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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分节阅读 103(1 / 1)

d条贯穿南北的要道,两边是密密麻麻的民居,沿街都是各种各样的商铺,宋朝已经没有了隋唐时的坊墙,商铺和民居混杂在一起,使得宋朝的商业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到了汴京,几乎有全民皆商的感觉,这里的商包括商业和手工业,生活在京城的人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融入到了极为发达的商业之中。由于街上行人太多,李延不得不放慢马速,缓缓而行,四五里路足足走了半个时辰,穿过大佛寺,前面出现一条大河,那便是金水河,它从西北水门进来,连通了内中外三道护城河,这一带的房舍明显低矮破旧,污水横流,十分破败肮脏,各种粗鲁刺耳的叫骂声不绝于耳,使李延庆有一种坠入贫民窟的感觉。李延庆眉头紧皱,他不明白,父亲怎么会把商行的经营地址选在这里他一直走到河边,河边是一条和金水河平行的街道,也是这片平民窟的边缘,这里就是莲池街了,和里面脏乱的棚户区相比,条件稍稍好一点,河边有一排大树,使这一带稍微显得有点生机盎然。就在这时,面前传来一阵大吼大叫,只见十几名地痞无赖手执木棍绳索,正狂呼乱叫地追赶两名年轻人,两名年轻人跑得跌跌撞撞,其中一人满脸是血,皆惊恐万分。“柱子”李延庆忽然认出了其中一人,竟然是顾三婶的儿子顾铁柱,另一人虽然满脸是血,但李延庆还是认出来了,是李大印的儿子李延彪。两人也看见了李延庆,同时大喊道:“庆哥儿救救我们”李延庆心中大怒,他毫不迟疑,伸手从马袋中掏出十几块石头,如连珠弹般地打去,他下手稍重,打得一群地痞无赖头破血流,纷纷翻倒在地上,一片惨叫哀嚎。最后一名无赖见势不妙,转身要逃,铁柱连忙大喊:“庆哥儿,不能让他跑了,李冬冬在他大哥手上。”李延庆打出一块石头,正打中此人的后脑勺,只听一声惨叫,此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竟被打晕了过去。铁柱和李延彪心中恨急,冲上去对这群无赖拳打脚踢,发泄心中的愤怒,李延庆喊住他们,“把为首之人捆起来就是了,其他人让他们走”顾铁柱找了根绳子,和李延彪一起将为首之人捆绑起来,其余无赖呻吟着爬起身,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柱子,今天是怎么回事”顾铁柱叹口气,“昨天有人告诉李冬冬,天波桥头的老刘酒馆要转让了,那个铺子就在桥头,地段极好,冬冬早就看中了,今天一早,李冬冬带我们去看铺面,结果是个圈套,冬冬被开酒馆的刘大扣住了,我们两个转身逃跑,结果被刘二纠集一帮无赖追打。”顾铁柱一指被捆得象粽子一样的无赖,“他就是刘二,前两天还和我们一起吃饭喝酒,今天就翻脸打人了。”“一起喝酒”李延庆忽然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单纯,又追问道:“他们扣住李冬冬做什么”李延彪已经在河边洗干净了脸上的鲜血,他走过来解释:“应该是他们想要驱蚊香液和蚊香的配方,之前刘大找过李冬冬多次,想和他一起开店卖蚊香和驱蚊香液,被李冬冬一口回绝了。”“我父亲呢”李延庆忽然想起了父亲,连忙问道。“五叔前几天去蔡州了,去请去年一起做事的两名香匠。”李延庆稍稍放心,便对两人说:“押着这个人,我们去换李冬冬”“庆哥儿,他们来了。”李延庆一回头,只见前面快步一群人,为首是个黑胖汉子,长得膘肥体壮,满脸横肉,顾铁柱低声道:“那个黑胖汉子就是刘大,是这一带有名的无赖头子。”停一下,顾铁柱又补充一句,“他也是李冬冬的妻兄,卖私酒蹲了几年班房,去年才放出来。”李延庆顿时想起来了,李冬冬曾经说过,他参与卖私酒赔得倾家荡产,原来就是此人,居然还是李冬冬的内兄,难怪之前还在一起喝酒。这时,李延庆看到了李冬冬,被人推攘着跟在后面,满脸愤恨之色。“这位小官人,我们可能有点误会了”刘大看起来模样长得很凶狠,但为人却十分油滑,他打个哈哈,满脸堆笑道:“我们不是想打人,只是怕这两个小家伙不知轻重跑去报官,所以想把他们追回去,冬冬是我妹夫,我怎么会害他呢不如我们商量一下。”李冬冬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谁是你妹夫”李延庆笑了笑,“既然是自己人,那就把冬冬放了,我把你兄弟还给你。”李冬冬大急,喊道:“庆哥儿别放,一放人他就翻脸。”“我不怕他的翻脸”李延庆指着二十步外一棵枯死的小树对众人道:“看见那棵小树了吗”众人不解地向小树望去,不知这少年想做什么李延庆忽然打出一块石头,这一击劲力十足,正打在树干上,只听咔嚓一声,手腕粗的小树折成两段,倒在地上,所有人一阵惊呼,且不说精准,居然用石头打断了小树,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刘大脸上一阵发白,眼中露出了畏惧之色。李延庆笑眯眯道:“为表示诚意,我们先放人”他一挥手,“把人放了”李延彪割断了刘二身上的绳索,刘二瞪了李延庆一眼,快步跑了回去,李延庆取出一块石头,在手上掂了掂,冷冷地看着刘大。刘大见过一点世面,他知道自己遇到了惹不起的人,若自己不识相,就算不死,也会被打残了,他连忙回头喝道:“把人放了”李冬冬也同样狠狠瞪了刘大一眼,跑了回来,刘大抱拳陪笑道:“今天实在是个误会,不如我摆一桌酒席给冬冬赔罪,请小官人务必赏光”“改天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刘东主就不用客气了。”刘大见他不肯赏脸,便抱拳拱拱手,带着兄弟和一群无赖转身走了。李冬冬叹了口气,躬身向李延庆施一礼,歉然道:“想不到用这种方式来迎接小官人,真是抱歉了”李延庆微微一笑,“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冬冬不觉得是天意吗”第一百五十四章 新桥买店上李延庆很快便知道了为什么李氏商行选在莲池路的原因,因为李冬冬的家就在这里。李延庆又知道了一些李冬冬从来不肯说的事情,李冬冬竟然是入赘到刘家,他的一对儿女都姓刘,而不是姓李,难怪他从不肯带回老家,难道他父亲对此事讳莫如深,现在李延庆才终于明白。之前的粮食商行与其说是李冬冬参股,不如说是刘家参股,所有卖粮的路子都是刘家提供的,和李冬冬没有任何关系,这些情况老族长没有告诉他,父亲李大器也从来不肯透露。在紧靠河边的一间仓库内,李冬冬置酒给李延庆接风洗尘,他给李延庆斟了一杯酒,叹口气道:“之前解散粮行我分到三千贯钱,加上之前分得一千贯钱,前前后后一共拿到四千贯钱,可这四千贯钱我自己只得了一千贯,其他三千贯都被刘家拿走了。