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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分节阅读 84(1 / 1)

d却金榜高中,引来很大非议,所以朝廷决定在录取后到发榜前这段时间,需要进行一次德行评审,德行不佳者会被踢掉,另补上新人。当然,德行审评这个环节在很多州已经变了味,已经变成了最后平衡各方利益的一个重要环节。十五名中榜者,两名副主考都没有异议,郭百颂能做的人情都已经做了,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名次排定,不等他开口,一名考官在门口道:“欧阳主考,李御史有事情要和主考谈一谈。”“现在吗”“他人已在门口。”“那就请他进来吧”门开了,李纲快步走了进来,歉然道:“希望我没有打扰三位的重要议事。”欧阳珣笑了笑说:“无妨,我们正在进行中榜者德行审评,按道理,应该也请李御史参与才对,李御史不妨坐下。”李纲坐下,将四封检举信放在桌子,“这几封信都是检举考生郑荣泰有作弊嫌疑,有人说他进考场时没有核对身份,也没有搜查,也有人说他在考场中睡觉,监考官却不干涉,严重干扰了别的考生,还有人说他内外勾结,有作弊的嫌疑,我听说郑荣泰的卷子已经通过初选,所以我想再确认一下。”李纲说一句,郭百颂的眼皮跳一下,说到最后,郭百颂的脸色已经变了。欧阳珣沉思片刻,便对郭百颂和韩宏俊道:“我想和李御史单独谈一谈,请两位能否回避”两人起身便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欧阳珣和李纲二人,这时,欧阳珣才缓缓道:“这个郑荣泰我已经录取为解试第十五名,也就是最后一名。”说着,他把郑荣泰的卷子递给李纲,“你看看吧”李纲看了看卷子,一下子愣住了,“这书法”“书法很糟糕,内容也平平,只有三经新义全对,略微出彩,我就是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才勉强录取他,至于李御史刚才说的那些情况,我不了解,我们已经锁院了,监考主官送来的不良记录中也没有他的名字。”李纲心中立刻有点明白了,这个郑荣泰必然是有特殊情况,否则以欧阳珣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录取他,这笔书法首先初选就应该淘汰。李纲便问道:“这个郑荣泰究竟是何人”“他是太子郑庶妃的亲弟,属于皇亲国戚。”“原来如此”李纲想了想道:“如果我没有料错,他应该是地方官府指定要录取的吧”欧阳珣淡淡道:“何止是地方官府,我出发前,梁师成特地派人给我送来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郑荣泰,你说我该怎么办”李纲沉默了,梁师成被天子宠幸,权倾朝野,连蔡京都要向他献媚攀附,在朝廷被称为隐相,但李纲明白欧阳珣说这件事其实还有更深的含义,梁师成不会无缘无故送纸条,那张纸条极有可能是太子甚至天子的意思,情况就更复杂了。这时,欧阳珣又缓缓道:“相州地方要员指定录取这个郑荣泰为解元,实际上梁师成也是这个意思,但我都抵住了,可人在朝堂走,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就算心中不愿,也不得不昧着良心去做,我昨天已和贾通判达成妥协,贾通判放弃录他为解元的非分要求,我也答应录郑荣泰为举人,所以我把他放在第十五名。”李纲虽然为人正直,但他也并非不懂人情世故,他也要权衡利弊,无论青红皂白,一味去顶撞,那不叫正直,而是叫愚蠢。李纲心里很清楚,这件事一旦闹出事,很可能就会把太子卷进去,那可要动摇国体,后果非常严重,录郑荣泰为最后一名已经是各方博弈妥协后的产物,如果自己再横插一脚,这个后果他李纲也承担不起。李纲便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转身离开房间出去了。片刻,郭百颂和韩宏俊又走了进来,郭百颂眼巴巴地看着欧阳珣,欧阳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对两人道:“我们继续吧既然考生德行已经没有异议,那下面是讨论排名,我已经把排名初步列了一下,想听听两位的意见。”郭百颂一眼看见郑荣泰的名字依旧排在榜单最后,他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但看到排名时,他的头皮一下子炸开了,赵玉书居然只排第十名。第一百二十六章 排名之争下相州通判贾筌也担心郑荣泰点为解元会捅出大篓子,从而影响他的仕途,所以他一直不肯明确承诺郑家,直到昨天晚上,他再三权衡后,便决定放弃解元的非分之想,改为只要录取举人便可,他让郭百颂向欧阳珣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欧阳珣便接受了他的妥协,最终把郑荣泰录为第十五名。郭百颂也算了结一个心思,他下一步就要替赵玉书争解元了,既然郑荣泰当不了解元,那就把这个名额留给赵玉书,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赵玉书居然只排第十名,郭百颂顿时眼睛都急红了,一拍桌子咆哮道:“欧阳学士既为朝廷选才,当以公平为准则,学优者上,却为何要颠倒黑白,埋没才俊,这又是何道理”郭百颂年纪不小,但喉咙却很响,他的吼声在整个劝学楼内回荡,考官们都被惊动了,纷纷站起身,向主考官房间望去,连李纲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心中惊讶,转身折道返回。欧阳珣却异常平静,不理睬咆哮如雷的郭百颂,对韩宏俊道:“烦请韩副主考将所有考官都集中起来,我们把前十名的试卷公开,让大家来评判,我欧阳珣是不是在埋没人才”当名次科举初排后,让所有考官参与评定也是流程之一,如果大部分考官都没有异议,那么就可以正式发榜。但今天这个流程却有点变味了,变成了考官们的选择题,是支持副主考郭百颂,还是支持主考官欧阳珣。郭百颂出乎意料地平静下来,他克制了自己咆哮的冲动,因为他发现欧阳珣的做法对自己有利,让所有考官来评定赵玉书的名次,这些考官都是自己的晚辈和下属,当然支持自己。而欧阳珣却是从京城来的主考,势单力孤,俗话说强龙敌不过地头蛇,有考官们的支持,他郭百颂一定能把这盘局势翻转过来。他唯一担心就是李纲,此人恐怕会支持欧阳珣,郭百颂眼睛滴溜溜乱转,他在考虑如何削去李纲对欧阳珣的支持。很快,前十名考生的试卷都贴了出去,所有考官都被请到考卷前,欧阳珣对众人道:“我和郭副主考在一名考生的名次排列上有不同的看法,彼此立场差异很大,难以妥协,所以我想请各位考官一起来评判,听听大家的意见如何”郭百颂忽然插口道:“就以大家的意见为准,我和主考官都不会再有异议”说完,他挑衅似的看着欧阳珣,欧阳珣淡淡道:“可以”韩宏俊走出来给众人解释道:“两位主考的异议发生在赵玉书这名考生身上,欧阳主考认为他的答题一般,谈不上很优秀,不应该进入前三,所以把他定为第十,而郭副主考却认为赵玉书答题优秀,应该进前三,那么究竟应该排第十,还是进前三,还请各位来做评判。”