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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分节阅读 427(1 / 1)

d么私人恩怨”王黼眼睛喷火地盯着蔡京。“我听说王相公的兄长好像前天在矾楼公开扬言要把李同知父亲的小本生意砸个稀烂,我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蔡京似笑非笑地看着王黼道。王黼的脸刷地变白了,他有一种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的撕裂感,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赵佶的目光陡然间变得犀利起来,冷冷地望着王黼,御书房内安静了片刻,王黼对赵佶道:“这件事微臣从未听说,如果属实,微臣一定会严惩不怠,但微臣本人对李同知绝无私怨,完全是出于公心,请陛下明鉴”赵佶淡淡道:“王相公的家事朕不想过问,不过朕认为既然平息了黑党项之乱,那就是有功于朝廷,立功者朕从不吝啬赏赐,传朕旨意,加封李延庆鄜延路总管,赏金三千两,另赏赐京兆军绢三十万匹,阵亡将士以双倍抚恤,立功将领另有升赏。”“混蛋”王黼重重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斥责兄长道:“你不是想害死我吗我现在给你一把刀,你直接就杀了我行了”王离吓得脸色苍白,颤抖着声音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知道”王黼站起身,目光象刀一样逼向兄长。王离不由后退一步,“我真不知道”“你前天在矾楼说了什么话把宝妍斋的铺子全部砸烂,是你说的吧”王离咽了口唾沫,“这只是一句气话,不可能当真的,宝妍斋把我的玉锦楼挤垮了,损失了十几万贯,难道我说一句气话都不行吗”王黼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这件事还真怪不了兄长,只是兄长随口的一句话,只是在特殊场合被蔡京利用了,在官家面前暴露了自己和李延庆的私怨。王黼叹了口气,“你说的那句话,今天被蔡京搬到官家面前了,说我和李延庆有私怨,偏偏在我强烈谴责李延庆之时,这一刀捅得我鲜血淋漓啊”“啊”王离大惊失色,继而愤恨道:“这是谁泄露出去的”“这是谁泄露出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蔡京盯住了你”“盯住我盯住我做什么”王离低下头不安地嘟囔道。王黼冷冷地望着兄长,他忽然发现自己兄长已经成为自己仕途上的隐患,他知道兄长做了很多人神共愤的事情,本来他不太在意,今天他才猛然醒悟。说起来还得感谢李延庆,若不是李延庆的事情,他怎么也发现不了蔡京的图谋,虽然今天已经在官家面前失了分,但亡羊补牢,现在弥补还不晚。想到这,他当即立断道:“明天你就回老家”王离大惊,“我不我不回去”“必须回去”王黼狠狠瞪着兄长道:“现在蔡京已经盯住了你的玉锦楼,你十几万贯钱是怎么来的,你说得清楚吗”“也不能这么说吧有钱的官多的是,十几万贯算什么”“但蔡京别人不管,就盯住你,你怎么办”王黼重重哼了一声,说到底蔡京是盯住了自己担任相国时间不长的弱点,靠那点俸禄,怎么可能有十几万贯钱,自己又出身贫寒,很难解释钱财的来历。不过王黼也了解蔡京的老谋深算,既然他今天在自己面前露了口风,那就说明他不打算用玉锦楼来发难自己,否则他绝不会说出来。但王黼却感到兄长是个祸端,居然敢公开说要砸烂宝妍斋,宝妍斋的牌子可是御笔亲题,蔡京说句话时可以想象官家目光的阴冷,让王黼都有点不寒而栗了。不把这个愚蠢的兄长赶走,自己迟早会毁在他手上。王离呆立半响,见兄长始终不肯松口,他也只得叹息一声,“那我明天就回去”王黼点点头,“回去以后就算装也要装得老实一点,不能再被蔡京抓住任何把柄。”王离情绪低落地走了,王黼沉思良久,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拜访一下童贯,眼看蔡京和高俅越走越近,自己还真不能把童贯冷落了。这几天李大器着实有点心神不宁,虽然儿子打了胜仗,还封新官,还是不能让李大器绷紧的心放松下来。他前天得到产婆的消息,儿媳这两天就要生了,着实让他紧张又期待,他当然不好去儿子府中探望,所以这两天李大器寸步不离虹桥宝妍斋,一心等着消息。李大器盼孙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自己有一个大姊,十八岁嫁到真定府,已经几十年没有联系,他几次托人去打听,上个月才知道大姐一家二十年前就迁去了京兆府。李大器还有两个弟弟,不过从小就夭折了,他是家中唯一的儿子,偏偏他自己也只生了一个儿子,已经两代单传了,他是多么渴望再得一个孙子,是李家的烟火延续下去。房间里,李大器提笔在白纸上写了一个璞字,这是他准备给孙子起的官名,五年前他就想好了这个名字,他希望孙子能够象璞玉一样含而不露,却又胸怀锦绣。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李大器连忙走出房门,只见扈青儿一阵风似的跑到院子里,上气不接下气道:“阿爹生了。”李大器紧张得浑身发抖,“是是女孩儿还是小郎”“是小郎”李大器顿时大叫一声,激动得跳了起来,只见他拍着脑门在院子里转圈大喊:“苍天保佑,我李大器有孙子了李家有后了”第六百四十二章 渡口巧遇李延庆在庆州又呆了十天才返回京兆府,他只要把赔偿和赎买的钱物以及战马拿到手,庆州的后续处理就和他没有关系,全部丢给知州林德处理,他需要休养生息,然后静下心来考虑下一步的行动。刚返回京兆府他便连得两个喜庆的消息,一个是妻子诞下了麟儿,母子平安,另一个消息是他兼任鄜延路总管。自己终于当父亲的消息固然让李延庆欣喜万分,但这个鄜延路总管的任命着实让李延庆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陕西路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行政划分,由于它对西夏的战略位置太重要,所以朝廷又从军事角度上在陕西路北面沿着宋夏边境划了六路军,分别是永兴军路,鄜延路,环庆路,泾原路,秦凤路和熙河路,其中熙河路已经被西夏控制,实际只有五路,这五路直接和西夏接壤,驻扎了六万边军。