同样满载着乘客,看着这一奇特场景,男子有些出神,不远处同样有人如此,看着轨道马车发呆。这一切,大多和宇文温有关,对方手里肯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军械,能够出其不意扭转战局,尉迟顺觉得女婿很难对付,但再难对付也得面对。无论谁对谁错,事已至此,宇文氏和尉迟氏之间不死不休,必然要决一胜负,河南局势关系到家族存亡,容不得尉迟顺有丝毫闪失。然而此次宁平故城之败,己方伤亡惨重,可以调动的兵力捉襟见肘,一旦对方从涡水南岸的武平北上,可以切断西面郑州和东面曹州的联系。尉迟顺在许昌和宇文明对峙,而他的女婿宇文温在亳州和尉迟惇对峙,以女婿历来的表现,搞不好会对曹州主动发起进攻,那么尉迟惇挡得住么尉迟惇一旦挡不住,又吃一场败仗,那么在郑州许昌的尉迟顺就成了孤军,难以为继。他的正面对手宇文明,军略方面的能力一般,但稳扎稳打的本事不错,尉迟顺知道自己若不能尽快解决对方,待得女婿从东面打过来,他的军队就完蛋了。对方不需要和他决战,只需凭借兵力优势断粮道,那么许昌、长社的官军没了粮草必然军心大乱,到时候河南全境为敌所据,而如此形势下,河北局势恐怕会变。河北各地还在观望的豪强大族,会对尉迟氏失去信心,若宇文氏大军渡河北上进攻邺城,恐怕河北各地会有很多人加入对方阵营,届时墙倒众人推,尉迟家族恐怕会面临灭顶之灾。尉迟顺不敢想象那样的局面到来时,会是如何一种凄凉景象,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只有他的女儿尉迟炽繁、尉迟明月能够置身事外了。想到两个女儿,尉迟顺心中五味杂陈,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尉迟氏和宇文氏就这么对峙下去,两边都平平安安,但这不现实,所以还是要想办法打胜仗。和宇文温相比,宇文明比较好对付,但宇文明稳扎稳打的布置,没有太多破绽,尉迟顺又不能冒险出奇兵,因为他再也输不起。正琢磨间,丞相派来的使者抵达军营,向尉迟顺传达消息。人,确实是丞相身边的人,尉迟顺见过多次,于是问道:“丞相如何了可安好”来人行礼后答道:“回胙国公,那一战丞相领兵撤退,被敌骑紧追不舍,身中数箭,但亏得铠甲护体,并无大碍,特领下官来传消息。”尉迟顺闻言点点头,又问:“丞相没有书信让你带来”“丞相急着赶回曹州重整兵马,仓促间未有笔墨写信,便让下官带口信给胙国公。”来人拿出一块玉佩,交到尉迟顺手上:“丞相命下官以此作为凭证,带口信给胙国公。”尉迟疏看了看玉佩,这确实是弟弟尉迟惇之物,两人曾经约定,若事态紧急,相互间的使者可用信物作为凭证,直接传达口信给对方。但尉迟顺和尉迟惇事前约定的信物不是玉佩,不过这玉佩确实是尉迟惇随身之物,尉迟顺认为弟弟是急切间命人带口信,所以用玉佩替代信物,这倒也说得过去。“丞相有何口信呢”“丞相说了,如今官军新败,请胙国公继续驻军许昌,对付宇文明,切不可轻举妄动,丞相则在曹州和宇文温对峙,先稳住战局,再徐图之。”。。。。。。曹州,州治左城,城外军营,辕门处大量马车正排队等着入营,马车上满载着沉甸甸的物资,这是曹州各地输送来的粮草、布帛等物资,以备官军所需。军营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以防细作刺探军情,所以要入营的闲杂人等,必须经过盘查方能入营,入营之后卸下粮草、物资,做好相关登记后就得赶紧出来。队伍一隅,一名年轻人正饶有趣味的看着辕门内军营情景,此举引得身边老仆不安,低声劝道:“郎君,军营可不能随意窥探,万一给人认为是细作,那可就麻烦了。”“嗨,若看一看就会被人看去虚实,这军营的布置也太无用了。”年轻人满不在乎,因为没见过大军营地,所以对于眼前这规模宏大的军营很感兴趣,不过见着老仆十分紧张,他笑了笑便转头看向别处。运粮的队伍排起长队,至少有一里长,其中有各郡县输送来的物资,他的车队虽然排在前头,但等交接完毕怕是要到午后了。他姓徐,名盖,家住离狐,离狐为曹州治下济阴郡管辖,而官军驻扎州治左城讨伐逆贼,所以官府要求各地良民输送粮草以备军需,徐家一贯是良民,自然要踊跃响应。不响应不行,徐氏在离狐是大族,光是徐盖家就有僮仆千人、良田数百顷,在官府眼里是一等大户,若不带头做表率,下场可不妙。所以作为嫡子,徐盖被父亲安排重任,负责督运粮草到左城军营交差,顺便在州城混个脸熟,为将来的发展做好铺垫。如今丞相亲自领兵驻扎左城,他若有幸在其面前露个脸,总是好的。徐盖之父徐康,曾任高齐谯郡太守,徐盖祖父徐鹊,曾任元魏濮阳郡守,徐家世代官宦,眼光当然和一般豪强不一样,只要有机会,就要让年轻人在上位者面前露露脸,为将来入仕做铺垫。所以徐盖不认为输送粮草是件苦差事,为了家族也为了自己,他到左城军营走一遭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带领部曲为官军助战就免了,因为风险太大。时局动荡,徐家不会轻易把身家性命都押上去,因为一旦输了可是灭族之祸,徐盖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于父亲的决定很认同。该送粮草就送粮草,免得被官军杀鸡骇猴,可又不能过于“投入”,因为逆贼很能打,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了“官军”,到时候站错队的家族会很惨,和淮西那些豪强一般惨。淮西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为河南各地家族所知,对于某人的狠辣手段,大家算是领教了,如今此人就在亳州小黄,谁也不敢等闲视之。对于曹州地界的家族来说,万一对方又打了胜仗,控制曹州,那么为家族计,现在还是低调些比较好。“独脚铜人为何会有如此诨号呢”徐盖喃喃自语,他还年轻,未有机会入仕,所以对于外面的世界颇为感兴趣,徐家人脉广,所以时常能听到别处的一些消息,关于“独脚铜人”的消息,徐盖多有耳闻。就在这时,辕门处忽然喧嚣起来,大量士兵跑出军营,沿路维持秩序,让马车及闲杂人等退到路边,随后有数辆马车从营内驶出,在大量骑兵的护卫下沿着道路向北进发。徐盖站在马车边,默默等着队伍经过面前,然而当马车经过时,他问到了鲍鱼的气味。