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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分节阅读 24(1 / 1)

d,“每个人都可以写一首诗或者词,描述自己家乡的景色风貌或许民生民情,时间是半个时辰,开始”题目很宽泛,诗词均可,给学子们充分展示自己的才华,不过这里面也暗藏作弊的机会。羑里镇学堂的四名学子心中狂喜,他们师父专门写了十几首描写羑里景色的诗词给他们做参考,他们每个人都可以从中挑选一首。鹿山镇学堂四人也同样心潮澎拜,每个人都想在知州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才华,渴望得到知州的青睐。李延庆提起笔久久沉思,他胸有已有无穷的诗意在涌动,最后一战,他势在必得第三十八章 勇夺魁首羑里镇学堂的四名学子率先交了答题,他们需要做的比较简单,各自抄了师父的旧作一首便可交差了,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彼此不能重复。鹿山镇学堂的四名学子却冥思苦想,在时限近半时,他们才一起交了各自的诗作。八份诗卷分散给了诸位审评官,一时间大堂上窃窃低语,八名学子心情忐忑,这时,第一份被否决的诗作出来了,李九真同情地看了王贵一眼,王贵顿时蔫了,仿佛一片被霜打过了菜叶。很快,李九真同情的目光又看了一眼汤怀,汤怀立刻变成了第二片小蔫叶,一对难兄难弟无精打采。羑里镇学堂四名学子的诗词都不错,但有两人明显不押题,写成了大名府的风光,也随即被淘汰。“县君,看这一首如何”主审官将一首诗递给了刘祯,刘祯看了看落款,是岳飞写的农夫歌。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刘祯吓了一跳,连忙将诗捂住,低声对主审官道:“若让李官人看到此诗,我们必会被严厉训斥,此诗作废”说完,他刷地一把便将诗稿撕掉了,又狠狠瞪了岳飞一眼,小小年纪就敢写这种针砭时弊的诗,长大还了得。他心中暗忖,孩童懂什么,这必然是姚鼎所教,看来此人绝不能再用。刘祯原本打算将姚鼎重新调回县学教书,可看到了岳飞这首诗,他又改变了主意,不能让姚鼎留在县城祸害学子,留在偏乡僻村最好,遂打消了重用姚鼎的念头。这时,县丞马符将一首词递给李夔,笑道:“我们几个都觉得这首词不错,可得第一,请李官人过目。”李夔看了看县尉和主簿,两人都点头赞同县丞的意见。李夔便展开细看,词牌是鹧鸪天鹧鸪天羑里春羑里冬深未破梅,孤枝清瘦耐霜辉。老桃残李无人管,雪里萧疏知水微。微雨过,早春回,阳和消息自天归。才根多谢东君力,琼蕊苞红一夜肥。这首词是羑里镇学堂师父陆云的得意之作,被他的学生拿来争魁了。李夔点点头,“老桃残李无人管,雪里萧疏知水微,这两句写得不错,有点意思,但全诗略显轻浮,立意较差,叙景有余而言理不足,可评为第二。”马符几人面面相觑,都愣住了,马符问道:“不知李官人觉得谁可为第一”李夔把手中诗递给他们,“你们看看李延庆的这首吧”游李文村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儿童相见知昼暖,衣冠简朴古风存。萧鼓追随春社近,日斜醉翁扶回村。青枝满地花狼藉,知是顽孙斗草来。马符看得目瞪口呆,众人传阅,一时满堂皆惊,李夔捋须点头赞道:“能读到这样富有生趣的诗,也不枉我汤阴县一行。”刘知县当即宣布,辩试比赛鹿山镇学堂最后胜出,鹿山镇学堂的四个伙伴顿时激动地拥抱在一起,他们终于赢得了擂台赛的最终胜利。擂台赛魁首花落鹿山镇学堂的消息不胫而走,满城轰动,最激动的还是生活在县中的同乡父老,他们早已准备好,当鹿山镇学堂夺魁的消息传来时,汤记客栈四周立刻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伴杂着人们的欢呼声。有十几个小厮提着大筐子,乡人纷纷向筐中投钱,富裕商贾投钱数贯,贫寒夫役也会投上十几文钱,以示心意,最后积下百余贯钱捐给学堂,作为给学堂的办学资助。“来了来了”数百乡民簇拥着牛车向客栈驶来,当四个孩子从牛车里出来,乡民一拥而上,将他们四人高高抬去,一次一次抛向空中,欢呼声、鼓掌声、笑声和鞭炮声响彻了客栈。欢庆还在继续,四人却没有福气再享受,吃过一顿丰盛的晚饭,他们又被师父关进房间,开始准备明天的考试。“其实不用太担心了”汤怀打个饱嗝,索性将脚翘在桌上,志得意满说:“一般而言,擂台赛赢了,基本上就大局已定,除非象去年汤北乡的苦娃子们集体腹泻,否则最终魁首逃不过我们掌心。”“为什么”李延庆不解地问道。“因为考试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默经,从孝经、论语和孟子三本书抽出片段默经,我们都已背得滚瓜烂熟,还怕什么”“可是有人还背不出啊”岳飞瞥了一眼王贵道。“关我什么事”王贵低声嘟囔道:“你们比我多学了五天,当然我比我强,现在就算打死我,我也背不下这么多。”“没事没事”汤怀大大咧咧一挥手,“反正最后只计三人的成绩,老贵就算交了白卷也没有影响。”“真的吗”三人异口同声问道。“当然是真的,去年就没有计我的成绩,我还不知道么”王贵一声欢呼,“看书去喽”他笔一扔就跑去房间看书去了,他今天准备看第二遍,他要一个字一个字地细细读。汤怀也要跟去,却被岳飞一把抓住,“你不能去,留下好好背书,万一你考砸了,我们的魁首可就真没了。”这时,李延庆看见伙计在门口探头探脑,便走上前问道:“阿哥有什么事”“外面有人找小官人,就在大堂等候。”李延庆回头对两人道:“你们先开始吧我去去就来。”李延庆来到前院,只见大堂上坐着一个穿皂色短衣的男子,李延庆一眼便认出了他,正是最初给自己上药的随从。李延庆连忙上前施礼,“大叔怎么来了”这名男子是知州李夔的随从,他见李延庆颇为知礼,便回礼笑道:“李少郎伤情不要紧了吧”“多亏了大叔的药,已经无大碍了。”男子点点头,“我家大官人请少郎去叙一叙,不知少郎可有空闲”“没问题啊现在就去吗”“马车已在外等候了。”李延庆回头让伙计给师父和伙伴们传个口信,这才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离开了客栈,向汤阴城南驶去。李夔这两天便借住在一名退仕的官宦人家中,老主人姓周,曾任礼部郎中,现已告老还乡,他家的宅子在汤阴县也是数一数二。李夔今天下午闲得无事,便在书房和主人下棋消遣。这时,随从在门口禀报,“启禀大官人,李少郎来了。”李夔放下棋子笑道:“这次在童子会上见到一个小神童,我对他颇有兴趣,衙内一起见见吧”主人知道这是客气话,便借口还有事,起身告辞了。片刻,李延庆被领进书房,他上前躬身施礼,“延庆参见大官人”李夔摆摆手笑道:“随意一点,我们坐下说话。”这时,仆妇端了两碗茶和几色点心上来,李延庆向四周看了一圈,却没见小娘九真。李夔会意,捋须微微笑道:“小女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本志怪白话小说,这两天看得如痴如醉,这已经是看第二遍了,叫她吃饭也不理,这会儿估计还躲在房间看书呢”李延庆歉然道:“应该是我的朋友送她的,那天大官人也见了,真的很抱歉。”“这倒无妨,喜欢看书是好事,再说外面都是积雪残冰,我还怕她出去玩受凉了,留在房中正合我意。”李延庆笑了笑,虽然这位李官人位高权重,但他语气温和,态度友善,竟让李延庆感觉不到官威压力,只觉得在和一个宽厚的长者在聊天。