众考官窃窃私语,主考官和副主考在排名上产生了重大异议,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最后却把决定权交给了他们,这让他们怎么办,不论他们支持谁,都会得罪另一人,这让众人委实感到为难。这时,站在一旁不吭声的李纲笑着建议道:“御史办案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要求投票决定,可以简单一点,票上就两个选择,大家只要在自己的选择上打个勾,不用署名,这样大家也不为难,这个办法如何”郭百颂眼珠一转,立刻道:“当然可以,那就烦请李御史替我们当监票官。”李纲欣然答应了,郭百颂心中暗喜,这样一来,李纲只能保持中立,不能再支持欧阳珣。接下来的时间比较漫长,每个考官浏览了前十名的卷子,这才在自己票上做出了选择,将票叠好交给了李纲。万俟卨是最后一个看赵玉书的卷子,凭心而论,赵玉书这次发挥得确实很糟糕,除了三经和刑律题比较出彩外,其他题都不怎么样,就像思路被什么东西塞住一样,这种卷子若不是写赵玉书的名字,自己绝不会让它中榜。不过郭百颂可是自己的上司,得罪了他,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万俟卨心知肚明,郭百颂一定是收了赵家的重金贿赂,才会坚持让赵玉书进前三,万俟卨又偷偷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只见一个个面无表情,神情十分严肃,他估计众人都是支持郭百颂。万俟卨便提笔在前三一栏打上勾,得罪欧阳珣没有什么风险,可万万不能得罪郭百颂。万俟卨将纸条叠好,上前递给李纲,李纲笑道:“韩主考除外,七名考官都投票了,下面我来分类,少数服从多数。”李纲将纸条一张张打开,分类别放置,郭百颂的心却一点点向下沉,当最后一张票打开,他彻底绝望了,七张票居然只有一张票支持他,其他六张都支持欧阳珣。郭百颂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万俟卨也看得目瞪口呆,竟然只有自己一人支持郭百颂啊大堂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倒是韩宏俊心知肚明,大家早就看不惯这个权欲熏心、贪贿无度的首席教授了,为了得到重贿而不惜颠倒黑白,这一次大家都选择了自己的良知。欧阳珣却神情平淡,点了点道:“时间也不早了,既然大家都表了态了,那么榜单就这么定下来了,甲榜前三名是杨度、李延庆和武邦昌,回头再仔细考虑他们的具体排名。”“等一等”郭百颂厉声大喝,他站起身,脸都扭曲了,格外的狰狞可怖,气急败坏地指着榜单道:“我绝不同意李延庆进前三”“这又是为何”欧阳珣冷冷问道。“因为他父亲是捉刀人,替人代考而被除名,捉刀人的儿子怎么能中举人还居然进了前三。”欧阳珣一怔,这件事他倒不知,他向韩宏俊望去,韩宏俊同时也是州学学正,这件事应该是他的管辖范围。韩宏俊暗暗叹息一声,郭百颂还是拿这件事来发难了。他走上前不慌不忙道:“郭副主考所说的这件事确实属实,李延庆的父亲李大器曾经是相州发解试的解元,但十年前,他去磁州替县丞侄儿代考而被人揭发,革去了举人资格,终身禁考,并记录在案,不过在五年前,州府对他再次审核,发现他已经痛改前非,济贫扶弱,为善一方,按照朝廷规定,州府已经消去了他的不良记录,重新视他为良善之民,这是当时的李知州亲自审核,我记忆犹新。”说完,他看了一眼李纲,李纲微微点头,表示他知道此事。欧阳珣点点头道:“既然州府已经消去了他的父亲的不良记录,这件事就不应该作为影响李延庆被录取的障碍,否则劝良制度还有什么意义”“哼你说得简单,文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就算消去了官府记录,名声也不可能恢复,李延庆有这种名声玷污的父亲,却还点他为举人,天下该怎么看我们相州”欧阳珣冷冷道:“本官只按制度办事,如果他父亲在官府有记录,本官确实会酌情考虑,但既然记录已消去,那李延庆中举就不应该有任何障碍,我认为他考入前三乃名至实归。”“我绝不同意”郭百颂咆哮道。“很抱歉,决定前三名是主考官的权限,你只是副主考,没有权力干涉我的决定。”郭百颂转身急对李纲道:“监察御史不会也支持这种荒诞之事吧”李纲淡淡道:“这个规定还是太宗定下的,科举代考,革去已中功名,终身不得再考,但罪不及后代,事实上,就算官府没有消去记录,李延庆也完全不受其父影响,御史办案必须按章办事,不能无中生有,更不能罔顾先帝之规”郭百颂又回头望向其他考官,所有考官都沉默了,没有一个人支持他,考官们心里都对郭百颂充满了蔑视,自己身名狼藉,居然还有脸说文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简直是莫大的讽刺。甚至万俟卨也只是嘴唇动了动,却不敢说出来,他善于见风使舵,这种情况下他不敢触犯众怒。郭百颂转了一圈,见没有一个人支持自己,他心中恼羞成怒,挥舞着拳头,气急败坏地向欧阳珣吼道:“我要去礼部弹劾你”第一百二十七章 解试发榜科举结束后第六天,解试发榜的日子,士子一改平时的懒散放纵,早早起来了,很多士子甚至天没有大亮便坐在客栈大堂内等候。和县试不一样,解试是先报喜再发榜,士子们都不急着去贡院,而是在自己所住的客栈内等候消息。李延庆刚走进大堂,便看见周春向他招手,他走上前笑道:“看样子我来晚了”大堂上的七八张桌子周围都坐满了士子,还有不少士子没有位子,三三两两站在一边低声聊天,整个大很快,前十名考生的试卷都贴了出去,所有考官都被请到考卷前,欧阳珣对众人道:“我和郭副主考在一名考生的名次排列上有不同的看法,彼此立场差异很大,难以妥协,所以我想请各位考官一起来评判,听听大家的意见如何”郭百颂忽然插口道:“就以大家的意见为准,我和主考官都不会再有异议”说完,他挑衅似的看着欧阳珣,欧阳珣淡淡道:“可以”韩宏俊走出来给众人解释道:“两位主考的异议发生在赵玉书这名考生身上,欧阳主考认为他的答题一般,谈不上很优秀,不应该进入前三,所以把他定为第十,而郭副主考却认为赵玉书答题优秀,应该进前三,那么究竟应该排第十,还是进前三,还请各位来做评判。”众考官窃窃私语,主考官和副主考在排名上产生了重大异议,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最后却把决定权交给了他们,这让他们怎么办,不论他们支持谁,都会得罪另一人,这让众人委实感到为难。这时,站在一旁不吭声的李纲笑着建议道:“御史办案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要求投票决定,可以简单一点,票上就两个选择,大家只要在自己的选择上打个勾,不用署名,这样大家也不为难,这个办法如何”郭百颂眼珠一转,立刻道:“当然可以,那就烦请李御史替我们当监票官。”