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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分节阅读 78(1 / 1)

d春笑问道:“贤弟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李延庆指指大门,“我等等同伴。”“那好吧我们先去了,贤弟别忘多准备点吃食和厚衣服,下一场可是三天两夜,夜里很冷的。”“我知道,多谢周兄提醒。”周春和几个朋友先走了,不多时,张显扶着秦亮出来,只见秦亮虚弱之极,眼看要站不住了。李延庆吓了一跳,连忙跑上前扶住他,一股强烈的骚臭味从秦亮身上发出,熏得李延庆差点吐出来,周围人纷纷捏着鼻子,绕着秦亮走。“他怎么了”李延庆强忍住恶心问道。张显摇摇头,低声道:“他只做了五题,这一科算完了。”秦亮忽然放声大哭,“太臭了,我实在受不了啊”这时,后面有人大喊:“李老弟”李延庆回头,却是大胖子郑荣泰,只见他满脸春风,正跳着脚向自己招手,李延庆倒很想认识一下这位将来宋钦宗的小舅子,他便对张显道:“你扶秦哥儿回客栈,我晚点再回来。”张显在刑律考试上还有求于李延庆,便答应了,扶住臭气四溢的秦亮先回了客栈。“李老弟,我今天考得非常不错”郑荣泰笑眯了绿豆小眼睛。李延庆心中暗骂,整个考场都帮你作弊,你当然考得不错,但李延庆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欣然抱拳道:“那就恭喜郑兄了”郑荣泰笑得满脸开花,拉着李延庆道:“说好的,晚上我请你喝酒吃肉,咱们去郑福酒楼”“那延庆就却之不恭了。”郑福酒楼距离贡院也不远,走两里路就到了,它是郑家开的酒楼,是安阳县两家可以酿私酒的酒楼之一,另一家便是有官府背景的邺白酒楼。虽然郑福酒楼生意火爆,座无虚席,但小东家来喝酒,再大的困难也要克服,酒楼掌柜在二楼靠窗处给两人找了个好位子。“不知小官人想吃点什么”掌柜满脸陪笑问道。“还是和以前一样,菜也一样,酒也一样。”“好咧小东主安坐,酒菜马上就到。”郑荣泰坐在一张宽大柔软的椅子上,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还是坐在这里适宜啊考场那个号房简直比坐牢还要痛苦。”李延庆喝了口热茶问道:“今年郑兄是第一次参加解试吗”“是啊其实我在京城混得不错,可我老爹急着要我当官,非要让我回来参加这次科举,我一点都不想来考,我知道这种坐号房的痛苦。”“可就算考上举人也不能当官啊”郑荣泰向两边看看,压低声音道:“我给你说实话,老弟别外传,其实我不是为当官,主要是我今年在京城考砸了,升不了内舍,父亲就想了这个迂回的办法,让我回来考举人,考中举人就可以直接进太学内舍。”“不是说考中第一名解元才能直接升内舍吗考中举人我听说还是只能读外舍。”李延庆不解地问道。“你说的是普通考生,我本身就是太学生,和你们不一样,今年太学改革,因为解试改由朝廷出题,举人的含金量就高了,太学就有了新规,外舍生只要考上举人,就相当于外舍年考通过,可升为内舍生,所以今年这么多太学生跑回来参加解试,就是这个原因。”李延庆这才恍然,难怪今年突然涌出这么多太学生。郑荣泰又叹口气道:“我爹爹希望我考中解元,他说这是巨大的荣耀,他可以光宗耀祖,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考中什么解元,能考中举人我就心满意足了。”李延庆笑了笑,这个郑胖子倒有自知之明,作弊考中举人目标不大,勉强还能蒙混过关,可如果作弊考中解元,那就会被万众瞩目了,一旦东窗事发,天子为了太子丢车保帅,整个相州官场都要倒霉。这时,掌柜带着两名酒保端着两口铁锅和酒菜走来,两口铁锅里分别放着一整只烤熟的乳猪,还有五只炙烤猪肘子,这是郑福楼的两道招牌菜,盖子一揭开,顿时肉香四溢。郑胖子盯着喷香的肉食,他饿了一天,眼睛都绿了,他抄起一只猪肘大嚼起来,满嘴是肉地含糊不清道:“趁热快吃,不要客气”李延庆也着实饿坏了,他也不客气,用刀切下一块烤乳猪便大吃起来。第一百一十七章 解试科举五李延庆回到客栈已经是亥时了,客栈内依旧灯火通明,掌柜带着几个伙计忙碌地给考生们准备吃食,下一场要考三天两夜,考场不提供饭菜,需要考生自己准备。一般这种生意都是客栈接下,考生付五百文钱,客栈就会为考生准备第二场和第三场的食物,还有必要的打点钱,数十年来一直如此,已经成为一种惯例。除了食物外,每个考生还需携带厚厚衣服,毕竟现在已是十一月上旬,安阳已入冬,夜里非常寒冷,客栈提供毛毯租赁服务,考生每夜付二十文钱,便可租到一张柔软厚实的羊毛毯,科举必备之物。李延庆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先去了后院张显二人的房间,一进门,张显便嘘了一声,指了指床上,秦亮已经睡了,两人走到院子里,张显叹了口气道:“秦亮已决定放弃这次科举,准备读州学了。”李延庆并不奇怪,第一场考试只做了一半的题目,后面做得再好也不可能考中举人了,如果说后面几场考试对他还有什么意义的话,那就是增加一点科举经验而已,可是他那个位置,早点放弃是明智的决定。“你今天考得如何”李延庆转开了话题问道。“我今天怎么说呢着实有点可惜,前面一直做得很好,最后一题做到一半时,蜡烛没有了,我根本看不清试卷,几乎是借助一点点门口灯笼的余光才把题目草草做完,最后几行字的书法糟糕透顶了。”张显脸上带着苦涩,他经验不足,一进号房便点燃了蜡烛,结果导致最后蜡烛不够用。李延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这次不光你一人,很多人都有这么问题,考官应该会酌情处理,现在不要考虑这件事了,早点睡觉,全力以赴准备明天的考试,明后两天才是重头戏。”张显默默点头,今天的考题他毕竟做完了,这让他心中还抱有一线希望。“另外,我想友情提示一下,这次科举只录十五人,必须是各方面发挥得极为出色的考生才有希望入围,当然我并不是在说你,我只想说,一旦作弊被抓住,恐怕连州学的大门也关了,这里面孰轻孰重,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称一称。”说完,李延庆拍拍张显的肩膀,转身便快步走了。张显的脸红得像柿子一样,半晌,他走到桌上,从一本书翻出十几张关于刑律的小纸条,扔在火盆里烧掉了,他并不傻,只是有时候会犯糊涂罢了,只要有人提醒他,他就会醒悟过来。次日天不亮,不需要伙计引领,考生们便自己出发了,每人背着两个大包裹,一个装食品,一个装衣服被褥,不过因为东西太多,现场检查实在太耗费时间,恐怕到中午也检查不完。所以按照惯例,士子将包裹放在指定位置,包裹上缝有每个人的考号,检查结束后,士兵将会把包裹直接送到号房中去。包裹放置处有士兵严格看守,只要把包裹交给士兵便可直接走人了,一名考官象复读机一样不断大声重复警告:“包裹里禁止放任何违禁物品,一旦查获,以作弊论处”李延庆把自己的包裹交了上去,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大喊:“李老弟不等等我”李延庆回头,自只见郑胖子热情洋溢地快步走来,身上却没有任何物品,再看他背后,三个壮汉随从背扛着三只大包裹,吃力地跟着他。李延庆的嘴角扯动一下,这是参加科举,还去度假“没办法,我想少带一点,但我娘怕我饿着,给我带了两大包吃食,还有一包衣服被褥,可惜考场不准交流,否则我们可以一起共餐了。”