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造化图小说网>都市青春>寒门枭士> 寒门枭士 分节阅读 244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寒门枭士 分节阅读 244(1 / 1)

d这样闯进去”“胡说,我去探望父亲的身体,还需要什么禀报,快给我闪开”蔡京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不等他开口,长子蔡攸便闯了进来,蔡京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蔡京和儿子蔡攸已经反目为仇,蔡攸现任龙图阁学士,参与内阁议事,凡父亲蔡京的各种提案,蔡攸一律反对,凡父亲想提拔的人,他会千方百计加以诋毁,两人在朝中见面也是怒目而视,早已没有父子之情。蔡攸躬身施一礼,“孩儿听说父亲感恙,特来探望”说着他一把推开喂药的侍女,坐在床旁给父亲诊脉,蔡京反感之极,甩开他的手,“有客人在此,你不打个招呼吗”蔡攸立刻装出刚刚才看到张邦昌的样子,满脸惊讶,起身行礼,“失礼失礼我没注意到张右丞也在,我还以为哪个卖狗皮膏药的游方郎中。”张邦昌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还有事,你们父子慢慢聊吧”蔡攸连忙止住他,“我才有急事,你继续坐,父亲无恙我就放心了。”说完,他向蔡京施一礼,便转身匆匆去了。蔡京叹息一声,“逆子就是逆子,连我的客人也这样出言不逊,看来这个父子关系是维持不了多久了。”张邦昌奇怪问道:“既然他无心关怀公相,他为何又要来”蔡京重重哼了一声,“他只是来看我是不是要病死了”蔡攸离开相国府,随即骑马急急赶往延福宫,蔡京还是小看了儿子,可不是蔡攸想来探望父亲,而是天子赵佶让他来看一看蔡京的病情。蔡攸被宦官领进了两仪殿内,向正在看书的赵佶跪下行大礼,“微臣拜见陛下”“你父亲病情怎么样了”赵佶放下书淡淡问道。“回禀陛下,父亲病情沉重,大小便已失禁,病房里恶臭无比,而且他神智昏乱,居然已不认识我是谁,我估计他活不了几天了。”“哦这样严重的病情怎么还能替朕治理天下”“确实,他赖在相位太久,早就该滚蛋让贤”“不能这样说自己的父亲”赵佶脸上装着有些不悦,挥挥手道:“去吧朕知道了。”“微臣告退”蔡攸行一礼退下去了,赵佶沉思片刻吩咐道:“去把李彦找来”宦官飞奔而去,不多时,大内总管李彦匆匆赶到两仪殿,跪下行礼道:“阿奴参见陛下”“你替朕去一趟相国府,探望一下蔡相国的病情,顺便给他带几支上好人参去。”“阿奴遵旨”李彦起身要走,赵佶却冷冷道:“朕还没有说完。”吓得李彦又再次跪下,赵佶喝了口参茶,这才缓缓道:“再告诉蔡相国,让他自己告老还乡吧”李彦惊得浑身一颤,他们刚刚才庆祝童贯倒台没两个月,怎么官家又要免去蔡相国的相位“陛下,蔡相国是朝中的定海神针,不宜轻动。”赵佶哼了一声,“是啊他这根钉子钉得太久了,已经有点生锈,是该换新钉子的时候了,去传达朕的意思,如果他不肯请辞,朕就只能直接罢相了。”李彦万般无奈,只得答应一声,起身慢慢退下了。赵佶冷眼望着他远去,不由冷笑一声道:“还居然和朕讨价还价你太嫩了一点”两天后,蔡京正式上书天子,以年迈多病为由辞去相国之位,告老还乡,赵佶随即批准了他的请辞,赐他白银五千两,玉带一条,准他在京养老。童贯丢了军权,蔡京丢了相权,一时间朝廷震动,此时尚书右仆射兼门下侍郎白时中出任太宰,尚书左仆射兼中书侍郎余深出任少宰,两人分别为左右相,而张邦昌为尚书右丞出任副相,唯独尚书左丞空缺,少了一个副相,众人都看好蔡攸,毕竟蔡京是告老还乡,天子于情于理都会给蔡京一个面子,将他长子提拔为副相。入夜,一顶轿子进了太傅梁师成的府中,王黼从轿中出来,跟着大院匆匆向内宅走去,来到梁师成的书房前,大院禀报道:“老爷,王中丞求见”“让他进来”大院向王黼点点头,王黼这才走进了梁师成的书房。房间里灯光柔和,梁师成正坐在一盏仙鹤灯下看书,王黼上前躬身行礼,“参见太傅”“王中丞请坐”王黼坐下,满脸敬佩道:“果然被太傅说中,童贯去职,蔡京的相国之位也坐不稳了。”梁师成淡淡一笑,“天子要的是平衡,童贯倒了,蔡京罢相也就是必然了。”“可现在枢密院主官空缺,还有尚书左丞之位也空缺,太傅觉得谁有希望”王黼满脸期待地望着梁师成,他当然是希望自己入相,梁师成曾答应过他。梁师成笑了笑问道:“王中丞觉得谁会出任知枢密院事一职”王黼想了想说:“现在满朝文武都认为是种师道升任此职,他在西夏立下大功,资历也足够了,应该非他莫属,今天下午张邦昌已上书推荐他为知枢密院事。”“那尚书左丞呢”梁师成又笑问道。“现在朝中公认三人有希望,一个是蔡攸、一个是李邦彦,还有一个就是卑职,就不知最后花落谁家了。”梁师成笑了起来,“蔡攸资历太弱,去年才被赐同进士出身,从未在地方出任官职,官家再宠幸他也不会拿原则开玩笑,再过十年或许有希望,而这次不行,李邦彦就是蔡京的人,任命他和任命蔡京有什么区别所以只有任命你才能保持平衡。”王黼心中长长松了口气,他连忙道:“可是卑职该做点什么才能引起官家的注意”“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你可以推荐右卫上将军高深为知枢密院事。”王黼一下子愣住了,“那种师道呢”梁师成递给他一张纸条,“按照这上面的官职推荐,相信官家就一定会任命你为副相尚书左丞。”王黼接过纸条,半晌没有说话,右卫上将军兼兵部尚书,这不就完全剥夺了种师道的军权吗梁师成明白他的心思,淡淡笑道:“事情也没有那么坏,毕竟他立下大功,官家还会赐他重爵财富,况且他年事已高,也该安享晚年了。”他又注视着王黼缓缓道:“照我说的去做绝没有错,只有剥夺了种师道的军权,官家才会觉得你深知他的心意,副相之位非你莫属。”第三百六十九章 邯郸遇匪上李延庆跟随一队商人花了五天时间才艰难穿过了被冰雪覆盖的井陉,抵达真定府,他随即转道向南,前往最南面的相州。此时,河北已下了两场大雪,到处是白雪皑皑的世界,但临近新年,官道上也颇为热闹,到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商队或者小贩,路上的积雪被踩得稀烂,和泥土、牛粪混在一起,又脏又臭,实在让行人难以下足。官道两边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麦子早已收割,田野里被茫茫大雪覆盖,仿佛铺上一条无边无垠的雪白毯子,只有一片片灰白色的树林和村落,给这张巨大的雪毯上添了一些斑驳之色。