李夔沉吟一下,便问道:“少郎才六岁,便已知书达理、博古通今,可谓少年老成,我想这应该是少郎家学深厚的缘故,不知令尊是何人”这才是李夔对李延庆感兴趣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才能教出这样一个少年天才,当然,天赋是必须的,可家学也同样重要,他自己的小女儿就是最好的例子,才四岁就会作诗了。李延庆犹豫一下,便道:“家父名讳大器。”李大器李夔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他来相州上任才两年,并不清楚当年的磁州科举案,只是偶然翻阅过一些档案。李延庆知道有些事情无法回避,只要李夔和当地官员稍微接触,他就会知道父亲从前的事情,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还不如自己说出来更有利一点。李延庆便鼓足勇气问道:“大官人听说过五年前的磁州科举案吗”第三十九章 为父伸冤李夔略略想了想,便终于记起来了,他在旧档案中看到过,汤阴县一名举人在磁州替人代考被抓,被剥夺了功名并记录在案,好像就是叫李大器。“哦你父亲原来”李夔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李延庆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李夔道:“我知道父亲名声不佳,事情就摆在那里,无可否认,但我想问大官人一个问题,农夫会拿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去喂猪吗”李夔一时没有听懂李延庆的意思,便笑道:“再说详细一点,我不太明白。”“很简单,家父很清楚替人代考被发现的后果,而且做这种事情,他也没有一文钱收入,更没有别的什么好处,那他为什么要拿自己功名前途去冒险大官人想过这个道理吗”李夔这才明白李延庆刚才的比喻,确实没有人会舍得拿粮食去喂猪,一般是用酒糟和猪草,同样,也不会有人舍得拿举人的功名去给别人做嫁衣。“那是为什么”李夔倒有点好奇了。“因为家父替考之人,便是马县丞的侄子,在权势威逼之下,家父生性懦弱,不敢不去,事发后,家父整个人都毁了,家慈为此病故,但马县丞却无恙无灾,这对家父是何其不公”李夔终于想起来了,是马县丞的侄子,他点点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世间很多事情都和公平无缘,作为普通人,只能小心再谨慎,千万不要去做那种自己承担不起的事情。”李夔的言外之意就是说,虽然有点不公平,但你父亲还是去替考了,本身就有错误,而且又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免责呢这时,李延庆跪下,含泪道:“学生并不是想给父亲脱罪,只恳求大官人看在家父是被迫替考的份上,看在家父为此已家破妻亡并潦倒多年的份上,替他除去记录吧大官人之恩,学生必将铭记于心。”李大器替考的处罚主要有两个,一个是革去举人功名,另一个是记录在案,永不得再参加科举。对于李大器而言,一旦记录在案,就算他将来考得再好,也不会有哪个主考官会录取他。不仅如此,官方记录在案对李延庆也有重大影响,就象父亲有了犯罪记录一样,他就算将来考上状元,考官一旦查他父亲的档案记录,李延庆莫说进士状元,就算是普通州试中举都没有希望。可一旦除去李大器的档案记录,李大器在官方就算改邪归正了,十几年后,官员不知换了多少拨,这种小事情也不会被人记起。李夔当然明白这一点,他也很爱惜李延庆的才华,这样一个天才孩童,如果将来受父亲影响而失去出人头地的机会,那也太可惜了。更重要是,李夔有这个权力替李大器除去档案记录,他可以派人去乡中了解李大器这几年的表现情况,如果他已痛改前非,并且在乡中助幼济老,名声良好,那么李夔是可以给李大器一个机会,替他除去不良记录。当然,重新参加科举是不可能了。李夔沉思良久便缓缓道:“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可以记下这件事,但公事须公办,规定是五到十年的观察期,那我就取下限,明年州学正会派人来乡里察看你父亲的表现情况,如果表现良好,我会替他除去档案中的不良记录。”李延庆心中感激万分,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考虑,他压根就不想参加什么科举,只是他一心想替父亲除去官方记录,替父亲摘去桎梏在心中的那副沉重枷锁,父亲又能重新面对生活了。李延庆知道汤怀也要跟去,却被岳飞一把抓住,“你不能去,留下好好背书,万一你考砸了,我们的魁首可就真没了。”这时,李延庆看见伙计在门口探头探脑,便走上前问道:“阿哥有什么事”“外面有人找小官人,就在大堂等候。”李延庆回头对两人道:“你们先开始吧我去去就来。”李延庆来到前院,只见大堂上坐着一个穿皂色短衣的男子,李延庆一眼便认出了他,正是最初给自己上药的随从。李延庆连忙上前施礼,“大叔怎么来了”这名男子是知州李夔的随从,他见李延庆颇为知礼,便回礼笑道:“李少郎伤情不要紧了吧”“多亏了大叔的药,已经无大碍了。”男子点点头,“我家大官人请少郎去叙一叙,不知少郎可有空闲”“没问题啊现在就去吗”“马车已在外等候了。”李延庆回头让伙计给师父和伙伴们传个口信,这才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离开了客栈,向汤阴城南驶去。李夔这两天便借住在一名退仕的官宦人家中,老主人姓周,曾任礼部郎中,现已告老还乡,他家的宅子在汤阴县也是数一数二。李夔今天下午闲得无事,便在书房和主人下棋消遣。这时,随从在门口禀报,“启禀大官人,李少郎来了。”李夔放下棋子笑道:“这次在童子会上见到一个小神童,我对他颇有兴趣,衙内一起见见吧”主人知道这是客气话,便借口还有事,起身告辞了。片刻,李延庆被领进书房,他上前躬身施礼,“延庆参见大官人”李夔摆摆手笑道:“随意一点,我们坐下说话。”这时,仆妇端了两碗茶和几色点心上来,李延庆向四周看了一圈,却没见小娘九真。李夔会意,捋须微微笑道:“小女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本志怪白话小说,这两天看得如痴如醉,这已经是看第二遍了,叫她吃饭也不理,这会儿估计还躲在房间看书呢”李延庆歉然道:“应该是我的朋友送她的,那天大官人也见了,真的很抱歉。”“这倒无妨,喜欢看书是好事,再说外面都是积雪残冰,我还怕她出去玩受凉了,留在房中正合我意。”李延庆笑了笑,虽然这位李官人位高权重,但他语气温和,态度友善,竟让李延庆感觉不到官威压力,只觉得在和一个宽厚的长者在聊天。李夔沉吟一下,便问道:“少郎才六岁,便已知书达理、博古通今,可谓少年老成,我想这应该是少郎家学深厚的缘故,不知令尊是何人”这才是李夔对李延庆感兴趣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才能教出这样一个少年天才,当然,天赋是必须的,可家学也同样重要,他自己的小女儿就是最好的例子,才四岁就会作诗了。李延庆犹豫一下,便道:“家父名讳大器。”李大器李夔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他来相州上任才两年,并不清楚当年的磁州科举案,只是偶然翻阅过一些档案。