李纲欣然答应了,郭百颂心中暗喜,这样一来,李纲只能保持中立,不能再支持欧阳珣。接下来的时间比较漫长,每个考官浏览了前十名的卷子,这才在自己票上做出了选择,将票叠好交给了李纲。万俟卨是最后一个看赵玉书的卷子,凭心而论,赵玉书这次发挥得确实很糟糕,除了三经和刑律题比较出彩外,其他题都不怎么样,就像思路被什么东西塞住一样,这种卷子若不是写赵玉书的名字,自己绝不会让它中榜。不过郭百颂可是自己的上司,得罪了他,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万俟卨心知肚明,郭百颂一定是收了赵家的重金贿赂,才会坚持让赵玉书进前三,万俟卨又偷偷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只见一个个面无表情,神情十分严肃,他估计众人都是支持郭百颂。万俟卨便提笔在前三一栏打上勾,得罪欧阳珣没有什么风险,可万万不能得罪郭百颂。万俟卨将纸条叠好,上前递给李纲,李纲笑道:“韩主考除外,七名考官都投票了,下面我来分类,少数服从多数。”李纲将纸条一张张打开,分类别放置,郭百颂的心却一点点向下沉,当最后一张票打开,他彻底绝望了,七张票居然只有一张票支持他,其他六张都支持欧阳珣。郭百颂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万俟卨也看得目瞪口呆,竟然只有自己一人支持郭百颂啊大堂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倒是韩宏俊心知肚明,大家早就看不惯这个权欲熏心、贪贿无度的首席教授了,为了得到重贿而不惜颠倒黑白,这一次大家都选择了自己的良知。欧阳珣却神情平淡,点了点道:“时间也不早了,既然大家都表了态了,那么榜单就这么定下来了,甲榜前三名是杨度、李延庆和武邦昌,回头再仔细考虑他们的具体排名。”“等一等”郭百颂厉声大喝,他站起身,脸都扭曲了,格外的狰狞可怖,气急败坏地指着榜单道:“我绝不同意李延庆进前三”“这又是为何”欧阳珣冷冷问道。“因为他父亲是捉刀人,替人代考而被除名,捉刀人的儿子怎么能中举人还居然进了前三。”欧阳珣一怔,这件事他倒不知,他向韩宏俊望去,韩宏俊同时也是州学学正,这件事应该是他的管辖范围。韩宏俊暗暗叹息一声,郭百颂还是拿这件事来发难了。他走上前不慌不忙道:“郭副主考所说的这件事确实属实,李延庆的父亲李大器曾经是相州发解试的解元,但十年前,他去磁州替县丞侄儿代考而被人揭发,革去了举人资格,终身禁考,并记录在案,不过在五年前,州府对他再次审核,发现他已经痛改前非,济贫扶弱,为善一方,按照朝廷规定,州府已经消去了他的不良记录,重新视他为良善之民,这是当时的李知州亲自审核,我记忆犹新。”说完,他看了一眼李纲,李纲微微点头,表示他知道此事。欧阳珣点点头道:“既然州府已经消去了他的父亲的不良记录,这件事就不应该作为影响李延庆被录取的障碍,否则劝良制度还有什么意义”“哼你说得简单,文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就算消去了官府记录,名声也不可能恢复,李延庆有这种名声玷污的父亲,却还点他为举人,天下该怎么看我们相州”欧阳珣冷冷道:“本官只按制度办事,如果他父亲在官府有记录,本官确实会酌情考虑,但既然记录已消去,那李延庆中举就不应该有任何障碍,我认为他考入前三乃名至实归。”“我绝不同意”郭百颂咆哮道。“很抱歉,决定前三名是主考官的权限,你只是副主考,没有权力干涉我的决定。”郭百颂转身急对李纲道:“监察御史不会也支持这种荒诞之事吧”李纲淡淡道:“这个规定还是太宗定下的,科举代考,革去已中功名,终身不得再考,但罪不及后代,事实上,就算官府没有消去记录,李延庆也完全不受其父影响,御史办案必须按章办事,不能无中生有,更不能罔顾先帝之规”郭百颂又回头望向其他考官,所有考官都沉默了,没有一个人支持他,考官们心里都对郭百颂充满了蔑视,自己身名狼藉,居然还有脸说文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简直是莫大的讽刺。甚至万俟卨也只是嘴唇动了动,却不敢说出来,他善于见风使舵,这种情况下他不敢触犯众怒。郭百颂转了一圈,见没有一个人支持自己,他心中恼羞成怒,挥舞着拳头,气急败坏地向欧阳珣吼道:“我要去礼部弹劾你”第一百二十七章 解试发榜科举结束后第六天,解试发榜的日子,士子一改平时的懒散放纵,早早起来了,很多士子甚至天没有大亮便坐在客栈大堂内等候。和县试不一样,解试是先报喜再发榜,士子们都不急着去贡院,而是在自己所住的客栈内等候消息。李延庆刚走进大堂,便看见周春向他招手,他走上前笑道:“看样子我来晚了”大堂上的七八张桌子周围都坐满了士子,还有不少士子没有位子,三三两两站在一边低声聊天,整个大很快,前十名考生的试卷都贴了出去,所有考官都被请到考卷前,欧阳珣对众人道:“我和郭副主考在一名考生的名次排列上有不同的看法,彼此立场差异很大,难以妥协,所以我想请各位考官一起来评判,听听大家的意见如何”郭百颂忽然插口道:“就以大家的意见为准,我和主考官都不会再有异议”说完,他挑衅似的看着欧阳珣,欧阳珣淡淡道:“可以”韩宏俊走出来给众人解释道:“两位主考的异议发生在赵玉书这名考生身上,欧阳主考认为他的答题一般,谈不上很优秀,不应该进入前三,所以把他定为第十,而郭副主考却认为赵玉书答题优秀,应该进前三,那么究竟应该排第十,还是进前三,还请各位来做评判。”众考官窃窃私语,主考官和副主考在排名上产生了重大异议,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最后却把决定权交给了他们,这让他们怎么办,不论他们支持谁,都会得罪另一人,这让众人委实感到为难。这时,站在一旁不吭声的李纲笑着建议道:“御史办案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要求投票决定,可以简单一点,票上就两个选择,大家只要在自己的选择上打个勾,不用署名,这样大家也不为难,这个办法如何”郭百颂眼珠一转,立刻道:“当然可以,那就烦请李御史替我们当监票官。”李纲欣然答应了,郭百颂心中暗喜,这样一来,李纲只能保持中立,不能再支持欧阳珣。接下来的时间比较漫长,每个考官浏览了前十名的卷子,这才在自己票上做出了选择,将票叠好交给了李纲。万俟卨是最后一个看赵玉书的卷子,凭心而论,赵玉书这次发挥得确实很糟糕,除了三经和刑律题比较出彩外,其他题都不怎么样,就像思路被什么东西塞住一样,这种卷子若不是写赵玉书的名字,自己绝不会让它中榜。不过郭百颂可是自己的上司,得罪了他,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万俟卨心知肚明,郭百颂一定是收了赵家的重金贿赂,才会坚持让赵玉书进前三,万俟卨又偷偷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只见一个个面无表情,神情十分严肃,他估计众人都是支持郭百颂。