这天下午,李延庆和杨亮抵达了磁州邯郸县,邯郸县位于磁州北部,是一座中县,走进县城,感觉和汤阴县差不多,一样的人,一样的街道,一样的店铺,其实中原的每个县都大同小异。虽然是黄昏时分,但大街上颇为热闹,到处是一群群玩雪的孩子,推着木轮车的行人匆匆走过街头,木车里是各种年货。“参军,我们去那一家客栈吧”杨亮一指斜对面的一家客栈,“几年前我和大伯住过,房间很干净,价格也不贵。”李延庆看了看客栈,一盏灯笼上写着老徐客栈,旁边还有一座酒楼,也叫老徐酒楼,客栈和酒楼应该是一家。他点点头,“就去它家吧”两人催马来到客栈前,翻身下了马,一名伙计迎了出来,“两位官人是要住店吗”“可有独院”“有独院,一百五十文钱一夜。”这个价格确实不贵,汴京是一两银子一夜,太原那边也要五百文钱,大县也要两三百文,这里居然只要一百五十文。李延庆之所以要独院,是因为他们骑着军马,市价都要几百两银子,现在各地治安普遍不好,体格强健的军马很容易被人盯上偷走,小客栈也赔不起,失主只能自认晦气,李延庆宁可多花点钱,把军马养在独院中。“帮我们把马喂了,牵到院子里去,这些钱赏你”李延庆随手抓了一把钱给他。“好咧官人请放心,保证用上好的精饲料喂马。”两人卸下了马袋,伙计把马牵去后院了,李延庆进了客栈大堂,大堂几乎无人,很声音很嘈杂,原来是大堂左面有一扇门直通隔壁酒楼,酒楼大堂里坐了不少吃饭的客人,还有女妓唱曲陪酒,声音就从那边传来。这时,客栈掌柜从柜台后露出半张胖脸,对他们笑道:“住店请这边”“要一间独院,住一夜。”“有,小店现在还有两座独院,都是带牲畜棚的,一座稍大有四间屋,另外一座三间屋,你们两个人三间屋足够了,一夜一百五十文钱,先说清楚,这价格不管饭”“没问题”“请问两位姓名、籍贯,是路过本县,还是来本县办事”掌柜抱着厚厚的登记簿问道。李延庆报了两人的姓名和籍贯,又摸了一块半两重的碎银给他,“不用找了,回头替我们拿两份饭食来。”掌柜见他出手阔绰,眼睛都笑眯了起来,“请两位官人放心,包你们吃得好,睡得好”掌柜登记完,便亲自打着灯笼领他们去后院,“这边走”掌柜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笑问李延庆道:“两位是从军队来的吧”“你怎么知道”“我见得多了,你们的马是军马,穿着军靴,佩刀也是正宗的军刀,一般人可不敢这样打扮。”李延庆是文士打扮,并没有带兵器,他回头看了杨亮一眼,见他佩着军刀,腰间还挂着西北军的军牌呢,难怪掌柜知道自己是来自军队,他连忙给杨亮使个眼色,让他把军牌收起来。“听说这两年治安不太好。”掌柜叹了口气,“税赋那么重,挣钱又难,大家都要养家糊口,为了生计,很多人也只好挺而走险了,不过这几个月尤其乱,你要千万要当心。”“为什么”“你居然不知道”掌柜回头奇怪地看了看李延庆。李延庆连忙摇头,“我们刚从太原府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上个月梁山军攻入大名府了。”“什么”李延庆大吃一惊,“梁山乱匪杀到河北了”“嗯今天五月就开始了,先是攻下郓州和济州,后来过了黄河,攻下博州聊城,上个月听说有几千梁山军攻入大名府,连破馆陶、冠氏和魏县三县,又在大名县城外耀武扬威一番才撤兵,他们还稍好一点,至少不乱杀人,但河北两路连续出现十几支乱匪,都自称是梁山分支,到处打家劫舍,杀人掠财,治安乱得一塌糊涂。”“官府不管吗”掌柜苦笑着摇摇头,“官府欺压老百姓厉害,可遇到这些亡命之徒,一个个都装聋作哑了。”李延庆心中有点沉重起来,他一直以为宋江一伙是在山东一带活动,从未想过他们会打到河北来,可居然打到大名府了,相州就在大名府隔壁,会不会也被梁山造反波及半夜时分,李延庆忽然被一阵恐惧的叫喊声惊醒,他蓦地坐起身,随手从床头抓过短剑,他凝神听了片刻,叫喊声由很多人发出,其中还有女人的哭喊,李延庆便知道情况不妙了。好在掌柜的一番话使他有了心理准备,他夜里和衣而睡,连头巾都没有解,他翻身坐起,将马袋背负在肩头,大步走出房门。正好杨亮也拿着刀慌慌张张跑出来,“参军,出什么事”李延庆一摆手,止住他的慌张,他又听了片刻,叫喊声比刚才更大了,对面天空隐隐还有火光,似乎客栈的前院也有喊声,李延庆从马袋里抽出短剑,又将棋囊挂在腰间,把马袋递给杨亮,“你去牵马”杨亮跑去了马棚,这时,大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李官人,是我,快开门”是掌柜的声音,李延庆上前拉开门栓,顿时涌进来一群人,吓了李延庆一跳,好在他立刻认出了掌柜和两个伙计,还有七八个人都是年轻女人,衣裙鲜艳,个个脸上惶恐万分,她们都是客栈里陪酒的女妓。掌柜扑通跪下合掌哀求李延庆道:“我知道你们是军爷,求求官人救救我们”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厉喝:“在这里”从外面梁师成明白他的心思,淡淡笑道:“事情也没有那么坏,毕竟他立下大功,官家还会赐他重爵财富,况且他年事已高,也该安享晚年了。”他又注视着王黼缓缓道:“照我说的去做绝没有错,只有剥夺了种师道的军权,官家才会觉得你深知他的心意,副相之位非你莫属。”第三百六十九章 邯郸遇匪上李延庆跟随一队商人花了五天时间才艰难穿过了被冰雪覆盖的井陉,抵达真定府,他随即转道向南,前往最南面的相州。此时,河北已下了两场大雪,到处是白雪皑皑的世界,但临近新年,官道上也颇为热闹,到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商队或者小贩,路上的积雪被踩得稀烂,和泥土、牛粪混在一起,又脏又臭,实在让行人难以下足。官道两边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麦子早已收割,田野里被茫茫大雪覆盖,仿佛铺上一条无边无垠的雪白毯子,只有一片片灰白色的树林和村落,给这张巨大的雪毯上添了一些斑驳之色。这天下午,李延庆和杨亮抵达了磁州邯郸县,邯郸县位于磁州北部,是一座中县,走进县城,感觉和汤阴县差不多,一样的人,一样的街道,一样的店铺,其实中原的每个县都大同小异。虽然是黄昏时分,但大街上颇为热闹,到处是一群群玩雪的孩子,推着木轮车的行人匆匆走过街头,木车里是各种年货。“参军,我们去那一家客栈吧”杨亮一指斜对面的一家客栈,“几年前我和大伯住过,房间很干净,价格也不贵。”李延庆看了看客栈,一盏灯笼上写着老徐客栈,旁边还有一座酒楼,也叫老徐酒楼,客栈和酒楼应该是一家。他点点头,“就去它家吧”两人催马来到客栈前,翻身下了马,一名伙计迎了出来,“两位官人是要住店吗”“可有独院”“有独院,一百五十文钱一夜。”