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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分节阅读 9(1 / 1)

d钱补贴家用。她想了想,回屋取了一匹她自己纺染的青布,对婆婆道:“这段布我打算给大郎和青儿各做一身过年衣服,青儿去年还有一套新衣服没穿,今年就不给她做了,我们今晚给庆儿赶制一身衣服,让他明天穿了上学去。”胡大娘一拍巴掌笑道:“这个想法好,上学总要穿新衣服的,他那身羊皮破袄太寒碜了,别人会笑话他,咱们抓紧时间,今晚就缝制出来。”婆媳二人说做就做,当天晚上便给李延庆缝制一身直裰新衣,次日天不亮便给李延庆换上,又将他的头发束了发髻,虽然长度不足,但戴上头巾就看不出了。临走时,胡大娘还给他带了几个粗面馍馍路上吃,李延庆感激不尽,满怀期待地上学去了。李延庆所在的乡叫做孝和乡,方圆数十里,管辖着大大小小二十几个村庄。乡中心叫做鹿山镇,是汤阴县三大镇之一,又叫孝和镇,距离李文村不远,沿着官道向北走三里就到镇子了。鹿山镇有两三百户人家,以官道为中轴线向东西两侧扩散,占地面积颇大,镇里至少两成人家都姓李,和李文村的李姓人家同族不同房。镇子当然是孝和乡最热闹之处,宽阔平坦的官道从小镇中间穿过,两边分布着数十家店铺,有杂货铺、药堂、骡马行、绸布庄、银铺、质库、酒馆、客栈等等,甚至一间叫做怡春院的大门前总站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惹得旁边路人对她们指指点点。各种小摊小贩更是摆满了官道两旁,不断地高声吆喝,这几天天气不错,官道上车来人往,格外热闹。习惯了从前的繁华都市,李延庆的骨子里早已刻上了城市的烙印,所以他每次从小村庄来到集镇时,都会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仿佛时空在这里融合了。“庆哥儿”李延庆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叫他,一回头只见李二李三两兄弟气喘吁吁向这边跑来,见他们二人完好无缺,估计族长真的饶他们这一次了。“我们去叫你一起上学,胡大娘说你已经走了,我们一路追赶,累死了”“我们村除了你们,还有谁在学堂读书”李延庆好奇地问道。“没有了,加上你,就我们三人。”兄弟二人哥哥叫李光宗,今年八岁,弟弟叫李耀祖,今年六岁,两人率真开朗,也没有什么头脑,大家都叫他们李二李三,今天临行前父亲再三叮嘱他们好好感谢李延庆,可见了面他们却忘了。兄弟二人一左一右夹着李延庆,满脸兴奋地问道:“庆哥儿,听说你杀了血狼,是真的吗”李延庆一转念,便知道他们说的是刘承弘那条赤色獒犬,笑道:“一条狗而已,又不是真的狼。”“那可不是一般的狗,比狼还凶,这镇上谁不怕它,每次刘福儿带它来我们学堂撒野,吓得我们谁也都不敢出房门,你居然把它杀了,厉害啊”两兄弟竖起大拇指,满脸崇拜,李延庆忽然觉得自己要变成第二个刘福儿了。“对了,我们学堂在哪里我还没有去过呢”李延庆挠挠头问道。“喏那不就是吗”兄弟二人一指官道对面,李延庆顺着他们手指方向望去,只见官道对面是一片竹林,竹林深处有一座大院,一条小溪从竹林中潺潺流出,环境十分幽静,一人高的院墙包围着五六间老旧的瓦房,院门草檐上挂了一块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大字,鹿山学堂。原来这里就是学堂,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倒有点像家乡农村里的小学,如果再挂一面红旗就更像了。第十四章 姚老牛儿鹿山学堂是孝和乡的几名乡绅共同出资兴建,但最后却成了汤阴知县的政绩之一,但这样做也有好处,鹿山学堂由此成为县学下面附属的八所小学堂之一,摇身变成了官办学堂,在这里读书便有了县学人脉。和唐朝尚武不同,大宋读书风气极重,汤阴县更是文风浓厚,孝和乡家境稍微宽裕的人家都把孩子送到这里读书。学堂根据学子的学业水平不同分为大中小三个学房,但都是由同一个师父教学,整个学堂也只有一个师父。师父取自师者如父之意,也是宋朝对教师的尊称,鹿山学堂的师父姓姚名鼎,举人出身,原本在县学教书,由于他脾气极犟,天天和县里主管教育的学正吵架,加上他本身也是孝和乡人,学正便打发他来鹿山学堂教书。姚鼎年约五十余岁,身板瘦得没有一点油,但精神极为矍铄,在县学也是出了名的精明严厉,得一个绰号叫做姚老牛儿。此时,在师房里,姚老师父正在询问今天刚刚入学的李延庆。“姓名是什么”“学生李延庆,李文村人。”姚鼎瞪了他一眼,“我没有问你是哪里人,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听到了吗”“学生听到了”李延庆无奈地低下头。“有表字没有”“还没有。”“嗯这个不急,二十岁之前都可以取,我来问你,你为什么想来学堂读书”这是每个孩子入学时都要问的话,每个孩子境界不同,回答也不同,大多是受父母的影响,要金榜题名,要当官发财等等,也有极个别境界高的孩子会回答,读书为了忠君报国。但李延庆为什么要读书,他自己都不太明白,他心中极为排斥科举,一点也不想金榜题名,当官发财倒是有点诱惑,可一想到十五年后金兵铁蹄将席卷北方,他什么念头都没有了。“我想读更多的书”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吧读书本身就是极大的乐趣。姚鼎或许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答案,他歪着头看了李延庆半天,心中对这个孩子倒有了几分兴趣,又问道:“你读过书吗”“自己在家中读过几本。”“去默一篇论语。”李延庆已经发现这位老师父的严谨,并不因为自己才六岁,就把自己直接踢到小学房去,而是因材施教,首先要进行入学考试。旁边有桌子和纸笔,李延庆在桌前端正坐下,提笔问道:“师父要我默哪一篇”姚鼎一怔,“你能默哪一篇”“学生都能默。”姚鼎大为惊讶,居然都能背下,改天倒要好好考一考他,他便捋须道:“那就默一遍公冶长篇吧”李延庆提笔写道: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姚鼎站着旁边看他默经,不由暗暗点头,这孩子字写得不错,才六岁就能默想到家学,姚鼎又笑问道:“延庆,你父亲是何人”“家父名讳大器,李氏族人。”听说是李大器的儿子,姚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啪一合书本,拔脚便走,走到门口才冷冷道:“你去中学房读书”李延庆莫名其妙,难道自己父亲得罪过他第一天见面就给自己摆脸色,他心中也不高兴了,冷着脸大步走进了隔壁的中学房。姚鼎望着他的背影,鼻子冷冷哼了一声。中学房基本上都是八岁到十岁的学子,大约有三四十人,房间很宽大,并不显得拥挤。此时师父正在教小学房的学子读书,中学房的学子则在写字默经,虽然学房里很安静,但学子们的小动作却不少,扮鬼脸的、写纸条的、比拳头的、斗草斗蛐蛐的,真正定心写字的学子只有极少数。