万俟卨便提笔在前三一栏打上勾,得罪欧阳珣没有什么风险,可万万不能得罪郭百颂。万俟卨将纸条叠好,上前递给李纲,李纲笑道:“韩主考除外,七名考官都投票了,下面我来分类,少数服从多数。”李纲将纸条一张张打开,分类别放置,郭百颂的心却一点点向下沉,当最后一张票打开,他彻底绝望了,七张票居然只有一张票支持他,其他六张都支持欧阳珣。郭百颂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万俟卨也看得目瞪口呆,竟然只有自己一人支持郭百颂啊大堂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倒是韩宏俊心知肚明,大家早就看不惯这个权欲熏心、贪贿无度的首席教授了,为了得到重贿而不惜颠倒黑白,这一次大家都选择了自己的良知。欧阳珣却神情平淡,点了点道:“时间也不早了,既然大家都表了态了,那么榜单就这么定下来了,甲榜前三名是杨度、李延庆和武邦昌,回头再仔细考虑他们的具体排名。”“等一等”郭百颂厉声大喝,他站起身,脸都扭曲了,格外的狰狞可怖,气急败坏地指着榜单道:“我绝不同意李延庆进前三”“这又是为何”欧阳珣冷冷问道。“因为他父亲是捉刀人,替人代考而被除名,捉刀人的儿子怎么能中举人还居然进了前三。”欧阳珣一怔,这件事他倒不知,他向韩宏俊望去,韩宏俊同时也是州学学正,这件事应该是他的管辖范围。韩宏俊暗暗叹息一声,郭百颂还是拿这件事来发难了。他走上前不慌不忙道:“郭副主考所说的这件事确实属实,李延庆的父亲李大器曾经是相州发解试的解元,但十年前,他去磁州替县丞侄儿代考而被人揭发,革去了举人资格,终身禁考,并记录在案,不过在五年前,州府对他再次审核,发现他已经痛改前非,济贫扶弱,为善一方,按照朝廷规定,州府已经消去了他的不良记录,重新视他为良善之民,这是当时的李知州亲自审核,我记忆犹新。”说完,他看了一眼李纲,李纲微微点头,表示他知道此事。欧阳珣点点头道:“既然州府已经消去了他的父亲的不良记录,这件事就不应该作为影响李延庆被录取的障碍,否则劝良制度还有什么意义”“哼你说得简单,文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就算消去了官府记录,名声也不可能恢复,李延庆有这种名声玷污的父亲,却还点他为举人,天下该怎么看我们相州”欧阳珣冷冷道:“本官只按制度办事,如果他父亲在官府有记录,本官确实会酌情考虑,但既然记录已消去,那李延庆中举就不应该有任何障碍,我认为他考入前三乃名至实归。”“我绝不同意”郭百颂咆哮道。“很抱歉,决定前三名是主考官的权限,你只是副主考,没有权力干涉我的决定。”郭百颂转身急对李纲道:“监察御史不会也支持这种荒诞之事吧”李纲淡淡道:“这个规定还是太宗定下的,科举代考,革去已中功名,终身不得再考,但罪不及后代,事实上,就算官府没有消去记录,李延庆也完全不受其父影响,御史办案必须按章办事,不能无中生有,更不能罔顾先帝之规”郭百颂又回头望向其他考官,所有考官都沉默了,没有一个人支持他,考官们心里都对郭百颂充满了蔑视,自己身名狼藉,居然还有脸说文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简直是莫大的讽刺。甚至万俟卨也只是嘴唇动了动,却不敢说出来,他善于见风使舵,这种情况下他不敢触犯众怒。郭百颂转了一圈,见没有一个人支持自己,他心中恼羞成怒,挥舞着拳头,气急败坏地向欧阳珣吼道:“我要去礼部弹劾你”第一百二十七章 解试发榜科举结束后第六天,解试发榜的日子,士子一改平时的懒散放纵,早早起来了,很多士子甚至天没有大亮便坐在客栈大堂内等候。和县试不一样,解试是先报喜再发榜,士子们都不急着去贡院,而是在自己所住的客栈内等候消息。李延庆刚走进大堂,便看见周春向他招手,他走上前笑道:“看样子我来晚了”大堂上的七八张桌子周围都坐满了士子,还有不少士子没有位子,三三两两站在一边低声聊天,整个大很快,前十名考生的试卷都贴了出去,所有考官都被请到考卷前,欧阳珣对众人道:“我和郭副主考在一名考生的名次排列上有不同的看法,彼此立场差异很大,难以妥协,所以我想请各位考官一起来评判,听听大家的意见如何”郭百颂忽然插口道:“就以大家的意见为准,我和主考官都不会再有异议”说完,他挑衅似的看着欧阳珣,欧阳珣淡淡道:“可以”韩宏俊走出来给众人解释道:“两位主考的异议发生在赵玉书这名考生身上,欧阳主考认为他的答题一般,谈不上很优秀,不应该进入前三,所以把他定为第十,而郭副主考却认为赵玉书答题优秀,应该进前三,那么究竟应该排第十,还是进前三,还请各位来做评判。”众考官窃窃私语,主考官和副主考在排名上产生了重大异议,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最后却把决定权交给了他们,这让他们怎么办,不论他们支持谁,都会得罪另一人,这让众人委实感到为难。这时,站在一旁不吭声的李纲笑着建议道:“御史办案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要求投票决定,可以简单一点,票上就两个选择,大家只要在自己的选择上打个勾,不用署名,这样大家也不为难,这个办法如何”郭百颂眼珠一转,立刻道:“当然可以,那就烦请李御史替我们当监票官。”李纲欣然答应了,郭百颂心中暗喜,这样一来,李纲只能保持中立,不能再支持欧阳珣。接下来的时间比较漫长,每个考官浏览了前十名的卷子,这才在自己票上做出了选择,将票叠好交给了李纲。万俟卨是最后一个看赵玉书的卷子,凭心而论,赵玉书这次发挥得确实很糟糕,除了三经和刑律题比较出彩外,其他题都不怎么样,就像思路被什么东西塞住一样,这种卷子若不是写赵玉书的名字,自己绝不会让它中榜。不过郭百颂可是自己的上司,得罪了他,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万俟卨心知肚明,郭百颂一定是收了赵家的重金贿赂,才会坚持让赵玉书进前三,万俟卨又偷偷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只见一个个面无表情,神情十分严肃,他估计众人都是支持郭百颂。万俟卨便提笔在前三一栏打上勾,得罪欧阳珣没有什么风险,可万万不能得罪郭百颂。万俟卨将纸条叠好,上前递给李纲,李纲笑道:“韩主考除外,七名考官都投票了,下面我来分类,少数服从多数。”李纲将纸条一张张打开,分类别放置,郭百颂的心却一点点向下沉,当最后一张票打开,他彻底绝望了,七张票居然只有一张票支持他,其他六张都支持欧阳珣。郭百颂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万俟卨也看得目瞪口呆,竟然只有自己一人支持郭百颂啊大堂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倒是韩宏俊心知肚明,大家早就看不惯这个权欲熏心、贪贿无度的首席教授了,为了得到重贿而不惜颠倒黑白,这一次大家都选择了自己的良知。