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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分节阅读 4(1 / 1)

d高无上之人,明白了吗”李延庆吃了一惊,至高无上不就是皇帝吗他心念急转,难道是小楼昨夜又东风的李煜不可能,历史上李煜无后,再说李煜的灵位牌怎么能放在李从谦的上面,一般是父亲才行。李延庆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应该就是李煜和李从谦的父亲李璟,李延庆前两天在父亲借来的一堆书中正好读到了他写的词,李延庆不由脱口而出道:“原来他就是写小楼吹彻玉笙寒的李璟”李大光惊得霍地站起身,向李大器望去,李大器也吓得连忙摆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种事我怎么会乱说。”李大光又蹲下来小心翼翼问道:“庆儿,这是谁告诉你的”“不是你们刚才告诉我的吗他是李从谦的父亲,曾经是至高无上之人,不是李璟是谁”李大光和李大器面面相觑,两人彻底被惊呆了,半晌,李大器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斥道:“庆儿,先祖的名讳不准随便说出来,这是对先祖的不敬,明白吗”“庆儿,你怎么知道他的名讳”李大光不解地问道。李延庆笑道:“我前几天刚看了他写的一首浣溪沙,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所以我就知道他了。”李大光长长叹了口气,回头对李大器道:“如此良才美玉,不送他去学堂,真的可惜了。”李大器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庆儿不要走远,我和你四叔说两句话就走。”李大器对院子里的儿子喊道。“知道了”院子里传来李延庆懒精无神的回应。“让他拜拜祖先就像要他命一样,有的族人还没有资格拜呢,身在福中不知福”李大器很不满地向儿子背影嘟囔了一句,刚才李延庆在父亲的强迫之下,才千百不情愿地跪下,却始终没有磕头。李大光却并不太在意李延庆的礼节问题,他还在回味李延庆之前的天才表现。“大器,你还是得想办法让孩子进学堂啊咱们可以教他读几首诗词不错,可没有县学人脉,将来怎么让他去参加县考,没有县考,又怎么能被知县推荐去参加解试”“我当然知道,可是哎好容易才攒一点钱就赔掉了,没钱怎么办要不四弟先借我十贯钱吧”李大光苦笑一声道:“我倒是想帮你,可你是知道我就好喝那一口,现在我还欠着酒馆三贯酒钱,我也是分文皆无,贤弟还是去找族长试试看,按理,族长应该帮族人子弟读书。”李大器摇了摇头,“问他借钱还不如问银铺借,除了不要抵押,他的利息比银铺还高。”“要不贤弟再去县城里书坊看看,罗掌柜不是让你去他那里做事吗”“可是刘管家不给请假啊”李大光顿时怒道:“一个狗屎管家算个屁,你只管去县里,我明天去给族长说,我看那个刘黑猪敢说什么”李大器终于下定了决心,为了儿子能进学堂读书,他必须再去县城书坊抄书。况且还有一件更要命的事情他不敢对儿子说,他给刘管家写了五十贯的医药费欠条,被抢走十贯,还欠四十贯,对方限他一个月内还清,还有二十几天,他必须想办法借到这四十贯钱。刘管家说得很清楚,胆敢赖帐,就对他的儿子下手。李延庆早奔出了祠堂大门,他刚才抓到的二两重的小鱼就放在小溪旁,他用泥巴捏了个小围城,将两条鱼养在里面。久等父亲不出来,他索性又在小溪里翻石头,运气不错,他连抓三条泥鳅,没地方放,他索性直接用石头把泥鳅头砸烂,今晚可以炖一锅美滋滋的泥鳅鲜鱼汤了。想到从前吃过的炝锅泥鳅,馋虫开始在他肚子里翻腾了。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从树林里钻出三个孩童,正是那天用稀泥和石头砸他父亲的三个恶童,为首就是刘管家的儿子,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准没有好事,李延庆连忙一闪身躲在一株大柏树后。“李二,我给你说过了,明天才开始摆供品,你非不信,我爹是大管家,难道他会不知道怎么安排”“我是怕万一,你没听鹿山房那几个混小子也在打白玉饼的主意吗咱们得抢在他们前面下手。”“福哥儿,白玉饼真的那么好吃吗”“当然好吃,又糯又细,放在嘴里就化了,甜到心窝子里去,县城还没得买,听我爹说,是京城二老爷派人送来的特供品,是给上等人吃的,一个就要一贯钱,咱们也不多偷,一人吃一个尝尝。”三人在祠堂门口张望片刻,刘福儿踢旁边李二一脚,“我说明天才开始摆供品,你偏不信,白跑一趟了吧”“这不是福哥儿吗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李大器正好从祠堂里走出来,迎面遇到了令他头大无比的三个恶童。刘福儿轻蔑一笑,忽然提高嗓音对李家兄弟道:“我给你们讲个好玩的事,前几天有条狗追我,结果连我的一根毛也没有咬到,我就告诉我爹,我被人放恶狗咬伤了,你们猜怎么样”李大器脸上顿时胀得通红,怒道:“原来我家大黑没有咬伤你”刘福儿不理睬李大器,继续得意洋洋道:“我爹便带家丁将那个狗主人狠狠揍了一顿,听说连屎尿都打出来了,还喷我爹一身血,最搞笑他还跪在地上学狗爬,从四个家丁的裤裆下爬过去,也是我爹心肠好,只让他赔了五十贯钱医药费”“你爹心肠确实太好,要我说,非赔一百贯钱不可。”“我觉得应该赔一千贯”三个恶童一阵大笑,转身扬长而去,李大器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又不敢招惹三个恶童,这时,他忽然看见站在小溪边的儿子,心中顿时一惊,连忙上前拦住儿子,他生怕儿子头脑发热冲上去。但李延庆却出奇的平静,丝毫没有动怒,冷冷望着三个恶童远去。第六章 矛盾激化离开宗祠,父子二人来到了热闹的小镇,李大器向骡马行张望片刻,对李延庆道:“庆儿,爹爹还有点事,你自己先回去吧”李延庆没有吭声,沉默片刻,他忽然问道:“爹爹,你是不是打算再给刘承弘四十贯钱”“这个”李大器胀得满脸通红,半晌才期期艾艾道:“虽然他儿子没有被咬伤,不用还什么医药费,但爹爹写了欠条给他,白纸黑字,恐怕不好赖帐。”“如果刘承弘哪天兴致来了,又逼爹爹写下一百贯的欠条,白纸黑字,爹爹是不是也要还他”“当然不会,没道理啊”“那这五十贯钱就有道理了”“这这个”李大器被儿子问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李延庆冷冷道:“这五十贯钱爹爹可以去找族长评理,如果爹爹害怕刘承弘,那就我来想办法解决,爹爹就不要管这件事了,更不要去问别人借钱。”李大器满脸苦笑,小孩就是小孩,说起话来也是这么幼稚,六岁的孩子能解决什么问题这时,一辆平板三驴车缓缓在马路对面的骡马行门口停下,跳下一个干瘪的老头,苦脸着脸,将一块破烂坎肩往肩头一甩,懒精无神地进店了。李大器眼睛一亮,连忙对李延庆道:“你快回去吧爹爹问问有没有去县里的驴车。”李延庆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爹爹是要去县里书坊吗”“当然是去书坊,你问这个做什么”李延庆从怀中摸出用油绳扎好的书稿,递给父亲,“爹爹把这个给书坊东主看一看,看能不能刻出来。”