李延庆知道有些事情无法回避,只要李夔和当地官员稍微接触,他就会知道父亲从前的事情,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还不如自己说出来更有利一点。李延庆便鼓足勇气问道:“大官人听说过五年前的磁州科举案吗”第三十九章 为父伸冤李夔略略想了想,便终于记起来了,他在旧档案中看到过,汤阴县一名举人在磁州替人代考被抓,被剥夺了功名并记录在案,好像就是叫李大器。“哦你父亲原来”李夔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李延庆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李夔道:“我知道父亲名声不佳,事情就摆在那里,无可否认,但我想问大官人一个问题,农夫会拿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去喂猪吗”李夔一时没有听懂李延庆的意思,便笑道:“再说详细一点,我不太明白。”“很简单,家父很清楚替人代考被发现的后果,而且做这种事情,他也没有一文钱收入,更没有别的什么好处,那他为什么要拿自己功名前途去冒险大官人想过这个道理吗”李夔这才明白李延庆刚才的比喻,确实没有人会舍得拿粮食去喂猪,一般是用酒糟和猪草,同样,也不会有人舍得拿举人的功名去给别人做嫁衣。“那是为什么”李夔倒有点好奇了。“因为家父替考之人,便是马县丞的侄子,在权势威逼之下,家父生性懦弱,不敢不去,事发后,家父整个人都毁了,家慈为此病故,但马县丞却无恙无灾,这对家父是何其不公”李夔终于想起来了,是马县丞的侄子,他点点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世间很多事情都和公平无缘,作为普通人,只能小心再谨慎,千万不要去做那种自己承担不起的事情。”李夔的言外之意就是说,虽然有点不公平,但你父亲还是去替考了,本身就有错误,而且又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免责呢这时,李延庆跪下,含泪道:“学生并不是想给父亲脱罪,只恳求大官人看在家父是被迫替考的份上,看在家父为此已家破妻亡并潦倒多年的份上,替他除去记录吧大官人之恩,学生必将铭记于心。”李大器替考的处罚主要有两个,一个是革去举人功名,另一个是记录在案,永不得再参加科举。对于李大器而言,一旦记录在案,就算他将来考得再好,也不会有哪个主考官会录取他。不仅如此,官方记录在案对李延庆也有重大影响,就象父亲有了犯罪记录一样,他就算将来考上状元,考官一旦查他父亲的档案记录,李延庆莫说进士状元,就算是普通州试中举都没有希望。可一旦除去李大器的档案记录,李大器在官方就算改邪归正了,十几年后,官员不知换了多少拨,这种小事情也不会被人记起。李夔当然明白这一点,他也很爱惜李延庆的才华,这样一个天才孩童,如果将来受父亲影响而失去出人头地的机会,那也太可惜了。更重要是,李夔有这个权力替李大器除去档案记录,他可以派人去乡中了解李大器这几年的表现情况,如果他已痛改前非,并且在乡中助幼济老,名声良好,那么李夔是可以给李大器一个机会,替他除去不良记录。当然,重新参加科举是不可能了。李夔沉思良久便缓缓道:“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可以记下这件事,但公事须公办,规定是五到十年的观察期,那我就取下限,明年州学正会派人来乡里察看你父亲的表现情况,如果表现良好,我会替他除去档案中的不良记录。”李延庆心中感激万分,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考虑,他压根就不想参加什么科举,只是他一心想替父亲除去官方记录,替父亲摘去桎梏在心中的那副沉重枷锁,父亲又能重新面对生活了。李延庆知道汤怀也要跟去,却被岳飞一把抓住,“你不能去,留下好好背书,万一你考砸了,我们的魁首可就真没了。”这时,李延庆看见伙计在门口探头探脑,便走上前问道:“阿哥有什么事”“外面有人找小官人,就在大堂等候。”李延庆回头对两人道:“你们先开始吧我去去就来。”李延庆来到前院,只见大堂上坐着一个穿皂色短衣的男子,李延庆一眼便认出了他,正是最初给自己上药的随从。李延庆连忙上前施礼,“大叔怎么来了”这名男子是知州李夔的随从,他见李延庆颇为知礼,便回礼笑道:“李少郎伤情不要紧了吧”“多亏了大叔的药,已经无大碍了。”男子点点头,“我家大官人请少郎去叙一叙,不知少郎可有空闲”“没问题啊现在就去吗”“马车已在外等候了。”李延庆回头让伙计给师父和伙伴们传个口信,这才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离开了客栈,向汤阴城南驶去。李夔这两天便借住在一名退仕的官宦人家中,老主人姓周,曾任礼部郎中,现已告老还乡,他家的宅子在汤阴县也是数一数二。李夔今天下午闲得无事,便在书房和主人下棋消遣。这时,随从在门口禀报,“启禀大官人,李少郎来了。”李夔放下棋子笑道:“这次在童子会上见到一个小神童,我对他颇有兴趣,衙内一起见见吧”主人知道这是客气话,便借口还有事,起身告辞了。片刻,李延庆被领进书房,他上前躬身施礼,“延庆参见大官人”李夔摆摆手笑道:“随意一点,我们坐下说话。”这时,仆妇端了两碗茶和几色点心上来,李延庆向四周看了一圈,却没见小娘九真。李夔会意,捋须微微笑道:“小女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本志怪白话小说,这两天看得如痴如醉,这已经是看第二遍了,叫她吃饭也不理,这会儿估计还躲在房间看书呢”李延庆歉然道:“应该是我的朋友送她的,那天大官人也见了,真的很抱歉。”“这倒无妨,喜欢看书是好事,再说外面都是积雪残冰,我还怕她出去玩受凉了,留在房中正合我意。”李延庆笑了笑,虽然这位李官人位高权重,但他语气温和,态度友善,竟让李延庆感觉不到官威压力,只觉得在和一个宽厚的长者在聊天。李夔沉吟一下,便问道:“少郎才六岁,便已知书达理、博古通今,可谓少年老成,我想这应该是少郎家学深厚的缘故,不知令尊是何人”这才是李夔对李延庆感兴趣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才能教出这样一个少年天才,当然,天赋是必须的,可家学也同样重要,他自己的小女儿就是最好的例子,才四岁就会作诗了。李延庆犹豫一下,便道:“家父名讳大器。”李大器李夔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他来相州上任才两年,并不清楚当年的磁州科举案,只是偶然翻阅过一些档案。李延庆知道有些事情无法回避,只要李夔和当地官员稍微接触,他就会知道父亲从前的事情,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还不如自己说出来更有利一点。李延庆便鼓足勇气问道:“大官人听说过五年前的磁州科举案吗”第三十九章 为父伸冤李夔略略想了想,便终于记起来了,他在旧档案中看到过,汤阴县一名举人在磁州替人代考被抓,被剥夺了功名并记录在案,好像就是叫李大器。