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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1193(1 / 1)

d髡军接连投掷的轰天雷炸得昏头转向,随后被俘。此刻,被俘的明临春秋,半边脸被纱布包着,双手反绑身后,由两名“髡兵”押着,来到城头。在他面前,是“髡军”主将熊吉,熊吉看这个被俘却依旧不屈的敌将,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用高句丽语问:“你,为何明知守不住城,也要顽抗”明临春秋抬起头,用单眼和熊吉对视:“我明临氏,世为国家忠良,绝不屈膝投降”“临阵交锋,各为其主,这没问题。”熊吉点点头,又问:“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为何要杀我使者”明临春秋闻言咆哮起来:“尔等贼寇连年入侵,使我国内生灵涂炭,是为虎豹豺狼,我只恨无力杀敌,为万千死难军民报仇”“好,态度鲜明,不拖泥带水,很好。”熊吉说完,示意士兵给明临春秋松绑,左右见状,竟然有些期待:莫非是要学着评书里说的那般,来个义释某某某,使其感激涕零,躬身行礼请降未曾料熊吉拔出佩刀,扔给对方:“你有气节,很好,自行了断吧”“多谢”明临春秋说完,捡起佩刀,没有丝毫犹豫,一刀就抹了脖子。熊吉看着这个不屈的敌将倒地,吩咐:“枭首示众。”左右部将愣了一下,好不容易回过神:“是”熊吉看着士兵拔刀上前,将明临春秋的首级割下,又看向城内被俘的军民,示意一名部将近前:“你,马上去安排,向这些人宣布一件事。”“让他们,自己排成一队,十人一队,然后,自己抽一个人出来,杀掉,杀够三千人,祭奠那三名好儿郎”部将闻言有些犹豫:“呃将军,这”“怎么”“呃将军,杀俘的话,万一朝廷”熊吉看着部将,一字一句说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们敢杀我军使者,以此表明态度,那好,本将也表明态度”“敢杀我军一名使者,就得用一千人来抵命”第二百三十二章 战线“国内城攻下来了”“回大王,是的,高句丽的国内城位于平原,我军兵马调动较为方便,也便于运送火炮,所以,按期攻下来了。”“好,寡人知道了。”随从告退,宇文维翰看了看战报,将其放到案上,然后看起舆图。耳边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听起来有些吵,但没办法,他此刻在火轮船上,而火轮船的缺点就是吵,但大军要逆流而上,只有乘坐火轮船最为方便,省时省力。宇文维翰看着舆图上高句丽国内城的位置,又看看其东南面的鸭绿水中游河段,心中颇为高兴。如今已是三月,因为辽东沿海冰封期比往年长了一些的缘故,集结在幽州燕津和莱州黄城的军队,到现在才浮海出征,向战场前进。而第一批次进攻的军队,已经顺利完成了预定计划,趁着开春,借助火轮船运兵、运火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攻克鸭绿水流域的几个高句丽重要城池,国内城便是其一。国内城,曾作为高句丽国都达数百年之久,因为城址位于群山环绕的一处平原之中,所以当时名为平壤。后汉末年,盘踞辽东的公孙氏,和高句丽作战时,公孙氏的大军就曾攻破这座高句丽的都城。后来高句丽向鸭绿水以南地区扩张,国土跨过鸭绿水、又跨过萨水,然后又跨过浿水,不断吞食百济、新罗地盘,于是高句丽迁都于浿水北岸的新都,新都名为平壤,故都平壤更名为国内城。当年黑水之间、扶余国南境的一个小国,就是靠着不断扩张,才有了如今的国土,其形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鸡腿,那一大块鸡腿肉是辽东及扶余故地,鸡腿骨则是半岛上半截。而鸭绿水,就像一把刀,可以将鸡腿肉和鸡腿骨切开,周军沿着鸭绿水进军,可以将高句丽的国土贯穿大半,使其首尾难顾,南北军队难以呼应。要做到这一点,光控制鸭绿水下游地区还不行,至少要拿下鸭绿水中游北岸区域、以国内城为核心的高句丽堡垒群,而国内城,是高句丽如今的三京之一。所以,尽快拿下国内城是关键,然后以此为依托,攻克周边城池,将鸭绿水中游河段的北岸地区控制住,掐断南北往来的主要通道。现在,第一阶段的进攻目标拿下,接下来,就该沿着鸭绿水一线布防,沿岸设立堡垒,以火炮护垒,以水路运输士兵、物资,维持这些堡垒。确保鸭绿水防线,能够同时挡住南北两端高句丽军队的进攻。然而,即便周军控制了鸭绿水中、下游地区,并不能真的将高句丽国境“腰斩”,因为鸭绿水上游地区是绵延群山,高句丽的小股军队,依旧可以经由群山中的山路往来南北。即便如此,大规模的兵马调动是不可能了,即便人能走山路,运粮的车队也走不了。这就是宇文维翰想要达到的效果,敌军顾此失彼之下,才是己方浑水摸鱼的好机会。现在,宇文维翰率领的主力,并不是投入辽东作战,也不是经由浿水直扑高句丽国都平壤,因为对方吃过大亏,必然在浿水一带严密布防。甚至一旦情况不对,高句丽君臣就会带着主力军队往北面也就是故都国内城转移,靠着绵延群山、大量山城,和周军对峙,一直对峙到冬天。所以,需要先控制鸭绿水沿岸地区,断高句丽君臣北逃之路。而这期间,拱卫平壤的高句丽军队,却因为要防备周军沿着浿水直逼平壤,被游弋浿水入海口处佯动的周国水师骗得不敢轻易北上。至于辽东的高句丽军队,会被以辽口为据点的周军偏师牵制,高句丽在辽东拼凑的数十万大军号称,就这么钉在辽东,不敢轻易南下。这就是此次东征的作战计划,东西两翼是佯动牵制,而宇文维翰亲自率领的中路大军,要从鸭绿水一线打开局面。现在,战事有了个好开头,宇文维翰自然高兴。他走出船舱,看着前后绵延数里的火轮船船队,看着船队上空的滚滚浓烟,不但不觉得浓烟大煞风景,反倒觉得看了之后心旷神怡。以周国一方来说,对鸭绿水沿岸用兵是逆流而上,即便兵马可以走陆地,但粮草转运必须走水路才安全,运输效率才高。而要想逆水行舟,投入的人力不少,消耗很大。鸭绿水在丰水期时,水流湍急,满载粮食、物资的船只靠着桨帆并用,每日也就只能走二、三十里,这还得大量桨手轮换划船,甚至在某些河段需要纤夫在岸上拉船。近几年,官军沿着鸭绿水向上游用兵,都是靠着投入大量人力来实现粮草、人员、物资的水上运输,若只是袭扰式的进攻,这倒无所谓,但要维持一条沿江防线,逆水航运,消耗很高。高句丽面对周国的连年袭扰进攻,实行坚壁清野的战术,所以周军消耗的粮草,基本上都要靠后方转运,前线将士要消耗粮食,参与运输的青壮同样要消耗粮食。参与运输的人越多,意味着运输途中粮食的消耗越大,那么运送到前线的粮食就越少,这是个无解的难题,直到火轮船的出现。火轮船不消耗粮食,只烧煤,在大江上都能日行一百五十里,在鸭绿水上逆流航行,每日走的距离,也不会低于这个数,除了船员要吃饭,粮食在运输途中的消耗几乎没有。有了这神奇的船只,周军沿着鸭绿水用兵不再费时费力,可以投入更多的兵马,沿着鸭绿水沿岸设防,各堡寨之间形成防线,阻断南北。