“这是什么”李大器惊讶地接过一包书稿。“就是我给小青儿讲的故事,我当练字把它写下来了,说不定也能出书卖钱。”“真是傻孩子”李大器心中好笑,但他不想让儿子失望,便将书稿揣进怀中,“好吧我去问问罗掌柜,你在家好好读书,科举可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又来了我知道了。”李大器又叮嘱儿子几句,便向骡马行匆匆跑去,他认识刚才赶驴车的张老蔫,看能不能搭他送货的驴车顺道去县城。李延庆一个人漫无目标地在小镇大街上走着,贫穷和仇恨就像两块石头一样沉甸甸压在他心中。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才智慢慢改善贫穷的家境,比如他把西游记的故事写出来,让他父亲去刻书赚钱,这就是个很不错的办法,也正好适合他父亲的特长,他甚至还可以用土办法做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卖给商人,像火柴、蚊香之类,也能赚一点小钱。赚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压根就不想把所谓的医药费还给那个刘承弘,刘福儿的话至今还在他耳边回荡:“将那个狗主人狠狠揍了一顿,听说连屎尿都打出来了,还喷我爹一身血,最搞笑他还跪在地上学狗爬,从四个家丁的裤裆下爬过去”父亲遭受的侮辱像刀一样刻在李延庆心头,三个小屁孩虽然可恶,狠狠教训一下便可,犯不着和他们计较,但他绝不会放过刘承弘,不仅侮辱、殴打他父亲,还抢走了父亲的十贯血汗钱,还要再逼父亲还四十贯钱,这口恶气就憋在李延庆心中。还有父亲欠下的一屁股债,还有父亲在李氏宗族被人欺压,毫无地位,他一定要统统扭转过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在他胸中涌动,李延庆要咬紧了嘴唇,向李文村方向大步走去黄昏时分,隔壁胡大娘送来口信,他父亲搭送货驴车去县城了,至少要十天后才能回来,有什么难事胡大娘会照顾他。李延庆暂时不想麻烦胡大娘,他还有很重要事情要准备。院子里,李延庆正在练习吹火折子,这是他从柴房里翻出来的最后两支火折子,他点燃了其中一支火折子,又呼地吹灭了,这时候火折子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燃烧,就象灰烬中的余火,能保持很长时间不灭,需要点火时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复燃。但吹燃它却要有很高的技巧,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气量要大,李延庆一个月前就学会了吹火折子,比他父亲还吹得熟练。呼一口气吹出,火折子顿时燃了起来。李延庆对自己的技巧很满意,他基本上已经能保证万无一失了。就在这时,趴在院门口睡觉的大黑忽然站起身,冲着大门汪汪大叫起来。“谁啊”李延庆问了一声,外面没有人回答。李延庆走上前,从门缝向外看了看,外面没有人,他正要走开,大黑却匍匐着身体,像野兽一样对着门外凶狠低鸣。“难道外面有只兔子想改善改善我们伙食”李延庆笑着打开门,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大黑这样紧张,可就在他刚打开门,外面传来嗷的一声狂吼,一只巨大的红棕色獒犬扑了进来。李延庆大吃一惊,他来不及反应,便被獒犬迎面扑倒在地,獒犬张开白森森的尖牙向他脸上咬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黑咆哮着扑上来,狠狠一口咬在獒犬脖子上,獒犬吃痛,反口便咬,李延庆抓住机会,一翻身滚了出去,爬起来连奔数步,一把将柴垛旁的柴刀抓到手上。这只獒犬体型巨大,足足比大黑大一倍,就像只红狼一样,凶狠异常,大黑打不过它,被它压在身下,咬得叽叽惨叫。李延庆拾起一根粗柴棍狠狠砸去,正砸在獒犬的头上,獒犬瞪起血红的眼睛,嗷一声狂叫,丢下大黑向李延庆猛扑而来。但李延庆的出手却比它更快,只见柴刀一闪,一只前爪飞了出去,血光四溅,獒犬惨叫一声,身体翻滚落地,李延庆动作十分敏捷,一脚踩住它的脖子,双手握刀狠狠一刀劈去,咔嚓脑袋被劈掉半个,獒犬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鲜血流了一地。“好小子,敢杀我的狗”从院子外涌进了几个人,为首是个高大肥壮的男子,面如锅底,须发蓬张,看起来活像一只双足站立的野猪,一双金鱼眼暴凸在外,脸上的横肉使他相貌变得格外狰狞,李延庆一眼便认出他是谁,活脱脱就是他儿子刘福儿的放大版。此人正是李府大管家刘承弘,他听说李大器要去县里,唯恐他逃走赖帐,便想过来敲打敲打,不料自己的狗跑得快了一点,已经死在这个小王八蛋手中,气得他暴跳如雷,凸出的金鱼眼中燃烧起了熊熊怒火。他身后的四个家丁却惊讶地望着院子里的小孩,管家的猛犬连狼都敢搏杀,居然被一个小屁孩干掉了,这孩子厉害啊李延庆心中也有点困惑,刚才杀狗是出于一种本能,但劈爪速度之快,出刀干净利落,颇有章法,难道自己从前练过武艺他冷静看着几个不速之客,对大黑喊道:“大黑,过来”李大器胀得满脸通红,半晌才期期艾艾道:“虽然他儿子没有被咬伤,不用还什么医药费,但爹爹写了欠条给他,白纸黑字,恐怕不好赖帐。”“如果刘承弘哪天兴致来了,又逼爹爹写下一百贯的欠条,白纸黑字,爹爹是不是也要还他”“当然不会,没道理啊”“那这五十贯钱就有道理了”“这这个”李大器被儿子问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李延庆冷冷道:“这五十贯钱爹爹可以去找族长评理,如果爹爹害怕刘承弘,那就我来想办法解决,爹爹就不要管这件事了,更不要去问别人借钱。”李大器满脸苦笑,小孩就是小孩,说起话来也是这么幼稚,六岁的孩子能解决什么问题这时,一辆平板三驴车缓缓在马路对面的骡马行门口停下,跳下一个干瘪的老头,苦脸着脸,将一块破烂坎肩往肩头一甩,懒精无神地进店了。李大器眼睛一亮,连忙对李延庆道:“你快回去吧爹爹问问有没有去县里的驴车。”李延庆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爹爹是要去县里书坊吗”“当然是去书坊,你问这个做什么”李延庆从怀中摸出用油绳扎好的书稿,递给父亲,“爹爹把这个给书坊东主看一看,看能不能刻出来。”“这是什么”李大器惊讶地接过一包书稿。“就是我给小青儿讲的故事,我当练字把它写下来了,说不定也能出书卖钱。”“真是傻孩子”李大器心中好笑,但他不想让儿子失望,便将书稿揣进怀中,“好吧我去问问罗掌柜,你在家好好读书,科举可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又来了我知道了。”李大器又叮嘱儿子几句,便向骡马行匆匆跑去,他认识刚才赶驴车的张老蔫,看能不能搭他送货的驴车顺道去县城。李延庆一个人漫无目标地在小镇大街上走着,贫穷和仇恨就像两块石头一样沉甸甸压在他心中。