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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分节阅读 182(1 / 1)

d修成府宅,也不是沿街商铺,感兴趣的人很少,更不用说能拿出六千贯钱的人,况且自己在选择,对方也在选择,万一对方在别处又看中了某块地,自己可就悔之晚矣。房东立刻道:“既然李员外有诚意,那就这样吧我们一言为定,六千贯钱,牙钱和过户钱我们一人一半,不知李员外打算怎么付钱”“付会子,朝廷发行的会子,各地都可以通兑,见地契我先付一半,过户后,剩下一半一次付清。”李大器买土地已经很有经验了,他又对李勾儿笑道:“剩下过户的事情就是你的了。”李勾儿大喜过望,这可是他做的最大一笔田宅生意,六千贯钱啊他可以提牙佣三百贯,扣掉牙税,净到手两百七十贯。他连声答应,“我今天就着手办理”第二百七十三章 喜当兄长“其实那片土地我早就看中了”在回城的路上,李大器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低声对儿子说:“我们以前做粮食生意的时候就发现这边空着一块地,当时老东主还想把它租下来,但米铺不肯转租,让我们遗憾了好久。”“原来那块地是被米铺租下来的”李延庆笑道。“那边一直是米铺的仓库,听说米铺东主在西面也买了块地,所以去年十月租期满了后就没有再续租,米铺掌柜还跑来问我要不要续租结果李勾儿打听到房东要买地,我就忍住没有租,结果真的买到手了。”“那米铺呢”李延庆又问:“我们拿下地,它运货就不方便了,他是不是也打算关掉”“他们是有这个打算,回头我再和米铺东主商量一下,可以把米铺的店铺转租给我,这样我们在城外再开一家宝妍斋。”“不妥”李延庆摇摇头,“周围的店铺档次太低,会拉低宝妍斋这块牌子,我觉得开李记胭脂比较好。”“这个让我再考虑一下。”李大器显然不太想把宝妍斋的总部和李记胭脂铺扯在一起。李延庆也不再劝父亲,自己不过是在纸上谈兵,而他父亲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早已非吴下阿蒙,在经营上更加务实,况且还有吴掌柜这个左膀右臂,这些小事不需要自己操心。父子二人刚进了城门,便见远处杨信骑着毛驴向这边急急奔来,李延庆眼力极好,老远便看见了满头大汗的杨信,杨信却没有看见他们,依旧在不停地催促毛驴快跑。“杨二叔怎么来了”李延庆向杨信指了指,李大器也看见小舅子,他心中一动,急忙迎了上去,“二郎,怎么啦”杨信终于看见李大器父子,连忙大喊:“姊夫快回去,我阿姊要生了”李大器啊的叫了一声,急对儿子道:“延庆,我要先回去了”“爹爹快去吧我随后就来。”李大器打马便奔跑,调头向保康门方向奔去。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李延庆完全能理解父亲此时的心境,父亲离过去的不幸已经越来越远,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意味着父亲也将彻底获得新生。李延庆赶到冰柜街的府宅,只见院子只有父亲和杨信两人,杨信在伸长脖子等待消息,而父亲则背着手,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李延庆将马匹交给小厮,他走上前小声问道:“生了吗”杨信轻轻摇头,“还没有,两个接生婆都在忙。”他又附耳对李延庆低声道:“我刚刚知道,才八个月,有点早产”李延庆心中也有点紧张了,虽然早产一个月问题不大,但这是宋朝,没有育婴房,吸氧之类,早产儿一般很难存活。就在这时,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啼哭声,里面传出一片欢呼,李大器也一颗心落下了。“快送热水”一名接生婆跑出来喊道。热水早已准备好,两名仆妇提着两大桶热水送了进去,这时,李大器急问道:“人怎么样”接生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道:“还好,母女平安”“啊是个小娘。”“是个小娘子,长得像老爷,很清秀的小模样。”李大器激动得泪水都涌出来了,他居然又有了个女儿,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冲进去看女儿。不多时,一名接生婆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襁褓出来,李大器赶紧上去,“这里风大,快进屋去”接生婆抱着孩子进了隔壁房间,李延庆犹豫一下,也走了进去。只见父亲抱着襁褓,笑得嘴都合不拢。“爹爹,给我也抱一抱”“小心,要托着头”李延庆小心翼翼地抱过襁褓,他眼前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小婴儿,纤细的鼻子,乖巧的小嘴,眼睛还没有睁开,小手放在嘴里使劲地吸吮着。这是自己的妹妹,李延庆心中深处的一根弦被悄然拨动,一种难以言述的情感顿时涌入他的胸膛。贡院依旧大门紧闭,科举结束五天了,阅卷进度也渐渐进入了最紧张的时刻,在审卷院内,两大间屋子里木匣堆积如山,每一只木匣里便是一份完整的卷子,足足堆放了八万只木匣试卷。一共有五十七名审卷官,主考官和两名副主考外,还有十名二级审卷官和四十四名初级审卷官。四十四名审卷官分成了二十二组,每组两人,进行交叉审核阅卷,每一份卷子都必须有两人的签名。规矩和发解试完全一样,如果两名审卷官意见不同,那必须交由上一级的审卷官来决定是否采纳,如果二级审卷官还是意见不一,那就得提交副主考决定的,不过这种情况极少发生,所有的审卷官都是来自太学和四大书院,个个都是饱学之士,他们有足够的才学和资历,只要不带偏见,基本上都能做到公平判卷。八万试卷绝大部分都要被初级审卷官淘汰,条件非常苛刻,首先是进行第一轮初选,题目没有做完、卷面有涂改以及书法欠佳,都会被毫不犹豫地判处死刑,仅第一轮初选就淘汰了一半考生。这是科举的铁律,有点考生才华横溢,就是因为在考试时稍微疏忽,写错了一个字,就会忍不住涂墨了,然后把正确字写在上面,这属于正常的修改,但在审卷官眼中,这却是有留记号的嫌疑。