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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1187(1 / 1)

d缓慢生长,于是时间一长,但生长程度不一样,长短不一便相互挤压。”“这时,船身就会出现明显的漏缝,甚至船身变形,补不胜补,便再用不得。”“若是战时,要确保打胜仗,所以赶造战船时顾不了那么多,砍下的树木直接造船,可对于民船,这就不行了。”说到这里,宇文维城指向船场一处:“看看,那里是窑炉,专门用蒸汽来熏蒸木料,将其灭活。”“灭活”韦氏听得这个名词,觉得有些可怕。“没错,灭活,就是杀死木料,让其死透,不会再生长。”宇文维城说完,再指着那些待用的木料:“这些木料,都是年内砍伐的,经过灭活,再加工成各种形状的板材,马上就能使用,不需要耗时数年阴干。”韦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用的是蒸汽蒸汽也有如此用途”宇文维城答道:“其实很简单,就如同蒸笼蒸炊饼,把炊饼蒸熟了就能吃,造船也是这样,把木材蒸熟了就能用,当然,这蒸汽里还得加一些药水,以便有效灭活。”“正是有了用蒸汽给木料灭活的技术,所以船只的建造速度才那么快,虽然为此增加了成本,但很划算。”“这样的造船场,需要大量木料和铁料来制造船身,还需要蒸汽起重机来协助建造,加上各种辅助设备,造船能力可不是寻常造船场能够比的。”“武昌造船场,可是第一等的造船场,比广陵造船场还要好,轮船招商总局下的订单,足以让船场忙到明年年底。”“建造的船型,可不止长货甲壹型”听着听着,韦氏还是有疑问:“那,为何船场不扩大规模呢譬如把这大船坞增加到十座,再增加人手,不就可以提前完成订单了”宇文维城笑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问题是航运对船只的需求量是有上限的,当船只满足需求后,就不会再有大订单了,这时候,船场多出来的许多船坞、设备、工人,该如何处置”“还有,能操作火轮船的船员还是不足,技术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如今第一批还在实习期,如果造出来的火轮船太多,却没那么多人开,那时候岂不尴尬”“船隔一段时间就要维护,这么大的船,需要进入干船坞才方便检查、修补,眼下这五座干船坞数量刚合适,待到过几年没那么订单,船坞由造改修,一样不会空下来”“船这东西就像马儿一般,要细心照料,成日泡在水里,船板很容易烂,所以要时不时刷桐油,然后补一下缝隙,这都是很麻烦的事情,小船可以直接拖上岸,翻过来晒太阳,而大船就只能进船坞”宇文维城一口气说了许多,韦氏听得频频点头,看向夫君的目光都变得崇敬起来,心中叹道:夫君懂得真多呀,不愧为皇太子轮船招商总局,成立数年来发展得很快,不过对于身处长安的她来说,长江航运究竟变成什么样子,光看报纸没有什么感触。她知道的是河东的汾水航运很繁忙,每天都有大量火轮船往返于晋阳、渭口间,并州出产的煤炭在渭口港区中转,源源不断输入长安。正是因为有了大量煤炭的供应,如今的长安城,像样点的酒肆、食肆还有各种娱乐场所,冬天有暖气,夏天有“风扇”。与此同时,往来晋阳和长安也方便许多,商贾们乘坐火轮船在两地奔波做买卖,据说获利颇丰。而同样赚钱的买卖就是开矿采煤,只要有一口能正常出煤的矿井,那就代表着家里有了口喷钱的泉眼,所以如今长安城里,外命妇们闲聊时最常见的话题,就是晋阳那边如何如何。现在,韦氏身处大江边上,看着这规模庞大的造船场,看着江上穿梭的船只,只觉长江航运比汾水航运要更加繁忙。造船场所在的鄂州武昌城,以及对岸江北的黄州西阳城,两座城池繁华异常,直让人以为身处长安城中。长江航运,规模要比汾水航运大许多,从广陵溯江而上,大型港口及造船场就有五六个,但武昌的造船场如今有最多的大型干船坞。她韦氏看了看造船场,忽然有个疑问,见着宇文维城兴致勃勃的样子,问道:“那妾似乎记得呃”“没事,尽管提问。”宇文维城笑眯眯的,他当年可是被父亲考了许久,所以如今有机会显摆一下自己的知识,也是不错的。韦氏见状问道:“那,为何这一路过来,长江沿岸的火轮船造船场,除了武昌这里,其他全都在长江北岸”第二百二十一章 武备长江北岸,黄州巴东郡东,湖畔造船场,驻跸黄州的宇文温在此参观一座干船坞,干船坞内,一艘新式战船已经建造完毕,工人们正在收拾各类用具、材料,将其搬离船坞。宇文温站在船坞边上,饶有趣味的看着这艘战船,他亲自设计的“图纸战舰”,如今化作现实,心中不由得有一些小激动。“鹄”级撞击巡航舰,铁肋有铁龙骨木壳船,排水量一万二千斛,蒸汽动力,轮桨后置,机帆并用,蒸汽动力操帆。船首为空仓,其水线以下有铁制撞角,船首两舷各有三道特制“剃刀”,专门“削船”,冲锋时,逆水长江上航行最大时速二十二里,顺水时速二十八里,持续时间为一小时。船身有单层炮甲板,左、右舷各有小口径火炮十门,这些火炮主要发射散弹,以杀伤敌军快船及人员为主,船首、尾及两舷各有可旋转的蒸汽喷射口,即可对付靠近本舰的快船,也可以对付跳帮登船的敌军。还有大型喷水唧筒,即可对付火船,也可以用来救火。如此奇葩的设计,自然有其战术用途,撞击巡航舰的典型战术,就是当敌我水军决战时,作为先锋撞阵。急速冲锋开始不超过一小时,快速接近敌阵的撞击巡航舰,用喷蒸汽和喷水喷射对付敌军快船和火船,突破拦截之后,直接撞向敌军主力战船。铁制撞角足以将敌军战船水线以下部分撞出大口,而撞角随时可以根据需求脱落。若敌军战船为火轮船,还可以采取“削轮”战术,就是和敌船擦碰,直接将其左舷或右舷的轮桨破坏。基于以上原因,撞击巡航舰的轮桨后置,就是要避开撞击。而无论是哪种撞击方式,撞入敌军船阵的撞击巡航舰其左右两舷火炮都会开火,直接杀伤临近敌船上的士兵,将敌军船阵打乱,为后续主力舰的突入创造机会。如此狼奔豕突的战船,实乃大周水师突击敌军之绝佳先锋。奈何只能在内河使用,入不得海宇文温如是想,看着即将下水的杰作,略有遗憾。海上风浪大,轮桨很容易损坏,并且因为过于颠簸,船只左右摇摆横摇明显,导致轮桨时常露出水面,所以划水效率很低。有鉴于此,火轮船如今都是内河船。对此,宇文温觉得有些遗憾,轮桨推进当然没有螺旋桨推进高效,但螺旋桨推进的技术难点,不是那么好突破的。按照一般理解,螺旋桨的桨叶及转速越大,其推力就越大,但要做到这一点,带动螺旋桨转动的动力必须足够强劲,以便克服水的阻力让大型螺旋桨快速转起来,以目前的技术能力,是很难实现的目标。纯粹的转速放大,靠着齿轮组就能实现,但没有强劲的动力,螺旋桨在水里根本就转不快,强劲推力就无从谈起。即便如此,蒸汽轮船也是了不起的“发明”,可以说是雪中送炭,至于螺旋桨推进,属于锦上添花。宇文温正感慨间,船坞内所有人员已近撤离,待得确认无误之后,水阀打开,船坞内开始进水。同时放水的管口有四个,干船坞内的水位很快上升,变成湿船坞,而原本停在船槽上的船只,也渐渐“水涨船高”。宇文温默默地看着,看着这艘满载排水量一万二千斛的战船浮起来。