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才智慢慢改善贫穷的家境,比如他把西游记的故事写出来,让他父亲去刻书赚钱,这就是个很不错的办法,也正好适合他父亲的特长,他甚至还可以用土办法做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卖给商人,像火柴、蚊香之类,也能赚一点小钱。赚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压根就不想把所谓的医药费还给那个刘承弘,刘福儿的话至今还在他耳边回荡:“将那个狗主人狠狠揍了一顿,听说连屎尿都打出来了,还喷我爹一身血,最搞笑他还跪在地上学狗爬,从四个家丁的裤裆下爬过去”父亲遭受的侮辱像刀一样刻在李延庆心头,三个小屁孩虽然可恶,狠狠教训一下便可,犯不着和他们计较,但他绝不会放过刘承弘,不仅侮辱、殴打他父亲,还抢走了父亲的十贯血汗钱,还要再逼父亲还四十贯钱,这口恶气就憋在李延庆心中。还有父亲欠下的一屁股债,还有父亲在李氏宗族被人欺压,毫无地位,他一定要统统扭转过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在他胸中涌动,李延庆要咬紧了嘴唇,向李文村方向大步走去黄昏时分,隔壁胡大娘送来口信,他父亲搭送货驴车去县城了,至少要十天后才能回来,有什么难事胡大娘会照顾他。李延庆暂时不想麻烦胡大娘,他还有很重要事情要准备。院子里,李延庆正在练习吹火折子,这是他从柴房里翻出来的最后两支火折子,他点燃了其中一支火折子,又呼地吹灭了,这时候火折子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燃烧,就象灰烬中的余火,能保持很长时间不灭,需要点火时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复燃。但吹燃它却要有很高的技巧,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气量要大,李延庆一个月前就学会了吹火折子,比他父亲还吹得熟练。呼一口气吹出,火折子顿时燃了起来。李延庆对自己的技巧很满意,他基本上已经能保证万无一失了。就在这时,趴在院门口睡觉的大黑忽然站起身,冲着大门汪汪大叫起来。“谁啊”李延庆问了一声,外面没有人回答。李延庆走上前,从门缝向外看了看,外面没有人,他正要走开,大黑却匍匐着身体,像野兽一样对着门外凶狠低鸣。“难道外面有只兔子想改善改善我们伙食”李延庆笑着打开门,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大黑这样紧张,可就在他刚打开门,外面传来嗷的一声狂吼,一只巨大的红棕色獒犬扑了进来。李延庆大吃一惊,他来不及反应,便被獒犬迎面扑倒在地,獒犬张开白森森的尖牙向他脸上咬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黑咆哮着扑上来,狠狠一口咬在獒犬脖子上,獒犬吃痛,反口便咬,李延庆抓住机会,一翻身滚了出去,爬起来连奔数步,一把将柴垛旁的柴刀抓到手上。这只獒犬体型巨大,足足比大黑大一倍,就像只红狼一样,凶狠异常,大黑打不过它,被它压在身下,咬得叽叽惨叫。李延庆拾起一根粗柴棍狠狠砸去,正砸在獒犬的头上,獒犬瞪起血红的眼睛,嗷一声狂叫,丢下大黑向李延庆猛扑而来。但李延庆的出手却比它更快,只见柴刀一闪,一只前爪飞了出去,血光四溅,獒犬惨叫一声,身体翻滚落地,李延庆动作十分敏捷,一脚踩住它的脖子,双手握刀狠狠一刀劈去,咔嚓脑袋被劈掉半个,獒犬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鲜血流了一地。“好小子,敢杀我的狗”从院子外涌进了几个人,为首是个高大肥壮的男子,面如锅底,须发蓬张,看起来活像一只双足站立的野猪,一双金鱼眼暴凸在外,脸上的横肉使他相貌变得格外狰狞,李延庆一眼便认出他是谁,活脱脱就是他儿子刘福儿的放大版。此人正是李府大管家刘承弘,他听说李大器要去县里,唯恐他逃走赖帐,便想过来敲打敲打,不料自己的狗跑得快了一点,已经死在这个小王八蛋手中,气得他暴跳如雷,凸出的金鱼眼中燃烧起了熊熊怒火。他身后的四个家丁却惊讶地望着院子里的小孩,管家的猛犬连狼都敢搏杀,居然被一个小屁孩干掉了,这孩子厉害啊李延庆心中也有点困惑,刚才杀狗是出于一种本能,但劈爪速度之快,出刀干净利落,颇有章法,难道自己从前练过武艺他冷静看着几个不速之客,对大黑喊道:“大黑,过来”李大器胀得满脸通红,半晌才期期艾艾道:“虽然他儿子没有被咬伤,不用还什么医药费,但爹爹写了欠条给他,白纸黑字,恐怕不好赖帐。”“如果刘承弘哪天兴致来了,又逼爹爹写下一百贯的欠条,白纸黑字,爹爹是不是也要还他”“当然不会,没道理啊”“那这五十贯钱就有道理了”“这这个”李大器被儿子问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李延庆冷冷道:“这五十贯钱爹爹可以去找族长评理,如果爹爹害怕刘承弘,那就我来想办法解决,爹爹就不要管这件事了,更不要去问别人借钱。”李大器满脸苦笑,小孩就是小孩,说起话来也是这么幼稚,六岁的孩子能解决什么问题这时,一辆平板三驴车缓缓在马路对面的骡马行门口停下,跳下一个干瘪的老头,苦脸着脸,将一块破烂坎肩往肩头一甩,懒精无神地进店了。李大器眼睛一亮,连忙对李延庆道:“你快回去吧爹爹问问有没有去县里的驴车。”李延庆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爹爹是要去县里书坊吗”“当然是去书坊,你问这个做什么”李延庆从怀中摸出用油绳扎好的书稿,递给父亲,“爹爹把这个给书坊东主看一看,看能不能刻出来。”“这是什么”李大器惊讶地接过一包书稿。“就是我给小青儿讲的故事,我当练字把它写下来了,说不定也能出书卖钱。”“真是傻孩子”李大器心中好笑,但他不想让儿子失望,便将书稿揣进怀中,“好吧我去问问罗掌柜,你在家好好读书,科举可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又来了我知道了。”李大器又叮嘱儿子几句,便向骡马行匆匆跑去,他认识刚才赶驴车的张老蔫,看能不能搭他送货的驴车顺道去县城。李延庆一个人漫无目标地在小镇大街上走着,贫穷和仇恨就像两块石头一样沉甸甸压在他心中。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才智慢慢改善贫穷的家境,比如他把西游记的故事写出来,让他父亲去刻书赚钱,这就是个很不错的办法,也正好适合他父亲的特长,他甚至还可以用土办法做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卖给商人,像火柴、蚊香之类,也能赚一点小钱。赚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压根就不想把所谓的医药费还给那个刘承弘,刘福儿的话至今还在他耳边回荡:“将那个狗主人狠狠揍了一顿,听说连屎尿都打出来了,还喷我爹一身血,最搞笑他还跪在地上学狗爬,从四个家丁的裤裆下爬过去”父亲遭受的侮辱像刀一样刻在李延庆心头,三个小屁孩虽然可恶,狠狠教训一下便可,犯不着和他们计较,但他绝不会放过刘承弘,不仅侮辱、殴打他父亲,还抢走了父亲的十贯血汗钱,还要再逼父亲还四十贯钱,这口恶气就憋在李延庆心中。