这个价格确实不贵,汴京是一两银子一夜,太原那边也要五百文钱,大县也要两三百文,这里居然只要一百五十文。李延庆之所以要独院,是因为他们骑着军马,市价都要几百两银子,现在各地治安普遍不好,体格强健的军马很容易被人盯上偷走,小客栈也赔不起,失主只能自认晦气,李延庆宁可多花点钱,把军马养在独院中。“帮我们把马喂了,牵到院子里去,这些钱赏你”李延庆随手抓了一把钱给他。“好咧官人请放心,保证用上好的精饲料喂马。”两人卸下了马袋,伙计把马牵去后院了,李延庆进了客栈大堂,大堂几乎无人,很声音很嘈杂,原来是大堂左面有一扇门直通隔壁酒楼,酒楼大堂里坐了不少吃饭的客人,还有女妓唱曲陪酒,声音就从那边传来。这时,客栈掌柜从柜台后露出半张胖脸,对他们笑道:“住店请这边”“要一间独院,住一夜。”“有,小店现在还有两座独院,都是带牲畜棚的,一座稍大有四间屋,另外一座三间屋,你们两个人三间屋足够了,一夜一百五十文钱,先说清楚,这价格不管饭”“没问题”“请问两位姓名、籍贯,是路过本县,还是来本县办事”掌柜抱着厚厚的登记簿问道。李延庆报了两人的姓名和籍贯,又摸了一块半两重的碎银给他,“不用找了,回头替我们拿两份饭食来。”掌柜见他出手阔绰,眼睛都笑眯了起来,“请两位官人放心,包你们吃得好,睡得好”掌柜登记完,便亲自打着灯笼领他们去后院,“这边走”掌柜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笑问李延庆道:“两位是从军队来的吧”“你怎么知道”“我见得多了,你们的马是军马,穿着军靴,佩刀也是正宗的军刀,一般人可不敢这样打扮。”李延庆是文士打扮,并没有带兵器,他回头看了杨亮一眼,见他佩着军刀,腰间还挂着西北军的军牌呢,难怪掌柜知道自己是来自军队,他连忙给杨亮使个眼色,让他把军牌收起来。“听说这两年治安不太好。”掌柜叹了口气,“税赋那么重,挣钱又难,大家都要养家糊口,为了生计,很多人也只好挺而走险了,不过这几个月尤其乱,你要千万要当心。”“为什么”“你居然不知道”掌柜回头奇怪地看了看李延庆。李延庆连忙摇头,“我们刚从太原府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上个月梁山军攻入大名府了。”“什么”李延庆大吃一惊,“梁山乱匪杀到河北了”“嗯今天五月就开始了,先是攻下郓州和济州,后来过了黄河,攻下博州聊城,上个月听说有几千梁山军攻入大名府,连破馆陶、冠氏和魏县三县,又在大名县城外耀武扬威一番才撤兵,他们还稍好一点,至少不乱杀人,但河北两路连续出现十几支乱匪,都自称是梁山分支,到处打家劫舍,杀人掠财,治安乱得一塌糊涂。”“官府不管吗”掌柜苦笑着摇摇头,“官府欺压老百姓厉害,可遇到这些亡命之徒,一个个都装聋作哑了。”李延庆心中有点沉重起来,他一直以为宋江一伙是在山东一带活动,从未想过他们会打到河北来,可居然打到大名府了,相州就在大名府隔壁,会不会也被梁山造反波及半夜时分,李延庆忽然被一阵恐惧的叫喊声惊醒,他蓦地坐起身,随手从床头抓过短剑,他凝神听了片刻,叫喊声由很多人发出,其中还有女人的哭喊,李延庆便知道情况不妙了。好在掌柜的一番话使他有了心理准备,他夜里和衣而睡,连头巾都没有解,他翻身坐起,将马袋背负在肩头,大步走出房门。正好杨亮也拿着刀慌慌张张跑出来,“参军,出什么事”李延庆一摆手,止住他的慌张,他又听了片刻,叫喊声比刚才更大了,对面天空隐隐还有火光,似乎客栈的前院也有喊声,李延庆从马袋里抽出短剑,又将棋囊挂在腰间,把马袋递给杨亮,“你去牵马”杨亮跑去了马棚,这时,大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李官人,是我,快开门”是掌柜的声音,李延庆上前拉开门栓,顿时涌进来一群人,吓了李延庆一跳,好在他立刻认出了掌柜和两个伙计,还有七八个人都是年轻女人,衣裙鲜艳,个个脸上惶恐万分,她们都是客栈里陪酒的女妓。掌柜扑通跪下合掌哀求李延庆道:“我知道你们是军爷,求求官人救救我们”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厉喝:“在这里”从外面梁师成明白他的心思,淡淡笑道:“事情也没有那么坏,毕竟他立下大功,官家还会赐他重爵财富,况且他年事已高,也该安享晚年了。”他又注视着王黼缓缓道:“照我说的去做绝没有错,只有剥夺了种师道的军权,官家才会觉得你深知他的心意,副相之位非你莫属。”第三百六十九章 邯郸遇匪上李延庆跟随一队商人花了五天时间才艰难穿过了被冰雪覆盖的井陉,抵达真定府,他随即转道向南,前往最南面的相州。此时,河北已下了两场大雪,到处是白雪皑皑的世界,但临近新年,官道上也颇为热闹,到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商队或者小贩,路上的积雪被踩得稀烂,和泥土、牛粪混在一起,又脏又臭,实在让行人难以下足。官道两边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麦子早已收割,田野里被茫茫大雪覆盖,仿佛铺上一条无边无垠的雪白毯子,只有一片片灰白色的树林和村落,给这张巨大的雪毯上添了一些斑驳之色。这天下午,李延庆和杨亮抵达了磁州邯郸县,邯郸县位于磁州北部,是一座中县,走进县城,感觉和汤阴县差不多,一样的人,一样的街道,一样的店铺,其实中原的每个县都大同小异。虽然是黄昏时分,但大街上颇为热闹,到处是一群群玩雪的孩子,推着木轮车的行人匆匆走过街头,木车里是各种年货。“参军,我们去那一家客栈吧”杨亮一指斜对面的一家客栈,“几年前我和大伯住过,房间很干净,价格也不贵。”李延庆看了看客栈,一盏灯笼上写着老徐客栈,旁边还有一座酒楼,也叫老徐酒楼,客栈和酒楼应该是一家。他点点头,“就去它家吧”两人催马来到客栈前,翻身下了马,一名伙计迎了出来,“两位官人是要住店吗”“可有独院”“有独院,一百五十文钱一夜。”这个价格确实不贵,汴京是一两银子一夜,太原那边也要五百文钱,大县也要两三百文,这里居然只要一百五十文。李延庆之所以要独院,是因为他们骑着军马,市价都要几百两银子,现在各地治安普遍不好,体格强健的军马很容易被人盯上偷走,小客栈也赔不起,失主只能自认晦气,李延庆宁可多花点钱,把军马养在独院中。“帮我们把马喂了,牵到院子里去,这些钱赏你”李延庆随手抓了一把钱给他。“好咧官人请放心,保证用上好的精饲料喂马。”两人卸下了马袋,伙计把马牵去后院了,李延庆进了客栈大堂,大堂几乎无人,很声音很嘈杂,原来是大堂左面有一扇门直通隔壁酒楼,酒楼大堂里坐了不少吃饭的客人,还有女妓唱曲陪酒,声音就从那边传来。