有经验的考生在发现自己写错时,并不涂改,而是将错就错,这样卷面就没有污点,至少第一轮不会被淘汰,尽管按照阅卷标准,卷中出现错别字则属于次卷,同样会被淘汰,但不少考生还是抱有侥幸心理,万一审卷官没有发现,说不定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但事实上,这种生机极为渺茫,即使逃过两位初审官的严格阅卷,也逃不过二级审卷官的阅卷。经过五天的紧张阅卷,初级审卷官的三轮初审已经结束,八万份试卷被淘汰了九成,剩下八千份卷子送到了二级审卷官手中,按照流程八千份卷子还要在被淘汰掉大半,大约一千两百份卷子会被送到两位副主考手中,由他们二人挑选五百八十六份试卷给主考官,主考官再从中抽阅试卷,如果没有异议,那在这五百八十六份试卷上签字,他们就成为最后的幸运者,被省试录取,即使殿试落榜,但至少同进士出身保住了。当然,如果主考官对某几份试卷不满意,就会退回去,两名副主考再从二审卷中择优补充。两名副主考一个是礼部侍郎张文轩,另一人是大学士刘龄,当别的审卷官在紧张阅卷之时,他们并没有坐在房间里喝茶,而是在两处审卷大堂内巡视,处理不同意见。这时,副主考刘龄见一群审卷官在争论着什么,便走上前问道:“有什么异议吗”几名审卷官连忙起身,其中一人将一份卷子递给刘龄,“请刘主考看看这份卷子”刘龄看了看卷头,上面已经有三枚印章,表示初审三轮已经通过,现在正处于二审状态,他看了看卷面,一笔极为漂亮的行楷跃入他眼帘,书法极好,颇有大家之风,令刘凌失声赞叹,“好字”“启禀刘主考,这名考生不仅书法一流,而且经文毫无错误,策论也写得极为深刻,是目前为止最优秀的一份试卷,已被大家公认。”“那有什么可争论”“关键是他这首诗,大家意见不一。”刘凌看了这份试卷上的诗作:关山月和戎诏下已百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幽燕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第二百七十四章 左右为难“这首诗有什么不妥吗”刘龄不解地问道。几名审卷官面面相觑,一名专审这份试卷的官员躬身道:“这首诗本身极好,没有一点问题,但大家都觉得这首诗批评叹惋过重,而励志锋锐不足,似乎这名考生对朝廷有些不满。”在王安石科举变法之前,诗赋是科举大头,因此科举士子在诗作中都极尽歌风颂德,鲜有批评朝廷的诗作,所以这些官员对这份试卷别的都一致夸赞,唯独这首诗让他们感觉有点难以拿定主意,就算刘龄不问,他们也会上报请示。刘龄点了点头,对众人道:“朝廷对这次科举已经定调,鼓励天下读书人支持朝廷北伐,既然是鼓励北伐,就要虚心接受考生对过去绥靖策略的批判,这是官家的态度,不破不立,以后有类似的诗都不要再有异议。”刘龄将手中卷子递给审卷官,“这份卷子可以二审通过,签章后送到我那里。”“下官明白”这时,刘龄看见一名从事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便迎上去急问道:“找到了吗”从事递上一只试卷匣,“我们三人找到整整五天,才终于找到”刘龄大喜,接过试卷匣打开看了看,正是郑荣泰的考卷,他对从事道:“先下去吧回头每人赏十两银子。”“谢大人赏”从事行一礼走了,刘龄拿着试卷匣匆匆向主考官的房间走去。此时,余深正负手站在窗前久久沉默不语,显得心事重重,他身后传来的敲门声,“余相公,是我”是副主考刘龄的声音。“进来吧”余深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刘龄推门走了进来,余深笑道:“我已经闲坐了几天,莫非要到最后才把试卷压给我吗”“下官那里已经有两百多份了,争取下午拿一部分给余相公。”“这次试卷的质量如何”余深又问道。“感觉比上次要高一点,或许上次是恩科的缘故,很多士子准备不足。”“或许吧”余深看了一眼刘龄手上的试卷匣,淡淡问道:“这是郑荣泰的试卷吗”“正是他第一批就被淘汰,三个从事从几万份试卷中找出来,着实不容易。”刘龄将木匣递给了余深,余深听说第一批就被淘汰,眉头稍稍一皱,但他没有说什么,打开木匣,取出了里面的试卷,他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他没见过这么差的书法,简直是小学堂的水平,难怪第一批就被淘汰。他索性刷地撕开了糊名条,正是郑荣泰的试卷。良久,他叹息一声对刘龄道:“这次有两个麻烦事,一个是这位郑荣泰,太子殿下的小舅子,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事。”刘龄一惊,“莫非又有人要特殊照顾了吗”“没有说要特殊照顾,但人确实很特殊,是嘉王殿下。”“啊”刘龄惊呼一声,“嘉王殿下也参加科举了吗”余深点点头,“今天上午大内总管李彦派人送来一张纸条,只有一句话,嘉王也在科举。”刘龄微微一怔,怎么是李彦送来的纸条,不应该是梁师成送来纸条才对吗余深明白刘龄的不解,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李彦当上大内总管没两年,就急着要甩掉梁师成的掣肘,想独立成一系了。不过这是宫内的暗斗,他不想过问,他现在头疼的是嘉王赵楷,赵楷肯定是用化名来参加科举,他化名是什么可就算知道化名,在八万份糊名试卷中又该怎么寻找余深头痛之极,他很担心李彦传达的是天子的口信,万一嘉王落榜了他怎么交代刘龄安慰他道:“下官知道嘉王殿下才学极高,只要他正常发挥,中榜不是问题,再说,官家也很清楚科举是糊名制,他如果想要余相公暗助,一定会告诉相公线索,既然什么都不说,很可能官家并无此意,相公也不要太多虑了。”余深叹了口气,倒不是刘龄的安慰起作用,而且他确实没有办法找到嘉王的卷子,他只得暂时不想这件事,他又把郑荣泰的试卷递给刘龄,“凭这份试卷无论如何不能录取,你找两个信得过的人给他做一份卷子,然后直接经过五天的紧张阅卷,初级审卷官的三轮初审已经结束,八万份试卷被淘汰了九成,剩下八千份卷子送到了二级审卷官手中,按照流程八千份卷子还要在被淘汰掉大半,大约一千两百份卷子会被送到两位副主考手中,由他们二人挑选五百八十六份试卷给主考官,主考官再从中抽阅试卷,如果没有异议,那在这五百八十六份试卷上签字,他们就成为最后的幸运者,被省试录取,即使殿试落榜,但至少同进士出身保住了。