还有父亲欠下的一屁股债,还有父亲在李氏宗族被人欺压,毫无地位,他一定要统统扭转过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在他胸中涌动,李延庆要咬紧了嘴唇,向李文村方向大步走去黄昏时分,隔壁胡大娘送来口信,他父亲搭送货驴车去县城了,至少要十天后才能回来,有什么难事胡大娘会照顾他。李延庆暂时不想麻烦胡大娘,他还有很重要事情要准备。院子里,李延庆正在练习吹火折子,这是他从柴房里翻出来的最后两支火折子,他点燃了其中一支火折子,又呼地吹灭了,这时候火折子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燃烧,就象灰烬中的余火,能保持很长时间不灭,需要点火时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复燃。但吹燃它却要有很高的技巧,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气量要大,李延庆一个月前就学会了吹火折子,比他父亲还吹得熟练。呼一口气吹出,火折子顿时燃了起来。李延庆对自己的技巧很满意,他基本上已经能保证万无一失了。就在这时,趴在院门口睡觉的大黑忽然站起身,冲着大门汪汪大叫起来。“谁啊”李延庆问了一声,外面没有人回答。李延庆走上前,从门缝向外看了看,外面没有人,他正要走开,大黑却匍匐着身体,像野兽一样对着门外凶狠低鸣。“难道外面有只兔子想改善改善我们伙食”李延庆笑着打开门,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大黑这样紧张,可就在他刚打开门,外面传来嗷的一声狂吼,一只巨大的红棕色獒犬扑了进来。李延庆大吃一惊,他来不及反应,便被獒犬迎面扑倒在地,獒犬张开白森森的尖牙向他脸上咬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黑咆哮着扑上来,狠狠一口咬在獒犬脖子上,獒犬吃痛,反口便咬,李延庆抓住机会,一翻身滚了出去,爬起来连奔数步,一把将柴垛旁的柴刀抓到手上。这只獒犬体型巨大,足足比大黑大一倍,就像只红狼一样,凶狠异常,大黑打不过它,被它压在身下,咬得叽叽惨叫。李延庆拾起一根粗柴棍狠狠砸去,正砸在獒犬的头上,獒犬瞪起血红的眼睛,嗷一声狂叫,丢下大黑向李延庆猛扑而来。但李延庆的出手却比它更快,只见柴刀一闪,一只前爪飞了出去,血光四溅,獒犬惨叫一声,身体翻滚落地,李延庆动作十分敏捷,一脚踩住它的脖子,双手握刀狠狠一刀劈去,咔嚓脑袋被劈掉半个,獒犬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鲜血流了一地。“好小子,敢杀我的狗”从院子外涌进了几个人,为首是个高大肥壮的男子,面如锅底,须发蓬张,看起来活像一只双足站立的野猪,一双金鱼眼暴凸在外,脸上的横肉使他相貌变得格外狰狞,李延庆一眼便认出他是谁,活脱脱就是他儿子刘福儿的放大版。此人正是李府大管家刘承弘,他听说李大器要去县里,唯恐他逃走赖帐,便想过来敲打敲打,不料自己的狗跑得快了一点,已经死在这个小王八蛋手中,气得他暴跳如雷,凸出的金鱼眼中燃烧起了熊熊怒火。他身后的四个家丁却惊讶地望着院子里的小孩,管家的猛犬连狼都敢搏杀,居然被一个小屁孩干掉了,这孩子厉害啊李延庆心中也有点困惑,刚才杀狗是出于一种本能,但劈爪速度之快,出刀干净利落,颇有章法,难道自己从前练过武艺他冷静看着几个不速之客,对大黑喊道:“大黑,过来”李大器胀得满脸通红,半晌才期期艾艾道:“虽然他儿子没有被咬伤,不用还什么医药费,但爹爹写了欠条给他,白纸黑字,恐怕不好赖帐。”“如果刘承弘哪天兴致来了,又逼爹爹写下一百贯的欠条,白纸黑字,爹爹是不是也要还他”“当然不会,没道理啊”“那这五十贯钱就有道理了”“这这个”李大器被儿子问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李延庆冷冷道:“这五十贯钱爹爹可以去找族长评理,如果爹爹害怕刘承弘,那就我来想办法解决,爹爹就不要管这件事了,更不要去问别人借钱。”李大器满脸苦笑,小孩就是小孩,说起话来也是这么幼稚,六岁的孩子能解决什么问题这时,一辆平板三驴车缓缓在马路对面的骡马行门口停下,跳下一个干瘪的老头,苦脸着脸,将一块破烂坎肩往肩头一甩,懒精无神地进店了。李大器眼睛一亮,连忙对李延庆道:“你快回去吧爹爹问问有没有去县里的驴车。”李延庆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爹爹是要去县里书坊吗”“当然是去书坊,你问这个做什么”李延庆从怀中摸出用油绳扎好的书稿,递给父亲,“爹爹把这个给书坊东主看一看,看能不能刻出来。”“这是什么”李大器惊讶地接过一包书稿。“就是我给小青儿讲的故事,我当练字把它写下来了,说不定也能出书卖钱。”“真是傻孩子”李大器心中好笑,但他不想让儿子失望,便将书稿揣进怀中,“好吧我去问问罗掌柜,你在家好好读书,科举可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又来了我知道了。”李大器又叮嘱儿子几句,便向骡马行匆匆跑去,他认识刚才赶驴车的张老蔫,看能不能搭他送货的驴车顺道去县城。李延庆一个人漫无目标地在小镇大街上走着,贫穷和仇恨就像两块石头一样沉甸甸压在他心中。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才智慢慢改善贫穷的家境,比如他把西游记的故事写出来,让他父亲去刻书赚钱,这就是个很不错的办法,也正好适合他父亲的特长,他甚至还可以用土办法做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卖给商人,像火柴、蚊香之类,也能赚一点小钱。赚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压根就不想把所谓的医药费还给那个刘承弘,刘福儿的话至今还在他耳边回荡:“将那个狗主人狠狠揍了一顿,听说连屎尿都打出来了,还喷我爹一身血,最搞笑他还跪在地上学狗爬,从四个家丁的裤裆下爬过去”父亲遭受的侮辱像刀一样刻在李延庆心头,三个小屁孩虽然可恶,狠狠教训一下便可,犯不着和他们计较,但他绝不会放过刘承弘,不仅侮辱、殴打他父亲,还抢走了父亲的十贯血汗钱,还要再逼父亲还四十贯钱,这口恶气就憋在李延庆心中。还有父亲欠下的一屁股债,还有父亲在李氏宗族被人欺压,毫无地位,他一定要统统扭转过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在他胸中涌动,李延庆要咬紧了嘴唇,向李文村方向大步走去黄昏时分,隔壁胡大娘送来口信,他父亲搭送货驴车去县城了,至少要十天后才能回来,有什么难事胡大娘会照顾他。李延庆暂时不想麻烦胡大娘,他还有很重要事情要准备。