但控制了鸭绿水,并不能真的将高句丽国境“腰斩”,因为鸭绿水上游地区是绵延群山,高句丽的小股军队,依旧可以经由群山中的山路往来南北。即便如此,大规模的兵马调动是不可能了,即便人能走山路,运粮的车队也走不了。所以,控制了鸭绿水中下游河段,就如同单手掐住一个人的喉咙,对方虽然不至于断气,却绝不好受。宇文维翰如是想,看着鸭绿水沿岸江景,踌躇满志,前方河面,是乌骨水入鸭绿水处河洲,河洲北面山上,是高句丽的泊灼城。现在,泊灼城已经换了主人,而乌骨水上游的乌骨城,同样如此。距离周军攻克泊灼城,已经过去月余,如今泊灼城下河洲,已经变成一处巨大的转运港,数万军民在此忙碌着,为东征大军接下来的行动,提供有力的支援。宇文维翰看着越来越近转运码头,又看向鸭绿水南岸,看着岸上已经成规模的陆寨,十分满意。虽然连接旅顺和黄城的跨海电报线到现在都没接上,虽然沿海地区冰封期延长导致大举出击时间延后,但此次战役,一切都按着预定计划顺利进行。所以,你们这些侵占中原故土的蟊贼,就等着倒霉吧第二百三十三章 夜夜,四周漆黑一片,旷野里影影绰绰,也不知是草木在随风摇摆,亦或是有人摸黑来袭,钱常有睁大眼睛看了许久,也看不出外面有什么异常。如今是春末,这鬼地方的晚上依旧寒冷,钱常有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被单,靠着木墙坐着,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此刻,他在营寨寨墙上小屋里值夜,为了确保安全,没有生火取暖,也不可能点灯,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摸黑。今夜乌云蔽月,月光时有时无,四周一片漆黑,正是睡觉的好时候,但作为哨兵他不能睡觉,要在同袍休息时值夜,一旦发现有人摸近寨子,就马上敲锣吹号示警。若他或者其他哨兵睡着了,被人摸了进来,不但自己要死,其他人也要跟着一起死,所以责任重大,不能有丝毫懈怠。钱常有所属队伍,共计五百人,在国内城西北方向数里外的这个新立堡寨驻守,作为官军国内城外围防线中的一个据点,抵御高句丽军队的反扑。所以他们面临的危险很大,稍不留声就会被人夜袭,杀得干干净净。夏日的夜晚,野地里会有虫鸣,吵得厉害,但现在还好,虫鸣声几乎没有,只有轻微的风声以及草木摇曳发出的声音,在野地里轻轻响起。这声音是如此温柔,仿佛有人在耳边低声呢喃,钱常有听着听着眼皮渐沉,缓缓闭上。“大头”一声低喝将钱常有惊醒,他睁开眼,却见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在漏入小房的月光映照下,这人的面目十分狰狞。他惊得要放声大喊“有鬼”,却被对方轻轻拍了一下面颊:“臭小子,你又想婆娘了”“啊啊头儿”钱常有擦了擦嘴边口水,挣扎着摇起来,面前这位不是鬼,而是他们队的队正,眼下是来查哨的。放哨的时候居然睡着了,钱常有十分尴尬,正要解释,却被队正摇着肩膀:“醒醒啊大头你一个光棍,尚未娶亲,哪来的婆娘,还想什么想”“那图册上的美娘子,可当不得真啊”“头儿我没,我没有啊”“什么没有口水都流出来了”队正压低声音说着,促狭的笑着:“湿了没有赶紧擦擦。”“不,不不,头儿,我没有啊”被队正这么一说,钱常有愈发尴尬,他因为脑袋比较大,所以诨号“大头”,家境不怎么样,所以即便已二十多岁,婚事都没着落。他和许多同龄人一样,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对女人是如饥似渴,却囊中羞涩,无处发泄。“机缘巧合”之下,他看到了一种神奇的画册,虽然看不懂图册上的文字说明,但图上那娇艳欲滴、身材火辣的美娘子,“武艺”了得,以各种让人看了流鼻血的招式,将形形色色的好汉降服。于是钱常有有了一位红颜知己,那就是“五娘子”。眼下,见队正误会自己找“五娘子”谈情,钱常有急得满头汗,却因为嘴巴笨,不知该如何辩解。队正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这一次我就当没看见,仔细些,兄弟们的脑袋,可都在你们几个值夜的腰间系着。”两人正低声交谈间,忽然外面传来轻微的一丝异响。那声音,钱常有很熟悉,是挂在铁丝网上特制铃铛响起来的声音。这种铃铛不会被风吹响,一旦响起来,那就意味着有东西触碰了铁丝网,而他们所处的堡垒,外围围了两道铁丝网,以防夜里有人偷袭。方才那动静,就在两人所处寨墙外传出,所以他俩能听见。想到这里,钱常有颇为紧张,但队正很淡定,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慢慢将自己戴着的兜鍪取下,然后摸黑出了小屋,来到外面女墙边。队正用一根短棍挑起兜鍪,伸出女墙,做出有人向外张望的样子,钱常有在一旁看着,手心出汗。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点特别的动静也没有,队正将“头”缩了回来。钱常有松了口气,心想大概是什么野物钻铁丝网时弄响了铃铛,不是有人试图翻越铁丝网来偷袭。。。。。。。深夜,潜伏在铁丝网附近的高句丽士兵,终于将挂在网上的铃铛堵住,他们将碎布小心翼翼的塞入铃铛内,使其彻底变“哑巴”。方才有人一不留神,弄响了一个铃铛,大家惊出一身冷汗,随后借着良好的夜视眼力,看见前方营寨寨墙上露出近几年,官军沿着鸭绿水向上游用兵,都是靠着投入大量人力来实现粮草、人员、物资的水上运输,若只是袭扰式的进攻,这倒无所谓,但要维持一条沿江防线,逆水航运,消耗很高。高句丽面对周国的连年袭扰进攻,实行坚壁清野的战术,所以周军消耗的粮草,基本上都要靠后方转运,前线将士要消耗粮食,参与运输的青壮同样要消耗粮食。参与运输的人越多,意味着运输途中粮食的消耗越大,那么运送到前线的粮食就越少,这是个无解的难题,直到火轮船的出现。火轮船不消耗粮食,只烧煤,在大江上都能日行一百五十里,在鸭绿水上逆流航行,每日走的距离,也不会低于这个数,除了船员要吃饭,粮食在运输途中的消耗几乎没有。有了这神奇的船只,周军沿着鸭绿水用兵不再费时费力,可以投入更多的兵马,沿着鸭绿水沿岸设防,各堡寨之间形成防线,阻断南北。但控制了鸭绿水,并不能真的将高句丽国境“腰斩”,因为鸭绿水上游地区是绵延群山,高句丽的小股军队,依旧可以经由群山中的山路往来南北。即便如此,大规模的兵马调动是不可能了,即便人能走山路,运粮的车队也走不了。所以,控制了鸭绿水中下游河段,就如同单手掐住一个人的喉咙,对方虽然不至于断气,却绝不好受。宇文维翰如是想,看着鸭绿水沿岸江景,踌躇满志,前方河面,是乌骨水入鸭绿水处河洲,河洲北面山上,是高句丽的泊灼城。现在,泊灼城已经换了主人,而乌骨水上游的乌骨城,同样如此。距离周军攻克泊灼城,已经过去月余,如今泊灼城下河洲,已经变成一处巨大的转运港,数万军民在此忙碌着,为东征大军接下来的行动,提供有力的支援。宇文维翰看着越来越近转运码头,又看向鸭绿水南岸,看着岸上已经成规模的陆寨,十分满意。