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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957(1 / 1)

d了。。。。。。寝室,大腹便便的尉迟炽繁正与妹妹闲谈,再过不久,她们就要搬到亳州小黄,常伴宇文温身边,想着能和宇文温朝夕相处,姊妹俩颇为高兴。宇文温之前在外征战,离家两年,杨丽华、萧九娘在西阳如同守活寡,尉迟炽繁被软禁在邺城,同样如同守活寡。而在涡阳被姊夫收了的尉迟明月,“新婚”没几天就和宇文温分别,接下来的日子同样如同守活寡。如今战事平息,宇文温坐镇河南处理政务,不需要四处征战,大家就能在一起,共叙天伦。尉迟炽繁还有数月就要临盆,按说不该长途跋涉以免出状况,但宇文温不想让王妃孤零零一人留在西阳,生产的时候“孤苦无依”,所以还是要带王妃同行。无非是路上小心些,不要太急着赶路,尉迟炽繁不担心这个,却担心另一个问题。这问题处理起来有些棘手,见着妹妹一脸憧憬的表情,尉迟炽繁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脚步声起,宇文温转入房内,尉迟明月见着姊夫夫君来了,脸忽然一红,随即低下头,见着宇文温没什么事,逃也似的出去了。尉迟炽繁见状有些尴尬,宇文温觉得好笑。先前,宇文温从亳州赶赴长安述职,走光黄道入山南,不好往黄州拐个弯,却会在途径安陆时停留数日,于是家眷赶赴安陆和他团圆,小聚几日。敌军来势汹汹,主帅尉迟氏高挂免战牌,所以杀到安陆的将领,是副帅杨氏、先锋萧氏,当然,还有监军长史小尉迟氏。小尉迟氏占了主帅的“头牌”位置,率先发难,竟敢孤身单挑闭关修炼数月、修为已达半步巅峰的宇文温,下场很惨,全身几乎散架,喉咙也哑了,几日下不了榻。对此,尉迟明月觉得很难为情,以至于如今见着夫君姊夫就会脸红。宇文温也不说破,扶着王妃坐下,摸着那鼓鼓的肚子,温柔的说:“再过数月,家中就要多一个成员了。”“嗯。”尉迟炽繁回应着,见着宇文温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欲言又止,很快就猜到对方想说什么,不由得心中叹口气。反正,还有妹妹做帮手她如是想,随后说道:“二郎。”“嗯”“把她俩也带上吧。”“啊好。”“她俩”的事,宇文温向王妃透露过,如今得正室首肯,没有太过惊喜,握着尉迟炽繁的手,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呢,高兴总是高兴的,因为这样一来,他就要有“小五”了。等等,还有小六第八章 常乐坊临近午时,西阳城一隅,常乐坊内客似云来,卢勿吉和十几个同伴走出坊门,目光呆滞,步伐僵硬宛若行尸走肉,走了好几步,抬头看看天,发现是郎朗乾坤,才稍微回过神来。一旁,失魂落魄的破落韩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看四周来来往往的路人,长吁一口气:“方才真是太刺激了”肩负“导游”之职的全有,见着这帮自诩本事了得的幽燕客,被大型皮影戏倩女幽魂所震慑,不由得颇为自豪:这可是西阳特产倩女幽魂演出时声、光出众,剧情跌宕起伏,每场都能让头一次看戏的观众吓出一声冷汗,却又如痴如醉,全有知道,这帮人如今是被“特效”所震撼,真的以为戏台上有鬼神。法力高深的“燕赤霞道长”,还有虽然是鬼却让人同情的女鬼“小倩”,还有法力高深的“姥姥”,让他们看得目不转睛,被那激烈的斗法场面惊出一身汗。破落韩蝉没见识,如今却见识了如此惊世骇俗的表演,不由得问道:“全中尉,那那燕燕道长果真是神通无边么”“当然,不过呢,这是演戏,戏里的本事,在戏外当不得真。”“哦”其他人跟着破落韩蝉点头,卢勿吉见着眼前繁华的街景,又看看日头,只觉饥肠辘辘,颇为期待的问全有:“全中尉,如今是去哪里”“走,去吃好吃的”全有哈哈一笑,“我这兜里,流通券管够”“好”众人高声叫好,颇为期待的跟着全有向前走,这几日他们在西阳城大快朵颐,只恨胃不够大,而每天吃的佳肴,都不带重样的。卢勿吉再次看着街景,看着有说有笑的行人,看着来来往往的过客拖儿带女,忽然间想成家了。对他来说,亲眼见识了西阳王豳王治下的西阳城,见着如此繁华的街景,知道百姓们安居乐业,不由得想若是自己成了家,有了儿女,一家人在这里住着,应该不错。卢勿吉等人新近归降,在豳王帐前听令,如今随着豳王回黄州,顺便见识见识西阳城的风貌,全有和其他几名王府侍卫,这几日带着卢勿吉等人在城里吃喝玩乐,玩得不亦乐乎。当然,这是“公款消费”,费用由豳王府出,无需全有自掏腰包,算是豳王犒赏将士的一种方式,所以不止卢勿吉等人,战时被吸收入虎林军的新兵,也有了“西阳三日游”的福利。大家长了见识,直呼过瘾,为豳王效命的心思,愈发迫切。正行走间,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缓缓驶过,全有见着随行人员,不由得停下脚步,卢勿吉见状问道:“全中尉,何事”“啊,没事。”全有继续向前走,跟随那两辆马车的人员,其中之一是豳王府的侍卫,他见过几次面,但对方不“出勤”,平日里露面很少。两辆马车里,应该是豳王的客人,对此,全有不会打听,也不会胡乱说出来。。。。。。。身着长裙的张丽华披着披风,在侍女的搀扶下,踏着台阶走下马车,发现自己身处夹道之内,夹道两头没有人,旁边墙壁后,是一座高大的建筑。这建筑似乎是一处厅堂,有许多窗,却被窗帘挡着。建筑内隐约传来丝竹声,似乎里面有人在演奏乐器,她也不多看,等着随后下车的陈媗。先一步下车的“李管家”,在前方为两位客人带路,一行人由墙壁上开的小门入内,走在回廊之间。同样身着长裙、披着披风的陈媗此时很紧张,握着张丽华的手,看着前方道路,心中忐忑不安。张丽华却没那么紧张,因为她早就想通了,既然自己没勇气自尽,那就认命。她和陈媗在那山边庄园住了半年有余,神秘的幕后之人始终没有露面,如今这位“李管家”说奉郎主之命,请她们“一叙”,张丽华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要有分晓了。今日一早,马车载着她二人离开山庄,不知行驶了多久之后入城,这座城十分热闹,马车缓缓而行直到这里,张丽华全程都没有揭开窗帘张望的意思,虽然窗帘真的可以掀起来,看见外面的情景。或者,经过城门时,奋力高呼“救命”,以求绝境逢生。然而做这种事情毫无意义,因为她已经回不去了。失踪大半年的贵妃,无论事实如何,都会被人说成是残花败柳,她即便回到建康,再见到官家,官家也许会喜极而泣,但不久之后,官家心中的那根刺,迟早会变成荆棘。恩宠不在的女人,长得再漂亮都没有用。想着想着,张丽华心中悲凉,却很快振作起来,她和陈媗跟着“李管家”一路畅通无阻,进入那高大建筑内,沿着木梯而上。耳边传来喧嚣声,似乎隔壁有许多人在喧哗,这情形让张丽华有些奇怪,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处戏场之中,隔壁都是看客,正等着大戏开场。在建康时,她时常陪着陈叔宝微服出宫时,偶尔会到城里戏场看戏,看众生百态,当然,皇宫侍卫早已暗中做了布置,不会有什么人敢打扰。如今,那位神秘人竟然在戏场见她有何用意呢走到楼梯尽头,张丽华一行来到二楼一个敞开式的房间,房间一侧是露台,一侧是房门,张丽华认为门后面应该是戏场的包厢。