院子里,李延庆正在练习吹火折子,这是他从柴房里翻出来的最后两支火折子,他点燃了其中一支火折子,又呼地吹灭了,这时候火折子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燃烧,就象灰烬中的余火,能保持很长时间不灭,需要点火时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复燃。但吹燃它却要有很高的技巧,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气量要大,李延庆一个月前就学会了吹火折子,比他父亲还吹得熟练。呼一口气吹出,火折子顿时燃了起来。李延庆对自己的技巧很满意,他基本上已经能保证万无一失了。就在这时,趴在院门口睡觉的大黑忽然站起身,冲着大门汪汪大叫起来。“谁啊”李延庆问了一声,外面没有人回答。李延庆走上前,从门缝向外看了看,外面没有人,他正要走开,大黑却匍匐着身体,像野兽一样对着门外凶狠低鸣。“难道外面有只兔子想改善改善我们伙食”李延庆笑着打开门,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大黑这样紧张,可就在他刚打开门,外面传来嗷的一声狂吼,一只巨大的红棕色獒犬扑了进来。李延庆大吃一惊,他来不及反应,便被獒犬迎面扑倒在地,獒犬张开白森森的尖牙向他脸上咬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黑咆哮着扑上来,狠狠一口咬在獒犬脖子上,獒犬吃痛,反口便咬,李延庆抓住机会,一翻身滚了出去,爬起来连奔数步,一把将柴垛旁的柴刀抓到手上。这只獒犬体型巨大,足足比大黑大一倍,就像只红狼一样,凶狠异常,大黑打不过它,被它压在身下,咬得叽叽惨叫。李延庆拾起一根粗柴棍狠狠砸去,正砸在獒犬的头上,獒犬瞪起血红的眼睛,嗷一声狂叫,丢下大黑向李延庆猛扑而来。但李延庆的出手却比它更快,只见柴刀一闪,一只前爪飞了出去,血光四溅,獒犬惨叫一声,身体翻滚落地,李延庆动作十分敏捷,一脚踩住它的脖子,双手握刀狠狠一刀劈去,咔嚓脑袋被劈掉半个,獒犬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鲜血流了一地。“好小子,敢杀我的狗”从院子外涌进了几个人,为首是个高大肥壮的男子,面如锅底,须发蓬张,看起来活像一只双足站立的野猪,一双金鱼眼暴凸在外,脸上的横肉使他相貌变得格外狰狞,李延庆一眼便认出他是谁,活脱脱就是他儿子刘福儿的放大版。此人正是李府大管家刘承弘,他听说李大器要去县里,唯恐他逃走赖帐,便想过来敲打敲打,不料自己的狗跑得快了一点,已经死在这个小王八蛋手中,气得他暴跳如雷,凸出的金鱼眼中燃烧起了熊熊怒火。他身后的四个家丁却惊讶地望着院子里的小孩,管家的猛犬连狼都敢搏杀,居然被一个小屁孩干掉了,这孩子厉害啊李延庆心中也有点困惑,刚才杀狗是出于一种本能,但劈爪速度之快,出刀干净利落,颇有章法,难道自己从前练过武艺他冷静看着几个不速之客,对大黑喊道:“大黑,过来”李大器胀得满脸通红,半晌才期期艾艾道:“虽然他儿子没有被咬伤,不用还什么医药费,但爹爹写了欠条给他,白纸黑字,恐怕不好赖帐。”“如果刘承弘哪天兴致来了,又逼爹爹写下一百贯的欠条,白纸黑字,爹爹是不是也要还他”“当然不会,没道理啊”“那这五十贯钱就有道理了”“这这个”李大器被儿子问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李延庆冷冷道:“这五十贯钱爹爹可以去找族长评理,如果爹爹害怕刘承弘,那就我来想办法解决,爹爹就不要管这件事了,更不要去问别人借钱。”李大器满脸苦笑,小孩就是小孩,说起话来也是这么幼稚,六岁的孩子能解决什么问题这时,一辆平板三驴车缓缓在马路对面的骡马行门口停下,跳下一个干瘪的老头,苦脸着脸,将一块破烂坎肩往肩头一甩,懒精无神地进店了。李大器眼睛一亮,连忙对李延庆道:“你快回去吧爹爹问问有没有去县里的驴车。”李延庆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爹爹是要去县里书坊吗”“当然是去书坊,你问这个做什么”李延庆从怀中摸出用油绳扎好的书稿,递给父亲,“爹爹把这个给书坊东主看一看,看能不能刻出来。”“这是什么”李大器惊讶地接过一包书稿。“就是我给小青儿讲的故事,我当练字把它写下来了,说不定也能出书卖钱。”“真是傻孩子”李大器心中好笑,但他不想让儿子失望,便将书稿揣进怀中,“好吧我去问问罗掌柜,你在家好好读书,科举可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又来了我知道了。”李大器又叮嘱儿子几句,便向骡马行匆匆跑去,他认识刚才赶驴车的张老蔫,看能不能搭他送货的驴车顺道去县城。李延庆一个人漫无目标地在小镇大街上走着,贫穷和仇恨就像两块石头一样沉甸甸压在他心中。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才智慢慢改善贫穷的家境,比如他把西游记的故事写出来,让他父亲去刻书赚钱,这就是个很不错的办法,也正好适合他父亲的特长,他甚至还可以用土办法做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卖给商人,像火柴、蚊香之类,也能赚一点小钱。赚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压根就不想把所谓的医药费还给那个刘承弘,刘福儿的话至今还在他耳边回荡:“将那个狗主人狠狠揍了一顿,听说连屎尿都打出来了,还喷我爹一身血,最搞笑他还跪在地上学狗爬,从四个家丁的裤裆下爬过去”父亲遭受的侮辱像刀一样刻在李延庆心头,三个小屁孩虽然可恶,狠狠教训一下便可,犯不着和他们计较,但他绝不会放过刘承弘,不仅侮辱、殴打他父亲,还抢走了父亲的十贯血汗钱,还要再逼父亲还四十贯钱,这口恶气就憋在李延庆心中。还有父亲欠下的一屁股债,还有父亲在李氏宗族被人欺压,毫无地位,他一定要统统扭转过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在他胸中涌动,李延庆要咬紧了嘴唇,向李文村方向大步走去黄昏时分,隔壁胡大娘送来口信,他父亲搭送货驴车去县城了,至少要十天后才能回来,有什么难事胡大娘会照顾他。李延庆暂时不想麻烦胡大娘,他还有很重要事情要准备。院子里,李延庆正在练习吹火折子,这是他从柴房里翻出来的最后两支火折子,他点燃了其中一支火折子,又呼地吹灭了,这时候火折子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燃烧,就象灰烬中的余火,能保持很长时间不灭,需要点火时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复燃。但吹燃它却要有很高的技巧,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气量要大,李延庆一个月前就学会了吹火折子,比他父亲还吹得熟练。呼一口气吹出,火折子顿时燃了起来。李延庆对自己的技巧很满意,他基本上已经能保证万无一失了。就在这时,趴在院门口睡觉的大黑忽然站起身,冲着大门汪汪大叫起来。“谁啊”李延庆问了一声,外面没有人回答。