那家桥头酒肆就是我老丈人用两千贯钱盘下,原来叫做天波酒馆,被他们改名叫老刘家酒楼,黑心加宰客,老酒客全部吓跑了,现在亏得一塌糊涂,昨天刘大说要盘给我,只要五百贯钱,我便信以为真,结果呢”“结果发现只是诱引你过去”李冬冬摇摇头,“倒不是诱引我,刘大确实要卖酒楼,而且也只要五百贯钱,但他有附加条件,要把我蚊香和防蚊液的配方一起给他,我不肯,他就要强买强卖了,把我关在地窖里,说十天后给我收尸”李延庆不解地问道:“他怎么会知道蚊香和防蚊液”“还不是我浑家所谓孝心惹的祸”李冬冬恨恨道:“去年我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做出来,但天已经冷了,只好把一些存货留到今年来卖,结果浑家偷偷拿了一点给她父亲用,那个老钱眼立刻意识到可以赚大钱,便天天来找我,说准备把钱还给我,又答应把我儿子恢复李姓,我根本就不信他的话。后来他生了一场病,没有精力管这件事了,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儿子,结果他两个儿子不择手段威逼我,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李延庆抬头打量了一下房间,笑问道:“这就是从前的粮食仓库吧”“这座仓库的租金两年一付,我们去年年初才付过,要明年这个时候才到期,你父亲的意思,新的李氏商行还是先定在这里,这里的水运非常便利,不过我有点想换地方了。”“你是担心刘氏兄弟”李冬冬点点头,“我若把这里当做仓库,存放的货物会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这个损失我可承受不起。”说到这,李冬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射出决然的目光,咬牙切齿道:“我李冬冬绝不做刘家的影子,我要做自己的事业,刘家休想再控制我”李冬冬的想法正合李延庆的心意,他虽然是昨天才抵达京城,但一些最起码的常识他也明白,他们要做的蚊香、防蚊液属于中档产业,不敢说去御街开店,但至少也要在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地区。这里的环境实在太糟糕了,所住的人大多是底层民众,他们宁愿买两文钱一根的艾绳,也不会卖五文钱一盘的蚊香,更何况他将来还想做香皂、牙膏之类的产品。“你们打算在哪里开店”“我倒找到一个店铺,在新桥,靠近太学那边,属于前店后坊,本想等你父亲回来再商量,不过既然你已到京城,那么就由你来决定好了。”李延庆欣然笑道:“现在还不到中午,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你不去你爹爹的住处看看吗”李延庆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他当然明白李冬冬的意思,他也是不久前从李大印那里得到的消息,父亲在安阳时身边就有一个女人,是一个寡妇,虽然没有迎娶,但已经跟他三年了,巴蜀简州人,这也是他父亲为什么要去巴蜀的原因。这件事老家主李文佑知道,李冬冬知道,伙计李延彪知道,唯独自己被蒙在鼓里,当然,李延庆也理解父亲为什么要隐瞒住自己,他是怕自己反对。李延庆知道这件事后确实很生气,但他并不是生气父亲身边又多了一个女人,他完全能理解,父亲确实需要一个女人照顾,但父亲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还隐瞒了整整三年,李延庆着实为此深感不满。李延庆沉默片刻道:“还是先去看店铺吧”天波桥在汴京的西北,而新桥则在汴京南面,南靠蔡河,距离汴京最繁华的御街只有两里路,这一带有两个瓦舍,是汴京四大商业中心之一。李冬冬看中的这家店位于新桥北桥头,这一带集中了两百余家商肆,人气十分旺盛,是开店的绝佳市口。“这家店主原是我刚来京城时的老东家,姓万,也是我们相州人,老家在安阳县,那时他在新宋门附近开了一家酒馆,后来他将酒馆卖了,又在新桥买下这家店铺做脂粉生意,做了快十年了,在京城提起月宫脂粉,颇有点名气,虽然不是最好,但也能排进前十。”“做了十年,他为什么要卖店”“十年前他唯一的儿子犯了死罪,为了救儿子,他把生意兴隆的酒楼卖了,上下打点,长子总算由死罪变成了流放岭南十年,剩下的钱他就买了这座店铺,两个月前传来消息,他儿子在家乡喝醉酒,失足坠河死了,两老口悲痛万分,便不想做生意了,把店卖了,回家乡买地陪儿子终老。”李延庆点点头,又问道:“他开价多少”“一口价三千贯,或者两千五百两银子,这可是连地皮房屋一起卖的,占地一亩,这个价格真的非常便宜。”“便宜到什么程度”“这么给你说吧十亩以上美宅,地段好一点,那就要十万贯起价了,普通一亩地民宅,好地段一万贯,新桥那边至少要五六千贯。”李延庆吓了一跳,“那卖三千贯岂不是只要半价”“是啊据我所知,他十年前花了两千八百贯从亲戚手中买下这座店铺,他基本上是按原价卖出,我觉得光这个脂粉招牌就要价值上千贯。”李延庆心中着实怀疑,天上哪里会掉这种馅饼李冬冬却误会了,以为李延庆是担心店铺会不会已经卖掉,他连忙道:“我昨天还来看过,老东主对我不错,他答应给我保留五天,我就在等你父亲来做决定。”李延庆不想解释,便笑问道:“那冬哥自己买房了吗”李冬冬吓一跳,慌忙摆手,“我哪里买得起,我一直租房子,最早是租我岳父的一间破屋,月租两贯钱,后来我改租店宅务的房子,也就是公房,我开茶棚交税和差役钱较多,被定为四等户,可以租两间公房,月租八百六十文。”李延庆倒也知道一李延庆微微一笑,“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冬冬不觉得是天意吗”第一百五十四章 新桥买店上李延庆很快便知道了为什么李氏商行选在莲池路的原因,因为李冬冬的家就在这里。李延庆又知道了一些李冬冬从来不肯说的事情,李冬冬竟然是入赘到刘家,他的一对儿女都姓刘,而不是姓李,难怪他从不肯带回老家,难道他父亲对此事讳莫如深,现在李延庆才终于明白。之前的粮食商行与其说是李冬冬参股,不如说是刘家参股,所有卖粮的路子都是刘家提供的,和李冬冬没有任何关系,这些情况老族长没有告诉他,父亲李大器也从来不肯透露。在紧靠河边的一间仓库内,李冬冬置酒给李延庆接风洗尘,他给李延庆斟了一杯酒,叹口气道:“之前解散粮行我分到三千贯钱,加上之前分得一千贯钱,前前后后一共拿到四千贯钱,可这四千贯钱我自己只得了一千贯,其他三千贯都被刘家拿走了。那家桥头酒肆就是我老丈人用两千贯钱盘下,原来叫做天波酒馆,被他们改名叫老刘家酒楼,黑心加宰客,老酒客全部吓跑了,现在亏得一塌糊涂,昨天刘大说要盘给我,只要五百贯钱,我便信以为真,结果呢”“结果发现只是诱引你过去”李冬冬摇摇头,“倒不是诱引我,刘大确实要卖酒楼,而且也只要五百贯钱,但他有附加条件,要把我蚊香和防蚊液的配方一起给他,我不肯,他就要强买强卖了,把我关在地窖里,说十天后给我收尸”李延庆不解地问道:“他怎么会知道蚊香和防蚊液”“还不是我浑家所谓孝心惹的祸”李冬冬恨恨道:“去年我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做出来,但天已经冷了,只好把一些存货留到今年来卖,结果浑家偷偷拿了一点给她父亲用,那个老钱眼立刻意识到可以赚大钱,便天天来找我,说准备把钱还给我,又答应把我儿子恢复李姓,我根本就不信他的话。