“啊,有客到啦”忽然有人说话,语调很怪,张丽华循声望去,却见挂在屋檐下的鸟笼里,一只白鹦鹉正在说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颇有灵性的鸟儿。张丽华如是想,两名侍女上前,为她和陈媗脱下披风,小心挂到一旁衣架上,张丽华注意到,那里已经挂了一件披风,看样式和图案,应该是女子所用。房门被侍女轻轻推开,一直在带路的“李管家”入内,片刻后出来,恭敬行礼:“贵客,请进。”陈媗紧张不已,愈发紧紧捏着张丽华的手,而张丽华轻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走入房内,光线有些暗,但房内点着蜡烛,实际上也暗不到哪里,张丽华很快就看清了房内情形,她发现这里果然是戏场包厢,而这厢房窗口正对戏台,位置很好。随后,她的目光落在房内唯一一人身上,那人微笑着看向她,烛光映亮了面容。张丽华的第一反应是惊讶,因为对方竟然是名女子。第二反应还是惊讶,因为对方长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第九章 选择包厢内,张丽华及陈媗作为客人,与主人对坐,对方自称姓萧,受夫君所托,在此招待两位贵客,并介绍此处是常乐坊,皮影戏煞是好看,一会即将开幕,请两位贵客稍候。食案上摆着精致的糕点,张丽华和陈媗出于礼貌,时不时尝上一些。距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张丽华与萧氏交谈起来,陈媗见着对方是位女子,于是心里没那么紧张,但却很少说话,只是低头倾听。张丽华看着貌美如花的萧氏,心中有些不安,这位的容貌沉鱼落雁,自己怕是稍逊一筹,言谈得体,颇有教养,而其年纪又明显比自己小,这就意味着自己在新主人面前,吸引力不会太大。甚至比不过陈媗,因为对方正是豆蔻年华。接着交谈的机会,张丽华时不时看向窗外戏台,她发现这是个规模不小的戏场,如今也许是因为开着天窗的缘故,戏场里光线不错,她可以看见戏台,却看不见台下。戏台距离她所处的包厢有一段距离,而这包厢是在二楼,那就意味前面一楼地面应该有座位,那有些喧嚣的说话声,应该是看客们的声音。神秘人选择在这里招待她和陈媗,还有一名美人作陪,对此张丽华颇为疑惑,不一会,门外传来说话声,“李管家”随后入内禀报,说郎主来了。张丽华和陈媗起身,却见门外响起孩童稚嫩的声音,随后一名男子入内,左手牵着男童,年约五岁,右手牵着小女孩,年约七岁。两个小家伙见着萧氏后面色一喜正要说话,又见着房内有两名陌生女子,随即有些畏缩,在男子的示意下,乖乖行礼问候。陈媗赶紧回礼,而张丽华却愣住了,因为她见着那男子,很快就认出对方是谁。六年前,建康的一处酒肆,那个喝了酒,不断做出佳句的“余郎君”。宇文温见着张丽华的表情,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哈哈一笑,拱拱手:“两位贵客,请上座,某招待不周,俗务缠身,拖延半年有余方才见面,真是失礼。”张丽华赶紧回礼,而陈媗也有些慌张的回礼,此时的她紧张起来,如同见着猫的老鼠。主宾坐下,宇文温示意侍女为两位客人斟茶,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小画册,示意女儿带着小弟弟去隔间玩耍,随后笑着对张丽华说:“多年不见,贵妃依旧光彩照人,某等招待不周,还请恕罪。”张丽华按耐住心中惊讶,缓缓说道:“妾等寓居于此,多亏郎君照顾。”“照顾不敢当,区区茅舍,寒酸至极,今日某于此招待贵妃及公主殿下,还请莫要见笑。”宇文温不想演戏,既然他知道对方的身份,对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说话就没有绕来绕去,陈媗惊觉贵妃竟然和这位相识,心中泛起一丝希望。她觉得既然对方知道自己是公主,大概会放她回去陈媗有了念想,但张丽华没有这么幼稚,在她看来,这位“余郎君”如此“友善”,不代表对方会放人,而当年那一场奇遇,如今看来,应该是有人牵线搭桥。牵线搭桥的人,应该是孔范,当时孔范亦陪着官家和她出宫,而此人将她和陈媗送到这里,想也知道是当做礼物送给余郎君。那么,对方究竟何种身份,使得孔范如此不惜代价都要巴结主宾双方相谈甚欢,萧九娘举止得体,样貌又压过对面两位,宇文温谈笑风生,毫无他意,就在这时,窗台外响起报幕声,张丽华仔细听了听,勉强从那楚语之中听得这出戏名为长坂坡。报幕者用慷慨激昂的声音介绍着“时代背景”,那是汉末乱世,皇叔刘备,意图复兴汉室,寓居荆州新野,面对来势汹汹的奸相曹操大军,带着新野百姓南下,在当阳长坂坡为曹军先锋追上。这个故事的时代背景,倒是有些应景,因为张丽华去年遇难之际,知道北面周国发生动乱,据说丞相尉迟惇,威逼天子,迫害宗室。如今,张丽华与世隔绝,对外界局势一无所知,故而她不知道此时的中原局势如何。此时即将开演的皮影戏长坂坡,说的是皇叔刘备为奸相曹操派兵追杀,妻儿陷于乱军之中,多亏猛将赵云张丽华却没那么紧张,因为她早就想通了,既然自己没勇气自尽,那就认命。她和陈媗在那山边庄园住了半年有余,神秘的幕后之人始终没有露面,如今这位“李管家”说奉郎主之命,请她们“一叙”,张丽华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要有分晓了。今日一早,马车载着她二人离开山庄,不知行驶了多久之后入城,这座城十分热闹,马车缓缓而行直到这里,张丽华全程都没有揭开窗帘张望的意思,虽然窗帘真的可以掀起来,看见外面的情景。或者,经过城门时,奋力高呼“救命”,以求绝境逢生。然而做这种事情毫无意义,因为她已经回不去了。失踪大半年的贵妃,无论事实如何,都会被人说成是残花败柳,她即便回到建康,再见到官家,官家也许会喜极而泣,但不久之后,官家心中的那根刺,迟早会变成荆棘。恩宠不在的女人,长得再漂亮都没有用。想着想着,张丽华心中悲凉,却很快振作起来,她和陈媗跟着“李管家”一路畅通无阻,进入那高大建筑内,沿着木梯而上。耳边传来喧嚣声,似乎隔壁有许多人在喧哗,这情形让张丽华有些奇怪,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处戏场之中,隔壁都是看客,正等着大戏开场。在建康时,她时常陪着陈叔宝微服出宫时,偶尔会到城里戏场看戏,看众生百态,当然,皇宫侍卫早已暗中做了布置,不会有什么人敢打扰。如今,那位神秘人竟然在戏场见她有何用意呢走到楼梯尽头,张丽华一行来到二楼一个敞开式的房间,房间一侧是露台,一侧是房门,张丽华认为门后面应该是戏场的包厢。“啊,有客到啦”忽然有人说话,语调很怪,张丽华循声望去,却见挂在屋檐下的鸟笼里,一只白鹦鹉正在说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颇有灵性的鸟儿。张丽华如是想,两名侍女上前,为她和陈媗脱下披风,小心挂到一旁衣架上,张丽华注意到,那里已经挂了一件披风,看样式和图案,应该是女子所用。房门被侍女轻轻推开,一直在带路的“李管家”入内,片刻后出来,恭敬行礼:“贵客,请进。”陈媗紧张不已,愈发紧紧捏着张丽华的手,而张丽华轻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走入房内,光线有些暗,但房内点着蜡烛,实际上也暗不到哪里,张丽华很快就看清了房内情形,她发现这里果然是戏场包厢,而这厢房窗口正对戏台,位置很好。