李延庆走上前,从门缝向外看了看,外面没有人,他正要走开,大黑却匍匐着身体,像野兽一样对着门外凶狠低鸣。“难道外面有只兔子想改善改善我们伙食”李延庆笑着打开门,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大黑这样紧张,可就在他刚打开门,外面传来嗷的一声狂吼,一只巨大的红棕色獒犬扑了进来。李延庆大吃一惊,他来不及反应,便被獒犬迎面扑倒在地,獒犬张开白森森的尖牙向他脸上咬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黑咆哮着扑上来,狠狠一口咬在獒犬脖子上,獒犬吃痛,反口便咬,李延庆抓住机会,一翻身滚了出去,爬起来连奔数步,一把将柴垛旁的柴刀抓到手上。这只獒犬体型巨大,足足比大黑大一倍,就像只红狼一样,凶狠异常,大黑打不过它,被它压在身下,咬得叽叽惨叫。李延庆拾起一根粗柴棍狠狠砸去,正砸在獒犬的头上,獒犬瞪起血红的眼睛,嗷一声狂叫,丢下大黑向李延庆猛扑而来。但李延庆的出手却比它更快,只见柴刀一闪,一只前爪飞了出去,血光四溅,獒犬惨叫一声,身体翻滚落地,李延庆动作十分敏捷,一脚踩住它的脖子,双手握刀狠狠一刀劈去,咔嚓脑袋被劈掉半个,獒犬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鲜血流了一地。“好小子,敢杀我的狗”从院子外涌进了几个人,为首是个高大肥壮的男子,面如锅底,须发蓬张,看起来活像一只双足站立的野猪,一双金鱼眼暴凸在外,脸上的横肉使他相貌变得格外狰狞,李延庆一眼便认出他是谁,活脱脱就是他儿子刘福儿的放大版。此人正是李府大管家刘承弘,他听说李大器要去县里,唯恐他逃走赖帐,便想过来敲打敲打,不料自己的狗跑得快了一点,已经死在这个小王八蛋手中,气得他暴跳如雷,凸出的金鱼眼中燃烧起了熊熊怒火。他身后的四个家丁却惊讶地望着院子里的小孩,管家的猛犬连狼都敢搏杀,居然被一个小屁孩干掉了,这孩子厉害啊李延庆心中也有点困惑,刚才杀狗是出于一种本能,但劈爪速度之快,出刀干净利落,颇有章法,难道自己从前练过武艺他冷静看着几个不速之客,对大黑喊道:“大黑,过来”李大器胀得满脸通红,半晌才期期艾艾道:“虽然他儿子没有被咬伤,不用还什么医药费,但爹爹写了欠条给他,白纸黑字,恐怕不好赖帐。”“如果刘承弘哪天兴致来了,又逼爹爹写下一百贯的欠条,白纸黑字,爹爹是不是也要还他”“当然不会,没道理啊”“那这五十贯钱就有道理了”“这这个”李大器被儿子问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李延庆冷冷道:“这五十贯钱爹爹可以去找族长评理,如果爹爹害怕刘承弘,那就我来想办法解决,爹爹就不要管这件事了,更不要去问别人借钱。”李大器满脸苦笑,小孩就是小孩,说起话来也是这么幼稚,六岁的孩子能解决什么问题这时,一辆平板三驴车缓缓在马路对面的骡马行门口停下,跳下一个干瘪的老头,苦脸着脸,将一块破烂坎肩往肩头一甩,懒精无神地进店了。李大器眼睛一亮,连忙对李延庆道:“你快回去吧爹爹问问有没有去县里的驴车。”李延庆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爹爹是要去县里书坊吗”“当然是去书坊,你问这个做什么”李延庆从怀中摸出用油绳扎好的书稿,递给父亲,“爹爹把这个给书坊东主看一看,看能不能刻出来。”“这是什么”李大器惊讶地接过一包书稿。“就是我给小青儿讲的故事,我当练字把它写下来了,说不定也能出书卖钱。”“真是傻孩子”李大器心中好笑,但他不想让儿子失望,便将书稿揣进怀中,“好吧我去问问罗掌柜,你在家好好读书,科举可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又来了我知道了。”李大器又叮嘱儿子几句,便向骡马行匆匆跑去,他认识刚才赶驴车的张老蔫,看能不能搭他送货的驴车顺道去县城。李延庆一个人漫无目标地在小镇大街上走着,贫穷和仇恨就像两块石头一样沉甸甸压在他心中。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才智慢慢改善贫穷的家境,比如他把西游记的故事写出来,让他父亲去刻书赚钱,这就是个很不错的办法,也正好适合他父亲的特长,他甚至还可以用土办法做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卖给商人,像火柴、蚊香之类,也能赚一点小钱。赚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压根就不想把所谓的医药费还给那个刘承弘,刘福儿的话至今还在他耳边回荡:“将那个狗主人狠狠揍了一顿,听说连屎尿都打出来了,还喷我爹一身血,最搞笑他还跪在地上学狗爬,从四个家丁的裤裆下爬过去”父亲遭受的侮辱像刀一样刻在李延庆心头,三个小屁孩虽然可恶,狠狠教训一下便可,犯不着和他们计较,但他绝不会放过刘承弘,不仅侮辱、殴打他父亲,还抢走了父亲的十贯血汗钱,还要再逼父亲还四十贯钱,这口恶气就憋在李延庆心中。还有父亲欠下的一屁股债,还有父亲在李氏宗族被人欺压,毫无地位,他一定要统统扭转过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在他胸中涌动,李延庆要咬紧了嘴唇,向李文村方向大步走去黄昏时分,隔壁胡大娘送来口信,他父亲搭送货驴车去县城了,至少要十天后才能回来,有什么难事胡大娘会照顾他。李延庆暂时不想麻烦胡大娘,他还有很重要事情要准备。院子里,李延庆正在练习吹火折子,这是他从柴房里翻出来的最后两支火折子,他点燃了其中一支火折子,又呼地吹灭了,这时候火折子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燃烧,就象灰烬中的余火,能保持很长时间不灭,需要点火时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复燃。但吹燃它却要有很高的技巧,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气量要大,李延庆一个月前就学会了吹火折子,比他父亲还吹得熟练。呼一口气吹出,火折子顿时燃了起来。李延庆对自己的技巧很满意,他基本上已经能保证万无一失了。就在这时,趴在院门口睡觉的大黑忽然站起身,冲着大门汪汪大叫起来。“谁啊”李延庆问了一声,外面没有人回答。李延庆走上前,从门缝向外看了看,外面没有人,他正要走开,大黑却匍匐着身体,像野兽一样对着门外凶狠低鸣。“难道外面有只兔子想改善改善我们伙食”李延庆笑着打开门,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大黑这样紧张,可就在他刚打开门,外面传来嗷的一声狂吼,一只巨大的红棕色獒犬扑了进来。李延庆大吃一惊,他来不及反应,便被獒犬迎面扑倒在地,獒犬张开白森森的尖牙向他脸上咬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黑咆哮着扑上来,狠狠一口咬在獒犬脖子上,獒犬吃痛,反口便咬,李延庆抓住机会,一翻身滚了出去,爬起来连奔数步,一把将柴垛旁的柴刀抓到手上。