郑胖子这番话李延庆倒相信,反正此人有考官帮助里应外合,根本不用自己翻书找答案那么辛苦,尤其通过昨晚一顿饭的实践,李延庆知道了他的饭量,三天两夜时间若没有充足的食物,根本支撑不起他那如河马一样的体型。“呵呵我也是刚到。”“我们一起进去”郑荣泰一挥手,三个壮汉将大包交给了士兵,每个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几名士兵则苦着脸,吃力地将他的包裹搬了进去。流程和昨天一样,因为不用检查包裹,反而快了很多,一刻钟后,他们便坐在了各自的号房里。这时,夜色依旧深沉,却没有哪个士子再敢点蜡烛了,昨天的教训十分深刻,与其诅咒考场不通人情,不如自己收敛一点,稍微忍受黑暗。其实第二场蜡烛倒不用紧张了,因为要过两夜,篮子里放了五支蜡烛。考场内一片肃静,寒风穿过巷子,发出恐怖的呼啸声,士子们冻得瑟瑟发抖,无比渴望地盼望着自己的包裹快点送来。天刚蒙蒙亮,劝学楼上传来清脆的云板声,考试时间到了,考官开始给士子发放答卷和试题,今天没有示题榜,因为题量太大,只能用印刷好的试卷发放给答卷,试卷有两大张纸,每人另有十张正式答题纸和十张草纸。今天考三经新义,是科举的重头戏,李延庆看了一眼试题,顿时松了口气,果然被师父猜中了,不是南方的那种理解性的考法,还是延续北方传统的明经题,也就是以贴经背默为主。大宋南北教育方法不同,北方重视经文背诵,南方重视经文理解,所以一直有南进士,北明经的说法,南方士子考进士科,北方士子考明经科,自从明经科废除后,北方士子很少中进士,开始转战太学,又有了南科举、北太学的说法。虽然今天不考南方那种理解性的题型,但想考出头也并不容易,主要是题量太大,三经新义共有四十九卷,诠释的数量也不亚于正文,更何况明经题本身就是北方士子的强项,要想在众多优秀的士子中出头,必须一字不错,还要书法优秀。不仅李延庆,几乎所有的士子都松了口气,昨天的论语和孟子考得所有人都焦头烂额,今天终于出现了他们熟悉的题型,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当第二声云板敲响,考试正式开始,士子纷纷提笔,开始沙沙地写了起来。李延庆却不急于动笔,他要分配一下题目,进行合理统筹。一共有三十道题,考三天两夜,实际上就是考三个白天,平均每天十道题,如果不写草稿,直接在正式答卷上答题,那时间是很充裕,可一旦写草稿,就只剩下半天答题,虽然明经题难度不大,但它却是以量多而著称,写草稿等于要做两遍。但要想得高分,那就必须写草稿,才能保证卷面的一字不改,以及卷面上的美观,李延庆踌躇良久,还是决定写草稿,时间上虽然紧张一点,但他写字很快,可以多少争回来一点时间。李延庆看第一题,只有一句话,大司徒之职掌建邦之土地之图与其人民之数以佐王安扰邦国题目要求以此句为初始默写完本卷余文。李延庆早已倒背如流,他立刻辨认出,这是周官新义卷六中的地官一,按照要求默写完余文,大约有五千余字。李延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若写完全文至少要一个半时辰,若每题都是这样的量,那就算不写草稿也来不及做完。他连忙又放下笔,仔细看了一遍所有题目,还好,象这样的斗量题一共只有三题,其他题量都不大,有十几题甚至只要写百余字的诠释。这时,他又猛地想起一件要紧事,那就是字体安排,一共只有十张正卷,而且只准写一面,那他需要写多大的字体才能保证试卷够用,这是个极为重要的细节问题,如果不安排好,前面字体大,后面发现卷子不够用了,后面再被迫写成芝麻字,甚至没有试卷答题了,都严重影响得分。李延庆索性把笔放下,开始全盘计算字数,他足足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出三十道题一共要写两万三千多字,一张正卷要写两千三百多字,李延庆写了五年的小说,在控制字数方面已经如火纯青,他脑海立刻出现一幅美观漂亮的卷面,字体要用四号字体,间距为半格,用行楷最为流畅。当他把三十道题全部谋篇结束,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他居然还一个字没写。这时,李延庆忽然发现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只见一个留着长须的巡视监考官正站在门口负手望着自己,目光里有疑惑之色,意思是问自己为什么还不动笔而别的考生都已经写了很多了。李延庆将草纸略略向前推了一下,上面写满了统计数字,中年官员拾起草纸,只见写着第一题五千七百余字,用纸两页,第二题一千二百余字,用纸一页,第三题“我今天怎么说呢着实有点可惜,前面一直做得很好,最后一题做到一半时,蜡烛没有了,我根本看不清试卷,几乎是借助一点点门口灯笼的余光才把题目草草做完,最后几行字的书法糟糕透顶了。”张显脸上带着苦涩,他经验不足,一进号房便点燃了蜡烛,结果导致最后蜡烛不够用。李延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这次不光你一人,很多人都有这么问题,考官应该会酌情处理,现在不要考虑这件事了,早点睡觉,全力以赴准备明天的考试,明后两天才是重头戏。”张显默默点头,今天的考题他毕竟做完了,这让他心中还抱有一线希望。“另外,我想友情提示一下,这次科举只录十五人,必须是各方面发挥得极为出色的考生才有希望入围,当然我并不是在说你,我只想说,一旦作弊被抓住,恐怕连州学的大门也关了,这里面孰轻孰重,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称一称。”说完,李延庆拍拍张显的肩膀,转身便快步走了。张显的脸红得像柿子一样,半晌,他走到桌上,从一本书翻出十几张关于刑律的小纸条,扔在火盆里烧掉了,他并不傻,只是有时候会犯糊涂罢了,只要有人提醒他,他就会醒悟过来。次日天不亮,不需要伙计引领,考生们便自己出发了,每人背着两个大包裹,一个装食品,一个装衣服被褥,不过因为东西太多,现场检查实在太耗费时间,恐怕到中午也检查不完。所以按照惯例,士子将包裹放在指定位置,包裹上缝有每个人的考号,检查结束后,士兵将会把包裹直接送到号房中去。包裹放置处有士兵严格看守,只要把包裹交给士兵便可直接走人了,一名考官象复读机一样不断大声重复警告:“包裹里禁止放任何违禁物品,一旦查获,以作弊论处”李延庆把自己的包裹交了上去,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大喊:“李老弟不等等我”李延庆回头,自只见郑胖子热情洋溢地快步走来,身上却没有任何物品,再看他背后,三个壮汉随从背扛着三只大包裹,吃力地跟着他。李延庆的嘴角扯动一下,这是参加科举,还去度假“没办法,我想少带一点,但我娘怕我饿着,给我带了两大包吃食,还有一包衣服被褥,可惜考场不准交流,否则我们可以一起共餐了。”郑胖子这番话李延庆倒相信,反正此人有考官帮助里应外合,根本不用自己翻书找答案那么辛苦,尤其通过昨晚一顿饭的实践,李延庆知道了他的饭量,三天两夜时间若没有充足的食物,根本支撑不起他那如河马一样的体型。“呵呵我也是刚到。”“我们一起进去”郑荣泰一挥手,三个壮汉将大包交给了士兵,每个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几名士兵则苦着脸,吃力地将他的包裹搬了进去。流程和昨天一样,因为不用检查包裹,反而快了很多,一刻钟后,他们便坐在了各自的号房里。这时,夜色依旧深沉,却没有哪个士子再敢点蜡烛了,昨天的教训十分深刻,与其诅咒考场不通人情,不如自己收敛一点,稍微忍受黑暗。