李延庆被加封为鄜延路总管,在地域上包括了绥州、延安府和鄜州三地,拥有一万军队,军队的实际驻扎地在绥州和延安府,不过只管军队,不过问地方行政。“先生觉得朝廷封我为鄜延路总管的意义何在”李延庆沉思片刻问道。莫俊笑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几天了,鄜延路在边境,而你在京兆府,按理说两者应该没有关系,中间还隔了耀州、坊州和鄜州,但我听说西夏已经和朝廷签署了边靖协议,约好二十年内彼此不动刀兵,这样一来,边境起战事可能性就不大了,朝廷很可能会在陕西路和河东路裁军,以减轻军费负担。”李延庆眉头一皱,“边境不可能没有军队吧”“军队当然会有,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多,我估计最多保留一半军队,延鄜路军很可能会被裁掉,但延安府和绥州边境又不能没有驻军,这时候朝廷封你为延鄜路总管,军队不就来了吗”李延庆顿时明白了,“你是说朝廷会让京兆府军队去填充延安府和绥州的边军”莫俊点点头,“应该是这个意思,否则封你为延鄜路总管真的没有一点意义。”李延庆负手走了几步,“如果真是这样,我岂不是要把一员副将放在延安府和绥州那觉得谁过去比较好”“卑职觉得曹性不错,他擅长防御,再放三营过去,其中延安府两营,绥州一营,应该就足够了,当然,前提是朝廷真的裁军。”李延庆默默点了点头,他心中有点沉重,历史上还有三年金兵就要大举攻宋了,虽然完颜阿骨打意外死在燕京城下,但他的死也只比历史提前了一年,所以这件事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历史还值得商榷,至少完颜吴乞买已经顺利登基,和历史上一样开始着手巩固帝位,李延庆很担心金国会不会因此提前攻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宋裁军,实在是不明智啊当天晚上,李延庆便写了一份奏折,强烈建议朝廷在西夏边境保持足够的军事威慑,理由是西夏人的承诺不可信,一旦他们在北面完成了战略计划,很可能就会调头攻宋,逼迫宋朝恢复岁币。时间一晃过去了三个多月,李延庆写给朝廷的奏折如泥牛入海,没有一点消息,但朝廷的决策却和莫俊的猜测完全一样,宋夏两个国达成的边境协议中,就有双方同步裁军的条款,按照双方的约定,二十年内双方边境驻军将逐渐削减到一万人,其中头三年不得高于四万人,其中陕西路和河东路的边境驻军都不得高于两万人。西夏军率先履行条约,将十五万边军减少了十一万,只维持四万人的兵力,宋朝也开始了行动,将陕西路和河东路的军队各自减少为两万人。不过西夏是把裁下的军队调去了北方,而宋朝是把裁减的军队调回京城,这一点倒让李延庆没有想到,或许是两次北征损失兵力太大,所以朝廷便没有把军队裁减掉,让李延庆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赵佶一点不傻,精锐的西军他也舍不得放回家归农。而且宋朝也玩了一个小伎俩,只裁减边军而不裁剪京兆和太原两府的驻军,所以李延庆兼任延鄜路总管的意义就显示出来了,一旦边境危急,李延庆和姚平仲将直接率领京兆军和太原军北上。进入十二月后,北方和中原普降大雪,整个淮河以及终南山以北都被茫茫的大雪覆盖,这个时候的边境最为安静,大雪封路,无论金兵还是西夏军都无法南下。眼看距离新年只有十天时间,李延庆便收拾行李返回京城探亲。风陵渡,在河东路芮县西南,距县城约三十余里,与南面的洛阳府以及陕西路相邻,风陵渡正处于黄河东转的拐角,是极为重要的交通及战略要塞,跨河北、秦晋、以及中原三大地区之界,自古以来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此时黄河上结了厚厚的冰,几场大雪使天地间都变得白茫茫一片,时值新年前夕,风陵渡口格外热闹,挤满了准备回家过年的旅人,这里过黄河也主要以乘雪橇为主,否则徒步过去,冰上的严寒很容易给人身体留下隐患。当然,准备充足是没有问题的,但大家还是喜欢裹着厚厚的棉被坐在雪橇上的感觉。这次进京,李延庆只带了张鹰以及十几名亲兵,他的四大亲卫,杨光去了斥候营,张虎掌握情报司,张豹统率火器营,只有张鹰担任他的亲兵卫首领,出任副指挥使一职。张鹰带着几名亲兵去寻找雪橇了,李延庆则站在一处空旷处耐心等候,不远处有一排小酒馆和食铺,坐满了客人,生意很不错。这时,李延庆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小酒馆那边传来,“你们鸟店卖的什么酒,他娘的,掺了多少水”听到这个声音,李延庆顿时笑了起来,他转身便向小酒馆走去,挑开帘子走进大堂,果然看见牛皋站在楼梯边揪着掌柜的衣襟吼道:“卖得比矾楼还贵,若不拿出好酒来,老子拆了你的鸟店。”掌柜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延庆笑道:“老牛,你在做什么”牛皋一惊,回头看见了李延庆,他一把推开掌柜,大喜道:“统制,你怎么在这里”“我回京城,当然要路过这里,倒是你,你从太原怎么往西走了”“别提了,今年的雪格外大,太行山的几条通道都封路了,王屋山那边也过不去,我只好和阿贵绕道风陵渡了。”“王贵也在这里”“就在楼上,我去叫他”“不用了,我们一起上去。”李延庆和牛皋一起向二楼走去,走上楼梯口,果然看见王贵坐在窗边喝酒,牛皋刚要喊,李延庆却按住了他,笑着摆摆手,他直接走上去在王贵身边坐下。“这里有人坐,你到别处去”王贵没有抬头,语气颇不耐烦。“我们的交情,连一起喝杯酒都不行吗”李延庆微微笑道。王贵一下子僵住了,慢慢抬起头,眼睛蓦地瞪大了,他哈一声大叫,一拳向李延庆打去,二楼的酒客纷纷向这边望来,李延庆抓住他的手腕,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个毛病了”王贵异常兴奋,笑得满脸开花,“我刚才还给老牛说,会不会遇到老李,果然真遇到了,真是天意啊”“算是天意吧马上过年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去京城吗”王贵脸色一黯,半晌道:“一言难尽,呆会儿再说吧刚返回京兆府他便连得两个喜庆的消息,一个是妻子诞下了麟儿,母子平安,另一个消息是他兼任鄜延路总管。