这只獒犬体型巨大,足足比大黑大一倍,就像只红狼一样,凶狠异常,大黑打不过它,被它压在身下,咬得叽叽惨叫。李延庆拾起一根粗柴棍狠狠砸去,正砸在獒犬的头上,獒犬瞪起血红的眼睛,嗷一声狂叫,丢下大黑向李延庆猛扑而来。但李延庆的出手却比它更快,只见柴刀一闪,一只前爪飞了出去,血光四溅,獒犬惨叫一声,身体翻滚落地,李延庆动作十分敏捷,一脚踩住它的脖子,双手握刀狠狠一刀劈去,咔嚓脑袋被劈掉半个,獒犬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鲜血流了一地。“好小子,敢杀我的狗”从院子外涌进了几个人,为首是个高大肥壮的男子,面如锅底,须发蓬张,看起来活像一只双足站立的野猪,一双金鱼眼暴凸在外,脸上的横肉使他相貌变得格外狰狞,李延庆一眼便认出他是谁,活脱脱就是他儿子刘福儿的放大版。此人正是李府大管家刘承弘,他听说李大器要去县里,唯恐他逃走赖帐,便想过来敲打敲打,不料自己的狗跑得快了一点,已经死在这个小王八蛋手中,气得他暴跳如雷,凸出的金鱼眼中燃烧起了熊熊怒火。他身后的四个家丁却惊讶地望着院子里的小孩,管家的猛犬连狼都敢搏杀,居然被一个小屁孩干掉了,这孩子厉害啊李延庆心中也有点困惑,刚才杀狗是出于一种本能,但劈爪速度之快,出刀干净利落,颇有章法,难道自己从前练过武艺他冷静看着几个不速之客,对大黑喊道:“大黑,过来”李大器胀得满脸通红,半晌才期期艾艾道:“虽然他儿子没有被咬伤,不用还什么医药费,但爹爹写了欠条给他,白纸黑字,恐怕不好赖帐。”“如果刘承弘哪天兴致来了,又逼爹爹写下一百贯的欠条,白纸黑字,爹爹是不是也要还他”“当然不会,没道理啊”“那这五十贯钱就有道理了”“这这个”李大器被儿子问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李延庆冷冷道:“这五十贯钱爹爹可以去找族长评理,如果爹爹害怕刘承弘,那就我来想办法解决,爹爹就不要管这件事了,更不要去问别人借钱。”李大器满脸苦笑,小孩就是小孩,说起话来也是这么幼稚,六岁的孩子能解决什么问题这时,一辆平板三驴车缓缓在马路对面的骡马行门口停下,跳下一个干瘪的老头,苦脸着脸,将一块破烂坎肩往肩头一甩,懒精无神地进店了。李大器眼睛一亮,连忙对李延庆道:“你快回去吧爹爹问问有没有去县里的驴车。”李延庆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爹爹是要去县里书坊吗”“当然是去书坊,你问这个做什么”李延庆从怀中摸出用油绳扎好的书稿,递给父亲,“爹爹把这个给书坊东主看一看,看能不能刻出来。”“这是什么”李大器惊讶地接过一包书稿。“就是我给小青儿讲的故事,我当练字把它写下来了,说不定也能出书卖钱。”“真是傻孩子”李大器心中好笑,但他不想让儿子失望,便将书稿揣进怀中,“好吧我去问问罗掌柜,你在家好好读书,科举可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又来了我知道了。”李大器又叮嘱儿子几句,便向骡马行匆匆跑去,他认识刚才赶驴车的张老蔫,看能不能搭他送货的驴车顺道去县城。李延庆一个人漫无目标地在小镇大街上走着,贫穷和仇恨就像两块石头一样沉甸甸压在他心中。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才智慢慢改善贫穷的家境,比如他把西游记的故事写出来,让他父亲去刻书赚钱,这就是个很不错的办法,也正好适合他父亲的特长,他甚至还可以用土办法做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卖给商人,像火柴、蚊香之类,也能赚一点小钱。赚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压根就不想把所谓的医药费还给那个刘承弘,刘福儿的话至今还在他耳边回荡:“将那个狗主人狠狠揍了一顿,听说连屎尿都打出来了,还喷我爹一身血,最搞笑他还跪在地上学狗爬,从四个家丁的裤裆下爬过去”父亲遭受的侮辱像刀一样刻在李延庆心头,三个小屁孩虽然可恶,狠狠教训一下便可,犯不着和他们计较,但他绝不会放过刘承弘,不仅侮辱、殴打他父亲,还抢走了父亲的十贯血汗钱,还要再逼父亲还四十贯钱,这口恶气就憋在李延庆心中。还有父亲欠下的一屁股债,还有父亲在李氏宗族被人欺压,毫无地位,他一定要统统扭转过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在他胸中涌动,李延庆要咬紧了嘴唇,向李文村方向大步走去黄昏时分,隔壁胡大娘送来口信,他父亲搭送货驴车去县城了,至少要十天后才能回来,有什么难事胡大娘会照顾他。李延庆暂时不想麻烦胡大娘,他还有很重要事情要准备。院子里,李延庆正在练习吹火折子,这是他从柴房里翻出来的最后两支火折子,他点燃了其中一支火折子,又呼地吹灭了,这时候火折子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燃烧,就象灰烬中的余火,能保持很长时间不灭,需要点火时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复燃。但吹燃它却要有很高的技巧,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气量要大,李延庆一个月前就学会了吹火折子,比他父亲还吹得熟练。呼一口气吹出,火折子顿时燃了起来。李延庆对自己的技巧很满意,他基本上已经能保证万无一失了。就在这时,趴在院门口睡觉的大黑忽然站起身,冲着大门汪汪大叫起来。“谁啊”李延庆问了一声,外面没有人回答。李延庆走上前,从门缝向外看了看,外面没有人,他正要走开,大黑却匍匐着身体,像野兽一样对着门外凶狠低鸣。“难道外面有只兔子想改善改善我们伙食”李延庆笑着打开门,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大黑这样紧张,可就在他刚打开门,外面传来嗷的一声狂吼,一只巨大的红棕色獒犬扑了进来。李延庆大吃一惊,他来不及反应,便被獒犬迎面扑倒在地,獒犬张开白森森的尖牙向他脸上咬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黑咆哮着扑上来,狠狠一口咬在獒犬脖子上,獒犬吃痛,反口便咬,李延庆抓住机会,一翻身滚了出去,爬起来连奔数步,一把将柴垛旁的柴刀抓到手上。这只獒犬体型巨大,足足比大黑大一倍,就像只红狼一样,凶狠异常,大黑打不过它,被它压在身下,咬得叽叽惨叫。李延庆拾起一根粗柴棍狠狠砸去,正砸在獒犬的头上,獒犬瞪起血红的眼睛,嗷一声狂叫,丢下大黑向李延庆猛扑而来。但李延庆的出手却比它更快,只见柴刀一闪,一只前爪飞了出去,血光四溅,獒犬惨叫一声,身体翻滚落地,李延庆动作十分敏捷,一脚踩住它的脖子,双手握刀狠狠一刀劈去,咔嚓脑袋被劈掉半个,獒犬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鲜血流了一地。“好小子,敢杀我的狗”从院子外涌进了几个人,为首是个高大肥壮的男子,面如锅底,须发蓬张,看起来活像一只双足站立的野猪,一双金鱼眼暴凸在外,脸上的横肉使他相貌变得格外狰狞,李延庆一眼便认出他是谁,活脱脱就是他儿子刘福儿的放大版。