其实第二场蜡烛倒不用紧张了,因为要过两夜,篮子里放了五支蜡烛。考场内一片肃静,寒风穿过巷子,发出恐怖的呼啸声,士子们冻得瑟瑟发抖,无比渴望地盼望着自己的包裹快点送来。天刚蒙蒙亮,劝学楼上传来清脆的云板声,考试时间到了,考官开始给士子发放答卷和试题,今天没有示题榜,因为题量太大,只能用印刷好的试卷发放给答卷,试卷有两大张纸,每人另有十张正式答题纸和十张草纸。今天考三经新义,是科举的重头戏,李延庆看了一眼试题,顿时松了口气,果然被师父猜中了,不是南方的那种理解性的考法,还是延续北方传统的明经题,也就是以贴经背默为主。大宋南北教育方法不同,北方重视经文背诵,南方重视经文理解,所以一直有南进士,北明经的说法,南方士子考进士科,北方士子考明经科,自从明经科废除后,北方士子很少中进士,开始转战太学,又有了南科举、北太学的说法。虽然今天不考南方那种理解性的题型,但想考出头也并不容易,主要是题量太大,三经新义共有四十九卷,诠释的数量也不亚于正文,更何况明经题本身就是北方士子的强项,要想在众多优秀的士子中出头,必须一字不错,还要书法优秀。不仅李延庆,几乎所有的士子都松了口气,昨天的论语和孟子考得所有人都焦头烂额,今天终于出现了他们熟悉的题型,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当第二声云板敲响,考试正式开始,士子纷纷提笔,开始沙沙地写了起来。李延庆却不急于动笔,他要分配一下题目,进行合理统筹。一共有三十道题,考三天两夜,实际上就是考三个白天,平均每天十道题,如果不写草稿,直接在正式答卷上答题,那时间是很充裕,可一旦写草稿,就只剩下半天答题,虽然明经题难度不大,但它却是以量多而著称,写草稿等于要做两遍。但要想得高分,那就必须写草稿,才能保证卷面的一字不改,以及卷面上的美观,李延庆踌躇良久,还是决定写草稿,时间上虽然紧张一点,但他写字很快,可以多少争回来一点时间。李延庆看第一题,只有一句话,大司徒之职掌建邦之土地之图与其人民之数以佐王安扰邦国题目要求以此句为初始默写完本卷余文。李延庆早已倒背如流,他立刻辨认出,这是周官新义卷六中的地官一,按照要求默写完余文,大约有五千余字。李延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若写完全文至少要一个半时辰,若每题都是这样的量,那就算不写草稿也来不及做完。他连忙又放下笔,仔细看了一遍所有题目,还好,象这样的斗量题一共只有三题,其他题量都不大,有十几题甚至只要写百余字的诠释。这时,他又猛地想起一件要紧事,那就是字体安排,一共只有十张正卷,而且只准写一面,那他需要写多大的字体才能保证试卷够用,这是个极为重要的细节问题,如果不安排好,前面字体大,后面发现卷子不够用了,后面再被迫写成芝麻字,甚至没有试卷答题了,都严重影响得分。李延庆索性把笔放下,开始全盘计算字数,他足足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出三十道题一共要写两万三千多字,一张正卷要写两千三百多字,李延庆写了五年的小说,在控制字数方面已经如火纯青,他脑海立刻出现一幅美观漂亮的卷面,字体要用四号字体,间距为半格,用行楷最为流畅。当他把三十道题全部谋篇结束,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他居然还一个字没写。这时,李延庆忽然发现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只见一个留着长须的巡视监考官正站在门口负手望着自己,目光里有疑惑之色,意思是问自己为什么还不动笔而别的考生都已经写了很多了。李延庆将草纸略略向前推了一下,上面写满了统计数字,中年官员拾起草纸,只见写着第一题五千七百余字,用纸两页,第二题一千二百余字,用纸一页,第三题“我今天怎么说呢着实有点可惜,前面一直做得很好,最后一题做到一半时,蜡烛没有了,我根本看不清试卷,几乎是借助一点点门口灯笼的余光才把题目草草做完,最后几行字的书法糟糕透顶了。”张显脸上带着苦涩,他经验不足,一进号房便点燃了蜡烛,结果导致最后蜡烛不够用。李延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这次不光你一人,很多人都有这么问题,考官应该会酌情处理,现在不要考虑这件事了,早点睡觉,全力以赴准备明天的考试,明后两天才是重头戏。”张显默默点头,今天的考题他毕竟做完了,这让他心中还抱有一线希望。“另外,我想友情提示一下,这次科举只录十五人,必须是各方面发挥得极为出色的考生才有希望入围,当然我并不是在说你,我只想说,一旦作弊被抓住,恐怕连州学的大门也关了,这里面孰轻孰重,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称一称。”说完,李延庆拍拍张显的肩膀,转身便快步走了。张显的脸红得像柿子一样,半晌,他走到桌上,从一本书翻出十几张关于刑律的小纸条,扔在火盆里烧掉了,他并不傻,只是有时候会犯糊涂罢了,只要有人提醒他,他就会醒悟过来。次日天不亮,不需要伙计引领,考生们便自己出发了,每人背着两个大包裹,一个装食品,一个装衣服被褥,不过因为东西太多,现场检查实在太耗费时间,恐怕到中午也检查不完。所以按照惯例,士子将包裹放在指定位置,包裹上缝有每个人的考号,检查结束后,士兵将会把包裹直接送到号房中去。包裹放置处有士兵严格看守,只要把包裹交给士兵便可直接走人了,一名考官象复读机一样不断大声重复警告:“包裹里禁止放任何违禁物品,一旦查获,以作弊论处”李延庆把自己的包裹交了上去,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大喊:“李老弟不等等我”李延庆回头,自只见郑胖子热情洋溢地快步走来,身上却没有任何物品,再看他背后,三个壮汉随从背扛着三只大包裹,吃力地跟着他。李延庆的嘴角扯动一下,这是参加科举,还去度假“没办法,我想少带一点,但我娘怕我饿着,给我带了两大包吃食,还有一包衣服被褥,可惜考场不准交流,否则我们可以一起共餐了。”郑胖子这番话李延庆倒相信,反正此人有考官帮助里应外合,根本不用自己翻书找答案那么辛苦,尤其通过昨晚一顿饭的实践,李延庆知道了他的饭量,三天两夜时间若没有充足的食物,根本支撑不起他那如河马一样的体型。“呵呵我也是刚到。”“我们一起进去”郑荣泰一挥手,三个壮汉将大包交给了士兵,每个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几名士兵则苦着脸,吃力地将他的包裹搬了进去。流程和昨天一样,因为不用检查包裹,反而快了很多,一刻钟后,他们便坐在了各自的号房里。这时,夜色依旧深沉,却没有哪个士子再敢点蜡烛了,昨天的教训十分深刻,与其诅咒考场不通人情,不如自己收敛一点,稍微忍受黑暗。其实第二场蜡烛倒不用紧张了,因为要过两夜,篮子里放了五支蜡烛。考场内一片肃静,寒风穿过巷子,发出恐怖的呼啸声,士子们冻得瑟瑟发抖,无比渴望地盼望着自己的包裹快点送来。天刚蒙蒙亮,劝学楼上传来清脆的云板声,考试时间到了,考官开始给士子发放答卷和试题,今天没有示题榜,因为题量太大,只能用印刷好的试卷发放给答卷,试卷有两大张纸,每人另有十张正式答题纸和十张草纸。今天考三经新义,是科举的重头戏,李延庆看了一眼试题,顿时松了口气,果然被师父猜中了,不是南方的那种理解性的考法,还是延续北方传统的明经题,也就是以贴经背默为主。