这也难怪,一节课就是一个上午,这些天性好动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憋得住。李延庆走进房间,只见李二拼命向他招手,指着旁边的一个空位子。李延庆走到空位坐下,无数双眼睛向他望来,哈又来个李文村的白痴。不知是谁怪叫一声,顿时哄堂大笑。就在这时,门外面传来重重一声咳嗽,学房内顿时鸦雀无声,每个孩子都开始装模作样写字。只见他们的老师父迈着方步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个布包,他直接走到李延庆面前,把布包往他桌上一放,“你的东西都在里面,百家姓、千字文小学房里已经学过了,现在正在教论语中的公冶长篇,虽然你已经会了,但还是按我的规矩来,今天默公冶长篇一百遍,字迹有涂改、不端正加倍,明天上午交上来。”说完,姚鼎抡起竹鞭向旁边一个学子抽去,刚才就是他怪叫一声,引发哄堂大笑。狠狠抽了几鞭,姚鼎又回头怒视众学子,“我若再听见有喧哗,今晚谁也别回去了。”学子们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再敢抬头,姚鼎转身就去了隔壁,刚才被抽打的学子恶狠狠地在一张空纸上画了一头牛,牛身上插了一把血淋淋的长剑。李延庆打开了他的书包,取出了里面的笔墨纸砚和一本薄薄的论语,昨天杨大管家已经替他交了十贯钱,这就是他以后五年的课本和学具费用,但十贯钱显然不够,不过既然是官办学堂,不足部分的就由县里承担。小学堂要读五到七年,然后各家看孩子学业情况再考虑前程,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就回家务农,家境富裕,又不需要那点劳力的则花钱去县学读书。如果家境贫寒又学业有成,便可参加县学考试,考上了就能进县学读书,每天有一升四合米的县例补贴,也算是大宋的廪膳生员了。当然,宋朝并没有廪膳生员,各州各县财政全部上缴,个个穷得叮当响,也没有钱粮补贴生员,只是因为汤阴是产粮大县,多少有一点余粮,加上学风浓厚,才可能给贫寒学子一点补助,这种助学之事朝廷也不会反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现在还不用考虑那么久远的事,李延庆见走道上有一小桶清水,便上前用木勺子给砚台里舀了点水,坐下慢慢研墨。这时,李二写了张纸条丢在他桌上,只见上面写着,当心贵天王的下马威。李延庆不禁哑然失笑。中午休息时间有大半个时辰,住在镇上的学子都各自回家,其余学子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玩耍,不少孩子还带了中午吃的点心。李延庆早上专门留了两个馍馍,就等中午时候填填肚子,此时他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啃他的馍馍,李二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李延庆攀上墙头,李二也跟着爬上来,坐在他身边,从油纸包里取出一块吃剩的烙饼递给李延庆,“吃我的这个,有肉的。”李延庆不客气接过来啃了两口,居然是小葱羊肉馅,只是略有点咸,估计是用腌肉做的,但还是美味之极,李二见他吃得香,又递给他一块,李延庆却不要了,尝尝鲜便可,吃多了会宠坏自己的胃。李延庆啃了一口馍馍,又问道:“中午怎么不见师父”李二撇撇嘴,“老牛吃饱了草就要睡觉,午睡时间雷打不动,就算在他床边扔个爆竹,他也醒不来。”就在这时,李三慌慌张张跑来,“庆哥儿,王贵和汤怀来找你麻烦了。”李延庆一抬头,只见十几个孩童簇拥着两个身穿锦缎的富家小官人向这边快步走来。第十五章 岳家五郎李延庆有点发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贵、汤怀,那么岳飞在不在这里虽然李延庆知道岳飞也是相州汤阴县人,这个时候岳飞的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汤阴县方圆几百里,大大小小的村子有上百个,信息闭塞,交通不便,原本他们很难有交集,不料第一天上学他就遇到了两个和岳飞有关的人物,王贵和汤怀。李二却十分害怕,“我去叫醒师父”他刚想溜走,李延庆却一把拉住他,“别傻了”把姚师父叫醒,第一个被退学的肯定是自己。李延庆跳下矮墙,直接迎了上去。李二忽然想起庆哥儿连血狼都杀死了,还会怕王贵、汤怀吗他的胆子又飞了回来,也跳下围墙,远远跟着李延庆。眼前的两个富家小官人一个长得瘦高,一个长得敦实矮壮,李延庆认出了矮壮那个,今天他多嘴被师父用竹鞭子抽了一通,估计他就是什么贵天王吧“久仰两位小英雄了”虽然对方年纪都比他大,但李延庆还是用半当真半调侃的语气向他们抱拳行一礼。“小子,鹿山堂的规矩知不知道”王贵手一指李延庆,瓮声瓮气道。“什么规矩,说来听听”王贵狠狠瞪了李二一眼,仿佛在怪他没有把规矩告诉新人,李二吓得腿一哆嗦,小声在李延庆身后说:“庆哥儿,新人第一天要拜山头,现在拜还来得及。”李延庆越听越有趣,居然还拜山头,这些小屁孩是从哪里学来“怎么个拜法,贵天王教我一下。”姚鼎大为惊讶,居然都能背下,改天倒要好好考一考他,他便捋须道:“那就默一遍公冶长篇吧”李延庆提笔写道: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姚鼎站着旁边看他默经,不由暗暗点头,这孩子字写得不错,才六岁就能默想到家学,姚鼎又笑问道:“延庆,你父亲是何人”“家父名讳大器,李氏族人。”听说是李大器的儿子,姚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啪一合书本,拔脚便走,走到门口才冷冷道:“你去中学房读书”李延庆莫名其妙,难道自己父亲得罪过他第一天见面就给自己摆脸色,他心中也不高兴了,冷着脸大步走进了隔壁的中学房。姚鼎望着他的背影,鼻子冷冷哼了一声。中学房基本上都是八岁到十岁的学子,大约有三四十人,房间很宽大,并不显得拥挤。此时师父正在教小学房的学子读书,中学房的学子则在写字默经,虽然学房里很安静,但学子们的小动作却不少,扮鬼脸的、写纸条的、比拳头的、斗草斗蛐蛐的,真正定心写字的学子只有极少数。这也难怪,一节课就是一个上午,这些天性好动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憋得住。李延庆走进房间,只见李二拼命向他招手,指着旁边的一个空位子。李延庆走到空位坐下,无数双眼睛向他望来,哈又来个李文村的白痴。不知是谁怪叫一声,顿时哄堂大笑。就在这时,门外面传来重重一声咳嗽,学房内顿时鸦雀无声,每个孩子都开始装模作样写字。只见他们的老师父迈着方步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个布包,他直接走到李延庆面前,把布包往他桌上一放,“你的东西都在里面,百家姓、千字文小学房里已经学过了,现在正在教论语中的公冶长篇,虽然你已经会了,但还是按我的规矩来,今天默公冶长篇一百遍,字迹有涂改、不端正加倍,明天上午交上来。”