自己终于当父亲的消息固然让李延庆欣喜万分,但这个鄜延路总管的任命着实让李延庆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陕西路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行政划分,由于它对西夏的战略位置太重要,所以朝廷又从军事角度上在陕西路北面沿着宋夏边境划了六路军,分别是永兴军路,鄜延路,环庆路,泾原路,秦凤路和熙河路,其中熙河路已经被西夏控制,实际只有五路,这五路直接和西夏接壤,驻扎了六万边军。李延庆被加封为鄜延路总管,在地域上包括了绥州、延安府和鄜州三地,拥有一万军队,军队的实际驻扎地在绥州和延安府,不过只管军队,不过问地方行政。“先生觉得朝廷封我为鄜延路总管的意义何在”李延庆沉思片刻问道。莫俊笑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几天了,鄜延路在边境,而你在京兆府,按理说两者应该没有关系,中间还隔了耀州、坊州和鄜州,但我听说西夏已经和朝廷签署了边靖协议,约好二十年内彼此不动刀兵,这样一来,边境起战事可能性就不大了,朝廷很可能会在陕西路和河东路裁军,以减轻军费负担。”李延庆眉头一皱,“边境不可能没有军队吧”“军队当然会有,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多,我估计最多保留一半军队,延鄜路军很可能会被裁掉,但延安府和绥州边境又不能没有驻军,这时候朝廷封你为延鄜路总管,军队不就来了吗”李延庆顿时明白了,“你是说朝廷会让京兆府军队去填充延安府和绥州的边军”莫俊点点头,“应该是这个意思,否则封你为延鄜路总管真的没有一点意义。”李延庆负手走了几步,“如果真是这样,我岂不是要把一员副将放在延安府和绥州那觉得谁过去比较好”“卑职觉得曹性不错,他擅长防御,再放三营过去,其中延安府两营,绥州一营,应该就足够了,当然,前提是朝廷真的裁军。”李延庆默默点了点头,他心中有点沉重,历史上还有三年金兵就要大举攻宋了,虽然完颜阿骨打意外死在燕京城下,但他的死也只比历史提前了一年,所以这件事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历史还值得商榷,至少完颜吴乞买已经顺利登基,和历史上一样开始着手巩固帝位,李延庆很担心金国会不会因此提前攻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宋裁军,实在是不明智啊当天晚上,李延庆便写了一份奏折,强烈建议朝廷在西夏边境保持足够的军事威慑,理由是西夏人的承诺不可信,一旦他们在北面完成了战略计划,很可能就会调头攻宋,逼迫宋朝恢复岁币。时间一晃过去了三个多月,李延庆写给朝廷的奏折如泥牛入海,没有一点消息,但朝廷的决策却和莫俊的猜测完全一样,宋夏两个国达成的边境协议中,就有双方同步裁军的条款,按照双方的约定,二十年内双方边境驻军将逐渐削减到一万人,其中头三年不得高于四万人,其中陕西路和河东路的边境驻军都不得高于两万人。西夏军率先履行条约,将十五万边军减少了十一万,只维持四万人的兵力,宋朝也开始了行动,将陕西路和河东路的军队各自减少为两万人。不过西夏是把裁下的军队调去了北方,而宋朝是把裁减的军队调回京城,这一点倒让李延庆没有想到,或许是两次北征损失兵力太大,所以朝廷便没有把军队裁减掉,让李延庆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赵佶一点不傻,精锐的西军他也舍不得放回家归农。而且宋朝也玩了一个小伎俩,只裁减边军而不裁剪京兆和太原两府的驻军,所以李延庆兼任延鄜路总管的意义就显示出来了,一旦边境危急,李延庆和姚平仲将直接率领京兆军和太原军北上。进入十二月后,北方和中原普降大雪,整个淮河以及终南山以北都被茫茫的大雪覆盖,这个时候的边境最为安静,大雪封路,无论金兵还是西夏军都无法南下。眼看距离新年只有十天时间,李延庆便收拾行李返回京城探亲。风陵渡,在河东路芮县西南,距县城约三十余里,与南面的洛阳府以及陕西路相邻,风陵渡正处于黄河东转的拐角,是极为重要的交通及战略要塞,跨河北、秦晋、以及中原三大地区之界,自古以来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此时黄河上结了厚厚的冰,几场大雪使天地间都变得白茫茫一片,时值新年前夕,风陵渡口格外热闹,挤满了准备回家过年的旅人,这里过黄河也主要以乘雪橇为主,否则徒步过去,冰上的严寒很容易给人身体留下隐患。当然,准备充足是没有问题的,但大家还是喜欢裹着厚厚的棉被坐在雪橇上的感觉。这次进京,李延庆只带了张鹰以及十几名亲兵,他的四大亲卫,杨光去了斥候营,张虎掌握情报司,张豹统率火器营,只有张鹰担任他的亲兵卫首领,出任副指挥使一职。张鹰带着几名亲兵去寻找雪橇了,李延庆则站在一处空旷处耐心等候,不远处有一排小酒馆和食铺,坐满了客人,生意很不错。这时,李延庆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小酒馆那边传来,“你们鸟店卖的什么酒,他娘的,掺了多少水”听到这个声音,李延庆顿时笑了起来,他转身便向小酒馆走去,挑开帘子走进大堂,果然看见牛皋站在楼梯边揪着掌柜的衣襟吼道:“卖得比矾楼还贵,若不拿出好酒来,老子拆了你的鸟店。”掌柜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延庆笑道:“老牛,你在做什么”牛皋一惊,回头看见了李延庆,他一把推开掌柜,大喜道:“统制,你怎么在这里”“我回京城,当然要路过这里,倒是你,你从太原怎么往西走了”“别提了,今年的雪格外大,太行山的几条通道都封路了,王屋山那边也过不去,我只好和阿贵绕道风陵渡了。”“王贵也在这里”“就在楼上,我去叫他”“不用了,我们一起上去。”李延庆和牛皋一起向二楼走去,走上楼梯口,果然看见王贵坐在窗边喝酒,牛皋刚要喊,李延庆却按住了他,笑着摆摆手,他直接走上去在王贵身边坐下。“这里有人坐,你到别处去”王贵没有抬头,语气颇不耐烦。“我们的交情,连一起喝杯酒都不行吗”李延庆微微笑道。