后来他生了一场病,没有精力管这件事了,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儿子,结果他两个儿子不择手段威逼我,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李延庆抬头打量了一下房间,笑问道:“这就是从前的粮食仓库吧”“这座仓库的租金两年一付,我们去年年初才付过,要明年这个时候才到期,你父亲的意思,新的李氏商行还是先定在这里,这里的水运非常便利,不过我有点想换地方了。”“你是担心刘氏兄弟”李冬冬点点头,“我若把这里当做仓库,存放的货物会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这个损失我可承受不起。”说到这,李冬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射出决然的目光,咬牙切齿道:“我李冬冬绝不做刘家的影子,我要做自己的事业,刘家休想再控制我”李冬冬的想法正合李延庆的心意,他虽然是昨天才抵达京城,但一些最起码的常识他也明白,他们要做的蚊香、防蚊液属于中档产业,不敢说去御街开店,但至少也要在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地区。这里的环境实在太糟糕了,所住的人大多是底层民众,他们宁愿买两文钱一根的艾绳,也不会卖五文钱一盘的蚊香,更何况他将来还想做香皂、牙膏之类的产品。“你们打算在哪里开店”“我倒找到一个店铺,在新桥,靠近太学那边,属于前店后坊,本想等你父亲回来再商量,不过既然你已到京城,那么就由你来决定好了。”李延庆欣然笑道:“现在还不到中午,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你不去你爹爹的住处看看吗”李延庆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他当然明白李冬冬的意思,他也是不久前从李大印那里得到的消息,父亲在安阳时身边就有一个女人,是一个寡妇,虽然没有迎娶,但已经跟他三年了,巴蜀简州人,这也是他父亲为什么要去巴蜀的原因。这件事老家主李文佑知道,李冬冬知道,伙计李延彪知道,唯独自己被蒙在鼓里,当然,李延庆也理解父亲为什么要隐瞒住自己,他是怕自己反对。李延庆知道这件事后确实很生气,但他并不是生气父亲身边又多了一个女人,他完全能理解,父亲确实需要一个女人照顾,但父亲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还隐瞒了整整三年,李延庆着实为此深感不满。李延庆沉默片刻道:“还是先去看店铺吧”天波桥在汴京的西北,而新桥则在汴京南面,南靠蔡河,距离汴京最繁华的御街只有两里路,这一带有两个瓦舍,是汴京四大商业中心之一。李冬冬看中的这家店位于新桥北桥头,这一带集中了两百余家商肆,人气十分旺盛,是开店的绝佳市口。“这家店主原是我刚来京城时的老东家,姓万,也是我们相州人,老家在安阳县,那时他在新宋门附近开了一家酒馆,后来他将酒馆卖了,又在新桥买下这家店铺做脂粉生意,做了快十年了,在京城提起月宫脂粉,颇有点名气,虽然不是最好,但也能排进前十。”“做了十年,他为什么要卖店”“十年前他唯一的儿子犯了死罪,为了救儿子,他把生意兴隆的酒楼卖了,上下打点,长子总算由死罪变成了流放岭南十年,剩下的钱他就买了这座店铺,两个月前传来消息,他儿子在家乡喝醉酒,失足坠河死了,两老口悲痛万分,便不想做生意了,把店卖了,回家乡买地陪儿子终老。”李延庆点点头,又问道:“他开价多少”“一口价三千贯,或者两千五百两银子,这可是连地皮房屋一起卖的,占地一亩,这个价格真的非常便宜。”“便宜到什么程度”“这么给你说吧十亩以上美宅,地段好一点,那就要十万贯起价了,普通一亩地民宅,好地段一万贯,新桥那边至少要五六千贯。”李延庆吓了一跳,“那卖三千贯岂不是只要半价”“是啊据我所知,他十年前花了两千八百贯从亲戚手中买下这座店铺,他基本上是按原价卖出,我觉得光这个脂粉招牌就要价值上千贯。”李延庆心中着实怀疑,天上哪里会掉这种馅饼李冬冬却误会了,以为李延庆是担心店铺会不会已经卖掉,他连忙道:“我昨天还来看过,老东主对我不错,他答应给我保留五天,我就在等你父亲来做决定。”李延庆不想解释,便笑问道:“那冬哥自己买房了吗”李冬冬吓一跳,慌忙摆手,“我哪里买得起,我一直租房子,最早是租我岳父的一间破屋,月租两贯钱,后来我改租店宅务的房子,也就是公房,我开茶棚交税和差役钱较多,被定为四等户,可以租两间公房,月租八百六十文。”李延庆倒也知道一李延庆微微一笑,“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冬冬不觉得是天意吗”第一百五十四章 新桥买店上李延庆很快便知道了为什么李氏商行选在莲池路的原因,因为李冬冬的家就在这里。李延庆又知道了一些李冬冬从来不肯说的事情,李冬冬竟然是入赘到刘家,他的一对儿女都姓刘,而不是姓李,难怪他从不肯带回老家,难道他父亲对此事讳莫如深,现在李延庆才终于明白。之前的粮食商行与其说是李冬冬参股,不如说是刘家参股,所有卖粮的路子都是刘家提供的,和李冬冬没有任何关系,这些情况老族长没有告诉他,父亲李大器也从来不肯透露。在紧靠河边的一间仓库内,李冬冬置酒给李延庆接风洗尘,他给李延庆斟了一杯酒,叹口气道:“之前解散粮行我分到三千贯钱,加上之前分得一千贯钱,前前后后一共拿到四千贯钱,可这四千贯钱我自己只得了一千贯,其他三千贯都被刘家拿走了。那家桥头酒肆就是我老丈人用两千贯钱盘下,原来叫做天波酒馆,被他们改名叫老刘家酒楼,黑心加宰客,老酒客全部吓跑了,现在亏得一塌糊涂,昨天刘大说要盘给我,只要五百贯钱,我便信以为真,结果呢”“结果发现只是诱引你过去”李冬冬摇摇头,“倒不是诱引我,刘大确实要卖酒楼,而且也只要五百贯钱,但他有附加条件,要把我蚊香和防蚊液的配方一起给他,我不肯,他就要强买强卖了,把我关在地窖里,说十天后给我收尸”李延庆不解地问道:“他怎么会知道蚊香和防蚊液”“还不是我浑家所谓孝心惹的祸”李冬冬恨恨道:“去年我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做出来,但天已经冷了,只好把一些存货留到今年来卖,结果浑家偷偷拿了一点给她父亲用,那个老钱眼立刻意识到可以赚大钱,便天天来找我,说准备把钱还给我,又答应把我儿子恢复李姓,我根本就不信他的话。后来他生了一场病,没有精力管这件事了,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儿子,结果他两个儿子不择手段威逼我,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李延庆抬头打量了一下房间,笑问道:“这就是从前的粮食仓库吧”“这座仓库的租金两年一付,我们去年年初才付过,要明年这个时候才到期,你父亲的意思,新的李氏商行还是先定在这里,这里的水运非常便利,不过我有点想换地方了。”“你是担心刘氏兄弟”李冬冬点点头,“我若把这里当做仓库,存放的货物会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这个损失我可承受不起。”