说完,姚鼎抡起竹鞭向旁边一个学子抽去,刚才就是他怪叫一声,引发哄堂大笑。狠狠抽了几鞭,姚鼎又回头怒视众学子,“我若再听见有喧哗,今晚谁也别回去了。”学子们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再敢抬头,姚鼎转身就去了隔壁,刚才被抽打的学子恶狠狠地在一张空纸上画了一头牛,牛身上插了一把血淋淋的长剑。李延庆打开了他的书包,取出了里面的笔墨纸砚和一本薄薄的论语,昨天杨大管家已经替他交了十贯钱,这就是他以后五年的课本和学具费用,但十贯钱显然不够,不过既然是官办学堂,不足部分的就由县里承担。小学堂要读五到七年,然后各家看孩子学业情况再考虑前程,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就回家务农,家境富裕,又不需要那点劳力的则花钱去县学读书。如果家境贫寒又学业有成,便可参加县学考试,考上了就能进县学读书,每天有一升四合米的县例补贴,也算是大宋的廪膳生员了。当然,宋朝并没有廪膳生员,各州各县财政全部上缴,个个穷得叮当响,也没有钱粮补贴生员,只是因为汤阴是产粮大县,多少有一点余粮,加上学风浓厚,才可能给贫寒学子一点补助,这种助学之事朝廷也不会反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现在还不用考虑那么久远的事,李延庆见走道上有一小桶清水,便上前用木勺子给砚台里舀了点水,坐下慢慢研墨。这时,李二写了张纸条丢在他桌上,只见上面写着,当心贵天王的下马威。李延庆不禁哑然失笑。中午休息时间有大半个时辰,住在镇上的学子都各自回家,其余学子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玩耍,不少孩子还带了中午吃的点心。李延庆早上专门留了两个馍馍,就等中午时候填填肚子,此时他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啃他的馍馍,李二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李延庆攀上墙头,李二也跟着爬上来,坐在他身边,从油纸包里取出一块吃剩的烙饼递给李延庆,“吃我的这个,有肉的。”李延庆不客气接过来啃了两口,居然是小葱羊肉馅,只是略有点咸,估计是用腌肉做的,但还是美味之极,李二见他吃得香,又递给他一块,李延庆却不要了,尝尝鲜便可,吃多了会宠坏自己的胃。李延庆啃了一口馍馍,又问道:“中午怎么不见师父”李二撇撇嘴,“老牛吃饱了草就要睡觉,午睡时间雷打不动,就算在他床边扔个爆竹,他也醒不来。”就在这时,李三慌慌张张跑来,“庆哥儿,王贵和汤怀来找你麻烦了。”李延庆一抬头,只见十几个孩童簇拥着两个身穿锦缎的富家小官人向这边快步走来。第十五章 岳家五郎李延庆有点发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贵、汤怀,那么岳飞在不在这里虽然李延庆知道岳飞也是相州汤阴县人,这个时候岳飞的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汤阴县方圆几百里,大大小小的村子有上百个,信息闭塞,交通不便,原本他们很难有交集,不料第一天上学他就遇到了两个和岳飞有关的人物,王贵和汤怀。李二却十分害怕,“我去叫醒师父”他刚想溜走,李延庆却一把拉住他,“别傻了”把姚师父叫醒,第一个被退学的肯定是自己。李延庆跳下矮墙,直接迎了上去。李二忽然想起庆哥儿连血狼都杀死了,还会怕王贵、汤怀吗他的胆子又飞了回来,也跳下围墙,远远跟着李延庆。眼前的两个富家小官人一个长得瘦高,一个长得敦实矮壮,李延庆认出了矮壮那个,今天他多嘴被师父用竹鞭子抽了一通,估计他就是什么贵天王吧“久仰两位小英雄了”虽然对方年纪都比他大,但李延庆还是用半当真半调侃的语气向他们抱拳行一礼。“小子,鹿山堂的规矩知不知道”王贵手一指李延庆,瓮声瓮气道。“什么规矩,说来听听”王贵狠狠瞪了李二一眼,仿佛在怪他没有把规矩告诉新人,李二吓得腿一哆嗦,小声在李延庆身后说:“庆哥儿,新人第一天要拜山头,现在拜还来得及。”李延庆越听越有趣,居然还拜山头,这些小屁孩是从哪里学来“怎么个拜法,贵天王教我一下。”姚鼎大为惊讶,居然都能背下,改天倒要好好考一考他,他便捋须道:“那就默一遍公冶长篇吧”李延庆提笔写道: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姚鼎站着旁边看他默经,不由暗暗点头,这孩子字写得不错,才六岁就能默想到家学,姚鼎又笑问道:“延庆,你父亲是何人”“家父名讳大器,李氏族人。”听说是李大器的儿子,姚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啪一合书本,拔脚便走,走到门口才冷冷道:“你去中学房读书”李延庆莫名其妙,难道自己父亲得罪过他第一天见面就给自己摆脸色,他心中也不高兴了,冷着脸大步走进了隔壁的中学房。姚鼎望着他的背影,鼻子冷冷哼了一声。中学房基本上都是八岁到十岁的学子,大约有三四十人,房间很宽大,并不显得拥挤。此时师父正在教小学房的学子读书,中学房的学子则在写字默经,虽然学房里很安静,但学子们的小动作却不少,扮鬼脸的、写纸条的、比拳头的、斗草斗蛐蛐的,真正定心写字的学子只有极少数。这也难怪,一节课就是一个上午,这些天性好动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憋得住。李延庆走进房间,只见李二拼命向他招手,指着旁边的一个空位子。李延庆走到空位坐下,无数双眼睛向他望来,哈又来个李文村的白痴。不知是谁怪叫一声,顿时哄堂大笑。就在这时,门外面传来重重一声咳嗽,学房内顿时鸦雀无声,每个孩子都开始装模作样写字。只见他们的老师父迈着方步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个布包,他直接走到李延庆面前,把布包往他桌上一放,“你的东西都在里面,百家姓、千字文小学房里已经学过了,现在正在教论语中的公冶长篇,虽然你已经会了,但还是按我的规矩来,今天默公冶长篇一百遍,字迹有涂改、不端正加倍,明天上午交上来。”说完,姚鼎抡起竹鞭向旁边一个学子抽去,刚才就是他怪叫一声,引发哄堂大笑。狠狠抽了几鞭,姚鼎又回头怒视众学子,“我若再听见有喧哗,今晚谁也别回去了。”学子们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再敢抬头,姚鼎转身就去了隔壁,刚才被抽打的学子恶狠狠地在一张空纸上画了一头牛,牛身上插了一把血淋淋的长剑。李延庆打开了他的书包,取出了里面的笔墨纸砚和一本薄薄的论语,昨天杨大管家已经替他交了十贯钱,这就是他以后五年的课本和学具费用,但十贯钱显然不够,不过既然是官办学堂,不足部分的就由县里承担。