王贵一下子僵住了,慢慢抬起头,眼睛蓦地瞪大了,他哈一声大叫,一拳向李延庆打去,二楼的酒客纷纷向这边望来,李延庆抓住他的手腕,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个毛病了”王贵异常兴奋,笑得满脸开花,“我刚才还给老牛说,会不会遇到老李,果然真遇到了,真是天意啊”“算是天意吧马上过年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去京城吗”王贵脸色一黯,半晌道:“一言难尽,呆会儿再说吧刚返回京兆府他便连得两个喜庆的消息,一个是妻子诞下了麟儿,母子平安,另一个消息是他兼任鄜延路总管。自己终于当父亲的消息固然让李延庆欣喜万分,但这个鄜延路总管的任命着实让李延庆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陕西路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行政划分,由于它对西夏的战略位置太重要,所以朝廷又从军事角度上在陕西路北面沿着宋夏边境划了六路军,分别是永兴军路,鄜延路,环庆路,泾原路,秦凤路和熙河路,其中熙河路已经被西夏控制,实际只有五路,这五路直接和西夏接壤,驻扎了六万边军。李延庆被加封为鄜延路总管,在地域上包括了绥州、延安府和鄜州三地,拥有一万军队,军队的实际驻扎地在绥州和延安府,不过只管军队,不过问地方行政。“先生觉得朝廷封我为鄜延路总管的意义何在”李延庆沉思片刻问道。莫俊笑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几天了,鄜延路在边境,而你在京兆府,按理说两者应该没有关系,中间还隔了耀州、坊州和鄜州,但我听说西夏已经和朝廷签署了边靖协议,约好二十年内彼此不动刀兵,这样一来,边境起战事可能性就不大了,朝廷很可能会在陕西路和河东路裁军,以减轻军费负担。”李延庆眉头一皱,“边境不可能没有军队吧”“军队当然会有,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多,我估计最多保留一半军队,延鄜路军很可能会被裁掉,但延安府和绥州边境又不能没有驻军,这时候朝廷封你为延鄜路总管,军队不就来了吗”李延庆顿时明白了,“你是说朝廷会让京兆府军队去填充延安府和绥州的边军”莫俊点点头,“应该是这个意思,否则封你为延鄜路总管真的没有一点意义。”李延庆负手走了几步,“如果真是这样,我岂不是要把一员副将放在延安府和绥州那觉得谁过去比较好”“卑职觉得曹性不错,他擅长防御,再放三营过去,其中延安府两营,绥州一营,应该就足够了,当然,前提是朝廷真的裁军。”李延庆默默点了点头,他心中有点沉重,历史上还有三年金兵就要大举攻宋了,虽然完颜阿骨打意外死在燕京城下,但他的死也只比历史提前了一年,所以这件事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历史还值得商榷,至少完颜吴乞买已经顺利登基,和历史上一样开始着手巩固帝位,李延庆很担心金国会不会因此提前攻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宋裁军,实在是不明智啊当天晚上,李延庆便写了一份奏折,强烈建议朝廷在西夏边境保持足够的军事威慑,理由是西夏人的承诺不可信,一旦他们在北面完成了战略计划,很可能就会调头攻宋,逼迫宋朝恢复岁币。时间一晃过去了三个多月,李延庆写给朝廷的奏折如泥牛入海,没有一点消息,但朝廷的决策却和莫俊的猜测完全一样,宋夏两个国达成的边境协议中,就有双方同步裁军的条款,按照双方的约定,二十年内双方边境驻军将逐渐削减到一万人,其中头三年不得高于四万人,其中陕西路和河东路的边境驻军都不得高于两万人。西夏军率先履行条约,将十五万边军减少了十一万,只维持四万人的兵力,宋朝也开始了行动,将陕西路和河东路的军队各自减少为两万人。不过西夏是把裁下的军队调去了北方,而宋朝是把裁减的军队调回京城,这一点倒让李延庆没有想到,或许是两次北征损失兵力太大,所以朝廷便没有把军队裁减掉,让李延庆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赵佶一点不傻,精锐的西军他也舍不得放回家归农。而且宋朝也玩了一个小伎俩,只裁减边军而不裁剪京兆和太原两府的驻军,所以李延庆兼任延鄜路总管的意义就显示出来了,一旦边境危急,李延庆和姚平仲将直接率领京兆军和太原军北上。进入十二月后,北方和中原普降大雪,整个淮河以及终南山以北都被茫茫的大雪覆盖,这个时候的边境最为安静,大雪封路,无论金兵还是西夏军都无法南下。眼看距离新年只有十天时间,李延庆便收拾行李返回京城探亲。风陵渡,在河东路芮县西南,距县城约三十余里,与南面的洛阳府以及陕西路相邻,风陵渡正处于黄河东转的拐角,是极为重要的交通及战略要塞,跨河北、秦晋、以及中原三大地区之界,自古以来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此时黄河上结了厚厚的冰,几场大雪使天地间都变得白茫茫一片,时值新年前夕,风陵渡口格外热闹,挤满了准备回家过年的旅人,这里过黄河也主要以乘雪橇为主,否则徒步过去,冰上的严寒很容易给人身体留下隐患。当然,准备充足是没有问题的,但大家还是喜欢裹着厚厚的棉被坐在雪橇上的感觉。这次进京,李延庆只带了张鹰以及十几名亲兵,他的四大亲卫,杨光去了斥候营,张虎掌握情报司,张豹统率火器营,只有张鹰担任他的亲兵卫首领,出任副指挥使一职。张鹰带着几名亲兵去寻找雪橇了,李延庆则站在一处空旷处耐心等候,不远处有一排小酒馆和食铺,坐满了客人,生意很不错。这时,李延庆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小酒馆那边传来,“你们鸟店卖的什么酒,他娘的,掺了多少水”听到这个声音,李延庆顿时笑了起来,他转身便向小酒馆走去,挑开帘子走进大堂,果然看见牛皋站在楼梯边揪着掌柜的衣襟吼道:“卖得比矾楼还贵,若不拿出好酒来,老子拆了你的鸟店。”掌柜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延庆笑道:“老牛,你在做什么”牛皋一惊,回头看见了李延庆,他一把推开掌柜,大喜道:“统制,你怎么在这里”“我回京城,当然要路过这里,倒是你,你从太原怎么往西走了”“别提了,今年的雪格外大,太行山的几条通道都封路了,王屋山那边也过不去,我只好和阿贵绕道风陵渡了。”“王贵也在这里”“就在楼上,我去叫他”“不用了,我们一起上去。”李延庆和牛皋一起向二楼走去,走上楼梯口,果然看见王贵坐在窗边喝酒,牛皋刚要喊,李延庆却按住了他,笑着摆摆手,他直接走上去在王贵身边坐下。