虽然连接旅顺和黄城的跨海电报线到现在都没接上,虽然沿海地区冰封期延长导致大举出击时间延后,但此次战役,一切都按着预定计划顺利进行。所以,你们这些侵占中原故土的蟊贼,就等着倒霉吧第二百三十三章 夜夜,四周漆黑一片,旷野里影影绰绰,也不知是草木在随风摇摆,亦或是有人摸黑来袭,钱常有睁大眼睛看了许久,也看不出外面有什么异常。如今是春末,这鬼地方的晚上依旧寒冷,钱常有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被单,靠着木墙坐着,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此刻,他在营寨寨墙上小屋里值夜,为了确保安全,没有生火取暖,也不可能点灯,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摸黑。今夜乌云蔽月,月光时有时无,四周一片漆黑,正是睡觉的好时候,但作为哨兵他不能睡觉,要在同袍休息时值夜,一旦发现有人摸近寨子,就马上敲锣吹号示警。若他或者其他哨兵睡着了,被人摸了进来,不但自己要死,其他人也要跟着一起死,所以责任重大,不能有丝毫懈怠。钱常有所属队伍,共计五百人,在国内城西北方向数里外的这个新立堡寨驻守,作为官军国内城外围防线中的一个据点,抵御高句丽军队的反扑。所以他们面临的危险很大,稍不留声就会被人夜袭,杀得干干净净。夏日的夜晚,野地里会有虫鸣,吵得厉害,但现在还好,虫鸣声几乎没有,只有轻微的风声以及草木摇曳发出的声音,在野地里轻轻响起。这声音是如此温柔,仿佛有人在耳边低声呢喃,钱常有听着听着眼皮渐沉,缓缓闭上。“大头”一声低喝将钱常有惊醒,他睁开眼,却见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在漏入小房的月光映照下,这人的面目十分狰狞。他惊得要放声大喊“有鬼”,却被对方轻轻拍了一下面颊:“臭小子,你又想婆娘了”“啊啊头儿”钱常有擦了擦嘴边口水,挣扎着摇起来,面前这位不是鬼,而是他们队的队正,眼下是来查哨的。放哨的时候居然睡着了,钱常有十分尴尬,正要解释,却被队正摇着肩膀:“醒醒啊大头你一个光棍,尚未娶亲,哪来的婆娘,还想什么想”“那图册上的美娘子,可当不得真啊”“头儿我没,我没有啊”“什么没有口水都流出来了”队正压低声音说着,促狭的笑着:“湿了没有赶紧擦擦。”“不,不不,头儿,我没有啊”被队正这么一说,钱常有愈发尴尬,他因为脑袋比较大,所以诨号“大头”,家境不怎么样,所以即便已二十多岁,婚事都没着落。他和许多同龄人一样,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对女人是如饥似渴,却囊中羞涩,无处发泄。“机缘巧合”之下,他看到了一种神奇的画册,虽然看不懂图册上的文字说明,但图上那娇艳欲滴、身材火辣的美娘子,“武艺”了得,以各种让人看了流鼻血的招式,将形形色色的好汉降服。于是钱常有有了一位红颜知己,那就是“五娘子”。眼下,见队正误会自己找“五娘子”谈情,钱常有急得满头汗,却因为嘴巴笨,不知该如何辩解。队正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这一次我就当没看见,仔细些,兄弟们的脑袋,可都在你们几个值夜的腰间系着。”两人正低声交谈间,忽然外面传来轻微的一丝异响。那声音,钱常有很熟悉,是挂在铁丝网上特制铃铛响起来的声音。这种铃铛不会被风吹响,一旦响起来,那就意味着有东西触碰了铁丝网,而他们所处的堡垒,外围围了两道铁丝网,以防夜里有人偷袭。方才那动静,就在两人所处寨墙外传出,所以他俩能听见。想到这里,钱常有颇为紧张,但队正很淡定,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慢慢将自己戴着的兜鍪取下,然后摸黑出了小屋,来到外面女墙边。队正用一根短棍挑起兜鍪,伸出女墙,做出有人向外张望的样子,钱常有在一旁看着,手心出汗。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点特别的动静也没有,队正将“头”缩了回来。钱常有松了口气,心想大概是什么野物钻铁丝网时弄响了铃铛,不是有人试图翻越铁丝网来偷袭。。。。。。。深夜,潜伏在铁丝网附近的高句丽士兵,终于将挂在网上的铃铛堵住,他们将碎布小心翼翼的塞入铃铛内,使其彻底变“哑巴”。方才有人一不留神,弄响了一个铃铛,大家惊出一身冷汗,随后借着良好的夜视眼力,看见前方营寨寨墙上露出近几年,官军沿着鸭绿水向上游用兵,都是靠着投入大量人力来实现粮草、人员、物资的水上运输,若只是袭扰式的进攻,这倒无所谓,但要维持一条沿江防线,逆水航运,消耗很高。高句丽面对周国的连年袭扰进攻,实行坚壁清野的战术,所以周军消耗的粮草,基本上都要靠后方转运,前线将士要消耗粮食,参与运输的青壮同样要消耗粮食。参与运输的人越多,意味着运输途中粮食的消耗越大,那么运送到前线的粮食就越少,这是个无解的难题,直到火轮船的出现。火轮船不消耗粮食,只烧煤,在大江上都能日行一百五十里,在鸭绿水上逆流航行,每日走的距离,也不会低于这个数,除了船员要吃饭,粮食在运输途中的消耗几乎没有。有了这神奇的船只,周军沿着鸭绿水用兵不再费时费力,可以投入更多的兵马,沿着鸭绿水沿岸设防,各堡寨之间形成防线,阻断南北。但控制了鸭绿水,并不能真的将高句丽国境“腰斩”,因为鸭绿水上游地区是绵延群山,高句丽的小股军队,依旧可以经由群山中的山路往来南北。即便如此,大规模的兵马调动是不可能了,即便人能走山路,运粮的车队也走不了。所以,控制了鸭绿水中下游河段,就如同单手掐住一个人的喉咙,对方虽然不至于断气,却绝不好受。宇文维翰如是想,看着鸭绿水沿岸江景,踌躇满志,前方河面,是乌骨水入鸭绿水处河洲,河洲北面山上,是高句丽的泊灼城。现在,泊灼城已经换了主人,而乌骨水上游的乌骨城,同样如此。距离周军攻克泊灼城,已经过去月余,如今泊灼城下河洲,已经变成一处巨大的转运港,数万军民在此忙碌着,为东征大军接下来的行动,提供有力的支援。宇文维翰看着越来越近转运码头,又看向鸭绿水南岸,看着岸上已经成规模的陆寨,十分满意。虽然连接旅顺和黄城的跨海电报线到现在都没接上,虽然沿海地区冰封期延长导致大举出击时间延后,但此次战役,一切都按着预定计划顺利进行。所以,你们这些侵占中原故土的蟊贼,就等着倒霉吧第二百三十三章 夜夜,四周漆黑一片,旷野里影影绰绰,也不知是草木在随风摇摆,亦或是有人摸黑来袭,钱常有睁大眼睛看了许久,也看不出外面有什么异常。如今是春末,这鬼地方的晚上依旧寒冷,钱常有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被单,靠着木墙坐着,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此刻,他在营寨寨墙上小屋里值夜,为了确保安全,没有生火取暖,也不可能点灯,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摸黑。