当然,如果主考官对某几份试卷不满意,就会退回去,两名副主考再从二审卷中择优补充。两名副主考一个是礼部侍郎张文轩,另一人是大学士刘龄,当别的审卷官在紧张阅卷之时,他们并没有坐在房间里喝茶,而是在两处审卷大堂内巡视,处理不同意见。这时,副主考刘龄见一群审卷官在争论着什么,便走上前问道:“有什么异议吗”几名审卷官连忙起身,其中一人将一份卷子递给刘龄,“请刘主考看看这份卷子”刘龄看了看卷头,上面已经有三枚印章,表示初审三轮已经通过,现在正处于二审状态,他看了看卷面,一笔极为漂亮的行楷跃入他眼帘,书法极好,颇有大家之风,令刘凌失声赞叹,“好字”“启禀刘主考,这名考生不仅书法一流,而且经文毫无错误,策论也写得极为深刻,是目前为止最优秀的一份试卷,已被大家公认。”“那有什么可争论”“关键是他这首诗,大家意见不一。”刘凌看了这份试卷上的诗作:关山月和戎诏下已百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幽燕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第二百七十四章 左右为难“这首诗有什么不妥吗”刘龄不解地问道。几名审卷官面面相觑,一名专审这份试卷的官员躬身道:“这首诗本身极好,没有一点问题,但大家都觉得这首诗批评叹惋过重,而励志锋锐不足,似乎这名考生对朝廷有些不满。”在王安石科举变法之前,诗赋是科举大头,因此科举士子在诗作中都极尽歌风颂德,鲜有批评朝廷的诗作,所以这些官员对这份试卷别的都一致夸赞,唯独这首诗让他们感觉有点难以拿定主意,就算刘龄不问,他们也会上报请示。刘龄点了点头,对众人道:“朝廷对这次科举已经定调,鼓励天下读书人支持朝廷北伐,既然是鼓励北伐,就要虚心接受考生对过去绥靖策略的批判,这是官家的态度,不破不立,以后有类似的诗都不要再有异议。”刘龄将手中卷子递给审卷官,“这份卷子可以二审通过,签章后送到我那里。”“下官明白”这时,刘龄看见一名从事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便迎上去急问道:“找到了吗”从事递上一只试卷匣,“我们三人找到整整五天,才终于找到”刘龄大喜,接过试卷匣打开看了看,正是郑荣泰的考卷,他对从事道:“先下去吧回头每人赏十两银子。”“谢大人赏”从事行一礼走了,刘龄拿着试卷匣匆匆向主考官的房间走去。此时,余深正负手站在窗前久久沉默不语,显得心事重重,他身后传来的敲门声,“余相公,是我”是副主考刘龄的声音。“进来吧”余深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刘龄推门走了进来,余深笑道:“我已经闲坐了几天,莫非要到最后才把试卷压给我吗”“下官那里已经有两百多份了,争取下午拿一部分给余相公。”“这次试卷的质量如何”余深又问道。“感觉比上次要高一点,或许上次是恩科的缘故,很多士子准备不足。”“或许吧”余深看了一眼刘龄手上的试卷匣,淡淡问道:“这是郑荣泰的试卷吗”“正是他第一批就被淘汰,三个从事从几万份试卷中找出来,着实不容易。”刘龄将木匣递给了余深,余深听说第一批就被淘汰,眉头稍稍一皱,但他没有说什么,打开木匣,取出了里面的试卷,他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他没见过这么差的书法,简直是小学堂的水平,难怪第一批就被淘汰。他索性刷地撕开了糊名条,正是郑荣泰的试卷。良久,他叹息一声对刘龄道:“这次有两个麻烦事,一个是这位郑荣泰,太子殿下的小舅子,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事。”刘龄一惊,“莫非又有人要特殊照顾了吗”“没有说要特殊照顾,但人确实很特殊,是嘉王殿下。”“啊”刘龄惊呼一声,“嘉王殿下也参加科举了吗”余深点点头,“今天上午大内总管李彦派人送来一张纸条,只有一句话,嘉王也在科举。”刘龄微微一怔,怎么是李彦送来的纸条,不应该是梁师成送来纸条才对吗余深明白刘龄的不解,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李彦当上大内总管没两年,就急着要甩掉梁师成的掣肘,想独立成一系了。不过这是宫内的暗斗,他不想过问,他现在头疼的是嘉王赵楷,赵楷肯定是用化名来参加科举,他化名是什么可就算知道化名,在八万份糊名试卷中又该怎么寻找余深头痛之极,他很担心李彦传达的是天子的口信,万一嘉王落榜了他怎么交代刘龄安慰他道:“下官知道嘉王殿下才学极高,只要他正常发挥,中榜不是问题,再说,官家也很清楚科举是糊名制,他如果想要余相公暗助,一定会告诉相公线索,既然什么都不说,很可能官家并无此意,相公也不要太多虑了。”余深叹了口气,倒不是刘龄的安慰起作用,而且他确实没有办法找到嘉王的卷子,他只得暂时不想这件事,他又把郑荣泰的试卷递给刘龄,“凭这份试卷无论如何不能录取,你找两个信得过的人给他做一份卷子,然后直接经过五天的紧张阅卷,初级审卷官的三轮初审已经结束,八万份试卷被淘汰了九成,剩下八千份卷子送到了二级审卷官手中,按照流程八千份卷子还要在被淘汰掉大半,大约一千两百份卷子会被送到两位副主考手中,由他们二人挑选五百八十六份试卷给主考官,主考官再从中抽阅试卷,如果没有异议,那在这五百八十六份试卷上签字,他们就成为最后的幸运者,被省试录取,即使殿试落榜,但至少同进士出身保住了。当然,如果主考官对某几份试卷不满意,就会退回去,两名副主考再从二审卷中择优补充。两名副主考一个是礼部侍郎张文轩,另一人是大学士刘龄,当别的审卷官在紧张阅卷之时,他们并没有坐在房间里喝茶,而是在两处审卷大堂内巡视,处理不同意见。这时,副主考刘龄见一群审卷官在争论着什么,便走上前问道:“有什么异议吗”几名审卷官连忙起身,其中一人将一份卷子递给刘龄,“请刘主考看看这份卷子”刘龄看了看卷头,上面已经有三枚印章,表示初审三轮已经通过,现在正处于二审状态,他看了看卷面,一笔极为漂亮的行楷跃入他眼帘,书法极好,颇有大家之风,令刘凌失声赞叹,“好字”“启禀刘主考,这名考生不仅书法一流,而且经文毫无错误,策论也写得极为深刻,是目前为止最优秀的一份试卷,已被大家公认。”“那有什么可争论”“关键是他这首诗,大家意见不一。”