“这里有人坐,你到别处去”王贵没有抬头,语气颇不耐烦。“我们的交情,连一起喝杯酒都不行吗”李延庆微微笑道。王贵一下子僵住了,慢慢抬起头,眼睛蓦地瞪大了,他哈一声大叫,一拳向李延庆打去,二楼的酒客纷纷向这边望来,李延庆抓住他的手腕,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个毛病了”王贵异常兴奋,笑得满脸开花,“我刚才还给老牛说,会不会遇到老李,果然真遇到了,真是天意啊”“算是天意吧马上过年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去京城吗”王贵脸色一黯,半晌道:“一言难尽,呆会儿再说吧刚返回京兆府他便连得两个喜庆的消息,一个是妻子诞下了麟儿,母子平安,另一个消息是他兼任鄜延路总管。自己终于当父亲的消息固然让李延庆欣喜万分,但这个鄜延路总管的任命着实让李延庆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陕西路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行政划分,由于它对西夏的战略位置太重要,所以朝廷又从军事角度上在陕西路北面沿着宋夏边境划了六路军,分别是永兴军路,鄜延路,环庆路,泾原路,秦凤路和熙河路,其中熙河路已经被西夏控制,实际只有五路,这五路直接和西夏接壤,驻扎了六万边军。李延庆被加封为鄜延路总管,在地域上包括了绥州、延安府和鄜州三地,拥有一万军队,军队的实际驻扎地在绥州和延安府,不过只管军队,不过问地方行政。“先生觉得朝廷封我为鄜延路总管的意义何在”李延庆沉思片刻问道。莫俊笑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几天了,鄜延路在边境,而你在京兆府,按理说两者应该没有关系,中间还隔了耀州、坊州和鄜州,但我听说西夏已经和朝廷签署了边靖协议,约好二十年内彼此不动刀兵,这样一来,边境起战事可能性就不大了,朝廷很可能会在陕西路和河东路裁军,以减轻军费负担。”李延庆眉头一皱,“边境不可能没有军队吧”“军队当然会有,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多,我估计最多保留一半军队,延鄜路军很可能会被裁掉,但延安府和绥州边境又不能没有驻军,这时候朝廷封你为延鄜路总管,军队不就来了吗”李延庆顿时明白了,“你是说朝廷会让京兆府军队去填充延安府和绥州的边军”莫俊点点头,“应该是这个意思,否则封你为延鄜路总管真的没有一点意义。”李延庆负手走了几步,“如果真是这样,我岂不是要把一员副将放在延安府和绥州那觉得谁过去比较好”“卑职觉得曹性不错,他擅长防御,再放三营过去,其中延安府两营,绥州一营,应该就足够了,当然,前提是朝廷真的裁军。”李延庆默默点了点头,他心中有点沉重,历史上还有三年金兵就要大举攻宋了,虽然完颜阿骨打意外死在燕京城下,但他的死也只比历史提前了一年,所以这件事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历史还值得商榷,至少完颜吴乞买已经顺利登基,和历史上一样开始着手巩固帝位,李延庆很担心金国会不会因此提前攻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宋裁军,实在是不明智啊当天晚上,李延庆便写了一份奏折,强烈建议朝廷在西夏边境保持足够的军事威慑,理由是西夏人的承诺不可信,一旦他们在北面完成了战略计划,很可能就会调头攻宋,逼迫宋朝恢复岁币。时间一晃过去了三个多月,李延庆写给朝廷的奏折如泥牛入海,没有一点消息,但朝廷的决策却和莫俊的猜测完全一样,宋夏两个国达成的边境协议中,就有双方同步裁军的条款,按照双方的约定,二十年内双方边境驻军将逐渐削减到一万人,其中头三年不得高于四万人,其中陕西路和河东路的边境驻军都不得高于两万人。西夏军率先履行条约,将十五万边军减少了十一万,只维持四万人的兵力,宋朝也开始了行动,将陕西路和河东路的军队各自减少为两万人。不过西夏是把裁下的军队调去了北方,而宋朝是把裁减的军队调回京城,这一点倒让李延庆没有想到,或许是两次北征损失兵力太大,所以朝廷便没有把军队裁减掉,让李延庆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赵佶一点不傻,精锐的西军他也舍不得放回家归农。而且宋朝也玩了一个小伎俩,只裁减边军而不裁剪京兆和太原两府的驻军,所以李延庆兼任延鄜路总管的意义就显示出来了,一旦边境危急,李延庆和姚平仲将直接率领京兆军和太原军北上。进入十二月后,北方和中原普降大雪,整个淮河以及终南山以北都被茫茫的大雪覆盖,这个时候的边境最为安静,大雪封路,无论金兵还是西夏军都无法南下。眼看距离新年只有十天时间,李延庆便收拾行李返回京城探亲。风陵渡,在河东路芮县西南,距县城约三十余里,与南面的洛阳府以及陕西路相邻,风陵渡正处于黄河东转的拐角,是极为重要的交通及战略要塞,跨河北、秦晋、以及中原三大地区之界,自古以来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此时黄河上结了厚厚的冰,几场大雪使天地间都变得白茫茫一片,时值新年前夕,风陵渡口格外热闹,挤满了准备回家过年的旅人,这里过黄河也主要以乘雪橇为主,否则徒步过去,冰上的严寒很容易给人身体留下隐患。当然,准备充足是没有问题的,但大家还是喜欢裹着厚厚的棉被坐在雪橇上的感觉。这次进京,李延庆只带了张鹰以及十几名亲兵,他的四大亲卫,杨光去了斥候营,张虎掌握情报司,张豹统率火器营,只有张鹰担任他的亲兵卫首领,出任副指挥使一职。张鹰带着几名亲兵去寻找雪橇了,李延庆则站在一处空旷处耐心等候,不远处有一排小酒馆和食铺,坐满了客人,生意很不错。这时,李延庆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小酒馆那边传来,“你们鸟店卖的什么酒,他娘的,掺了多少水”听到这个声音,李延庆顿时笑了起来,他转身便向小酒馆走去,挑开帘子走进大堂,果然看见牛皋站在楼梯边揪着掌柜的衣襟吼道:“卖得比矾楼还贵,若不拿出好酒来,老子拆了你的鸟店。”