今夜乌云蔽月,月光时有时无,四周一片漆黑,正是睡觉的好时候,但作为哨兵他不能睡觉,要在同袍休息时值夜,一旦发现有人摸近寨子,就马上敲锣吹号示警。若他或者其他哨兵睡着了,被人摸了进来,不但自己要死,其他人也要跟着一起死,所以责任重大,不能有丝毫懈怠。钱常有所属队伍,共计五百人,在国内城西北方向数里外的这个新立堡寨驻守,作为官军国内城外围防线中的一个据点,抵御高句丽军队的反扑。所以他们面临的危险很大,稍不留声就会被人夜袭,杀得干干净净。夏日的夜晚,野地里会有虫鸣,吵得厉害,但现在还好,虫鸣声几乎没有,只有轻微的风声以及草木摇曳发出的声音,在野地里轻轻响起。这声音是如此温柔,仿佛有人在耳边低声呢喃,钱常有听着听着眼皮渐沉,缓缓闭上。“大头”一声低喝将钱常有惊醒,他睁开眼,却见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在漏入小房的月光映照下,这人的面目十分狰狞。他惊得要放声大喊“有鬼”,却被对方轻轻拍了一下面颊:“臭小子,你又想婆娘了”“啊啊头儿”钱常有擦了擦嘴边口水,挣扎着摇起来,面前这位不是鬼,而是他们队的队正,眼下是来查哨的。放哨的时候居然睡着了,钱常有十分尴尬,正要解释,却被队正摇着肩膀:“醒醒啊大头你一个光棍,尚未娶亲,哪来的婆娘,还想什么想”“那图册上的美娘子,可当不得真啊”“头儿我没,我没有啊”“什么没有口水都流出来了”队正压低声音说着,促狭的笑着:“湿了没有赶紧擦擦。”“不,不不,头儿,我没有啊”被队正这么一说,钱常有愈发尴尬,他因为脑袋比较大,所以诨号“大头”,家境不怎么样,所以即便已二十多岁,婚事都没着落。他和许多同龄人一样,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对女人是如饥似渴,却囊中羞涩,无处发泄。“机缘巧合”之下,他看到了一种神奇的画册,虽然看不懂图册上的文字说明,但图上那娇艳欲滴、身材火辣的美娘子,“武艺”了得,以各种让人看了流鼻血的招式,将形形色色的好汉降服。于是钱常有有了一位红颜知己,那就是“五娘子”。眼下,见队正误会自己找“五娘子”谈情,钱常有急得满头汗,却因为嘴巴笨,不知该如何辩解。队正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这一次我就当没看见,仔细些,兄弟们的脑袋,可都在你们几个值夜的腰间系着。”两人正低声交谈间,忽然外面传来轻微的一丝异响。那声音,钱常有很熟悉,是挂在铁丝网上特制铃铛响起来的声音。这种铃铛不会被风吹响,一旦响起来,那就意味着有东西触碰了铁丝网,而他们所处的堡垒,外围围了两道铁丝网,以防夜里有人偷袭。方才那动静,就在两人所处寨墙外传出,所以他俩能听见。想到这里,钱常有颇为紧张,但队正很淡定,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慢慢将自己戴着的兜鍪取下,然后摸黑出了小屋,来到外面女墙边。队正用一根短棍挑起兜鍪,伸出女墙,做出有人向外张望的样子,钱常有在一旁看着,手心出汗。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点特别的动静也没有,队正将“头”缩了回来。钱常有松了口气,心想大概是什么野物钻铁丝网时弄响了铃铛,不是有人试图翻越铁丝网来偷袭。。。。。。。深夜,潜伏在铁丝网附近的高句丽士兵,终于将挂在网上的铃铛堵住,他们将碎布小心翼翼的塞入铃铛内,使其彻底变“哑巴”。方才有人一不留神,弄响了一个铃铛,大家惊出一身冷汗,随后借着良好的夜视眼力,看见前方营寨寨墙上露出近几年,官军沿着鸭绿水向上游用兵,都是靠着投入大量人力来实现粮草、人员、物资的水上运输,若只是袭扰式的进攻,这倒无所谓,但要维持一条沿江防线,逆水航运,消耗很高。高句丽面对周国的连年袭扰进攻,实行坚壁清野的战术,所以周军消耗的粮草,基本上都要靠后方转运,前线将士要消耗粮食,参与运输的青壮同样要消耗粮食。参与运输的人越多,意味着运输途中粮食的消耗越大,那么运送到前线的粮食就越少,这是个无解的难题,直到火轮船的出现。火轮船不消耗粮食,只烧煤,在大江上都能日行一百五十里,在鸭绿水上逆流航行,每日走的距离,也不会低于这个数,除了船员要吃饭,粮食在运输途中的消耗几乎没有。有了这神奇的船只,周军沿着鸭绿水用兵不再费时费力,可以投入更多的兵马,沿着鸭绿水沿岸设防,各堡寨之间形成防线,阻断南北。但控制了鸭绿水,并不能真的将高句丽国境“腰斩”,因为鸭绿水上游地区是绵延群山,高句丽的小股军队,依旧可以经由群山中的山路往来南北。即便如此,大规模的兵马调动是不可能了,即便人能走山路,运粮的车队也走不了。所以,控制了鸭绿水中下游河段,就如同单手掐住一个人的喉咙,对方虽然不至于断气,却绝不好受。宇文维翰如是想,看着鸭绿水沿岸江景,踌躇满志,前方河面,是乌骨水入鸭绿水处河洲,河洲北面山上,是高句丽的泊灼城。现在,泊灼城已经换了主人,而乌骨水上游的乌骨城,同样如此。距离周军攻克泊灼城,已经过去月余,如今泊灼城下河洲,已经变成一处巨大的转运港,数万军民在此忙碌着,为东征大军接下来的行动,提供有力的支援。宇文维翰看着越来越近转运码头,又看向鸭绿水南岸,看着岸上已经成规模的陆寨,十分满意。虽然连接旅顺和黄城的跨海电报线到现在都没接上,虽然沿海地区冰封期延长导致大举出击时间延后,但此次战役,一切都按着预定计划顺利进行。所以,你们这些侵占中原故土的蟊贼,就等着倒霉吧第二百三十三章 夜夜,四周漆黑一片,旷野里影影绰绰,也不知是草木在随风摇摆,亦或是有人摸黑来袭,钱常有睁大眼睛看了许久,也看不出外面有什么异常。如今是春末,这鬼地方的晚上依旧寒冷,钱常有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被单,靠着木墙坐着,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此刻,他在营寨寨墙上小屋里值夜,为了确保安全,没有生火取暖,也不可能点灯,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摸黑。今夜乌云蔽月,月光时有时无,四周一片漆黑,正是睡觉的好时候,但作为哨兵他不能睡觉,要在同袍休息时值夜,一旦发现有人摸近寨子,就马上敲锣吹号示警。若他或者其他哨兵睡着了,被人摸了进来,不但自己要死,其他人也要跟着一起死,所以责任重大,不能有丝毫懈怠。钱常有所属队伍,共计五百人,在国内城西北方向数里外的这个新立堡寨驻守,作为官军国内城外围防线中的一个据点,抵御高句丽军队的反扑。所以他们面临的危险很大,稍不留声就会被人夜袭,杀得干干净净。夏日的夜晚,野地里会有虫鸣,吵得厉害,但现在还好,虫鸣声几乎没有,只有轻微的风声以及草木摇曳发出的声音,在野地里轻轻响起。