小学堂要读五到七年,然后各家看孩子学业情况再考虑前程,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就回家务农,家境富裕,又不需要那点劳力的则花钱去县学读书。如果家境贫寒又学业有成,便可参加县学考试,考上了就能进县学读书,每天有一升四合米的县例补贴,也算是大宋的廪膳生员了。当然,宋朝并没有廪膳生员,各州各县财政全部上缴,个个穷得叮当响,也没有钱粮补贴生员,只是因为汤阴是产粮大县,多少有一点余粮,加上学风浓厚,才可能给贫寒学子一点补助,这种助学之事朝廷也不会反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现在还不用考虑那么久远的事,李延庆见走道上有一小桶清水,便上前用木勺子给砚台里舀了点水,坐下慢慢研墨。这时,李二写了张纸条丢在他桌上,只见上面写着,当心贵天王的下马威。李延庆不禁哑然失笑。中午休息时间有大半个时辰,住在镇上的学子都各自回家,其余学子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玩耍,不少孩子还带了中午吃的点心。李延庆早上专门留了两个馍馍,就等中午时候填填肚子,此时他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啃他的馍馍,李二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李延庆攀上墙头,李二也跟着爬上来,坐在他身边,从油纸包里取出一块吃剩的烙饼递给李延庆,“吃我的这个,有肉的。”李延庆不客气接过来啃了两口,居然是小葱羊肉馅,只是略有点咸,估计是用腌肉做的,但还是美味之极,李二见他吃得香,又递给他一块,李延庆却不要了,尝尝鲜便可,吃多了会宠坏自己的胃。李延庆啃了一口馍馍,又问道:“中午怎么不见师父”李二撇撇嘴,“老牛吃饱了草就要睡觉,午睡时间雷打不动,就算在他床边扔个爆竹,他也醒不来。”就在这时,李三慌慌张张跑来,“庆哥儿,王贵和汤怀来找你麻烦了。”李延庆一抬头,只见十几个孩童簇拥着两个身穿锦缎的富家小官人向这边快步走来。第十五章 岳家五郎李延庆有点发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贵、汤怀,那么岳飞在不在这里虽然李延庆知道岳飞也是相州汤阴县人,这个时候岳飞的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汤阴县方圆几百里,大大小小的村子有上百个,信息闭塞,交通不便,原本他们很难有交集,不料第一天上学他就遇到了两个和岳飞有关的人物,王贵和汤怀。李二却十分害怕,“我去叫醒师父”他刚想溜走,李延庆却一把拉住他,“别傻了”把姚师父叫醒,第一个被退学的肯定是自己。李延庆跳下矮墙,直接迎了上去。李二忽然想起庆哥儿连血狼都杀死了,还会怕王贵、汤怀吗他的胆子又飞了回来,也跳下围墙,远远跟着李延庆。眼前的两个富家小官人一个长得瘦高,一个长得敦实矮壮,李延庆认出了矮壮那个,今天他多嘴被师父用竹鞭子抽了一通,估计他就是什么贵天王吧“久仰两位小英雄了”虽然对方年纪都比他大,但李延庆还是用半当真半调侃的语气向他们抱拳行一礼。“小子,鹿山堂的规矩知不知道”王贵手一指李延庆,瓮声瓮气道。“什么规矩,说来听听”王贵狠狠瞪了李二一眼,仿佛在怪他没有把规矩告诉新人,李二吓得腿一哆嗦,小声在李延庆身后说:“庆哥儿,新人第一天要拜山头,现在拜还来得及。”李延庆越听越有趣,居然还拜山头,这些小屁孩是从哪里学来“怎么个拜法,贵天王教我一下。”姚鼎大为惊讶,居然都能背下,改天倒要好好考一考他,他便捋须道:“那就默一遍公冶长篇吧”李延庆提笔写道: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姚鼎站着旁边看他默经,不由暗暗点头,这孩子字写得不错,才六岁就能默想到家学,姚鼎又笑问道:“延庆,你父亲是何人”“家父名讳大器,李氏族人。”听说是李大器的儿子,姚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啪一合书本,拔脚便走,走到门口才冷冷道:“你去中学房读书”李延庆莫名其妙,难道自己父亲得罪过他第一天见面就给自己摆脸色,他心中也不高兴了,冷着脸大步走进了隔壁的中学房。姚鼎望着他的背影,鼻子冷冷哼了一声。中学房基本上都是八岁到十岁的学子,大约有三四十人,房间很宽大,并不显得拥挤。此时师父正在教小学房的学子读书,中学房的学子则在写字默经,虽然学房里很安静,但学子们的小动作却不少,扮鬼脸的、写纸条的、比拳头的、斗草斗蛐蛐的,真正定心写字的学子只有极少数。这也难怪,一节课就是一个上午,这些天性好动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憋得住。李延庆走进房间,只见李二拼命向他招手,指着旁边的一个空位子。李延庆走到空位坐下,无数双眼睛向他望来,哈又来个李文村的白痴。不知是谁怪叫一声,顿时哄堂大笑。就在这时,门外面传来重重一声咳嗽,学房内顿时鸦雀无声,每个孩子都开始装模作样写字。只见他们的老师父迈着方步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个布包,他直接走到李延庆面前,把布包往他桌上一放,“你的东西都在里面,百家姓、千字文小学房里已经学过了,现在正在教论语中的公冶长篇,虽然你已经会了,但还是按我的规矩来,今天默公冶长篇一百遍,字迹有涂改、不端正加倍,明天上午交上来。”说完,姚鼎抡起竹鞭向旁边一个学子抽去,刚才就是他怪叫一声,引发哄堂大笑。狠狠抽了几鞭,姚鼎又回头怒视众学子,“我若再听见有喧哗,今晚谁也别回去了。”学子们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再敢抬头,姚鼎转身就去了隔壁,刚才被抽打的学子恶狠狠地在一张空纸上画了一头牛,牛身上插了一把血淋淋的长剑。李延庆打开了他的书包,取出了里面的笔墨纸砚和一本薄薄的论语,昨天杨大管家已经替他交了十贯钱,这就是他以后五年的课本和学具费用,但十贯钱显然不够,不过既然是官办学堂,不足部分的就由县里承担。小学堂要读五到七年,然后各家看孩子学业情况再考虑前程,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就回家务农,家境富裕,又不需要那点劳力的则花钱去县学读书。如果家境贫寒又学业有成,便可参加县学考试,考上了就能进县学读书,每天有一升四合米的县例补贴,也算是大宋的廪膳生员了。当然,宋朝并没有廪膳生员,各州各县财政全部上缴,个个穷得叮当响,也没有钱粮补贴生员,只是因为汤阴是产粮大县,多少有一点余粮,加上学风浓厚,才可能给贫寒学子一点补助,这种助学之事朝廷也不会反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现在还不用考虑那么久远的事,李延庆见走道上有一小桶清水,便上前用木勺子给砚台里舀了点水,坐下慢慢研墨。