说到这,李冬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射出决然的目光,咬牙切齿道:“我李冬冬绝不做刘家的影子,我要做自己的事业,刘家休想再控制我”李冬冬的想法正合李延庆的心意,他虽然是昨天才抵达京城,但一些最起码的常识他也明白,他们要做的蚊香、防蚊液属于中档产业,不敢说去御街开店,但至少也要在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地区。这里的环境实在太糟糕了,所住的人大多是底层民众,他们宁愿买两文钱一根的艾绳,也不会卖五文钱一盘的蚊香,更何况他将来还想做香皂、牙膏之类的产品。“你们打算在哪里开店”“我倒找到一个店铺,在新桥,靠近太学那边,属于前店后坊,本想等你父亲回来再商量,不过既然你已到京城,那么就由你来决定好了。”李延庆欣然笑道:“现在还不到中午,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你不去你爹爹的住处看看吗”李延庆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他当然明白李冬冬的意思,他也是不久前从李大印那里得到的消息,父亲在安阳时身边就有一个女人,是一个寡妇,虽然没有迎娶,但已经跟他三年了,巴蜀简州人,这也是他父亲为什么要去巴蜀的原因。这件事老家主李文佑知道,李冬冬知道,伙计李延彪知道,唯独自己被蒙在鼓里,当然,李延庆也理解父亲为什么要隐瞒住自己,他是怕自己反对。李延庆知道这件事后确实很生气,但他并不是生气父亲身边又多了一个女人,他完全能理解,父亲确实需要一个女人照顾,但父亲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还隐瞒了整整三年,李延庆着实为此深感不满。李延庆沉默片刻道:“还是先去看店铺吧”天波桥在汴京的西北,而新桥则在汴京南面,南靠蔡河,距离汴京最繁华的御街只有两里路,这一带有两个瓦舍,是汴京四大商业中心之一。李冬冬看中的这家店位于新桥北桥头,这一带集中了两百余家商肆,人气十分旺盛,是开店的绝佳市口。“这家店主原是我刚来京城时的老东家,姓万,也是我们相州人,老家在安阳县,那时他在新宋门附近开了一家酒馆,后来他将酒馆卖了,又在新桥买下这家店铺做脂粉生意,做了快十年了,在京城提起月宫脂粉,颇有点名气,虽然不是最好,但也能排进前十。”“做了十年,他为什么要卖店”“十年前他唯一的儿子犯了死罪,为了救儿子,他把生意兴隆的酒楼卖了,上下打点,长子总算由死罪变成了流放岭南十年,剩下的钱他就买了这座店铺,两个月前传来消息,他儿子在家乡喝醉酒,失足坠河死了,两老口悲痛万分,便不想做生意了,把店卖了,回家乡买地陪儿子终老。”李延庆点点头,又问道:“他开价多少”“一口价三千贯,或者两千五百两银子,这可是连地皮房屋一起卖的,占地一亩,这个价格真的非常便宜。”“便宜到什么程度”“这么给你说吧十亩以上美宅,地段好一点,那就要十万贯起价了,普通一亩地民宅,好地段一万贯,新桥那边至少要五六千贯。”李延庆吓了一跳,“那卖三千贯岂不是只要半价”“是啊据我所知,他十年前花了两千八百贯从亲戚手中买下这座店铺,他基本上是按原价卖出,我觉得光这个脂粉招牌就要价值上千贯。”李延庆心中着实怀疑,天上哪里会掉这种馅饼李冬冬却误会了,以为李延庆是担心店铺会不会已经卖掉,他连忙道:“我昨天还来看过,老东主对我不错,他答应给我保留五天,我就在等你父亲来做决定。”李延庆不想解释,便笑问道:“那冬哥自己买房了吗”李冬冬吓一跳,慌忙摆手,“我哪里买得起,我一直租房子,最早是租我岳父的一间破屋,月租两贯钱,后来我改租店宅务的房子,也就是公房,我开茶棚交税和差役钱较多,被定为四等户,可以租两间公房,月租八百六十文。”李延庆倒也知道一李延庆微微一笑,“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冬冬不觉得是天意吗”第一百五十四章 新桥买店上李延庆很快便知道了为什么李氏商行选在莲池路的原因,因为李冬冬的家就在这里。李延庆又知道了一些李冬冬从来不肯说的事情,李冬冬竟然是入赘到刘家,他的一对儿女都姓刘,而不是姓李,难怪他从不肯带回老家,难道他父亲对此事讳莫如深,现在李延庆才终于明白。之前的粮食商行与其说是李冬冬参股,不如说是刘家参股,所有卖粮的路子都是刘家提供的,和李冬冬没有任何关系,这些情况老族长没有告诉他,父亲李大器也从来不肯透露。在紧靠河边的一间仓库内,李冬冬置酒给李延庆接风洗尘,他给李延庆斟了一杯酒,叹口气道:“之前解散粮行我分到三千贯钱,加上之前分得一千贯钱,前前后后一共拿到四千贯钱,可这四千贯钱我自己只得了一千贯,其他三千贯都被刘家拿走了。那家桥头酒肆就是我老丈人用两千贯钱盘下,原来叫做天波酒馆,被他们改名叫老刘家酒楼,黑心加宰客,老酒客全部吓跑了,现在亏得一塌糊涂,昨天刘大说要盘给我,只要五百贯钱,我便信以为真,结果呢”“结果发现只是诱引你过去”李冬冬摇摇头,“倒不是诱引我,刘大确实要卖酒楼,而且也只要五百贯钱,但他有附加条件,要把我蚊香和防蚊液的配方一起给他,我不肯,他就要强买强卖了,把我关在地窖里,说十天后给我收尸”李延庆不解地问道:“他怎么会知道蚊香和防蚊液”“还不是我浑家所谓孝心惹的祸”李冬冬恨恨道:“去年我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做出来,但天已经冷了,只好把一些存货留到今年来卖,结果浑家偷偷拿了一点给她父亲用,那个老钱眼立刻意识到可以赚大钱,便天天来找我,说准备把钱还给我,又答应把我儿子恢复李姓,我根本就不信他的话。后来他生了一场病,没有精力管这件事了,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儿子,结果他两个儿子不择手段威逼我,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李延庆抬头打量了一下房间,笑问道:“这就是从前的粮食仓库吧”“这座仓库的租金两年一付,我们去年年初才付过,要明年这个时候才到期,你父亲的意思,新的李氏商行还是先定在这里,这里的水运非常便利,不过我有点想换地方了。”“你是担心刘氏兄弟”李冬冬点点头,“我若把这里当做仓库,存放的货物会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这个损失我可承受不起。”说到这,李冬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射出决然的目光,咬牙切齿道:“我李冬冬绝不做刘家的影子,我要做自己的事业,刘家休想再控制我”李冬冬的想法正合李延庆的心意,他虽然是昨天才抵达京城,但一些最起码的常识他也明白,他们要做的蚊香、防蚊液属于中档产业,不敢说去御街开店,但至少也要在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地区。这里的环境实在太糟糕了,所住的人大多是底层民众,他们宁愿买两文钱一根的艾绳,也不会卖五文钱一盘的蚊香,更何况他将来还想做香皂、牙膏之类的产品。“你们打算在哪里开店”“我倒找到一个店铺,在新桥,靠近太学那边,属于前店后坊,本想等你父亲回来再商量,不过既然你已到京城,那么就由你来决定好了。”