大宋南北教育方法不同,北方重视经文背诵,南方重视经文理解,所以一直有南进士,北明经的说法,南方士子考进士科,北方士子考明经科,自从明经科废除后,北方士子很少中进士,开始转战太学,又有了南科举、北太学的说法。虽然今天不考南方那种理解性的题型,但想考出头也并不容易,主要是题量太大,三经新义共有四十九卷,诠释的数量也不亚于正文,更何况明经题本身就是北方士子的强项,要想在众多优秀的士子中出头,必须一字不错,还要书法优秀。不仅李延庆,几乎所有的士子都松了口气,昨天的论语和孟子考得所有人都焦头烂额,今天终于出现了他们熟悉的题型,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当第二声云板敲响,考试正式开始,士子纷纷提笔,开始沙沙地写了起来。李延庆却不急于动笔,他要分配一下题目,进行合理统筹。一共有三十道题,考三天两夜,实际上就是考三个白天,平均每天十道题,如果不写草稿,直接在正式答卷上答题,那时间是很充裕,可一旦写草稿,就只剩下半天答题,虽然明经题难度不大,但它却是以量多而著称,写草稿等于要做两遍。但要想得高分,那就必须写草稿,才能保证卷面的一字不改,以及卷面上的美观,李延庆踌躇良久,还是决定写草稿,时间上虽然紧张一点,但他写字很快,可以多少争回来一点时间。李延庆看第一题,只有一句话,大司徒之职掌建邦之土地之图与其人民之数以佐王安扰邦国题目要求以此句为初始默写完本卷余文。李延庆早已倒背如流,他立刻辨认出,这是周官新义卷六中的地官一,按照要求默写完余文,大约有五千余字。李延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若写完全文至少要一个半时辰,若每题都是这样的量,那就算不写草稿也来不及做完。他连忙又放下笔,仔细看了一遍所有题目,还好,象这样的斗量题一共只有三题,其他题量都不大,有十几题甚至只要写百余字的诠释。这时,他又猛地想起一件要紧事,那就是字体安排,一共只有十张正卷,而且只准写一面,那他需要写多大的字体才能保证试卷够用,这是个极为重要的细节问题,如果不安排好,前面字体大,后面发现卷子不够用了,后面再被迫写成芝麻字,甚至没有试卷答题了,都严重影响得分。李延庆索性把笔放下,开始全盘计算字数,他足足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出三十道题一共要写两万三千多字,一张正卷要写两千三百多字,李延庆写了五年的小说,在控制字数方面已经如火纯青,他脑海立刻出现一幅美观漂亮的卷面,字体要用四号字体,间距为半格,用行楷最为流畅。当他把三十道题全部谋篇结束,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他居然还一个字没写。这时,李延庆忽然发现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只见一个留着长须的巡视监考官正站在门口负手望着自己,目光里有疑惑之色,意思是问自己为什么还不动笔而别的考生都已经写了很多了。李延庆将草纸略略向前推了一下,上面写满了统计数字,中年官员拾起草纸,只见写着第一题五千七百余字,用纸两页,第二题一千二百余字,用纸一页,第三题“我今天怎么说呢着实有点可惜,前面一直做得很好,最后一题做到一半时,蜡烛没有了,我根本看不清试卷,几乎是借助一点点门口灯笼的余光才把题目草草做完,最后几行字的书法糟糕透顶了。”张显脸上带着苦涩,他经验不足,一进号房便点燃了蜡烛,结果导致最后蜡烛不够用。李延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这次不光你一人,很多人都有这么问题,考官应该会酌情处理,现在不要考虑这件事了,早点睡觉,全力以赴准备明天的考试,明后两天才是重头戏。”张显默默点头,今天的考题他毕竟做完了,这让他心中还抱有一线希望。“另外,我想友情提示一下,这次科举只录十五人,必须是各方面发挥得极为出色的考生才有希望入围,当然我并不是在说你,我只想说,一旦作弊被抓住,恐怕连州学的大门也关了,这里面孰轻孰重,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称一称。”说完,李延庆拍拍张显的肩膀,转身便快步走了。张显的脸红得像柿子一样,半晌,他走到桌上,从一本书翻出十几张关于刑律的小纸条,扔在火盆里烧掉了,他并不傻,只是有时候会犯糊涂罢了,只要有人提醒他,他就会醒悟过来。次日天不亮,不需要伙计引领,考生们便自己出发了,每人背着两个大包裹,一个装食品,一个装衣服被褥,不过因为东西太多,现场检查实在太耗费时间,恐怕到中午也检查不完。所以按照惯例,士子将包裹放在指定位置,包裹上缝有每个人的考号,检查结束后,士兵将会把包裹直接送到号房中去。包裹放置处有士兵严格看守,只要把包裹交给士兵便可直接走人了,一名考官象复读机一样不断大声重复警告:“包裹里禁止放任何违禁物品,一旦查获,以作弊论处”李延庆把自己的包裹交了上去,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大喊:“李老弟不等等我”李延庆回头,自只见郑胖子热情洋溢地快步走来,身上却没有任何物品,再看他背后,三个壮汉随从背扛着三只大包裹,吃力地跟着他。李延庆的嘴角扯动一下,这是参加科举,还去度假“没办法,我想少带一点,但我娘怕我饿着,给我带了两大包吃食,还有一包衣服被褥,可惜考场不准交流,否则我们可以一起共餐了。”郑胖子这番话李延庆倒相信,反正此人有考官帮助里应外合,根本不用自己翻书找答案那么辛苦,尤其通过昨晚一顿饭的实践,李延庆知道了他的饭量,三天两夜时间若没有充足的食物,根本支撑不起他那如河马一样的体型。“呵呵我也是刚到。”“我们一起进去”郑荣泰一挥手,三个壮汉将大包交给了士兵,每个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几名士兵则苦着脸,吃力地将他的包裹搬了进去。流程和昨天一样,因为不用检查包裹,反而快了很多,一刻钟后,他们便坐在了各自的号房里。这时,夜色依旧深沉,却没有哪个士子再敢点蜡烛了,昨天的教训十分深刻,与其诅咒考场不通人情,不如自己收敛一点,稍微忍受黑暗。其实第二场蜡烛倒不用紧张了,因为要过两夜,篮子里放了五支蜡烛。考场内一片肃静,寒风穿过巷子,发出恐怖的呼啸声,士子们冻得瑟瑟发抖,无比渴望地盼望着自己的包裹快点送来。天刚蒙蒙亮,劝学楼上传来清脆的云板声,考试时间到了,考官开始给士子发放答卷和试题,今天没有示题榜,因为题量太大,只能用印刷好的试卷发放给答卷,试卷有两大张纸,每人另有十张正式答题纸和十张草纸。今天考三经新义,是科举的重头戏,李延庆看了一眼试题,顿时松了口气,果然被师父猜中了,不是南方的那种理解性的考法,还是延续北方传统的明经题,也就是以贴经背默为主。大宋南北教育方法不同,北方重视经文背诵,南方重视经文理解,所以一直有南进士,北明经的说法,南方士子考进士科,北方士子考明经科,自从明经科废除后,北方士子很少中进士,开始转战太学,又有了南科举、北太学的说法。虽然今天不考南方那种理解性的题型,但想考出头也并不容易,主要是题量太大,三经新义共有四十九卷,诠释的数量也不亚于正文,更何况明经题本身就是北方士子的强项,要想在众多优秀的士子中出头,必须一字不错,还要书法优秀。不仅李延庆,几乎所有的士子都松了口气,昨天的论语和孟子考得所有人都焦头烂额,今天终于出现了他们熟悉的题型,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当第二声云板敲响,考试正式开始,士子纷纷提笔,开始沙沙地写了起来。