这时,李二写了张纸条丢在他桌上,只见上面写着,当心贵天王的下马威。李延庆不禁哑然失笑。中午休息时间有大半个时辰,住在镇上的学子都各自回家,其余学子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玩耍,不少孩子还带了中午吃的点心。李延庆早上专门留了两个馍馍,就等中午时候填填肚子,此时他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啃他的馍馍,李二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李延庆攀上墙头,李二也跟着爬上来,坐在他身边,从油纸包里取出一块吃剩的烙饼递给李延庆,“吃我的这个,有肉的。”李延庆不客气接过来啃了两口,居然是小葱羊肉馅,只是略有点咸,估计是用腌肉做的,但还是美味之极,李二见他吃得香,又递给他一块,李延庆却不要了,尝尝鲜便可,吃多了会宠坏自己的胃。李延庆啃了一口馍馍,又问道:“中午怎么不见师父”李二撇撇嘴,“老牛吃饱了草就要睡觉,午睡时间雷打不动,就算在他床边扔个爆竹,他也醒不来。”就在这时,李三慌慌张张跑来,“庆哥儿,王贵和汤怀来找你麻烦了。”李延庆一抬头,只见十几个孩童簇拥着两个身穿锦缎的富家小官人向这边快步走来。第十五章 岳家五郎李延庆有点发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贵、汤怀,那么岳飞在不在这里虽然李延庆知道岳飞也是相州汤阴县人,这个时候岳飞的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汤阴县方圆几百里,大大小小的村子有上百个,信息闭塞,交通不便,原本他们很难有交集,不料第一天上学他就遇到了两个和岳飞有关的人物,王贵和汤怀。李二却十分害怕,“我去叫醒师父”他刚想溜走,李延庆却一把拉住他,“别傻了”把姚师父叫醒,第一个被退学的肯定是自己。李延庆跳下矮墙,直接迎了上去。李二忽然想起庆哥儿连血狼都杀死了,还会怕王贵、汤怀吗他的胆子又飞了回来,也跳下围墙,远远跟着李延庆。眼前的两个富家小官人一个长得瘦高,一个长得敦实矮壮,李延庆认出了矮壮那个,今天他多嘴被师父用竹鞭子抽了一通,估计他就是什么贵天王吧“久仰两位小英雄了”虽然对方年纪都比他大,但李延庆还是用半当真半调侃的语气向他们抱拳行一礼。“小子,鹿山堂的规矩知不知道”王贵手一指李延庆,瓮声瓮气道。“什么规矩,说来听听”王贵狠狠瞪了李二一眼,仿佛在怪他没有把规矩告诉新人,李二吓得腿一哆嗦,小声在李延庆身后说:“庆哥儿,新人第一天要拜山头,现在拜还来得及。”李延庆越听越有趣,居然还拜山头,这些小屁孩是从哪里学来“怎么个拜法,贵天王教我一下。”姚鼎大为惊讶,居然都能背下,改天倒要好好考一考他,他便捋须道:“那就默一遍公冶长篇吧”李延庆提笔写道: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姚鼎站着旁边看他默经,不由暗暗点头,这孩子字写得不错,才六岁就能默想到家学,姚鼎又笑问道:“延庆,你父亲是何人”“家父名讳大器,李氏族人。”听说是李大器的儿子,姚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啪一合书本,拔脚便走,走到门口才冷冷道:“你去中学房读书”李延庆莫名其妙,难道自己父亲得罪过他第一天见面就给自己摆脸色,他心中也不高兴了,冷着脸大步走进了隔壁的中学房。姚鼎望着他的背影,鼻子冷冷哼了一声。中学房基本上都是八岁到十岁的学子,大约有三四十人,房间很宽大,并不显得拥挤。此时师父正在教小学房的学子读书,中学房的学子则在写字默经,虽然学房里很安静,但学子们的小动作却不少,扮鬼脸的、写纸条的、比拳头的、斗草斗蛐蛐的,真正定心写字的学子只有极少数。这也难怪,一节课就是一个上午,这些天性好动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憋得住。李延庆走进房间,只见李二拼命向他招手,指着旁边的一个空位子。李延庆走到空位坐下,无数双眼睛向他望来,哈又来个李文村的白痴。不知是谁怪叫一声,顿时哄堂大笑。就在这时,门外面传来重重一声咳嗽,学房内顿时鸦雀无声,每个孩子都开始装模作样写字。只见他们的老师父迈着方步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个布包,他直接走到李延庆面前,把布包往他桌上一放,“你的东西都在里面,百家姓、千字文小学房里已经学过了,现在正在教论语中的公冶长篇,虽然你已经会了,但还是按我的规矩来,今天默公冶长篇一百遍,字迹有涂改、不端正加倍,明天上午交上来。”说完,姚鼎抡起竹鞭向旁边一个学子抽去,刚才就是他怪叫一声,引发哄堂大笑。狠狠抽了几鞭,姚鼎又回头怒视众学子,“我若再听见有喧哗,今晚谁也别回去了。”学子们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再敢抬头,姚鼎转身就去了隔壁,刚才被抽打的学子恶狠狠地在一张空纸上画了一头牛,牛身上插了一把血淋淋的长剑。李延庆打开了他的书包,取出了里面的笔墨纸砚和一本薄薄的论语,昨天杨大管家已经替他交了十贯钱,这就是他以后五年的课本和学具费用,但十贯钱显然不够,不过既然是官办学堂,不足部分的就由县里承担。小学堂要读五到七年,然后各家看孩子学业情况再考虑前程,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就回家务农,家境富裕,又不需要那点劳力的则花钱去县学读书。如果家境贫寒又学业有成,便可参加县学考试,考上了就能进县学读书,每天有一升四合米的县例补贴,也算是大宋的廪膳生员了。当然,宋朝并没有廪膳生员,各州各县财政全部上缴,个个穷得叮当响,也没有钱粮补贴生员,只是因为汤阴是产粮大县,多少有一点余粮,加上学风浓厚,才可能给贫寒学子一点补助,这种助学之事朝廷也不会反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现在还不用考虑那么久远的事,李延庆见走道上有一小桶清水,便上前用木勺子给砚台里舀了点水,坐下慢慢研墨。这时,李二写了张纸条丢在他桌上,只见上面写着,当心贵天王的下马威。李延庆不禁哑然失笑。中午休息时间有大半个时辰,住在镇上的学子都各自回家,其余学子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玩耍,不少孩子还带了中午吃的点心。李延庆早上专门留了两个馍馍,就等中午时候填填肚子,此时他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啃他的馍馍,李二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李延庆攀上墙头,李二也跟着爬上来,坐在他身边,从油纸包里取出一块吃剩的烙饼递给李延庆,“吃我的这个,有肉的。”