李延庆欣然笑道:“现在还不到中午,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你不去你爹爹的住处看看吗”李延庆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他当然明白李冬冬的意思,他也是不久前从李大印那里得到的消息,父亲在安阳时身边就有一个女人,是一个寡妇,虽然没有迎娶,但已经跟他三年了,巴蜀简州人,这也是他父亲为什么要去巴蜀的原因。这件事老家主李文佑知道,李冬冬知道,伙计李延彪知道,唯独自己被蒙在鼓里,当然,李延庆也理解父亲为什么要隐瞒住自己,他是怕自己反对。李延庆知道这件事后确实很生气,但他并不是生气父亲身边又多了一个女人,他完全能理解,父亲确实需要一个女人照顾,但父亲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还隐瞒了整整三年,李延庆着实为此深感不满。李延庆沉默片刻道:“还是先去看店铺吧”天波桥在汴京的西北,而新桥则在汴京南面,南靠蔡河,距离汴京最繁华的御街只有两里路,这一带有两个瓦舍,是汴京四大商业中心之一。李冬冬看中的这家店位于新桥北桥头,这一带集中了两百余家商肆,人气十分旺盛,是开店的绝佳市口。“这家店主原是我刚来京城时的老东家,姓万,也是我们相州人,老家在安阳县,那时他在新宋门附近开了一家酒馆,后来他将酒馆卖了,又在新桥买下这家店铺做脂粉生意,做了快十年了,在京城提起月宫脂粉,颇有点名气,虽然不是最好,但也能排进前十。”“做了十年,他为什么要卖店”“十年前他唯一的儿子犯了死罪,为了救儿子,他把生意兴隆的酒楼卖了,上下打点,长子总算由死罪变成了流放岭南十年,剩下的钱他就买了这座店铺,两个月前传来消息,他儿子在家乡喝醉酒,失足坠河死了,两老口悲痛万分,便不想做生意了,把店卖了,回家乡买地陪儿子终老。”李延庆点点头,又问道:“他开价多少”“一口价三千贯,或者两千五百两银子,这可是连地皮房屋一起卖的,占地一亩,这个价格真的非常便宜。”“便宜到什么程度”“这么给你说吧十亩以上美宅,地段好一点,那就要十万贯起价了,普通一亩地民宅,好地段一万贯,新桥那边至少要五六千贯。”李延庆吓了一跳,“那卖三千贯岂不是只要半价”“是啊据我所知,他十年前花了两千八百贯从亲戚手中买下这座店铺,他基本上是按原价卖出,我觉得光这个脂粉招牌就要价值上千贯。”李延庆心中着实怀疑,天上哪里会掉这种馅饼李冬冬却误会了,以为李延庆是担心店铺会不会已经卖掉,他连忙道:“我昨天还来看过,老东主对我不错,他答应给我保留五天,我就在等你父亲来做决定。”李延庆不想解释,便笑问道:“那冬哥自己买房了吗”李冬冬吓一跳,慌忙摆手,“我哪里买得起,我一直租房子,最早是租我岳父的一间破屋,月租两贯钱,后来我改租店宅务的房子,也就是公房,我开茶棚交税和差役钱较多,被定为四等户,可以租两间公房,月租八百六十文。”李延庆倒也知道一李延庆微微一笑,“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冬冬不觉得是天意吗”第一百五十四章 新桥买店上李延庆很快便知道了为什么李氏商行选在莲池路的原因,因为李冬冬的家就在这里。李延庆又知道了一些李冬冬从来不肯说的事情,李冬冬竟然是入赘到刘家,他的一对儿女都姓刘,而不是姓李,难怪他从不肯带回老家,难道他父亲对此事讳莫如深,现在李延庆才终于明白。之前的粮食商行与其说是李冬冬参股,不如说是刘家参股,所有卖粮的路子都是刘家提供的,和李冬冬没有任何关系,这些情况老族长没有告诉他,父亲李大器也从来不肯透露。在紧靠河边的一间仓库内,李冬冬置酒给李延庆接风洗尘,他给李延庆斟了一杯酒,叹口气道:“之前解散粮行我分到三千贯钱,加上之前分得一千贯钱,前前后后一共拿到四千贯钱,可这四千贯钱我自己只得了一千贯,其他三千贯都被刘家拿走了。那家桥头酒肆就是我老丈人用两千贯钱盘下,原来叫做天波酒馆,被他们改名叫老刘家酒楼,黑心加宰客,老酒客全部吓跑了,现在亏得一塌糊涂,昨天刘大说要盘给我,只要五百贯钱,我便信以为真,结果呢”“结果发现只是诱引你过去”李冬冬摇摇头,“倒不是诱引我,刘大确实要卖酒楼,而且也只要五百贯钱,但他有附加条件,要把我蚊香和防蚊液的配方一起给他,我不肯,他就要强买强卖了,把我关在地窖里,说十天后给我收尸”李延庆不解地问道:“他怎么会知道蚊香和防蚊液”“还不是我浑家所谓孝心惹的祸”李冬冬恨恨道:“去年我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做出来,但天已经冷了,只好把一些存货留到今年来卖,结果浑家偷偷拿了一点给她父亲用,那个老钱眼立刻意识到可以赚大钱,便天天来找我,说准备把钱还给我,又答应把我儿子恢复李姓,我根本就不信他的话。后来他生了一场病,没有精力管这件事了,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儿子,结果他两个儿子不择手段威逼我,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李延庆抬头打量了一下房间,笑问道:“这就是从前的粮食仓库吧”“这座仓库的租金两年一付,我们去年年初才付过,要明年这个时候才到期,你父亲的意思,新的李氏商行还是先定在这里,这里的水运非常便利,不过我有点想换地方了。”“你是担心刘氏兄弟”李冬冬点点头,“我若把这里当做仓库,存放的货物会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这个损失我可承受不起。”说到这,李冬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射出决然的目光,咬牙切齿道:“我李冬冬绝不做刘家的影子,我要做自己的事业,刘家休想再控制我”李冬冬的想法正合李延庆的心意,他虽然是昨天才抵达京城,但一些最起码的常识他也明白,他们要做的蚊香、防蚊液属于中档产业,不敢说去御街开店,但至少也要在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地区。这里的环境实在太糟糕了,所住的人大多是底层民众,他们宁愿买两文钱一根的艾绳,也不会卖五文钱一盘的蚊香,更何况他将来还想做香皂、牙膏之类的产品。“你们打算在哪里开店”“我倒找到一个店铺,在新桥,靠近太学那边,属于前店后坊,本想等你父亲回来再商量,不过既然你已到京城,那么就由你来决定好了。”李延庆欣然笑道:“现在还不到中午,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你不去你爹爹的住处看看吗”李延庆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他当然明白李冬冬的意思,他也是不久前从李大印那里得到的消息,父亲在安阳时身边就有一个女人,是一个寡妇,虽然没有迎娶,但已经跟他三年了,巴蜀简州人,这也是他父亲为什么要去巴蜀的原因。这件事老家主李文佑知道,李冬冬知道,伙计李延彪知道,唯独自己被蒙在鼓里,当然,李延庆也理解父亲为什么要隐瞒住自己,他是怕自己反对。李延庆知道这件事后确实很生气,但他并不是生气父亲身边又多了一个女人,他完全能理解,父亲确实需要一个女人照顾,但父亲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还隐瞒了整整三年,李延庆着实为此深感不满。