这时,客栈掌柜从柜台后露出半张胖脸,对他们笑道:“住店请这边”“要一间独院,住一夜。”“有,小店现在还有两座独院,都是带牲畜棚的,一座稍大有四间屋,另外一座三间屋,你们两个人三间屋足够了,一夜一百五十文钱,先说清楚,这价格不管饭”“没问题”“请问两位姓名、籍贯,是路过本县,还是来本县办事”掌柜抱着厚厚的登记簿问道。李延庆报了两人的姓名和籍贯,又摸了一块半两重的碎银给他,“不用找了,回头替我们拿两份饭食来。”掌柜见他出手阔绰,眼睛都笑眯了起来,“请两位官人放心,包你们吃得好,睡得好”掌柜登记完,便亲自打着灯笼领他们去后院,“这边走”掌柜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笑问李延庆道:“两位是从军队来的吧”“你怎么知道”“我见得多了,你们的马是军马,穿着军靴,佩刀也是正宗的军刀,一般人可不敢这样打扮。”李延庆是文士打扮,并没有带兵器,他回头看了杨亮一眼,见他佩着军刀,腰间还挂着西北军的军牌呢,难怪掌柜知道自己是来自军队,他连忙给杨亮使个眼色,让他把军牌收起来。“听说这两年治安不太好。”掌柜叹了口气,“税赋那么重,挣钱又难,大家都要养家糊口,为了生计,很多人也只好挺而走险了,不过这几个月尤其乱,你要千万要当心。”“为什么”“你居然不知道”掌柜回头奇怪地看了看李延庆。李延庆连忙摇头,“我们刚从太原府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上个月梁山军攻入大名府了。”“什么”李延庆大吃一惊,“梁山乱匪杀到河北了”“嗯今天五月就开始了,先是攻下郓州和济州,后来过了黄河,攻下博州聊城,上个月听说有几千梁山军攻入大名府,连破馆陶、冠氏和魏县三县,又在大名县城外耀武扬威一番才撤兵,他们还稍好一点,至少不乱杀人,但河北两路连续出现十几支乱匪,都自称是梁山分支,到处打家劫舍,杀人掠财,治安乱得一塌糊涂。”“官府不管吗”掌柜苦笑着摇摇头,“官府欺压老百姓厉害,可遇到这些亡命之徒,一个个都装聋作哑了。”李延庆心中有点沉重起来,他一直以为宋江一伙是在山东一带活动,从未想过他们会打到河北来,可居然打到大名府了,相州就在大名府隔壁,会不会也被梁山造反波及半夜时分,李延庆忽然被一阵恐惧的叫喊声惊醒,他蓦地坐起身,随手从床头抓过短剑,他凝神听了片刻,叫喊声由很多人发出,其中还有女人的哭喊,李延庆便知道情况不妙了。好在掌柜的一番话使他有了心理准备,他夜里和衣而睡,连头巾都没有解,他翻身坐起,将马袋背负在肩头,大步走出房门。正好杨亮也拿着刀慌慌张张跑出来,“参军,出什么事”李延庆一摆手,止住他的慌张,他又听了片刻,叫喊声比刚才更大了,对面天空隐隐还有火光,似乎客栈的前院也有喊声,李延庆从马袋里抽出短剑,又将棋囊挂在腰间,把马袋递给杨亮,“你去牵马”杨亮跑去了马棚,这时,大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李官人,是我,快开门”是掌柜的声音,李延庆上前拉开门栓,顿时涌进来一群人,吓了李延庆一跳,好在他立刻认出了掌柜和两个伙计,还有七八个人都是年轻女人,衣裙鲜艳,个个脸上惶恐万分,她们都是客栈里陪酒的女妓。掌柜扑通跪下合掌哀求李延庆道:“我知道你们是军爷,求求官人救救我们”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厉喝:“在这里”从外面梁师成明白他的心思,淡淡笑道:“事情也没有那么坏,毕竟他立下大功,官家还会赐他重爵财富,况且他年事已高,也该安享晚年了。”他又注视着王黼缓缓道:“照我说的去做绝没有错,只有剥夺了种师道的军权,官家才会觉得你深知他的心意,副相之位非你莫属。”第三百六十九章 邯郸遇匪上李延庆跟随一队商人花了五天时间才艰难穿过了被冰雪覆盖的井陉,抵达真定府,他随即转道向南,前往最南面的相州。此时,河北已下了两场大雪,到处是白雪皑皑的世界,但临近新年,官道上也颇为热闹,到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商队或者小贩,路上的积雪被踩得稀烂,和泥土、牛粪混在一起,又脏又臭,实在让行人难以下足。官道两边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麦子早已收割,田野里被茫茫大雪覆盖,仿佛铺上一条无边无垠的雪白毯子,只有一片片灰白色的树林和村落,给这张巨大的雪毯上添了一些斑驳之色。这天下午,李延庆和杨亮抵达了磁州邯郸县,邯郸县位于磁州北部,是一座中县,走进县城,感觉和汤阴县差不多,一样的人,一样的街道,一样的店铺,其实中原的每个县都大同小异。虽然是黄昏时分,但大街上颇为热闹,到处是一群群玩雪的孩子,推着木轮车的行人匆匆走过街头,木车里是各种年货。“参军,我们去那一家客栈吧”杨亮一指斜对面的一家客栈,“几年前我和大伯住过,房间很干净,价格也不贵。”李延庆看了看客栈,一盏灯笼上写着老徐客栈,旁边还有一座酒楼,也叫老徐酒楼,客栈和酒楼应该是一家。他点点头,“就去它家吧”两人催马来到客栈前,翻身下了马,一名伙计迎了出来,“两位官人是要住店吗”“可有独院”“有独院,一百五十文钱一夜。”这个价格确实不贵,汴京是一两银子一夜,太原那边也要五百文钱,大县也要两三百文,这里居然只要一百五十文。李延庆之所以要独院,是因为他们骑着军马,市价都要几百两银子,现在各地治安普遍不好,体格强健的军马很容易被人盯上偷走,小客栈也赔不起,失主只能自认晦气,李延庆宁可多花点钱,把军马养在独院中。“帮我们把马喂了,牵到院子里去,这些钱赏你”李延庆随手抓了一把钱给他。“好咧官人请放心,保证用上好的精饲料喂马。”两人卸下了马袋,伙计把马牵去后院了,李延庆进了客栈大堂,大堂几乎无人,很声音很嘈杂,原来是大堂左面有一扇门直通隔壁酒楼,酒楼大堂里坐了不少吃饭的客人,还有女妓唱曲陪酒,声音就从那边传来。这时,客栈掌柜从柜台后露出半张胖脸,对他们笑道:“住店请这边”“要一间独院,住一夜。”“有,小店现在还有两座独院,都是带牲畜棚的,一座稍大有四间屋,另外一座三间屋,你们两个人三间屋足够了,一夜一百五十文钱,先说清楚,这价格不管饭”“没问题”“请问两位姓名、籍贯,是路过本县,还是来本县办事”掌柜抱着厚厚的登记簿问道。李延庆报了两人的姓名和籍贯,又摸了一块半两重的碎银给他,“不用找了,回头替我们拿两份饭食来。”掌柜见他出手阔绰,眼睛都笑眯了起来,“请两位官人放心,包你们吃得好,睡得好”掌柜登记完,便亲自打着灯笼领他们去后院,“这边走”掌柜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笑问李延庆道:“两位是从军队来的吧”“你怎么知道”“我见得多了,你们的马是军马,穿着军靴,佩刀也是正宗的军刀,一般人可不敢这样打扮。”