李延庆不客气接过来啃了两口,居然是小葱羊肉馅,只是略有点咸,估计是用腌肉做的,但还是美味之极,李二见他吃得香,又递给他一块,李延庆却不要了,尝尝鲜便可,吃多了会宠坏自己的胃。李延庆啃了一口馍馍,又问道:“中午怎么不见师父”李二撇撇嘴,“老牛吃饱了草就要睡觉,午睡时间雷打不动,就算在他床边扔个爆竹,他也醒不来。”就在这时,李三慌慌张张跑来,“庆哥儿,王贵和汤怀来找你麻烦了。”李延庆一抬头,只见十几个孩童簇拥着两个身穿锦缎的富家小官人向这边快步走来。第十五章 岳家五郎李延庆有点发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贵、汤怀,那么岳飞在不在这里虽然李延庆知道岳飞也是相州汤阴县人,这个时候岳飞的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汤阴县方圆几百里,大大小小的村子有上百个,信息闭塞,交通不便,原本他们很难有交集,不料第一天上学他就遇到了两个和岳飞有关的人物,王贵和汤怀。李二却十分害怕,“我去叫醒师父”他刚想溜走,李延庆却一把拉住他,“别傻了”把姚师父叫醒,第一个被退学的肯定是自己。李延庆跳下矮墙,直接迎了上去。李二忽然想起庆哥儿连血狼都杀死了,还会怕王贵、汤怀吗他的胆子又飞了回来,也跳下围墙,远远跟着李延庆。眼前的两个富家小官人一个长得瘦高,一个长得敦实矮壮,李延庆认出了矮壮那个,今天他多嘴被师父用竹鞭子抽了一通,估计他就是什么贵天王吧“久仰两位小英雄了”虽然对方年纪都比他大,但李延庆还是用半当真半调侃的语气向他们抱拳行一礼。“小子,鹿山堂的规矩知不知道”王贵手一指李延庆,瓮声瓮气道。“什么规矩,说来听听”王贵狠狠瞪了李二一眼,仿佛在怪他没有把规矩告诉新人,李二吓得腿一哆嗦,小声在李延庆身后说:“庆哥儿,新人第一天要拜山头,现在拜还来得及。”李延庆越听越有趣,居然还拜山头,这些小屁孩是从哪里学来“怎么个拜法,贵天王教我一下。”姚鼎大为惊讶,居然都能背下,改天倒要好好考一考他,他便捋须道:“那就默一遍公冶长篇吧”李延庆提笔写道: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姚鼎站着旁边看他默经,不由暗暗点头,这孩子字写得不错,才六岁就能默想到家学,姚鼎又笑问道:“延庆,你父亲是何人”“家父名讳大器,李氏族人。”听说是李大器的儿子,姚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啪一合书本,拔脚便走,走到门口才冷冷道:“你去中学房读书”李延庆莫名其妙,难道自己父亲得罪过他第一天见面就给自己摆脸色,他心中也不高兴了,冷着脸大步走进了隔壁的中学房。姚鼎望着他的背影,鼻子冷冷哼了一声。中学房基本上都是八岁到十岁的学子,大约有三四十人,房间很宽大,并不显得拥挤。此时师父正在教小学房的学子读书,中学房的学子则在写字默经,虽然学房里很安静,但学子们的小动作却不少,扮鬼脸的、写纸条的、比拳头的、斗草斗蛐蛐的,真正定心写字的学子只有极少数。这也难怪,一节课就是一个上午,这些天性好动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憋得住。李延庆走进房间,只见李二拼命向他招手,指着旁边的一个空位子。李延庆走到空位坐下,无数双眼睛向他望来,哈又来个李文村的白痴。不知是谁怪叫一声,顿时哄堂大笑。就在这时,门外面传来重重一声咳嗽,学房内顿时鸦雀无声,每个孩子都开始装模作样写字。只见他们的老师父迈着方步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个布包,他直接走到李延庆面前,把布包往他桌上一放,“你的东西都在里面,百家姓、千字文小学房里已经学过了,现在正在教论语中的公冶长篇,虽然你已经会了,但还是按我的规矩来,今天默公冶长篇一百遍,字迹有涂改、不端正加倍,明天上午交上来。”说完,姚鼎抡起竹鞭向旁边一个学子抽去,刚才就是他怪叫一声,引发哄堂大笑。狠狠抽了几鞭,姚鼎又回头怒视众学子,“我若再听见有喧哗,今晚谁也别回去了。”学子们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再敢抬头,姚鼎转身就去了隔壁,刚才被抽打的学子恶狠狠地在一张空纸上画了一头牛,牛身上插了一把血淋淋的长剑。李延庆打开了他的书包,取出了里面的笔墨纸砚和一本薄薄的论语,昨天杨大管家已经替他交了十贯钱,这就是他以后五年的课本和学具费用,但十贯钱显然不够,不过既然是官办学堂,不足部分的就由县里承担。小学堂要读五到七年,然后各家看孩子学业情况再考虑前程,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就回家务农,家境富裕,又不需要那点劳力的则花钱去县学读书。如果家境贫寒又学业有成,便可参加县学考试,考上了就能进县学读书,每天有一升四合米的县例补贴,也算是大宋的廪膳生员了。当然,宋朝并没有廪膳生员,各州各县财政全部上缴,个个穷得叮当响,也没有钱粮补贴生员,只是因为汤阴是产粮大县,多少有一点余粮,加上学风浓厚,才可能给贫寒学子一点补助,这种助学之事朝廷也不会反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现在还不用考虑那么久远的事,李延庆见走道上有一小桶清水,便上前用木勺子给砚台里舀了点水,坐下慢慢研墨。这时,李二写了张纸条丢在他桌上,只见上面写着,当心贵天王的下马威。李延庆不禁哑然失笑。中午休息时间有大半个时辰,住在镇上的学子都各自回家,其余学子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玩耍,不少孩子还带了中午吃的点心。李延庆早上专门留了两个馍馍,就等中午时候填填肚子,此时他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啃他的馍馍,李二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李延庆攀上墙头,李二也跟着爬上来,坐在他身边,从油纸包里取出一块吃剩的烙饼递给李延庆,“吃我的这个,有肉的。”李延庆不客气接过来啃了两口,居然是小葱羊肉馅,只是略有点咸,估计是用腌肉做的,但还是美味之极,李二见他吃得香,又递给他一块,李延庆却不要了,尝尝鲜便可,吃多了会宠坏自己的胃。李延庆啃了一口馍馍,又问道:“中午怎么不见师父”李二撇撇嘴,“老牛吃饱了草就要睡觉,午睡时间雷打不动,就算在他床边扔个爆竹,他也醒不来。”就在这时,李三慌慌张张跑来,“庆哥儿,王贵和汤怀来找你麻烦了。”李延庆一抬头,只见十几个孩童簇拥着两个身穿锦缎的富家小官人向这边快步走来。