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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1358(1 / 1)

d觉得这种说法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她不认为会有刺客可以突破皇宫外围,进入宫内核心区域行凶。宇文温见爱妃一脸不服,差点就脱口而出“你忘了天理教攻打紫禁城的事”天理教攻打紫禁城,这是发生在清朝中期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当然不会有人知道,宇文温无法用这件事来做论据,所以选择另一种说法。“会不会有刺客摸进来,这先不说,就说纪律,若一家工场,东主仁慈,觉得工人们迟到、早退无所谓,穿不穿工作服无所谓,是否按照规定操作机器无所谓,你觉得工人们还会遵守工作纪律还会对东主有敬畏之心”“奖惩制度形同虚设,有人会用心做事怕不是渐渐偷懒、混日子,还勾结外人,倒卖工场产品、机器配件。”一说到工场管理,尉迟明月就来了精神,所以她瞬间理解宇文温的意思:“那侍卫们的职责是保卫皇室,最重要的就是遵守各项制度、纪律,而是否能克服不适穿戴铠甲、手持长矛、腰挂佩刀,其实是个工作态度问题”宇文温点点头:“没错,一个纺织工进入工作场所,按规定,必须身穿工作装,戴工作帽和袖套,为的是什么防止衣物、头发、袖口被机器绞进去,避免身体受到伤害,甚至被机器绞死。”“这既是工作制度的要求,也体现了工人的工作态度,若一个纺织场,纺织工们寻常打扮上班,你看在眼里,难道不会认为这家纺织场管理混乱、迟早要完么”“道理都是一样的道理,皇宫侍卫,要承担保卫职责,那么披坚执锐就是必然,不能说不舒服、累就可以不执行。”“若皇宫侍卫逃避穿戴铠甲兜鍪,偷懒不拿长兵,甚至连佩刀都省了,这在有心人看来,就是宫禁松弛,而这些侍卫,不堪任用。”“如此一来,本来没有的心思就有了,本来不会出现的刺客,也会出现,而真要有刺客持械闯入宫中,你认为这些懒散惯了的侍卫,能挺身而出么”说到这里,宇文温加重语气:“侍卫们多为贵族子弟,将来大多要从军,带兵打仗,而一个军人因为想偷懒就逃避穿戴铠甲、兜鍪以及携带武器,这算什么”“主将可以偷懒,那么部下、士兵是不是也可以偷懒上梁不正,下梁自然就歪了。”“再说皇宫,若是寻常毛贼闯入宫里,侍卫们再窝囊,也能仗着人多把对方制服,可若是有人集结死士搞突袭,你确定这些侍卫能挡得住”宇文温知道“历史”,所以不认为皇宫是绝对安全的地方,清嘉庆年间,天理教攻打紫禁城,紫禁城的防御如同虚设,所以天理教徒轻而易举接近皇宫核心区域,差一点就得手。而在此之前,就有闲散人员接连两次混入紫禁城,发动了独狼式的刺杀行动,惊扰御驾,让嘉庆帝颇为狼狈。皇城的防御如纸糊一般,禁军、侍卫纯属混日子,“上班”点个卯就开溜,没开溜的就躲懒打瞌睡。他们觉得铠甲重,索性取下甲叶,让棉甲变成布衣;觉得长枪、腰刀带在身边负担大,就空手执勤,大家都在偷懒,都在混日子等“下班”,结果面对一个手拿菜刀的布衣刺客,百余侍卫差点就如鸟兽散。要知道,当时皇帝就在身边,而最后制服这奇葩刺客的侍卫,还被对方砍了几刀,身上鲜血淋漓。如果这些侍卫着甲、带着武器,何以能让那临时起意要搞一个大新闻的业余刺客逼近天子这还是对付刺客,万一有类似玄武门之变的政变爆发,宇文温都不敢想象一帮空手、无甲侍卫要如何守住宫门,为他争取时间。他不想给尉迟明月造成什么困扰,放轻语气说:“在六郎他们看来,皇宫绝对安全,所以侍卫们着甲就是多余的负担,然而,着甲与否事关纪律,既然要讲纪律,就得牺牲人情味。”“在工场上班,要守纪律,该穿戴什么就得穿戴什么,不能任由工人觉得麻烦就不穿,宫里的禁卫制度同样如此,不能因为体恤侍卫,就任由侍卫怎么方便怎么来。”“侍卫们辛苦,所以就可以不着甲然后长矛沉重,所以能偷懒不拿佩刀挂久了累,所以就挂个刀鞘那好啊,宿卫皇宫很辛苦,大家就回家睡觉去吧”“我们的儿子,很幼稚,不认为这样做有何不对,因为他们潜意识认为,皇宫就是安全的,所以那些繁文缛节应该简化。““优渥的生活,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认为自己目前拥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都可以是一辈子享受的。””当然,不是说他们能力不行,是因为长于深宫,天天见到的都是卑躬屈膝,笑脸迎人,所以不知人情世故,不知利害关系。”宇文温说了一通,尉迟明月算是明白自己儿子存在的问题,那就是幼稚,所以,是时候到外面去历练历练,好歹知道人间疾苦。两人说了许久,见宫女端来饭菜,于是转到食案边,边吃边说。昨日,宇文温一行抵达燕津,准备在燕津住几日再继续旅程,而现在,能够陪着宇文温用膳的人,就只有尉迟明月。这一次,宇文温前往辽东巡视,留太子在邺城监国,顺便照看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宇文温带着其余家眷乘船去辽东,一来一回,除了尉迟明月,其她佳丽都晕船了。最容易晕船的杨丽华不说,平日里乘船都不会晕的其她人,都不同程度晕船,所以现在就只有尉迟明月活蹦乱跳,能陪着宇文温聊天。宇文温难以理解为何一母同胞的尉迟姊妹会有如此体质差异,不过对于大家陪着他辽东巡视而遭了罪,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吃着吃着,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大家一起出海是件很高兴的事情,结果你们都晕船,真是遭罪,以后还是在江河里行船吧。”尉迟明月闻言安慰:“别呀,妾陪二郎出海嘛。”“那怎么行,就你我,把其她人留在岸上一家人,就该众乐乐,我看,以后再出去,去丰州就不错,地方大,空气好。”他这么一说,尉迟明月问:“不是说草原上不太平么再去那里,突厥可汗怕是要起心思了。”宇文温闻言笑了笑,放下筷子:“他倒是最好起心思,不然就这么左右为难的,怕不是日夜长吁短叹,弄得要折寿。”忽然说起草原上的事,当然是有原因的,宇文温在辽东时,得太子通报,说草原上发生了一些事情。事情发生在秋天,一开始并不复杂。周国和突厥东突厥大兴边贸,中原商人入草原做买卖,和各突厥部落一来二往的混得脸熟,于是开始放贷,让手头紧的突厥部族首领也能充分享受中原的各类产品,譬如茶叶、丝绸等。数年下来,中原商人在草原的放贷业务做得风生水起,于是免不了有各种经济债务纠纷。今年入秋时,一个放贷的中原商人,因为欠债的突厥部落首领不还钱,也不还利息,于是带着人上门要说法。