这声音是如此温柔,仿佛有人在耳边低声呢喃,钱常有听着听着眼皮渐沉,缓缓闭上。“大头”一声低喝将钱常有惊醒,他睁开眼,却见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在漏入小房的月光映照下,这人的面目十分狰狞。他惊得要放声大喊“有鬼”,却被对方轻轻拍了一下面颊:“臭小子,你又想婆娘了”“啊啊头儿”钱常有擦了擦嘴边口水,挣扎着摇起来,面前这位不是鬼,而是他们队的队正,眼下是来查哨的。放哨的时候居然睡着了,钱常有十分尴尬,正要解释,却被队正摇着肩膀:“醒醒啊大头你一个光棍,尚未娶亲,哪来的婆娘,还想什么想”“那图册上的美娘子,可当不得真啊”“头儿我没,我没有啊”“什么没有口水都流出来了”队正压低声音说着,促狭的笑着:“湿了没有赶紧擦擦。”“不,不不,头儿,我没有啊”被队正这么一说,钱常有愈发尴尬,他因为脑袋比较大,所以诨号“大头”,家境不怎么样,所以即便已二十多岁,婚事都没着落。他和许多同龄人一样,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对女人是如饥似渴,却囊中羞涩,无处发泄。“机缘巧合”之下,他看到了一种神奇的画册,虽然看不懂图册上的文字说明,但图上那娇艳欲滴、身材火辣的美娘子,“武艺”了得,以各种让人看了流鼻血的招式,将形形色色的好汉降服。于是钱常有有了一位红颜知己,那就是“五娘子”。眼下,见队正误会自己找“五娘子”谈情,钱常有急得满头汗,却因为嘴巴笨,不知该如何辩解。队正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这一次我就当没看见,仔细些,兄弟们的脑袋,可都在你们几个值夜的腰间系着。”两人正低声交谈间,忽然外面传来轻微的一丝异响。那声音,钱常有很熟悉,是挂在铁丝网上特制铃铛响起来的声音。这种铃铛不会被风吹响,一旦响起来,那就意味着有东西触碰了铁丝网,而他们所处的堡垒,外围围了两道铁丝网,以防夜里有人偷袭。方才那动静,就在两人所处寨墙外传出,所以他俩能听见。想到这里,钱常有颇为紧张,但队正很淡定,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慢慢将自己戴着的兜鍪取下,然后摸黑出了小屋,来到外面女墙边。队正用一根短棍挑起兜鍪,伸出女墙,做出有人向外张望的样子,钱常有在一旁看着,手心出汗。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点特别的动静也没有,队正将“头”缩了回来。钱常有松了口气,心想大概是什么野物钻铁丝网时弄响了铃铛,不是有人试图翻越铁丝网来偷袭。。。。。。。深夜,潜伏在铁丝网附近的高句丽士兵,终于将挂在网上的铃铛堵住,他们将碎布小心翼翼的塞入铃铛内,使其彻底变“哑巴”。方才有人一不留神,弄响了一个铃铛,大家惊出一身冷汗,随后借着良好的夜视眼力,看见前方营寨寨墙上露出近几年,官军沿着鸭绿水向上游用兵,都是靠着投入大量人力来实现粮草、人员、物资的水上运输,若只是袭扰式的进攻,这倒无所谓,但要维持一条沿江防线,逆水航运,消耗很高。高句丽面对周国的连年袭扰进攻,实行坚壁清野的战术,所以周军消耗的粮草,基本上都要靠后方转运,前线将士要消耗粮食,参与运输的青壮同样要消耗粮食。参与运输的人越多,意味着运输途中粮食的消耗越大,那么运送到前线的粮食就越少,这是个无解的难题,直到火轮船的出现。火轮船不消耗粮食,只烧煤,在大江上都能日行一百五十里,在鸭绿水上逆流航行,每日走的距离,也不会低于这个数,除了船员要吃饭,粮食在运输途中的消耗几乎没有。有了这神奇的船只,周军沿着鸭绿水用兵不再费时费力,可以投入更多的兵马,沿着鸭绿水沿岸设防,各堡寨之间形成防线,阻断南北。但控制了鸭绿水,并不能真的将高句丽国境“腰斩”,因为鸭绿水上游地区是绵延群山,高句丽的小股军队,依旧可以经由群山中的山路往来南北。即便如此,大规模的兵马调动是不可能了,即便人能走山路,运粮的车队也走不了。所以,控制了鸭绿水中下游河段,就如同单手掐住一个人的喉咙,对方虽然不至于断气,却绝不好受。宇文维翰如是想,看着鸭绿水沿岸江景,踌躇满志,前方河面,是乌骨水入鸭绿水处河洲,河洲北面山上,是高句丽的泊灼城。现在,泊灼城已经换了主人,而乌骨水上游的乌骨城,同样如此。距离周军攻克泊灼城,已经过去月余,如今泊灼城下河洲,已经变成一处巨大的转运港,数万军民在此忙碌着,为东征大军接下来的行动,提供有力的支援。宇文维翰看着越来越近转运码头,又看向鸭绿水南岸,看着岸上已经成规模的陆寨,十分满意。虽然连接旅顺和黄城的跨海电报线到现在都没接上,虽然沿海地区冰封期延长导致大举出击时间延后,但此次战役,一切都按着预定计划顺利进行。所以,你们这些侵占中原故土的蟊贼,就等着倒霉吧第二百三十三章 夜夜,四周漆黑一片,旷野里影影绰绰,也不知是草木在随风摇摆,亦或是有人摸黑来袭,钱常有睁大眼睛看了许久,也看不出外面有什么异常。如今是春末,这鬼地方的晚上依旧寒冷,钱常有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被单,靠着木墙坐着,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此刻,他在营寨寨墙上小屋里值夜,为了确保安全,没有生火取暖,也不可能点灯,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摸黑。今夜乌云蔽月,月光时有时无,四周一片漆黑,正是睡觉的好时候,但作为哨兵他不能睡觉,要在同袍休息时值夜,一旦发现有人摸近寨子,就马上敲锣吹号示警。若他或者其他哨兵睡着了,被人摸了进来,不但自己要死,其他人也要跟着一起死,所以责任重大,不能有丝毫懈怠。钱常有所属队伍,共计五百人,在国内城西北方向数里外的这个新立堡寨驻守,作为官军国内城外围防线中的一个据点,抵御高句丽军队的反扑。所以他们面临的危险很大,稍不留声就会被人夜袭,杀得干干净净。夏日的夜晚,野地里会有虫鸣,吵得厉害,但现在还好,虫鸣声几乎没有,只有轻微的风声以及草木摇曳发出的声音,在野地里轻轻响起。这声音是如此温柔,仿佛有人在耳边低声呢喃,钱常有听着听着眼皮渐沉,缓缓闭上。“大头”一声低喝将钱常有惊醒,他睁开眼,却见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在漏入小房的月光映照下,这人的面目十分狰狞。他惊得要放声大喊“有鬼”,却被对方轻轻拍了一下面颊:“臭小子,你又想婆娘了”“啊啊头儿”钱常有擦了擦嘴边口水,挣扎着摇起来,面前这位不是鬼,而是他们队的队正,眼下是来查哨的。放哨的时候居然睡着了,钱常有十分尴尬,正要解释,却被队正摇着肩膀:“醒醒啊大头你一个光棍,尚未娶亲,哪来的婆娘,还想什么想”“那图册上的美娘子,可当不得真啊”“头儿我没,我没有啊”“什么没有口水都流出来了”队正压低声音说着,促狭的笑着:“湿了没有赶紧擦擦。”