鲍鱼,是用盐腌制的咸鱼,气味很特别也很“冲”,家境富裕的徐盖对鲍鱼并不陌生,但对于此情此景,他有些错愕。徐盖自幼读书,年纪轻轻就读了很多书,此时,他脑海里浮现自己在某卷书里看过的一段内容,心中惊疑不定。秦王扫六合,御宇天下,称始皇帝,数次出游,至平原津而病,崩于沙丘之宫,左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矫诏,秘不发丧,以棺载辒凉车中,走井陉道回咸阳。因辒车发臭,载一石鲍鱼,以乱其臭。第一百八十四章 机会“让一让,让一让莫要站在铁轨上,让开”站在铁轨边发呆的男子,正琢磨这玩意是不是纯铁打造,闻言循声望去,见着迎面驶来的轨道马车距离自己只有十余步远。他赶紧后退几步,不一会轨道马车缓缓驶过,上面满载着乘客,有乘客不住向窗外张望,满是好奇的表情。没多久对向驶来另一辆马车,上面同样满载着乘客,看着这一奇特场景,男子有些出神,不远处同样有人如此,看着轨道马车发呆。这一切,大多和宇文温有关,对方手里肯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军械,能够出其不意扭转战局,尉迟顺觉得女婿很难对付,但再难对付也得面对。无论谁对谁错,事已至此,宇文氏和尉迟氏之间不死不休,必然要决一胜负,河南局势关系到家族存亡,容不得尉迟顺有丝毫闪失。然而此次宁平故城之败,己方伤亡惨重,可以调动的兵力捉襟见肘,一旦对方从涡水南岸的武平北上,可以切断西面郑州和东面曹州的联系。尉迟顺在许昌和宇文明对峙,而他的女婿宇文温在亳州和尉迟惇对峙,以女婿历来的表现,搞不好会对曹州主动发起进攻,那么尉迟惇挡得住么尉迟惇一旦挡不住,又吃一场败仗,那么在郑州许昌的尉迟顺就成了孤军,难以为继。他的正面对手宇文明,军略方面的能力一般,但稳扎稳打的本事不错,尉迟顺知道自己若不能尽快解决对方,待得女婿从东面打过来,他的军队就完蛋了。对方不需要和他决战,只需凭借兵力优势断粮道,那么许昌、长社的官军没了粮草必然军心大乱,到时候河南全境为敌所据,而如此形势下,河北局势恐怕会变。河北各地还在观望的豪强大族,会对尉迟氏失去信心,若宇文氏大军渡河北上进攻邺城,恐怕河北各地会有很多人加入对方阵营,届时墙倒众人推,尉迟家族恐怕会面临灭顶之灾。尉迟顺不敢想象那样的局面到来时,会是如何一种凄凉景象,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只有他的女儿尉迟炽繁、尉迟明月能够置身事外了。想到两个女儿,尉迟顺心中五味杂陈,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尉迟氏和宇文氏就这么对峙下去,两边都平平安安,但这不现实,所以还是要想办法打胜仗。和宇文温相比,宇文明比较好对付,但宇文明稳扎稳打的布置,没有太多破绽,尉迟顺又不能冒险出奇兵,因为他再也输不起。正琢磨间,丞相派来的使者抵达军营,向尉迟顺传达消息。人,确实是丞相身边的人,尉迟顺见过多次,于是问道:“丞相如何了可安好”来人行礼后答道:“回胙国公,那一战丞相领兵撤退,被敌骑紧追不舍,身中数箭,但亏得铠甲护体,并无大碍,特领下官来传消息。”尉迟顺闻言点点头,又问:“丞相没有书信让你带来”“丞相急着赶回曹州重整兵马,仓促间未有笔墨写信,便让下官带口信给胙国公。”来人拿出一块玉佩,交到尉迟顺手上:“丞相命下官以此作为凭证,带口信给胙国公。”尉迟疏看了看玉佩,这确实是弟弟尉迟惇之物,两人曾经约定,若事态紧急,相互间的使者可用信物作为凭证,直接传达口信给对方。但尉迟顺和尉迟惇事前约定的信物不是玉佩,不过这玉佩确实是尉迟惇随身之物,尉迟顺认为弟弟是急切间命人带口信,所以用玉佩替代信物,这倒也说得过去。“丞相有何口信呢”“丞相说了,如今官军新败,请胙国公继续驻军许昌,对付宇文明,切不可轻举妄动,丞相则在曹州和宇文温对峙,先稳住战局,再徐图之。”。。。。。。曹州,州治左城,城外军营,辕门处大量马车正排队等着入营,马车上满载着沉甸甸的物资,这是曹州各地输送来的粮草、布帛等物资,以备官军所需。军营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以防细作刺探军情,所以要入营的闲杂人等,必须经过盘查方能入营,入营之后卸下粮草、物资,做好相关登记后就得赶紧出来。队伍一隅,一名年轻人正饶有趣味的看着辕门内军营情景,此举引得身边老仆不安,低声劝道:“郎君,军营可不能随意窥探,万一给人认为是细作,那可就麻烦了。”“嗨,若看一看就会被人看去虚实,这军营的布置也太无用了。”年轻人满不在乎,因为没见过大军营地,所以对于眼前这规模宏大的军营很感兴趣,不过见着老仆十分紧张,他笑了笑便转头看向别处。运粮的队伍排起长队,至少有一里长,其中有各郡县输送来的物资,他的车队虽然排在前头,但等交接完毕怕是要到午后了。他姓徐,名盖,家住离狐,离狐为曹州治下济阴郡管辖,而官军驻扎州治左城讨伐逆贼,所以官府要求各地良民输送粮草以备军需,徐家一贯是良民,自然要踊跃响应。不响应不行,徐氏在离狐是大族,光是徐盖家就有僮仆千人、良田数百顷,在官府眼里是一等大户,若不带头做表率,下场可不妙。所以作为嫡子,徐盖被父亲安排重任,负责督运粮草到左城军营交差,顺便在州城混个脸熟,为将来的发展做好铺垫。如今丞相亲自领兵驻扎左城,他若有幸在其面前露个脸,总是好的。徐盖之父徐康,曾任高齐谯郡太守,徐盖祖父徐鹊,曾任元魏濮阳郡守,徐家世代官宦,眼光当然和一般豪强不一样,只要有机会,就要让年轻人在上位者面前露露脸,为将来入仕做铺垫。所以徐盖不认为输送粮草是件苦差事,为了家族也为了自己,他到左城军营走一遭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带领部曲为官军助战就免了,因为风险太大。时局动荡,徐家不会轻易把身家性命都押上去,因为一旦输了可是灭族之祸,徐盖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于父亲的决定很认同。该送粮草就送粮草,免得被官军杀鸡骇猴,可又不能过于“投入”,因为逆贼很能打,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了“官军”,到时候站错队的家族会很惨,和淮西那些豪强一般惨。