李延庆是文士打扮,并没有带兵器,他回头看了杨亮一眼,见他佩着军刀,腰间还挂着西北军的军牌呢,难怪掌柜知道自己是来自军队,他连忙给杨亮使个眼色,让他把军牌收起来。“听说这两年治安不太好。”掌柜叹了口气,“税赋那么重,挣钱又难,大家都要养家糊口,为了生计,很多人也只好挺而走险了,不过这几个月尤其乱,你要千万要当心。”“为什么”“你居然不知道”掌柜回头奇怪地看了看李延庆。李延庆连忙摇头,“我们刚从太原府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上个月梁山军攻入大名府了。”“什么”李延庆大吃一惊,“梁山乱匪杀到河北了”“嗯今天五月就开始了,先是攻下郓州和济州,后来过了黄河,攻下博州聊城,上个月听说有几千梁山军攻入大名府,连破馆陶、冠氏和魏县三县,又在大名县城外耀武扬威一番才撤兵,他们还稍好一点,至少不乱杀人,但河北两路连续出现十几支乱匪,都自称是梁山分支,到处打家劫舍,杀人掠财,治安乱得一塌糊涂。”“官府不管吗”掌柜苦笑着摇摇头,“官府欺压老百姓厉害,可遇到这些亡命之徒,一个个都装聋作哑了。”李延庆心中有点沉重起来,他一直以为宋江一伙是在山东一带活动,从未想过他们会打到河北来,可居然打到大名府了,相州就在大名府隔壁,会不会也被梁山造反波及半夜时分,李延庆忽然被一阵恐惧的叫喊声惊醒,他蓦地坐起身,随手从床头抓过短剑,他凝神听了片刻,叫喊声由很多人发出,其中还有女人的哭喊,李延庆便知道情况不妙了。好在掌柜的一番话使他有了心理准备,他夜里和衣而睡,连头巾都没有解,他翻身坐起,将马袋背负在肩头,大步走出房门。正好杨亮也拿着刀慌慌张张跑出来,“参军,出什么事”李延庆一摆手,止住他的慌张,他又听了片刻,叫喊声比刚才更大了,对面天空隐隐还有火光,似乎客栈的前院也有喊声,李延庆从马袋里抽出短剑,又将棋囊挂在腰间,把马袋递给杨亮,“你去牵马”杨亮跑去了马棚,这时,大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李官人,是我,快开门”是掌柜的声音,李延庆上前拉开门栓,顿时涌进来一群人,吓了李延庆一跳,好在他立刻认出了掌柜和两个伙计,还有七八个人都是年轻女人,衣裙鲜艳,个个脸上惶恐万分,她们都是客栈里陪酒的女妓。掌柜扑通跪下合掌哀求李延庆道:“我知道你们是军爷,求求官人救救我们”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厉喝:“在这里”从外面梁师成明白他的心思,淡淡笑道:“事情也没有那么坏,毕竟他立下大功,官家还会赐他重爵财富,况且他年事已高,也该安享晚年了。”他又注视着王黼缓缓道:“照我说的去做绝没有错,只有剥夺了种师道的军权,官家才会觉得你深知他的心意,副相之位非你莫属。”第三百六十九章 邯郸遇匪上李延庆跟随一队商人花了五天时间才艰难穿过了被冰雪覆盖的井陉,抵达真定府,他随即转道向南,前往最南面的相州。此时,河北已下了两场大雪,到处是白雪皑皑的世界,但临近新年,官道上也颇为热闹,到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商队或者小贩,路上的积雪被踩得稀烂,和泥土、牛粪混在一起,又脏又臭,实在让行人难以下足。官道两边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麦子早已收割,田野里被茫茫大雪覆盖,仿佛铺上一条无边无垠的雪白毯子,只有一片片灰白色的树林和村落,给这张巨大的雪毯上添了一些斑驳之色。这天下午,李延庆和杨亮抵达了磁州邯郸县,邯郸县位于磁州北部,是一座中县,走进县城,感觉和汤阴县差不多,一样的人,一样的街道,一样的店铺,其实中原的每个县都大同小异。虽然是黄昏时分,但大街上颇为热闹,到处是一群群玩雪的孩子,推着木轮车的行人匆匆走过街头,木车里是各种年货。“参军,我们去那一家客栈吧”杨亮一指斜对面的一家客栈,“几年前我和大伯住过,房间很干净,价格也不贵。”李延庆看了看客栈,一盏灯笼上写着老徐客栈,旁边还有一座酒楼,也叫老徐酒楼,客栈和酒楼应该是一家。他点点头,“就去它家吧”两人催马来到客栈前,翻身下了马,一名伙计迎了出来,“两位官人是要住店吗”“可有独院”“有独院,一百五十文钱一夜。”这个价格确实不贵,汴京是一两银子一夜,太原那边也要五百文钱,大县也要两三百文,这里居然只要一百五十文。李延庆之所以要独院,是因为他们骑着军马,市价都要几百两银子,现在各地治安普遍不好,体格强健的军马很容易被人盯上偷走,小客栈也赔不起,失主只能自认晦气,李延庆宁可多花点钱,把军马养在独院中。“帮我们把马喂了,牵到院子里去,这些钱赏你”李延庆随手抓了一把钱给他。“好咧官人请放心,保证用上好的精饲料喂马。”两人卸下了马袋,伙计把马牵去后院了,李延庆进了客栈大堂,大堂几乎无人,很声音很嘈杂,原来是大堂左面有一扇门直通隔壁酒楼,酒楼大堂里坐了不少吃饭的客人,还有女妓唱曲陪酒,声音就从那边传来。这时,客栈掌柜从柜台后露出半张胖脸,对他们笑道:“住店请这边”“要一间独院,住一夜。”“有,小店现在还有两座独院,都是带牲畜棚的,一座稍大有四间屋,另外一座三间屋,你们两个人三间屋足够了,一夜一百五十文钱,先说清楚,这价格不管饭”“没问题”“请问两位姓名、籍贯,是路过本县,还是来本县办事”掌柜抱着厚厚的登记簿问道。李延庆报了两人的姓名和籍贯,又摸了一块半两重的碎银给他,“不用找了,回头替我们拿两份饭食来。”掌柜见他出手阔绰,眼睛都笑眯了起来,“请两位官人放心,包你们吃得好,睡得好”掌柜登记完,便亲自打着灯笼领他们去后院,“这边走”掌柜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笑问李延庆道:“两位是从军队来的吧”“你怎么知道”“我见得多了,你们的马是军马,穿着军靴,佩刀也是正宗的军刀,一般人可不敢这样打扮。”李延庆是文士打扮,并没有带兵器,他回头看了杨亮一眼,见他佩着军刀,腰间还挂着西北军的军牌呢,难怪掌柜知道自己是来自军队,他连忙给杨亮使个眼色,让他把军牌收起来。“听说这两年治安不太好。”掌柜叹了口气,“税赋那么重,挣钱又难,大家都要养家糊口,为了生计,很多人也只好挺而走险了,不过这几个月尤其乱,你要千万要当心。”“为什么”“你居然不知道”掌柜回头奇怪地看了看李延庆。