“不,不不,头儿,我没有啊”被队正这么一说,钱常有愈发尴尬,他因为脑袋比较大,所以诨号“大头”,家境不怎么样,所以即便已二十多岁,婚事都没着落。他和许多同龄人一样,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对女人是如饥似渴,却囊中羞涩,无处发泄。“机缘巧合”之下,他看到了一种神奇的画册,虽然看不懂图册上的文字说明,但图上那娇艳欲滴、身材火辣的美娘子,“武艺”了得,以各种让人看了流鼻血的招式,将形形色色的好汉降服。于是钱常有有了一位红颜知己,那就是“五娘子”。眼下,见队正误会自己找“五娘子”谈情,钱常有急得满头汗,却因为嘴巴笨,不知该如何辩解。队正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这一次我就当没看见,仔细些,兄弟们的脑袋,可都在你们几个值夜的腰间系着。”两人正低声交谈间,忽然外面传来轻微的一丝异响。那声音,钱常有很熟悉,是挂在铁丝网上特制铃铛响起来的声音。这种铃铛不会被风吹响,一旦响起来,那就意味着有东西触碰了铁丝网,而他们所处的堡垒,外围围了两道铁丝网,以防夜里有人偷袭。方才那动静,就在两人所处寨墙外传出,所以他俩能听见。想到这里,钱常有颇为紧张,但队正很淡定,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慢慢将自己戴着的兜鍪取下,然后摸黑出了小屋,来到外面女墙边。队正用一根短棍挑起兜鍪,伸出女墙,做出有人向外张望的样子,钱常有在一旁看着,手心出汗。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点特别的动静也没有,队正将“头”缩了回来。钱常有松了口气,心想大概是什么野物钻铁丝网时弄响了铃铛,不是有人试图翻越铁丝网来偷袭。。。。。。。深夜,潜伏在铁丝网附近的高句丽士兵,终于将挂在网上的铃铛堵住,他们将碎布小心翼翼的塞入铃铛内,使其彻底变“哑巴”。方才有人一不留神,弄响了一个铃铛,大家惊出一身冷汗,随后借着良好的夜视眼力,看见前方营寨寨墙上露出近几年,官军沿着鸭绿水向上游用兵,都是靠着投入大量人力来实现粮草、人员、物资的水上运输,若只是袭扰式的进攻,这倒无所谓,但要维持一条沿江防线,逆水航运,消耗很高。高句丽面对周国的连年袭扰进攻,实行坚壁清野的战术,所以周军消耗的粮草,基本上都要靠后方转运,前线将士要消耗粮食,参与运输的青壮同样要消耗粮食。参与运输的人越多,意味着运输途中粮食的消耗越大,那么运送到前线的粮食就越少,这是个无解的难题,直到火轮船的出现。火轮船不消耗粮食,只烧煤,在大江上都能日行一百五十里,在鸭绿水上逆流航行,每日走的距离,也不会低于这个数,除了船员要吃饭,粮食在运输途中的消耗几乎没有。有了这神奇的船只,周军沿着鸭绿水用兵不再费时费力,可以投入更多的兵马,沿着鸭绿水沿岸设防,各堡寨之间形成防线,阻断南北。但控制了鸭绿水,并不能真的将高句丽国境“腰斩”,因为鸭绿水上游地区是绵延群山,高句丽的小股军队,依旧可以经由群山中的山路往来南北。即便如此,大规模的兵马调动是不可能了,即便人能走山路,运粮的车队也走不了。所以,控制了鸭绿水中下游河段,就如同单手掐住一个人的喉咙,对方虽然不至于断气,却绝不好受。宇文维翰如是想,看着鸭绿水沿岸江景,踌躇满志,前方河面,是乌骨水入鸭绿水处河洲,河洲北面山上,是高句丽的泊灼城。现在,泊灼城已经换了主人,而乌骨水上游的乌骨城,同样如此。距离周军攻克泊灼城,已经过去月余,如今泊灼城下河洲,已经变成一处巨大的转运港,数万军民在此忙碌着,为东征大军接下来的行动,提供有力的支援。宇文维翰看着越来越近转运码头,又看向鸭绿水南岸,看着岸上已经成规模的陆寨,十分满意。虽然连接旅顺和黄城的跨海电报线到现在都没接上,虽然沿海地区冰封期延长导致大举出击时间延后,但此次战役,一切都按着预定计划顺利进行。所以,你们这些侵占中原故土的蟊贼,就等着倒霉吧第二百三十三章 夜夜,四周漆黑一片,旷野里影影绰绰,也不知是草木在随风摇摆,亦或是有人摸黑来袭,钱常有睁大眼睛看了许久,也看不出外面有什么异常。如今是春末,这鬼地方的晚上依旧寒冷,钱常有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被单,靠着木墙坐着,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此刻,他在营寨寨墙上小屋里值夜,为了确保安全,没有生火取暖,也不可能点灯,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摸黑。今夜乌云蔽月,月光时有时无,四周一片漆黑,正是睡觉的好时候,但作为哨兵他不能睡觉,要在同袍休息时值夜,一旦发现有人摸近寨子,就马上敲锣吹号示警。若他或者其他哨兵睡着了,被人摸了进来,不但自己要死,其他人也要跟着一起死,所以责任重大,不能有丝毫懈怠。钱常有所属队伍,共计五百人,在国内城西北方向数里外的这个新立堡寨驻守,作为官军国内城外围防线中的一个据点,抵御高句丽军队的反扑。所以他们面临的危险很大,稍不留声就会被人夜袭,杀得干干净净。夏日的夜晚,野地里会有虫鸣,吵得厉害,但现在还好,虫鸣声几乎没有,只有轻微的风声以及草木摇曳发出的声音,在野地里轻轻响起。这声音是如此温柔,仿佛有人在耳边低声呢喃,钱常有听着听着眼皮渐沉,缓缓闭上。“大头”一声低喝将钱常有惊醒,他睁开眼,却见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在漏入小房的月光映照下,这人的面目十分狰狞。他惊得要放声大喊“有鬼”,却被对方轻轻拍了一下面颊:“臭小子,你又想婆娘了”“啊啊头儿”钱常有擦了擦嘴边口水,挣扎着摇起来,面前这位不是鬼,而是他们队的队正,眼下是来查哨的。放哨的时候居然睡着了,钱常有十分尴尬,正要解释,却被队正摇着肩膀:“醒醒啊大头你一个光棍,尚未娶亲,哪来的婆娘,还想什么想”“那图册上的美娘子,可当不得真啊”“头儿我没,我没有啊”“什么没有口水都流出来了”队正压低声音说着,促狭的笑着:“湿了没有赶紧擦擦。”“不,不不,头儿,我没有啊”被队正这么一说,钱常有愈发尴尬,他因为脑袋比较大,所以诨号“大头”,家境不怎么样,所以即便已二十多岁,婚事都没着落。他和许多同龄人一样,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对女人是如饥似渴,却囊中羞涩,无处发泄。“机缘巧合”之下,他看到了一种神奇的画册,虽然看不懂图册上的文字说明,但图上那娇艳欲滴、身材火辣的美娘子,“武艺”了得,以各种让人看了流鼻血的招式,将形形色色的好汉降服。于是钱常有有了一位红颜知己,那就是“五娘子”。眼下,见队正误会自己找“五娘子”谈情,钱常有急得满头汗,却因为嘴巴笨,不知该如何辩解。