俗话说得好,向别人借钱时是孙子,等钱到了手,要债的人就是孙子,要讨债,可不容易。上门要说法的商人,其实是打算软硬兼施,狠话要说,动手那是要尽量避免的,结果债务人突厥部落首领不知道哪根筋抽抽了,不吃这一套。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放话: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敢拿,那就来拿。说着话的时候,部众里三层、外三层将大帐围了起来,很明显,对方就是要赖账。债权人若不处理这种刺头,其他欠债的人必然有样学样,于是一起简单的债务纠纷,开始产生摩擦,然后“摩擦生热”,闹出人命:双方都死了一些人。出了人命,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双方都自认为苦主,于是不依不饶。这突厥首领有一帮亲戚,于是前来帮助“苦主”讨公道赖账的部落聚集起来,而这些部落的首领,基本上都欠着中原商人的钱。债务人联合起来了,那么债主们当然也要联合起来。周国之前筹建了官督商办的“瀚海贸易公司”,作为领头人,组织中原商贾在草原地区展开贸易活动,如今名下“注册商家”的“合法放贷业务”遭到暴力侵犯,公司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于是,公司的“保安队伍”和突厥部落发生冲突。冲突升级,那几个抱团赖账的突厥部落,打算汲取千年来的宝贵经验,要在茫茫大草原上和讨债者玩捉迷藏。结果风骚走位还没开始,就被公司的“骑马保安”突袭得手。伤亡惨重的突厥部落首领,哭喊着找大可汗始毕可汗主持公道,说中原人欺人太甚,欺凌汗国子民。与此同时,瀚海贸易公司的使者也来到汗庭,痛斥某些败类欠钱不还、故意破坏两国友好关系的恶劣行径,请求始毕可汗主持公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然而那几个部落首领硬着脖子说没欠钱,或者说已经把债还清了,是中原奸商伪造借契,骗他们按手印。瀚海贸易公司的使者表示:公司做买卖讲的就是“信誉”,白纸黑字的借契,上有汉文、突厥文两种文字做了说明,又有红彤彤的手印,还有其他人作见证。连这样的借契都要否认,不是故意赖账是什么可汗若是认可这种做法,那双边贸易就做不下去了。瀚海贸易公司得周国朝廷授权,全权“代理”与东突厥边贸事宜,公司使者以区区商贾身份,威胁中断双方边贸,其可信度有多少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始毕可汗信了。所以,赖账的部落倒了霉,至于这些部落在和瀚海贸易公司发生冲突期间遭受的损失,自然是活该。毫无疑问,始毕可汗的妥协,对于其威望有些许影响,即便始毕可汗面上和颜悦色,心中恐怕已经问候中原商人祖宗无数次了。尉迟明月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有方才一说。对此,宇文温不以为意,因为他本就“心怀不轨”,就是要让瀚海贸易公司找机会搞事。对于债务人来说,摆脱债务的办法当然就是赖账,如此一来,必然和债主发生冲突,这是经济债务纠纷。但经济纠纷很容易激化,于是流血冲突不可避免,不过这是放贷的商人和举债部落之间的摩擦、冲突,以东突厥一方来说,为了这点破事就和周国翻脸导致边贸中断,很不划算。数年来,蓬勃发展的两国边贸,让突厥贵族们过上了好日子,他们不需要南下抢劫,就能获得大量奇珍异宝,还有充足的铁锅、食盐、茶叶、瓷器、丝绸供应,心态自然就慢慢变了:既然打不过周军,那么这样的局面为什么不持续下去大贵族们不愿意为了几个赖账的小部落和周国断绝边贸,所以始毕可汗即便心里不爽,也得顺从“民意”。那么,宇文温就要打“擦边球”,不停地试探对方的底限,让瀚海贸易公司利用各种经济纠纷搞摩擦。此即“纵使一年不将军,不可一日不拱卒”。若用“很黄很暴力”的说法,那就是要让东突厥国内产生一种错觉:我周国就是在外面摩擦,不进去的。第五百二十九章 借鸡生蛋夜幕下的邺城闪烁着无数灯光,点点光晕映照出如柳絮飘落的雪花,行宫里,太子宇文维城正与太子妃韦氏一起研究账簿。帝后到辽东巡视,所以宇文维城留守邺城监国,处理寻常政务,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都在忙,而太子妃韦氏则暂时为姑婆婆婆监督皇家产业的日常运营,同样也很忙。现在,夫妻俩琢磨账簿,当然不是为了做买卖赚钱,宇文维城是想看看瀚海贸易公司是如何从草原赚大钱的。瀚海贸易公司成立不过数年,和两洋贸易公司一样,是官督商办的大型商社,同样从事“外贸”,不过两洋贸易公司主营海贸,贸易对象是海外番邦,而瀚海贸易公司的贸易对象是草原上的部落。确切来说,瀚海贸易公司目前的贸易区,主要是东突厥汗国控制下的草原地区,而西突厥汗国控制的地区,目前尚处于“待开发”状态。但即便如此,成立不过数年的瀚海贸易公司,其营业额增长速度之快,让人不由得错愕:远没有中原富庶的草原地区,怎么就有如此之大的“利润空间”这个问题也让太子宇文维城困扰,所以今日见着太子妃在对账,对的正好是和瀚海贸易公司有关的账目往来,所以起了兴趣,想要“一叶知秋”。皇室是瀚海贸易公司的大股东之一,韦氏参与对皇家产业的管理,所以对瀚海贸易公司的赢利方式有些许了解,她担心夫君无法从繁杂的账目往来中看出想要的答案,于是开口讲解。草原和中原不同,物产贫瘠相对,各游牧部落逐水草而居,不过一年四季都会在几个季节牧场放牧,年复一年循环游牧。这样的生活状况,导致各部落居无定所,以部落为团体生活。如此一来,许多部落缺医少药,普通牧民生活艰苦,一旦遇到“白灾”、“黑灾”,就很容易死人。生活不易,遑论定居一处开展手工业、采矿,所以草原各部落手中的金银较少,相互之间的交易,多是以物易物,相互换取自己所需的物资。即便草原部落急需中原出产的各类制品、但对方的支付能力有限,能拿出来上门要说法的商人,其实是打算软硬兼施,狠话要说,动手那是要尽量避免的,结果债务人突厥部落首领不知道哪根筋抽抽了,不吃这一套。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放话: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敢拿,那就来拿。说着话的时候,部众里三层、外三层将大帐围了起来,很明显,对方就是要赖账。债权人若不处理这种刺头,其他欠债的人必然有样学样,于是一起简单的债务纠纷,开始产生摩擦,然后“摩擦生热”,闹出人命:双方都死了一些人。出了人命,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双方都自认为苦主,于是不依不饶。