第十五章 岳家五郎李延庆有点发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贵、汤怀,那么岳飞在不在这里虽然李延庆知道岳飞也是相州汤阴县人,这个时候岳飞的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汤阴县方圆几百里,大大小小的村子有上百个,信息闭塞,交通不便,原本他们很难有交集,不料第一天上学他就遇到了两个和岳飞有关的人物,王贵和汤怀。李二却十分害怕,“我去叫醒师父”他刚想溜走,李延庆却一把拉住他,“别傻了”把姚师父叫醒,第一个被退学的肯定是自己。李延庆跳下矮墙,直接迎了上去。李二忽然想起庆哥儿连血狼都杀死了,还会怕王贵、汤怀吗他的胆子又飞了回来,也跳下围墙,远远跟着李延庆。眼前的两个富家小官人一个长得瘦高,一个长得敦实矮壮,李延庆认出了矮壮那个,今天他多嘴被师父用竹鞭子抽了一通,估计他就是什么贵天王吧“久仰两位小英雄了”虽然对方年纪都比他大,但李延庆还是用半当真半调侃的语气向他们抱拳行一礼。“小子,鹿山堂的规矩知不知道”王贵手一指李延庆,瓮声瓮气道。“什么规矩,说来听听”王贵狠狠瞪了李二一眼,仿佛在怪他没有把规矩告诉新人,李二吓得腿一哆嗦,小声在李延庆身后说:“庆哥儿,新人第一天要拜山头,现在拜还来得及。”李延庆越听越有趣,居然还拜山头,这些小屁孩是从哪里学来“怎么个拜法,贵天王教我一下。”姚鼎大为惊讶,居然都能背下,改天倒要好好考一考他,他便捋须道:“那就默一遍公冶长篇吧”李延庆提笔写道: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姚鼎站着旁边看他默经,不由暗暗点头,这孩子字写得不错,才六岁就能默想到家学,姚鼎又笑问道:“延庆,你父亲是何人”“家父名讳大器,李氏族人。”听说是李大器的儿子,姚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啪一合书本,拔脚便走,走到门口才冷冷道:“你去中学房读书”李延庆莫名其妙,难道自己父亲得罪过他第一天见面就给自己摆脸色,他心中也不高兴了,冷着脸大步走进了隔壁的中学房。姚鼎望着他的背影,鼻子冷冷哼了一声。中学房基本上都是八岁到十岁的学子,大约有三四十人,房间很宽大,并不显得拥挤。此时师父正在教小学房的学子读书,中学房的学子则在写字默经,虽然学房里很安静,但学子们的小动作却不少,扮鬼脸的、写纸条的、比拳头的、斗草斗蛐蛐的,真正定心写字的学子只有极少数。这也难怪,一节课就是一个上午,这些天性好动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憋得住。李延庆走进房间,只见李二拼命向他招手,指着旁边的一个空位子。李延庆走到空位坐下,无数双眼睛向他望来,哈又来个李文村的白痴。不知是谁怪叫一声,顿时哄堂大笑。就在这时,门外面传来重重一声咳嗽,学房内顿时鸦雀无声,每个孩子都开始装模作样写字。只见他们的老师父迈着方步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个布包,他直接走到李延庆面前,把布包往他桌上一放,“你的东西都在里面,百家姓、千字文小学房里已经学过了,现在正在教论语中的公冶长篇,虽然你已经会了,但还是按我的规矩来,今天默公冶长篇一百遍,字迹有涂改、不端正加倍,明天上午交上来。”说完,姚鼎抡起竹鞭向旁边一个学子抽去,刚才就是他怪叫一声,引发哄堂大笑。狠狠抽了几鞭,姚鼎又回头怒视众学子,“我若再听见有喧哗,今晚谁也别回去了。”学子们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再敢抬头,姚鼎转身就去了隔壁,刚才被抽打的学子恶狠狠地在一张空纸上画了一头牛,牛身上插了一把血淋淋的长剑。李延庆打开了他的书包,取出了里面的笔墨纸砚和一本薄薄的论语,昨天杨大管家已经替他交了十贯钱,这就是他以后五年的课本和学具费用,但十贯钱显然不够,不过既然是官办学堂,不足部分的就由县里承担。小学堂要读五到七年,然后各家看孩子学业情况再考虑前程,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就回家务农,家境富裕,又不需要那点劳力的则花钱去县学读书。如果家境贫寒又学业有成,便可参加县学考试,考上了就能进县学读书,每天有一升四合米的县例补贴,也算是大宋的廪膳生员了。当然,宋朝并没有廪膳生员,各州各县财政全部上缴,个个穷得叮当响,也没有钱粮补贴生员,只是因为汤阴是产粮大县,多少有一点余粮,加上学风浓厚,才可能给贫寒学子一点补助,这种助学之事朝廷也不会反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现在还不用考虑那么久远的事,李延庆见走道上有一小桶清水,便上前用木勺子给砚台里舀了点水,坐下慢慢研墨。这时,李二写了张纸条丢在他桌上,只见上面写着,当心贵天王的下马威。李延庆不禁哑然失笑。中午休息时间有大半个时辰,住在镇上的学子都各自回家,其余学子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玩耍,不少孩子还带了中午吃的点心。李延庆早上专门留了两个馍馍,就等中午时候填填肚子,此时他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啃他的馍馍,李二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李延庆攀上墙头,李二也跟着爬上来,坐在他身边,从油纸包里取出一块吃剩的烙饼递给李延庆,“吃我的这个,有肉的。”李延庆不客气接过来啃了两口,居然是小葱羊肉馅,只是略有点咸,估计是用腌肉做的,但还是美味之极,李二见他吃得香,又递给他一块,李延庆却不要了,尝尝鲜便可,吃多了会宠坏自己的胃。李延庆啃了一口馍馍,又问道:“中午怎么不见师父”李二撇撇嘴,“老牛吃饱了草就要睡觉,午睡时间雷打不动,就算在他床边扔个爆竹,他也醒不来。”就在这时,李三慌慌张张跑来,“庆哥儿,王贵和汤怀来找你麻烦了。”李延庆一抬头,只见十几个孩童簇拥着两个身穿锦缎的富家小官人向这边快步走来。第十五章 岳家五郎李延庆有点发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贵、汤怀,那么岳飞在不在这里虽然李延庆知道岳飞也是相州汤阴县人,这个时候岳飞的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汤阴县方圆几百里,大大小小的村子有上百个,信息闭塞,交通不便,原本他们很难有交集,不料第一天上学他就遇到了两个和岳飞有关的人物,王贵和汤怀。李二却十分害怕,“我去叫醒师父”他刚想溜走,李延庆却一把拉住他,“别傻了”把姚师父叫醒,第一个被退学的肯定是自己。李延庆跳下矮墙,直接迎了上去。李二忽然想起庆哥儿连血狼都杀死了,还会怕王贵、汤怀吗他的胆子又飞了回来,也跳下围墙,远远跟着李延庆。