李延庆连忙摇头,“我们刚从太原府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上个月梁山军攻入大名府了。”“什么”李延庆大吃一惊,“梁山乱匪杀到河北了”“嗯今天五月就开始了,先是攻下郓州和济州,后来过了黄河,攻下博州聊城,上个月听说有几千梁山军攻入大名府,连破馆陶、冠氏和魏县三县,又在大名县城外耀武扬威一番才撤兵,他们还稍好一点,至少不乱杀人,但河北两路连续出现十几支乱匪,都自称是梁山分支,到处打家劫舍,杀人掠财,治安乱得一塌糊涂。”“官府不管吗”掌柜苦笑着摇摇头,“官府欺压老百姓厉害,可遇到这些亡命之徒,一个个都装聋作哑了。”李延庆心中有点沉重起来,他一直以为宋江一伙是在山东一带活动,从未想过他们会打到河北来,可居然打到大名府了,相州就在大名府隔壁,会不会也被梁山造反波及半夜时分,李延庆忽然被一阵恐惧的叫喊声惊醒,他蓦地坐起身,随手从床头抓过短剑,他凝神听了片刻,叫喊声由很多人发出,其中还有女人的哭喊,李延庆便知道情况不妙了。好在掌柜的一番话使他有了心理准备,他夜里和衣而睡,连头巾都没有解,他翻身坐起,将马袋背负在肩头,大步走出房门。正好杨亮也拿着刀慌慌张张跑出来,“参军,出什么事”李延庆一摆手,止住他的慌张,他又听了片刻,叫喊声比刚才更大了,对面天空隐隐还有火光,似乎客栈的前院也有喊声,李延庆从马袋里抽出短剑,又将棋囊挂在腰间,把马袋递给杨亮,“你去牵马”杨亮跑去了马棚,这时,大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李官人,是我,快开门”是掌柜的声音,李延庆上前拉开门栓,顿时涌进来一群人,吓了李延庆一跳,好在他立刻认出了掌柜和两个伙计,还有七八个人都是年轻女人,衣裙鲜艳,个个脸上惶恐万分,她们都是客栈里陪酒的女妓。掌柜扑通跪下合掌哀求李延庆道:“我知道你们是军爷,求求官人救救我们”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厉喝:“在这里”从外面梁师成明白他的心思,淡淡笑道:“事情也没有那么坏,毕竟他立下大功,官家还会赐他重爵财富,况且他年事已高,也该安享晚年了。”他又注视着王黼缓缓道:“照我说的去做绝没有错,只有剥夺了种师道的军权,官家才会觉得你深知他的心意,副相之位非你莫属。”第三百六十九章 邯郸遇匪上李延庆跟随一队商人花了五天时间才艰难穿过了被冰雪覆盖的井陉,抵达真定府,他随即转道向南,前往最南面的相州。此时,河北已下了两场大雪,到处是白雪皑皑的世界,但临近新年,官道上也颇为热闹,到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商队或者小贩,路上的积雪被踩得稀烂,和泥土、牛粪混在一起,又脏又臭,实在让行人难以下足。官道两边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麦子早已收割,田野里被茫茫大雪覆盖,仿佛铺上一条无边无垠的雪白毯子,只有一片片灰白色的树林和村落,给这张巨大的雪毯上添了一些斑驳之色。这天下午,李延庆和杨亮抵达了磁州邯郸县,邯郸县位于磁州北部,是一座中县,走进县城,感觉和汤阴县差不多,一样的人,一样的街道,一样的店铺,其实中原的每个县都大同小异。虽然是黄昏时分,但大街上颇为热闹,到处是一群群玩雪的孩子,推着木轮车的行人匆匆走过街头,木车里是各种年货。“参军,我们去那一家客栈吧”杨亮一指斜对面的一家客栈,“几年前我和大伯住过,房间很干净,价格也不贵。”李延庆看了看客栈,一盏灯笼上写着老徐客栈,旁边还有一座酒楼,也叫老徐酒楼,客栈和酒楼应该是一家。他点点头,“就去它家吧”两人催马来到客栈前,翻身下了马,一名伙计迎了出来,“两位官人是要住店吗”“可有独院”“有独院,一百五十文钱一夜。”这个价格确实不贵,汴京是一两银子一夜,太原那边也要五百文钱,大县也要两三百文,这里居然只要一百五十文。李延庆之所以要独院,是因为他们骑着军马,市价都要几百两银子,现在各地治安普遍不好,体格强健的军马很容易被人盯上偷走,小客栈也赔不起,失主只能自认晦气,李延庆宁可多花点钱,把军马养在独院中。“帮我们把马喂了,牵到院子里去,这些钱赏你”李延庆随手抓了一把钱给他。“好咧官人请放心,保证用上好的精饲料喂马。”两人卸下了马袋,伙计把马牵去后院了,李延庆进了客栈大堂,大堂几乎无人,很声音很嘈杂,原来是大堂左面有一扇门直通隔壁酒楼,酒楼大堂里坐了不少吃饭的客人,还有女妓唱曲陪酒,声音就从那边传来。这时,客栈掌柜从柜台后露出半张胖脸,对他们笑道:“住店请这边”“要一间独院,住一夜。”“有,小店现在还有两座独院,都是带牲畜棚的,一座稍大有四间屋,另外一座三间屋,你们两个人三间屋足够了,一夜一百五十文钱,先说清楚,这价格不管饭”“没问题”“请问两位姓名、籍贯,是路过本县,还是来本县办事”掌柜抱着厚厚的登记簿问道。李延庆报了两人的姓名和籍贯,又摸了一块半两重的碎银给他,“不用找了,回头替我们拿两份饭食来。”掌柜见他出手阔绰,眼睛都笑眯了起来,“请两位官人放心,包你们吃得好,睡得好”掌柜登记完,便亲自打着灯笼领他们去后院,“这边走”掌柜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笑问李延庆道:“两位是从军队来的吧”“你怎么知道”“我见得多了,你们的马是军马,穿着军靴,佩刀也是正宗的军刀,一般人可不敢这样打扮。”李延庆是文士打扮,并没有带兵器,他回头看了杨亮一眼,见他佩着军刀,腰间还挂着西北军的军牌呢,难怪掌柜知道自己是来自军队,他连忙给杨亮使个眼色,让他把军牌收起来。“听说这两年治安不太好。”掌柜叹了口气,“税赋那么重,挣钱又难,大家都要养家糊口,为了生计,很多人也只好挺而走险了,不过这几个月尤其乱,你要千万要当心。”“为什么”“你居然不知道”掌柜回头奇怪地看了看李延庆。李延庆连忙摇头,“我们刚从太原府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上个月梁山军攻入大名府了。”“什么”李延庆大吃一惊,“梁山乱匪杀到河北了”“嗯今天五月就开始了,先是攻下郓州和济州,后来过了黄河,攻下博州聊城,上个月听说有几千梁山军攻入大名府,连破馆陶、冠氏和魏县三县,又在大名县城外耀武扬威一番才撤兵,他们还稍好一点,至少不乱杀人,但河北两路连续出现十几支乱匪,都自称是梁山分支,到处打家劫舍,杀人掠财,治安乱得一塌糊涂。”“官府不管吗”掌柜苦笑着摇摇头,“官府欺压老百姓厉害,可遇到这些亡命之徒,一个个都装聋作哑了。”