这突厥首领有一帮亲戚,于是前来帮助“苦主”讨公道赖账的部落聚集起来,而这些部落的首领,基本上都欠着中原商人的钱。债务人联合起来了,那么债主们当然也要联合起来。周国之前筹建了官督商办的“瀚海贸易公司”,作为领头人,组织中原商贾在草原地区展开贸易活动,如今名下“注册商家”的“合法放贷业务”遭到暴力侵犯,公司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于是,公司的“保安队伍”和突厥部落发生冲突。冲突升级,那几个抱团赖账的突厥部落,打算汲取千年来的宝贵经验,要在茫茫大草原上和讨债者玩捉迷藏。结果风骚走位还没开始,就被公司的“骑马保安”突袭得手。伤亡惨重的突厥部落首领,哭喊着找大可汗始毕可汗主持公道,说中原人欺人太甚,欺凌汗国子民。与此同时,瀚海贸易公司的使者也来到汗庭,痛斥某些败类欠钱不还、故意破坏两国友好关系的恶劣行径,请求始毕可汗主持公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然而那几个部落首领硬着脖子说没欠钱,或者说已经把债还清了,是中原奸商伪造借契,骗他们按手印。瀚海贸易公司的使者表示:公司做买卖讲的就是“信誉”,白纸黑字的借契,上有汉文、突厥文两种文字做了说明,又有红彤彤的手印,还有其他人作见证。连这样的借契都要否认,不是故意赖账是什么可汗若是认可这种做法,那双边贸易就做不下去了。瀚海贸易公司得周国朝廷授权,全权“代理”与东突厥边贸事宜,公司使者以区区商贾身份,威胁中断双方边贸,其可信度有多少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始毕可汗信了。所以,赖账的部落倒了霉,至于这些部落在和瀚海贸易公司发生冲突期间遭受的损失,自然是活该。毫无疑问,始毕可汗的妥协,对于其威望有些许影响,即便始毕可汗面上和颜悦色,心中恐怕已经问候中原商人祖宗无数次了。尉迟明月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有方才一说。对此,宇文温不以为意,因为他本就“心怀不轨”,就是要让瀚海贸易公司找机会搞事。对于债务人来说,摆脱债务的办法当然就是赖账,如此一来,必然和债主发生冲突,这是经济债务纠纷。但经济纠纷很容易激化,于是流血冲突不可避免,不过这是放贷的商人和举债部落之间的摩擦、冲突,以东突厥一方来说,为了这点破事就和周国翻脸导致边贸中断,很不划算。数年来,蓬勃发展的两国边贸,让突厥贵族们过上了好日子,他们不需要南下抢劫,就能获得大量奇珍异宝,还有充足的铁锅、食盐、茶叶、瓷器、丝绸供应,心态自然就慢慢变了:既然打不过周军,那么这样的局面为什么不持续下去大贵族们不愿意为了几个赖账的小部落和周国断绝边贸,所以始毕可汗即便心里不爽,也得顺从“民意”。那么,宇文温就要打“擦边球”,不停地试探对方的底限,让瀚海贸易公司利用各种经济纠纷搞摩擦。此即“纵使一年不将军,不可一日不拱卒”。若用“很黄很暴力”的说法,那就是要让东突厥国内产生一种错觉:我周国就是在外面摩擦,不进去的。第五百二十九章 借鸡生蛋夜幕下的邺城闪烁着无数灯光,点点光晕映照出如柳絮飘落的雪花,行宫里,太子宇文维城正与太子妃韦氏一起研究账簿。帝后到辽东巡视,所以宇文维城留守邺城监国,处理寻常政务,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都在忙,而太子妃韦氏则暂时为姑婆婆婆监督皇家产业的日常运营,同样也很忙。现在,夫妻俩琢磨账簿,当然不是为了做买卖赚钱,宇文维城是想看看瀚海贸易公司是如何从草原赚大钱的。瀚海贸易公司成立不过数年,和两洋贸易公司一样,是官督商办的大型商社,同样从事“外贸”,不过两洋贸易公司主营海贸,贸易对象是海外番邦,而瀚海贸易公司的贸易对象是草原上的部落。确切来说,瀚海贸易公司目前的贸易区,主要是东突厥汗国控制下的草原地区,而西突厥汗国控制的地区,目前尚处于“待开发”状态。但即便如此,成立不过数年的瀚海贸易公司,其营业额增长速度之快,让人不由得错愕:远没有中原富庶的草原地区,怎么就有如此之大的“利润空间”这个问题也让太子宇文维城困扰,所以今日见着太子妃在对账,对的正好是和瀚海贸易公司有关的账目往来,所以起了兴趣,想要“一叶知秋”。皇室是瀚海贸易公司的大股东之一,韦氏参与对皇家产业的管理,所以对瀚海贸易公司的赢利方式有些许了解,她担心夫君无法从繁杂的账目往来中看出想要的答案,于是开口讲解。草原和中原不同,物产贫瘠相对,各游牧部落逐水草而居,不过一年四季都会在几个季节牧场放牧,年复一年循环游牧。这样的生活状况,导致各部落居无定所,以部落为团体生活。如此一来,许多部落缺医少药,普通牧民生活艰苦,一旦遇到“白灾”、“黑灾”,就很容易死人。生活不易,遑论定居一处开展手工业、采矿,所以草原各部落手中的金银较少,相互之间的交易,多是以物易物,相互换取自己所需的物资。即便草原部落急需中原出产的各类制品、但对方的支付能力有限,能拿出来上门要说法的商人,其实是打算软硬兼施,狠话要说,动手那是要尽量避免的,结果债务人突厥部落首领不知道哪根筋抽抽了,不吃这一套。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放话: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敢拿,那就来拿。说着话的时候,部众里三层、外三层将大帐围了起来,很明显,对方就是要赖账。债权人若不处理这种刺头,其他欠债的人必然有样学样,于是一起简单的债务纠纷,开始产生摩擦,然后“摩擦生热”,闹出人命:双方都死了一些人。出了人命,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双方都自认为苦主,于是不依不饶。这突厥首领有一帮亲戚,于是前来帮助“苦主”讨公道赖账的部落聚集起来,而这些部落的首领,基本上都欠着中原商人的钱。债务人联合起来了,那么债主们当然也要联合起来。周国之前筹建了官督商办的“瀚海贸易公司”,作为领头人,组织中原商贾在草原地区展开贸易活动,如今名下“注册商家”的“合法放贷业务”遭到暴力侵犯,公司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于是,公司的“保安队伍”和突厥部落发生冲突。冲突升级,那几个抱团赖账的突厥部落,打算汲取千年来的宝贵经验,要在茫茫大草原上和讨债者玩捉迷藏。结果风骚走位还没开始,就被公司的“骑马保安”突袭得手。伤亡惨重的突厥部落首领,哭喊着找大可汗始毕可汗主持公道,说中原人欺人太甚,欺凌汗国子民。