斛石,本来就是容量单位,一斛石等于十斗,一斗等于十升,所以一斛等于一百升。此时的升与后世的“升”肯定不能直接划等号,但宇文温为了方便自己理解,进行过粗略换算:以后世而言,一“吨”水,等于一千“升”水,于是,满载排水量一万二千斛的撞击巡航舰,听起来很威风,但实际上就是排水量一千吨左右的“碰碰船”。但即便是“碰碰船”,在这个时代也是了不得的战舰,足以震慑魑魅魍魉。宇文温一直认为,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中原武备不能松懈,所以官军水师必须“与时俱进”,及时更新战船。在长江流域,如果有军队忽然叛乱,或者地方豪强举起反旗,叛军抢夺火轮船作为军舰,届时手里没有趁手战船的官军水师就尴尬了。宇文温不认为会有大规模叛乱发生,更不认为能有叛军能够席卷天下,但朝廷若不能尽快平叛,国家和百姓遭受的损失就会很大,所以必要的武备得有,需要时马上就能派上用场。绝不能像晋朝那样,统一天下后自以为高枕无忧,便解散州郡兵,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他觉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别处不说,长江流域的控制权,朝廷必须牢牢控制在手中。一旦有人叛乱试图划江而治,重现南北朝对峙的局面,其首要目标必然是控制江防。所以,能够建造火轮船的造船场,除了鄂州武昌有一座,其余全在长江北岸。日后,即便真有人叛乱,席卷或者流窜江南各地,却无法建造火轮船,叛军想要靠着传统的帆船争夺长江控制权,是争不过火轮船的。又或者,某船商突然起事,起事时没多久便控制大量火轮船,妄图以隔断大江南北,那么本就装备着蒸汽战船的官军水师,会给予对方迎头痛击。因为民用的火轮船,无法和撞击巡航舰对抗,更别说和蒸汽动力的炮舰对抗。宇文温亲自设计军舰,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过瘾,而是有实际需求,他要确保长江上一直有可靠的水师驻扎,确保水师随时都可以雷霆出击,那些魑魅魍魉才会收起心思。这想法,随着撞击巡航舰的陆续下水开始付诸实施,而装备蒸汽战船的水师,并不是平日就待在军港里无所事事。长江航运必将越来越繁忙,维持江上秩序,打击劫匪、水寇,也是官府义不容辞的职责,在正式的水上执法力量建立起来之前,长江沿岸各地州郡需要官军水师大力协助,维持水上治安。“呜呜呜呜”汽笛声响起,将宇文温的视线拉回船坞,此时船坞内外水位已近持平,船闸打开,早已点燃锅炉预热的战船,其后部轮桨开始转动。轰鸣声中,战船缓缓向前航行,承载着宇文温的期盼,驶入平静的湖面,即将为国效命。第二百二十二章 灯光金乌西落,夜色降临,西阳城南码头,西侧防波堤最远端南端,灯塔泛起点点亮光,这亮光将周边水面照亮,远远看去波光粼粼,煞是好看。陆陆续续的,城南码头出现了一些亮光,使得人们大老远就能注意到长堤和码头栈桥。与此同时,大江南北两岸也开始有光芒闪烁,把江岸的轮廓给勾勒出来,远远看去,仿佛道路边点起的路灯,确保行人不会走错方向。大江之上,夜航的船只点起灯火,夹杂着渔船的渔火,宛若天际流星,在西阳江面划过。夜航,即便是在宽阔的长江上夜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皓月当空的夜晚,大江之上的能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到了水流湍急或者有浅滩、暗礁的水域,一不留神,就会船毁人亡。所以,为了确保夜航安全,需要在险滩、暗礁等位置点起灯火,以此警示往来船只,使得船夫能够注意到险情,提前回避、转向。这样的灯少了没用,要在夜航航段间隔一段距离就点一盏,将航道的轮廓大概勾勒出来,并且点明要紧之处,以免夜航的船只水陆不分,把江岸当做江面,径直就撞了上去。随着火轮船投入航运,长江夜航变得频繁起来,于是围绕夜航的各种保障工作相继开展,这些用来标识险滩、暗礁以及航道的灯火,如今统称为航道灯。自古以来,夜航时提前布设航道灯的情况不是没有,但布设起来费时费力,所以一般情况下,民间的夜航船只是享受不到如此待遇的。西阳南城墙上步道,坐在轮椅上的陈叔宝,看着眼前的江上夜景,看着那绵延的航道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通济渠上的所见所闻。今年夏天,周国天子出巡,乘火轮船走完通济渠全程,队伍浩浩荡荡,奉诏随行的陈叔宝夫妇亦在其列。陈叔宝是第一次乘坐火轮船,这种只需烧煤就能航行的神奇船只,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虽然火轮船有点吵,但船上设施应有尽有,比起当年他乘坐的御舟差了些,但也差不到哪里。想到御舟,就想到了当年。当年的陈叔宝是一国之君,天子该有的荣耀和享受,他一分不少,但火轮船这种船只,倒真的没有体验过。一转眼,陈国灭亡已十余年,身为亡国之君的陈叔宝半身瘫痪,说起话来又有不小的障碍,所以他对胜利者的威胁等于没有,在长安过上了安稳的生活。衣食无忧,无人打扰,虽然足不海上风浪大,轮桨很容易损坏,并且因为过于颠簸,船只左右摇摆横摇明显,导致轮桨时常露出水面,所以划水效率很低。有鉴于此,火轮船如今都是内河船。对此,宇文温觉得有些遗憾,轮桨推进当然没有螺旋桨推进高效,但螺旋桨推进的技术难点,不是那么好突破的。按照一般理解,螺旋桨的桨叶及转速越大,其推力就越大,但要做到这一点,带动螺旋桨转动的动力必须足够强劲,以便克服水的阻力让大型螺旋桨快速转起来,以目前的技术能力,是很难实现的目标。纯粹的转速放大,靠着齿轮组就能实现,但没有强劲的动力,螺旋桨在水里根本就转不快,强劲推力就无从谈起。即便如此,蒸汽轮船也是了不起的“发明”,可以说是雪中送炭,至于螺旋桨推进,属于锦上添花。宇文温正感慨间,船坞内所有人员已近撤离,待得确认无误之后,水阀打开,船坞内开始进水。同时放水的管口有四个,干船坞内的水位很快上升,变成湿船坞,而原本停在船槽上的船只,也渐渐“水涨船高”。宇文温默默地看着,看着这艘满载排水量一万二千斛的战船浮起来。斛石,本来就是容量单位,一斛石等于十斗,一斗等于十升,所以一斛等于一百升。此时的升与后世的“升”肯定不能直接划等号,但宇文温为了方便自己理解,进行过粗略换算:以后世而言,一“吨”水,等于一千“升”水,于是,满载排水量一万二千斛的撞击巡航舰,听起来很威风,但实际上就是排水量一千吨左右的“碰碰船”。但即便是“碰碰船”,在这个时代也是了不得的战舰,足以震慑魑魅魍魉。宇文温一直认为,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中原武备不能松懈,所以官军水师必须“与时俱进”,及时更新战船。在长江流域,如果有军队忽然叛乱,或者地方豪强举起反旗,叛军抢夺火轮船作为军舰,届时手里没有趁手战船的官军水师就尴尬了。