淮西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为河南各地家族所知,对于某人的狠辣手段,大家算是领教了,如今此人就在亳州小黄,谁也不敢等闲视之。对于曹州地界的家族来说,万一对方又打了胜仗,控制曹州,那么为家族计,现在还是低调些比较好。“独脚铜人为何会有如此诨号呢”徐盖喃喃自语,他还年轻,未有机会入仕,所以对于外面的世界颇为感兴趣,徐家人脉广,所以时常能听到别处的一些消息,关于“独脚铜人”的消息,徐盖多有耳闻。就在这时,辕门处忽然喧嚣起来,大量士兵跑出军营,沿路维持秩序,让马车及闲杂人等退到路边,随后有数辆马车从营内驶出,在大量骑兵的护卫下沿着道路向北进发。徐盖站在马车边,默默等着队伍经过面前,然而当马车经过时,他问到了鲍鱼的气味。鲍鱼,是用盐腌制的咸鱼,气味很特别也很“冲”,家境富裕的徐盖对鲍鱼并不陌生,但对于此情此景,他有些错愕。徐盖自幼读书,年纪轻轻就读了很多书,此时,他脑海里浮现自己在某卷书里看过的一段内容,心中惊疑不定。秦王扫六合,御宇天下,称始皇帝,数次出游,至平原津而病,崩于沙丘之宫,左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矫诏,秘不发丧,以棺载辒凉车中,走井陉道回咸阳。因辒车发臭,载一石鲍鱼,以乱其臭。第一百八十四章 机会“让一让,让一让莫要站在铁轨上,让开”站在铁轨边发呆的男子,正琢磨这玩意是不是纯铁打造,闻言循声望去,见着迎面驶来的轨道马车距离自己只有十余步远。他赶紧后退几步,不一会轨道马车缓缓驶过,上面满载着乘客,有乘客不住向窗外张望,满是好奇的表情。没多久对向驶来另一辆马车,上面同样满载着乘客,看着这一奇特场景,男子有些出神,不远处同样有人如此,看着轨道马车发呆。这一切,大多和宇文温有关,对方手里肯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军械,能够出其不意扭转战局,尉迟顺觉得女婿很难对付,但再难对付也得面对。无论谁对谁错,事已至此,宇文氏和尉迟氏之间不死不休,必然要决一胜负,河南局势关系到家族存亡,容不得尉迟顺有丝毫闪失。然而此次宁平故城之败,己方伤亡惨重,可以调动的兵力捉襟见肘,一旦对方从涡水南岸的武平北上,可以切断西面郑州和东面曹州的联系。尉迟顺在许昌和宇文明对峙,而他的女婿宇文温在亳州和尉迟惇对峙,以女婿历来的表现,搞不好会对曹州主动发起进攻,那么尉迟惇挡得住么尉迟惇一旦挡不住,又吃一场败仗,那么在郑州许昌的尉迟顺就成了孤军,难以为继。他的正面对手宇文明,军略方面的能力一般,但稳扎稳打的本事不错,尉迟顺知道自己若不能尽快解决对方,待得女婿从东面打过来,他的军队就完蛋了。对方不需要和他决战,只需凭借兵力优势断粮道,那么许昌、长社的官军没了粮草必然军心大乱,到时候河南全境为敌所据,而如此形势下,河北局势恐怕会变。河北各地还在观望的豪强大族,会对尉迟氏失去信心,若宇文氏大军渡河北上进攻邺城,恐怕河北各地会有很多人加入对方阵营,届时墙倒众人推,尉迟家族恐怕会面临灭顶之灾。尉迟顺不敢想象那样的局面到来时,会是如何一种凄凉景象,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只有他的女儿尉迟炽繁、尉迟明月能够置身事外了。想到两个女儿,尉迟顺心中五味杂陈,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尉迟氏和宇文氏就这么对峙下去,两边都平平安安,但这不现实,所以还是要想办法打胜仗。和宇文温相比,宇文明比较好对付,但宇文明稳扎稳打的布置,没有太多破绽,尉迟顺又不能冒险出奇兵,因为他再也输不起。正琢磨间,丞相派来的使者抵达军营,向尉迟顺传达消息。人,确实是丞相身边的人,尉迟顺见过多次,于是问道:“丞相如何了可安好”来人行礼后答道:“回胙国公,那一战丞相领兵撤退,被敌骑紧追不舍,身中数箭,但亏得铠甲护体,并无大碍,特领下官来传消息。”尉迟顺闻言点点头,又问:“丞相没有书信让你带来”“丞相急着赶回曹州重整兵马,仓促间未有笔墨写信,便让下官带口信给胙国公。”来人拿出一块玉佩,交到尉迟顺手上:“丞相命下官以此作为凭证,带口信给胙国公。”尉迟疏看了看玉佩,这确实是弟弟尉迟惇之物,两人曾经约定,若事态紧急,相互间的使者可用信物作为凭证,直接传达口信给对方。但尉迟顺和尉迟惇事前约定的信物不是玉佩,不过这玉佩确实是尉迟惇随身之物,尉迟顺认为弟弟是急切间命人带口信,所以用玉佩替代信物,这倒也说得过去。“丞相有何口信呢”“丞相说了,如今官军新败,请胙国公继续驻军许昌,对付宇文明,切不可轻举妄动,丞相则在曹州和宇文温对峙,先稳住战局,再徐图之。”。。。。。。曹州,州治左城,城外军营,辕门处大量马车正排队等着入营,马车上满载着沉甸甸的物资,这是曹州各地输送来的粮草、布帛等物资,以备官军所需。军营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以防细作刺探军情,所以要入营的闲杂人等,必须经过盘查方能入营,入营之后卸下粮草、物资,做好相关登记后就得赶紧出来。队伍一隅,一名年轻人正饶有趣味的看着辕门内军营情景,此举引得身边老仆不安,低声劝道:“郎君,军营可不能随意窥探,万一给人认为是细作,那可就麻烦了。”“嗨,若看一看就会被人看去虚实,这军营的布置也太无用了。”年轻人满不在乎,因为没见过大军营地,所以对于眼前这规模宏大的军营很感兴趣,不过见着老仆十分紧张,他笑了笑便转头看向别处。运粮的队伍排起长队,至少有一里长,其中有各郡县输送来的物资,他的车队虽然排在前头,但等交接完毕怕是要到午后了。他姓徐,名盖,家住离狐,离狐为曹州治下济阴郡管辖,而官军驻扎州治左城讨伐逆贼,所以官府要求各地良民输送粮草以备军需,徐家一贯是良民,自然要踊跃响应。不响应不行,徐氏在离狐是大族,光是徐盖家就有僮仆千人、良田数百顷,在官府眼里是一等大户,若不带头做表率,下场可不妙。所以作为嫡子,徐盖被父亲安排重任,负责督运粮草到左城军营交差,顺便在州城混个脸熟,为将来的发展做好铺垫。如今丞相亲自领兵驻扎左城,他若有幸在其面前露个脸,总是好的。