与此同时,瀚海贸易公司的使者也来到汗庭,痛斥某些败类欠钱不还、故意破坏两国友好关系的恶劣行径,请求始毕可汗主持公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然而那几个部落首领硬着脖子说没欠钱,或者说已经把债还清了,是中原奸商伪造借契,骗他们按手印。瀚海贸易公司的使者表示:公司做买卖讲的就是“信誉”,白纸黑字的借契,上有汉文、突厥文两种文字做了说明,又有红彤彤的手印,还有其他人作见证。连这样的借契都要否认,不是故意赖账是什么可汗若是认可这种做法,那双边贸易就做不下去了。瀚海贸易公司得周国朝廷授权,全权“代理”与东突厥边贸事宜,公司使者以区区商贾身份,威胁中断双方边贸,其可信度有多少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始毕可汗信了。所以,赖账的部落倒了霉,至于这些部落在和瀚海贸易公司发生冲突期间遭受的损失,自然是活该。毫无疑问,始毕可汗的妥协,对于其威望有些许影响,即便始毕可汗面上和颜悦色,心中恐怕已经问候中原商人祖宗无数次了。尉迟明月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有方才一说。对此,宇文温不以为意,因为他本就“心怀不轨”,就是要让瀚海贸易公司找机会搞事。对于债务人来说,摆脱债务的办法当然就是赖账,如此一来,必然和债主发生冲突,这是经济债务纠纷。但经济纠纷很容易激化,于是流血冲突不可避免,不过这是放贷的商人和举债部落之间的摩擦、冲突,以东突厥一方来说,为了这点破事就和周国翻脸导致边贸中断,很不划算。数年来,蓬勃发展的两国边贸,让突厥贵族们过上了好日子,他们不需要南下抢劫,就能获得大量奇珍异宝,还有充足的铁锅、食盐、茶叶、瓷器、丝绸供应,心态自然就慢慢变了:既然打不过周军,那么这样的局面为什么不持续下去大贵族们不愿意为了几个赖账的小部落和周国断绝边贸,所以始毕可汗即便心里不爽,也得顺从“民意”。那么,宇文温就要打“擦边球”,不停地试探对方的底限,让瀚海贸易公司利用各种经济纠纷搞摩擦。此即“纵使一年不将军,不可一日不拱卒”。若用“很黄很暴力”的说法,那就是要让东突厥国内产生一种错觉:我周国就是在外面摩擦,不进去的。第五百二十九章 借鸡生蛋夜幕下的邺城闪烁着无数灯光,点点光晕映照出如柳絮飘落的雪花,行宫里,太子宇文维城正与太子妃韦氏一起研究账簿。帝后到辽东巡视,所以宇文维城留守邺城监国,处理寻常政务,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都在忙,而太子妃韦氏则暂时为姑婆婆婆监督皇家产业的日常运营,同样也很忙。现在,夫妻俩琢磨账簿,当然不是为了做买卖赚钱,宇文维城是想看看瀚海贸易公司是如何从草原赚大钱的。瀚海贸易公司成立不过数年,和两洋贸易公司一样,是官督商办的大型商社,同样从事“外贸”,不过两洋贸易公司主营海贸,贸易对象是海外番邦,而瀚海贸易公司的贸易对象是草原上的部落。确切来说,瀚海贸易公司目前的贸易区,主要是东突厥汗国控制下的草原地区,而西突厥汗国控制的地区,目前尚处于“待开发”状态。但即便如此,成立不过数年的瀚海贸易公司,其营业额增长速度之快,让人不由得错愕:远没有中原富庶的草原地区,怎么就有如此之大的“利润空间”这个问题也让太子宇文维城困扰,所以今日见着太子妃在对账,对的正好是和瀚海贸易公司有关的账目往来,所以起了兴趣,想要“一叶知秋”。皇室是瀚海贸易公司的大股东之一,韦氏参与对皇家产业的管理,所以对瀚海贸易公司的赢利方式有些许了解,她担心夫君无法从繁杂的账目往来中看出想要的答案,于是开口讲解。草原和中原不同,物产贫瘠相对,各游牧部落逐水草而居,不过一年四季都会在几个季节牧场放牧,年复一年循环游牧。这样的生活状况,导致各部落居无定所,以部落为团体生活。如此一来,许多部落缺医少药,普通牧民生活艰苦,一旦遇到“白灾”、“黑灾”,就很容易死人。生活不易,遑论定居一处开展手工业、采矿,所以草原各部落手中的金银较少,相互之间的交易,多是以物易物,相互换取自己所需的物资。即便草原部落急需中原出产的各类制品、但对方的支付能力有限,能拿出来上门要说法的商人,其实是打算软硬兼施,狠话要说,动手那是要尽量避免的,结果债务人突厥部落首领不知道哪根筋抽抽了,不吃这一套。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放话: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敢拿,那就来拿。说着话的时候,部众里三层、外三层将大帐围了起来,很明显,对方就是要赖账。债权人若不处理这种刺头,其他欠债的人必然有样学样,于是一起简单的债务纠纷,开始产生摩擦,然后“摩擦生热”,闹出人命:双方都死了一些人。出了人命,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双方都自认为苦主,于是不依不饶。这突厥首领有一帮亲戚,于是前来帮助“苦主”讨公道赖账的部落聚集起来,而这些部落的首领,基本上都欠着中原商人的钱。债务人联合起来了,那么债主们当然也要联合起来。周国之前筹建了官督商办的“瀚海贸易公司”,作为领头人,组织中原商贾在草原地区展开贸易活动,如今名下“注册商家”的“合法放贷业务”遭到暴力侵犯,公司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于是,公司的“保安队伍”和突厥部落发生冲突。冲突升级,那几个抱团赖账的突厥部落,打算汲取千年来的宝贵经验,要在茫茫大草原上和讨债者玩捉迷藏。结果风骚走位还没开始,就被公司的“骑马保安”突袭得手。伤亡惨重的突厥部落首领,哭喊着找大可汗始毕可汗主持公道,说中原人欺人太甚,欺凌汗国子民。与此同时,瀚海贸易公司的使者也来到汗庭,痛斥某些败类欠钱不还、故意破坏两国友好关系的恶劣行径,请求始毕可汗主持公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然而那几个部落首领硬着脖子说没欠钱,或者说已经把债还清了,是中原奸商伪造借契,骗他们按手印。瀚海贸易公司的使者表示:公司做买卖讲的就是“信誉”,白纸黑字的借契,上有汉文、突厥文两种文字做了说明,又有红彤彤的手印,还有其他人作见证。连这样的借契都要否认,不是故意赖账是什么可汗若是认可这种做法,那双边贸易就做不下去了。瀚海贸易公司得周国朝廷授权,全权“代理”与东突厥边贸事宜,公司使者以区区商贾身份,威胁中断双方边贸,其可信度有多少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始毕可汗信了。