宇文温不认为会有大规模叛乱发生,更不认为能有叛军能够席卷天下,但朝廷若不能尽快平叛,国家和百姓遭受的损失就会很大,所以必要的武备得有,需要时马上就能派上用场。绝不能像晋朝那样,统一天下后自以为高枕无忧,便解散州郡兵,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他觉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别处不说,长江流域的控制权,朝廷必须牢牢控制在手中。一旦有人叛乱试图划江而治,重现南北朝对峙的局面,其首要目标必然是控制江防。所以,能够建造火轮船的造船场,除了鄂州武昌有一座,其余全在长江北岸。日后,即便真有人叛乱,席卷或者流窜江南各地,却无法建造火轮船,叛军想要靠着传统的帆船争夺长江控制权,是争不过火轮船的。又或者,某船商突然起事,起事时没多久便控制大量火轮船,妄图以隔断大江南北,那么本就装备着蒸汽战船的官军水师,会给予对方迎头痛击。因为民用的火轮船,无法和撞击巡航舰对抗,更别说和蒸汽动力的炮舰对抗。宇文温亲自设计军舰,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过瘾,而是有实际需求,他要确保长江上一直有可靠的水师驻扎,确保水师随时都可以雷霆出击,那些魑魅魍魉才会收起心思。这想法,随着撞击巡航舰的陆续下水开始付诸实施,而装备蒸汽战船的水师,并不是平日就待在军港里无所事事。长江航运必将越来越繁忙,维持江上秩序,打击劫匪、水寇,也是官府义不容辞的职责,在正式的水上执法力量建立起来之前,长江沿岸各地州郡需要官军水师大力协助,维持水上治安。“呜呜呜呜”汽笛声响起,将宇文温的视线拉回船坞,此时船坞内外水位已近持平,船闸打开,早已点燃锅炉预热的战船,其后部轮桨开始转动。轰鸣声中,战船缓缓向前航行,承载着宇文温的期盼,驶入平静的湖面,即将为国效命。第二百二十二章 灯光金乌西落,夜色降临,西阳城南码头,西侧防波堤最远端南端,灯塔泛起点点亮光,这亮光将周边水面照亮,远远看去波光粼粼,煞是好看。陆陆续续的,城南码头出现了一些亮光,使得人们大老远就能注意到长堤和码头栈桥。与此同时,大江南北两岸也开始有光芒闪烁,把江岸的轮廓给勾勒出来,远远看去,仿佛道路边点起的路灯,确保行人不会走错方向。大江之上,夜航的船只点起灯火,夹杂着渔船的渔火,宛若天际流星,在西阳江面划过。夜航,即便是在宽阔的长江上夜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皓月当空的夜晚,大江之上的能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到了水流湍急或者有浅滩、暗礁的水域,一不留神,就会船毁人亡。所以,为了确保夜航安全,需要在险滩、暗礁等位置点起灯火,以此警示往来船只,使得船夫能够注意到险情,提前回避、转向。这样的灯少了没用,要在夜航航段间隔一段距离就点一盏,将航道的轮廓大概勾勒出来,并且点明要紧之处,以免夜航的船只水陆不分,把江岸当做江面,径直就撞了上去。随着火轮船投入航运,长江夜航变得频繁起来,于是围绕夜航的各种保障工作相继开展,这些用来标识险滩、暗礁以及航道的灯火,如今统称为航道灯。自古以来,夜航时提前布设航道灯的情况不是没有,但布设起来费时费力,所以一般情况下,民间的夜航船只是享受不到如此待遇的。西阳南城墙上步道,坐在轮椅上的陈叔宝,看着眼前的江上夜景,看着那绵延的航道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通济渠上的所见所闻。今年夏天,周国天子出巡,乘火轮船走完通济渠全程,队伍浩浩荡荡,奉诏随行的陈叔宝夫妇亦在其列。陈叔宝是第一次乘坐火轮船,这种只需烧煤就能航行的神奇船只,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虽然火轮船有点吵,但船上设施应有尽有,比起当年他乘坐的御舟差了些,但也差不到哪里。想到御舟,就想到了当年。当年的陈叔宝是一国之君,天子该有的荣耀和享受,他一分不少,但火轮船这种船只,倒真的没有体验过。一转眼,陈国灭亡已十余年,身为亡国之君的陈叔宝半身瘫痪,说起话来又有不小的障碍,所以他对胜利者的威胁等于没有,在长安过上了安稳的生活。衣食无忧,无人打扰,虽然足不海上风浪大,轮桨很容易损坏,并且因为过于颠簸,船只左右摇摆横摇明显,导致轮桨时常露出水面,所以划水效率很低。有鉴于此,火轮船如今都是内河船。对此,宇文温觉得有些遗憾,轮桨推进当然没有螺旋桨推进高效,但螺旋桨推进的技术难点,不是那么好突破的。按照一般理解,螺旋桨的桨叶及转速越大,其推力就越大,但要做到这一点,带动螺旋桨转动的动力必须足够强劲,以便克服水的阻力让大型螺旋桨快速转起来,以目前的技术能力,是很难实现的目标。纯粹的转速放大,靠着齿轮组就能实现,但没有强劲的动力,螺旋桨在水里根本就转不快,强劲推力就无从谈起。即便如此,蒸汽轮船也是了不起的“发明”,可以说是雪中送炭,至于螺旋桨推进,属于锦上添花。宇文温正感慨间,船坞内所有人员已近撤离,待得确认无误之后,水阀打开,船坞内开始进水。同时放水的管口有四个,干船坞内的水位很快上升,变成湿船坞,而原本停在船槽上的船只,也渐渐“水涨船高”。宇文温默默地看着,看着这艘满载排水量一万二千斛的战船浮起来。斛石,本来就是容量单位,一斛石等于十斗,一斗等于十升,所以一斛等于一百升。此时的升与后世的“升”肯定不能直接划等号,但宇文温为了方便自己理解,进行过粗略换算:以后世而言,一“吨”水,等于一千“升”水,于是,满载排水量一万二千斛的撞击巡航舰,听起来很威风,但实际上就是排水量一千吨左右的“碰碰船”。但即便是“碰碰船”,在这个时代也是了不得的战舰,足以震慑魑魅魍魉。宇文温一直认为,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中原武备不能松懈,所以官军水师必须“与时俱进”,及时更新战船。在长江流域,如果有军队忽然叛乱,或者地方豪强举起反旗,叛军抢夺火轮船作为军舰,届时手里没有趁手战船的官军水师就尴尬了。宇文温不认为会有大规模叛乱发生,更不认为能有叛军能够席卷天下,但朝廷若不能尽快平叛,国家和百姓遭受的损失就会很大,所以必要的武备得有,需要时马上就能派上用场。绝不能像晋朝那样,统一天下后自以为高枕无忧,便解散州郡兵,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他觉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别处不说,长江流域的控制权,朝廷必须牢牢控制在手中。一旦有人叛乱试图划江而治,重现南北朝对峙的局面,其首要目标必然是控制江防。所以,能够建造火轮船的造船场,除了鄂州武昌有一座,其余全在长江北岸。