徐盖之父徐康,曾任高齐谯郡太守,徐盖祖父徐鹊,曾任元魏濮阳郡守,徐家世代官宦,眼光当然和一般豪强不一样,只要有机会,就要让年轻人在上位者面前露露脸,为将来入仕做铺垫。所以徐盖不认为输送粮草是件苦差事,为了家族也为了自己,他到左城军营走一遭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带领部曲为官军助战就免了,因为风险太大。时局动荡,徐家不会轻易把身家性命都押上去,因为一旦输了可是灭族之祸,徐盖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于父亲的决定很认同。该送粮草就送粮草,免得被官军杀鸡骇猴,可又不能过于“投入”,因为逆贼很能打,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了“官军”,到时候站错队的家族会很惨,和淮西那些豪强一般惨。淮西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为河南各地家族所知,对于某人的狠辣手段,大家算是领教了,如今此人就在亳州小黄,谁也不敢等闲视之。对于曹州地界的家族来说,万一对方又打了胜仗,控制曹州,那么为家族计,现在还是低调些比较好。“独脚铜人为何会有如此诨号呢”徐盖喃喃自语,他还年轻,未有机会入仕,所以对于外面的世界颇为感兴趣,徐家人脉广,所以时常能听到别处的一些消息,关于“独脚铜人”的消息,徐盖多有耳闻。就在这时,辕门处忽然喧嚣起来,大量士兵跑出军营,沿路维持秩序,让马车及闲杂人等退到路边,随后有数辆马车从营内驶出,在大量骑兵的护卫下沿着道路向北进发。徐盖站在马车边,默默等着队伍经过面前,然而当马车经过时,他问到了鲍鱼的气味。鲍鱼,是用盐腌制的咸鱼,气味很特别也很“冲”,家境富裕的徐盖对鲍鱼并不陌生,但对于此情此景,他有些错愕。徐盖自幼读书,年纪轻轻就读了很多书,此时,他脑海里浮现自己在某卷书里看过的一段内容,心中惊疑不定。秦王扫六合,御宇天下,称始皇帝,数次出游,至平原津而病,崩于沙丘之宫,左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矫诏,秘不发丧,以棺载辒凉车中,走井陉道回咸阳。因辒车发臭,载一石鲍鱼,以乱其臭。第一百八十四章 机会“让一让,让一让莫要站在铁轨上,让开”站在铁轨边发呆的男子,正琢磨这玩意是不是纯铁打造,闻言循声望去,见着迎面驶来的轨道马车距离自己只有十余步远。他赶紧后退几步,不一会轨道马车缓缓驶过,上面满载着乘客,有乘客不住向窗外张望,满是好奇的表情。没多久对向驶来另一辆马车,上面同样满载着乘客,看着这一奇特场景,男子有些出神,不远处同样有人如此,看着轨道马车发呆。这一切,大多和宇文温有关,对方手里肯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军械,能够出其不意扭转战局,尉迟顺觉得女婿很难对付,但再难对付也得面对。无论谁对谁错,事已至此,宇文氏和尉迟氏之间不死不休,必然要决一胜负,河南局势关系到家族存亡,容不得尉迟顺有丝毫闪失。然而此次宁平故城之败,己方伤亡惨重,可以调动的兵力捉襟见肘,一旦对方从涡水南岸的武平北上,可以切断西面郑州和东面曹州的联系。尉迟顺在许昌和宇文明对峙,而他的女婿宇文温在亳州和尉迟惇对峙,以女婿历来的表现,搞不好会对曹州主动发起进攻,那么尉迟惇挡得住么尉迟惇一旦挡不住,又吃一场败仗,那么在郑州许昌的尉迟顺就成了孤军,难以为继。他的正面对手宇文明,军略方面的能力一般,但稳扎稳打的本事不错,尉迟顺知道自己若不能尽快解决对方,待得女婿从东面打过来,他的军队就完蛋了。对方不需要和他决战,只需凭借兵力优势断粮道,那么许昌、长社的官军没了粮草必然军心大乱,到时候河南全境为敌所据,而如此形势下,河北局势恐怕会变。河北各地还在观望的豪强大族,会对尉迟氏失去信心,若宇文氏大军渡河北上进攻邺城,恐怕河北各地会有很多人加入对方阵营,届时墙倒众人推,尉迟家族恐怕会面临灭顶之灾。尉迟顺不敢想象那样的局面到来时,会是如何一种凄凉景象,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只有他的女儿尉迟炽繁、尉迟明月能够置身事外了。想到两个女儿,尉迟顺心中五味杂陈,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尉迟氏和宇文氏就这么对峙下去,两边都平平安安,但这不现实,所以还是要想办法打胜仗。和宇文温相比,宇文明比较好对付,但宇文明稳扎稳打的布置,没有太多破绽,尉迟顺又不能冒险出奇兵,因为他再也输不起。正琢磨间,丞相派来的使者抵达军营,向尉迟顺传达消息。人,确实是丞相身边的人,尉迟顺见过多次,于是问道:“丞相如何了可安好”来人行礼后答道:“回胙国公,那一战丞相领兵撤退,被敌骑紧追不舍,身中数箭,但亏得铠甲护体,并无大碍,特领下官来传消息。”尉迟顺闻言点点头,又问:“丞相没有书信让你带来”“丞相急着赶回曹州重整兵马,仓促间未有笔墨写信,便让下官带口信给胙国公。”来人拿出一块玉佩,交到尉迟顺手上:“丞相命下官以此作为凭证,带口信给胙国公。”尉迟疏看了看玉佩,这确实是弟弟尉迟惇之物,两人曾经约定,若事态紧急,相互间的使者可用信物作为凭证,直接传达口信给对方。但尉迟顺和尉迟惇事前约定的信物不是玉佩,不过这玉佩确实是尉迟惇随身之物,尉迟顺认为弟弟是急切间命人带口信,所以用玉佩替代信物,这倒也说得过去。“丞相有何口信呢”“丞相说了,如今官军新败,请胙国公继续驻军许昌,对付宇文明,切不可轻举妄动,丞相则在曹州和宇文温对峙,先稳住战局,再徐图之。”。。。。。。曹州,州治左城,城外军营,辕门处大量马车正排队等着入营,马车上满载着沉甸甸的物资,这是曹州各地输送来的粮草、布帛等物资,以备官军所需。军营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以防细作刺探军情,所以要入营的闲杂人等,必须经过盘查方能入营,入营之后卸下粮草、物资,做好相关登记后就得赶紧出来。队伍一隅,一名年轻人正饶有趣味的看着辕门内军营情景,此举引得身边老仆不安,低声劝道:“郎君,军营可不能随意窥探,万一给人认为是细作,那可就麻烦了。”“嗨,若看一看就会被人看去虚实,这军营的布置也太无用了。”