所以,赖账的部落倒了霉,至于这些部落在和瀚海贸易公司发生冲突期间遭受的损失,自然是活该。毫无疑问,始毕可汗的妥协,对于其威望有些许影响,即便始毕可汗面上和颜悦色,心中恐怕已经问候中原商人祖宗无数次了。尉迟明月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有方才一说。对此,宇文温不以为意,因为他本就“心怀不轨”,就是要让瀚海贸易公司找机会搞事。对于债务人来说,摆脱债务的办法当然就是赖账,如此一来,必然和债主发生冲突,这是经济债务纠纷。但经济纠纷很容易激化,于是流血冲突不可避免,不过这是放贷的商人和举债部落之间的摩擦、冲突,以东突厥一方来说,为了这点破事就和周国翻脸导致边贸中断,很不划算。数年来,蓬勃发展的两国边贸,让突厥贵族们过上了好日子,他们不需要南下抢劫,就能获得大量奇珍异宝,还有充足的铁锅、食盐、茶叶、瓷器、丝绸供应,心态自然就慢慢变了:既然打不过周军,那么这样的局面为什么不持续下去大贵族们不愿意为了几个赖账的小部落和周国断绝边贸,所以始毕可汗即便心里不爽,也得顺从“民意”。那么,宇文温就要打“擦边球”,不停地试探对方的底限,让瀚海贸易公司利用各种经济纠纷搞摩擦。此即“纵使一年不将军,不可一日不拱卒”。若用“很黄很暴力”的说法,那就是要让东突厥国内产生一种错觉:我周国就是在外面摩擦,不进去的。第五百二十九章 借鸡生蛋夜幕下的邺城闪烁着无数灯光,点点光晕映照出如柳絮飘落的雪花,行宫里,太子宇文维城正与太子妃韦氏一起研究账簿。帝后到辽东巡视,所以宇文维城留守邺城监国,处理寻常政务,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都在忙,而太子妃韦氏则暂时为姑婆婆婆监督皇家产业的日常运营,同样也很忙。现在,夫妻俩琢磨账簿,当然不是为了做买卖赚钱,宇文维城是想看看瀚海贸易公司是如何从草原赚大钱的。瀚海贸易公司成立不过数年,和两洋贸易公司一样,是官督商办的大型商社,同样从事“外贸”,不过两洋贸易公司主营海贸,贸易对象是海外番邦,而瀚海贸易公司的贸易对象是草原上的部落。确切来说,瀚海贸易公司目前的贸易区,主要是东突厥汗国控制下的草原地区,而西突厥汗国控制的地区,目前尚处于“待开发”状态。但即便如此,成立不过数年的瀚海贸易公司,其营业额增长速度之快,让人不由得错愕:远没有中原富庶的草原地区,怎么就有如此之大的“利润空间”这个问题也让太子宇文维城困扰,所以今日见着太子妃在对账,对的正好是和瀚海贸易公司有关的账目往来,所以起了兴趣,想要“一叶知秋”。皇室是瀚海贸易公司的大股东之一,韦氏参与对皇家产业的管理,所以对瀚海贸易公司的赢利方式有些许了解,她担心夫君无法从繁杂的账目往来中看出想要的答案,于是开口讲解。草原和中原不同,物产贫瘠相对,各游牧部落逐水草而居,不过一年四季都会在几个季节牧场放牧,年复一年循环游牧。这样的生活状况,导致各部落居无定所,以部落为团体生活。如此一来,许多部落缺医少药,普通牧民生活艰苦,一旦遇到“白灾”、“黑灾”,就很容易死人。生活不易,遑论定居一处开展手工业、采矿,所以草原各部落手中的金银较少,相互之间的交易,多是以物易物,相互换取自己所需的物资。即便草原部落急需中原出产的各类制品、但对方的支付能力有限,能拿出来上门要说法的商人,其实是打算软硬兼施,狠话要说,动手那是要尽量避免的,结果债务人突厥部落首领不知道哪根筋抽抽了,不吃这一套。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放话: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敢拿,那就来拿。说着话的时候,部众里三层、外三层将大帐围了起来,很明显,对方就是要赖账。债权人若不处理这种刺头,其他欠债的人必然有样学样,于是一起简单的债务纠纷,开始产生摩擦,然后“摩擦生热”,闹出人命:双方都死了一些人。出了人命,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双方都自认为苦主,于是不依不饶。这突厥首领有一帮亲戚,于是前来帮助“苦主”讨公道赖账的部落聚集起来,而这些部落的首领,基本上都欠着中原商人的钱。债务人联合起来了,那么债主们当然也要联合起来。周国之前筹建了官督商办的“瀚海贸易公司”,作为领头人,组织中原商贾在草原地区展开贸易活动,如今名下“注册商家”的“合法放贷业务”遭到暴力侵犯,公司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于是,公司的“保安队伍”和突厥部落发生冲突。冲突升级,那几个抱团赖账的突厥部落,打算汲取千年来的宝贵经验,要在茫茫大草原上和讨债者玩捉迷藏。结果风骚走位还没开始,就被公司的“骑马保安”突袭得手。伤亡惨重的突厥部落首领,哭喊着找大可汗始毕可汗主持公道,说中原人欺人太甚,欺凌汗国子民。与此同时,瀚海贸易公司的使者也来到汗庭,痛斥某些败类欠钱不还、故意破坏两国友好关系的恶劣行径,请求始毕可汗主持公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然而那几个部落首领硬着脖子说没欠钱,或者说已经把债还清了,是中原奸商伪造借契,骗他们按手印。瀚海贸易公司的使者表示:公司做买卖讲的就是“信誉”,白纸黑字的借契,上有汉文、突厥文两种文字做了说明,又有红彤彤的手印,还有其他人作见证。连这样的借契都要否认,不是故意赖账是什么可汗若是认可这种做法,那双边贸易就做不下去了。瀚海贸易公司得周国朝廷授权,全权“代理”与东突厥边贸事宜,公司使者以区区商贾身份,威胁中断双方边贸,其可信度有多少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始毕可汗信了。所以,赖账的部落倒了霉,至于这些部落在和瀚海贸易公司发生冲突期间遭受的损失,自然是活该。毫无疑问,始毕可汗的妥协,对于其威望有些许影响,即便始毕可汗面上和颜悦色,心中恐怕已经问候中原商人祖宗无数次了。尉迟明月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有方才一说。对此,宇文温不以为意,因为他本就“心怀不轨”,就是要让瀚海贸易公司找机会搞事。对于债务人来说,摆脱债务的办法当然就是赖账,如此一来,必然和债主发生冲突,这是经济债务纠纷。但经济纠纷很容易激化,于是流血冲突不可避免,不过这是放贷的商人和举债部落之间的摩擦、冲突,以东突厥一方来说,为了这点破事就和周国翻脸导致边贸中断,很不划算。