刘凌看了这份试卷上的诗作:关山月和戎诏下已百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幽燕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第二百七十四章 左右为难“这首诗有什么不妥吗”刘龄不解地问道。几名审卷官面面相觑,一名专审这份试卷的官员躬身道:“这首诗本身极好,没有一点问题,但大家都觉得这首诗批评叹惋过重,而励志锋锐不足,似乎这名考生对朝廷有些不满。”在王安石科举变法之前,诗赋是科举大头,因此科举士子在诗作中都极尽歌风颂德,鲜有批评朝廷的诗作,所以这些官员对这份试卷别的都一致夸赞,唯独这首诗让他们感觉有点难以拿定主意,就算刘龄不问,他们也会上报请示。刘龄点了点头,对众人道:“朝廷对这次科举已经定调,鼓励天下读书人支持朝廷北伐,既然是鼓励北伐,就要虚心接受考生对过去绥靖策略的批判,这是官家的态度,不破不立,以后有类似的诗都不要再有异议。”刘龄将手中卷子递给审卷官,“这份卷子可以二审通过,签章后送到我那里。”“下官明白”这时,刘龄看见一名从事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便迎上去急问道:“找到了吗”从事递上一只试卷匣,“我们三人找到整整五天,才终于找到”刘龄大喜,接过试卷匣打开看了看,正是郑荣泰的考卷,他对从事道:“先下去吧回头每人赏十两银子。”“谢大人赏”从事行一礼走了,刘龄拿着试卷匣匆匆向主考官的房间走去。此时,余深正负手站在窗前久久沉默不语,显得心事重重,他身后传来的敲门声,“余相公,是我”是副主考刘龄的声音。“进来吧”余深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刘龄推门走了进来,余深笑道:“我已经闲坐了几天,莫非要到最后才把试卷压给我吗”“下官那里已经有两百多份了,争取下午拿一部分给余相公。”“这次试卷的质量如何”余深又问道。“感觉比上次要高一点,或许上次是恩科的缘故,很多士子准备不足。”“或许吧”余深看了一眼刘龄手上的试卷匣,淡淡问道:“这是郑荣泰的试卷吗”“正是他第一批就被淘汰,三个从事从几万份试卷中找出来,着实不容易。”刘龄将木匣递给了余深,余深听说第一批就被淘汰,眉头稍稍一皱,但他没有说什么,打开木匣,取出了里面的试卷,他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他没见过这么差的书法,简直是小学堂的水平,难怪第一批就被淘汰。他索性刷地撕开了糊名条,正是郑荣泰的试卷。良久,他叹息一声对刘龄道:“这次有两个麻烦事,一个是这位郑荣泰,太子殿下的小舅子,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事。”刘龄一惊,“莫非又有人要特殊照顾了吗”“没有说要特殊照顾,但人确实很特殊,是嘉王殿下。”“啊”刘龄惊呼一声,“嘉王殿下也参加科举了吗”余深点点头,“今天上午大内总管李彦派人送来一张纸条,只有一句话,嘉王也在科举。”刘龄微微一怔,怎么是李彦送来的纸条,不应该是梁师成送来纸条才对吗余深明白刘龄的不解,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李彦当上大内总管没两年,就急着要甩掉梁师成的掣肘,想独立成一系了。不过这是宫内的暗斗,他不想过问,他现在头疼的是嘉王赵楷,赵楷肯定是用化名来参加科举,他化名是什么可就算知道化名,在八万份糊名试卷中又该怎么寻找余深头痛之极,他很担心李彦传达的是天子的口信,万一嘉王落榜了他怎么交代刘龄安慰他道:“下官知道嘉王殿下才学极高,只要他正常发挥,中榜不是问题,再说,官家也很清楚科举是糊名制,他如果想要余相公暗助,一定会告诉相公线索,既然什么都不说,很可能官家并无此意,相公也不要太多虑了。”余深叹了口气,倒不是刘龄的安慰起作用,而且他确实没有办法找到嘉王的卷子,他只得暂时不想这件事,他又把郑荣泰的试卷递给刘龄,“凭这份试卷无论如何不能录取,你找两个信得过的人给他做一份卷子,然后直接经过五天的紧张阅卷,初级审卷官的三轮初审已经结束,八万份试卷被淘汰了九成,剩下八千份卷子送到了二级审卷官手中,按照流程八千份卷子还要在被淘汰掉大半,大约一千两百份卷子会被送到两位副主考手中,由他们二人挑选五百八十六份试卷给主考官,主考官再从中抽阅试卷,如果没有异议,那在这五百八十六份试卷上签字,他们就成为最后的幸运者,被省试录取,即使殿试落榜,但至少同进士出身保住了。当然,如果主考官对某几份试卷不满意,就会退回去,两名副主考再从二审卷中择优补充。两名副主考一个是礼部侍郎张文轩,另一人是大学士刘龄,当别的审卷官在紧张阅卷之时,他们并没有坐在房间里喝茶,而是在两处审卷大堂内巡视,处理不同意见。这时,副主考刘龄见一群审卷官在争论着什么,便走上前问道:“有什么异议吗”几名审卷官连忙起身,其中一人将一份卷子递给刘龄,“请刘主考看看这份卷子”刘龄看了看卷头,上面已经有三枚印章,表示初审三轮已经通过,现在正处于二审状态,他看了看卷面,一笔极为漂亮的行楷跃入他眼帘,书法极好,颇有大家之风,令刘凌失声赞叹,“好字”“启禀刘主考,这名考生不仅书法一流,而且经文毫无错误,策论也写得极为深刻,是目前为止最优秀的一份试卷,已被大家公认。”“那有什么可争论”“关键是他这首诗,大家意见不一。”刘凌看了这份试卷上的诗作:关山月和戎诏下已百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幽燕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第二百七十四章 左右为难“这首诗有什么不妥吗”刘龄不解地问道。几名审卷官面面相觑,一名专审这份试卷的官员躬身道:“这首诗本身极好,没有一点问题,但大家都觉得这首诗批评叹惋过重,而励志锋锐不足,似乎这名考生对朝廷有些不满。”在王安石科举变法之前,诗赋是科举大头,因此科举士子在诗作中都极尽歌风颂德,鲜有批评朝廷的诗作,所以这些官员对这份试卷别的都一致夸赞,唯独这首诗让他们感觉有点难以拿定主意,就算刘龄不问,他们也会上报请示。