队正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这一次我就当没看见,仔细些,兄弟们的脑袋,可都在你们几个值夜的腰间系着。”两人正低声交谈间,忽然外面传来轻微的一丝异响。那声音,钱常有很熟悉,是挂在铁丝网上特制铃铛响起来的声音。这种铃铛不会被风吹响,一旦响起来,那就意味着有东西触碰了铁丝网,而他们所处的堡垒,外围围了两道铁丝网,以防夜里有人偷袭。方才那动静,就在两人所处寨墙外传出,所以他俩能听见。想到这里,钱常有颇为紧张,但队正很淡定,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慢慢将自己戴着的兜鍪取下,然后摸黑出了小屋,来到外面女墙边。队正用一根短棍挑起兜鍪,伸出女墙,做出有人向外张望的样子,钱常有在一旁看着,手心出汗。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点特别的动静也没有,队正将“头”缩了回来。钱常有松了口气,心想大概是什么野物钻铁丝网时弄响了铃铛,不是有人试图翻越铁丝网来偷袭。。。。。。。深夜,潜伏在铁丝网附近的高句丽士兵,终于将挂在网上的铃铛堵住,他们将碎布小心翼翼的塞入铃铛内,使其彻底变“哑巴”。方才有人一不留神,弄响了一个铃铛,大家惊出一身冷汗,随后借着良好的夜视眼力,看见前方营寨寨墙上露出近几年,官军沿着鸭绿水向上游用兵,都是靠着投入大量人力来实现粮草、人员、物资的水上运输,若只是袭扰式的进攻,这倒无所谓,但要维持一条沿江防线,逆水航运,消耗很高。高句丽面对周国的连年袭扰进攻,实行坚壁清野的战术,所以周军消耗的粮草,基本上都要靠后方转运,前线将士要消耗粮食,参与运输的青壮同样要消耗粮食。参与运输的人越多,意味着运输途中粮食的消耗越大,那么运送到前线的粮食就越少,这是个无解的难题,直到火轮船的出现。火轮船不消耗粮食,只烧煤,在大江上都能日行一百五十里,在鸭绿水上逆流航行,每日走的距离,也不会低于这个数,除了船员要吃饭,粮食在运输途中的消耗几乎没有。有了这神奇的船只,周军沿着鸭绿水用兵不再费时费力,可以投入更多的兵马,沿着鸭绿水沿岸设防,各堡寨之间形成防线,阻断南北。但控制了鸭绿水,并不能真的将高句丽国境“腰斩”,因为鸭绿水上游地区是绵延群山,高句丽的小股军队,依旧可以经由群山中的山路往来南北。即便如此,大规模的兵马调动是不可能了,即便人能走山路,运粮的车队也走不了。所以,控制了鸭绿水中下游河段,就如同单手掐住一个人的喉咙,对方虽然不至于断气,却绝不好受。宇文维翰如是想,看着鸭绿水沿岸江景,踌躇满志,前方河面,是乌骨水入鸭绿水处河洲,河洲北面山上,是高句丽的泊灼城。现在,泊灼城已经换了主人,而乌骨水上游的乌骨城,同样如此。距离周军攻克泊灼城,已经过去月余,如今泊灼城下河洲,已经变成一处巨大的转运港,数万军民在此忙碌着,为东征大军接下来的行动,提供有力的支援。宇文维翰看着越来越近转运码头,又看向鸭绿水南岸,看着岸上已经成规模的陆寨,十分满意。虽然连接旅顺和黄城的跨海电报线到现在都没接上,虽然沿海地区冰封期延长导致大举出击时间延后,但此次战役,一切都按着预定计划顺利进行。所以,你们这些侵占中原故土的蟊贼,就等着倒霉吧第二百三十三章 夜夜,四周漆黑一片,旷野里影影绰绰,也不知是草木在随风摇摆,亦或是有人摸黑来袭,钱常有睁大眼睛看了许久,也看不出外面有什么异常。如今是春末,这鬼地方的晚上依旧寒冷,钱常有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被单,靠着木墙坐着,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此刻,他在营寨寨墙上小屋里值夜,为了确保安全,没有生火取暖,也不可能点灯,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摸黑。今夜乌云蔽月,月光时有时无,四周一片漆黑,正是睡觉的好时候,但作为哨兵他不能睡觉,要在同袍休息时值夜,一旦发现有人摸近寨子,就马上敲锣吹号示警。若他或者其他哨兵睡着了,被人摸了进来,不但自己要死,其他人也要跟着一起死,所以责任重大,不能有丝毫懈怠。钱常有所属队伍,共计五百人,在国内城西北方向数里外的这个新立堡寨驻守,作为官军国内城外围防线中的一个据点,抵御高句丽军队的反扑。所以他们面临的危险很大,稍不留声就会被人夜袭,杀得干干净净。夏日的夜晚,野地里会有虫鸣,吵得厉害,但现在还好,虫鸣声几乎没有,只有轻微的风声以及草木摇曳发出的声音,在野地里轻轻响起。这声音是如此温柔,仿佛有人在耳边低声呢喃,钱常有听着听着眼皮渐沉,缓缓闭上。“大头”一声低喝将钱常有惊醒,他睁开眼,却见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在漏入小房的月光映照下,这人的面目十分狰狞。他惊得要放声大喊“有鬼”,却被对方轻轻拍了一下面颊:“臭小子,你又想婆娘了”“啊啊头儿”钱常有擦了擦嘴边口水,挣扎着摇起来,面前这位不是鬼,而是他们队的队正,眼下是来查哨的。放哨的时候居然睡着了,钱常有十分尴尬,正要解释,却被队正摇着肩膀:“醒醒啊大头你一个光棍,尚未娶亲,哪来的婆娘,还想什么想”“那图册上的美娘子,可当不得真啊”“头儿我没,我没有啊”“什么没有口水都流出来了”队正压低声音说着,促狭的笑着:“湿了没有赶紧擦擦。”“不,不不,头儿,我没有啊”被队正这么一说,钱常有愈发尴尬,他因为脑袋比较大,所以诨号“大头”,家境不怎么样,所以即便已二十多岁,婚事都没着落。他和许多同龄人一样,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对女人是如饥似渴,却囊中羞涩,无处发泄。“机缘巧合”之下,他看到了一种神奇的画册,虽然看不懂图册上的文字说明,但图上那娇艳欲滴、身材火辣的美娘子,“武艺”了得,以各种让人看了流鼻血的招式,将形形色色的好汉降服。于是钱常有有了一位红颜知己,那就是“五娘子”。眼下,见队正误会自己找“五娘子”谈情,钱常有急得满头汗,却因为嘴巴笨,不知该如何辩解。队正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这一次我就当没看见,仔细些,兄弟们的脑袋,可都在你们几个值夜的腰间系着。”两人正低声交谈间,忽然外面传来轻微的一丝异响。那声音,钱常有很熟悉,是挂在铁丝网上特制铃铛响起来的声音。这种铃铛不会被风吹响,一旦响起来,那就意味着有东西触碰了铁丝网,而他们所处的堡垒,外围围了两道铁丝网,以防夜里有人偷袭。方才那动静,就在两人所处寨墙外传出,所以他俩能听见。想到这里,钱常有颇为紧张,但队正很淡定,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慢慢将自己戴着的兜鍪取下,然后摸黑出了小屋,来到外面女墙边。队正用一根短棍挑起兜鍪,伸出女墙,做出有人向外张望的样子,钱常有在一旁看着,手心出汗。