数年来,蓬勃发展的两国边贸,让突厥贵族们过上了好日子,他们不需要南下抢劫,就能获得大量奇珍异宝,还有充足的铁锅、食盐、茶叶、瓷器、丝绸供应,心态自然就慢慢变了:既然打不过周军,那么这样的局面为什么不持续下去大贵族们不愿意为了几个赖账的小部落和周国断绝边贸,所以始毕可汗即便心里不爽,也得顺从“民意”。那么,宇文温就要打“擦边球”,不停地试探对方的底限,让瀚海贸易公司利用各种经济纠纷搞摩擦。此即“纵使一年不将军,不可一日不拱卒”。若用“很黄很暴力”的说法,那就是要让东突厥国内产生一种错觉:我周国就是在外面摩擦,不进去的。第五百二十九章 借鸡生蛋夜幕下的邺城闪烁着无数灯光,点点光晕映照出如柳絮飘落的雪花,行宫里,太子宇文维城正与太子妃韦氏一起研究账簿。帝后到辽东巡视,所以宇文维城留守邺城监国,处理寻常政务,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都在忙,而太子妃韦氏则暂时为姑婆婆婆监督皇家产业的日常运营,同样也很忙。现在,夫妻俩琢磨账簿,当然不是为了做买卖赚钱,宇文维城是想看看瀚海贸易公司是如何从草原赚大钱的。瀚海贸易公司成立不过数年,和两洋贸易公司一样,是官督商办的大型商社,同样从事“外贸”,不过两洋贸易公司主营海贸,贸易对象是海外番邦,而瀚海贸易公司的贸易对象是草原上的部落。确切来说,瀚海贸易公司目前的贸易区,主要是东突厥汗国控制下的草原地区,而西突厥汗国控制的地区,目前尚处于“待开发”状态。但即便如此,成立不过数年的瀚海贸易公司,其营业额增长速度之快,让人不由得错愕:远没有中原富庶的草原地区,怎么就有如此之大的“利润空间”这个问题也让太子宇文维城困扰,所以今日见着太子妃在对账,对的正好是和瀚海贸易公司有关的账目往来,所以起了兴趣,想要“一叶知秋”。皇室是瀚海贸易公司的大股东之一,韦氏参与对皇家产业的管理,所以对瀚海贸易公司的赢利方式有些许了解,她担心夫君无法从繁杂的账目往来中看出想要的答案,于是开口讲解。草原和中原不同,物产贫瘠相对,各游牧部落逐水草而居,不过一年四季都会在几个季节牧场放牧,年复一年循环游牧。这样的生活状况,导致各部落居无定所,以部落为团体生活。如此一来,许多部落缺医少药,普通牧民生活艰苦,一旦遇到“白灾”、“黑灾”,就很容易死人。生活不易,遑论定居一处开展手工业、采矿,所以草原各部落手中的金银较少,相互之间的交易,多是以物易物,相互换取自己所需的物资。即便草原部落急需中原出产的各类制品、但对方的支付能力有限,能拿出来上门要说法的商人,其实是打算软硬兼施,狠话要说,动手那是要尽量避免的,结果债务人突厥部落首领不知道哪根筋抽抽了,不吃这一套。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放话: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敢拿,那就来拿。说着话的时候,部众里三层、外三层将大帐围了起来,很明显,对方就是要赖账。债权人若不处理这种刺头,其他欠债的人必然有样学样,于是一起简单的债务纠纷,开始产生摩擦,然后“摩擦生热”,闹出人命:双方都死了一些人。出了人命,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双方都自认为苦主,于是不依不饶。这突厥首领有一帮亲戚,于是前来帮助“苦主”讨公道赖账的部落聚集起来,而这些部落的首领,基本上都欠着中原商人的钱。债务人联合起来了,那么债主们当然也要联合起来。周国之前筹建了官督商办的“瀚海贸易公司”,作为领头人,组织中原商贾在草原地区展开贸易活动,如今名下“注册商家”的“合法放贷业务”遭到暴力侵犯,公司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于是,公司的“保安队伍”和突厥部落发生冲突。冲突升级,那几个抱团赖账的突厥部落,打算汲取千年来的宝贵经验,要在茫茫大草原上和讨债者玩捉迷藏。结果风骚走位还没开始,就被公司的“骑马保安”突袭得手。伤亡惨重的突厥部落首领,哭喊着找大可汗始毕可汗主持公道,说中原人欺人太甚,欺凌汗国子民。与此同时,瀚海贸易公司的使者也来到汗庭,痛斥某些败类欠钱不还、故意破坏两国友好关系的恶劣行径,请求始毕可汗主持公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然而那几个部落首领硬着脖子说没欠钱,或者说已经把债还清了,是中原奸商伪造借契,骗他们按手印。瀚海贸易公司的使者表示:公司做买卖讲的就是“信誉”,白纸黑字的借契,上有汉文、突厥文两种文字做了说明,又有红彤彤的手印,还有其他人作见证。连这样的借契都要否认,不是故意赖账是什么可汗若是认可这种做法,那双边贸易就做不下去了。瀚海贸易公司得周国朝廷授权,全权“代理”与东突厥边贸事宜,公司使者以区区商贾身份,威胁中断双方边贸,其可信度有多少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始毕可汗信了。所以,赖账的部落倒了霉,至于这些部落在和瀚海贸易公司发生冲突期间遭受的损失,自然是活该。毫无疑问,始毕可汗的妥协,对于其威望有些许影响,即便始毕可汗面上和颜悦色,心中恐怕已经问候中原商人祖宗无数次了。尉迟明月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有方才一说。对此,宇文温不以为意,因为他本就“心怀不轨”,就是要让瀚海贸易公司找机会搞事。对于债务人来说,摆脱债务的办法当然就是赖账,如此一来,必然和债主发生冲突,这是经济债务纠纷。但经济纠纷很容易激化,于是流血冲突不可避免,不过这是放贷的商人和举债部落之间的摩擦、冲突,以东突厥一方来说,为了这点破事就和周国翻脸导致边贸中断,很不划算。数年来,蓬勃发展的两国边贸,让突厥贵族们过上了好日子,他们不需要南下抢劫,就能获得大量奇珍异宝,还有充足的铁锅、食盐、茶叶、瓷器、丝绸供应,心态自然就慢慢变了:既然打不过周军,那么这样的局面为什么不持续下去大贵族们不愿意为了几个赖账的小部落和周国断绝边贸,所以始毕可汗即便心里不爽,也得顺从“民意”。那么,宇文温就要打“擦边球”,不停地试探对方的底限,让瀚海贸易公司利用各种经济纠纷搞摩擦。此即“纵使一年不将军,不可一日不拱卒”。若用“很黄很暴力”的说法,那就是要让东突厥国内产生一种错觉:我周国就是在外面摩擦,不进去的。第五百二十九章 借鸡生蛋夜幕下的邺城闪烁着无数灯光,点点光晕映照出如柳絮飘落的雪花,行宫里,太子宇文维城正与太子妃韦氏一起研究账簿。帝后到辽东巡视,所以宇文维城留守邺城监国,处理寻常政务,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都在忙,而太子妃韦氏则暂时为姑婆婆婆监督皇家产业的日常运营,同样也很忙。