李延庆沉默片刻道:“还是先去看店铺吧”天波桥在汴京的西北,而新桥则在汴京南面,南靠蔡河,距离汴京最繁华的御街只有两里路,这一带有两个瓦舍,是汴京四大商业中心之一。李冬冬看中的这家店位于新桥北桥头,这一带集中了两百余家商肆,人气十分旺盛,是开店的绝佳市口。“这家店主原是我刚来京城时的老东家,姓万,也是我们相州人,老家在安阳县,那时他在新宋门附近开了一家酒馆,后来他将酒馆卖了,又在新桥买下这家店铺做脂粉生意,做了快十年了,在京城提起月宫脂粉,颇有点名气,虽然不是最好,但也能排进前十。”“做了十年,他为什么要卖店”“十年前他唯一的儿子犯了死罪,为了救儿子,他把生意兴隆的酒楼卖了,上下打点,长子总算由死罪变成了流放岭南十年,剩下的钱他就买了这座店铺,两个月前传来消息,他儿子在家乡喝醉酒,失足坠河死了,两老口悲痛万分,便不想做生意了,把店卖了,回家乡买地陪儿子终老。”李延庆点点头,又问道:“他开价多少”“一口价三千贯,或者两千五百两银子,这可是连地皮房屋一起卖的,占地一亩,这个价格真的非常便宜。”“便宜到什么程度”“这么给你说吧十亩以上美宅,地段好一点,那就要十万贯起价了,普通一亩地民宅,好地段一万贯,新桥那边至少要五六千贯。”李延庆吓了一跳,“那卖三千贯岂不是只要半价”“是啊据我所知,他十年前花了两千八百贯从亲戚手中买下这座店铺,他基本上是按原价卖出,我觉得光这个脂粉招牌就要价值上千贯。”李延庆心中着实怀疑,天上哪里会掉这种馅饼李冬冬却误会了,以为李延庆是担心店铺会不会已经卖掉,他连忙道:“我昨天还来看过,老东主对我不错,他答应给我保留五天,我就在等你父亲来做决定。”李延庆不想解释,便笑问道:“那冬哥自己买房了吗”李冬冬吓一跳,慌忙摆手,“我哪里买得起,我一直租房子,最早是租我岳父的一间破屋,月租两贯钱,后来我改租店宅务的房子,也就是公房,我开茶棚交税和差役钱较多,被定为四等户,可以租两间公房,月租八百六十文。”李延庆倒也知道一李延庆微微一笑,“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冬冬不觉得是天意吗”第一百五十四章 新桥买店上李延庆很快便知道了为什么李氏商行选在莲池路的原因,因为李冬冬的家就在这里。李延庆又知道了一些李冬冬从来不肯说的事情,李冬冬竟然是入赘到刘家,他的一对儿女都姓刘,而不是姓李,难怪他从不肯带回老家,难道他父亲对此事讳莫如深,现在李延庆才终于明白。之前的粮食商行与其说是李冬冬参股,不如说是刘家参股,所有卖粮的路子都是刘家提供的,和李冬冬没有任何关系,这些情况老族长没有告诉他,父亲李大器也从来不肯透露。在紧靠河边的一间仓库内,李冬冬置酒给李延庆接风洗尘,他给李延庆斟了一杯酒,叹口气道:“之前解散粮行我分到三千贯钱,加上之前分得一千贯钱,前前后后一共拿到四千贯钱,可这四千贯钱我自己只得了一千贯,其他三千贯都被刘家拿走了。那家桥头酒肆就是我老丈人用两千贯钱盘下,原来叫做天波酒馆,被他们改名叫老刘家酒楼,黑心加宰客,老酒客全部吓跑了,现在亏得一塌糊涂,昨天刘大说要盘给我,只要五百贯钱,我便信以为真,结果呢”“结果发现只是诱引你过去”李冬冬摇摇头,“倒不是诱引我,刘大确实要卖酒楼,而且也只要五百贯钱,但他有附加条件,要把我蚊香和防蚊液的配方一起给他,我不肯,他就要强买强卖了,把我关在地窖里,说十天后给我收尸”李延庆不解地问道:“他怎么会知道蚊香和防蚊液”“还不是我浑家所谓孝心惹的祸”李冬冬恨恨道:“去年我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做出来,但天已经冷了,只好把一些存货留到今年来卖,结果浑家偷偷拿了一点给她父亲用,那个老钱眼立刻意识到可以赚大钱,便天天来找我,说准备把钱还给我,又答应把我儿子恢复李姓,我根本就不信他的话。后来他生了一场病,没有精力管这件事了,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儿子,结果他两个儿子不择手段威逼我,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李延庆抬头打量了一下房间,笑问道:“这就是从前的粮食仓库吧”“这座仓库的租金两年一付,我们去年年初才付过,要明年这个时候才到期,你父亲的意思,新的李氏商行还是先定在这里,这里的水运非常便利,不过我有点想换地方了。”“你是担心刘氏兄弟”李冬冬点点头,“我若把这里当做仓库,存放的货物会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这个损失我可承受不起。”说到这,李冬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射出决然的目光,咬牙切齿道:“我李冬冬绝不做刘家的影子,我要做自己的事业,刘家休想再控制我”李冬冬的想法正合李延庆的心意,他虽然是昨天才抵达京城,但一些最起码的常识他也明白,他们要做的蚊香、防蚊液属于中档产业,不敢说去御街开店,但至少也要在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地区。这里的环境实在太糟糕了,所住的人大多是底层民众,他们宁愿买两文钱一根的艾绳,也不会卖五文钱一盘的蚊香,更何况他将来还想做香皂、牙膏之类的产品。“你们打算在哪里开店”“我倒找到一个店铺,在新桥,靠近太学那边,属于前店后坊,本想等你父亲回来再商量,不过既然你已到京城,那么就由你来决定好了。”李延庆欣然笑道:“现在还不到中午,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你不去你爹爹的住处看看吗”李延庆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他当然明白李冬冬的意思,他也是不久前从李大印那里得到的消息,父亲在安阳时身边就有一个女人,是一个寡妇,虽然没有迎娶,但已经跟他三年了,巴蜀简州人,这也是他父亲为什么要去巴蜀的原因。这件事老家主李文佑知道,李冬冬知道,伙计李延彪知道,唯独自己被蒙在鼓里,当然,李延庆也理解父亲为什么要隐瞒住自己,他是怕自己反对。李延庆知道这件事后确实很生气,但他并不是生气父亲身边又多了一个女人,他完全能理解,父亲确实需要一个女人照顾,但父亲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还隐瞒了整整三年,李延庆着实为此深感不满。李延庆沉默片刻道:“还是先去看店铺吧”天波桥在汴京的西北,而新桥则在汴京南面,南靠蔡河,距离汴京最繁华的御街只有两里路,这一带有两个瓦舍,是汴京四大商业中心之一。李冬冬看中的这家店位于新桥北桥头,这一带集中了两百余家商肆,人气十分旺盛,是开店的绝佳市口。“这家店主原是我刚来京城时的老东家,姓万,也是我们相州人,老家在安阳县,那时他在新宋门附近开了一家酒馆,后来他将酒馆卖了,又在新桥买下这家店铺做脂粉生意,做了快十年了,在京城提起月宫脂粉,颇有点名气,虽然不是最好,但也能排进前十。”