年轻人满不在乎,因为没见过大军营地,所以对于眼前这规模宏大的军营很感兴趣,不过见着老仆十分紧张,他笑了笑便转头看向别处。运粮的队伍排起长队,至少有一里长,其中有各郡县输送来的物资,他的车队虽然排在前头,但等交接完毕怕是要到午后了。他姓徐,名盖,家住离狐,离狐为曹州治下济阴郡管辖,而官军驻扎州治左城讨伐逆贼,所以官府要求各地良民输送粮草以备军需,徐家一贯是良民,自然要踊跃响应。不响应不行,徐氏在离狐是大族,光是徐盖家就有僮仆千人、良田数百顷,在官府眼里是一等大户,若不带头做表率,下场可不妙。所以作为嫡子,徐盖被父亲安排重任,负责督运粮草到左城军营交差,顺便在州城混个脸熟,为将来的发展做好铺垫。如今丞相亲自领兵驻扎左城,他若有幸在其面前露个脸,总是好的。徐盖之父徐康,曾任高齐谯郡太守,徐盖祖父徐鹊,曾任元魏濮阳郡守,徐家世代官宦,眼光当然和一般豪强不一样,只要有机会,就要让年轻人在上位者面前露露脸,为将来入仕做铺垫。所以徐盖不认为输送粮草是件苦差事,为了家族也为了自己,他到左城军营走一遭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带领部曲为官军助战就免了,因为风险太大。时局动荡,徐家不会轻易把身家性命都押上去,因为一旦输了可是灭族之祸,徐盖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于父亲的决定很认同。该送粮草就送粮草,免得被官军杀鸡骇猴,可又不能过于“投入”,因为逆贼很能打,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了“官军”,到时候站错队的家族会很惨,和淮西那些豪强一般惨。淮西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为河南各地家族所知,对于某人的狠辣手段,大家算是领教了,如今此人就在亳州小黄,谁也不敢等闲视之。对于曹州地界的家族来说,万一对方又打了胜仗,控制曹州,那么为家族计,现在还是低调些比较好。“独脚铜人为何会有如此诨号呢”徐盖喃喃自语,他还年轻,未有机会入仕,所以对于外面的世界颇为感兴趣,徐家人脉广,所以时常能听到别处的一些消息,关于“独脚铜人”的消息,徐盖多有耳闻。就在这时,辕门处忽然喧嚣起来,大量士兵跑出军营,沿路维持秩序,让马车及闲杂人等退到路边,随后有数辆马车从营内驶出,在大量骑兵的护卫下沿着道路向北进发。徐盖站在马车边,默默等着队伍经过面前,然而当马车经过时,他问到了鲍鱼的气味。鲍鱼,是用盐腌制的咸鱼,气味很特别也很“冲”,家境富裕的徐盖对鲍鱼并不陌生,但对于此情此景,他有些错愕。徐盖自幼读书,年纪轻轻就读了很多书,此时,他脑海里浮现自己在某卷书里看过的一段内容,心中惊疑不定。秦王扫六合,御宇天下,称始皇帝,数次出游,至平原津而病,崩于沙丘之宫,左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矫诏,秘不发丧,以棺载辒凉车中,走井陉道回咸阳。因辒车发臭,载一石鲍鱼,以乱其臭。第一百八十四章 机会“让一让,让一让莫要站在铁轨上,让开”站在铁轨边发呆的男子,正琢磨这玩意是不是纯铁打造,闻言循声望去,见着迎面驶来的轨道马车距离自己只有十余步远。他赶紧后退几步,不一会轨道马车缓缓驶过,上面满载着乘客,有乘客不住向窗外张望,满是好奇的表情。没多久对向驶来另一辆马车,上面同样满载着乘客,看着这一奇特场景,男子有些出神,不远处同样有人如此,看着轨道马车发呆。这一切,大多和宇文温有关,对方手里肯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军械,能够出其不意扭转战局,尉迟顺觉得女婿很难对付,但再难对付也得面对。无论谁对谁错,事已至此,宇文氏和尉迟氏之间不死不休,必然要决一胜负,河南局势关系到家族存亡,容不得尉迟顺有丝毫闪失。然而此次宁平故城之败,己方伤亡惨重,可以调动的兵力捉襟见肘,一旦对方从涡水南岸的武平北上,可以切断西面郑州和东面曹州的联系。尉迟顺在许昌和宇文明对峙,而他的女婿宇文温在亳州和尉迟惇对峙,以女婿历来的表现,搞不好会对曹州主动发起进攻,那么尉迟惇挡得住么尉迟惇一旦挡不住,又吃一场败仗,那么在郑州许昌的尉迟顺就成了孤军,难以为继。他的正面对手宇文明,军略方面的能力一般,但稳扎稳打的本事不错,尉迟顺知道自己若不能尽快解决对方,待得女婿从东面打过来,他的军队就完蛋了。对方不需要和他决战,只需凭借兵力优势断粮道,那么许昌、长社的官军没了粮草必然军心大乱,到时候河南全境为敌所据,而如此形势下,河北局势恐怕会变。河北各地还在观望的豪强大族,会对尉迟氏失去信心,若宇文氏大军渡河北上进攻邺城,恐怕河北各地会有很多人加入对方阵营,届时墙倒众人推,尉迟家族恐怕会面临灭顶之灾。尉迟顺不敢想象那样的局面到来时,会是如何一种凄凉景象,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只有他的女儿尉迟炽繁、尉迟明月能够置身事外了。想到两个女儿,尉迟顺心中五味杂陈,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尉迟氏和宇文氏就这么对峙下去,两边都平平安安,但这不现实,所以还是要想办法打胜仗。和宇文温相比,宇文明比较好对付,但宇文明稳扎稳打的布置,没有太多破绽,尉迟顺又不能冒险出奇兵,因为他再也输不起。正琢磨间,丞相派来的使者抵达军营,向尉迟顺传达消息。人,确实是丞相身边的人,尉迟顺见过多次,于是问道:“丞相如何了可安好”来人行礼后答道:“回胙国公,那一战丞相领兵撤退,被敌骑紧追不舍,身中数箭,但亏得铠甲护体,并无大碍,特领下官来传消息。”尉迟顺闻言点点头,又问:“丞相没有书信让你带来”“丞相急着赶回曹州重整兵马,仓促间未有笔墨写信,便让下官带口信给胙国公。”来人拿出一块玉佩,交到尉迟顺手上:“丞相命下官以此作为凭证,带口信给胙国公。”尉迟疏看了看玉佩,这确实是弟弟尉迟惇之物,两人曾经约定,若事态紧急,相互间的使者可用信物作为凭证,直接传达口信给对方。但尉迟顺和尉迟惇事前约定的信物不是玉佩,不过这玉佩确实是尉迟惇随身之物,尉迟顺认为弟弟是急切间命人带口信,所以用玉佩替代信物,这倒也说得过去。