掌柜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延庆笑道:“老牛,你在做什么”牛皋一惊,回头看见了李延庆,他一把推开掌柜,大喜道:“统制,你怎么在这里”“我回京城,当然要路过这里,倒是你,你从太原怎么往西走了”“别提了,今年的雪格外大,太行山的几条通道都封路了,王屋山那边也过不去,我只好和阿贵绕道风陵渡了。”“王贵也在这里”“就在楼上,我去叫他”“不用了,我们一起上去。”李延庆和牛皋一起向二楼走去,走上楼梯口,果然看见王贵坐在窗边喝酒,牛皋刚要喊,李延庆却按住了他,笑着摆摆手,他直接走上去在王贵身边坐下。“这里有人坐,你到别处去”王贵没有抬头,语气颇不耐烦。“我们的交情,连一起喝杯酒都不行吗”李延庆微微笑道。王贵一下子僵住了,慢慢抬起头,眼睛蓦地瞪大了,他哈一声大叫,一拳向李延庆打去,二楼的酒客纷纷向这边望来,李延庆抓住他的手腕,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个毛病了”王贵异常兴奋,笑得满脸开花,“我刚才还给老牛说,会不会遇到老李,果然真遇到了,真是天意啊”“算是天意吧马上过年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去京城吗”王贵脸色一黯,半晌道:“一言难尽,呆会儿再说吧刚返回京兆府他便连得两个喜庆的消息,一个是妻子诞下了麟儿,母子平安,另一个消息是他兼任鄜延路总管。自己终于当父亲的消息固然让李延庆欣喜万分,但这个鄜延路总管的任命着实让李延庆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陕西路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行政划分,由于它对西夏的战略位置太重要,所以朝廷又从军事角度上在陕西路北面沿着宋夏边境划了六路军,分别是永兴军路,鄜延路,环庆路,泾原路,秦凤路和熙河路,其中熙河路已经被西夏控制,实际只有五路,这五路直接和西夏接壤,驻扎了六万边军。李延庆被加封为鄜延路总管,在地域上包括了绥州、延安府和鄜州三地,拥有一万军队,军队的实际驻扎地在绥州和延安府,不过只管军队,不过问地方行政。“先生觉得朝廷封我为鄜延路总管的意义何在”李延庆沉思片刻问道。莫俊笑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几天了,鄜延路在边境,而你在京兆府,按理说两者应该没有关系,中间还隔了耀州、坊州和鄜州,但我听说西夏已经和朝廷签署了边靖协议,约好二十年内彼此不动刀兵,这样一来,边境起战事可能性就不大了,朝廷很可能会在陕西路和河东路裁军,以减轻军费负担。”李延庆眉头一皱,“边境不可能没有军队吧”“军队当然会有,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多,我估计最多保留一半军队,延鄜路军很可能会被裁掉,但延安府和绥州边境又不能没有驻军,这时候朝廷封你为延鄜路总管,军队不就来了吗”李延庆顿时明白了,“你是说朝廷会让京兆府军队去填充延安府和绥州的边军”莫俊点点头,“应该是这个意思,否则封你为延鄜路总管真的没有一点意义。”李延庆负手走了几步,“如果真是这样,我岂不是要把一员副将放在延安府和绥州那觉得谁过去比较好”“卑职觉得曹性不错,他擅长防御,再放三营过去,其中延安府两营,绥州一营,应该就足够了,当然,前提是朝廷真的裁军。”李延庆默默点了点头,他心中有点沉重,历史上还有三年金兵就要大举攻宋了,虽然完颜阿骨打意外死在燕京城下,但他的死也只比历史提前了一年,所以这件事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历史还值得商榷,至少完颜吴乞买已经顺利登基,和历史上一样开始着手巩固帝位,李延庆很担心金国会不会因此提前攻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宋裁军,实在是不明智啊当天晚上,李延庆便写了一份奏折,强烈建议朝廷在西夏边境保持足够的军事威慑,理由是西夏人的承诺不可信,一旦他们在北面完成了战略计划,很可能就会调头攻宋,逼迫宋朝恢复岁币。时间一晃过去了三个多月,李延庆写给朝廷的奏折如泥牛入海,没有一点消息,但朝廷的决策却和莫俊的猜测完全一样,宋夏两个国达成的边境协议中,就有双方同步裁军的条款,按照双方的约定,二十年内双方边境驻军将逐渐削减到一万人,其中头三年不得高于四万人,其中陕西路和河东路的边境驻军都不得高于两万人。西夏军率先履行条约,将十五万边军减少了十一万,只维持四万人的兵力,宋朝也开始了行动,将陕西路和河东路的军队各自减少为两万人。不过西夏是把裁下的军队调去了北方,而宋朝是把裁减的军队调回京城,这一点倒让李延庆没有想到,或许是两次北征损失兵力太大,所以朝廷便没有把军队裁减掉,让李延庆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赵佶一点不傻,精锐的西军他也舍不得放回家归农。而且宋朝也玩了一个小伎俩,只裁减边军而不裁剪京兆和太原两府的驻军,所以李延庆兼任延鄜路总管的意义就显示出来了,一旦边境危急,李延庆和姚平仲将直接率领京兆军和太原军北上。进入十二月后,北方和中原普降大雪,整个淮河以及终南山以北都被茫茫的大雪覆盖,这个时候的边境最为安静,大雪封路,无论金兵还是西夏军都无法南下。眼看距离新年只有十天时间,李延庆便收拾行李返回京城探亲。风陵渡,在河东路芮县西南,距县城约三十余里,与南面的洛阳府以及陕西路相邻,风陵渡正处于黄河东转的拐角,是极为重要的交通及战略要塞,跨河北、秦晋、以及中原三大地区之界,自古以来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此时黄河上结了厚厚的冰,几场大雪使天地间都变得白茫茫一片,时值新年前夕,风陵渡口格外热闹,挤满了准备回家过年的旅人,这里过黄河也主要以乘雪橇为主,否则徒步过去,冰上的严寒很容易给人身体留下隐患。当然,准备充足是没有问题的,但大家还是喜欢裹着厚厚的棉被坐在雪橇上的感觉。这次进京,李延庆只带了张鹰以及十几名亲兵,他的四大亲卫,杨光去了斥候营,张虎掌握情报司,张豹统率火器营,只有张鹰担任他的亲兵卫首领,出任副指挥使一职。张鹰带着几名亲兵去寻找雪橇了,李延庆则站在一处空旷处耐心等候,不远处有一排小酒馆和食铺,坐满了客人,生意很不错。