随后,她的目光落在房内唯一一人身上,那人微笑着看向她,烛光映亮了面容。张丽华的第一反应是惊讶,因为对方竟然是名女子。第二反应还是惊讶,因为对方长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第九章 选择包厢内,张丽华及陈媗作为客人,与主人对坐,对方自称姓萧,受夫君所托,在此招待两位贵客,并介绍此处是常乐坊,皮影戏煞是好看,一会即将开幕,请两位贵客稍候。食案上摆着精致的糕点,张丽华和陈媗出于礼貌,时不时尝上一些。距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张丽华与萧氏交谈起来,陈媗见着对方是位女子,于是心里没那么紧张,但却很少说话,只是低头倾听。张丽华看着貌美如花的萧氏,心中有些不安,这位的容貌沉鱼落雁,自己怕是稍逊一筹,言谈得体,颇有教养,而其年纪又明显比自己小,这就意味着自己在新主人面前,吸引力不会太大。甚至比不过陈媗,因为对方正是豆蔻年华。接着交谈的机会,张丽华时不时看向窗外戏台,她发现这是个规模不小的戏场,如今也许是因为开着天窗的缘故,戏场里光线不错,她可以看见戏台,却看不见台下。戏台距离她所处的包厢有一段距离,而这包厢是在二楼,那就意味前面一楼地面应该有座位,那有些喧嚣的说话声,应该是看客们的声音。神秘人选择在这里招待她和陈媗,还有一名美人作陪,对此张丽华颇为疑惑,不一会,门外传来说话声,“李管家”随后入内禀报,说郎主来了。张丽华和陈媗起身,却见门外响起孩童稚嫩的声音,随后一名男子入内,左手牵着男童,年约五岁,右手牵着小女孩,年约七岁。两个小家伙见着萧氏后面色一喜正要说话,又见着房内有两名陌生女子,随即有些畏缩,在男子的示意下,乖乖行礼问候。陈媗赶紧回礼,而张丽华却愣住了,因为她见着那男子,很快就认出对方是谁。六年前,建康的一处酒肆,那个喝了酒,不断做出佳句的“余郎君”。宇文温见着张丽华的表情,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哈哈一笑,拱拱手:“两位贵客,请上座,某招待不周,俗务缠身,拖延半年有余方才见面,真是失礼。”张丽华赶紧回礼,而陈媗也有些慌张的回礼,此时的她紧张起来,如同见着猫的老鼠。主宾坐下,宇文温示意侍女为两位客人斟茶,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小画册,示意女儿带着小弟弟去隔间玩耍,随后笑着对张丽华说:“多年不见,贵妃依旧光彩照人,某等招待不周,还请恕罪。”张丽华按耐住心中惊讶,缓缓说道:“妾等寓居于此,多亏郎君照顾。”“照顾不敢当,区区茅舍,寒酸至极,今日某于此招待贵妃及公主殿下,还请莫要见笑。”宇文温不想演戏,既然他知道对方的身份,对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说话就没有绕来绕去,陈媗惊觉贵妃竟然和这位相识,心中泛起一丝希望。她觉得既然对方知道自己是公主,大概会放她回去陈媗有了念想,但张丽华没有这么幼稚,在她看来,这位“余郎君”如此“友善”,不代表对方会放人,而当年那一场奇遇,如今看来,应该是有人牵线搭桥。牵线搭桥的人,应该是孔范,当时孔范亦陪着官家和她出宫,而此人将她和陈媗送到这里,想也知道是当做礼物送给余郎君。那么,对方究竟何种身份,使得孔范如此不惜代价都要巴结主宾双方相谈甚欢,萧九娘举止得体,样貌又压过对面两位,宇文温谈笑风生,毫无他意,就在这时,窗台外响起报幕声,张丽华仔细听了听,勉强从那楚语之中听得这出戏名为长坂坡。报幕者用慷慨激昂的声音介绍着“时代背景”,那是汉末乱世,皇叔刘备,意图复兴汉室,寓居荆州新野,面对来势汹汹的奸相曹操大军,带着新野百姓南下,在当阳长坂坡为曹军先锋追上。这个故事的时代背景,倒是有些应景,因为张丽华去年遇难之际,知道北面周国发生动乱,据说丞相尉迟惇,威逼天子,迫害宗室。如今,张丽华与世隔绝,对外界局势一无所知,故而她不知道此时的中原局势如何。此时即将开演的皮影戏长坂坡,说的是皇叔刘备为奸相曹操派兵追杀,妻儿陷于乱军之中,多亏猛将赵云张丽华却没那么紧张,因为她早就想通了,既然自己没勇气自尽,那就认命。她和陈媗在那山边庄园住了半年有余,神秘的幕后之人始终没有露面,如今这位“李管家”说奉郎主之命,请她们“一叙”,张丽华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要有分晓了。今日一早,马车载着她二人离开山庄,不知行驶了多久之后入城,这座城十分热闹,马车缓缓而行直到这里,张丽华全程都没有揭开窗帘张望的意思,虽然窗帘真的可以掀起来,看见外面的情景。或者,经过城门时,奋力高呼“救命”,以求绝境逢生。然而做这种事情毫无意义,因为她已经回不去了。失踪大半年的贵妃,无论事实如何,都会被人说成是残花败柳,她即便回到建康,再见到官家,官家也许会喜极而泣,但不久之后,官家心中的那根刺,迟早会变成荆棘。恩宠不在的女人,长得再漂亮都没有用。想着想着,张丽华心中悲凉,却很快振作起来,她和陈媗跟着“李管家”一路畅通无阻,进入那高大建筑内,沿着木梯而上。耳边传来喧嚣声,似乎隔壁有许多人在喧哗,这情形让张丽华有些奇怪,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处戏场之中,隔壁都是看客,正等着大戏开场。在建康时,她时常陪着陈叔宝微服出宫时,偶尔会到城里戏场看戏,看众生百态,当然,皇宫侍卫早已暗中做了布置,不会有什么人敢打扰。如今,那位神秘人竟然在戏场见她有何用意呢走到楼梯尽头,张丽华一行来到二楼一个敞开式的房间,房间一侧是露台,一侧是房门,张丽华认为门后面应该是戏场的包厢。“啊,有客到啦”忽然有人说话,语调很怪,张丽华循声望去,却见挂在屋檐下的鸟笼里,一只白鹦鹉正在说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颇有灵性的鸟儿。张丽华如是想,两名侍女上前,为她和陈媗脱下披风,小心挂到一旁衣架上,张丽华注意到,那里已经挂了一件披风,看样式和图案,应该是女子所用。房门被侍女轻轻推开,一直在带路的“李管家”入内,片刻后出来,恭敬行礼:“贵客,请进。”陈媗紧张不已,愈发紧紧捏着张丽华的手,而张丽华轻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走入房内,光线有些暗,但房内点着蜡烛,实际上也暗不到哪里,张丽华很快就看清了房内情形,她发现这里果然是戏场包厢,而这厢房窗口正对戏台,位置很好。随后,她的目光落在房内唯一一人身上,那人微笑着看向她,烛光映亮了面容。张丽华的第一反应是惊讶,因为对方竟然是名女子。第二反应还是惊讶,因为对方长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第九章 选择包厢内,张丽华及陈媗作为客人,与主人对坐,对方自称姓萧,受夫君所托,在此招待两位贵客,并介绍此处是常乐坊,皮影戏煞是好看,一会即将开幕,请两位贵客稍候。食案上摆着精致的糕点,张丽华和陈媗出于礼貌,时不时尝上一些。