日后,即便真有人叛乱,席卷或者流窜江南各地,却无法建造火轮船,叛军想要靠着传统的帆船争夺长江控制权,是争不过火轮船的。又或者,某船商突然起事,起事时没多久便控制大量火轮船,妄图以隔断大江南北,那么本就装备着蒸汽战船的官军水师,会给予对方迎头痛击。因为民用的火轮船,无法和撞击巡航舰对抗,更别说和蒸汽动力的炮舰对抗。宇文温亲自设计军舰,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过瘾,而是有实际需求,他要确保长江上一直有可靠的水师驻扎,确保水师随时都可以雷霆出击,那些魑魅魍魉才会收起心思。这想法,随着撞击巡航舰的陆续下水开始付诸实施,而装备蒸汽战船的水师,并不是平日就待在军港里无所事事。长江航运必将越来越繁忙,维持江上秩序,打击劫匪、水寇,也是官府义不容辞的职责,在正式的水上执法力量建立起来之前,长江沿岸各地州郡需要官军水师大力协助,维持水上治安。“呜呜呜呜”汽笛声响起,将宇文温的视线拉回船坞,此时船坞内外水位已近持平,船闸打开,早已点燃锅炉预热的战船,其后部轮桨开始转动。轰鸣声中,战船缓缓向前航行,承载着宇文温的期盼,驶入平静的湖面,即将为国效命。第二百二十二章 灯光金乌西落,夜色降临,西阳城南码头,西侧防波堤最远端南端,灯塔泛起点点亮光,这亮光将周边水面照亮,远远看去波光粼粼,煞是好看。陆陆续续的,城南码头出现了一些亮光,使得人们大老远就能注意到长堤和码头栈桥。与此同时,大江南北两岸也开始有光芒闪烁,把江岸的轮廓给勾勒出来,远远看去,仿佛道路边点起的路灯,确保行人不会走错方向。大江之上,夜航的船只点起灯火,夹杂着渔船的渔火,宛若天际流星,在西阳江面划过。夜航,即便是在宽阔的长江上夜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皓月当空的夜晚,大江之上的能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到了水流湍急或者有浅滩、暗礁的水域,一不留神,就会船毁人亡。所以,为了确保夜航安全,需要在险滩、暗礁等位置点起灯火,以此警示往来船只,使得船夫能够注意到险情,提前回避、转向。这样的灯少了没用,要在夜航航段间隔一段距离就点一盏,将航道的轮廓大概勾勒出来,并且点明要紧之处,以免夜航的船只水陆不分,把江岸当做江面,径直就撞了上去。随着火轮船投入航运,长江夜航变得频繁起来,于是围绕夜航的各种保障工作相继开展,这些用来标识险滩、暗礁以及航道的灯火,如今统称为航道灯。自古以来,夜航时提前布设航道灯的情况不是没有,但布设起来费时费力,所以一般情况下,民间的夜航船只是享受不到如此待遇的。西阳南城墙上步道,坐在轮椅上的陈叔宝,看着眼前的江上夜景,看着那绵延的航道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通济渠上的所见所闻。今年夏天,周国天子出巡,乘火轮船走完通济渠全程,队伍浩浩荡荡,奉诏随行的陈叔宝夫妇亦在其列。陈叔宝是第一次乘坐火轮船,这种只需烧煤就能航行的神奇船只,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虽然火轮船有点吵,但船上设施应有尽有,比起当年他乘坐的御舟差了些,但也差不到哪里。想到御舟,就想到了当年。当年的陈叔宝是一国之君,天子该有的荣耀和享受,他一分不少,但火轮船这种船只,倒真的没有体验过。一转眼,陈国灭亡已十余年,身为亡国之君的陈叔宝半身瘫痪,说起话来又有不小的障碍,所以他对胜利者的威胁等于没有,在长安过上了安稳的生活。衣食无忧,无人打扰,虽然足不海上风浪大,轮桨很容易损坏,并且因为过于颠簸,船只左右摇摆横摇明显,导致轮桨时常露出水面,所以划水效率很低。有鉴于此,火轮船如今都是内河船。对此,宇文温觉得有些遗憾,轮桨推进当然没有螺旋桨推进高效,但螺旋桨推进的技术难点,不是那么好突破的。按照一般理解,螺旋桨的桨叶及转速越大,其推力就越大,但要做到这一点,带动螺旋桨转动的动力必须足够强劲,以便克服水的阻力让大型螺旋桨快速转起来,以目前的技术能力,是很难实现的目标。纯粹的转速放大,靠着齿轮组就能实现,但没有强劲的动力,螺旋桨在水里根本就转不快,强劲推力就无从谈起。即便如此,蒸汽轮船也是了不起的“发明”,可以说是雪中送炭,至于螺旋桨推进,属于锦上添花。宇文温正感慨间,船坞内所有人员已近撤离,待得确认无误之后,水阀打开,船坞内开始进水。同时放水的管口有四个,干船坞内的水位很快上升,变成湿船坞,而原本停在船槽上的船只,也渐渐“水涨船高”。宇文温默默地看着,看着这艘满载排水量一万二千斛的战船浮起来。斛石,本来就是容量单位,一斛石等于十斗,一斗等于十升,所以一斛等于一百升。此时的升与后世的“升”肯定不能直接划等号,但宇文温为了方便自己理解,进行过粗略换算:以后世而言,一“吨”水,等于一千“升”水,于是,满载排水量一万二千斛的撞击巡航舰,听起来很威风,但实际上就是排水量一千吨左右的“碰碰船”。但即便是“碰碰船”,在这个时代也是了不得的战舰,足以震慑魑魅魍魉。宇文温一直认为,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中原武备不能松懈,所以官军水师必须“与时俱进”,及时更新战船。在长江流域,如果有军队忽然叛乱,或者地方豪强举起反旗,叛军抢夺火轮船作为军舰,届时手里没有趁手战船的官军水师就尴尬了。宇文温不认为会有大规模叛乱发生,更不认为能有叛军能够席卷天下,但朝廷若不能尽快平叛,国家和百姓遭受的损失就会很大,所以必要的武备得有,需要时马上就能派上用场。绝不能像晋朝那样,统一天下后自以为高枕无忧,便解散州郡兵,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他觉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别处不说,长江流域的控制权,朝廷必须牢牢控制在手中。一旦有人叛乱试图划江而治,重现南北朝对峙的局面,其首要目标必然是控制江防。所以,能够建造火轮船的造船场,除了鄂州武昌有一座,其余全在长江北岸。日后,即便真有人叛乱,席卷或者流窜江南各地,却无法建造火轮船,叛军想要靠着传统的帆船争夺长江控制权,是争不过火轮船的。又或者,某船商突然起事,起事时没多久便控制大量火轮船,妄图以隔断大江南北,那么本就装备着蒸汽战船的官军水师,会给予对方迎头痛击。因为民用的火轮船,无法和撞击巡航舰对抗,更别说和蒸汽动力的炮舰对抗。宇文温亲自设计军舰,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过瘾,而是有实际需求,他要确保长江上一直有可靠的水师驻扎,确保水师随时都可以雷霆出击,那些魑魅魍魉才会收起心思。这想法,随着撞击巡航舰的陆续下水开始付诸实施,而装备蒸汽战船的水师,并不是平日就待在军港里无所事事。