刘龄点了点头,对众人道:“朝廷对这次科举已经定调,鼓励天下读书人支持朝廷北伐,既然是鼓励北伐,就要虚心接受考生对过去绥靖策略的批判,这是官家的态度,不破不立,以后有类似的诗都不要再有异议。”刘龄将手中卷子递给审卷官,“这份卷子可以二审通过,签章后送到我那里。”“下官明白”这时,刘龄看见一名从事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便迎上去急问道:“找到了吗”从事递上一只试卷匣,“我们三人找到整整五天,才终于找到”刘龄大喜,接过试卷匣打开看了看,正是郑荣泰的考卷,他对从事道:“先下去吧回头每人赏十两银子。”“谢大人赏”从事行一礼走了,刘龄拿着试卷匣匆匆向主考官的房间走去。此时,余深正负手站在窗前久久沉默不语,显得心事重重,他身后传来的敲门声,“余相公,是我”是副主考刘龄的声音。“进来吧”余深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刘龄推门走了进来,余深笑道:“我已经闲坐了几天,莫非要到最后才把试卷压给我吗”“下官那里已经有两百多份了,争取下午拿一部分给余相公。”“这次试卷的质量如何”余深又问道。“感觉比上次要高一点,或许上次是恩科的缘故,很多士子准备不足。”“或许吧”余深看了一眼刘龄手上的试卷匣,淡淡问道:“这是郑荣泰的试卷吗”“正是他第一批就被淘汰,三个从事从几万份试卷中找出来,着实不容易。”刘龄将木匣递给了余深,余深听说第一批就被淘汰,眉头稍稍一皱,但他没有说什么,打开木匣,取出了里面的试卷,他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他没见过这么差的书法,简直是小学堂的水平,难怪第一批就被淘汰。他索性刷地撕开了糊名条,正是郑荣泰的试卷。良久,他叹息一声对刘龄道:“这次有两个麻烦事,一个是这位郑荣泰,太子殿下的小舅子,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事。”刘龄一惊,“莫非又有人要特殊照顾了吗”“没有说要特殊照顾,但人确实很特殊,是嘉王殿下。”“啊”刘龄惊呼一声,“嘉王殿下也参加科举了吗”余深点点头,“今天上午大内总管李彦派人送来一张纸条,只有一句话,嘉王也在科举。”刘龄微微一怔,怎么是李彦送来的纸条,不应该是梁师成送来纸条才对吗余深明白刘龄的不解,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李彦当上大内总管没两年,就急着要甩掉梁师成的掣肘,想独立成一系了。不过这是宫内的暗斗,他不想过问,他现在头疼的是嘉王赵楷,赵楷肯定是用化名来参加科举,他化名是什么可就算知道化名,在八万份糊名试卷中又该怎么寻找余深头痛之极,他很担心李彦传达的是天子的口信,万一嘉王落榜了他怎么交代刘龄安慰他道:“下官知道嘉王殿下才学极高,只要他正常发挥,中榜不是问题,再说,官家也很清楚科举是糊名制,他如果想要余相公暗助,一定会告诉相公线索,既然什么都不说,很可能官家并无此意,相公也不要太多虑了。”余深叹了口气,倒不是刘龄的安慰起作用,而且他确实没有办法找到嘉王的卷子,他只得暂时不想这件事,他又把郑荣泰的试卷递给刘龄,“凭这份试卷无论如何不能录取,你找两个信得过的人给他做一份卷子,然后直接经过五天的紧张阅卷,初级审卷官的三轮初审已经结束,八万份试卷被淘汰了九成,剩下八千份卷子送到了二级审卷官手中,按照流程八千份卷子还要在被淘汰掉大半,大约一千两百份卷子会被送到两位副主考手中,由他们二人挑选五百八十六份试卷给主考官,主考官再从中抽阅试卷,如果没有异议,那在这五百八十六份试卷上签字,他们就成为最后的幸运者,被省试录取,即使殿试落榜,但至少同进士出身保住了。当然,如果主考官对某几份试卷不满意,就会退回去,两名副主考再从二审卷中择优补充。两名副主考一个是礼部侍郎张文轩,另一人是大学士刘龄,当别的审卷官在紧张阅卷之时,他们并没有坐在房间里喝茶,而是在两处审卷大堂内巡视,处理不同意见。这时,副主考刘龄见一群审卷官在争论着什么,便走上前问道:“有什么异议吗”几名审卷官连忙起身,其中一人将一份卷子递给刘龄,“请刘主考看看这份卷子”刘龄看了看卷头,上面已经有三枚印章,表示初审三轮已经通过,现在正处于二审状态,他看了看卷面,一笔极为漂亮的行楷跃入他眼帘,书法极好,颇有大家之风,令刘凌失声赞叹,“好字”“启禀刘主考,这名考生不仅书法一流,而且经文毫无错误,策论也写得极为深刻,是目前为止最优秀的一份试卷,已被大家公认。”“那有什么可争论”“关键是他这首诗,大家意见不一。”刘凌看了这份试卷上的诗作:关山月和戎诏下已百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幽燕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第二百七十四章 左右为难“这首诗有什么不妥吗”刘龄不解地问道。几名审卷官面面相觑,一名专审这份试卷的官员躬身道:“这首诗本身极好,没有一点问题,但大家都觉得这首诗批评叹惋过重,而励志锋锐不足,似乎这名考生对朝廷有些不满。”在王安石科举变法之前,诗赋是科举大头,因此科举士子在诗作中都极尽歌风颂德,鲜有批评朝廷的诗作,所以这些官员对这份试卷别的都一致夸赞,唯独这首诗让他们感觉有点难以拿定主意,就算刘龄不问,他们也会上报请示。刘龄点了点头,对众人道:“朝廷对这次科举已经定调,鼓励天下读书人支持朝廷北伐,既然是鼓励北伐,就要虚心接受考生对过去绥靖策略的批判,这是官家的态度,不破不立,以后有类似的诗都不要再有异议。”刘龄将手中卷子递给审卷官,“这份卷子可以二审通过,签章后送到我那里。”“下官明白”这时,刘龄看见一名从事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便迎上去急问道:“找到了吗”从事递上一只试卷匣,“我们三人找到整整五天,才终于找到”刘龄大喜,接过试卷匣打开看了看,正是郑荣泰的考卷,他对从事道:“先下去吧回头每人赏十两银子。”“谢大人赏”从事行一礼走了,刘龄拿着试卷匣匆匆向主考官的房间走去。此时,余深正负手站在窗前久久沉默不语,显得心事重重,他身后传来的敲门声,“余相公,是我”是副主考刘龄的声音。