距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张丽华与萧氏交谈起来,陈媗见着对方是位女子,于是心里没那么紧张,但却很少说话,只是低头倾听。张丽华看着貌美如花的萧氏,心中有些不安,这位的容貌沉鱼落雁,自己怕是稍逊一筹,言谈得体,颇有教养,而其年纪又明显比自己小,这就意味着自己在新主人面前,吸引力不会太大。甚至比不过陈媗,因为对方正是豆蔻年华。接着交谈的机会,张丽华时不时看向窗外戏台,她发现这是个规模不小的戏场,如今也许是因为开着天窗的缘故,戏场里光线不错,她可以看见戏台,却看不见台下。戏台距离她所处的包厢有一段距离,而这包厢是在二楼,那就意味前面一楼地面应该有座位,那有些喧嚣的说话声,应该是看客们的声音。神秘人选择在这里招待她和陈媗,还有一名美人作陪,对此张丽华颇为疑惑,不一会,门外传来说话声,“李管家”随后入内禀报,说郎主来了。张丽华和陈媗起身,却见门外响起孩童稚嫩的声音,随后一名男子入内,左手牵着男童,年约五岁,右手牵着小女孩,年约七岁。两个小家伙见着萧氏后面色一喜正要说话,又见着房内有两名陌生女子,随即有些畏缩,在男子的示意下,乖乖行礼问候。陈媗赶紧回礼,而张丽华却愣住了,因为她见着那男子,很快就认出对方是谁。六年前,建康的一处酒肆,那个喝了酒,不断做出佳句的“余郎君”。宇文温见着张丽华的表情,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哈哈一笑,拱拱手:“两位贵客,请上座,某招待不周,俗务缠身,拖延半年有余方才见面,真是失礼。”张丽华赶紧回礼,而陈媗也有些慌张的回礼,此时的她紧张起来,如同见着猫的老鼠。主宾坐下,宇文温示意侍女为两位客人斟茶,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小画册,示意女儿带着小弟弟去隔间玩耍,随后笑着对张丽华说:“多年不见,贵妃依旧光彩照人,某等招待不周,还请恕罪。”张丽华按耐住心中惊讶,缓缓说道:“妾等寓居于此,多亏郎君照顾。”“照顾不敢当,区区茅舍,寒酸至极,今日某于此招待贵妃及公主殿下,还请莫要见笑。”宇文温不想演戏,既然他知道对方的身份,对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说话就没有绕来绕去,陈媗惊觉贵妃竟然和这位相识,心中泛起一丝希望。她觉得既然对方知道自己是公主,大概会放她回去陈媗有了念想,但张丽华没有这么幼稚,在她看来,这位“余郎君”如此“友善”,不代表对方会放人,而当年那一场奇遇,如今看来,应该是有人牵线搭桥。牵线搭桥的人,应该是孔范,当时孔范亦陪着官家和她出宫,而此人将她和陈媗送到这里,想也知道是当做礼物送给余郎君。那么,对方究竟何种身份,使得孔范如此不惜代价都要巴结主宾双方相谈甚欢,萧九娘举止得体,样貌又压过对面两位,宇文温谈笑风生,毫无他意,就在这时,窗台外响起报幕声,张丽华仔细听了听,勉强从那楚语之中听得这出戏名为长坂坡。报幕者用慷慨激昂的声音介绍着“时代背景”,那是汉末乱世,皇叔刘备,意图复兴汉室,寓居荆州新野,面对来势汹汹的奸相曹操大军,带着新野百姓南下,在当阳长坂坡为曹军先锋追上。这个故事的时代背景,倒是有些应景,因为张丽华去年遇难之际,知道北面周国发生动乱,据说丞相尉迟惇,威逼天子,迫害宗室。如今,张丽华与世隔绝,对外界局势一无所知,故而她不知道此时的中原局势如何。此时即将开演的皮影戏长坂坡,说的是皇叔刘备为奸相曹操派兵追杀,妻儿陷于乱军之中,多亏猛将赵云张丽华却没那么紧张,因为她早就想通了,既然自己没勇气自尽,那就认命。她和陈媗在那山边庄园住了半年有余,神秘的幕后之人始终没有露面,如今这位“李管家”说奉郎主之命,请她们“一叙”,张丽华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要有分晓了。今日一早,马车载着她二人离开山庄,不知行驶了多久之后入城,这座城十分热闹,马车缓缓而行直到这里,张丽华全程都没有揭开窗帘张望的意思,虽然窗帘真的可以掀起来,看见外面的情景。或者,经过城门时,奋力高呼“救命”,以求绝境逢生。然而做这种事情毫无意义,因为她已经回不去了。失踪大半年的贵妃,无论事实如何,都会被人说成是残花败柳,她即便回到建康,再见到官家,官家也许会喜极而泣,但不久之后,官家心中的那根刺,迟早会变成荆棘。恩宠不在的女人,长得再漂亮都没有用。想着想着,张丽华心中悲凉,却很快振作起来,她和陈媗跟着“李管家”一路畅通无阻,进入那高大建筑内,沿着木梯而上。耳边传来喧嚣声,似乎隔壁有许多人在喧哗,这情形让张丽华有些奇怪,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处戏场之中,隔壁都是看客,正等着大戏开场。在建康时,她时常陪着陈叔宝微服出宫时,偶尔会到城里戏场看戏,看众生百态,当然,皇宫侍卫早已暗中做了布置,不会有什么人敢打扰。如今,那位神秘人竟然在戏场见她有何用意呢走到楼梯尽头,张丽华一行来到二楼一个敞开式的房间,房间一侧是露台,一侧是房门,张丽华认为门后面应该是戏场的包厢。“啊,有客到啦”忽然有人说话,语调很怪,张丽华循声望去,却见挂在屋檐下的鸟笼里,一只白鹦鹉正在说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颇有灵性的鸟儿。张丽华如是想,两名侍女上前,为她和陈媗脱下披风,小心挂到一旁衣架上,张丽华注意到,那里已经挂了一件披风,看样式和图案,应该是女子所用。房门被侍女轻轻推开,一直在带路的“李管家”入内,片刻后出来,恭敬行礼:“贵客,请进。”陈媗紧张不已,愈发紧紧捏着张丽华的手,而张丽华轻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走入房内,光线有些暗,但房内点着蜡烛,实际上也暗不到哪里,张丽华很快就看清了房内情形,她发现这里果然是戏场包厢,而这厢房窗口正对戏台,位置很好。随后,她的目光落在房内唯一一人身上,那人微笑着看向她,烛光映亮了面容。张丽华的第一反应是惊讶,因为对方竟然是名女子。第二反应还是惊讶,因为对方长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第九章 选择包厢内,张丽华及陈媗作为客人,与主人对坐,对方自称姓萧,受夫君所托,在此招待两位贵客,并介绍此处是常乐坊,皮影戏煞是好看,一会即将开幕,请两位贵客稍候。食案上摆着精致的糕点,张丽华和陈媗出于礼貌,时不时尝上一些。距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张丽华与萧氏交谈起来,陈媗见着对方是位女子,于是心里没那么紧张,但却很少说话,只是低头倾听。张丽华看着貌美如花的萧氏,心中有些不安,这位的容貌沉鱼落雁,自己怕是稍逊一筹,言谈得体,颇有教养,而其年纪又明显比自己小,这就意味着自己在新主人面前,吸引力不会太大。甚至比不过陈媗,因为对方正是豆蔻年华。接着交谈的机会,张丽华时不时看向窗外戏台,她发现这是个规模不小的戏场,如今也许是因为开着天窗的缘故,戏场里光线不错,她可以看见戏台,却看不见台下。戏台距离她所处的包厢有一段距离,而这包厢是在二楼,那就意味前面一楼地面应该有座位,那有些喧嚣的说话声,应该是看客们的声音。