欧阳珣却神情平淡,点了点道:“时间也不早了,既然大家都表了态了,那么榜单就这么定下来了,甲榜前三名是杨度、李延庆和武邦昌,回头再仔细考虑他们的具体排名。”“等一等”郭百颂厉声大喝,他站起身,脸都扭曲了,格外的狰狞可怖,气急败坏地指着榜单道:“我绝不同意李延庆进前三”“这又是为何”欧阳珣冷冷问道。“因为他父亲是捉刀人,替人代考而被除名,捉刀人的儿子怎么能中举人还居然进了前三。”欧阳珣一怔,这件事他倒不知,他向韩宏俊望去,韩宏俊同时也是州学学正,这件事应该是他的管辖范围。韩宏俊暗暗叹息一声,郭百颂还是拿这件事来发难了。他走上前不慌不忙道:“郭副主考所说的这件事确实属实,李延庆的父亲李大器曾经是相州发解试的解元,但十年前,他去磁州替县丞侄儿代考而被人揭发,革去了举人资格,终身禁考,并记录在案,不过在五年前,州府对他再次审核,发现他已经痛改前非,济贫扶弱,为善一方,按照朝廷规定,州府已经消去了他的不良记录,重新视他为良善之民,这是当时的李知州亲自审核,我记忆犹新。”说完,他看了一眼李纲,李纲微微点头,表示他知道此事。欧阳珣点点头道:“既然州府已经消去了他的父亲的不良记录,这件事就不应该作为影响李延庆被录取的障碍,否则劝良制度还有什么意义”“哼你说得简单,文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就算消去了官府记录,名声也不可能恢复,李延庆有这种名声玷污的父亲,却还点他为举人,天下该怎么看我们相州”欧阳珣冷冷道:“本官只按制度办事,如果他父亲在官府有记录,本官确实会酌情考虑,但既然记录已消去,那李延庆中举就不应该有任何障碍,我认为他考入前三乃名至实归。”“我绝不同意”郭百颂咆哮道。“很抱歉,决定前三名是主考官的权限,你只是副主考,没有权力干涉我的决定。”郭百颂转身急对李纲道:“监察御史不会也支持这种荒诞之事吧”李纲淡淡道:“这个规定还是太宗定下的,科举代考,革去已中功名,终身不得再考,但罪不及后代,事实上,就算官府没有消去记录,李延庆也完全不受其父影响,御史办案必须按章办事,不能无中生有,更不能罔顾先帝之规”郭百颂又回头望向其他考官,所有考官都沉默了,没有一个人支持他,考官们心里都对郭百颂充满了蔑视,自己身名狼藉,居然还有脸说文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简直是莫大的讽刺。甚至万俟卨也只是嘴唇动了动,却不敢说出来,他善于见风使舵,这种情况下他不敢触犯众怒。郭百颂转了一圈,见没有一个人支持自己,他心中恼羞成怒,挥舞着拳头,气急败坏地向欧阳珣吼道:“我要去礼部弹劾你”第一百二十七章 解试发榜科举结束后第六天,解试发榜的日子,士子一改平时的懒散放纵,早早起来了,很多士子甚至天没有大亮便坐在客栈大堂内等候。和县试不一样,解试是先报喜再发榜,士子们都不急着去贡院,而是在自己所住的客栈内等候消息。李延庆刚走进大堂,便看见周春向他招手,他走上前笑道:“看样子我来晚了”大堂上的七八张桌子周围都坐满了士子,还有不少士子没有位子,三三两两站在一边低声聊天,整个大很快,前十名考生的试卷都贴了出去,所有考官都被请到考卷前,欧阳珣对众人道:“我和郭副主考在一名考生的名次排列上有不同的看法,彼此立场差异很大,难以妥协,所以我想请各位考官一起来评判,听听大家的意见如何”郭百颂忽然插口道:“就以大家的意见为准,我和主考官都不会再有异议”说完,他挑衅似的看着欧阳珣,欧阳珣淡淡道:“可以”韩宏俊走出来给众人解释道:“两位主考的异议发生在赵玉书这名考生身上,欧阳主考认为他的答题一般,谈不上很优秀,不应该进入前三,所以把他定为第十,而郭副主考却认为赵玉书答题优秀,应该进前三,那么究竟应该排第十,还是进前三,还请各位来做评判。”众考官窃窃私语,主考官和副主考在排名上产生了重大异议,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最后却把决定权交给了他们,这让他们怎么办,不论他们支持谁,都会得罪另一人,这让众人委实感到为难。这时,站在一旁不吭声的李纲笑着建议道:“御史办案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要求投票决定,可以简单一点,票上就两个选择,大家只要在自己的选择上打个勾,不用署名,这样大家也不为难,这个办法如何”郭百颂眼珠一转,立刻道:“当然可以,那就烦请李御史替我们当监票官。”李纲欣然答应了,郭百颂心中暗喜,这样一来,李纲只能保持中立,不能再支持欧阳珣。接下来的时间比较漫长,每个考官浏览了前十名的卷子,这才在自己票上做出了选择,将票叠好交给了李纲。万俟卨是最后一个看赵玉书的卷子,凭心而论,赵玉书这次发挥得确实很糟糕,除了三经和刑律题比较出彩外,其他题都不怎么样,就像思路被什么东西塞住一样,这种卷子若不是写赵玉书的名字,自己绝不会让它中榜。不过郭百颂可是自己的上司,得罪了他,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万俟卨心知肚明,郭百颂一定是收了赵家的重金贿赂,才会坚持让赵玉书进前三,万俟卨又偷偷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只见一个个面无表情,神情十分严肃,他估计众人都是支持郭百颂。万俟卨便提笔在前三一栏打上勾,得罪欧阳珣没有什么风险,可万万不能得罪郭百颂。万俟卨将纸条叠好,上前递给李纲,李纲笑道:“韩主考除外,七名考官都投票了,下面我来分类,少数服从多数。”李纲将纸条一张张打开,分类别放置,郭百颂的心却一点点向下沉,当最后一张票打开,他彻底绝望了,七张票居然只有一张票支持他,其他六张都支持欧阳珣。郭百颂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万俟卨也看得目瞪口呆,竟然只有自己一人支持郭百颂啊大堂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倒是韩宏俊心知肚明,大家早就看不惯这个权欲熏心、贪贿无度的首席教授了,为了得到重贿而不惜颠倒黑白,这一次大家都选择了自己的良知。欧阳珣却神情平淡,点了点道:“时间也不早了,既然大家都表了态了,那么榜单就这么定下来了,甲榜前三名是杨度、李延庆和武邦昌,回头再仔细考虑他们的具体排名。”“等一等”郭百颂厉声大喝,他站起身,脸都扭曲了,格外的狰狞可怖,气急败坏地指着榜单道:“我绝不同意李延庆进前三”“这又是为何”欧阳珣冷冷问道。“因为他父亲是捉刀人,替人代考而被除名,捉刀人的儿子怎么能中举人还居然进了前三。”欧阳珣一怔,这件事他倒不知,他向韩宏俊望去,韩宏俊同时也是州学学正,这件事应该是他的管辖范围。韩宏俊暗暗叹息一声,郭百颂还是拿这件事来发难了。