“哦你父亲原来”李夔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李延庆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李夔道:“我知道父亲名声不佳,事情就摆在那里,无可否认,但我想问大官人一个问题,农夫会拿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去喂猪吗”李夔一时没有听懂李延庆的意思,便笑道:“再说详细一点,我不太明白。”“很简单,家父很清楚替人代考被发现的后果,而且做这种事情,他也没有一文钱收入,更没有别的什么好处,那他为什么要拿自己功名前途去冒险大官人想过这个道理吗”李夔这才明白李延庆刚才的比喻,确实没有人会舍得拿粮食去喂猪,一般是用酒糟和猪草,同样,也不会有人舍得拿举人的功名去给别人做嫁衣。“那是为什么”李夔倒有点好奇了。“因为家父替考之人,便是马县丞的侄子,在权势威逼之下,家父生性懦弱,不敢不去,事发后,家父整个人都毁了,家慈为此病故,但马县丞却无恙无灾,这对家父是何其不公”李夔终于想起来了,是马县丞的侄子,他点点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世间很多事情都和公平无缘,作为普通人,只能小心再谨慎,千万不要去做那种自己承担不起的事情。”李夔的言外之意就是说,虽然有点不公平,但你父亲还是去替考了,本身就有错误,而且又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免责呢这时,李延庆跪下,含泪道:“学生并不是想给父亲脱罪,只恳求大官人看在家父是被迫替考的份上,看在家父为此已家破妻亡并潦倒多年的份上,替他除去记录吧大官人之恩,学生必将铭记于心。”李大器替考的处罚主要有两个,一个是革去举人功名,另一个是记录在案,永不得再参加科举。对于李大器而言,一旦记录在案,就算他将来考得再好,也不会有哪个主考官会录取他。不仅如此,官方记录在案对李延庆也有重大影响,就象父亲有了犯罪记录一样,他就算将来考上状元,考官一旦查他父亲的档案记录,李延庆莫说进士状元,就算是普通州试中举都没有希望。可一旦除去李大器的档案记录,李大器在官方就算改邪归正了,十几年后,官员不知换了多少拨,这种小事情也不会被人记起。李夔当然明白这一点,他也很爱惜李延庆的才华,这样一个天才孩童,如果将来受父亲影响而失去出人头地的机会,那也太可惜了。更重要是,李夔有这个权力替李大器除去档案记录,他可以派人去乡中了解李大器这几年的表现情况,如果他已痛改前非,并且在乡中助幼济老,名声良好,那么李夔是可以给李大器一个机会,替他除去不良记录。当然,重新参加科举是不可能了。李夔沉思良久便缓缓道:“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可以记下这件事,但公事须公办,规定是五到十年的观察期,那我就取下限,明年州学正会派人来乡里察看你父亲的表现情况,如果表现良好,我会替他除去档案中的不良记录。”李延庆心中感激万分,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考虑,他压根就不想参加什么科举,只是他一心想替父亲除去官方记录,替父亲摘去桎梏在心中的那副沉重枷锁,父亲又能重新面对生活了。李延庆知道汤怀也要跟去,却被岳飞一把抓住,“你不能去,留下好好背书,万一你考砸了,我们的魁首可就真没了。”这时,李延庆看见伙计在门口探头探脑,便走上前问道:“阿哥有什么事”“外面有人找小官人,就在大堂等候。”李延庆回头对两人道:“你们先开始吧我去去就来。”李延庆来到前院,只见大堂上坐着一个穿皂色短衣的男子,李延庆一眼便认出了他,正是最初给自己上药的随从。李延庆连忙上前施礼,“大叔怎么来了”这名男子是知州李夔的随从,他见李延庆颇为知礼,便回礼笑道:“李少郎伤情不要紧了吧”“多亏了大叔的药,已经无大碍了。”男子点点头,“我家大官人请少郎去叙一叙,不知少郎可有空闲”“没问题啊现在就去吗”“马车已在外等候了。”李延庆回头让伙计给师父和伙伴们传个口信,这才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离开了客栈,向汤阴城南驶去。李夔这两天便借住在一名退仕的官宦人家中,老主人姓周,曾任礼部郎中,现已告老还乡,他家的宅子在汤阴县也是数一数二。李夔今天下午闲得无事,便在书房和主人下棋消遣。这时,随从在门口禀报,“启禀大官人,李少郎来了。”李夔放下棋子笑道:“这次在童子会上见到一个小神童,我对他颇有兴趣,衙内一起见见吧”主人知道这是客气话,便借口还有事,起身告辞了。片刻,李延庆被领进书房,他上前躬身施礼,“延庆参见大官人”李夔摆摆手笑道:“随意一点,我们坐下说话。”这时,仆妇端了两碗茶和几色点心上来,李延庆向四周看了一圈,却没见小娘九真。李夔会意,捋须微微笑道:“小女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本志怪白话小说,这两天看得如痴如醉,这已经是看第二遍了,叫她吃饭也不理,这会儿估计还躲在房间看书呢”李延庆歉然道:“应该是我的朋友送她的,那天大官人也见了,真的很抱歉。”“这倒无妨,喜欢看书是好事,再说外面都是积雪残冰,我还怕她出去玩受凉了,留在房中正合我意。”李延庆笑了笑,虽然这位李官人位高权重,但他语气温和,态度友善,竟让李延庆感觉不到官威压力,只觉得在和一个宽厚的长者在聊天。李夔沉吟一下,便问道:“少郎才六岁,便已知书达理、博古通今,可谓少年老成,我想这应该是少郎家学深厚的缘故,不知令尊是何人”这才是李夔对李延庆感兴趣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才能教出这样一个少年天才,当然,天赋是必须的,可家学也同样重要,他自己的小女儿就是最好的例子,才四岁就会作诗了。李延庆犹豫一下,便道:“家父名讳大器。”李大器李夔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他来相州上任才两年,并不清楚当年的磁州科举案,只是偶然翻阅过一些档案。李延庆知道有些事情无法回避,只要李夔和当地官员稍微接触,他就会知道父亲从前的事情,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还不如自己说出来更有利一点。李延庆便鼓足勇气问道:“大官人听说过五年前的磁州科举案吗”第三十九章 为父伸冤李夔略略想了想,便终于记起来了,他在旧档案中看到过,汤阴县一名举人在磁州替人代考被抓,被剥夺了功名并记录在案,好像就是叫李大器。“哦你父亲原来”李夔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李延庆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李夔道:“我知道父亲名声不佳,事情就摆在那里,无可否认,但我想问大官人一个问题,农夫会拿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去喂猪吗”李夔一时没有听懂李延庆的意思,便笑道:“再说详细一点,我不太明白。”“很简单,家父很清楚替人代考被发现的后果,而且做这种事情,他也没有一文钱收入,更没有别的什么好处,那他为什么要拿自己功名前途去冒险大官人想过这个道理吗”李夔这才明白李延庆刚才的比喻,确实没有人会舍得拿粮食去喂猪,一般是用酒糟和猪草,同样,也不会有人舍得拿举人的功名去给别人做嫁衣。