神秘人选择在这里招待她和陈媗,还有一名美人作陪,对此张丽华颇为疑惑,不一会,门外传来说话声,“李管家”随后入内禀报,说郎主来了。张丽华和陈媗起身,却见门外响起孩童稚嫩的声音,随后一名男子入内,左手牵着男童,年约五岁,右手牵着小女孩,年约七岁。两个小家伙见着萧氏后面色一喜正要说话,又见着房内有两名陌生女子,随即有些畏缩,在男子的示意下,乖乖行礼问候。陈媗赶紧回礼,而张丽华却愣住了,因为她见着那男子,很快就认出对方是谁。六年前,建康的一处酒肆,那个喝了酒,不断做出佳句的“余郎君”。宇文温见着张丽华的表情,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哈哈一笑,拱拱手:“两位贵客,请上座,某招待不周,俗务缠身,拖延半年有余方才见面,真是失礼。”张丽华赶紧回礼,而陈媗也有些慌张的回礼,此时的她紧张起来,如同见着猫的老鼠。主宾坐下,宇文温示意侍女为两位客人斟茶,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小画册,示意女儿带着小弟弟去隔间玩耍,随后笑着对张丽华说:“多年不见,贵妃依旧光彩照人,某等招待不周,还请恕罪。”张丽华按耐住心中惊讶,缓缓说道:“妾等寓居于此,多亏郎君照顾。”“照顾不敢当,区区茅舍,寒酸至极,今日某于此招待贵妃及公主殿下,还请莫要见笑。”宇文温不想演戏,既然他知道对方的身份,对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说话就没有绕来绕去,陈媗惊觉贵妃竟然和这位相识,心中泛起一丝希望。她觉得既然对方知道自己是公主,大概会放她回去陈媗有了念想,但张丽华没有这么幼稚,在她看来,这位“余郎君”如此“友善”,不代表对方会放人,而当年那一场奇遇,如今看来,应该是有人牵线搭桥。牵线搭桥的人,应该是孔范,当时孔范亦陪着官家和她出宫,而此人将她和陈媗送到这里,想也知道是当做礼物送给余郎君。那么,对方究竟何种身份,使得孔范如此不惜代价都要巴结主宾双方相谈甚欢,萧九娘举止得体,样貌又压过对面两位,宇文温谈笑风生,毫无他意,就在这时,窗台外响起报幕声,张丽华仔细听了听,勉强从那楚语之中听得这出戏名为长坂坡。报幕者用慷慨激昂的声音介绍着“时代背景”,那是汉末乱世,皇叔刘备,意图复兴汉室,寓居荆州新野,面对来势汹汹的奸相曹操大军,带着新野百姓南下,在当阳长坂坡为曹军先锋追上。这个故事的时代背景,倒是有些应景,因为张丽华去年遇难之际,知道北面周国发生动乱,据说丞相尉迟惇,威逼天子,迫害宗室。如今,张丽华与世隔绝,对外界局势一无所知,故而她不知道此时的中原局势如何。此时即将开演的皮影戏长坂坡,说的是皇叔刘备为奸相曹操派兵追杀,妻儿陷于乱军之中,多亏猛将赵云张丽华却没那么紧张,因为她早就想通了,既然自己没勇气自尽,那就认命。她和陈媗在那山边庄园住了半年有余,神秘的幕后之人始终没有露面,如今这位“李管家”说奉郎主之命,请她们“一叙”,张丽华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要有分晓了。今日一早,马车载着她二人离开山庄,不知行驶了多久之后入城,这座城十分热闹,马车缓缓而行直到这里,张丽华全程都没有揭开窗帘张望的意思,虽然窗帘真的可以掀起来,看见外面的情景。或者,经过城门时,奋力高呼“救命”,以求绝境逢生。然而做这种事情毫无意义,因为她已经回不去了。失踪大半年的贵妃,无论事实如何,都会被人说成是残花败柳,她即便回到建康,再见到官家,官家也许会喜极而泣,但不久之后,官家心中的那根刺,迟早会变成荆棘。恩宠不在的女人,长得再漂亮都没有用。想着想着,张丽华心中悲凉,却很快振作起来,她和陈媗跟着“李管家”一路畅通无阻,进入那高大建筑内,沿着木梯而上。耳边传来喧嚣声,似乎隔壁有许多人在喧哗,这情形让张丽华有些奇怪,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处戏场之中,隔壁都是看客,正等着大戏开场。在建康时,她时常陪着陈叔宝微服出宫时,偶尔会到城里戏场看戏,看众生百态,当然,皇宫侍卫早已暗中做了布置,不会有什么人敢打扰。如今,那位神秘人竟然在戏场见她有何用意呢走到楼梯尽头,张丽华一行来到二楼一个敞开式的房间,房间一侧是露台,一侧是房门,张丽华认为门后面应该是戏场的包厢。“啊,有客到啦”忽然有人说话,语调很怪,张丽华循声望去,却见挂在屋檐下的鸟笼里,一只白鹦鹉正在说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颇有灵性的鸟儿。张丽华如是想,两名侍女上前,为她和陈媗脱下披风,小心挂到一旁衣架上,张丽华注意到,那里已经挂了一件披风,看样式和图案,应该是女子所用。房门被侍女轻轻推开,一直在带路的“李管家”入内,片刻后出来,恭敬行礼:“贵客,请进。”陈媗紧张不已,愈发紧紧捏着张丽华的手,而张丽华轻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走入房内,光线有些暗,但房内点着蜡烛,实际上也暗不到哪里,张丽华很快就看清了房内情形,她发现这里果然是戏场包厢,而这厢房窗口正对戏台,位置很好。随后,她的目光落在房内唯一一人身上,那人微笑着看向她,烛光映亮了面容。张丽华的第一反应是惊讶,因为对方竟然是名女子。第二反应还是惊讶,因为对方长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第九章 选择包厢内,张丽华及陈媗作为客人,与主人对坐,对方自称姓萧,受夫君所托,在此招待两位贵客,并介绍此处是常乐坊,皮影戏煞是好看,一会即将开幕,请两位贵客稍候。食案上摆着精致的糕点,张丽华和陈媗出于礼貌,时不时尝上一些。距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张丽华与萧氏交谈起来,陈媗见着对方是位女子,于是心里没那么紧张,但却很少说话,只是低头倾听。张丽华看着貌美如花的萧氏,心中有些不安,这位的容貌沉鱼落雁,自己怕是稍逊一筹,言谈得体,颇有教养,而其年纪又明显比自己小,这就意味着自己在新主人面前,吸引力不会太大。甚至比不过陈媗,因为对方正是豆蔻年华。接着交谈的机会,张丽华时不时看向窗外戏台,她发现这是个规模不小的戏场,如今也许是因为开着天窗的缘故,戏场里光线不错,她可以看见戏台,却看不见台下。戏台距离她所处的包厢有一段距离,而这包厢是在二楼,那就意味前面一楼地面应该有座位,那有些喧嚣的说话声,应该是看客们的声音。神秘人选择在这里招待她和陈媗,还有一名美人作陪,对此张丽华颇为疑惑,不一会,门外传来说话声,“李管家”随后入内禀报,说郎主来了。张丽华和陈媗起身,却见门外响起孩童稚嫩的声音,随后一名男子入内,左手牵着男童,年约五岁,右手牵着小女孩,年约七岁。两个小家伙见着萧氏后面色一喜正要说话,又见着房内有两名陌生女子,随即有些畏缩,在男子的示意下,乖乖行礼问候。陈媗赶紧回礼,而张丽华却愣住了,因为她见着那男子,很快就认出对方是谁。六年前,建康的一处酒肆,那个喝了酒,不断做出佳句的“余郎君”。宇文温见着张丽华的表情,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哈哈一笑,拱拱手:“两位贵客,请上座,某招待不周,俗务缠身,拖延半年有余方才见面,真是失礼。”