他走上前不慌不忙道:“郭副主考所说的这件事确实属实,李延庆的父亲李大器曾经是相州发解试的解元,但十年前,他去磁州替县丞侄儿代考而被人揭发,革去了举人资格,终身禁考,并记录在案,不过在五年前,州府对他再次审核,发现他已经痛改前非,济贫扶弱,为善一方,按照朝廷规定,州府已经消去了他的不良记录,重新视他为良善之民,这是当时的李知州亲自审核,我记忆犹新。”说完,他看了一眼李纲,李纲微微点头,表示他知道此事。欧阳珣点点头道:“既然州府已经消去了他的父亲的不良记录,这件事就不应该作为影响李延庆被录取的障碍,否则劝良制度还有什么意义”“哼你说得简单,文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就算消去了官府记录,名声也不可能恢复,李延庆有这种名声玷污的父亲,却还点他为举人,天下该怎么看我们相州”欧阳珣冷冷道:“本官只按制度办事,如果他父亲在官府有记录,本官确实会酌情考虑,但既然记录已消去,那李延庆中举就不应该有任何障碍,我认为他考入前三乃名至实归。”“我绝不同意”郭百颂咆哮道。“很抱歉,决定前三名是主考官的权限,你只是副主考,没有权力干涉我的决定。”郭百颂转身急对李纲道:“监察御史不会也支持这种荒诞之事吧”李纲淡淡道:“这个规定还是太宗定下的,科举代考,革去已中功名,终身不得再考,但罪不及后代,事实上,就算官府没有消去记录,李延庆也完全不受其父影响,御史办案必须按章办事,不能无中生有,更不能罔顾先帝之规”郭百颂又回头望向其他考官,所有考官都沉默了,没有一个人支持他,考官们心里都对郭百颂充满了蔑视,自己身名狼藉,居然还有脸说文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简直是莫大的讽刺。甚至万俟卨也只是嘴唇动了动,却不敢说出来,他善于见风使舵,这种情况下他不敢触犯众怒。郭百颂转了一圈,见没有一个人支持自己,他心中恼羞成怒,挥舞着拳头,气急败坏地向欧阳珣吼道:“我要去礼部弹劾你”第一百二十七章 解试发榜科举结束后第六天,解试发榜的日子,士子一改平时的懒散放纵,早早起来了,很多士子甚至天没有大亮便坐在客栈大堂内等候。和县试不一样,解试是先报喜再发榜,士子们都不急着去贡院,而是在自己所住的客栈内等候消息。李延庆刚走进大堂,便看见周春向他招手,他走上前笑道:“看样子我来晚了”大堂上的七八张桌子周围都坐满了士子,还有不少士子没有位子,三三两两站在一边低声聊天,整个大很快,前十名考生的试卷都贴了出去,所有考官都被请到考卷前,欧阳珣对众人道:“我和郭副主考在一名考生的名次排列上有不同的看法,彼此立场差异很大,难以妥协,所以我想请各位考官一起来评判,听听大家的意见如何”郭百颂忽然插口道:“就以大家的意见为准,我和主考官都不会再有异议”说完,他挑衅似的看着欧阳珣,欧阳珣淡淡道:“可以”韩宏俊走出来给众人解释道:“两位主考的异议发生在赵玉书这名考生身上,欧阳主考认为他的答题一般,谈不上很优秀,不应该进入前三,所以把他定为第十,而郭副主考却认为赵玉书答题优秀,应该进前三,那么究竟应该排第十,还是进前三,还请各位来做评判。”众考官窃窃私语,主考官和副主考在排名上产生了重大异议,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最后却把决定权交给了他们,这让他们怎么办,不论他们支持谁,都会得罪另一人,这让众人委实感到为难。这时,站在一旁不吭声的李纲笑着建议道:“御史办案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要求投票决定,可以简单一点,票上就两个选择,大家只要在自己的选择上打个勾,不用署名,这样大家也不为难,这个办法如何”郭百颂眼珠一转,立刻道:“当然可以,那就烦请李御史替我们当监票官。”李纲欣然答应了,郭百颂心中暗喜,这样一来,李纲只能保持中立,不能再支持欧阳珣。接下来的时间比较漫长,每个考官浏览了前十名的卷子,这才在自己票上做出了选择,将票叠好交给了李纲。万俟卨是最后一个看赵玉书的卷子,凭心而论,赵玉书这次发挥得确实很糟糕,除了三经和刑律题比较出彩外,其他题都不怎么样,就像思路被什么东西塞住一样,这种卷子若不是写赵玉书的名字,自己绝不会让它中榜。不过郭百颂可是自己的上司,得罪了他,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万俟卨心知肚明,郭百颂一定是收了赵家的重金贿赂,才会坚持让赵玉书进前三,万俟卨又偷偷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只见一个个面无表情,神情十分严肃,他估计众人都是支持郭百颂。万俟卨便提笔在前三一栏打上勾,得罪欧阳珣没有什么风险,可万万不能得罪郭百颂。万俟卨将纸条叠好,上前递给李纲,李纲笑道:“韩主考除外,七名考官都投票了,下面我来分类,少数服从多数。”李纲将纸条一张张打开,分类别放置,郭百颂的心却一点点向下沉,当最后一张票打开,他彻底绝望了,七张票居然只有一张票支持他,其他六张都支持欧阳珣。郭百颂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万俟卨也看得目瞪口呆,竟然只有自己一人支持郭百颂啊大堂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倒是韩宏俊心知肚明,大家早就看不惯这个权欲熏心、贪贿无度的首席教授了,为了得到重贿而不惜颠倒黑白,这一次大家都选择了自己的良知。欧阳珣却神情平淡,点了点道:“时间也不早了,既然大家都表了态了,那么榜单就这么定下来了,甲榜前三名是杨度、李延庆和武邦昌,回头再仔细考虑他们的具体排名。”“等一等”郭百颂厉声大喝,他站起身,脸都扭曲了,格外的狰狞可怖,气急败坏地指着榜单道:“我绝不同意李延庆进前三”“这又是为何”欧阳珣冷冷问道。“因为他父亲是捉刀人,替人代考而被除名,捉刀人的儿子怎么能中举人还居然进了前三。”欧阳珣一怔,这件事他倒不知,他向韩宏俊望去,韩宏俊同时也是州学学正,这件事应该是他的管辖范围。韩宏俊暗暗叹息一声,郭百颂还是拿这件事来发难了。他走上前不慌不忙道:“郭副主考所说的这件事确实属实,李延庆的父亲李大器曾经是相州发解试的解元,但十年前,他去磁州替县丞侄儿代考而被人揭发,革去了举人资格,终身禁考,并记录在案,不过在五年前,州府对他再次审核,发现他已经痛改前非,济贫扶弱,为善一方,按照朝廷规定,州府已经消去了他的不良记录,重新视他为良善之民,这是当时的李知州亲自审核,我记忆犹新。”说完,他看了一眼李纲,李纲微微点头,表示他知道此事。欧阳珣点点头道:“既然州府已经消去了他的父亲的不良记录,这件事就不应该作为影响李延庆被录取的障碍,否则劝良制度还有什么意义”“哼你说得简单,文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就算消去了官府记录,名声也不可能恢复,李延庆有这种名声玷污的父亲,却还点他为举人,天下该怎么看我们相州”欧阳珣冷冷道:“本官只按制度办事,如果他父亲在官府有记录,本官确实会酌情考虑,但既然记录已消去,那李延庆中举就不应该有任何障碍,我认为他考入前三乃名至实归。”