现在,夫妻俩琢磨账簿,当然不是为了做买卖赚钱,宇文维城是想看看瀚海贸易公司是如何从草原赚大钱的。瀚海贸易公司成立不过数年,和两洋贸易公司一样,是官督商办的大型商社,同样从事“外贸”,不过两洋贸易公司主营海贸,贸易对象是海外番邦,而瀚海贸易公司的贸易对象是草原上的部落。确切来说,瀚海贸易公司目前的贸易区,主要是东突厥汗国控制下的草原地区,而西突厥汗国控制的地区,目前尚处于“待开发”状态。但即便如此,成立不过数年的瀚海贸易公司,其营业额增长速度之快,让人不由得错愕:远没有中原富庶的草原地区,怎么就有如此之大的“利润空间”这个问题也让太子宇文维城困扰,所以今日见着太子妃在对账,对的正好是和瀚海贸易公司有关的账目往来,所以起了兴趣,想要“一叶知秋”。皇室是瀚海贸易公司的大股东之一,韦氏参与对皇家产业的管理,所以对瀚海贸易公司的赢利方式有些许了解,她担心夫君无法从繁杂的账目往来中看出想要的答案,于是开口讲解。草原和中原不同,物产贫瘠相对,各游牧部落逐水草而居,不过一年四季都会在几个季节牧场放牧,年复一年循环游牧。这样的生活状况,导致各部落居无定所,以部落为团体生活。如此一来,许多部落缺医少药,普通牧民生活艰苦,一旦遇到“白灾”、“黑灾”,就很容易死人。生活不易,遑论定居一处开展手工业、采矿,所以草原各部落手中的金银较少,相互之间的交易,多是以物易物,相互换取自己所需的物资。即便草原部落急需中原出产的各类制品、但对方的支付能力有限,能拿出来上门要说法的商人,其实是打算软硬兼施,狠话要说,动手那是要尽量避免的,结果债务人突厥部落首领不知道哪根筋抽抽了,不吃这一套。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放话: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敢拿,那就来拿。说着话的时候,部众里三层、外三层将大帐围了起来,很明显,对方就是要赖账。债权人若不处理这种刺头,其他欠债的人必然有样学样,于是一起简单的债务纠纷,开始产生摩擦,然后“摩擦生热”,闹出人命:双方都死了一些人。出了人命,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双方都自认为苦主,于是不依不饶。这突厥首领有一帮亲戚,于是前来帮助“苦主”讨公道赖账的部落聚集起来,而这些部落的首领,基本上都欠着中原商人的钱。债务人联合起来了,那么债主们当然也要联合起来。周国之前筹建了官督商办的“瀚海贸易公司”,作为领头人,组织中原商贾在草原地区展开贸易活动,如今名下“注册商家”的“合法放贷业务”遭到暴力侵犯,公司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于是,公司的“保安队伍”和突厥部落发生冲突。冲突升级,那几个抱团赖账的突厥部落,打算汲取千年来的宝贵经验,要在茫茫大草原上和讨债者玩捉迷藏。结果风骚走位还没开始,就被公司的“骑马保安”突袭得手。伤亡惨重的突厥部落首领,哭喊着找大可汗始毕可汗主持公道,说中原人欺人太甚,欺凌汗国子民。与此同时,瀚海贸易公司的使者也来到汗庭,痛斥某些败类欠钱不还、故意破坏两国友好关系的恶劣行径,请求始毕可汗主持公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然而那几个部落首领硬着脖子说没欠钱,或者说已经把债还清了,是中原奸商伪造借契,骗他们按手印。瀚海贸易公司的使者表示:公司做买卖讲的就是“信誉”,白纸黑字的借契,上有汉文、突厥文两种文字做了说明,又有红彤彤的手印,还有其他人作见证。连这样的借契都要否认,不是故意赖账是什么可汗若是认可这种做法,那双边贸易就做不下去了。瀚海贸易公司得周国朝廷授权,全权“代理”与东突厥边贸事宜,公司使者以区区商贾身份,威胁中断双方边贸,其可信度有多少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始毕可汗信了。所以,赖账的部落倒了霉,至于这些部落在和瀚海贸易公司发生冲突期间遭受的损失,自然是活该。毫无疑问,始毕可汗的妥协,对于其威望有些许影响,即便始毕可汗面上和颜悦色,心中恐怕已经问候中原商人祖宗无数次了。尉迟明月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有方才一说。对此,宇文温不以为意,因为他本就“心怀不轨”,就是要让瀚海贸易公司找机会搞事。对于债务人来说,摆脱债务的办法当然就是赖账,如此一来,必然和债主发生冲突,这是经济债务纠纷。但经济纠纷很容易激化,于是流血冲突不可避免,不过这是放贷的商人和举债部落之间的摩擦、冲突,以东突厥一方来说,为了这点破事就和周国翻脸导致边贸中断,很不划算。数年来,蓬勃发展的两国边贸,让突厥贵族们过上了好日子,他们不需要南下抢劫,就能获得大量奇珍异宝,还有充足的铁锅、食盐、茶叶、瓷器、丝绸供应,心态自然就慢慢变了:既然打不过周军,那么这样的局面为什么不持续下去大贵族们不愿意为了几个赖账的小部落和周国断绝边贸,所以始毕可汗即便心里不爽,也得顺从“民意”。那么,宇文温就要打“擦边球”,不停地试探对方的底限,让瀚海贸易公司利用各种经济纠纷搞摩擦。此即“纵使一年不将军,不可一日不拱卒”。若用“很黄很暴力”的说法,那就是要让东突厥国内产生一种错觉:我周国就是在外面摩擦,不进去的。第五百二十九章 借鸡生蛋夜幕下的邺城闪烁着无数灯光,点点光晕映照出如柳絮飘落的雪花,行宫里,太子宇文维城正与太子妃韦氏一起研究账簿。帝后到辽东巡视,所以宇文维城留守邺城监国,处理寻常政务,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都在忙,而太子妃韦氏则暂时为姑婆婆婆监督皇家产业的日常运营,同样也很忙。现在,夫妻俩琢磨账簿,当然不是为了做买卖赚钱,宇文维城是想看看瀚海贸易公司是如何从草原赚大钱的。瀚海贸易公司成立不过数年,和两洋贸易公司一样,是官督商办的大型商社,同样从事“外贸”,不过两洋贸易公司主营海贸,贸易对象是海外番邦,而瀚海贸易公司的贸易对象是草原上的部落。确切来说,瀚海贸易公司目前的贸易区,主要是东突厥汗国控制下的草原地区,而西突厥汗国控制的地区,目前尚处于“待开发”状态。但即便如此,成立不过数年的瀚海贸易公司,其营业额增长速度之快,让人不由得错愕:远没有中原富庶的草原地区,怎么就有如此之大的“利润空间”这个问题也让太子宇文维城困扰,所以今日见着太子妃在对账,对的正好是和瀚海贸易公司有关的账目往来,所以起了兴趣,想要“一叶知秋”。