“丞相有何口信呢”“丞相说了,如今官军新败,请胙国公继续驻军许昌,对付宇文明,切不可轻举妄动,丞相则在曹州和宇文温对峙,先稳住战局,再徐图之。”。。。。。。曹州,州治左城,城外军营,辕门处大量马车正排队等着入营,马车上满载着沉甸甸的物资,这是曹州各地输送来的粮草、布帛等物资,以备官军所需。军营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以防细作刺探军情,所以要入营的闲杂人等,必须经过盘查方能入营,入营之后卸下粮草、物资,做好相关登记后就得赶紧出来。队伍一隅,一名年轻人正饶有趣味的看着辕门内军营情景,此举引得身边老仆不安,低声劝道:“郎君,军营可不能随意窥探,万一给人认为是细作,那可就麻烦了。”“嗨,若看一看就会被人看去虚实,这军营的布置也太无用了。”年轻人满不在乎,因为没见过大军营地,所以对于眼前这规模宏大的军营很感兴趣,不过见着老仆十分紧张,他笑了笑便转头看向别处。运粮的队伍排起长队,至少有一里长,其中有各郡县输送来的物资,他的车队虽然排在前头,但等交接完毕怕是要到午后了。他姓徐,名盖,家住离狐,离狐为曹州治下济阴郡管辖,而官军驻扎州治左城讨伐逆贼,所以官府要求各地良民输送粮草以备军需,徐家一贯是良民,自然要踊跃响应。不响应不行,徐氏在离狐是大族,光是徐盖家就有僮仆千人、良田数百顷,在官府眼里是一等大户,若不带头做表率,下场可不妙。所以作为嫡子,徐盖被父亲安排重任,负责督运粮草到左城军营交差,顺便在州城混个脸熟,为将来的发展做好铺垫。如今丞相亲自领兵驻扎左城,他若有幸在其面前露个脸,总是好的。徐盖之父徐康,曾任高齐谯郡太守,徐盖祖父徐鹊,曾任元魏濮阳郡守,徐家世代官宦,眼光当然和一般豪强不一样,只要有机会,就要让年轻人在上位者面前露露脸,为将来入仕做铺垫。所以徐盖不认为输送粮草是件苦差事,为了家族也为了自己,他到左城军营走一遭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带领部曲为官军助战就免了,因为风险太大。时局动荡,徐家不会轻易把身家性命都押上去,因为一旦输了可是灭族之祸,徐盖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于父亲的决定很认同。该送粮草就送粮草,免得被官军杀鸡骇猴,可又不能过于“投入”,因为逆贼很能打,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了“官军”,到时候站错队的家族会很惨,和淮西那些豪强一般惨。淮西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为河南各地家族所知,对于某人的狠辣手段,大家算是领教了,如今此人就在亳州小黄,谁也不敢等闲视之。对于曹州地界的家族来说,万一对方又打了胜仗,控制曹州,那么为家族计,现在还是低调些比较好。“独脚铜人为何会有如此诨号呢”徐盖喃喃自语,他还年轻,未有机会入仕,所以对于外面的世界颇为感兴趣,徐家人脉广,所以时常能听到别处的一些消息,关于“独脚铜人”的消息,徐盖多有耳闻。就在这时,辕门处忽然喧嚣起来,大量士兵跑出军营,沿路维持秩序,让马车及闲杂人等退到路边,随后有数辆马车从营内驶出,在大量骑兵的护卫下沿着道路向北进发。徐盖站在马车边,默默等着队伍经过面前,然而当马车经过时,他问到了鲍鱼的气味。鲍鱼,是用盐腌制的咸鱼,气味很特别也很“冲”,家境富裕的徐盖对鲍鱼并不陌生,但对于此情此景,他有些错愕。徐盖自幼读书,年纪轻轻就读了很多书,此时,他脑海里浮现自己在某卷书里看过的一段内容,心中惊疑不定。秦王扫六合,御宇天下,称始皇帝,数次出游,至平原津而病,崩于沙丘之宫,左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矫诏,秘不发丧,以棺载辒凉车中,走井陉道回咸阳。因辒车发臭,载一石鲍鱼,以乱其臭。第一百八十四章 机会“让一让,让一让莫要站在铁轨上,让开”站在铁轨边发呆的男子,正琢磨这玩意是不是纯铁打造,闻言循声望去,见着迎面驶来的轨道马车距离自己只有十余步远。他赶紧后退几步,不一会轨道马车缓缓驶过,上面满载着乘客,有乘客不住向窗外张望,满是好奇的表情。没多久对向驶来另一辆马车,上面同样满载着乘客,看着这一奇特场景,男子有些出神,不远处同样有人如此,看着轨道马车发呆。这一切,大多和宇文温有关,对方手里肯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军械,能够出其不意扭转战局,尉迟顺觉得女婿很难对付,但再难对付也得面对。无论谁对谁错,事已至此,宇文氏和尉迟氏之间不死不休,必然要决一胜负,河南局势关系到家族存亡,容不得尉迟顺有丝毫闪失。然而此次宁平故城之败,己方伤亡惨重,可以调动的兵力捉襟见肘,一旦对方从涡水南岸的武平北上,可以切断西面郑州和东面曹州的联系。尉迟顺在许昌和宇文明对峙,而他的女婿宇文温在亳州和尉迟惇对峙,以女婿历来的表现,搞不好会对曹州主动发起进攻,那么尉迟惇挡得住么尉迟惇一旦挡不住,又吃一场败仗,那么在郑州许昌的尉迟顺就成了孤军,难以为继。他的正面对手宇文明,军略方面的能力一般,但稳扎稳打的本事不错,尉迟顺知道自己若不能尽快解决对方,待得女婿从东面打过来,他的军队就完蛋了。对方不需要和他决战,只需凭借兵力优势断粮道,那么许昌、长社的官军没了粮草必然军心大乱,到时候河南全境为敌所据,而如此形势下,河北局势恐怕会变。河北各地还在观望的豪强大族,会对尉迟氏失去信心,若宇文氏大军渡河北上进攻邺城,恐怕河北各地会有很多人加入对方阵营,届时墙倒众人推,尉迟家族恐怕会面临灭顶之灾。尉迟顺不敢想象那样的局面到来时,会是如何一种凄凉景象,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只有他的女儿尉迟炽繁、尉迟明月能够置身事外了。想到两个女儿,尉迟顺心中五味杂陈,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尉迟氏和宇文氏就这么对峙下去,两边都平平安安,但这不现实,所以还是要想办法打胜仗。和宇文温相比,宇文明比较好对付,但宇文明稳扎稳打的布置,没有太多破绽,尉迟顺又不能冒险出奇兵,因为他再也输不起。