“做了十年,他为什么要卖店”“十年前他唯一的儿子犯了死罪,为了救儿子,他把生意兴隆的酒楼卖了,上下打点,长子总算由死罪变成了流放岭南十年,剩下的钱他就买了这座店铺,两个月前传来消息,他儿子在家乡喝醉酒,失足坠河死了,两老口悲痛万分,便不想做生意了,把店卖了,回家乡买地陪儿子终老。”李延庆点点头,又问道:“他开价多少”“一口价三千贯,或者两千五百两银子,这可是连地皮房屋一起卖的,占地一亩,这个价格真的非常便宜。”“便宜到什么程度”“这么给你说吧十亩以上美宅,地段好一点,那就要十万贯起价了,普通一亩地民宅,好地段一万贯,新桥那边至少要五六千贯。”李延庆吓了一跳,“那卖三千贯岂不是只要半价”“是啊据我所知,他十年前花了两千八百贯从亲戚手中买下这座店铺,他基本上是按原价卖出,我觉得光这个脂粉招牌就要价值上千贯。”李延庆心中着实怀疑,天上哪里会掉这种馅饼李冬冬却误会了,以为李延庆是担心店铺会不会已经卖掉,他连忙道:“我昨天还来看过,老东主对我不错,他答应给我保留五天,我就在等你父亲来做决定。”李延庆不想解释,便笑问道:“那冬哥自己买房了吗”李冬冬吓一跳,慌忙摆手,“我哪里买得起,我一直租房子,最早是租我岳父的一间破屋,月租两贯钱,后来我改租店宅务的房子,也就是公房,我开茶棚交税和差役钱较多,被定为四等户,可以租两间公房,月租八百六十文。”李延庆倒也知道一李延庆微微一笑,“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冬冬不觉得是天意吗”第一百五十四章 新桥买店上李延庆很快便知道了为什么李氏商行选在莲池路的原因,因为李冬冬的家就在这里。李延庆又知道了一些李冬冬从来不肯说的事情,李冬冬竟然是入赘到刘家,他的一对儿女都姓刘,而不是姓李,难怪他从不肯带回老家,难道他父亲对此事讳莫如深,现在李延庆才终于明白。之前的粮食商行与其说是李冬冬参股,不如说是刘家参股,所有卖粮的路子都是刘家提供的,和李冬冬没有任何关系,这些情况老族长没有告诉他,父亲李大器也从来不肯透露。在紧靠河边的一间仓库内,李冬冬置酒给李延庆接风洗尘,他给李延庆斟了一杯酒,叹口气道:“之前解散粮行我分到三千贯钱,加上之前分得一千贯钱,前前后后一共拿到四千贯钱,可这四千贯钱我自己只得了一千贯,其他三千贯都被刘家拿走了。那家桥头酒肆就是我老丈人用两千贯钱盘下,原来叫做天波酒馆,被他们改名叫老刘家酒楼,黑心加宰客,老酒客全部吓跑了,现在亏得一塌糊涂,昨天刘大说要盘给我,只要五百贯钱,我便信以为真,结果呢”“结果发现只是诱引你过去”李冬冬摇摇头,“倒不是诱引我,刘大确实要卖酒楼,而且也只要五百贯钱,但他有附加条件,要把我蚊香和防蚊液的配方一起给他,我不肯,他就要强买强卖了,把我关在地窖里,说十天后给我收尸”李延庆不解地问道:“他怎么会知道蚊香和防蚊液”“还不是我浑家所谓孝心惹的祸”李冬冬恨恨道:“去年我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做出来,但天已经冷了,只好把一些存货留到今年来卖,结果浑家偷偷拿了一点给她父亲用,那个老钱眼立刻意识到可以赚大钱,便天天来找我,说准备把钱还给我,又答应把我儿子恢复李姓,我根本就不信他的话。后来他生了一场病,没有精力管这件事了,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儿子,结果他两个儿子不择手段威逼我,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李延庆抬头打量了一下房间,笑问道:“这就是从前的粮食仓库吧”“这座仓库的租金两年一付,我们去年年初才付过,要明年这个时候才到期,你父亲的意思,新的李氏商行还是先定在这里,这里的水运非常便利,不过我有点想换地方了。”“你是担心刘氏兄弟”李冬冬点点头,“我若把这里当做仓库,存放的货物会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这个损失我可承受不起。”说到这,李冬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射出决然的目光,咬牙切齿道:“我李冬冬绝不做刘家的影子,我要做自己的事业,刘家休想再控制我”李冬冬的想法正合李延庆的心意,他虽然是昨天才抵达京城,但一些最起码的常识他也明白,他们要做的蚊香、防蚊液属于中档产业,不敢说去御街开店,但至少也要在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地区。这里的环境实在太糟糕了,所住的人大多是底层民众,他们宁愿买两文钱一根的艾绳,也不会卖五文钱一盘的蚊香,更何况他将来还想做香皂、牙膏之类的产品。“你们打算在哪里开店”“我倒找到一个店铺,在新桥,靠近太学那边,属于前店后坊,本想等你父亲回来再商量,不过既然你已到京城,那么就由你来决定好了。”李延庆欣然笑道:“现在还不到中午,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你不去你爹爹的住处看看吗”李延庆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他当然明白李冬冬的意思,他也是不久前从李大印那里得到的消息,父亲在安阳时身边就有一个女人,是一个寡妇,虽然没有迎娶,但已经跟他三年了,巴蜀简州人,这也是他父亲为什么要去巴蜀的原因。这件事老家主李文佑知道,李冬冬知道,伙计李延彪知道,唯独自己被蒙在鼓里,当然,李延庆也理解父亲为什么要隐瞒住自己,他是怕自己反对。李延庆知道这件事后确实很生气,但他并不是生气父亲身边又多了一个女人,他完全能理解,父亲确实需要一个女人照顾,但父亲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还隐瞒了整整三年,李延庆着实为此深感不满。李延庆沉默片刻道:“还是先去看店铺吧”天波桥在汴京的西北,而新桥则在汴京南面,南靠蔡河,距离汴京最繁华的御街只有两里路,这一带有两个瓦舍,是汴京四大商业中心之一。李冬冬看中的这家店位于新桥北桥头,这一带集中了两百余家商肆,人气十分旺盛,是开店的绝佳市口。“这家店主原是我刚来京城时的老东家,姓万,也是我们相州人,老家在安阳县,那时他在新宋门附近开了一家酒馆,后来他将酒馆卖了,又在新桥买下这家店铺做脂粉生意,做了快十年了,在京城提起月宫脂粉,颇有点名气,虽然不是最好,但也能排进前十。”“做了十年,他为什么要卖店”“十年前他唯一的儿子犯了死罪,为了救儿子,他把生意兴隆的酒楼卖了,上下打点,长子总算由死罪变成了流放岭南十年,剩下的钱他就买了这座店铺,两个月前传来消息,他儿子在家乡喝醉酒,失足坠河死了,两老口悲痛万分,便不想做生意了,把店卖了,回家乡买地陪儿子终老。”李延庆点点头,又问道:“他开价多少”“一口价三千贯,或者两千五百两银子,这可是连地皮房屋一起卖的,占地一亩,这个价格真的非常便宜。”“便宜到什么程度”“这么给你说吧十亩以上美宅,地段好一点,那就要十万贯起价了,普通一亩地民宅,好地段一万贯,新桥那边至少要五六千贯。”李延庆吓了一跳,“那卖三千贯岂不是只要半价”“是啊据我所知,他十年前花了两千八百贯从亲戚手中买下这座店铺,他基本上是按原价卖出,我觉得光这个脂粉招牌就要价值上千贯。”