“那是为什么”李夔倒有点好奇了。“因为家父替考之人,便是马县丞的侄子,在权势威逼之下,家父生性懦弱,不敢不去,事发后,家父整个人都毁了,家慈为此病故,但马县丞却无恙无灾,这对家父是何其不公”李夔终于想起来了,是马县丞的侄子,他点点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世间很多事情都和公平无缘,作为普通人,只能小心再谨慎,千万不要去做那种自己承担不起的事情。”李夔的言外之意就是说,虽然有点不公平,但你父亲还是去替考了,本身就有错误,而且又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免责呢这时,李延庆跪下,含泪道:“学生并不是想给父亲脱罪,只恳求大官人看在家父是被迫替考的份上,看在家父为此已家破妻亡并潦倒多年的份上,替他除去记录吧大官人之恩,学生必将铭记于心。”李大器替考的处罚主要有两个,一个是革去举人功名,另一个是记录在案,永不得再参加科举。对于李大器而言,一旦记录在案,就算他将来考得再好,也不会有哪个主考官会录取他。不仅如此,官方记录在案对李延庆也有重大影响,就象父亲有了犯罪记录一样,他就算将来考上状元,考官一旦查他父亲的档案记录,李延庆莫说进士状元,就算是普通州试中举都没有希望。可一旦除去李大器的档案记录,李大器在官方就算改邪归正了,十几年后,官员不知换了多少拨,这种小事情也不会被人记起。李夔当然明白这一点,他也很爱惜李延庆的才华,这样一个天才孩童,如果将来受父亲影响而失去出人头地的机会,那也太可惜了。更重要是,李夔有这个权力替李大器除去档案记录,他可以派人去乡中了解李大器这几年的表现情况,如果他已痛改前非,并且在乡中助幼济老,名声良好,那么李夔是可以给李大器一个机会,替他除去不良记录。当然,重新参加科举是不可能了。李夔沉思良久便缓缓道:“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可以记下这件事,但公事须公办,规定是五到十年的观察期,那我就取下限,明年州学正会派人来乡里察看你父亲的表现情况,如果表现良好,我会替他除去档案中的不良记录。”李延庆心中感激万分,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考虑,他压根就不想参加什么科举,只是他一心想替父亲除去官方记录,替父亲摘去桎梏在心中的那副沉重枷锁,父亲又能重新面对生活了。李延庆知道汤怀也要跟去,却被岳飞一把抓住,“你不能去,留下好好背书,万一你考砸了,我们的魁首可就真没了。”这时,李延庆看见伙计在门口探头探脑,便走上前问道:“阿哥有什么事”“外面有人找小官人,就在大堂等候。”李延庆回头对两人道:“你们先开始吧我去去就来。”李延庆来到前院,只见大堂上坐着一个穿皂色短衣的男子,李延庆一眼便认出了他,正是最初给自己上药的随从。李延庆连忙上前施礼,“大叔怎么来了”这名男子是知州李夔的随从,他见李延庆颇为知礼,便回礼笑道:“李少郎伤情不要紧了吧”“多亏了大叔的药,已经无大碍了。”男子点点头,“我家大官人请少郎去叙一叙,不知少郎可有空闲”“没问题啊现在就去吗”“马车已在外等候了。”李延庆回头让伙计给师父和伙伴们传个口信,这才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离开了客栈,向汤阴城南驶去。李夔这两天便借住在一名退仕的官宦人家中,老主人姓周,曾任礼部郎中,现已告老还乡,他家的宅子在汤阴县也是数一数二。李夔今天下午闲得无事,便在书房和主人下棋消遣。这时,随从在门口禀报,“启禀大官人,李少郎来了。”李夔放下棋子笑道:“这次在童子会上见到一个小神童,我对他颇有兴趣,衙内一起见见吧”主人知道这是客气话,便借口还有事,起身告辞了。片刻,李延庆被领进书房,他上前躬身施礼,“延庆参见大官人”李夔摆摆手笑道:“随意一点,我们坐下说话。”这时,仆妇端了两碗茶和几色点心上来,李延庆向四周看了一圈,却没见小娘九真。李夔会意,捋须微微笑道:“小女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本志怪白话小说,这两天看得如痴如醉,这已经是看第二遍了,叫她吃饭也不理,这会儿估计还躲在房间看书呢”李延庆歉然道:“应该是我的朋友送她的,那天大官人也见了,真的很抱歉。”“这倒无妨,喜欢看书是好事,再说外面都是积雪残冰,我还怕她出去玩受凉了,留在房中正合我意。”李延庆笑了笑,虽然这位李官人位高权重,但他语气温和,态度友善,竟让李延庆感觉不到官威压力,只觉得在和一个宽厚的长者在聊天。李夔沉吟一下,便问道:“少郎才六岁,便已知书达理、博古通今,可谓少年老成,我想这应该是少郎家学深厚的缘故,不知令尊是何人”这才是李夔对李延庆感兴趣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才能教出这样一个少年天才,当然,天赋是必须的,可家学也同样重要,他自己的小女儿就是最好的例子,才四岁就会作诗了。李延庆犹豫一下,便道:“家父名讳大器。”李大器李夔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他来相州上任才两年,并不清楚当年的磁州科举案,只是偶然翻阅过一些档案。李延庆知道有些事情无法回避,只要李夔和当地官员稍微接触,他就会知道父亲从前的事情,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还不如自己说出来更有利一点。李延庆便鼓足勇气问道:“大官人听说过五年前的磁州科举案吗”第三十九章 为父伸冤李夔略略想了想,便终于记起来了,他在旧档案中看到过,汤阴县一名举人在磁州替人代考被抓,被剥夺了功名并记录在案,好像就是叫李大器。“哦你父亲原来”李夔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李延庆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李夔道:“我知道父亲名声不佳,事情就摆在那里,无可否认,但我想问大官人一个问题,农夫会拿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去喂猪吗”李夔一时没有听懂李延庆的意思,便笑道:“再说详细一点,我不太明白。”“很简单,家父很清楚替人代考被发现的后果,而且做这种事情,他也没有一文钱收入,更没有别的什么好处,那他为什么要拿自己功名前途去冒险大官人想过这个道理吗”李夔这才明白李延庆刚才的比喻,确实没有人会舍得拿粮食去喂猪,一般是用酒糟和猪草,同样,也不会有人舍得拿举人的功名去给别人做嫁衣。“那是为什么”李夔倒有点好奇了。“因为家父替考之人,便是马县丞的侄子,在权势威逼之下,家父生性懦弱,不敢不去,事发后,家父整个人都毁了,家慈为此病故,但马县丞却无恙无灾,这对家父是何其不公”李夔终于想起来了,是马县丞的侄子,他点点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世间很多事情都和公平无缘,作为普通人,只能小心再谨慎,千万不要去做那种自己承担不起的事情。”