李延庆却不急于动笔,他要分配一下题目,进行合理统筹。一共有三十道题,考三天两夜,实际上就是考三个白天,平均每天十道题,如果不写草稿,直接在正式答卷上答题,那时间是很充裕,可一旦写草稿,就只剩下半天答题,虽然明经题难度不大,但它却是以量多而著称,写草稿等于要做两遍。但要想得高分,那就必须写草稿,才能保证卷面的一字不改,以及卷面上的美观,李延庆踌躇良久,还是决定写草稿,时间上虽然紧张一点,但他写字很快,可以多少争回来一点时间。李延庆看第一题,只有一句话,大司徒之职掌建邦之土地之图与其人民之数以佐王安扰邦国题目要求以此句为初始默写完本卷余文。李延庆早已倒背如流,他立刻辨认出,这是周官新义卷六中的地官一,按照要求默写完余文,大约有五千余字。李延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若写完全文至少要一个半时辰,若每题都是这样的量,那就算不写草稿也来不及做完。他连忙又放下笔,仔细看了一遍所有题目,还好,象这样的斗量题一共只有三题,其他题量都不大,有十几题甚至只要写百余字的诠释。这时,他又猛地想起一件要紧事,那就是字体安排,一共只有十张正卷,而且只准写一面,那他需要写多大的字体才能保证试卷够用,这是个极为重要的细节问题,如果不安排好,前面字体大,后面发现卷子不够用了,后面再被迫写成芝麻字,甚至没有试卷答题了,都严重影响得分。李延庆索性把笔放下,开始全盘计算字数,他足足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出三十道题一共要写两万三千多字,一张正卷要写两千三百多字,李延庆写了五年的小说,在控制字数方面已经如火纯青,他脑海立刻出现一幅美观漂亮的卷面,字体要用四号字体,间距为半格,用行楷最为流畅。当他把三十道题全部谋篇结束,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他居然还一个字没写。这时,李延庆忽然发现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只见一个留着长须的巡视监考官正站在门口负手望着自己,目光里有疑惑之色,意思是问自己为什么还不动笔而别的考生都已经写了很多了。李延庆将草纸略略向前推了一下,上面写满了统计数字,中年官员拾起草纸,只见写着第一题五千七百余字,用纸两页,第二题一千二百余字,用纸一页,第三题“我今天怎么说呢着实有点可惜,前面一直做得很好,最后一题做到一半时,蜡烛没有了,我根本看不清试卷,几乎是借助一点点门口灯笼的余光才把题目草草做完,最后几行字的书法糟糕透顶了。”张显脸上带着苦涩,他经验不足,一进号房便点燃了蜡烛,结果导致最后蜡烛不够用。李延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这次不光你一人,很多人都有这么问题,考官应该会酌情处理,现在不要考虑这件事了,早点睡觉,全力以赴准备明天的考试,明后两天才是重头戏。”张显默默点头,今天的考题他毕竟做完了,这让他心中还抱有一线希望。“另外,我想友情提示一下,这次科举只录十五人,必须是各方面发挥得极为出色的考生才有希望入围,当然我并不是在说你,我只想说,一旦作弊被抓住,恐怕连州学的大门也关了,这里面孰轻孰重,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称一称。”说完,李延庆拍拍张显的肩膀,转身便快步走了。张显的脸红得像柿子一样,半晌,他走到桌上,从一本书翻出十几张关于刑律的小纸条,扔在火盆里烧掉了,他并不傻,只是有时候会犯糊涂罢了,只要有人提醒他,他就会醒悟过来。次日天不亮,不需要伙计引领,考生们便自己出发了,每人背着两个大包裹,一个装食品,一个装衣服被褥,不过因为东西太多,现场检查实在太耗费时间,恐怕到中午也检查不完。所以按照惯例,士子将包裹放在指定位置,包裹上缝有每个人的考号,检查结束后,士兵将会把包裹直接送到号房中去。包裹放置处有士兵严格看守,只要把包裹交给士兵便可直接走人了,一名考官象复读机一样不断大声重复警告:“包裹里禁止放任何违禁物品,一旦查获,以作弊论处”李延庆把自己的包裹交了上去,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大喊:“李老弟不等等我”李延庆回头,自只见郑胖子热情洋溢地快步走来,身上却没有任何物品,再看他背后,三个壮汉随从背扛着三只大包裹,吃力地跟着他。李延庆的嘴角扯动一下,这是参加科举,还去度假“没办法,我想少带一点,但我娘怕我饿着,给我带了两大包吃食,还有一包衣服被褥,可惜考场不准交流,否则我们可以一起共餐了。”郑胖子这番话李延庆倒相信,反正此人有考官帮助里应外合,根本不用自己翻书找答案那么辛苦,尤其通过昨晚一顿饭的实践,李延庆知道了他的饭量,三天两夜时间若没有充足的食物,根本支撑不起他那如河马一样的体型。“呵呵我也是刚到。”“我们一起进去”郑荣泰一挥手,三个壮汉将大包交给了士兵,每个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几名士兵则苦着脸,吃力地将他的包裹搬了进去。流程和昨天一样,因为不用检查包裹,反而快了很多,一刻钟后,他们便坐在了各自的号房里。这时,夜色依旧深沉,却没有哪个士子再敢点蜡烛了,昨天的教训十分深刻,与其诅咒考场不通人情,不如自己收敛一点,稍微忍受黑暗。其实第二场蜡烛倒不用紧张了,因为要过两夜,篮子里放了五支蜡烛。考场内一片肃静,寒风穿过巷子,发出恐怖的呼啸声,士子们冻得瑟瑟发抖,无比渴望地盼望着自己的包裹快点送来。天刚蒙蒙亮,劝学楼上传来清脆的云板声,考试时间到了,考官开始给士子发放答卷和试题,今天没有示题榜,因为题量太大,只能用印刷好的试卷发放给答卷,试卷有两大张纸,每人另有十张正式答题纸和十张草纸。今天考三经新义,是科举的重头戏,李延庆看了一眼试题,顿时松了口气,果然被师父猜中了,不是南方的那种理解性的考法,还是延续北方传统的明经题,也就是以贴经背默为主。大宋南北教育方法不同,北方重视经文背诵,南方重视经文理解,所以一直有南进士,北明经的说法,南方士子考进士科,北方士子考明经科,自从明经科废除后,北方士子很少中进士,开始转战太学,又有了南科举、北太学的说法。虽然今天不考南方那种理解性的题型,但想考出头也并不容易,主要是题量太大,三经新义共有四十九卷,诠释的数量也不亚于正文,更何况明经题本身就是北方士子的强项,要想在众多优秀的士子中出头,必须一字不错,还要书法优秀。不仅李延庆,几乎所有的士子都松了口气,昨天的论语和孟子考得所有人都焦头烂额,今天终于出现了他们熟悉的题型,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当第二声云板敲响,考试正式开始,士子纷纷提笔,开始沙沙地写了起来。李延庆却不急于动笔,他要分配一下题目,进行合理统筹。一共有三十道题,考三天两夜,实际上就是考三个白天,平均每天十道题,如果不写草稿,直接在正式答卷上答题,那时间是很充裕,可一旦写草稿,就只剩下半天答题,虽然明经题难度不大,但它却是以量多而著称,写草稿等于要做两遍。但要想得高分,那就必须写草稿,才能保证卷面的一字不改,以及卷面上的美观,李延庆踌躇良久,还是决定写草稿,时间上虽然紧张一点,但他写字很快,可以多少争回来一点时间。李延庆看第一题,只有一句话,大司徒之职掌建邦之土地之图与其人民之数以佐王安扰邦国题目要求以此句为初始默写完本卷余文。