“进来吧”余深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刘龄推门走了进来,余深笑道:“我已经闲坐了几天,莫非要到最后才把试卷压给我吗”“下官那里已经有两百多份了,争取下午拿一部分给余相公。”“这次试卷的质量如何”余深又问道。“感觉比上次要高一点,或许上次是恩科的缘故,很多士子准备不足。”“或许吧”余深看了一眼刘龄手上的试卷匣,淡淡问道:“这是郑荣泰的试卷吗”“正是他第一批就被淘汰,三个从事从几万份试卷中找出来,着实不容易。”刘龄将木匣递给了余深,余深听说第一批就被淘汰,眉头稍稍一皱,但他没有说什么,打开木匣,取出了里面的试卷,他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他没见过这么差的书法,简直是小学堂的水平,难怪第一批就被淘汰。他索性刷地撕开了糊名条,正是郑荣泰的试卷。良久,他叹息一声对刘龄道:“这次有两个麻烦事,一个是这位郑荣泰,太子殿下的小舅子,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事。”刘龄一惊,“莫非又有人要特殊照顾了吗”“没有说要特殊照顾,但人确实很特殊,是嘉王殿下。”“啊”刘龄惊呼一声,“嘉王殿下也参加科举了吗”余深点点头,“今天上午大内总管李彦派人送来一张纸条,只有一句话,嘉王也在科举。”刘龄微微一怔,怎么是李彦送来的纸条,不应该是梁师成送来纸条才对吗余深明白刘龄的不解,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李彦当上大内总管没两年,就急着要甩掉梁师成的掣肘,想独立成一系了。不过这是宫内的暗斗,他不想过问,他现在头疼的是嘉王赵楷,赵楷肯定是用化名来参加科举,他化名是什么可就算知道化名,在八万份糊名试卷中又该怎么寻找余深头痛之极,他很担心李彦传达的是天子的口信,万一嘉王落榜了他怎么交代刘龄安慰他道:“下官知道嘉王殿下才学极高,只要他正常发挥,中榜不是问题,再说,官家也很清楚科举是糊名制,他如果想要余相公暗助,一定会告诉相公线索,既然什么都不说,很可能官家并无此意,相公也不要太多虑了。”余深叹了口气,倒不是刘龄的安慰起作用,而且他确实没有办法找到嘉王的卷子,他只得暂时不想这件事,他又把郑荣泰的试卷递给刘龄,“凭这份试卷无论如何不能录取,你找两个信得过的人给他做一份卷子,然后直接经过五天的紧张阅卷,初级审卷官的三轮初审已经结束,八万份试卷被淘汰了九成,剩下八千份卷子送到了二级审卷官手中,按照流程八千份卷子还要在被淘汰掉大半,大约一千两百份卷子会被送到两位副主考手中,由他们二人挑选五百八十六份试卷给主考官,主考官再从中抽阅试卷,如果没有异议,那在这五百八十六份试卷上签字,他们就成为最后的幸运者,被省试录取,即使殿试落榜,但至少同进士出身保住了。当然,如果主考官对某几份试卷不满意,就会退回去,两名副主考再从二审卷中择优补充。两名副主考一个是礼部侍郎张文轩,另一人是大学士刘龄,当别的审卷官在紧张阅卷之时,他们并没有坐在房间里喝茶,而是在两处审卷大堂内巡视,处理不同意见。这时,副主考刘龄见一群审卷官在争论着什么,便走上前问道:“有什么异议吗”几名审卷官连忙起身,其中一人将一份卷子递给刘龄,“请刘主考看看这份卷子”刘龄看了看卷头,上面已经有三枚印章,表示初审三轮已经通过,现在正处于二审状态,他看了看卷面,一笔极为漂亮的行楷跃入他眼帘,书法极好,颇有大家之风,令刘凌失声赞叹,“好字”“启禀刘主考,这名考生不仅书法一流,而且经文毫无错误,策论也写得极为深刻,是目前为止最优秀的一份试卷,已被大家公认。”“那有什么可争论”“关键是他这首诗,大家意见不一。”刘凌看了这份试卷上的诗作:关山月和戎诏下已百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幽燕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第二百七十四章 左右为难“这首诗有什么不妥吗”刘龄不解地问道。几名审卷官面面相觑,一名专审这份试卷的官员躬身道:“这首诗本身极好,没有一点问题,但大家都觉得这首诗批评叹惋过重,而励志锋锐不足,似乎这名考生对朝廷有些不满。”在王安石科举变法之前,诗赋是科举大头,因此科举士子在诗作中都极尽歌风颂德,鲜有批评朝廷的诗作,所以这些官员对这份试卷别的都一致夸赞,唯独这首诗让他们感觉有点难以拿定主意,就算刘龄不问,他们也会上报请示。刘龄点了点头,对众人道:“朝廷对这次科举已经定调,鼓励天下读书人支持朝廷北伐,既然是鼓励北伐,就要虚心接受考生对过去绥靖策略的批判,这是官家的态度,不破不立,以后有类似的诗都不要再有异议。”刘龄将手中卷子递给审卷官,“这份卷子可以二审通过,签章后送到我那里。”“下官明白”这时,刘龄看见一名从事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便迎上去急问道:“找到了吗”从事递上一只试卷匣,“我们三人找到整整五天,才终于找到”刘龄大喜,接过试卷匣打开看了看,正是郑荣泰的考卷,他对从事道:“先下去吧回头每人赏十两银子。”“谢大人赏”从事行一礼走了,刘龄拿着试卷匣匆匆向主考官的房间走去。此时,余深正负手站在窗前久久沉默不语,显得心事重重,他身后传来的敲门声,“余相公,是我”是副主考刘龄的声音。“进来吧”余深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刘龄推门走了进来,余深笑道:“我已经闲坐了几天,莫非要到最后才把试卷压给我吗”“下官那里已经有两百多份了,争取下午拿一部分给余相公。”“这次试卷的质量如何”余深又问道。“感觉比上次要高一点,或许上次是恩科的缘故,很多士子准备不足。”“或许吧”余深看了一眼刘龄手上的试卷匣,淡淡问道:“这是郑荣泰的试卷吗”“正是他第一批就被淘汰,三个从事从几万份试卷中找出来,着实不容易。”刘龄将木匣递给了余深,余深听说第一批就被淘汰,眉头稍稍一皱,但他没有说什么,打开木匣,取出了里面的试卷,他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他没见过这么差的书法,简直是小学堂的水平,难怪第一批就被淘汰。他索性刷地撕开了糊名条,正是郑荣泰的试卷。