正琢磨间,丞相派来的使者抵达军营,向尉迟顺传达消息。人,确实是丞相身边的人,尉迟顺见过多次,于是问道:“丞相如何了可安好”来人行礼后答道:“回胙国公,那一战丞相领兵撤退,被敌骑紧追不舍,身中数箭,但亏得铠甲护体,并无大碍,特领下官来传消息。”尉迟顺闻言点点头,又问:“丞相没有书信让你带来”“丞相急着赶回曹州重整兵马,仓促间未有笔墨写信,便让下官带口信给胙国公。”来人拿出一块玉佩,交到尉迟顺手上:“丞相命下官以此作为凭证,带口信给胙国公。”尉迟疏看了看玉佩,这确实是弟弟尉迟惇之物,两人曾经约定,若事态紧急,相互间的使者可用信物作为凭证,直接传达口信给对方。但尉迟顺和尉迟惇事前约定的信物不是玉佩,不过这玉佩确实是尉迟惇随身之物,尉迟顺认为弟弟是急切间命人带口信,所以用玉佩替代信物,这倒也说得过去。“丞相有何口信呢”“丞相说了,如今官军新败,请胙国公继续驻军许昌,对付宇文明,切不可轻举妄动,丞相则在曹州和宇文温对峙,先稳住战局,再徐图之。”。。。。。。曹州,州治左城,城外军营,辕门处大量马车正排队等着入营,马车上满载着沉甸甸的物资,这是曹州各地输送来的粮草、布帛等物资,以备官军所需。军营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以防细作刺探军情,所以要入营的闲杂人等,必须经过盘查方能入营,入营之后卸下粮草、物资,做好相关登记后就得赶紧出来。队伍一隅,一名年轻人正饶有趣味的看着辕门内军营情景,此举引得身边老仆不安,低声劝道:“郎君,军营可不能随意窥探,万一给人认为是细作,那可就麻烦了。”“嗨,若看一看就会被人看去虚实,这军营的布置也太无用了。”年轻人满不在乎,因为没见过大军营地,所以对于眼前这规模宏大的军营很感兴趣,不过见着老仆十分紧张,他笑了笑便转头看向别处。运粮的队伍排起长队,至少有一里长,其中有各郡县输送来的物资,他的车队虽然排在前头,但等交接完毕怕是要到午后了。他姓徐,名盖,家住离狐,离狐为曹州治下济阴郡管辖,而官军驻扎州治左城讨伐逆贼,所以官府要求各地良民输送粮草以备军需,徐家一贯是良民,自然要踊跃响应。不响应不行,徐氏在离狐是大族,光是徐盖家就有僮仆千人、良田数百顷,在官府眼里是一等大户,若不带头做表率,下场可不妙。所以作为嫡子,徐盖被父亲安排重任,负责督运粮草到左城军营交差,顺便在州城混个脸熟,为将来的发展做好铺垫。如今丞相亲自领兵驻扎左城,他若有幸在其面前露个脸,总是好的。徐盖之父徐康,曾任高齐谯郡太守,徐盖祖父徐鹊,曾任元魏濮阳郡守,徐家世代官宦,眼光当然和一般豪强不一样,只要有机会,就要让年轻人在上位者面前露露脸,为将来入仕做铺垫。所以徐盖不认为输送粮草是件苦差事,为了家族也为了自己,他到左城军营走一遭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带领部曲为官军助战就免了,因为风险太大。时局动荡,徐家不会轻易把身家性命都押上去,因为一旦输了可是灭族之祸,徐盖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于父亲的决定很认同。该送粮草就送粮草,免得被官军杀鸡骇猴,可又不能过于“投入”,因为逆贼很能打,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了“官军”,到时候站错队的家族会很惨,和淮西那些豪强一般惨。淮西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为河南各地家族所知,对于某人的狠辣手段,大家算是领教了,如今此人就在亳州小黄,谁也不敢等闲视之。对于曹州地界的家族来说,万一对方又打了胜仗,控制曹州,那么为家族计,现在还是低调些比较好。“独脚铜人为何会有如此诨号呢”徐盖喃喃自语,他还年轻,未有机会入仕,所以对于外面的世界颇为感兴趣,徐家人脉广,所以时常能听到别处的一些消息,关于“独脚铜人”的消息,徐盖多有耳闻。就在这时,辕门处忽然喧嚣起来,大量士兵跑出军营,沿路维持秩序,让马车及闲杂人等退到路边,随后有数辆马车从营内驶出,在大量骑兵的护卫下沿着道路向北进发。徐盖站在马车边,默默等着队伍经过面前,然而当马车经过时,他问到了鲍鱼的气味。鲍鱼,是用盐腌制的咸鱼,气味很特别也很“冲”,家境富裕的徐盖对鲍鱼并不陌生,但对于此情此景,他有些错愕。徐盖自幼读书,年纪轻轻就读了很多书,此时,他脑海里浮现自己在某卷书里看过的一段内容,心中惊疑不定。秦王扫六合,御宇天下,称始皇帝,数次出游,至平原津而病,崩于沙丘之宫,左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矫诏,秘不发丧,以棺载辒凉车中,走井陉道回咸阳。因辒车发臭,载一石鲍鱼,以乱其臭。第一百八十四章 机会“让一让,让一让莫要站在铁轨上,让开”站在铁轨边发呆的男子,正琢磨这玩意是不是纯铁打造,闻言循声望去,见着迎面驶来的轨道马车距离自己只有十余步远。他赶紧后退几步,不一会轨道马车缓缓驶过,上面满载着乘客,有乘客不住向窗外张望,满是好奇的表情。没多久对向驶来另一辆马车,上面同样满载着乘客,看着这一奇特场景,男子有些出神,不远处同样有人如此,看着轨道马车发呆。这一切,大多和宇文温有关,对方手里肯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军械,能够出其不意扭转战局,尉迟顺觉得女婿很难对付,但再难对付也得面对。无论谁对谁错,事已至此,宇文氏和尉迟氏之间不死不休,必然要决一胜负,河南局势关系到家族存亡,容不得尉迟顺有丝毫闪失。然而此次宁平故城之败,己方伤亡惨重,可以调动的兵力捉襟见肘,一旦对方从涡水南岸的武平北上,可以切断西面郑州和东面曹州的联系。尉迟顺在许昌和宇文明对峙,而他的女婿宇文温在亳州和尉迟惇对峙,以女婿历来的表现,搞不好会对曹州主动发起进攻,那么尉迟惇挡得住么尉迟惇一旦挡不住,又吃一场败仗,那么在郑州许昌的尉迟顺就成了孤军,难以为继。他的正面对手宇文明,军略方面的能力一般,但稳扎稳打的本事不错,尉迟顺知道自己若不能尽快解决对方,待得女婿从东面打过来,他的军队就完蛋了。