李延庆心中着实怀疑,天上哪里会掉这种馅饼李冬冬却误会了,以为李延庆是担心店铺会不会已经卖掉,他连忙道:“我昨天还来看过,老东主对我不错,他答应给我保留五天,我就在等你父亲来做决定。”李延庆不想解释,便笑问道:“那冬哥自己买房了吗”李冬冬吓一跳,慌忙摆手,“我哪里买得起,我一直租房子,最早是租我岳父的一间破屋,月租两贯钱,后来我改租店宅务的房子,也就是公房,我开茶棚交税和差役钱较多,被定为四等户,可以租两间公房,月租八百六十文。”李延庆倒也知道一李延庆微微一笑,“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冬冬不觉得是天意吗”第一百五十四章 新桥买店上李延庆很快便知道了为什么李氏商行选在莲池路的原因,因为李冬冬的家就在这里。李延庆又知道了一些李冬冬从来不肯说的事情,李冬冬竟然是入赘到刘家,他的一对儿女都姓刘,而不是姓李,难怪他从不肯带回老家,难道他父亲对此事讳莫如深,现在李延庆才终于明白。之前的粮食商行与其说是李冬冬参股,不如说是刘家参股,所有卖粮的路子都是刘家提供的,和李冬冬没有任何关系,这些情况老族长没有告诉他,父亲李大器也从来不肯透露。在紧靠河边的一间仓库内,李冬冬置酒给李延庆接风洗尘,他给李延庆斟了一杯酒,叹口气道:“之前解散粮行我分到三千贯钱,加上之前分得一千贯钱,前前后后一共拿到四千贯钱,可这四千贯钱我自己只得了一千贯,其他三千贯都被刘家拿走了。那家桥头酒肆就是我老丈人用两千贯钱盘下,原来叫做天波酒馆,被他们改名叫老刘家酒楼,黑心加宰客,老酒客全部吓跑了,现在亏得一塌糊涂,昨天刘大说要盘给我,只要五百贯钱,我便信以为真,结果呢”“结果发现只是诱引你过去”李冬冬摇摇头,“倒不是诱引我,刘大确实要卖酒楼,而且也只要五百贯钱,但他有附加条件,要把我蚊香和防蚊液的配方一起给他,我不肯,他就要强买强卖了,把我关在地窖里,说十天后给我收尸”李延庆不解地问道:“他怎么会知道蚊香和防蚊液”“还不是我浑家所谓孝心惹的祸”李冬冬恨恨道:“去年我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做出来,但天已经冷了,只好把一些存货留到今年来卖,结果浑家偷偷拿了一点给她父亲用,那个老钱眼立刻意识到可以赚大钱,便天天来找我,说准备把钱还给我,又答应把我儿子恢复李姓,我根本就不信他的话。后来他生了一场病,没有精力管这件事了,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儿子,结果他两个儿子不择手段威逼我,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李延庆抬头打量了一下房间,笑问道:“这就是从前的粮食仓库吧”“这座仓库的租金两年一付,我们去年年初才付过,要明年这个时候才到期,你父亲的意思,新的李氏商行还是先定在这里,这里的水运非常便利,不过我有点想换地方了。”“你是担心刘氏兄弟”李冬冬点点头,“我若把这里当做仓库,存放的货物会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这个损失我可承受不起。”说到这,李冬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射出决然的目光,咬牙切齿道:“我李冬冬绝不做刘家的影子,我要做自己的事业,刘家休想再控制我”李冬冬的想法正合李延庆的心意,他虽然是昨天才抵达京城,但一些最起码的常识他也明白,他们要做的蚊香、防蚊液属于中档产业,不敢说去御街开店,但至少也要在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地区。这里的环境实在太糟糕了,所住的人大多是底层民众,他们宁愿买两文钱一根的艾绳,也不会卖五文钱一盘的蚊香,更何况他将来还想做香皂、牙膏之类的产品。“你们打算在哪里开店”“我倒找到一个店铺,在新桥,靠近太学那边,属于前店后坊,本想等你父亲回来再商量,不过既然你已到京城,那么就由你来决定好了。”李延庆欣然笑道:“现在还不到中午,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你不去你爹爹的住处看看吗”李延庆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他当然明白李冬冬的意思,他也是不久前从李大印那里得到的消息,父亲在安阳时身边就有一个女人,是一个寡妇,虽然没有迎娶,但已经跟他三年了,巴蜀简州人,这也是他父亲为什么要去巴蜀的原因。这件事老家主李文佑知道,李冬冬知道,伙计李延彪知道,唯独自己被蒙在鼓里,当然,李延庆也理解父亲为什么要隐瞒住自己,他是怕自己反对。李延庆知道这件事后确实很生气,但他并不是生气父亲身边又多了一个女人,他完全能理解,父亲确实需要一个女人照顾,但父亲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还隐瞒了整整三年,李延庆着实为此深感不满。李延庆沉默片刻道:“还是先去看店铺吧”天波桥在汴京的西北,而新桥则在汴京南面,南靠蔡河,距离汴京最繁华的御街只有两里路,这一带有两个瓦舍,是汴京四大商业中心之一。李冬冬看中的这家店位于新桥北桥头,这一带集中了两百余家商肆,人气十分旺盛,是开店的绝佳市口。“这家店主原是我刚来京城时的老东家,姓万,也是我们相州人,老家在安阳县,那时他在新宋门附近开了一家酒馆,后来他将酒馆卖了,又在新桥买下这家店铺做脂粉生意,做了快十年了,在京城提起月宫脂粉,颇有点名气,虽然不是最好,但也能排进前十。”“做了十年,他为什么要卖店”“十年前他唯一的儿子犯了死罪,为了救儿子,他把生意兴隆的酒楼卖了,上下打点,长子总算由死罪变成了流放岭南十年,剩下的钱他就买了这座店铺,两个月前传来消息,他儿子在家乡喝醉酒,失足坠河死了,两老口悲痛万分,便不想做生意了,把店卖了,回家乡买地陪儿子终老。”李延庆点点头,又问道:“他开价多少”“一口价三千贯,或者两千五百两银子,这可是连地皮房屋一起卖的,占地一亩,这个价格真的非常便宜。”“便宜到什么程度”“这么给你说吧十亩以上美宅,地段好一点,那就要十万贯起价了,普通一亩地民宅,好地段一万贯,新桥那边至少要五六千贯。”李延庆吓了一跳,“那卖三千贯岂不是只要半价”“是啊据我所知,他十年前花了两千八百贯从亲戚手中买下这座店铺,他基本上是按原价卖出,我觉得光这个脂粉招牌就要价值上千贯。”李延庆心中着实怀疑,天上哪里会掉这种馅饼李冬冬却误会了,以为李延庆是担心店铺会不会已经卖掉,他连忙道:“我昨天还来看过,老东主对我不错,他答应给我保留五天,我就在等你父亲来做决定。”李延庆不想解释,便笑问道:“那冬哥自己买房了吗”李冬冬吓一跳,慌忙摆手,“我哪里买得起,我一直租房子,最早是租我岳父的一间破屋,月租两贯钱,后来我改租店宅务的房子,也就是公房,我开茶棚交税和差役钱较多,被定为四等户,可以租两间公房,月租八百六十文。”李延庆倒也知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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