良久,他叹息一声对刘龄道:“这次有两个麻烦事,一个是这位郑荣泰,太子殿下的小舅子,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事。”刘龄一惊,“莫非又有人要特殊照顾了吗”“没有说要特殊照顾,但人确实很特殊,是嘉王殿下。”“啊”刘龄惊呼一声,“嘉王殿下也参加科举了吗”余深点点头,“今天上午大内总管李彦派人送来一张纸条,只有一句话,嘉王也在科举。”刘龄微微一怔,怎么是李彦送来的纸条,不应该是梁师成送来纸条才对吗余深明白刘龄的不解,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李彦当上大内总管没两年,就急着要甩掉梁师成的掣肘,想独立成一系了。不过这是宫内的暗斗,他不想过问,他现在头疼的是嘉王赵楷,赵楷肯定是用化名来参加科举,他化名是什么可就算知道化名,在八万份糊名试卷中又该怎么寻找余深头痛之极,他很担心李彦传达的是天子的口信,万一嘉王落榜了他怎么交代刘龄安慰他道:“下官知道嘉王殿下才学极高,只要他正常发挥,中榜不是问题,再说,官家也很清楚科举是糊名制,他如果想要余相公暗助,一定会告诉相公线索,既然什么都不说,很可能官家并无此意,相公也不要太多虑了。”余深叹了口气,倒不是刘龄的安慰起作用,而且他确实没有办法找到嘉王的卷子,他只得暂时不想这件事,他又把郑荣泰的试卷递给刘龄,“凭这份试卷无论如何不能录取,你找两个信得过的人给他做一份卷子,然后直接经过五天的紧张阅卷,初级审卷官的三轮初审已经结束,八万份试卷被淘汰了九成,剩下八千份卷子送到了二级审卷官手中,按照流程八千份卷子还要在被淘汰掉大半,大约一千两百份卷子会被送到两位副主考手中,由他们二人挑选五百八十六份试卷给主考官,主考官再从中抽阅试卷,如果没有异议,那在这五百八十六份试卷上签字,他们就成为最后的幸运者,被省试录取,即使殿试落榜,但至少同进士出身保住了。当然,如果主考官对某几份试卷不满意,就会退回去,两名副主考再从二审卷中择优补充。两名副主考一个是礼部侍郎张文轩,另一人是大学士刘龄,当别的审卷官在紧张阅卷之时,他们并没有坐在房间里喝茶,而是在两处审卷大堂内巡视,处理不同意见。这时,副主考刘龄见一群审卷官在争论着什么,便走上前问道:“有什么异议吗”几名审卷官连忙起身,其中一人将一份卷子递给刘龄,“请刘主考看看这份卷子”刘龄看了看卷头,上面已经有三枚印章,表示初审三轮已经通过,现在正处于二审状态,他看了看卷面,一笔极为漂亮的行楷跃入他眼帘,书法极好,颇有大家之风,令刘凌失声赞叹,“好字”“启禀刘主考,这名考生不仅书法一流,而且经文毫无错误,策论也写得极为深刻,是目前为止最优秀的一份试卷,已被大家公认。”“那有什么可争论”“关键是他这首诗,大家意见不一。”刘凌看了这份试卷上的诗作:关山月和戎诏下已百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幽燕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第二百七十四章 左右为难“这首诗有什么不妥吗”刘龄不解地问道。几名审卷官面面相觑,一名专审这份试卷的官员躬身道:“这首诗本身极好,没有一点问题,但大家都觉得这首诗批评叹惋过重,而励志锋锐不足,似乎这名考生对朝廷有些不满。”在王安石科举变法之前,诗赋是科举大头,因此科举士子在诗作中都极尽歌风颂德,鲜有批评朝廷的诗作,所以这些官员对这份试卷别的都一致夸赞,唯独这首诗让他们感觉有点难以拿定主意,就算刘龄不问,他们也会上报请示。刘龄点了点头,对众人道:“朝廷对这次科举已经定调,鼓励天下读书人支持朝廷北伐,既然是鼓励北伐,就要虚心接受考生对过去绥靖策略的批判,这是官家的态度,不破不立,以后有类似的诗都不要再有异议。”刘龄将手中卷子递给审卷官,“这份卷子可以二审通过,签章后送到我那里。”“下官明白”这时,刘龄看见一名从事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便迎上去急问道:“找到了吗”从事递上一只试卷匣,“我们三人找到整整五天,才终于找到”刘龄大喜,接过试卷匣打开看了看,正是郑荣泰的考卷,他对从事道:“先下去吧回头每人赏十两银子。”“谢大人赏”从事行一礼走了,刘龄拿着试卷匣匆匆向主考官的房间走去。此时,余深正负手站在窗前久久沉默不语,显得心事重重,他身后传来的敲门声,“余相公,是我”是副主考刘龄的声音。“进来吧”余深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刘龄推门走了进来,余深笑道:“我已经闲坐了几天,莫非要到最后才把试卷压给我吗”“下官那里已经有两百多份了,争取下午拿一部分给余相公。”“这次试卷的质量如何”余深又问道。“感觉比上次要高一点,或许上次是恩科的缘故,很多士子准备不足。”“或许吧”余深看了一眼刘龄手上的试卷匣,淡淡问道:“这是郑荣泰的试卷吗”“正是他第一批就被淘汰,三个从事从几万份试卷中找出来,着实不容易。”刘龄将木匣递给了余深,余深听说第一批就被淘汰,眉头稍稍一皱,但他没有说什么,打开木匣,取出了里面的试卷,他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他没见过这么差的书法,简直是小学堂的水平,难怪第一批就被淘汰。他索性刷地撕开了糊名条,正是郑荣泰的试卷。良久,他叹息一声对刘龄道:“这次有两个麻烦事,一个是这位郑荣泰,太子殿下的小舅子,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事。”刘龄一惊,“莫非又有人要特殊照顾了吗”“没有说要特殊照顾,但人确实很特殊,是嘉王殿下。”“啊”刘龄惊呼一声,“嘉王殿下也参加科举了吗”余深点点头,“今天上午大内总管李彦派人送来一张纸条,只有一句话,嘉王也在科举。”刘龄微微一怔,怎么是李彦送来的纸条,不应该是梁师成送来纸条才对吗余深明白刘龄的不解,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李彦当上大内总管没两年,就急着要甩掉梁师成的掣肘,想独立成一系了。