这时,李延庆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小酒馆那边传来,“你们鸟店卖的什么酒,他娘的,掺了多少水”听到这个声音,李延庆顿时笑了起来,他转身便向小酒馆走去,挑开帘子走进大堂,果然看见牛皋站在楼梯边揪着掌柜的衣襟吼道:“卖得比矾楼还贵,若不拿出好酒来,老子拆了你的鸟店。”掌柜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延庆笑道:“老牛,你在做什么”牛皋一惊,回头看见了李延庆,他一把推开掌柜,大喜道:“统制,你怎么在这里”“我回京城,当然要路过这里,倒是你,你从太原怎么往西走了”“别提了,今年的雪格外大,太行山的几条通道都封路了,王屋山那边也过不去,我只好和阿贵绕道风陵渡了。”“王贵也在这里”“就在楼上,我去叫他”“不用了,我们一起上去。”李延庆和牛皋一起向二楼走去,走上楼梯口,果然看见王贵坐在窗边喝酒,牛皋刚要喊,李延庆却按住了他,笑着摆摆手,他直接走上去在王贵身边坐下。“这里有人坐,你到别处去”王贵没有抬头,语气颇不耐烦。“我们的交情,连一起喝杯酒都不行吗”李延庆微微笑道。王贵一下子僵住了,慢慢抬起头,眼睛蓦地瞪大了,他哈一声大叫,一拳向李延庆打去,二楼的酒客纷纷向这边望来,李延庆抓住他的手腕,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个毛病了”王贵异常兴奋,笑得满脸开花,“我刚才还给老牛说,会不会遇到老李,果然真遇到了,真是天意啊”“算是天意吧马上过年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去京城吗”王贵脸色一黯,半晌道:“一言难尽,呆会儿再说吧刚返回京兆府他便连得两个喜庆的消息,一个是妻子诞下了麟儿,母子平安,另一个消息是他兼任鄜延路总管。自己终于当父亲的消息固然让李延庆欣喜万分,但这个鄜延路总管的任命着实让李延庆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陕西路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行政划分,由于它对西夏的战略位置太重要,所以朝廷又从军事角度上在陕西路北面沿着宋夏边境划了六路军,分别是永兴军路,鄜延路,环庆路,泾原路,秦凤路和熙河路,其中熙河路已经被西夏控制,实际只有五路,这五路直接和西夏接壤,驻扎了六万边军。李延庆被加封为鄜延路总管,在地域上包括了绥州、延安府和鄜州三地,拥有一万军队,军队的实际驻扎地在绥州和延安府,不过只管军队,不过问地方行政。“先生觉得朝廷封我为鄜延路总管的意义何在”李延庆沉思片刻问道。莫俊笑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几天了,鄜延路在边境,而你在京兆府,按理说两者应该没有关系,中间还隔了耀州、坊州和鄜州,但我听说西夏已经和朝廷签署了边靖协议,约好二十年内彼此不动刀兵,这样一来,边境起战事可能性就不大了,朝廷很可能会在陕西路和河东路裁军,以减轻军费负担。”李延庆眉头一皱,“边境不可能没有军队吧”“军队当然会有,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多,我估计最多保留一半军队,延鄜路军很可能会被裁掉,但延安府和绥州边境又不能没有驻军,这时候朝廷封你为延鄜路总管,军队不就来了吗”李延庆顿时明白了,“你是说朝廷会让京兆府军队去填充延安府和绥州的边军”莫俊点点头,“应该是这个意思,否则封你为延鄜路总管真的没有一点意义。”李延庆负手走了几步,“如果真是这样,我岂不是要把一员副将放在延安府和绥州那觉得谁过去比较好”“卑职觉得曹性不错,他擅长防御,再放三营过去,其中延安府两营,绥州一营,应该就足够了,当然,前提是朝廷真的裁军。”李延庆默默点了点头,他心中有点沉重,历史上还有三年金兵就要大举攻宋了,虽然完颜阿骨打意外死在燕京城下,但他的死也只比历史提前了一年,所以这件事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历史还值得商榷,至少完颜吴乞买已经顺利登基,和历史上一样开始着手巩固帝位,李延庆很担心金国会不会因此提前攻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宋裁军,实在是不明智啊当天晚上,李延庆便写了一份奏折,强烈建议朝廷在西夏边境保持足够的军事威慑,理由是西夏人的承诺不可信,一旦他们在北面完成了战略计划,很可能就会调头攻宋,逼迫宋朝恢复岁币。时间一晃过去了三个多月,李延庆写给朝廷的奏折如泥牛入海,没有一点消息,但朝廷的决策却和莫俊的猜测完全一样,宋夏两个国达成的边境协议中,就有双方同步裁军的条款,按照双方的约定,二十年内双方边境驻军将逐渐削减到一万人,其中头三年不得高于四万人,其中陕西路和河东路的边境驻军都不得高于两万人。西夏军率先履行条约,将十五万边军减少了十一万,只维持四万人的兵力,宋朝也开始了行动,将陕西路和河东路的军队各自减少为两万人。不过西夏是把裁下的军队调去了北方,而宋朝是把裁减的军队调回京城,这一点倒让李延庆没有想到,或许是两次北征损失兵力太大,所以朝廷便没有把军队裁减掉,让李延庆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赵佶一点不傻,精锐的西军他也舍不得放回家归农。而且宋朝也玩了一个小伎俩,只裁减边军而不裁剪京兆和太原两府的驻军,所以李延庆兼任延鄜路总管的意义就显示出来了,一旦边境危急,李延庆和姚平仲将直接率领京兆军和太原军北上。进入十二月后,北方和中原普降大雪,整个淮河以及终南山以北都被茫茫的大雪覆盖,这个时候的边境最为安静,大雪封路,无论金兵还是西夏军都无法南下。眼看距离新年只有十天时间,李延庆便收拾行李返回京城探亲。风陵渡,在河东路芮县西南,距县城约三十余里,与南面的洛阳府以及陕西路相邻,风陵渡正处于黄河东转的拐角,是极为重要的交通及战略要塞,跨河北、秦晋、以及中原三大地区之界,自古以来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此时黄河上结了厚厚的冰,几场大雪使天地间都变得白茫茫一片,时值新年前夕,风陵渡口格外热闹,挤满了准备回家过年的旅人,这里过黄河也主要以乘雪橇为主,否则徒步过去,冰上的严寒很容易给人身体留下隐患。当然,准备充足是没有问题的,但大家还是喜欢裹着厚厚的棉被坐在雪橇上的感觉。