长江航运必将越来越繁忙,维持江上秩序,打击劫匪、水寇,也是官府义不容辞的职责,在正式的水上执法力量建立起来之前,长江沿岸各地州郡需要官军水师大力协助,维持水上治安。“呜呜呜呜”汽笛声响起,将宇文温的视线拉回船坞,此时船坞内外水位已近持平,船闸打开,早已点燃锅炉预热的战船,其后部轮桨开始转动。轰鸣声中,战船缓缓向前航行,承载着宇文温的期盼,驶入平静的湖面,即将为国效命。第二百二十二章 灯光金乌西落,夜色降临,西阳城南码头,西侧防波堤最远端南端,灯塔泛起点点亮光,这亮光将周边水面照亮,远远看去波光粼粼,煞是好看。陆陆续续的,城南码头出现了一些亮光,使得人们大老远就能注意到长堤和码头栈桥。与此同时,大江南北两岸也开始有光芒闪烁,把江岸的轮廓给勾勒出来,远远看去,仿佛道路边点起的路灯,确保行人不会走错方向。大江之上,夜航的船只点起灯火,夹杂着渔船的渔火,宛若天际流星,在西阳江面划过。夜航,即便是在宽阔的长江上夜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皓月当空的夜晚,大江之上的能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到了水流湍急或者有浅滩、暗礁的水域,一不留神,就会船毁人亡。所以,为了确保夜航安全,需要在险滩、暗礁等位置点起灯火,以此警示往来船只,使得船夫能够注意到险情,提前回避、转向。这样的灯少了没用,要在夜航航段间隔一段距离就点一盏,将航道的轮廓大概勾勒出来,并且点明要紧之处,以免夜航的船只水陆不分,把江岸当做江面,径直就撞了上去。随着火轮船投入航运,长江夜航变得频繁起来,于是围绕夜航的各种保障工作相继开展,这些用来标识险滩、暗礁以及航道的灯火,如今统称为航道灯。自古以来,夜航时提前布设航道灯的情况不是没有,但布设起来费时费力,所以一般情况下,民间的夜航船只是享受不到如此待遇的。西阳南城墙上步道,坐在轮椅上的陈叔宝,看着眼前的江上夜景,看着那绵延的航道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通济渠上的所见所闻。今年夏天,周国天子出巡,乘火轮船走完通济渠全程,队伍浩浩荡荡,奉诏随行的陈叔宝夫妇亦在其列。陈叔宝是第一次乘坐火轮船,这种只需烧煤就能航行的神奇船只,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虽然火轮船有点吵,但船上设施应有尽有,比起当年他乘坐的御舟差了些,但也差不到哪里。想到御舟,就想到了当年。当年的陈叔宝是一国之君,天子该有的荣耀和享受,他一分不少,但火轮船这种船只,倒真的没有体验过。一转眼,陈国灭亡已十余年,身为亡国之君的陈叔宝半身瘫痪,说起话来又有不小的障碍,所以他对胜利者的威胁等于没有,在长安过上了安稳的生活。衣食无忧,无人打扰,虽然足不海上风浪大,轮桨很容易损坏,并且因为过于颠簸,船只左右摇摆横摇明显,导致轮桨时常露出水面,所以划水效率很低。有鉴于此,火轮船如今都是内河船。对此,宇文温觉得有些遗憾,轮桨推进当然没有螺旋桨推进高效,但螺旋桨推进的技术难点,不是那么好突破的。按照一般理解,螺旋桨的桨叶及转速越大,其推力就越大,但要做到这一点,带动螺旋桨转动的动力必须足够强劲,以便克服水的阻力让大型螺旋桨快速转起来,以目前的技术能力,是很难实现的目标。纯粹的转速放大,靠着齿轮组就能实现,但没有强劲的动力,螺旋桨在水里根本就转不快,强劲推力就无从谈起。即便如此,蒸汽轮船也是了不起的“发明”,可以说是雪中送炭,至于螺旋桨推进,属于锦上添花。宇文温正感慨间,船坞内所有人员已近撤离,待得确认无误之后,水阀打开,船坞内开始进水。同时放水的管口有四个,干船坞内的水位很快上升,变成湿船坞,而原本停在船槽上的船只,也渐渐“水涨船高”。宇文温默默地看着,看着这艘满载排水量一万二千斛的战船浮起来。斛石,本来就是容量单位,一斛石等于十斗,一斗等于十升,所以一斛等于一百升。此时的升与后世的“升”肯定不能直接划等号,但宇文温为了方便自己理解,进行过粗略换算:以后世而言,一“吨”水,等于一千“升”水,于是,满载排水量一万二千斛的撞击巡航舰,听起来很威风,但实际上就是排水量一千吨左右的“碰碰船”。但即便是“碰碰船”,在这个时代也是了不得的战舰,足以震慑魑魅魍魉。宇文温一直认为,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中原武备不能松懈,所以官军水师必须“与时俱进”,及时更新战船。在长江流域,如果有军队忽然叛乱,或者地方豪强举起反旗,叛军抢夺火轮船作为军舰,届时手里没有趁手战船的官军水师就尴尬了。宇文温不认为会有大规模叛乱发生,更不认为能有叛军能够席卷天下,但朝廷若不能尽快平叛,国家和百姓遭受的损失就会很大,所以必要的武备得有,需要时马上就能派上用场。绝不能像晋朝那样,统一天下后自以为高枕无忧,便解散州郡兵,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他觉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别处不说,长江流域的控制权,朝廷必须牢牢控制在手中。一旦有人叛乱试图划江而治,重现南北朝对峙的局面,其首要目标必然是控制江防。所以,能够建造火轮船的造船场,除了鄂州武昌有一座,其余全在长江北岸。日后,即便真有人叛乱,席卷或者流窜江南各地,却无法建造火轮船,叛军想要靠着传统的帆船争夺长江控制权,是争不过火轮船的。又或者,某船商突然起事,起事时没多久便控制大量火轮船,妄图以隔断大江南北,那么本就装备着蒸汽战船的官军水师,会给予对方迎头痛击。因为民用的火轮船,无法和撞击巡航舰对抗,更别说和蒸汽动力的炮舰对抗。宇文温亲自设计军舰,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过瘾,而是有实际需求,他要确保长江上一直有可靠的水师驻扎,确保水师随时都可以雷霆出击,那些魑魅魍魉才会收起心思。这想法,随着撞击巡航舰的陆续下水开始付诸实施,而装备蒸汽战船的水师,并不是平日就待在军港里无所事事。长江航运必将越来越繁忙,维持江上秩序,打击劫匪、水寇,也是官府义不容辞的职责,在正式的水上执法力量建立起来之前,长江沿岸各地州郡需要官军水师大力协助,维持水上治安。“呜呜呜呜”汽笛声响起,将宇文温的视线拉回船坞,此时船坞内外水位已近持平,船闸打开,早已点燃锅炉预热的战船,其后部轮桨开始转动。轰鸣声中,战船缓缓向前航行,承载着宇文温的期盼,驶入平静的湖面,即将为国效命。第二百二十二章 灯光金乌西落,夜色降临,西阳城南码头,西侧防波堤最远端南端,灯塔泛起点点亮光,这亮光将周边水面照亮,远远看去波光粼粼,煞是好看。陆陆续续的,城南码头出现了一些亮光,使得人们大老远就能注意到长堤和码头栈桥。与此同时,大江南北两岸也开始有光芒闪烁,把江岸的轮廓给勾勒出来,远远看去,仿佛道路边点起的路灯,确保行人不会走错方向。