此人正是李府大管家刘承弘,他听说李大器要去县里,唯恐他逃走赖帐,便想过来敲打敲打,不料自己的狗跑得快了一点,已经死在这个小王八蛋手中,气得他暴跳如雷,凸出的金鱼眼中燃烧起了熊熊怒火。他身后的四个家丁却惊讶地望着院子里的小孩,管家的猛犬连狼都敢搏杀,居然被一个小屁孩干掉了,这孩子厉害啊李延庆心中也有点困惑,刚才杀狗是出于一种本能,但劈爪速度之快,出刀干净利落,颇有章法,难道自己从前练过武艺他冷静看着几个不速之客,对大黑喊道:“大黑,过来”李大器胀得满脸通红,半晌才期期艾艾道:“虽然他儿子没有被咬伤,不用还什么医药费,但爹爹写了欠条给他,白纸黑字,恐怕不好赖帐。”“如果刘承弘哪天兴致来了,又逼爹爹写下一百贯的欠条,白纸黑字,爹爹是不是也要还他”“当然不会,没道理啊”“那这五十贯钱就有道理了”“这这个”李大器被儿子问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李延庆冷冷道:“这五十贯钱爹爹可以去找族长评理,如果爹爹害怕刘承弘,那就我来想办法解决,爹爹就不要管这件事了,更不要去问别人借钱。”李大器满脸苦笑,小孩就是小孩,说起话来也是这么幼稚,六岁的孩子能解决什么问题这时,一辆平板三驴车缓缓在马路对面的骡马行门口停下,跳下一个干瘪的老头,苦脸着脸,将一块破烂坎肩往肩头一甩,懒精无神地进店了。李大器眼睛一亮,连忙对李延庆道:“你快回去吧爹爹问问有没有去县里的驴车。”李延庆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爹爹是要去县里书坊吗”“当然是去书坊,你问这个做什么”李延庆从怀中摸出用油绳扎好的书稿,递给父亲,“爹爹把这个给书坊东主看一看,看能不能刻出来。”“这是什么”李大器惊讶地接过一包书稿。“就是我给小青儿讲的故事,我当练字把它写下来了,说不定也能出书卖钱。”“真是傻孩子”李大器心中好笑,但他不想让儿子失望,便将书稿揣进怀中,“好吧我去问问罗掌柜,你在家好好读书,科举可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又来了我知道了。”李大器又叮嘱儿子几句,便向骡马行匆匆跑去,他认识刚才赶驴车的张老蔫,看能不能搭他送货的驴车顺道去县城。李延庆一个人漫无目标地在小镇大街上走着,贫穷和仇恨就像两块石头一样沉甸甸压在他心中。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才智慢慢改善贫穷的家境,比如他把西游记的故事写出来,让他父亲去刻书赚钱,这就是个很不错的办法,也正好适合他父亲的特长,他甚至还可以用土办法做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卖给商人,像火柴、蚊香之类,也能赚一点小钱。赚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他压根就不想把所谓的医药费还给那个刘承弘,刘福儿的话至今还在他耳边回荡:“将那个狗主人狠狠揍了一顿,听说连屎尿都打出来了,还喷我爹一身血,最搞笑他还跪在地上学狗爬,从四个家丁的裤裆下爬过去”父亲遭受的侮辱像刀一样刻在李延庆心头,三个小屁孩虽然可恶,狠狠教训一下便可,犯不着和他们计较,但他绝不会放过刘承弘,不仅侮辱、殴打他父亲,还抢走了父亲的十贯血汗钱,还要再逼父亲还四十贯钱,这口恶气就憋在李延庆心中。还有父亲欠下的一屁股债,还有父亲在李氏宗族被人欺压,毫无地位,他一定要统统扭转过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在他胸中涌动,李延庆要咬紧了嘴唇,向李文村方向大步走去黄昏时分,隔壁胡大娘送来口信,他父亲搭送货驴车去县城了,至少要十天后才能回来,有什么难事胡大娘会照顾他。李延庆暂时不想麻烦胡大娘,他还有很重要事情要准备。院子里,李延庆正在练习吹火折子,这是他从柴房里翻出来的最后两支火折子,他点燃了其中一支火折子,又呼地吹灭了,这时候火折子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燃烧,就象灰烬中的余火,能保持很长时间不灭,需要点火时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复燃。但吹燃它却要有很高的技巧,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气量要大,李延庆一个月前就学会了吹火折子,比他父亲还吹得熟练。呼一口气吹出,火折子顿时燃了起来。李延庆对自己的技巧很满意,他基本上已经能保证万无一失了。就在这时,趴在院门口睡觉的大黑忽然站起身,冲着大门汪汪大叫起来。“谁啊”李延庆问了一声,外面没有人回答。李延庆走上前,从门缝向外看了看,外面没有人,他正要走开,大黑却匍匐着身体,像野兽一样对着门外凶狠低鸣。“难道外面有只兔子想改善改善我们伙食”李延庆笑着打开门,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大黑这样紧张,可就在他刚打开门,外面传来嗷的一声狂吼,一只巨大的红棕色獒犬扑了进来。李延庆大吃一惊,他来不及反应,便被獒犬迎面扑倒在地,獒犬张开白森森的尖牙向他脸上咬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黑咆哮着扑上来,狠狠一口咬在獒犬脖子上,獒犬吃痛,反口便咬,李延庆抓住机会,一翻身滚了出去,爬起来连奔数步,一把将柴垛旁的柴刀抓到手上。这只獒犬体型巨大,足足比大黑大一倍,就像只红狼一样,凶狠异常,大黑打不过它,被它压在身下,咬得叽叽惨叫。李延庆拾起一根粗柴棍狠狠砸去,正砸在獒犬的头上,獒犬瞪起血红的眼睛,嗷一声狂叫,丢下大黑向李延庆猛扑而来。但李延庆的出手却比它更快,只见柴刀一闪,一只前爪飞了出去,血光四溅,獒犬惨叫一声,身体翻滚落地,李延庆动作十分敏捷,一脚踩住它的脖子,双手握刀狠狠一刀劈去,咔嚓脑袋被劈掉半个,獒犬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鲜血流了一地。“好小子,敢杀我的狗”从院子外涌进了几个人,为首是个高大肥壮的男子,面如锅底,须发蓬张,看起来活像一只双足站立的野猪,一双金鱼眼暴凸在外,脸上的横肉使他相貌变得格外狰狞,李延庆一眼便认出他是谁,活脱脱就是他儿子刘福儿的放大版。此人正是李府大管家刘承弘,他听说李大器要去县里,唯恐他逃走赖帐,便想过来敲打敲打,不料自己的狗跑得快了一点,已经死在这个小王八蛋手中,气得他暴跳如雷,凸出的金鱼眼中燃烧起了熊熊怒火。他身后的四个家丁却惊讶地望着院子里的小孩,管家的猛犬连狼都敢搏杀,居然被一个小屁孩干掉了,这孩子厉害啊李延庆心中也有点困惑,刚才杀狗是出于一种本能,但劈爪速度之快,出刀干净利落,颇有章法,难道自己从前练过武艺他冷静看着几个不速之客,对大黑喊道:“大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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