“我绝不同意”郭百颂咆哮道。“很抱歉,决定前三名是主考官的权限,你只是副主考,没有权力干涉我的决定。”郭百颂转身急对李纲道:“监察御史不会也支持这种荒诞之事吧”李纲淡淡道:“这个规定还是太宗定下的,科举代考,革去已中功名,终身不得再考,但罪不及后代,事实上,就算官府没有消去记录,李延庆也完全不受其父影响,御史办案必须按章办事,不能无中生有,更不能罔顾先帝之规”郭百颂又回头望向其他考官,所有考官都沉默了,没有一个人支持他,考官们心里都对郭百颂充满了蔑视,自己身名狼藉,居然还有脸说文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简直是莫大的讽刺。甚至万俟卨也只是嘴唇动了动,却不敢说出来,他善于见风使舵,这种情况下他不敢触犯众怒。郭百颂转了一圈,见没有一个人支持自己,他心中恼羞成怒,挥舞着拳头,气急败坏地向欧阳珣吼道:“我要去礼部弹劾你”第一百二十七章 解试发榜科举结束后第六天,解试发榜的日子,士子一改平时的懒散放纵,早早起来了,很多士子甚至天没有大亮便坐在客栈大堂内等候。和县试不一样,解试是先报喜再发榜,士子们都不急着去贡院,而是在自己所住的客栈内等候消息。李延庆刚走进大堂,便看见周春向他招手,他走上前笑道:“看样子我来晚了”大堂上的七八张桌子周围都坐满了士子,还有不少士子没有位子,三三两两站在一边低声聊天,整个大很快,前十名考生的试卷都贴了出去,所有考官都被请到考卷前,欧阳珣对众人道:“我和郭副主考在一名考生的名次排列上有不同的看法,彼此立场差异很大,难以妥协,所以我想请各位考官一起来评判,听听大家的意见如何”郭百颂忽然插口道:“就以大家的意见为准,我和主考官都不会再有异议”说完,他挑衅似的看着欧阳珣,欧阳珣淡淡道:“可以”韩宏俊走出来给众人解释道:“两位主考的异议发生在赵玉书这名考生身上,欧阳主考认为他的答题一般,谈不上很优秀,不应该进入前三,所以把他定为第十,而郭副主考却认为赵玉书答题优秀,应该进前三,那么究竟应该排第十,还是进前三,还请各位来做评判。”众考官窃窃私语,主考官和副主考在排名上产生了重大异议,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最后却把决定权交给了他们,这让他们怎么办,不论他们支持谁,都会得罪另一人,这让众人委实感到为难。这时,站在一旁不吭声的李纲笑着建议道:“御史办案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要求投票决定,可以简单一点,票上就两个选择,大家只要在自己的选择上打个勾,不用署名,这样大家也不为难,这个办法如何”郭百颂眼珠一转,立刻道:“当然可以,那就烦请李御史替我们当监票官。”李纲欣然答应了,郭百颂心中暗喜,这样一来,李纲只能保持中立,不能再支持欧阳珣。接下来的时间比较漫长,每个考官浏览了前十名的卷子,这才在自己票上做出了选择,将票叠好交给了李纲。万俟卨是最后一个看赵玉书的卷子,凭心而论,赵玉书这次发挥得确实很糟糕,除了三经和刑律题比较出彩外,其他题都不怎么样,就像思路被什么东西塞住一样,这种卷子若不是写赵玉书的名字,自己绝不会让它中榜。不过郭百颂可是自己的上司,得罪了他,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万俟卨心知肚明,郭百颂一定是收了赵家的重金贿赂,才会坚持让赵玉书进前三,万俟卨又偷偷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只见一个个面无表情,神情十分严肃,他估计众人都是支持郭百颂。万俟卨便提笔在前三一栏打上勾,得罪欧阳珣没有什么风险,可万万不能得罪郭百颂。万俟卨将纸条叠好,上前递给李纲,李纲笑道:“韩主考除外,七名考官都投票了,下面我来分类,少数服从多数。”李纲将纸条一张张打开,分类别放置,郭百颂的心却一点点向下沉,当最后一张票打开,他彻底绝望了,七张票居然只有一张票支持他,其他六张都支持欧阳珣。郭百颂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万俟卨也看得目瞪口呆,竟然只有自己一人支持郭百颂啊大堂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倒是韩宏俊心知肚明,大家早就看不惯这个权欲熏心、贪贿无度的首席教授了,为了得到重贿而不惜颠倒黑白,这一次大家都选择了自己的良知。欧阳珣却神情平淡,点了点道:“时间也不早了,既然大家都表了态了,那么榜单就这么定下来了,甲榜前三名是杨度、李延庆和武邦昌,回头再仔细考虑他们的具体排名。”“等一等”郭百颂厉声大喝,他站起身,脸都扭曲了,格外的狰狞可怖,气急败坏地指着榜单道:“我绝不同意李延庆进前三”“这又是为何”欧阳珣冷冷问道。“因为他父亲是捉刀人,替人代考而被除名,捉刀人的儿子怎么能中举人还居然进了前三。”欧阳珣一怔,这件事他倒不知,他向韩宏俊望去,韩宏俊同时也是州学学正,这件事应该是他的管辖范围。韩宏俊暗暗叹息一声,郭百颂还是拿这件事来发难了。他走上前不慌不忙道:“郭副主考所说的这件事确实属实,李延庆的父亲李大器曾经是相州发解试的解元,但十年前,他去磁州替县丞侄儿代考而被人揭发,革去了举人资格,终身禁考,并记录在案,不过在五年前,州府对他再次审核,发现他已经痛改前非,济贫扶弱,为善一方,按照朝廷规定,州府已经消去了他的不良记录,重新视他为良善之民,这是当时的李知州亲自审核,我记忆犹新。”说完,他看了一眼李纲,李纲微微点头,表示他知道此事。欧阳珣点点头道:“既然州府已经消去了他的父亲的不良记录,这件事就不应该作为影响李延庆被录取的障碍,否则劝良制度还有什么意义”“哼你说得简单,文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就算消去了官府记录,名声也不可能恢复,李延庆有这种名声玷污的父亲,却还点他为举人,天下该怎么看我们相州”欧阳珣冷冷道:“本官只按制度办事,如果他父亲在官府有记录,本官确实会酌情考虑,但既然记录已消去,那李延庆中举就不应该有任何障碍,我认为他考入前三乃名至实归。”“我绝不同意”郭百颂咆哮道。“很抱歉,决定前三名是主考官的权限,你只是副主考,没有权力干涉我的决定。”郭百颂转身急对李纲道:“监察御史不会也支持这种荒诞之事吧”李纲淡淡道:“这个规定还是太宗定下的,科举代考,革去已中功名,终身不得再考,但罪不及后代,事实上,就算官府没有消去记录,李延庆也完全不受其父影响,御史办案必须按章办事,不能无中生有,更不能罔顾先帝之规”郭百颂又回头望向其他考官,所有考官都沉默了,没有一个人支持他,考官们心里都对郭百颂充满了蔑视,自己身名狼藉,居然还有脸说文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简直是莫大的讽刺。甚至万俟卨也只是嘴唇动了动,却不敢说出来,他善于见风使舵,这种情况下他不敢触犯众怒。