对方不需要和他决战,只需凭借兵力优势断粮道,那么许昌、长社的官军没了粮草必然军心大乱,到时候河南全境为敌所据,而如此形势下,河北局势恐怕会变。河北各地还在观望的豪强大族,会对尉迟氏失去信心,若宇文氏大军渡河北上进攻邺城,恐怕河北各地会有很多人加入对方阵营,届时墙倒众人推,尉迟家族恐怕会面临灭顶之灾。尉迟顺不敢想象那样的局面到来时,会是如何一种凄凉景象,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只有他的女儿尉迟炽繁、尉迟明月能够置身事外了。想到两个女儿,尉迟顺心中五味杂陈,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尉迟氏和宇文氏就这么对峙下去,两边都平平安安,但这不现实,所以还是要想办法打胜仗。和宇文温相比,宇文明比较好对付,但宇文明稳扎稳打的布置,没有太多破绽,尉迟顺又不能冒险出奇兵,因为他再也输不起。正琢磨间,丞相派来的使者抵达军营,向尉迟顺传达消息。人,确实是丞相身边的人,尉迟顺见过多次,于是问道:“丞相如何了可安好”来人行礼后答道:“回胙国公,那一战丞相领兵撤退,被敌骑紧追不舍,身中数箭,但亏得铠甲护体,并无大碍,特领下官来传消息。”尉迟顺闻言点点头,又问:“丞相没有书信让你带来”“丞相急着赶回曹州重整兵马,仓促间未有笔墨写信,便让下官带口信给胙国公。”来人拿出一块玉佩,交到尉迟顺手上:“丞相命下官以此作为凭证,带口信给胙国公。”尉迟疏看了看玉佩,这确实是弟弟尉迟惇之物,两人曾经约定,若事态紧急,相互间的使者可用信物作为凭证,直接传达口信给对方。但尉迟顺和尉迟惇事前约定的信物不是玉佩,不过这玉佩确实是尉迟惇随身之物,尉迟顺认为弟弟是急切间命人带口信,所以用玉佩替代信物,这倒也说得过去。“丞相有何口信呢”“丞相说了,如今官军新败,请胙国公继续驻军许昌,对付宇文明,切不可轻举妄动,丞相则在曹州和宇文温对峙,先稳住战局,再徐图之。”。。。。。。曹州,州治左城,城外军营,辕门处大量马车正排队等着入营,马车上满载着沉甸甸的物资,这是曹州各地输送来的粮草、布帛等物资,以备官军所需。军营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以防细作刺探军情,所以要入营的闲杂人等,必须经过盘查方能入营,入营之后卸下粮草、物资,做好相关登记后就得赶紧出来。队伍一隅,一名年轻人正饶有趣味的看着辕门内军营情景,此举引得身边老仆不安,低声劝道:“郎君,军营可不能随意窥探,万一给人认为是细作,那可就麻烦了。”“嗨,若看一看就会被人看去虚实,这军营的布置也太无用了。”年轻人满不在乎,因为没见过大军营地,所以对于眼前这规模宏大的军营很感兴趣,不过见着老仆十分紧张,他笑了笑便转头看向别处。运粮的队伍排起长队,至少有一里长,其中有各郡县输送来的物资,他的车队虽然排在前头,但等交接完毕怕是要到午后了。他姓徐,名盖,家住离狐,离狐为曹州治下济阴郡管辖,而官军驻扎州治左城讨伐逆贼,所以官府要求各地良民输送粮草以备军需,徐家一贯是良民,自然要踊跃响应。不响应不行,徐氏在离狐是大族,光是徐盖家就有僮仆千人、良田数百顷,在官府眼里是一等大户,若不带头做表率,下场可不妙。所以作为嫡子,徐盖被父亲安排重任,负责督运粮草到左城军营交差,顺便在州城混个脸熟,为将来的发展做好铺垫。如今丞相亲自领兵驻扎左城,他若有幸在其面前露个脸,总是好的。徐盖之父徐康,曾任高齐谯郡太守,徐盖祖父徐鹊,曾任元魏濮阳郡守,徐家世代官宦,眼光当然和一般豪强不一样,只要有机会,就要让年轻人在上位者面前露露脸,为将来入仕做铺垫。所以徐盖不认为输送粮草是件苦差事,为了家族也为了自己,他到左城军营走一遭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带领部曲为官军助战就免了,因为风险太大。时局动荡,徐家不会轻易把身家性命都押上去,因为一旦输了可是灭族之祸,徐盖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于父亲的决定很认同。该送粮草就送粮草,免得被官军杀鸡骇猴,可又不能过于“投入”,因为逆贼很能打,说不定哪天就变成了“官军”,到时候站错队的家族会很惨,和淮西那些豪强一般惨。淮西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为河南各地家族所知,对于某人的狠辣手段,大家算是领教了,如今此人就在亳州小黄,谁也不敢等闲视之。对于曹州地界的家族来说,万一对方又打了胜仗,控制曹州,那么为家族计,现在还是低调些比较好。“独脚铜人为何会有如此诨号呢”徐盖喃喃自语,他还年轻,未有机会入仕,所以对于外面的世界颇为感兴趣,徐家人脉广,所以时常能听到别处的一些消息,关于“独脚铜人”的消息,徐盖多有耳闻。就在这时,辕门处忽然喧嚣起来,大量士兵跑出军营,沿路维持秩序,让马车及闲杂人等退到路边,随后有数辆马车从营内驶出,在大量骑兵的护卫下沿着道路向北进发。徐盖站在马车边,默默等着队伍经过面前,然而当马车经过时,他问到了鲍鱼的气味。鲍鱼,是用盐腌制的咸鱼,气味很特别也很“冲”,家境富裕的徐盖对鲍鱼并不陌生,但对于此情此景,他有些错愕。徐盖自幼读书,年纪轻轻就读了很多书,此时,他脑海里浮现自己在某卷书里看过的一段内容,心中惊疑不定。秦王扫六合,御宇天下,称始皇帝,数次出游,至平原津而病,崩于沙丘之宫,左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矫诏,秘不发丧,以棺载辒凉车中,走井陉道回咸阳。因辒车发臭,载一石鲍鱼,以乱其臭。第一百八十四章 机会“让一让,让一让莫要站在铁轨上,让开”站在铁轨边发呆的男子,正琢磨这玩意是不是纯铁打造,闻言循声望去,见着迎面驶来的轨道马车距离自己只有十余步远。他赶紧后退几步,不一会轨道马车缓缓驶过,上面满载着乘客,有乘客不住向窗外张望,满是好奇的表情。没多久对向驶来另一辆马车,上面同样满载着乘客,看着这一奇特场景,男子有些出神,不远处同样有人如此,看着轨道马车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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