李夔的言外之意就是说,虽然有点不公平,但你父亲还是去替考了,本身就有错误,而且又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免责呢这时,李延庆跪下,含泪道:“学生并不是想给父亲脱罪,只恳求大官人看在家父是被迫替考的份上,看在家父为此已家破妻亡并潦倒多年的份上,替他除去记录吧大官人之恩,学生必将铭记于心。”李大器替考的处罚主要有两个,一个是革去举人功名,另一个是记录在案,永不得再参加科举。对于李大器而言,一旦记录在案,就算他将来考得再好,也不会有哪个主考官会录取他。不仅如此,官方记录在案对李延庆也有重大影响,就象父亲有了犯罪记录一样,他就算将来考上状元,考官一旦查他父亲的档案记录,李延庆莫说进士状元,就算是普通州试中举都没有希望。可一旦除去李大器的档案记录,李大器在官方就算改邪归正了,十几年后,官员不知换了多少拨,这种小事情也不会被人记起。李夔当然明白这一点,他也很爱惜李延庆的才华,这样一个天才孩童,如果将来受父亲影响而失去出人头地的机会,那也太可惜了。更重要是,李夔有这个权力替李大器除去档案记录,他可以派人去乡中了解李大器这几年的表现情况,如果他已痛改前非,并且在乡中助幼济老,名声良好,那么李夔是可以给李大器一个机会,替他除去不良记录。当然,重新参加科举是不可能了。李夔沉思良久便缓缓道:“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可以记下这件事,但公事须公办,规定是五到十年的观察期,那我就取下限,明年州学正会派人来乡里察看你父亲的表现情况,如果表现良好,我会替他除去档案中的不良记录。”李延庆心中感激万分,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考虑,他压根就不想参加什么科举,只是他一心想替父亲除去官方记录,替父亲摘去桎梏在心中的那副沉重枷锁,父亲又能重新面对生活了。李延庆知道汤怀也要跟去,却被岳飞一把抓住,“你不能去,留下好好背书,万一你考砸了,我们的魁首可就真没了。”这时,李延庆看见伙计在门口探头探脑,便走上前问道:“阿哥有什么事”“外面有人找小官人,就在大堂等候。”李延庆回头对两人道:“你们先开始吧我去去就来。”李延庆来到前院,只见大堂上坐着一个穿皂色短衣的男子,李延庆一眼便认出了他,正是最初给自己上药的随从。李延庆连忙上前施礼,“大叔怎么来了”这名男子是知州李夔的随从,他见李延庆颇为知礼,便回礼笑道:“李少郎伤情不要紧了吧”“多亏了大叔的药,已经无大碍了。”男子点点头,“我家大官人请少郎去叙一叙,不知少郎可有空闲”“没问题啊现在就去吗”“马车已在外等候了。”李延庆回头让伙计给师父和伙伴们传个口信,这才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离开了客栈,向汤阴城南驶去。李夔这两天便借住在一名退仕的官宦人家中,老主人姓周,曾任礼部郎中,现已告老还乡,他家的宅子在汤阴县也是数一数二。李夔今天下午闲得无事,便在书房和主人下棋消遣。这时,随从在门口禀报,“启禀大官人,李少郎来了。”李夔放下棋子笑道:“这次在童子会上见到一个小神童,我对他颇有兴趣,衙内一起见见吧”主人知道这是客气话,便借口还有事,起身告辞了。片刻,李延庆被领进书房,他上前躬身施礼,“延庆参见大官人”李夔摆摆手笑道:“随意一点,我们坐下说话。”这时,仆妇端了两碗茶和几色点心上来,李延庆向四周看了一圈,却没见小娘九真。李夔会意,捋须微微笑道:“小女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本志怪白话小说,这两天看得如痴如醉,这已经是看第二遍了,叫她吃饭也不理,这会儿估计还躲在房间看书呢”李延庆歉然道:“应该是我的朋友送她的,那天大官人也见了,真的很抱歉。”“这倒无妨,喜欢看书是好事,再说外面都是积雪残冰,我还怕她出去玩受凉了,留在房中正合我意。”李延庆笑了笑,虽然这位李官人位高权重,但他语气温和,态度友善,竟让李延庆感觉不到官威压力,只觉得在和一个宽厚的长者在聊天。李夔沉吟一下,便问道:“少郎才六岁,便已知书达理、博古通今,可谓少年老成,我想这应该是少郎家学深厚的缘故,不知令尊是何人”这才是李夔对李延庆感兴趣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才能教出这样一个少年天才,当然,天赋是必须的,可家学也同样重要,他自己的小女儿就是最好的例子,才四岁就会作诗了。李延庆犹豫一下,便道:“家父名讳大器。”李大器李夔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他来相州上任才两年,并不清楚当年的磁州科举案,只是偶然翻阅过一些档案。李延庆知道有些事情无法回避,只要李夔和当地官员稍微接触,他就会知道父亲从前的事情,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还不如自己说出来更有利一点。李延庆便鼓足勇气问道:“大官人听说过五年前的磁州科举案吗”第三十九章 为父伸冤李夔略略想了想,便终于记起来了,他在旧档案中看到过,汤阴县一名举人在磁州替人代考被抓,被剥夺了功名并记录在案,好像就是叫李大器。“哦你父亲原来”李夔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李延庆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李夔道:“我知道父亲名声不佳,事情就摆在那里,无可否认,但我想问大官人一个问题,农夫会拿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去喂猪吗”李夔一时没有听懂李延庆的意思,便笑道:“再说详细一点,我不太明白。”“很简单,家父很清楚替人代考被发现的后果,而且做这种事情,他也没有一文钱收入,更没有别的什么好处,那他为什么要拿自己功名前途去冒险大官人想过这个道理吗”李夔这才明白李延庆刚才的比喻,确实没有人会舍得拿粮食去喂猪,一般是用酒糟和猪草,同样,也不会有人舍得拿举人的功名去给别人做嫁衣。“那是为什么”李夔倒有点好奇了。“因为家父替考之人,便是马县丞的侄子,在权势威逼之下,家父生性懦弱,不敢不去,事发后,家父整个人都毁了,家慈为此病故,但马县丞却无恙无灾,这对家父是何其不公”李夔终于想起来了,是马县丞的侄子,他点点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世间很多事情都和公平无缘,作为普通人,只能小心再谨慎,千万不要去做那种自己承担不起的事情。”李夔的言外之意就是说,虽然有点不公平,但你父亲还是去替考了,本身就有错误,而且又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免责呢这时,李延庆跪下,含泪道:“学生并不是想给父亲脱罪,只恳求大官人看在家父是被迫替考的份上,看在家父为此已家破妻亡并潦倒多年的份上,替他除去记录吧大官人之恩,学生必将铭记于心。”李大器替考的处罚主要有两个,一个是革去举人功名,另一个是记录在案,永不得再参加科举。对于李大器而言,一旦记录在案,就算他将来考得再好,也不会有哪个主考官会录取他。不仅如此,官方记录在案对李延庆也有重大影响,就象父亲有了犯罪记录一样,他就算将来考上状元,考官一旦查他父亲的档案记录,李延庆莫说进士状元,就算是普通州试中举都没有希望。