李延庆心中有点沉重起来,他一直以为宋江一伙是在山东一带活动,从未想过他们会打到河北来,可居然打到大名府了,相州就在大名府隔壁,会不会也被梁山造反波及半夜时分,李延庆忽然被一阵恐惧的叫喊声惊醒,他蓦地坐起身,随手从床头抓过短剑,他凝神听了片刻,叫喊声由很多人发出,其中还有女人的哭喊,李延庆便知道情况不妙了。好在掌柜的一番话使他有了心理准备,他夜里和衣而睡,连头巾都没有解,他翻身坐起,将马袋背负在肩头,大步走出房门。正好杨亮也拿着刀慌慌张张跑出来,“参军,出什么事”李延庆一摆手,止住他的慌张,他又听了片刻,叫喊声比刚才更大了,对面天空隐隐还有火光,似乎客栈的前院也有喊声,李延庆从马袋里抽出短剑,又将棋囊挂在腰间,把马袋递给杨亮,“你去牵马”杨亮跑去了马棚,这时,大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李官人,是我,快开门”是掌柜的声音,李延庆上前拉开门栓,顿时涌进来一群人,吓了李延庆一跳,好在他立刻认出了掌柜和两个伙计,还有七八个人都是年轻女人,衣裙鲜艳,个个脸上惶恐万分,她们都是客栈里陪酒的女妓。掌柜扑通跪下合掌哀求李延庆道:“我知道你们是军爷,求求官人救救我们”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厉喝:“在这里”从外面梁师成明白他的心思,淡淡笑道:“事情也没有那么坏,毕竟他立下大功,官家还会赐他重爵财富,况且他年事已高,也该安享晚年了。”他又注视着王黼缓缓道:“照我说的去做绝没有错,只有剥夺了种师道的军权,官家才会觉得你深知他的心意,副相之位非你莫属。”第三百六十九章 邯郸遇匪上李延庆跟随一队商人花了五天时间才艰难穿过了被冰雪覆盖的井陉,抵达真定府,他随即转道向南,前往最南面的相州。此时,河北已下了两场大雪,到处是白雪皑皑的世界,但临近新年,官道上也颇为热闹,到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商队或者小贩,路上的积雪被踩得稀烂,和泥土、牛粪混在一起,又脏又臭,实在让行人难以下足。官道两边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麦子早已收割,田野里被茫茫大雪覆盖,仿佛铺上一条无边无垠的雪白毯子,只有一片片灰白色的树林和村落,给这张巨大的雪毯上添了一些斑驳之色。这天下午,李延庆和杨亮抵达了磁州邯郸县,邯郸县位于磁州北部,是一座中县,走进县城,感觉和汤阴县差不多,一样的人,一样的街道,一样的店铺,其实中原的每个县都大同小异。虽然是黄昏时分,但大街上颇为热闹,到处是一群群玩雪的孩子,推着木轮车的行人匆匆走过街头,木车里是各种年货。“参军,我们去那一家客栈吧”杨亮一指斜对面的一家客栈,“几年前我和大伯住过,房间很干净,价格也不贵。”李延庆看了看客栈,一盏灯笼上写着老徐客栈,旁边还有一座酒楼,也叫老徐酒楼,客栈和酒楼应该是一家。他点点头,“就去它家吧”两人催马来到客栈前,翻身下了马,一名伙计迎了出来,“两位官人是要住店吗”“可有独院”“有独院,一百五十文钱一夜。”这个价格确实不贵,汴京是一两银子一夜,太原那边也要五百文钱,大县也要两三百文,这里居然只要一百五十文。李延庆之所以要独院,是因为他们骑着军马,市价都要几百两银子,现在各地治安普遍不好,体格强健的军马很容易被人盯上偷走,小客栈也赔不起,失主只能自认晦气,李延庆宁可多花点钱,把军马养在独院中。“帮我们把马喂了,牵到院子里去,这些钱赏你”李延庆随手抓了一把钱给他。“好咧官人请放心,保证用上好的精饲料喂马。”两人卸下了马袋,伙计把马牵去后院了,李延庆进了客栈大堂,大堂几乎无人,很声音很嘈杂,原来是大堂左面有一扇门直通隔壁酒楼,酒楼大堂里坐了不少吃饭的客人,还有女妓唱曲陪酒,声音就从那边传来。这时,客栈掌柜从柜台后露出半张胖脸,对他们笑道:“住店请这边”“要一间独院,住一夜。”“有,小店现在还有两座独院,都是带牲畜棚的,一座稍大有四间屋,另外一座三间屋,你们两个人三间屋足够了,一夜一百五十文钱,先说清楚,这价格不管饭”“没问题”“请问两位姓名、籍贯,是路过本县,还是来本县办事”掌柜抱着厚厚的登记簿问道。李延庆报了两人的姓名和籍贯,又摸了一块半两重的碎银给他,“不用找了,回头替我们拿两份饭食来。”掌柜见他出手阔绰,眼睛都笑眯了起来,“请两位官人放心,包你们吃得好,睡得好”掌柜登记完,便亲自打着灯笼领他们去后院,“这边走”掌柜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笑问李延庆道:“两位是从军队来的吧”“你怎么知道”“我见得多了,你们的马是军马,穿着军靴,佩刀也是正宗的军刀,一般人可不敢这样打扮。”李延庆是文士打扮,并没有带兵器,他回头看了杨亮一眼,见他佩着军刀,腰间还挂着西北军的军牌呢,难怪掌柜知道自己是来自军队,他连忙给杨亮使个眼色,让他把军牌收起来。“听说这两年治安不太好。”掌柜叹了口气,“税赋那么重,挣钱又难,大家都要养家糊口,为了生计,很多人也只好挺而走险了,不过这几个月尤其乱,你要千万要当心。”“为什么”“你居然不知道”掌柜回头奇怪地看了看李延庆。李延庆连忙摇头,“我们刚从太原府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上个月梁山军攻入大名府了。”“什么”李延庆大吃一惊,“梁山乱匪杀到河北了”“嗯今天五月就开始了,先是攻下郓州和济州,后来过了黄河,攻下博州聊城,上个月听说有几千梁山军攻入大名府,连破馆陶、冠氏和魏县三县,又在大名县城外耀武扬威一番才撤兵,他们还稍好一点,至少不乱杀人,但河北两路连续出现十几支乱匪,都自称是梁山分支,到处打家劫舍,杀人掠财,治安乱得一塌糊涂。”“官府不管吗”掌柜苦笑着摇摇头,“官府欺压老百姓厉害,可遇到这些亡命之徒,一个个都装聋作哑了。”李延庆心中有点沉重起来,他一直以为宋江一伙是在山东一带活动,从未想过他们会打到河北来,可居然打到大名府了,相州就在大名府隔壁,会不会也被梁山造反波及半夜时分,李延庆忽然被一阵恐惧的叫喊声惊醒,他蓦地坐起身,随手从床头抓过短剑,他凝神听了片刻,叫喊声由很多人发出,其中还有女人的哭喊,李延庆便知道情况不妙了。好在掌柜的一番话使他有了心理准备,他夜里和衣而睡,连头巾都没有解,他翻身坐起,将马袋背负在肩头,大步走出房门。