大江之上,夜航的船只点起灯火,夹杂着渔船的渔火,宛若天际流星,在西阳江面划过。夜航,即便是在宽阔的长江上夜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皓月当空的夜晚,大江之上的能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到了水流湍急或者有浅滩、暗礁的水域,一不留神,就会船毁人亡。所以,为了确保夜航安全,需要在险滩、暗礁等位置点起灯火,以此警示往来船只,使得船夫能够注意到险情,提前回避、转向。这样的灯少了没用,要在夜航航段间隔一段距离就点一盏,将航道的轮廓大概勾勒出来,并且点明要紧之处,以免夜航的船只水陆不分,把江岸当做江面,径直就撞了上去。随着火轮船投入航运,长江夜航变得频繁起来,于是围绕夜航的各种保障工作相继开展,这些用来标识险滩、暗礁以及航道的灯火,如今统称为航道灯。自古以来,夜航时提前布设航道灯的情况不是没有,但布设起来费时费力,所以一般情况下,民间的夜航船只是享受不到如此待遇的。西阳南城墙上步道,坐在轮椅上的陈叔宝,看着眼前的江上夜景,看着那绵延的航道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通济渠上的所见所闻。今年夏天,周国天子出巡,乘火轮船走完通济渠全程,队伍浩浩荡荡,奉诏随行的陈叔宝夫妇亦在其列。陈叔宝是第一次乘坐火轮船,这种只需烧煤就能航行的神奇船只,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虽然火轮船有点吵,但船上设施应有尽有,比起当年他乘坐的御舟差了些,但也差不到哪里。想到御舟,就想到了当年。当年的陈叔宝是一国之君,天子该有的荣耀和享受,他一分不少,但火轮船这种船只,倒真的没有体验过。一转眼,陈国灭亡已十余年,身为亡国之君的陈叔宝半身瘫痪,说起话来又有不小的障碍,所以他对胜利者的威胁等于没有,在长安过上了安稳的生活。衣食无忧,无人打扰,虽然足不海上风浪大,轮桨很容易损坏,并且因为过于颠簸,船只左右摇摆横摇明显,导致轮桨时常露出水面,所以划水效率很低。有鉴于此,火轮船如今都是内河船。对此,宇文温觉得有些遗憾,轮桨推进当然没有螺旋桨推进高效,但螺旋桨推进的技术难点,不是那么好突破的。按照一般理解,螺旋桨的桨叶及转速越大,其推力就越大,但要做到这一点,带动螺旋桨转动的动力必须足够强劲,以便克服水的阻力让大型螺旋桨快速转起来,以目前的技术能力,是很难实现的目标。纯粹的转速放大,靠着齿轮组就能实现,但没有强劲的动力,螺旋桨在水里根本就转不快,强劲推力就无从谈起。即便如此,蒸汽轮船也是了不起的“发明”,可以说是雪中送炭,至于螺旋桨推进,属于锦上添花。宇文温正感慨间,船坞内所有人员已近撤离,待得确认无误之后,水阀打开,船坞内开始进水。同时放水的管口有四个,干船坞内的水位很快上升,变成湿船坞,而原本停在船槽上的船只,也渐渐“水涨船高”。宇文温默默地看着,看着这艘满载排水量一万二千斛的战船浮起来。斛石,本来就是容量单位,一斛石等于十斗,一斗等于十升,所以一斛等于一百升。此时的升与后世的“升”肯定不能直接划等号,但宇文温为了方便自己理解,进行过粗略换算:以后世而言,一“吨”水,等于一千“升”水,于是,满载排水量一万二千斛的撞击巡航舰,听起来很威风,但实际上就是排水量一千吨左右的“碰碰船”。但即便是“碰碰船”,在这个时代也是了不得的战舰,足以震慑魑魅魍魉。宇文温一直认为,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中原武备不能松懈,所以官军水师必须“与时俱进”,及时更新战船。在长江流域,如果有军队忽然叛乱,或者地方豪强举起反旗,叛军抢夺火轮船作为军舰,届时手里没有趁手战船的官军水师就尴尬了。宇文温不认为会有大规模叛乱发生,更不认为能有叛军能够席卷天下,但朝廷若不能尽快平叛,国家和百姓遭受的损失就会很大,所以必要的武备得有,需要时马上就能派上用场。绝不能像晋朝那样,统一天下后自以为高枕无忧,便解散州郡兵,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他觉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别处不说,长江流域的控制权,朝廷必须牢牢控制在手中。一旦有人叛乱试图划江而治,重现南北朝对峙的局面,其首要目标必然是控制江防。所以,能够建造火轮船的造船场,除了鄂州武昌有一座,其余全在长江北岸。日后,即便真有人叛乱,席卷或者流窜江南各地,却无法建造火轮船,叛军想要靠着传统的帆船争夺长江控制权,是争不过火轮船的。又或者,某船商突然起事,起事时没多久便控制大量火轮船,妄图以隔断大江南北,那么本就装备着蒸汽战船的官军水师,会给予对方迎头痛击。因为民用的火轮船,无法和撞击巡航舰对抗,更别说和蒸汽动力的炮舰对抗。宇文温亲自设计军舰,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过瘾,而是有实际需求,他要确保长江上一直有可靠的水师驻扎,确保水师随时都可以雷霆出击,那些魑魅魍魉才会收起心思。这想法,随着撞击巡航舰的陆续下水开始付诸实施,而装备蒸汽战船的水师,并不是平日就待在军港里无所事事。长江航运必将越来越繁忙,维持江上秩序,打击劫匪、水寇,也是官府义不容辞的职责,在正式的水上执法力量建立起来之前,长江沿岸各地州郡需要官军水师大力协助,维持水上治安。“呜呜呜呜”汽笛声响起,将宇文温的视线拉回船坞,此时船坞内外水位已近持平,船闸打开,早已点燃锅炉预热的战船,其后部轮桨开始转动。轰鸣声中,战船缓缓向前航行,承载着宇文温的期盼,驶入平静的湖面,即将为国效命。第二百二十二章 灯光金乌西落,夜色降临,西阳城南码头,西侧防波堤最远端南端,灯塔泛起点点亮光,这亮光将周边水面照亮,远远看去波光粼粼,煞是好看。陆陆续续的,城南码头出现了一些亮光,使得人们大老远就能注意到长堤和码头栈桥。与此同时,大江南北两岸也开始有光芒闪烁,把江岸的轮廓给勾勒出来,远远看去,仿佛道路边点起的路灯,确保行人不会走错方向。大江之上,夜航的船只点起灯火,夹杂着渔船的渔火,宛若天际流星,在西阳江面划过。夜航,即便是在宽阔的长江上夜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皓月当空的夜晚,大江之上的能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到了水流湍急或者有浅滩、暗礁的水域,一不留神,就会船毁人亡。所以,为了确保夜航安全,需要在险滩、暗礁等位置点起灯火,以此警示往来船只,使得船夫能够注意到险情,提前回避、转向。这样的灯少了没用,要在夜航航段间隔一段距离就点一盏,将航道的轮廓大概勾勒出来,并且点明要紧之处,以免夜航的船只水陆不分,把江岸当做江面,径直就撞了上去。