可一旦除去李大器的档案记录,李大器在官方就算改邪归正了,十几年后,官员不知换了多少拨,这种小事情也不会被人记起。李夔当然明白这一点,他也很爱惜李延庆的才华,这样一个天才孩童,如果将来受父亲影响而失去出人头地的机会,那也太可惜了。更重要是,李夔有这个权力替李大器除去档案记录,他可以派人去乡中了解李大器这几年的表现情况,如果他已痛改前非,并且在乡中助幼济老,名声良好,那么李夔是可以给李大器一个机会,替他除去不良记录。当然,重新参加科举是不可能了。李夔沉思良久便缓缓道:“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可以记下这件事,但公事须公办,规定是五到十年的观察期,那我就取下限,明年州学正会派人来乡里察看你父亲的表现情况,如果表现良好,我会替他除去档案中的不良记录。”李延庆心中感激万分,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考虑,他压根就不想参加什么科举,只是他一心想替父亲除去官方记录,替父亲摘去桎梏在心中的那副沉重枷锁,父亲又能重新面对生活了。李延庆知道汤怀也要跟去,却被岳飞一把抓住,“你不能去,留下好好背书,万一你考砸了,我们的魁首可就真没了。”这时,李延庆看见伙计在门口探头探脑,便走上前问道:“阿哥有什么事”“外面有人找小官人,就在大堂等候。”李延庆回头对两人道:“你们先开始吧我去去就来。”李延庆来到前院,只见大堂上坐着一个穿皂色短衣的男子,李延庆一眼便认出了他,正是最初给自己上药的随从。李延庆连忙上前施礼,“大叔怎么来了”这名男子是知州李夔的随从,他见李延庆颇为知礼,便回礼笑道:“李少郎伤情不要紧了吧”“多亏了大叔的药,已经无大碍了。”男子点点头,“我家大官人请少郎去叙一叙,不知少郎可有空闲”“没问题啊现在就去吗”“马车已在外等候了。”李延庆回头让伙计给师父和伙伴们传个口信,这才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离开了客栈,向汤阴城南驶去。李夔这两天便借住在一名退仕的官宦人家中,老主人姓周,曾任礼部郎中,现已告老还乡,他家的宅子在汤阴县也是数一数二。李夔今天下午闲得无事,便在书房和主人下棋消遣。这时,随从在门口禀报,“启禀大官人,李少郎来了。”李夔放下棋子笑道:“这次在童子会上见到一个小神童,我对他颇有兴趣,衙内一起见见吧”主人知道这是客气话,便借口还有事,起身告辞了。片刻,李延庆被领进书房,他上前躬身施礼,“延庆参见大官人”李夔摆摆手笑道:“随意一点,我们坐下说话。”这时,仆妇端了两碗茶和几色点心上来,李延庆向四周看了一圈,却没见小娘九真。李夔会意,捋须微微笑道:“小女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本志怪白话小说,这两天看得如痴如醉,这已经是看第二遍了,叫她吃饭也不理,这会儿估计还躲在房间看书呢”李延庆歉然道:“应该是我的朋友送她的,那天大官人也见了,真的很抱歉。”“这倒无妨,喜欢看书是好事,再说外面都是积雪残冰,我还怕她出去玩受凉了,留在房中正合我意。”李延庆笑了笑,虽然这位李官人位高权重,但他语气温和,态度友善,竟让李延庆感觉不到官威压力,只觉得在和一个宽厚的长者在聊天。李夔沉吟一下,便问道:“少郎才六岁,便已知书达理、博古通今,可谓少年老成,我想这应该是少郎家学深厚的缘故,不知令尊是何人”这才是李夔对李延庆感兴趣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才能教出这样一个少年天才,当然,天赋是必须的,可家学也同样重要,他自己的小女儿就是最好的例子,才四岁就会作诗了。李延庆犹豫一下,便道:“家父名讳大器。”李大器李夔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他来相州上任才两年,并不清楚当年的磁州科举案,只是偶然翻阅过一些档案。李延庆知道有些事情无法回避,只要李夔和当地官员稍微接触,他就会知道父亲从前的事情,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还不如自己说出来更有利一点。李延庆便鼓足勇气问道:“大官人听说过五年前的磁州科举案吗”第三十九章 为父伸冤李夔略略想了想,便终于记起来了,他在旧档案中看到过,汤阴县一名举人在磁州替人代考被抓,被剥夺了功名并记录在案,好像就是叫李大器。“哦你父亲原来”李夔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李延庆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李夔道:“我知道父亲名声不佳,事情就摆在那里,无可否认,但我想问大官人一个问题,农夫会拿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去喂猪吗”李夔一时没有听懂李延庆的意思,便笑道:“再说详细一点,我不太明白。”“很简单,家父很清楚替人代考被发现的后果,而且做这种事情,他也没有一文钱收入,更没有别的什么好处,那他为什么要拿自己功名前途去冒险大官人想过这个道理吗”李夔这才明白李延庆刚才的比喻,确实没有人会舍得拿粮食去喂猪,一般是用酒糟和猪草,同样,也不会有人舍得拿举人的功名去给别人做嫁衣。“那是为什么”李夔倒有点好奇了。“因为家父替考之人,便是马县丞的侄子,在权势威逼之下,家父生性懦弱,不敢不去,事发后,家父整个人都毁了,家慈为此病故,但马县丞却无恙无灾,这对家父是何其不公”李夔终于想起来了,是马县丞的侄子,他点点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世间很多事情都和公平无缘,作为普通人,只能小心再谨慎,千万不要去做那种自己承担不起的事情。”李夔的言外之意就是说,虽然有点不公平,但你父亲还是去替考了,本身就有错误,而且又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免责呢这时,李延庆跪下,含泪道:“学生并不是想给父亲脱罪,只恳求大官人看在家父是被迫替考的份上,看在家父为此已家破妻亡并潦倒多年的份上,替他除去记录吧大官人之恩,学生必将铭记于心。”李大器替考的处罚主要有两个,一个是革去举人功名,另一个是记录在案,永不得再参加科举。对于李大器而言,一旦记录在案,就算他将来考得再好,也不会有哪个主考官会录取他。不仅如此,官方记录在案对李延庆也有重大影响,就象父亲有了犯罪记录一样,他就算将来考上状元,考官一旦查他父亲的档案记录,李延庆莫说进士状元,就算是普通州试中举都没有希望。可一旦除去李大器的档案记录,李大器在官方就算改邪归正了,十几年后,官员不知换了多少拨,这种小事情也不会被人记起。李夔当然明白这一点,他也很爱惜李延庆的才华,这样一个天才孩童,如果将来受父亲影响而失去出人头地的机会,那也太可惜了。更重要是,李夔有这个权力替李大器除去档案记录,他可以派人去乡中了解李大器这几年的表现情况,如果他已痛改前非,并且在乡中助幼济老,名声良好,那么李夔是可以给李大器一个机会,替他除去不良记录。当然,重新参加科举是不可能了。李夔沉思良久便缓缓道:“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可以记下这件事,但公事须公办,规定是五到十年的观察期,那我就取下限,明年州学正会派人来乡里察看你父亲的表现情况,如果表现良好,我会替他除去档案中的不良记录。”