张丽华赶紧回礼,而陈媗也有些慌张的回礼,此时的她紧张起来,如同见着猫的老鼠。主宾坐下,宇文温示意侍女为两位客人斟茶,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小画册,示意女儿带着小弟弟去隔间玩耍,随后笑着对张丽华说:“多年不见,贵妃依旧光彩照人,某等招待不周,还请恕罪。”张丽华按耐住心中惊讶,缓缓说道:“妾等寓居于此,多亏郎君照顾。”“照顾不敢当,区区茅舍,寒酸至极,今日某于此招待贵妃及公主殿下,还请莫要见笑。”宇文温不想演戏,既然他知道对方的身份,对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说话就没有绕来绕去,陈媗惊觉贵妃竟然和这位相识,心中泛起一丝希望。她觉得既然对方知道自己是公主,大概会放她回去陈媗有了念想,但张丽华没有这么幼稚,在她看来,这位“余郎君”如此“友善”,不代表对方会放人,而当年那一场奇遇,如今看来,应该是有人牵线搭桥。牵线搭桥的人,应该是孔范,当时孔范亦陪着官家和她出宫,而此人将她和陈媗送到这里,想也知道是当做礼物送给余郎君。那么,对方究竟何种身份,使得孔范如此不惜代价都要巴结主宾双方相谈甚欢,萧九娘举止得体,样貌又压过对面两位,宇文温谈笑风生,毫无他意,就在这时,窗台外响起报幕声,张丽华仔细听了听,勉强从那楚语之中听得这出戏名为长坂坡。报幕者用慷慨激昂的声音介绍着“时代背景”,那是汉末乱世,皇叔刘备,意图复兴汉室,寓居荆州新野,面对来势汹汹的奸相曹操大军,带着新野百姓南下,在当阳长坂坡为曹军先锋追上。这个故事的时代背景,倒是有些应景,因为张丽华去年遇难之际,知道北面周国发生动乱,据说丞相尉迟惇,威逼天子,迫害宗室。如今,张丽华与世隔绝,对外界局势一无所知,故而她不知道此时的中原局势如何。此时即将开演的皮影戏长坂坡,说的是皇叔刘备为奸相曹操派兵追杀,妻儿陷于乱军之中,多亏猛将赵云张丽华却没那么紧张,因为她早就想通了,既然自己没勇气自尽,那就认命。她和陈媗在那山边庄园住了半年有余,神秘的幕后之人始终没有露面,如今这位“李管家”说奉郎主之命,请她们“一叙”,张丽华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要有分晓了。今日一早,马车载着她二人离开山庄,不知行驶了多久之后入城,这座城十分热闹,马车缓缓而行直到这里,张丽华全程都没有揭开窗帘张望的意思,虽然窗帘真的可以掀起来,看见外面的情景。或者,经过城门时,奋力高呼“救命”,以求绝境逢生。然而做这种事情毫无意义,因为她已经回不去了。失踪大半年的贵妃,无论事实如何,都会被人说成是残花败柳,她即便回到建康,再见到官家,官家也许会喜极而泣,但不久之后,官家心中的那根刺,迟早会变成荆棘。恩宠不在的女人,长得再漂亮都没有用。想着想着,张丽华心中悲凉,却很快振作起来,她和陈媗跟着“李管家”一路畅通无阻,进入那高大建筑内,沿着木梯而上。耳边传来喧嚣声,似乎隔壁有许多人在喧哗,这情形让张丽华有些奇怪,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处戏场之中,隔壁都是看客,正等着大戏开场。在建康时,她时常陪着陈叔宝微服出宫时,偶尔会到城里戏场看戏,看众生百态,当然,皇宫侍卫早已暗中做了布置,不会有什么人敢打扰。如今,那位神秘人竟然在戏场见她有何用意呢走到楼梯尽头,张丽华一行来到二楼一个敞开式的房间,房间一侧是露台,一侧是房门,张丽华认为门后面应该是戏场的包厢。“啊,有客到啦”忽然有人说话,语调很怪,张丽华循声望去,却见挂在屋檐下的鸟笼里,一只白鹦鹉正在说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颇有灵性的鸟儿。张丽华如是想,两名侍女上前,为她和陈媗脱下披风,小心挂到一旁衣架上,张丽华注意到,那里已经挂了一件披风,看样式和图案,应该是女子所用。房门被侍女轻轻推开,一直在带路的“李管家”入内,片刻后出来,恭敬行礼:“贵客,请进。”陈媗紧张不已,愈发紧紧捏着张丽华的手,而张丽华轻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走入房内,光线有些暗,但房内点着蜡烛,实际上也暗不到哪里,张丽华很快就看清了房内情形,她发现这里果然是戏场包厢,而这厢房窗口正对戏台,位置很好。随后,她的目光落在房内唯一一人身上,那人微笑着看向她,烛光映亮了面容。张丽华的第一反应是惊讶,因为对方竟然是名女子。第二反应还是惊讶,因为对方长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第九章 选择包厢内,张丽华及陈媗作为客人,与主人对坐,对方自称姓萧,受夫君所托,在此招待两位贵客,并介绍此处是常乐坊,皮影戏煞是好看,一会即将开幕,请两位贵客稍候。食案上摆着精致的糕点,张丽华和陈媗出于礼貌,时不时尝上一些。距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张丽华与萧氏交谈起来,陈媗见着对方是位女子,于是心里没那么紧张,但却很少说话,只是低头倾听。张丽华看着貌美如花的萧氏,心中有些不安,这位的容貌沉鱼落雁,自己怕是稍逊一筹,言谈得体,颇有教养,而其年纪又明显比自己小,这就意味着自己在新主人面前,吸引力不会太大。甚至比不过陈媗,因为对方正是豆蔻年华。接着交谈的机会,张丽华时不时看向窗外戏台,她发现这是个规模不小的戏场,如今也许是因为开着天窗的缘故,戏场里光线不错,她可以看见戏台,却看不见台下。戏台距离她所处的包厢有一段距离,而这包厢是在二楼,那就意味前面一楼地面应该有座位,那有些喧嚣的说话声,应该是看客们的声音。神秘人选择在这里招待她和陈媗,还有一名美人作陪,对此张丽华颇为疑惑,不一会,门外传来说话声,“李管家”随后入内禀报,说郎主来了。张丽华和陈媗起身,却见门外响起孩童稚嫩的声音,随后一名男子入内,左手牵着男童,年约五岁,右手牵着小女孩,年约七岁。两个小家伙见着萧氏后面色一喜正要说话,又见着房内有两名陌生女子,随即有些畏缩,在男子的示意下,乖乖行礼问候。陈媗赶紧回礼,而张丽华却愣住了,因为她见着那男子,很快就认出对方是谁。六年前,建康的一处酒肆,那个喝了酒,不断做出佳句的“余郎君”。宇文温见着张丽华的表情,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哈哈一笑,拱拱手:“两位贵客,请上座,某招待不周,俗务缠身,拖延半年有余方才见面,真是失礼。”张丽华赶紧回礼,而陈媗也有些慌张的回礼,此时的她紧张起来,如同见着猫的老鼠。主宾坐下,宇文温示意侍女为两位客人斟茶,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小画册,示意女儿带着小弟弟去隔间玩耍,随后笑着对张丽华说:“多年不见,贵妃依旧光彩照人,某等招待不周,还请恕罪。”张丽华按耐住心中惊讶,缓缓说道:“妾等寓居于此,多亏郎君照顾。”“照顾不敢当,区区茅舍,寒酸至极,今日某于此招待贵妃及公主殿下,还请莫要见笑。”宇文温不想演戏,既然他知道对方的身份,对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说话就没有绕来绕去,陈媗惊觉贵妃竟然和这位相识,心中泛起一丝希望。