眼前的两个富家小官人一个长得瘦高,一个长得敦实矮壮,李延庆认出了矮壮那个,今天他多嘴被师父用竹鞭子抽了一通,估计他就是什么贵天王吧“久仰两位小英雄了”虽然对方年纪都比他大,但李延庆还是用半当真半调侃的语气向他们抱拳行一礼。“小子,鹿山堂的规矩知不知道”王贵手一指李延庆,瓮声瓮气道。“什么规矩,说来听听”王贵狠狠瞪了李二一眼,仿佛在怪他没有把规矩告诉新人,李二吓得腿一哆嗦,小声在李延庆身后说:“庆哥儿,新人第一天要拜山头,现在拜还来得及。”李延庆越听越有趣,居然还拜山头,这些小屁孩是从哪里学来“怎么个拜法,贵天王教我一下。”姚鼎大为惊讶,居然都能背下,改天倒要好好考一考他,他便捋须道:“那就默一遍公冶长篇吧”李延庆提笔写道: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姚鼎站着旁边看他默经,不由暗暗点头,这孩子字写得不错,才六岁就能默想到家学,姚鼎又笑问道:“延庆,你父亲是何人”“家父名讳大器,李氏族人。”听说是李大器的儿子,姚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啪一合书本,拔脚便走,走到门口才冷冷道:“你去中学房读书”李延庆莫名其妙,难道自己父亲得罪过他第一天见面就给自己摆脸色,他心中也不高兴了,冷着脸大步走进了隔壁的中学房。姚鼎望着他的背影,鼻子冷冷哼了一声。中学房基本上都是八岁到十岁的学子,大约有三四十人,房间很宽大,并不显得拥挤。此时师父正在教小学房的学子读书,中学房的学子则在写字默经,虽然学房里很安静,但学子们的小动作却不少,扮鬼脸的、写纸条的、比拳头的、斗草斗蛐蛐的,真正定心写字的学子只有极少数。这也难怪,一节课就是一个上午,这些天性好动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憋得住。李延庆走进房间,只见李二拼命向他招手,指着旁边的一个空位子。李延庆走到空位坐下,无数双眼睛向他望来,哈又来个李文村的白痴。不知是谁怪叫一声,顿时哄堂大笑。就在这时,门外面传来重重一声咳嗽,学房内顿时鸦雀无声,每个孩子都开始装模作样写字。只见他们的老师父迈着方步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个布包,他直接走到李延庆面前,把布包往他桌上一放,“你的东西都在里面,百家姓、千字文小学房里已经学过了,现在正在教论语中的公冶长篇,虽然你已经会了,但还是按我的规矩来,今天默公冶长篇一百遍,字迹有涂改、不端正加倍,明天上午交上来。”说完,姚鼎抡起竹鞭向旁边一个学子抽去,刚才就是他怪叫一声,引发哄堂大笑。狠狠抽了几鞭,姚鼎又回头怒视众学子,“我若再听见有喧哗,今晚谁也别回去了。”学子们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再敢抬头,姚鼎转身就去了隔壁,刚才被抽打的学子恶狠狠地在一张空纸上画了一头牛,牛身上插了一把血淋淋的长剑。李延庆打开了他的书包,取出了里面的笔墨纸砚和一本薄薄的论语,昨天杨大管家已经替他交了十贯钱,这就是他以后五年的课本和学具费用,但十贯钱显然不够,不过既然是官办学堂,不足部分的就由县里承担。小学堂要读五到七年,然后各家看孩子学业情况再考虑前程,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就回家务农,家境富裕,又不需要那点劳力的则花钱去县学读书。如果家境贫寒又学业有成,便可参加县学考试,考上了就能进县学读书,每天有一升四合米的县例补贴,也算是大宋的廪膳生员了。当然,宋朝并没有廪膳生员,各州各县财政全部上缴,个个穷得叮当响,也没有钱粮补贴生员,只是因为汤阴是产粮大县,多少有一点余粮,加上学风浓厚,才可能给贫寒学子一点补助,这种助学之事朝廷也不会反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现在还不用考虑那么久远的事,李延庆见走道上有一小桶清水,便上前用木勺子给砚台里舀了点水,坐下慢慢研墨。这时,李二写了张纸条丢在他桌上,只见上面写着,当心贵天王的下马威。李延庆不禁哑然失笑。中午休息时间有大半个时辰,住在镇上的学子都各自回家,其余学子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玩耍,不少孩子还带了中午吃的点心。李延庆早上专门留了两个馍馍,就等中午时候填填肚子,此时他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啃他的馍馍,李二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李延庆攀上墙头,李二也跟着爬上来,坐在他身边,从油纸包里取出一块吃剩的烙饼递给李延庆,“吃我的这个,有肉的。”李延庆不客气接过来啃了两口,居然是小葱羊肉馅,只是略有点咸,估计是用腌肉做的,但还是美味之极,李二见他吃得香,又递给他一块,李延庆却不要了,尝尝鲜便可,吃多了会宠坏自己的胃。李延庆啃了一口馍馍,又问道:“中午怎么不见师父”李二撇撇嘴,“老牛吃饱了草就要睡觉,午睡时间雷打不动,就算在他床边扔个爆竹,他也醒不来。”就在这时,李三慌慌张张跑来,“庆哥儿,王贵和汤怀来找你麻烦了。”李延庆一抬头,只见十几个孩童簇拥着两个身穿锦缎的富家小官人向这边快步走来。第十五章 岳家五郎李延庆有点发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贵、汤怀,那么岳飞在不在这里虽然李延庆知道岳飞也是相州汤阴县人,这个时候岳飞的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汤阴县方圆几百里,大大小小的村子有上百个,信息闭塞,交通不便,原本他们很难有交集,不料第一天上学他就遇到了两个和岳飞有关的人物,王贵和汤怀。李二却十分害怕,“我去叫醒师父”他刚想溜走,李延庆却一把拉住他,“别傻了”把姚师父叫醒,第一个被退学的肯定是自己。李延庆跳下矮墙,直接迎了上去。李二忽然想起庆哥儿连血狼都杀死了,还会怕王贵、汤怀吗他的胆子又飞了回来,也跳下围墙,远远跟着李延庆。眼前的两个富家小官人一个长得瘦高,一个长得敦实矮壮,李延庆认出了矮壮那个,今天他多嘴被师父用竹鞭子抽了一通,估计他就是什么贵天王吧“久仰两位小英雄了”虽然对方年纪都比他大,但李延庆还是用半当真半调侃的语气向他们抱拳行一礼。“小子,鹿山堂的规矩知不知道”王贵手一指李延庆,瓮声瓮气道。“什么规矩,说来听听”王贵狠狠瞪了李二一眼,仿佛在怪他没有把规矩告诉新人,李二吓得腿一哆嗦,小声在李延庆身后说:“庆哥儿,新人第一天要拜山头,现在拜还来得及。”李延庆越听越有趣,居然还拜山头,这些小屁孩是从哪里学来“怎么个拜法,贵天王教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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