郭百颂转了一圈,见没有一个人支持自己,他心中恼羞成怒,挥舞着拳头,气急败坏地向欧阳珣吼道:“我要去礼部弹劾你”第一百二十七章 解试发榜科举结束后第六天,解试发榜的日子,士子一改平时的懒散放纵,早早起来了,很多士子甚至天没有大亮便坐在客栈大堂内等候。和县试不一样,解试是先报喜再发榜,士子们都不急着去贡院,而是在自己所住的客栈内等候消息。李延庆刚走进大堂,便看见周春向他招手,他走上前笑道:“看样子我来晚了”大堂上的七八张桌子周围都坐满了士子,还有不少士子没有位子,三三两两站在一边低声聊天,整个大很快,前十名考生的试卷都贴了出去,所有考官都被请到考卷前,欧阳珣对众人道:“我和郭副主考在一名考生的名次排列上有不同的看法,彼此立场差异很大,难以妥协,所以我想请各位考官一起来评判,听听大家的意见如何”郭百颂忽然插口道:“就以大家的意见为准,我和主考官都不会再有异议”说完,他挑衅似的看着欧阳珣,欧阳珣淡淡道:“可以”韩宏俊走出来给众人解释道:“两位主考的异议发生在赵玉书这名考生身上,欧阳主考认为他的答题一般,谈不上很优秀,不应该进入前三,所以把他定为第十,而郭副主考却认为赵玉书答题优秀,应该进前三,那么究竟应该排第十,还是进前三,还请各位来做评判。”众考官窃窃私语,主考官和副主考在排名上产生了重大异议,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最后却把决定权交给了他们,这让他们怎么办,不论他们支持谁,都会得罪另一人,这让众人委实感到为难。这时,站在一旁不吭声的李纲笑着建议道:“御史办案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要求投票决定,可以简单一点,票上就两个选择,大家只要在自己的选择上打个勾,不用署名,这样大家也不为难,这个办法如何”郭百颂眼珠一转,立刻道:“当然可以,那就烦请李御史替我们当监票官。”李纲欣然答应了,郭百颂心中暗喜,这样一来,李纲只能保持中立,不能再支持欧阳珣。接下来的时间比较漫长,每个考官浏览了前十名的卷子,这才在自己票上做出了选择,将票叠好交给了李纲。万俟卨是最后一个看赵玉书的卷子,凭心而论,赵玉书这次发挥得确实很糟糕,除了三经和刑律题比较出彩外,其他题都不怎么样,就像思路被什么东西塞住一样,这种卷子若不是写赵玉书的名字,自己绝不会让它中榜。不过郭百颂可是自己的上司,得罪了他,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万俟卨心知肚明,郭百颂一定是收了赵家的重金贿赂,才会坚持让赵玉书进前三,万俟卨又偷偷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只见一个个面无表情,神情十分严肃,他估计众人都是支持郭百颂。万俟卨便提笔在前三一栏打上勾,得罪欧阳珣没有什么风险,可万万不能得罪郭百颂。万俟卨将纸条叠好,上前递给李纲,李纲笑道:“韩主考除外,七名考官都投票了,下面我来分类,少数服从多数。”李纲将纸条一张张打开,分类别放置,郭百颂的心却一点点向下沉,当最后一张票打开,他彻底绝望了,七张票居然只有一张票支持他,其他六张都支持欧阳珣。郭百颂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万俟卨也看得目瞪口呆,竟然只有自己一人支持郭百颂啊大堂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倒是韩宏俊心知肚明,大家早就看不惯这个权欲熏心、贪贿无度的首席教授了,为了得到重贿而不惜颠倒黑白,这一次大家都选择了自己的良知。欧阳珣却神情平淡,点了点道:“时间也不早了,既然大家都表了态了,那么榜单就这么定下来了,甲榜前三名是杨度、李延庆和武邦昌,回头再仔细考虑他们的具体排名。”“等一等”郭百颂厉声大喝,他站起身,脸都扭曲了,格外的狰狞可怖,气急败坏地指着榜单道:“我绝不同意李延庆进前三”“这又是为何”欧阳珣冷冷问道。“因为他父亲是捉刀人,替人代考而被除名,捉刀人的儿子怎么能中举人还居然进了前三。”欧阳珣一怔,这件事他倒不知,他向韩宏俊望去,韩宏俊同时也是州学学正,这件事应该是他的管辖范围。韩宏俊暗暗叹息一声,郭百颂还是拿这件事来发难了。他走上前不慌不忙道:“郭副主考所说的这件事确实属实,李延庆的父亲李大器曾经是相州发解试的解元,但十年前,他去磁州替县丞侄儿代考而被人揭发,革去了举人资格,终身禁考,并记录在案,不过在五年前,州府对他再次审核,发现他已经痛改前非,济贫扶弱,为善一方,按照朝廷规定,州府已经消去了他的不良记录,重新视他为良善之民,这是当时的李知州亲自审核,我记忆犹新。”说完,他看了一眼李纲,李纲微微点头,表示他知道此事。欧阳珣点点头道:“既然州府已经消去了他的父亲的不良记录,这件事就不应该作为影响李延庆被录取的障碍,否则劝良制度还有什么意义”“哼你说得简单,文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就算消去了官府记录,名声也不可能恢复,李延庆有这种名声玷污的父亲,却还点他为举人,天下该怎么看我们相州”欧阳珣冷冷道:“本官只按制度办事,如果他父亲在官府有记录,本官确实会酌情考虑,但既然记录已消去,那李延庆中举就不应该有任何障碍,我认为他考入前三乃名至实归。”“我绝不同意”郭百颂咆哮道。“很抱歉,决定前三名是主考官的权限,你只是副主考,没有权力干涉我的决定。”郭百颂转身急对李纲道:“监察御史不会也支持这种荒诞之事吧”李纲淡淡道:“这个规定还是太宗定下的,科举代考,革去已中功名,终身不得再考,但罪不及后代,事实上,就算官府没有消去记录,李延庆也完全不受其父影响,御史办案必须按章办事,不能无中生有,更不能罔顾先帝之规”郭百颂又回头望向其他考官,所有考官都沉默了,没有一个人支持他,考官们心里都对郭百颂充满了蔑视,自己身名狼藉,居然还有脸说文人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简直是莫大的讽刺。甚至万俟卨也只是嘴唇动了动,却不敢说出来,他善于见风使舵,这种情况下他不敢触犯众怒。郭百颂转了一圈,见没有一个人支持自己,他心中恼羞成怒,挥舞着拳头,气急败坏地向欧阳珣吼道:“我要去礼部弹劾你”第一百二十七章 解试发榜科举结束后第六天,解试发榜的日子,士子一改平时的懒散放纵,早早起来了,很多士子甚至天没有大亮便坐在客栈大堂内等候。和县试不一样,解试是先报喜再发榜,士子们都不急着去贡院,而是在自己所住的客栈内等候消息。李延庆刚走进大堂,便看见周春向他招手,他走上前笑道:“看样子我来晚了”大堂上的七八张桌子周围都坐满了士子,还有不少士子没有位子,三三两两站在一边低声聊天,整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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