李延庆心中感激万分,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考虑,他压根就不想参加什么科举,只是他一心想替父亲除去官方记录,替父亲摘去桎梏在心中的那副沉重枷锁,父亲又能重新面对生活了。李延庆知道汤怀也要跟去,却被岳飞一把抓住,“你不能去,留下好好背书,万一你考砸了,我们的魁首可就真没了。”这时,李延庆看见伙计在门口探头探脑,便走上前问道:“阿哥有什么事”“外面有人找小官人,就在大堂等候。”李延庆回头对两人道:“你们先开始吧我去去就来。”李延庆来到前院,只见大堂上坐着一个穿皂色短衣的男子,李延庆一眼便认出了他,正是最初给自己上药的随从。李延庆连忙上前施礼,“大叔怎么来了”这名男子是知州李夔的随从,他见李延庆颇为知礼,便回礼笑道:“李少郎伤情不要紧了吧”“多亏了大叔的药,已经无大碍了。”男子点点头,“我家大官人请少郎去叙一叙,不知少郎可有空闲”“没问题啊现在就去吗”“马车已在外等候了。”李延庆回头让伙计给师父和伙伴们传个口信,这才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离开了客栈,向汤阴城南驶去。李夔这两天便借住在一名退仕的官宦人家中,老主人姓周,曾任礼部郎中,现已告老还乡,他家的宅子在汤阴县也是数一数二。李夔今天下午闲得无事,便在书房和主人下棋消遣。这时,随从在门口禀报,“启禀大官人,李少郎来了。”李夔放下棋子笑道:“这次在童子会上见到一个小神童,我对他颇有兴趣,衙内一起见见吧”主人知道这是客气话,便借口还有事,起身告辞了。片刻,李延庆被领进书房,他上前躬身施礼,“延庆参见大官人”李夔摆摆手笑道:“随意一点,我们坐下说话。”这时,仆妇端了两碗茶和几色点心上来,李延庆向四周看了一圈,却没见小娘九真。李夔会意,捋须微微笑道:“小女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本志怪白话小说,这两天看得如痴如醉,这已经是看第二遍了,叫她吃饭也不理,这会儿估计还躲在房间看书呢”李延庆歉然道:“应该是我的朋友送她的,那天大官人也见了,真的很抱歉。”“这倒无妨,喜欢看书是好事,再说外面都是积雪残冰,我还怕她出去玩受凉了,留在房中正合我意。”李延庆笑了笑,虽然这位李官人位高权重,但他语气温和,态度友善,竟让李延庆感觉不到官威压力,只觉得在和一个宽厚的长者在聊天。李夔沉吟一下,便问道:“少郎才六岁,便已知书达理、博古通今,可谓少年老成,我想这应该是少郎家学深厚的缘故,不知令尊是何人”这才是李夔对李延庆感兴趣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才能教出这样一个少年天才,当然,天赋是必须的,可家学也同样重要,他自己的小女儿就是最好的例子,才四岁就会作诗了。李延庆犹豫一下,便道:“家父名讳大器。”李大器李夔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他来相州上任才两年,并不清楚当年的磁州科举案,只是偶然翻阅过一些档案。李延庆知道有些事情无法回避,只要李夔和当地官员稍微接触,他就会知道父亲从前的事情,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还不如自己说出来更有利一点。李延庆便鼓足勇气问道:“大官人听说过五年前的磁州科举案吗”第三十九章 为父伸冤李夔略略想了想,便终于记起来了,他在旧档案中看到过,汤阴县一名举人在磁州替人代考被抓,被剥夺了功名并记录在案,好像就是叫李大器。“哦你父亲原来”李夔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李延庆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李夔道:“我知道父亲名声不佳,事情就摆在那里,无可否认,但我想问大官人一个问题,农夫会拿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去喂猪吗”李夔一时没有听懂李延庆的意思,便笑道:“再说详细一点,我不太明白。”“很简单,家父很清楚替人代考被发现的后果,而且做这种事情,他也没有一文钱收入,更没有别的什么好处,那他为什么要拿自己功名前途去冒险大官人想过这个道理吗”李夔这才明白李延庆刚才的比喻,确实没有人会舍得拿粮食去喂猪,一般是用酒糟和猪草,同样,也不会有人舍得拿举人的功名去给别人做嫁衣。“那是为什么”李夔倒有点好奇了。“因为家父替考之人,便是马县丞的侄子,在权势威逼之下,家父生性懦弱,不敢不去,事发后,家父整个人都毁了,家慈为此病故,但马县丞却无恙无灾,这对家父是何其不公”李夔终于想起来了,是马县丞的侄子,他点点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世间很多事情都和公平无缘,作为普通人,只能小心再谨慎,千万不要去做那种自己承担不起的事情。”李夔的言外之意就是说,虽然有点不公平,但你父亲还是去替考了,本身就有错误,而且又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免责呢这时,李延庆跪下,含泪道:“学生并不是想给父亲脱罪,只恳求大官人看在家父是被迫替考的份上,看在家父为此已家破妻亡并潦倒多年的份上,替他除去记录吧大官人之恩,学生必将铭记于心。”李大器替考的处罚主要有两个,一个是革去举人功名,另一个是记录在案,永不得再参加科举。对于李大器而言,一旦记录在案,就算他将来考得再好,也不会有哪个主考官会录取他。不仅如此,官方记录在案对李延庆也有重大影响,就象父亲有了犯罪记录一样,他就算将来考上状元,考官一旦查他父亲的档案记录,李延庆莫说进士状元,就算是普通州试中举都没有希望。可一旦除去李大器的档案记录,李大器在官方就算改邪归正了,十几年后,官员不知换了多少拨,这种小事情也不会被人记起。李夔当然明白这一点,他也很爱惜李延庆的才华,这样一个天才孩童,如果将来受父亲影响而失去出人头地的机会,那也太可惜了。更重要是,李夔有这个权力替李大器除去档案记录,他可以派人去乡中了解李大器这几年的表现情况,如果他已痛改前非,并且在乡中助幼济老,名声良好,那么李夔是可以给李大器一个机会,替他除去不良记录。当然,重新参加科举是不可能了。李夔沉思良久便缓缓道:“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可以记下这件事,但公事须公办,规定是五到十年的观察期,那我就取下限,明年州学正会派人来乡里察看你父亲的表现情况,如果表现良好,我会替他除去档案中的不良记录。”李延庆心中感激万分,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考虑,他压根就不想参加什么科举,只是他一心想替父亲除去官方记录,替父亲摘去桎梏在心中的那副沉重枷锁,父亲又能重新面对生活了。李延庆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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