李延庆早已倒背如流,他立刻辨认出,这是周官新义卷六中的地官一,按照要求默写完余文,大约有五千余字。李延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若写完全文至少要一个半时辰,若每题都是这样的量,那就算不写草稿也来不及做完。他连忙又放下笔,仔细看了一遍所有题目,还好,象这样的斗量题一共只有三题,其他题量都不大,有十几题甚至只要写百余字的诠释。这时,他又猛地想起一件要紧事,那就是字体安排,一共只有十张正卷,而且只准写一面,那他需要写多大的字体才能保证试卷够用,这是个极为重要的细节问题,如果不安排好,前面字体大,后面发现卷子不够用了,后面再被迫写成芝麻字,甚至没有试卷答题了,都严重影响得分。李延庆索性把笔放下,开始全盘计算字数,他足足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出三十道题一共要写两万三千多字,一张正卷要写两千三百多字,李延庆写了五年的小说,在控制字数方面已经如火纯青,他脑海立刻出现一幅美观漂亮的卷面,字体要用四号字体,间距为半格,用行楷最为流畅。当他把三十道题全部谋篇结束,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他居然还一个字没写。这时,李延庆忽然发现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只见一个留着长须的巡视监考官正站在门口负手望着自己,目光里有疑惑之色,意思是问自己为什么还不动笔而别的考生都已经写了很多了。李延庆将草纸略略向前推了一下,上面写满了统计数字,中年官员拾起草纸,只见写着第一题五千七百余字,用纸两页,第二题一千二百余字,用纸一页,第三题“我今天怎么说呢着实有点可惜,前面一直做得很好,最后一题做到一半时,蜡烛没有了,我根本看不清试卷,几乎是借助一点点门口灯笼的余光才把题目草草做完,最后几行字的书法糟糕透顶了。”张显脸上带着苦涩,他经验不足,一进号房便点燃了蜡烛,结果导致最后蜡烛不够用。李延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这次不光你一人,很多人都有这么问题,考官应该会酌情处理,现在不要考虑这件事了,早点睡觉,全力以赴准备明天的考试,明后两天才是重头戏。”张显默默点头,今天的考题他毕竟做完了,这让他心中还抱有一线希望。“另外,我想友情提示一下,这次科举只录十五人,必须是各方面发挥得极为出色的考生才有希望入围,当然我并不是在说你,我只想说,一旦作弊被抓住,恐怕连州学的大门也关了,这里面孰轻孰重,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称一称。”说完,李延庆拍拍张显的肩膀,转身便快步走了。张显的脸红得像柿子一样,半晌,他走到桌上,从一本书翻出十几张关于刑律的小纸条,扔在火盆里烧掉了,他并不傻,只是有时候会犯糊涂罢了,只要有人提醒他,他就会醒悟过来。次日天不亮,不需要伙计引领,考生们便自己出发了,每人背着两个大包裹,一个装食品,一个装衣服被褥,不过因为东西太多,现场检查实在太耗费时间,恐怕到中午也检查不完。所以按照惯例,士子将包裹放在指定位置,包裹上缝有每个人的考号,检查结束后,士兵将会把包裹直接送到号房中去。包裹放置处有士兵严格看守,只要把包裹交给士兵便可直接走人了,一名考官象复读机一样不断大声重复警告:“包裹里禁止放任何违禁物品,一旦查获,以作弊论处”李延庆把自己的包裹交了上去,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大喊:“李老弟不等等我”李延庆回头,自只见郑胖子热情洋溢地快步走来,身上却没有任何物品,再看他背后,三个壮汉随从背扛着三只大包裹,吃力地跟着他。李延庆的嘴角扯动一下,这是参加科举,还去度假“没办法,我想少带一点,但我娘怕我饿着,给我带了两大包吃食,还有一包衣服被褥,可惜考场不准交流,否则我们可以一起共餐了。”郑胖子这番话李延庆倒相信,反正此人有考官帮助里应外合,根本不用自己翻书找答案那么辛苦,尤其通过昨晚一顿饭的实践,李延庆知道了他的饭量,三天两夜时间若没有充足的食物,根本支撑不起他那如河马一样的体型。“呵呵我也是刚到。”“我们一起进去”郑荣泰一挥手,三个壮汉将大包交给了士兵,每个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几名士兵则苦着脸,吃力地将他的包裹搬了进去。流程和昨天一样,因为不用检查包裹,反而快了很多,一刻钟后,他们便坐在了各自的号房里。这时,夜色依旧深沉,却没有哪个士子再敢点蜡烛了,昨天的教训十分深刻,与其诅咒考场不通人情,不如自己收敛一点,稍微忍受黑暗。其实第二场蜡烛倒不用紧张了,因为要过两夜,篮子里放了五支蜡烛。考场内一片肃静,寒风穿过巷子,发出恐怖的呼啸声,士子们冻得瑟瑟发抖,无比渴望地盼望着自己的包裹快点送来。天刚蒙蒙亮,劝学楼上传来清脆的云板声,考试时间到了,考官开始给士子发放答卷和试题,今天没有示题榜,因为题量太大,只能用印刷好的试卷发放给答卷,试卷有两大张纸,每人另有十张正式答题纸和十张草纸。今天考三经新义,是科举的重头戏,李延庆看了一眼试题,顿时松了口气,果然被师父猜中了,不是南方的那种理解性的考法,还是延续北方传统的明经题,也就是以贴经背默为主。大宋南北教育方法不同,北方重视经文背诵,南方重视经文理解,所以一直有南进士,北明经的说法,南方士子考进士科,北方士子考明经科,自从明经科废除后,北方士子很少中进士,开始转战太学,又有了南科举、北太学的说法。虽然今天不考南方那种理解性的题型,但想考出头也并不容易,主要是题量太大,三经新义共有四十九卷,诠释的数量也不亚于正文,更何况明经题本身就是北方士子的强项,要想在众多优秀的士子中出头,必须一字不错,还要书法优秀。不仅李延庆,几乎所有的士子都松了口气,昨天的论语和孟子考得所有人都焦头烂额,今天终于出现了他们熟悉的题型,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当第二声云板敲响,考试正式开始,士子纷纷提笔,开始沙沙地写了起来。李延庆却不急于动笔,他要分配一下题目,进行合理统筹。一共有三十道题,考三天两夜,实际上就是考三个白天,平均每天十道题,如果不写草稿,直接在正式答卷上答题,那时间是很充裕,可一旦写草稿,就只剩下半天答题,虽然明经题难度不大,但它却是以量多而著称,写草稿等于要做两遍。但要想得高分,那就必须写草稿,才能保证卷面的一字不改,以及卷面上的美观,李延庆踌躇良久,还是决定写草稿,时间上虽然紧张一点,但他写字很快,可以多少争回来一点时间。李延庆看第一题,只有一句话,大司徒之职掌建邦之土地之图与其人民之数以佐王安扰邦国题目要求以此句为初始默写完本卷余文。李延庆早已倒背如流,他立刻辨认出,这是周官新义卷六中的地官一,按照要求默写完余文,大约有五千余字。李延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若写完全文至少要一个半时辰,若每题都是这样的量,那就算不写草稿也来不及做完。他连忙又放下笔,仔细看了一遍所有题目,还好,象这样的斗量题一共只有三题,其他题量都不大,有十几题甚至只要写百余字的诠释。这时,他又猛地想起一件要紧事,那就是字体安排,一共只有十张正卷,而且只准写一面,那他需要写多大的字体才能保证试卷够用,这是个极为重要的细节问题,如果不安排好,前面字体大,后面发现卷子不够用了,后面再被迫写成芝麻字,甚至没有试卷答题了,都严重影响得分。