随着火轮船投入航运,长江夜航变得频繁起来,于是围绕夜航的各种保障工作相继开展,这些用来标识险滩、暗礁以及航道的灯火,如今统称为航道灯。自古以来,夜航时提前布设航道灯的情况不是没有,但布设起来费时费力,所以一般情况下,民间的夜航船只是享受不到如此待遇的。西阳南城墙上步道,坐在轮椅上的陈叔宝,看着眼前的江上夜景,看着那绵延的航道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通济渠上的所见所闻。今年夏天,周国天子出巡,乘火轮船走完通济渠全程,队伍浩浩荡荡,奉诏随行的陈叔宝夫妇亦在其列。陈叔宝是第一次乘坐火轮船,这种只需烧煤就能航行的神奇船只,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虽然火轮船有点吵,但船上设施应有尽有,比起当年他乘坐的御舟差了些,但也差不到哪里。想到御舟,就想到了当年。当年的陈叔宝是一国之君,天子该有的荣耀和享受,他一分不少,但火轮船这种船只,倒真的没有体验过。一转眼,陈国灭亡已十余年,身为亡国之君的陈叔宝半身瘫痪,说起话来又有不小的障碍,所以他对胜利者的威胁等于没有,在长安过上了安稳的生活。衣食无忧,无人打扰,虽然足不海上风浪大,轮桨很容易损坏,并且因为过于颠簸,船只左右摇摆横摇明显,导致轮桨时常露出水面,所以划水效率很低。有鉴于此,火轮船如今都是内河船。对此,宇文温觉得有些遗憾,轮桨推进当然没有螺旋桨推进高效,但螺旋桨推进的技术难点,不是那么好突破的。按照一般理解,螺旋桨的桨叶及转速越大,其推力就越大,但要做到这一点,带动螺旋桨转动的动力必须足够强劲,以便克服水的阻力让大型螺旋桨快速转起来,以目前的技术能力,是很难实现的目标。纯粹的转速放大,靠着齿轮组就能实现,但没有强劲的动力,螺旋桨在水里根本就转不快,强劲推力就无从谈起。即便如此,蒸汽轮船也是了不起的“发明”,可以说是雪中送炭,至于螺旋桨推进,属于锦上添花。宇文温正感慨间,船坞内所有人员已近撤离,待得确认无误之后,水阀打开,船坞内开始进水。同时放水的管口有四个,干船坞内的水位很快上升,变成湿船坞,而原本停在船槽上的船只,也渐渐“水涨船高”。宇文温默默地看着,看着这艘满载排水量一万二千斛的战船浮起来。斛石,本来就是容量单位,一斛石等于十斗,一斗等于十升,所以一斛等于一百升。此时的升与后世的“升”肯定不能直接划等号,但宇文温为了方便自己理解,进行过粗略换算:以后世而言,一“吨”水,等于一千“升”水,于是,满载排水量一万二千斛的撞击巡航舰,听起来很威风,但实际上就是排水量一千吨左右的“碰碰船”。但即便是“碰碰船”,在这个时代也是了不得的战舰,足以震慑魑魅魍魉。宇文温一直认为,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中原武备不能松懈,所以官军水师必须“与时俱进”,及时更新战船。在长江流域,如果有军队忽然叛乱,或者地方豪强举起反旗,叛军抢夺火轮船作为军舰,届时手里没有趁手战船的官军水师就尴尬了。宇文温不认为会有大规模叛乱发生,更不认为能有叛军能够席卷天下,但朝廷若不能尽快平叛,国家和百姓遭受的损失就会很大,所以必要的武备得有,需要时马上就能派上用场。绝不能像晋朝那样,统一天下后自以为高枕无忧,便解散州郡兵,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他觉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别处不说,长江流域的控制权,朝廷必须牢牢控制在手中。一旦有人叛乱试图划江而治,重现南北朝对峙的局面,其首要目标必然是控制江防。所以,能够建造火轮船的造船场,除了鄂州武昌有一座,其余全在长江北岸。日后,即便真有人叛乱,席卷或者流窜江南各地,却无法建造火轮船,叛军想要靠着传统的帆船争夺长江控制权,是争不过火轮船的。又或者,某船商突然起事,起事时没多久便控制大量火轮船,妄图以隔断大江南北,那么本就装备着蒸汽战船的官军水师,会给予对方迎头痛击。因为民用的火轮船,无法和撞击巡航舰对抗,更别说和蒸汽动力的炮舰对抗。宇文温亲自设计军舰,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过瘾,而是有实际需求,他要确保长江上一直有可靠的水师驻扎,确保水师随时都可以雷霆出击,那些魑魅魍魉才会收起心思。这想法,随着撞击巡航舰的陆续下水开始付诸实施,而装备蒸汽战船的水师,并不是平日就待在军港里无所事事。长江航运必将越来越繁忙,维持江上秩序,打击劫匪、水寇,也是官府义不容辞的职责,在正式的水上执法力量建立起来之前,长江沿岸各地州郡需要官军水师大力协助,维持水上治安。“呜呜呜呜”汽笛声响起,将宇文温的视线拉回船坞,此时船坞内外水位已近持平,船闸打开,早已点燃锅炉预热的战船,其后部轮桨开始转动。轰鸣声中,战船缓缓向前航行,承载着宇文温的期盼,驶入平静的湖面,即将为国效命。第二百二十二章 灯光金乌西落,夜色降临,西阳城南码头,西侧防波堤最远端南端,灯塔泛起点点亮光,这亮光将周边水面照亮,远远看去波光粼粼,煞是好看。陆陆续续的,城南码头出现了一些亮光,使得人们大老远就能注意到长堤和码头栈桥。与此同时,大江南北两岸也开始有光芒闪烁,把江岸的轮廓给勾勒出来,远远看去,仿佛道路边点起的路灯,确保行人不会走错方向。大江之上,夜航的船只点起灯火,夹杂着渔船的渔火,宛若天际流星,在西阳江面划过。夜航,即便是在宽阔的长江上夜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皓月当空的夜晚,大江之上的能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到了水流湍急或者有浅滩、暗礁的水域,一不留神,就会船毁人亡。所以,为了确保夜航安全,需要在险滩、暗礁等位置点起灯火,以此警示往来船只,使得船夫能够注意到险情,提前回避、转向。这样的灯少了没用,要在夜航航段间隔一段距离就点一盏,将航道的轮廓大概勾勒出来,并且点明要紧之处,以免夜航的船只水陆不分,把江岸当做江面,径直就撞了上去。随着火轮船投入航运,长江夜航变得频繁起来,于是围绕夜航的各种保障工作相继开展,这些用来标识险滩、暗礁以及航道的灯火,如今统称为航道灯。自古以来,夜航时提前布设航道灯的情况不是没有,但布设起来费时费力,所以一般情况下,民间的夜航船只是享受不到如此待遇的。西阳南城墙上步道,坐在轮椅上的陈叔宝,看着眼前的江上夜景,看着那绵延的航道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通济渠上的所见所闻。今年夏天,周国天子出巡,乘火轮船走完通济渠全程,队伍浩浩荡荡,奉诏随行的陈叔宝夫妇亦在其列。