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点特别的动静也没有,队正将“头”缩了回来。钱常有松了口气,心想大概是什么野物钻铁丝网时弄响了铃铛,不是有人试图翻越铁丝网来偷袭。。。。。。。深夜,潜伏在铁丝网附近的高句丽士兵,终于将挂在网上的铃铛堵住,他们将碎布小心翼翼的塞入铃铛内,使其彻底变“哑巴”。方才有人一不留神,弄响了一个铃铛,大家惊出一身冷汗,随后借着良好的夜视眼力,看见前方营寨寨墙上露出近几年,官军沿着鸭绿水向上游用兵,都是靠着投入大量人力来实现粮草、人员、物资的水上运输,若只是袭扰式的进攻,这倒无所谓,但要维持一条沿江防线,逆水航运,消耗很高。高句丽面对周国的连年袭扰进攻,实行坚壁清野的战术,所以周军消耗的粮草,基本上都要靠后方转运,前线将士要消耗粮食,参与运输的青壮同样要消耗粮食。参与运输的人越多,意味着运输途中粮食的消耗越大,那么运送到前线的粮食就越少,这是个无解的难题,直到火轮船的出现。火轮船不消耗粮食,只烧煤,在大江上都能日行一百五十里,在鸭绿水上逆流航行,每日走的距离,也不会低于这个数,除了船员要吃饭,粮食在运输途中的消耗几乎没有。有了这神奇的船只,周军沿着鸭绿水用兵不再费时费力,可以投入更多的兵马,沿着鸭绿水沿岸设防,各堡寨之间形成防线,阻断南北。但控制了鸭绿水,并不能真的将高句丽国境“腰斩”,因为鸭绿水上游地区是绵延群山,高句丽的小股军队,依旧可以经由群山中的山路往来南北。即便如此,大规模的兵马调动是不可能了,即便人能走山路,运粮的车队也走不了。所以,控制了鸭绿水中下游河段,就如同单手掐住一个人的喉咙,对方虽然不至于断气,却绝不好受。宇文维翰如是想,看着鸭绿水沿岸江景,踌躇满志,前方河面,是乌骨水入鸭绿水处河洲,河洲北面山上,是高句丽的泊灼城。现在,泊灼城已经换了主人,而乌骨水上游的乌骨城,同样如此。距离周军攻克泊灼城,已经过去月余,如今泊灼城下河洲,已经变成一处巨大的转运港,数万军民在此忙碌着,为东征大军接下来的行动,提供有力的支援。宇文维翰看着越来越近转运码头,又看向鸭绿水南岸,看着岸上已经成规模的陆寨,十分满意。虽然连接旅顺和黄城的跨海电报线到现在都没接上,虽然沿海地区冰封期延长导致大举出击时间延后,但此次战役,一切都按着预定计划顺利进行。所以,你们这些侵占中原故土的蟊贼,就等着倒霉吧第二百三十三章 夜夜,四周漆黑一片,旷野里影影绰绰,也不知是草木在随风摇摆,亦或是有人摸黑来袭,钱常有睁大眼睛看了许久,也看不出外面有什么异常。如今是春末,这鬼地方的晚上依旧寒冷,钱常有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被单,靠着木墙坐着,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此刻,他在营寨寨墙上小屋里值夜,为了确保安全,没有生火取暖,也不可能点灯,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摸黑。今夜乌云蔽月,月光时有时无,四周一片漆黑,正是睡觉的好时候,但作为哨兵他不能睡觉,要在同袍休息时值夜,一旦发现有人摸近寨子,就马上敲锣吹号示警。若他或者其他哨兵睡着了,被人摸了进来,不但自己要死,其他人也要跟着一起死,所以责任重大,不能有丝毫懈怠。钱常有所属队伍,共计五百人,在国内城西北方向数里外的这个新立堡寨驻守,作为官军国内城外围防线中的一个据点,抵御高句丽军队的反扑。所以他们面临的危险很大,稍不留声就会被人夜袭,杀得干干净净。夏日的夜晚,野地里会有虫鸣,吵得厉害,但现在还好,虫鸣声几乎没有,只有轻微的风声以及草木摇曳发出的声音,在野地里轻轻响起。这声音是如此温柔,仿佛有人在耳边低声呢喃,钱常有听着听着眼皮渐沉,缓缓闭上。“大头”一声低喝将钱常有惊醒,他睁开眼,却见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在漏入小房的月光映照下,这人的面目十分狰狞。他惊得要放声大喊“有鬼”,却被对方轻轻拍了一下面颊:“臭小子,你又想婆娘了”“啊啊头儿”钱常有擦了擦嘴边口水,挣扎着摇起来,面前这位不是鬼,而是他们队的队正,眼下是来查哨的。放哨的时候居然睡着了,钱常有十分尴尬,正要解释,却被队正摇着肩膀:“醒醒啊大头你一个光棍,尚未娶亲,哪来的婆娘,还想什么想”“那图册上的美娘子,可当不得真啊”“头儿我没,我没有啊”“什么没有口水都流出来了”队正压低声音说着,促狭的笑着:“湿了没有赶紧擦擦。”“不,不不,头儿,我没有啊”被队正这么一说,钱常有愈发尴尬,他因为脑袋比较大,所以诨号“大头”,家境不怎么样,所以即便已二十多岁,婚事都没着落。他和许多同龄人一样,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对女人是如饥似渴,却囊中羞涩,无处发泄。“机缘巧合”之下,他看到了一种神奇的画册,虽然看不懂图册上的文字说明,但图上那娇艳欲滴、身材火辣的美娘子,“武艺”了得,以各种让人看了流鼻血的招式,将形形色色的好汉降服。于是钱常有有了一位红颜知己,那就是“五娘子”。眼下,见队正误会自己找“五娘子”谈情,钱常有急得满头汗,却因为嘴巴笨,不知该如何辩解。队正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这一次我就当没看见,仔细些,兄弟们的脑袋,可都在你们几个值夜的腰间系着。”两人正低声交谈间,忽然外面传来轻微的一丝异响。那声音,钱常有很熟悉,是挂在铁丝网上特制铃铛响起来的声音。这种铃铛不会被风吹响,一旦响起来,那就意味着有东西触碰了铁丝网,而他们所处的堡垒,外围围了两道铁丝网,以防夜里有人偷袭。方才那动静,就在两人所处寨墙外传出,所以他俩能听见。想到这里,钱常有颇为紧张,但队正很淡定,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慢慢将自己戴着的兜鍪取下,然后摸黑出了小屋,来到外面女墙边。队正用一根短棍挑起兜鍪,伸出女墙,做出有人向外张望的样子,钱常有在一旁看着,手心出汗。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点特别的动静也没有,队正将“头”缩了回来。钱常有松了口气,心想大概是什么野物钻铁丝网时弄响了铃铛,不是有人试图翻越铁丝网来偷袭。。。。。。。深夜,潜伏在铁丝网附近的高句丽士兵,终于将挂在网上的铃铛堵住,他们将碎布小心翼翼的塞入铃铛内,使其彻底变“哑巴”。方才有人一不留神,弄响了一个铃铛,大家惊出一身冷汗,随后借着良好的夜视眼力,看见前方营寨寨墙上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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