她觉得既然对方知道自己是公主,大概会放她回去陈媗有了念想,但张丽华没有这么幼稚,在她看来,这位“余郎君”如此“友善”,不代表对方会放人,而当年那一场奇遇,如今看来,应该是有人牵线搭桥。牵线搭桥的人,应该是孔范,当时孔范亦陪着官家和她出宫,而此人将她和陈媗送到这里,想也知道是当做礼物送给余郎君。那么,对方究竟何种身份,使得孔范如此不惜代价都要巴结主宾双方相谈甚欢,萧九娘举止得体,样貌又压过对面两位,宇文温谈笑风生,毫无他意,就在这时,窗台外响起报幕声,张丽华仔细听了听,勉强从那楚语之中听得这出戏名为长坂坡。报幕者用慷慨激昂的声音介绍着“时代背景”,那是汉末乱世,皇叔刘备,意图复兴汉室,寓居荆州新野,面对来势汹汹的奸相曹操大军,带着新野百姓南下,在当阳长坂坡为曹军先锋追上。这个故事的时代背景,倒是有些应景,因为张丽华去年遇难之际,知道北面周国发生动乱,据说丞相尉迟惇,威逼天子,迫害宗室。如今,张丽华与世隔绝,对外界局势一无所知,故而她不知道此时的中原局势如何。此时即将开演的皮影戏长坂坡,说的是皇叔刘备为奸相曹操派兵追杀,妻儿陷于乱军之中,多亏猛将赵云张丽华却没那么紧张,因为她早就想通了,既然自己没勇气自尽,那就认命。她和陈媗在那山边庄园住了半年有余,神秘的幕后之人始终没有露面,如今这位“李管家”说奉郎主之命,请她们“一叙”,张丽华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要有分晓了。今日一早,马车载着她二人离开山庄,不知行驶了多久之后入城,这座城十分热闹,马车缓缓而行直到这里,张丽华全程都没有揭开窗帘张望的意思,虽然窗帘真的可以掀起来,看见外面的情景。或者,经过城门时,奋力高呼“救命”,以求绝境逢生。然而做这种事情毫无意义,因为她已经回不去了。失踪大半年的贵妃,无论事实如何,都会被人说成是残花败柳,她即便回到建康,再见到官家,官家也许会喜极而泣,但不久之后,官家心中的那根刺,迟早会变成荆棘。恩宠不在的女人,长得再漂亮都没有用。想着想着,张丽华心中悲凉,却很快振作起来,她和陈媗跟着“李管家”一路畅通无阻,进入那高大建筑内,沿着木梯而上。耳边传来喧嚣声,似乎隔壁有许多人在喧哗,这情形让张丽华有些奇怪,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处戏场之中,隔壁都是看客,正等着大戏开场。在建康时,她时常陪着陈叔宝微服出宫时,偶尔会到城里戏场看戏,看众生百态,当然,皇宫侍卫早已暗中做了布置,不会有什么人敢打扰。如今,那位神秘人竟然在戏场见她有何用意呢走到楼梯尽头,张丽华一行来到二楼一个敞开式的房间,房间一侧是露台,一侧是房门,张丽华认为门后面应该是戏场的包厢。“啊,有客到啦”忽然有人说话,语调很怪,张丽华循声望去,却见挂在屋檐下的鸟笼里,一只白鹦鹉正在说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颇有灵性的鸟儿。张丽华如是想,两名侍女上前,为她和陈媗脱下披风,小心挂到一旁衣架上,张丽华注意到,那里已经挂了一件披风,看样式和图案,应该是女子所用。房门被侍女轻轻推开,一直在带路的“李管家”入内,片刻后出来,恭敬行礼:“贵客,请进。”陈媗紧张不已,愈发紧紧捏着张丽华的手,而张丽华轻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走入房内,光线有些暗,但房内点着蜡烛,实际上也暗不到哪里,张丽华很快就看清了房内情形,她发现这里果然是戏场包厢,而这厢房窗口正对戏台,位置很好。随后,她的目光落在房内唯一一人身上,那人微笑着看向她,烛光映亮了面容。张丽华的第一反应是惊讶,因为对方竟然是名女子。第二反应还是惊讶,因为对方长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第九章 选择包厢内,张丽华及陈媗作为客人,与主人对坐,对方自称姓萧,受夫君所托,在此招待两位贵客,并介绍此处是常乐坊,皮影戏煞是好看,一会即将开幕,请两位贵客稍候。食案上摆着精致的糕点,张丽华和陈媗出于礼貌,时不时尝上一些。距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张丽华与萧氏交谈起来,陈媗见着对方是位女子,于是心里没那么紧张,但却很少说话,只是低头倾听。张丽华看着貌美如花的萧氏,心中有些不安,这位的容貌沉鱼落雁,自己怕是稍逊一筹,言谈得体,颇有教养,而其年纪又明显比自己小,这就意味着自己在新主人面前,吸引力不会太大。甚至比不过陈媗,因为对方正是豆蔻年华。接着交谈的机会,张丽华时不时看向窗外戏台,她发现这是个规模不小的戏场,如今也许是因为开着天窗的缘故,戏场里光线不错,她可以看见戏台,却看不见台下。戏台距离她所处的包厢有一段距离,而这包厢是在二楼,那就意味前面一楼地面应该有座位,那有些喧嚣的说话声,应该是看客们的声音。神秘人选择在这里招待她和陈媗,还有一名美人作陪,对此张丽华颇为疑惑,不一会,门外传来说话声,“李管家”随后入内禀报,说郎主来了。张丽华和陈媗起身,却见门外响起孩童稚嫩的声音,随后一名男子入内,左手牵着男童,年约五岁,右手牵着小女孩,年约七岁。两个小家伙见着萧氏后面色一喜正要说话,又见着房内有两名陌生女子,随即有些畏缩,在男子的示意下,乖乖行礼问候。陈媗赶紧回礼,而张丽华却愣住了,因为她见着那男子,很快就认出对方是谁。六年前,建康的一处酒肆,那个喝了酒,不断做出佳句的“余郎君”。宇文温见着张丽华的表情,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哈哈一笑,拱拱手:“两位贵客,请上座,某招待不周,俗务缠身,拖延半年有余方才见面,真是失礼。”张丽华赶紧回礼,而陈媗也有些慌张的回礼,此时的她紧张起来,如同见着猫的老鼠。主宾坐下,宇文温示意侍女为两位客人斟茶,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小画册,示意女儿带着小弟弟去隔间玩耍,随后笑着对张丽华说:“多年不见,贵妃依旧光彩照人,某等招待不周,还请恕罪。”张丽华按耐住心中惊讶,缓缓说道:“妾等寓居于此,多亏郎君照顾。”“照顾不敢当,区区茅舍,寒酸至极,今日某于此招待贵妃及公主殿下,还请莫要见笑。”宇文温不想演戏,既然他知道对方的身份,对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说话就没有绕来绕去,陈媗惊觉贵妃竟然和这位相识,心中泛起一丝希望。她觉得既然对方知道自己是公主,大概会放她回去陈媗有了念想,但张丽华没有这么幼稚,在她看来,这位“余郎君”如此“友善”,不代表对方会放人,而当年那一场奇遇,如今看来,应该是有人牵线搭桥。牵线搭桥的人,应该是孔范,当时孔范亦陪着官家和她出宫,而此人将她和陈媗送到这里,想也知道是当做礼物送给余郎君。那么,对方究竟何种身份,使得孔范如此不惜代价都要巴结主宾双方相谈甚欢,萧九娘举止得体,样貌又压过对面两位,宇文温谈笑风生,毫无他意,就在这时,窗台外响起报幕声,张丽华仔细听了听,勉强从那楚语之中听得这出戏名为长坂坡。