陈叔宝是第一次乘坐火轮船,这种只需烧煤就能航行的神奇船只,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虽然火轮船有点吵,但船上设施应有尽有,比起当年他乘坐的御舟差了些,但也差不到哪里。想到御舟,就想到了当年。当年的陈叔宝是一国之君,天子该有的荣耀和享受,他一分不少,但火轮船这种船只,倒真的没有体验过。一转眼,陈国灭亡已十余年,身为亡国之君的陈叔宝半身瘫痪,说起话来又有不小的障碍,所以他对胜利者的威胁等于没有,在长安过上了安稳的生活。衣食无忧,无人打扰,虽然足不海上风浪大,轮桨很容易损坏,并且因为过于颠簸,船只左右摇摆横摇明显,导致轮桨时常露出水面,所以划水效率很低。有鉴于此,火轮船如今都是内河船。对此,宇文温觉得有些遗憾,轮桨推进当然没有螺旋桨推进高效,但螺旋桨推进的技术难点,不是那么好突破的。按照一般理解,螺旋桨的桨叶及转速越大,其推力就越大,但要做到这一点,带动螺旋桨转动的动力必须足够强劲,以便克服水的阻力让大型螺旋桨快速转起来,以目前的技术能力,是很难实现的目标。纯粹的转速放大,靠着齿轮组就能实现,但没有强劲的动力,螺旋桨在水里根本就转不快,强劲推力就无从谈起。即便如此,蒸汽轮船也是了不起的“发明”,可以说是雪中送炭,至于螺旋桨推进,属于锦上添花。宇文温正感慨间,船坞内所有人员已近撤离,待得确认无误之后,水阀打开,船坞内开始进水。同时放水的管口有四个,干船坞内的水位很快上升,变成湿船坞,而原本停在船槽上的船只,也渐渐“水涨船高”。宇文温默默地看着,看着这艘满载排水量一万二千斛的战船浮起来。斛石,本来就是容量单位,一斛石等于十斗,一斗等于十升,所以一斛等于一百升。此时的升与后世的“升”肯定不能直接划等号,但宇文温为了方便自己理解,进行过粗略换算:以后世而言,一“吨”水,等于一千“升”水,于是,满载排水量一万二千斛的撞击巡航舰,听起来很威风,但实际上就是排水量一千吨左右的“碰碰船”。但即便是“碰碰船”,在这个时代也是了不得的战舰,足以震慑魑魅魍魉。宇文温一直认为,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中原武备不能松懈,所以官军水师必须“与时俱进”,及时更新战船。在长江流域,如果有军队忽然叛乱,或者地方豪强举起反旗,叛军抢夺火轮船作为军舰,届时手里没有趁手战船的官军水师就尴尬了。宇文温不认为会有大规模叛乱发生,更不认为能有叛军能够席卷天下,但朝廷若不能尽快平叛,国家和百姓遭受的损失就会很大,所以必要的武备得有,需要时马上就能派上用场。绝不能像晋朝那样,统一天下后自以为高枕无忧,便解散州郡兵,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他觉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别处不说,长江流域的控制权,朝廷必须牢牢控制在手中。一旦有人叛乱试图划江而治,重现南北朝对峙的局面,其首要目标必然是控制江防。所以,能够建造火轮船的造船场,除了鄂州武昌有一座,其余全在长江北岸。日后,即便真有人叛乱,席卷或者流窜江南各地,却无法建造火轮船,叛军想要靠着传统的帆船争夺长江控制权,是争不过火轮船的。又或者,某船商突然起事,起事时没多久便控制大量火轮船,妄图以隔断大江南北,那么本就装备着蒸汽战船的官军水师,会给予对方迎头痛击。因为民用的火轮船,无法和撞击巡航舰对抗,更别说和蒸汽动力的炮舰对抗。宇文温亲自设计军舰,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过瘾,而是有实际需求,他要确保长江上一直有可靠的水师驻扎,确保水师随时都可以雷霆出击,那些魑魅魍魉才会收起心思。这想法,随着撞击巡航舰的陆续下水开始付诸实施,而装备蒸汽战船的水师,并不是平日就待在军港里无所事事。长江航运必将越来越繁忙,维持江上秩序,打击劫匪、水寇,也是官府义不容辞的职责,在正式的水上执法力量建立起来之前,长江沿岸各地州郡需要官军水师大力协助,维持水上治安。“呜呜呜呜”汽笛声响起,将宇文温的视线拉回船坞,此时船坞内外水位已近持平,船闸打开,早已点燃锅炉预热的战船,其后部轮桨开始转动。轰鸣声中,战船缓缓向前航行,承载着宇文温的期盼,驶入平静的湖面,即将为国效命。第二百二十二章 灯光金乌西落,夜色降临,西阳城南码头,西侧防波堤最远端南端,灯塔泛起点点亮光,这亮光将周边水面照亮,远远看去波光粼粼,煞是好看。陆陆续续的,城南码头出现了一些亮光,使得人们大老远就能注意到长堤和码头栈桥。与此同时,大江南北两岸也开始有光芒闪烁,把江岸的轮廓给勾勒出来,远远看去,仿佛道路边点起的路灯,确保行人不会走错方向。大江之上,夜航的船只点起灯火,夹杂着渔船的渔火,宛若天际流星,在西阳江面划过。夜航,即便是在宽阔的长江上夜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皓月当空的夜晚,大江之上的能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到了水流湍急或者有浅滩、暗礁的水域,一不留神,就会船毁人亡。所以,为了确保夜航安全,需要在险滩、暗礁等位置点起灯火,以此警示往来船只,使得船夫能够注意到险情,提前回避、转向。这样的灯少了没用,要在夜航航段间隔一段距离就点一盏,将航道的轮廓大概勾勒出来,并且点明要紧之处,以免夜航的船只水陆不分,把江岸当做江面,径直就撞了上去。随着火轮船投入航运,长江夜航变得频繁起来,于是围绕夜航的各种保障工作相继开展,这些用来标识险滩、暗礁以及航道的灯火,如今统称为航道灯。自古以来,夜航时提前布设航道灯的情况不是没有,但布设起来费时费力,所以一般情况下,民间的夜航船只是享受不到如此待遇的。西阳南城墙上步道,坐在轮椅上的陈叔宝,看着眼前的江上夜景,看着那绵延的航道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通济渠上的所见所闻。今年夏天,周国天子出巡,乘火轮船走完通济渠全程,队伍浩浩荡荡,奉诏随行的陈叔宝夫妇亦在其列。陈叔宝是第一次乘坐火轮船,这种只需烧煤就能航行的神奇船只,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虽然火轮船有点吵,但船上设施应有尽有,比起当年他乘坐的御舟差了些,但也差不到哪里。想到御舟,就想到了当年。当年的陈叔宝是一国之君,天子该有的荣耀和享受,他一分不少,但火轮船这种船只,倒真的没有体验过。一转眼,陈国灭亡已十余年,身为亡国之君的陈叔宝半身瘫痪,说起话来又有不小的障碍,所以他对胜利者的威胁等于没有,在长安过上了安稳的生活。衣食无忧,无人打扰,虽然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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