皇室是瀚海贸易公司的大股东之一,韦氏参与对皇家产业的管理,所以对瀚海贸易公司的赢利方式有些许了解,她担心夫君无法从繁杂的账目往来中看出想要的答案,于是开口讲解。草原和中原不同,物产贫瘠相对,各游牧部落逐水草而居,不过一年四季都会在几个季节牧场放牧,年复一年循环游牧。这样的生活状况,导致各部落居无定所,以部落为团体生活。如此一来,许多部落缺医少药,普通牧民生活艰苦,一旦遇到“白灾”、“黑灾”,就很容易死人。生活不易,遑论定居一处开展手工业、采矿,所以草原各部落手中的金银较少,相互之间的交易,多是以物易物,相互换取自己所需的物资。即便草原部落急需中原出产的各类制品、但对方的支付能力有限,能拿出来上门要说法的商人,其实是打算软硬兼施,狠话要说,动手那是要尽量避免的,结果债务人突厥部落首领不知道哪根筋抽抽了,不吃这一套。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放话: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敢拿,那就来拿。说着话的时候,部众里三层、外三层将大帐围了起来,很明显,对方就是要赖账。债权人若不处理这种刺头,其他欠债的人必然有样学样,于是一起简单的债务纠纷,开始产生摩擦,然后“摩擦生热”,闹出人命:双方都死了一些人。出了人命,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双方都自认为苦主,于是不依不饶。这突厥首领有一帮亲戚,于是前来帮助“苦主”讨公道赖账的部落聚集起来,而这些部落的首领,基本上都欠着中原商人的钱。债务人联合起来了,那么债主们当然也要联合起来。周国之前筹建了官督商办的“瀚海贸易公司”,作为领头人,组织中原商贾在草原地区展开贸易活动,如今名下“注册商家”的“合法放贷业务”遭到暴力侵犯,公司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于是,公司的“保安队伍”和突厥部落发生冲突。冲突升级,那几个抱团赖账的突厥部落,打算汲取千年来的宝贵经验,要在茫茫大草原上和讨债者玩捉迷藏。结果风骚走位还没开始,就被公司的“骑马保安”突袭得手。伤亡惨重的突厥部落首领,哭喊着找大可汗始毕可汗主持公道,说中原人欺人太甚,欺凌汗国子民。与此同时,瀚海贸易公司的使者也来到汗庭,痛斥某些败类欠钱不还、故意破坏两国友好关系的恶劣行径,请求始毕可汗主持公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然而那几个部落首领硬着脖子说没欠钱,或者说已经把债还清了,是中原奸商伪造借契,骗他们按手印。瀚海贸易公司的使者表示:公司做买卖讲的就是“信誉”,白纸黑字的借契,上有汉文、突厥文两种文字做了说明,又有红彤彤的手印,还有其他人作见证。连这样的借契都要否认,不是故意赖账是什么可汗若是认可这种做法,那双边贸易就做不下去了。瀚海贸易公司得周国朝廷授权,全权“代理”与东突厥边贸事宜,公司使者以区区商贾身份,威胁中断双方边贸,其可信度有多少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始毕可汗信了。所以,赖账的部落倒了霉,至于这些部落在和瀚海贸易公司发生冲突期间遭受的损失,自然是活该。毫无疑问,始毕可汗的妥协,对于其威望有些许影响,即便始毕可汗面上和颜悦色,心中恐怕已经问候中原商人祖宗无数次了。尉迟明月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有方才一说。对此,宇文温不以为意,因为他本就“心怀不轨”,就是要让瀚海贸易公司找机会搞事。对于债务人来说,摆脱债务的办法当然就是赖账,如此一来,必然和债主发生冲突,这是经济债务纠纷。但经济纠纷很容易激化,于是流血冲突不可避免,不过这是放贷的商人和举债部落之间的摩擦、冲突,以东突厥一方来说,为了这点破事就和周国翻脸导致边贸中断,很不划算。数年来,蓬勃发展的两国边贸,让突厥贵族们过上了好日子,他们不需要南下抢劫,就能获得大量奇珍异宝,还有充足的铁锅、食盐、茶叶、瓷器、丝绸供应,心态自然就慢慢变了:既然打不过周军,那么这样的局面为什么不持续下去大贵族们不愿意为了几个赖账的小部落和周国断绝边贸,所以始毕可汗即便心里不爽,也得顺从“民意”。那么,宇文温就要打“擦边球”,不停地试探对方的底限,让瀚海贸易公司利用各种经济纠纷搞摩擦。此即“纵使一年不将军,不可一日不拱卒”。若用“很黄很暴力”的说法,那就是要让东突厥国内产生一种错觉:我周国就是在外面摩擦,不进去的。第五百二十九章 借鸡生蛋夜幕下的邺城闪烁着无数灯光,点点光晕映照出如柳絮飘落的雪花,行宫里,太子宇文维城正与太子妃韦氏一起研究账簿。帝后到辽东巡视,所以宇文维城留守邺城监国,处理寻常政务,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都在忙,而太子妃韦氏则暂时为姑婆婆婆监督皇家产业的日常运营,同样也很忙。现在,夫妻俩琢磨账簿,当然不是为了做买卖赚钱,宇文维城是想看看瀚海贸易公司是如何从草原赚大钱的。瀚海贸易公司成立不过数年,和两洋贸易公司一样,是官督商办的大型商社,同样从事“外贸”,不过两洋贸易公司主营海贸,贸易对象是海外番邦,而瀚海贸易公司的贸易对象是草原上的部落。确切来说,瀚海贸易公司目前的贸易区,主要是东突厥汗国控制下的草原地区,而西突厥汗国控制的地区,目前尚处于“待开发”状态。但即便如此,成立不过数年的瀚海贸易公司,其营业额增长速度之快,让人不由得错愕:远没有中原富庶的草原地区,怎么就有如此之大的“利润空间”这个问题也让太子宇文维城困扰,所以今日见着太子妃在对账,对的正好是和瀚海贸易公司有关的账目往来,所以起了兴趣,想要“一叶知秋”。皇室是瀚海贸易公司的大股东之一,韦氏参与对皇家产业的管理,所以对瀚海贸易公司的赢利方式有些许了解,她担心夫君无法从繁杂的账目往来中看出想要的答案,于是开口讲解。草原和中原不同,物产贫瘠相对,各游牧部落逐水草而居,不过一年四季都会在几个季节牧场放牧,年复一年循环游牧。这样的生活状况,导致各部落居无定所,以部落为团体生活。如此一来,许多部落缺医少药,普通牧民生活艰苦,一旦遇到“白灾”、“黑灾”,就很容易死人。生活不易,遑论定居一处开展手工业、采矿,所以草原各部落手中的金银较少,相互之间的交易,多是以物易物,相互换取自己所需的物资。即便草原部落急需中原出产的各类制品、但对方的支付能力有限,能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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