报幕者用慷慨激昂的声音介绍着“时代背景”,那是汉末乱世,皇叔刘备,意图复兴汉室,寓居荆州新野,面对来势汹汹的奸相曹操大军,带着新野百姓南下,在当阳长坂坡为曹军先锋追上。这个故事的时代背景,倒是有些应景,因为张丽华去年遇难之际,知道北面周国发生动乱,据说丞相尉迟惇,威逼天子,迫害宗室。如今,张丽华与世隔绝,对外界局势一无所知,故而她不知道此时的中原局势如何。此时即将开演的皮影戏长坂坡,说的是皇叔刘备为奸相曹操派兵追杀,妻儿陷于乱军之中,多亏猛将赵云张丽华却没那么紧张,因为她早就想通了,既然自己没勇气自尽,那就认命。她和陈媗在那山边庄园住了半年有余,神秘的幕后之人始终没有露面,如今这位“李管家”说奉郎主之命,请她们“一叙”,张丽华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要有分晓了。今日一早,马车载着她二人离开山庄,不知行驶了多久之后入城,这座城十分热闹,马车缓缓而行直到这里,张丽华全程都没有揭开窗帘张望的意思,虽然窗帘真的可以掀起来,看见外面的情景。或者,经过城门时,奋力高呼“救命”,以求绝境逢生。然而做这种事情毫无意义,因为她已经回不去了。失踪大半年的贵妃,无论事实如何,都会被人说成是残花败柳,她即便回到建康,再见到官家,官家也许会喜极而泣,但不久之后,官家心中的那根刺,迟早会变成荆棘。恩宠不在的女人,长得再漂亮都没有用。想着想着,张丽华心中悲凉,却很快振作起来,她和陈媗跟着“李管家”一路畅通无阻,进入那高大建筑内,沿着木梯而上。耳边传来喧嚣声,似乎隔壁有许多人在喧哗,这情形让张丽华有些奇怪,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处戏场之中,隔壁都是看客,正等着大戏开场。在建康时,她时常陪着陈叔宝微服出宫时,偶尔会到城里戏场看戏,看众生百态,当然,皇宫侍卫早已暗中做了布置,不会有什么人敢打扰。如今,那位神秘人竟然在戏场见她有何用意呢走到楼梯尽头,张丽华一行来到二楼一个敞开式的房间,房间一侧是露台,一侧是房门,张丽华认为门后面应该是戏场的包厢。“啊,有客到啦”忽然有人说话,语调很怪,张丽华循声望去,却见挂在屋檐下的鸟笼里,一只白鹦鹉正在说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颇有灵性的鸟儿。张丽华如是想,两名侍女上前,为她和陈媗脱下披风,小心挂到一旁衣架上,张丽华注意到,那里已经挂了一件披风,看样式和图案,应该是女子所用。房门被侍女轻轻推开,一直在带路的“李管家”入内,片刻后出来,恭敬行礼:“贵客,请进。”陈媗紧张不已,愈发紧紧捏着张丽华的手,而张丽华轻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走入房内,光线有些暗,但房内点着蜡烛,实际上也暗不到哪里,张丽华很快就看清了房内情形,她发现这里果然是戏场包厢,而这厢房窗口正对戏台,位置很好。随后,她的目光落在房内唯一一人身上,那人微笑着看向她,烛光映亮了面容。张丽华的第一反应是惊讶,因为对方竟然是名女子。第二反应还是惊讶,因为对方长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第九章 选择包厢内,张丽华及陈媗作为客人,与主人对坐,对方自称姓萧,受夫君所托,在此招待两位贵客,并介绍此处是常乐坊,皮影戏煞是好看,一会即将开幕,请两位贵客稍候。食案上摆着精致的糕点,张丽华和陈媗出于礼貌,时不时尝上一些。距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张丽华与萧氏交谈起来,陈媗见着对方是位女子,于是心里没那么紧张,但却很少说话,只是低头倾听。张丽华看着貌美如花的萧氏,心中有些不安,这位的容貌沉鱼落雁,自己怕是稍逊一筹,言谈得体,颇有教养,而其年纪又明显比自己小,这就意味着自己在新主人面前,吸引力不会太大。甚至比不过陈媗,因为对方正是豆蔻年华。接着交谈的机会,张丽华时不时看向窗外戏台,她发现这是个规模不小的戏场,如今也许是因为开着天窗的缘故,戏场里光线不错,她可以看见戏台,却看不见台下。戏台距离她所处的包厢有一段距离,而这包厢是在二楼,那就意味前面一楼地面应该有座位,那有些喧嚣的说话声,应该是看客们的声音。神秘人选择在这里招待她和陈媗,还有一名美人作陪,对此张丽华颇为疑惑,不一会,门外传来说话声,“李管家”随后入内禀报,说郎主来了。张丽华和陈媗起身,却见门外响起孩童稚嫩的声音,随后一名男子入内,左手牵着男童,年约五岁,右手牵着小女孩,年约七岁。两个小家伙见着萧氏后面色一喜正要说话,又见着房内有两名陌生女子,随即有些畏缩,在男子的示意下,乖乖行礼问候。陈媗赶紧回礼,而张丽华却愣住了,因为她见着那男子,很快就认出对方是谁。六年前,建康的一处酒肆,那个喝了酒,不断做出佳句的“余郎君”。宇文温见着张丽华的表情,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哈哈一笑,拱拱手:“两位贵客,请上座,某招待不周,俗务缠身,拖延半年有余方才见面,真是失礼。”张丽华赶紧回礼,而陈媗也有些慌张的回礼,此时的她紧张起来,如同见着猫的老鼠。主宾坐下,宇文温示意侍女为两位客人斟茶,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小画册,示意女儿带着小弟弟去隔间玩耍,随后笑着对张丽华说:“多年不见,贵妃依旧光彩照人,某等招待不周,还请恕罪。”张丽华按耐住心中惊讶,缓缓说道:“妾等寓居于此,多亏郎君照顾。”“照顾不敢当,区区茅舍,寒酸至极,今日某于此招待贵妃及公主殿下,还请莫要见笑。”宇文温不想演戏,既然他知道对方的身份,对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说话就没有绕来绕去,陈媗惊觉贵妃竟然和这位相识,心中泛起一丝希望。她觉得既然对方知道自己是公主,大概会放她回去陈媗有了念想,但张丽华没有这么幼稚,在她看来,这位“余郎君”如此“友善”,不代表对方会放人,而当年那一场奇遇,如今看来,应该是有人牵线搭桥。牵线搭桥的人,应该是孔范,当时孔范亦陪着官家和她出宫,而此人将她和陈媗送到这里,想也知道是当做礼物送给余郎君。那么,对方究竟何种身份,使得孔范如此不惜代价都要巴结主宾双方相谈甚欢,萧九娘举止得体,样貌又压过对面两位,宇文温谈笑风生,毫无他意,就在这时,窗台外响起报幕声,张丽华仔细听了听,勉强从那楚语之中听得这出戏名为长坂坡。报幕者用慷慨激昂的声音介绍着“时代背景”,那是汉末乱世,皇叔刘备,意图复兴汉室,寓居荆州新野,面对来势汹汹的奸相曹操大军,带着新野百姓南下,在当阳长坂坡为曹军先锋追上。这个故事的时代背景,倒是有些应景,因为张丽华去年遇难之际,知道北面周国发生动乱,据说丞相尉迟惇,威逼天子,迫害宗室。如今,张丽华与世隔绝,对外界局势一无所知,故而她不知道此时的中原局势如何。此时即将开演的皮影戏长坂坡,说的是皇叔刘备为奸相曹操派兵追杀,妻儿陷于乱军之中,多亏猛将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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