李延庆索性把笔放下,开始全盘计算字数,他足足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出三十道题一共要写两万三千多字,一张正卷要写两千三百多字,李延庆写了五年的小说,在控制字数方面已经如火纯青,他脑海立刻出现一幅美观漂亮的卷面,字体要用四号字体,间距为半格,用行楷最为流畅。当他把三十道题全部谋篇结束,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他居然还一个字没写。这时,李延庆忽然发现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只见一个留着长须的巡视监考官正站在门口负手望着自己,目光里有疑惑之色,意思是问自己为什么还不动笔而别的考生都已经写了很多了。李延庆将草纸略略向前推了一下,上面写满了统计数字,中年官员拾起草纸,只见写着第一题五千七百余字,用纸两页,第二题一千二百余字,用纸一页,第三题“我今天怎么说呢着实有点可惜,前面一直做得很好,最后一题做到一半时,蜡烛没有了,我根本看不清试卷,几乎是借助一点点门口灯笼的余光才把题目草草做完,最后几行字的书法糟糕透顶了。”张显脸上带着苦涩,他经验不足,一进号房便点燃了蜡烛,结果导致最后蜡烛不够用。李延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这次不光你一人,很多人都有这么问题,考官应该会酌情处理,现在不要考虑这件事了,早点睡觉,全力以赴准备明天的考试,明后两天才是重头戏。”张显默默点头,今天的考题他毕竟做完了,这让他心中还抱有一线希望。“另外,我想友情提示一下,这次科举只录十五人,必须是各方面发挥得极为出色的考生才有希望入围,当然我并不是在说你,我只想说,一旦作弊被抓住,恐怕连州学的大门也关了,这里面孰轻孰重,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称一称。”说完,李延庆拍拍张显的肩膀,转身便快步走了。张显的脸红得像柿子一样,半晌,他走到桌上,从一本书翻出十几张关于刑律的小纸条,扔在火盆里烧掉了,他并不傻,只是有时候会犯糊涂罢了,只要有人提醒他,他就会醒悟过来。次日天不亮,不需要伙计引领,考生们便自己出发了,每人背着两个大包裹,一个装食品,一个装衣服被褥,不过因为东西太多,现场检查实在太耗费时间,恐怕到中午也检查不完。所以按照惯例,士子将包裹放在指定位置,包裹上缝有每个人的考号,检查结束后,士兵将会把包裹直接送到号房中去。包裹放置处有士兵严格看守,只要把包裹交给士兵便可直接走人了,一名考官象复读机一样不断大声重复警告:“包裹里禁止放任何违禁物品,一旦查获,以作弊论处”李延庆把自己的包裹交了上去,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大喊:“李老弟不等等我”李延庆回头,自只见郑胖子热情洋溢地快步走来,身上却没有任何物品,再看他背后,三个壮汉随从背扛着三只大包裹,吃力地跟着他。李延庆的嘴角扯动一下,这是参加科举,还去度假“没办法,我想少带一点,但我娘怕我饿着,给我带了两大包吃食,还有一包衣服被褥,可惜考场不准交流,否则我们可以一起共餐了。”郑胖子这番话李延庆倒相信,反正此人有考官帮助里应外合,根本不用自己翻书找答案那么辛苦,尤其通过昨晚一顿饭的实践,李延庆知道了他的饭量,三天两夜时间若没有充足的食物,根本支撑不起他那如河马一样的体型。“呵呵我也是刚到。”“我们一起进去”郑荣泰一挥手,三个壮汉将大包交给了士兵,每个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几名士兵则苦着脸,吃力地将他的包裹搬了进去。流程和昨天一样,因为不用检查包裹,反而快了很多,一刻钟后,他们便坐在了各自的号房里。这时,夜色依旧深沉,却没有哪个士子再敢点蜡烛了,昨天的教训十分深刻,与其诅咒考场不通人情,不如自己收敛一点,稍微忍受黑暗。其实第二场蜡烛倒不用紧张了,因为要过两夜,篮子里放了五支蜡烛。考场内一片肃静,寒风穿过巷子,发出恐怖的呼啸声,士子们冻得瑟瑟发抖,无比渴望地盼望着自己的包裹快点送来。天刚蒙蒙亮,劝学楼上传来清脆的云板声,考试时间到了,考官开始给士子发放答卷和试题,今天没有示题榜,因为题量太大,只能用印刷好的试卷发放给答卷,试卷有两大张纸,每人另有十张正式答题纸和十张草纸。今天考三经新义,是科举的重头戏,李延庆看了一眼试题,顿时松了口气,果然被师父猜中了,不是南方的那种理解性的考法,还是延续北方传统的明经题,也就是以贴经背默为主。大宋南北教育方法不同,北方重视经文背诵,南方重视经文理解,所以一直有南进士,北明经的说法,南方士子考进士科,北方士子考明经科,自从明经科废除后,北方士子很少中进士,开始转战太学,又有了南科举、北太学的说法。虽然今天不考南方那种理解性的题型,但想考出头也并不容易,主要是题量太大,三经新义共有四十九卷,诠释的数量也不亚于正文,更何况明经题本身就是北方士子的强项,要想在众多优秀的士子中出头,必须一字不错,还要书法优秀。不仅李延庆,几乎所有的士子都松了口气,昨天的论语和孟子考得所有人都焦头烂额,今天终于出现了他们熟悉的题型,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当第二声云板敲响,考试正式开始,士子纷纷提笔,开始沙沙地写了起来。李延庆却不急于动笔,他要分配一下题目,进行合理统筹。一共有三十道题,考三天两夜,实际上就是考三个白天,平均每天十道题,如果不写草稿,直接在正式答卷上答题,那时间是很充裕,可一旦写草稿,就只剩下半天答题,虽然明经题难度不大,但它却是以量多而著称,写草稿等于要做两遍。但要想得高分,那就必须写草稿,才能保证卷面的一字不改,以及卷面上的美观,李延庆踌躇良久,还是决定写草稿,时间上虽然紧张一点,但他写字很快,可以多少争回来一点时间。李延庆看第一题,只有一句话,大司徒之职掌建邦之土地之图与其人民之数以佐王安扰邦国题目要求以此句为初始默写完本卷余文。李延庆早已倒背如流,他立刻辨认出,这是周官新义卷六中的地官一,按照要求默写完余文,大约有五千余字。李延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若写完全文至少要一个半时辰,若每题都是这样的量,那就算不写草稿也来不及做完。他连忙又放下笔,仔细看了一遍所有题目,还好,象这样的斗量题一共只有三题,其他题量都不大,有十几题甚至只要写百余字的诠释。这时,他又猛地想起一件要紧事,那就是字体安排,一共只有十张正卷,而且只准写一面,那他需要写多大的字体才能保证试卷够用,这是个极为重要的细节问题,如果不安排好,前面字体大,后面发现卷子不够用了,后面再被迫写成芝麻字,甚至没有试卷答题了,都严重影响得分。李延庆索性把笔放下,开始全盘计算字数,他足足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出三十道题一共要写两万三千多字,一张正卷要写两千三百多字,李延庆写了五年的小说,在控制字数方面已经如火纯青,他脑海立刻出现一幅美观漂亮的卷面,字体要用四号字体,间距为半格,用行楷最为流畅。当他把三十道题全部谋篇结束,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他居然还一个字没写。