正好杨亮也拿着刀慌慌张张跑出来,“参军,出什么事”李延庆一摆手,止住他的慌张,他又听了片刻,叫喊声比刚才更大了,对面天空隐隐还有火光,似乎客栈的前院也有喊声,李延庆从马袋里抽出短剑,又将棋囊挂在腰间,把马袋递给杨亮,“你去牵马”杨亮跑去了马棚,这时,大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李官人,是我,快开门”是掌柜的声音,李延庆上前拉开门栓,顿时涌进来一群人,吓了李延庆一跳,好在他立刻认出了掌柜和两个伙计,还有七八个人都是年轻女人,衣裙鲜艳,个个脸上惶恐万分,她们都是客栈里陪酒的女妓。掌柜扑通跪下合掌哀求李延庆道:“我知道你们是军爷,求求官人救救我们”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厉喝:“在这里”从外面梁师成明白他的心思,淡淡笑道:“事情也没有那么坏,毕竟他立下大功,官家还会赐他重爵财富,况且他年事已高,也该安享晚年了。”他又注视着王黼缓缓道:“照我说的去做绝没有错,只有剥夺了种师道的军权,官家才会觉得你深知他的心意,副相之位非你莫属。”第三百六十九章 邯郸遇匪上李延庆跟随一队商人花了五天时间才艰难穿过了被冰雪覆盖的井陉,抵达真定府,他随即转道向南,前往最南面的相州。此时,河北已下了两场大雪,到处是白雪皑皑的世界,但临近新年,官道上也颇为热闹,到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商队或者小贩,路上的积雪被踩得稀烂,和泥土、牛粪混在一起,又脏又臭,实在让行人难以下足。官道两边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麦子早已收割,田野里被茫茫大雪覆盖,仿佛铺上一条无边无垠的雪白毯子,只有一片片灰白色的树林和村落,给这张巨大的雪毯上添了一些斑驳之色。这天下午,李延庆和杨亮抵达了磁州邯郸县,邯郸县位于磁州北部,是一座中县,走进县城,感觉和汤阴县差不多,一样的人,一样的街道,一样的店铺,其实中原的每个县都大同小异。虽然是黄昏时分,但大街上颇为热闹,到处是一群群玩雪的孩子,推着木轮车的行人匆匆走过街头,木车里是各种年货。“参军,我们去那一家客栈吧”杨亮一指斜对面的一家客栈,“几年前我和大伯住过,房间很干净,价格也不贵。”李延庆看了看客栈,一盏灯笼上写着老徐客栈,旁边还有一座酒楼,也叫老徐酒楼,客栈和酒楼应该是一家。他点点头,“就去它家吧”两人催马来到客栈前,翻身下了马,一名伙计迎了出来,“两位官人是要住店吗”“可有独院”“有独院,一百五十文钱一夜。”这个价格确实不贵,汴京是一两银子一夜,太原那边也要五百文钱,大县也要两三百文,这里居然只要一百五十文。李延庆之所以要独院,是因为他们骑着军马,市价都要几百两银子,现在各地治安普遍不好,体格强健的军马很容易被人盯上偷走,小客栈也赔不起,失主只能自认晦气,李延庆宁可多花点钱,把军马养在独院中。“帮我们把马喂了,牵到院子里去,这些钱赏你”李延庆随手抓了一把钱给他。“好咧官人请放心,保证用上好的精饲料喂马。”两人卸下了马袋,伙计把马牵去后院了,李延庆进了客栈大堂,大堂几乎无人,很声音很嘈杂,原来是大堂左面有一扇门直通隔壁酒楼,酒楼大堂里坐了不少吃饭的客人,还有女妓唱曲陪酒,声音就从那边传来。这时,客栈掌柜从柜台后露出半张胖脸,对他们笑道:“住店请这边”“要一间独院,住一夜。”“有,小店现在还有两座独院,都是带牲畜棚的,一座稍大有四间屋,另外一座三间屋,你们两个人三间屋足够了,一夜一百五十文钱,先说清楚,这价格不管饭”“没问题”“请问两位姓名、籍贯,是路过本县,还是来本县办事”掌柜抱着厚厚的登记簿问道。李延庆报了两人的姓名和籍贯,又摸了一块半两重的碎银给他,“不用找了,回头替我们拿两份饭食来。”掌柜见他出手阔绰,眼睛都笑眯了起来,“请两位官人放心,包你们吃得好,睡得好”掌柜登记完,便亲自打着灯笼领他们去后院,“这边走”掌柜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笑问李延庆道:“两位是从军队来的吧”“你怎么知道”“我见得多了,你们的马是军马,穿着军靴,佩刀也是正宗的军刀,一般人可不敢这样打扮。”李延庆是文士打扮,并没有带兵器,他回头看了杨亮一眼,见他佩着军刀,腰间还挂着西北军的军牌呢,难怪掌柜知道自己是来自军队,他连忙给杨亮使个眼色,让他把军牌收起来。“听说这两年治安不太好。”掌柜叹了口气,“税赋那么重,挣钱又难,大家都要养家糊口,为了生计,很多人也只好挺而走险了,不过这几个月尤其乱,你要千万要当心。”“为什么”“你居然不知道”掌柜回头奇怪地看了看李延庆。李延庆连忙摇头,“我们刚从太原府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上个月梁山军攻入大名府了。”“什么”李延庆大吃一惊,“梁山乱匪杀到河北了”“嗯今天五月就开始了,先是攻下郓州和济州,后来过了黄河,攻下博州聊城,上个月听说有几千梁山军攻入大名府,连破馆陶、冠氏和魏县三县,又在大名县城外耀武扬威一番才撤兵,他们还稍好一点,至少不乱杀人,但河北两路连续出现十几支乱匪,都自称是梁山分支,到处打家劫舍,杀人掠财,治安乱得一塌糊涂。”“官府不管吗”掌柜苦笑着摇摇头,“官府欺压老百姓厉害,可遇到这些亡命之徒,一个个都装聋作哑了。”李延庆心中有点沉重起来,他一直以为宋江一伙是在山东一带活动,从未想过他们会打到河北来,可居然打到大名府了,相州就在大名府隔壁,会不会也被梁山造反波及半夜时分,李延庆忽然被一阵恐惧的叫喊声惊醒,他蓦地坐起身,随手从床头抓过短剑,他凝神听了片刻,叫喊声由很多人发出,其中还有女人的哭喊,李延庆便知道情况不妙了。好在掌柜的一番话使他有了心理准备,他夜里和衣而睡,连头巾都没有解,他翻身坐起,将马袋背负在肩头,大步走出房门。正好杨亮也拿着刀慌慌张张跑出来,“参军,出什么事”李延庆一摆手,止住他的慌张,他又听了片刻,叫喊声比刚才更大了,对面天空隐隐还有火光,似乎客栈的前院也有喊声,李延庆从马袋里抽出短剑,又将棋囊挂在腰间,把马袋递给杨亮,“你去牵马”杨亮跑去了马棚,这时,大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李官人,是我,快开门”是掌柜的声音,李延庆上前拉开门栓,顿时涌进来一群人,吓了李延庆一跳,好在他立刻认出了掌柜和两个伙计,还有七八个人都是年轻女人,衣裙鲜艳,个个脸上惶恐万分,她们都是客栈里陪酒的女妓。掌柜扑通跪下合掌哀求李延庆道:“我知道你们是军爷,求求官人救救我们”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厉喝:“在这里”从外面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