不过这是宫内的暗斗,他不想过问,他现在头疼的是嘉王赵楷,赵楷肯定是用化名来参加科举,他化名是什么可就算知道化名,在八万份糊名试卷中又该怎么寻找余深头痛之极,他很担心李彦传达的是天子的口信,万一嘉王落榜了他怎么交代刘龄安慰他道:“下官知道嘉王殿下才学极高,只要他正常发挥,中榜不是问题,再说,官家也很清楚科举是糊名制,他如果想要余相公暗助,一定会告诉相公线索,既然什么都不说,很可能官家并无此意,相公也不要太多虑了。”余深叹了口气,倒不是刘龄的安慰起作用,而且他确实没有办法找到嘉王的卷子,他只得暂时不想这件事,他又把郑荣泰的试卷递给刘龄,“凭这份试卷无论如何不能录取,你找两个信得过的人给他做一份卷子,然后直接经过五天的紧张阅卷,初级审卷官的三轮初审已经结束,八万份试卷被淘汰了九成,剩下八千份卷子送到了二级审卷官手中,按照流程八千份卷子还要在被淘汰掉大半,大约一千两百份卷子会被送到两位副主考手中,由他们二人挑选五百八十六份试卷给主考官,主考官再从中抽阅试卷,如果没有异议,那在这五百八十六份试卷上签字,他们就成为最后的幸运者,被省试录取,即使殿试落榜,但至少同进士出身保住了。当然,如果主考官对某几份试卷不满意,就会退回去,两名副主考再从二审卷中择优补充。两名副主考一个是礼部侍郎张文轩,另一人是大学士刘龄,当别的审卷官在紧张阅卷之时,他们并没有坐在房间里喝茶,而是在两处审卷大堂内巡视,处理不同意见。这时,副主考刘龄见一群审卷官在争论着什么,便走上前问道:“有什么异议吗”几名审卷官连忙起身,其中一人将一份卷子递给刘龄,“请刘主考看看这份卷子”刘龄看了看卷头,上面已经有三枚印章,表示初审三轮已经通过,现在正处于二审状态,他看了看卷面,一笔极为漂亮的行楷跃入他眼帘,书法极好,颇有大家之风,令刘凌失声赞叹,“好字”“启禀刘主考,这名考生不仅书法一流,而且经文毫无错误,策论也写得极为深刻,是目前为止最优秀的一份试卷,已被大家公认。”“那有什么可争论”“关键是他这首诗,大家意见不一。”刘凌看了这份试卷上的诗作:关山月和戎诏下已百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幽燕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第二百七十四章 左右为难“这首诗有什么不妥吗”刘龄不解地问道。几名审卷官面面相觑,一名专审这份试卷的官员躬身道:“这首诗本身极好,没有一点问题,但大家都觉得这首诗批评叹惋过重,而励志锋锐不足,似乎这名考生对朝廷有些不满。”在王安石科举变法之前,诗赋是科举大头,因此科举士子在诗作中都极尽歌风颂德,鲜有批评朝廷的诗作,所以这些官员对这份试卷别的都一致夸赞,唯独这首诗让他们感觉有点难以拿定主意,就算刘龄不问,他们也会上报请示。刘龄点了点头,对众人道:“朝廷对这次科举已经定调,鼓励天下读书人支持朝廷北伐,既然是鼓励北伐,就要虚心接受考生对过去绥靖策略的批判,这是官家的态度,不破不立,以后有类似的诗都不要再有异议。”刘龄将手中卷子递给审卷官,“这份卷子可以二审通过,签章后送到我那里。”“下官明白”这时,刘龄看见一名从事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便迎上去急问道:“找到了吗”从事递上一只试卷匣,“我们三人找到整整五天,才终于找到”刘龄大喜,接过试卷匣打开看了看,正是郑荣泰的考卷,他对从事道:“先下去吧回头每人赏十两银子。”“谢大人赏”从事行一礼走了,刘龄拿着试卷匣匆匆向主考官的房间走去。此时,余深正负手站在窗前久久沉默不语,显得心事重重,他身后传来的敲门声,“余相公,是我”是副主考刘龄的声音。“进来吧”余深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刘龄推门走了进来,余深笑道:“我已经闲坐了几天,莫非要到最后才把试卷压给我吗”“下官那里已经有两百多份了,争取下午拿一部分给余相公。”“这次试卷的质量如何”余深又问道。“感觉比上次要高一点,或许上次是恩科的缘故,很多士子准备不足。”“或许吧”余深看了一眼刘龄手上的试卷匣,淡淡问道:“这是郑荣泰的试卷吗”“正是他第一批就被淘汰,三个从事从几万份试卷中找出来,着实不容易。”刘龄将木匣递给了余深,余深听说第一批就被淘汰,眉头稍稍一皱,但他没有说什么,打开木匣,取出了里面的试卷,他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他没见过这么差的书法,简直是小学堂的水平,难怪第一批就被淘汰。他索性刷地撕开了糊名条,正是郑荣泰的试卷。良久,他叹息一声对刘龄道:“这次有两个麻烦事,一个是这位郑荣泰,太子殿下的小舅子,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事。”刘龄一惊,“莫非又有人要特殊照顾了吗”“没有说要特殊照顾,但人确实很特殊,是嘉王殿下。”“啊”刘龄惊呼一声,“嘉王殿下也参加科举了吗”余深点点头,“今天上午大内总管李彦派人送来一张纸条,只有一句话,嘉王也在科举。”刘龄微微一怔,怎么是李彦送来的纸条,不应该是梁师成送来纸条才对吗余深明白刘龄的不解,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李彦当上大内总管没两年,就急着要甩掉梁师成的掣肘,想独立成一系了。不过这是宫内的暗斗,他不想过问,他现在头疼的是嘉王赵楷,赵楷肯定是用化名来参加科举,他化名是什么可就算知道化名,在八万份糊名试卷中又该怎么寻找余深头痛之极,他很担心李彦传达的是天子的口信,万一嘉王落榜了他怎么交代刘龄安慰他道:“下官知道嘉王殿下才学极高,只要他正常发挥,中榜不是问题,再说,官家也很清楚科举是糊名制,他如果想要余相公暗助,一定会告诉相公线索,既然什么都不说,很可能官家并无此意,相公也不要太多虑了。”余深叹了口气,倒不是刘龄的安慰起作用,而且他确实没有办法找到嘉王的卷子,他只得暂时不想这件事,他又把郑荣泰的试卷递给刘龄,“凭这份试卷无论如何不能录取,你找两个信得过的人给他做一份卷子,然后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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