这时,李延庆忽然发现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只见一个留着长须的巡视监考官正站在门口负手望着自己,目光里有疑惑之色,意思是问自己为什么还不动笔而别的考生都已经写了很多了。李延庆将草纸略略向前推了一下,上面写满了统计数字,中年官员拾起草纸,只见写着第一题五千七百余字,用纸两页,第二题一千二百余字,用纸一页,第三题“我今天怎么说呢着实有点可惜,前面一直做得很好,最后一题做到一半时,蜡烛没有了,我根本看不清试卷,几乎是借助一点点门口灯笼的余光才把题目草草做完,最后几行字的书法糟糕透顶了。”张显脸上带着苦涩,他经验不足,一进号房便点燃了蜡烛,结果导致最后蜡烛不够用。李延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这次不光你一人,很多人都有这么问题,考官应该会酌情处理,现在不要考虑这件事了,早点睡觉,全力以赴准备明天的考试,明后两天才是重头戏。”张显默默点头,今天的考题他毕竟做完了,这让他心中还抱有一线希望。“另外,我想友情提示一下,这次科举只录十五人,必须是各方面发挥得极为出色的考生才有希望入围,当然我并不是在说你,我只想说,一旦作弊被抓住,恐怕连州学的大门也关了,这里面孰轻孰重,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称一称。”说完,李延庆拍拍张显的肩膀,转身便快步走了。张显的脸红得像柿子一样,半晌,他走到桌上,从一本书翻出十几张关于刑律的小纸条,扔在火盆里烧掉了,他并不傻,只是有时候会犯糊涂罢了,只要有人提醒他,他就会醒悟过来。次日天不亮,不需要伙计引领,考生们便自己出发了,每人背着两个大包裹,一个装食品,一个装衣服被褥,不过因为东西太多,现场检查实在太耗费时间,恐怕到中午也检查不完。所以按照惯例,士子将包裹放在指定位置,包裹上缝有每个人的考号,检查结束后,士兵将会把包裹直接送到号房中去。包裹放置处有士兵严格看守,只要把包裹交给士兵便可直接走人了,一名考官象复读机一样不断大声重复警告:“包裹里禁止放任何违禁物品,一旦查获,以作弊论处”李延庆把自己的包裹交了上去,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大喊:“李老弟不等等我”李延庆回头,自只见郑胖子热情洋溢地快步走来,身上却没有任何物品,再看他背后,三个壮汉随从背扛着三只大包裹,吃力地跟着他。李延庆的嘴角扯动一下,这是参加科举,还去度假“没办法,我想少带一点,但我娘怕我饿着,给我带了两大包吃食,还有一包衣服被褥,可惜考场不准交流,否则我们可以一起共餐了。”郑胖子这番话李延庆倒相信,反正此人有考官帮助里应外合,根本不用自己翻书找答案那么辛苦,尤其通过昨晚一顿饭的实践,李延庆知道了他的饭量,三天两夜时间若没有充足的食物,根本支撑不起他那如河马一样的体型。“呵呵我也是刚到。”“我们一起进去”郑荣泰一挥手,三个壮汉将大包交给了士兵,每个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几名士兵则苦着脸,吃力地将他的包裹搬了进去。流程和昨天一样,因为不用检查包裹,反而快了很多,一刻钟后,他们便坐在了各自的号房里。这时,夜色依旧深沉,却没有哪个士子再敢点蜡烛了,昨天的教训十分深刻,与其诅咒考场不通人情,不如自己收敛一点,稍微忍受黑暗。其实第二场蜡烛倒不用紧张了,因为要过两夜,篮子里放了五支蜡烛。考场内一片肃静,寒风穿过巷子,发出恐怖的呼啸声,士子们冻得瑟瑟发抖,无比渴望地盼望着自己的包裹快点送来。天刚蒙蒙亮,劝学楼上传来清脆的云板声,考试时间到了,考官开始给士子发放答卷和试题,今天没有示题榜,因为题量太大,只能用印刷好的试卷发放给答卷,试卷有两大张纸,每人另有十张正式答题纸和十张草纸。今天考三经新义,是科举的重头戏,李延庆看了一眼试题,顿时松了口气,果然被师父猜中了,不是南方的那种理解性的考法,还是延续北方传统的明经题,也就是以贴经背默为主。大宋南北教育方法不同,北方重视经文背诵,南方重视经文理解,所以一直有南进士,北明经的说法,南方士子考进士科,北方士子考明经科,自从明经科废除后,北方士子很少中进士,开始转战太学,又有了南科举、北太学的说法。虽然今天不考南方那种理解性的题型,但想考出头也并不容易,主要是题量太大,三经新义共有四十九卷,诠释的数量也不亚于正文,更何况明经题本身就是北方士子的强项,要想在众多优秀的士子中出头,必须一字不错,还要书法优秀。不仅李延庆,几乎所有的士子都松了口气,昨天的论语和孟子考得所有人都焦头烂额,今天终于出现了他们熟悉的题型,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当第二声云板敲响,考试正式开始,士子纷纷提笔,开始沙沙地写了起来。李延庆却不急于动笔,他要分配一下题目,进行合理统筹。一共有三十道题,考三天两夜,实际上就是考三个白天,平均每天十道题,如果不写草稿,直接在正式答卷上答题,那时间是很充裕,可一旦写草稿,就只剩下半天答题,虽然明经题难度不大,但它却是以量多而著称,写草稿等于要做两遍。但要想得高分,那就必须写草稿,才能保证卷面的一字不改,以及卷面上的美观,李延庆踌躇良久,还是决定写草稿,时间上虽然紧张一点,但他写字很快,可以多少争回来一点时间。李延庆看第一题,只有一句话,大司徒之职掌建邦之土地之图与其人民之数以佐王安扰邦国题目要求以此句为初始默写完本卷余文。李延庆早已倒背如流,他立刻辨认出,这是周官新义卷六中的地官一,按照要求默写完余文,大约有五千余字。李延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若写完全文至少要一个半时辰,若每题都是这样的量,那就算不写草稿也来不及做完。他连忙又放下笔,仔细看了一遍所有题目,还好,象这样的斗量题一共只有三题,其他题量都不大,有十几题甚至只要写百余字的诠释。这时,他又猛地想起一件要紧事,那就是字体安排,一共只有十张正卷,而且只准写一面,那他需要写多大的字体才能保证试卷够用,这是个极为重要的细节问题,如果不安排好,前面字体大,后面发现卷子不够用了,后面再被迫写成芝麻字,甚至没有试卷答题了,都严重影响得分。李延庆索性把笔放下,开始全盘计算字数,他足足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出三十道题一共要写两万三千多字,一张正卷要写两千三百多字,李延庆写了五年的小说,在控制字数方面已经如火纯青,他脑海立刻出现一幅美观漂亮的卷面,字体要用四号字体,间距为半格,用行楷最为流畅。当他把三十道题全部谋篇结束,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他居然还一个字没写。这时,李延庆忽然发现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只见一个留着长须的巡视监考官正站在门口负手望着自己,目光里有疑惑之色,意思是问自己为什么还不动笔而别的考生都已经写了很多了。李延庆将草纸略略向前推了一下,上面写满了统计数字,中年官员拾起草纸,只见写着第一题五千七百余字,用纸两页,第二题一千二百余字,用纸一页,第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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