这次进京,李延庆只带了张鹰以及十几名亲兵,他的四大亲卫,杨光去了斥候营,张虎掌握情报司,张豹统率火器营,只有张鹰担任他的亲兵卫首领,出任副指挥使一职。张鹰带着几名亲兵去寻找雪橇了,李延庆则站在一处空旷处耐心等候,不远处有一排小酒馆和食铺,坐满了客人,生意很不错。这时,李延庆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小酒馆那边传来,“你们鸟店卖的什么酒,他娘的,掺了多少水”听到这个声音,李延庆顿时笑了起来,他转身便向小酒馆走去,挑开帘子走进大堂,果然看见牛皋站在楼梯边揪着掌柜的衣襟吼道:“卖得比矾楼还贵,若不拿出好酒来,老子拆了你的鸟店。”掌柜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延庆笑道:“老牛,你在做什么”牛皋一惊,回头看见了李延庆,他一把推开掌柜,大喜道:“统制,你怎么在这里”“我回京城,当然要路过这里,倒是你,你从太原怎么往西走了”“别提了,今年的雪格外大,太行山的几条通道都封路了,王屋山那边也过不去,我只好和阿贵绕道风陵渡了。”“王贵也在这里”“就在楼上,我去叫他”“不用了,我们一起上去。”李延庆和牛皋一起向二楼走去,走上楼梯口,果然看见王贵坐在窗边喝酒,牛皋刚要喊,李延庆却按住了他,笑着摆摆手,他直接走上去在王贵身边坐下。“这里有人坐,你到别处去”王贵没有抬头,语气颇不耐烦。“我们的交情,连一起喝杯酒都不行吗”李延庆微微笑道。王贵一下子僵住了,慢慢抬起头,眼睛蓦地瞪大了,他哈一声大叫,一拳向李延庆打去,二楼的酒客纷纷向这边望来,李延庆抓住他的手腕,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个毛病了”王贵异常兴奋,笑得满脸开花,“我刚才还给老牛说,会不会遇到老李,果然真遇到了,真是天意啊”“算是天意吧马上过年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去京城吗”王贵脸色一黯,半晌道:“一言难尽,呆会儿再说吧刚返回京兆府他便连得两个喜庆的消息,一个是妻子诞下了麟儿,母子平安,另一个消息是他兼任鄜延路总管。自己终于当父亲的消息固然让李延庆欣喜万分,但这个鄜延路总管的任命着实让李延庆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陕西路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行政划分,由于它对西夏的战略位置太重要,所以朝廷又从军事角度上在陕西路北面沿着宋夏边境划了六路军,分别是永兴军路,鄜延路,环庆路,泾原路,秦凤路和熙河路,其中熙河路已经被西夏控制,实际只有五路,这五路直接和西夏接壤,驻扎了六万边军。李延庆被加封为鄜延路总管,在地域上包括了绥州、延安府和鄜州三地,拥有一万军队,军队的实际驻扎地在绥州和延安府,不过只管军队,不过问地方行政。“先生觉得朝廷封我为鄜延路总管的意义何在”李延庆沉思片刻问道。莫俊笑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几天了,鄜延路在边境,而你在京兆府,按理说两者应该没有关系,中间还隔了耀州、坊州和鄜州,但我听说西夏已经和朝廷签署了边靖协议,约好二十年内彼此不动刀兵,这样一来,边境起战事可能性就不大了,朝廷很可能会在陕西路和河东路裁军,以减轻军费负担。”李延庆眉头一皱,“边境不可能没有军队吧”“军队当然会有,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多,我估计最多保留一半军队,延鄜路军很可能会被裁掉,但延安府和绥州边境又不能没有驻军,这时候朝廷封你为延鄜路总管,军队不就来了吗”李延庆顿时明白了,“你是说朝廷会让京兆府军队去填充延安府和绥州的边军”莫俊点点头,“应该是这个意思,否则封你为延鄜路总管真的没有一点意义。”李延庆负手走了几步,“如果真是这样,我岂不是要把一员副将放在延安府和绥州那觉得谁过去比较好”“卑职觉得曹性不错,他擅长防御,再放三营过去,其中延安府两营,绥州一营,应该就足够了,当然,前提是朝廷真的裁军。”李延庆默默点了点头,他心中有点沉重,历史上还有三年金兵就要大举攻宋了,虽然完颜阿骨打意外死在燕京城下,但他的死也只比历史提前了一年,所以这件事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历史还值得商榷,至少完颜吴乞买已经顺利登基,和历史上一样开始着手巩固帝位,李延庆很担心金国会不会因此提前攻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宋裁军,实在是不明智啊当天晚上,李延庆便写了一份奏折,强烈建议朝廷在西夏边境保持足够的军事威慑,理由是西夏人的承诺不可信,一旦他们在北面完成了战略计划,很可能就会调头攻宋,逼迫宋朝恢复岁币。时间一晃过去了三个多月,李延庆写给朝廷的奏折如泥牛入海,没有一点消息,但朝廷的决策却和莫俊的猜测完全一样,宋夏两个国达成的边境协议中,就有双方同步裁军的条款,按照双方的约定,二十年内双方边境驻军将逐渐削减到一万人,其中头三年不得高于四万人,其中陕西路和河东路的边境驻军都不得高于两万人。西夏军率先履行条约,将十五万边军减少了十一万,只维持四万人的兵力,宋朝也开始了行动,将陕西路和河东路的军队各自减少为两万人。不过西夏是把裁下的军队调去了北方,而宋朝是把裁减的军队调回京城,这一点倒让李延庆没有想到,或许是两次北征损失兵力太大,所以朝廷便没有把军队裁减掉,让李延庆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赵佶一点不傻,精锐的西军他也舍不得放回家归农。而且宋朝也玩了一个小伎俩,只裁减边军而不裁剪京兆和太原两府的驻军,所以李延庆兼任延鄜路总管的意义就显示出来了,一旦边境危急,李延庆和姚平仲将直接率领京兆军和太原军北上。进入十二月后,北方和中原普降大雪,整个淮河以及终南山以北都被茫茫的大雪覆盖,这个时候的边境最为安静,大雪封路,无论金兵还是西夏军都无法南下。眼看距离新年只有十天时间,李延庆便收拾行李返回京城探亲。风陵渡,在河东路芮县西南,距县城约三十余里,与南面的洛阳府以及陕西路相邻,风陵渡正处于黄河东转的拐角,是极为重要的交通及战略要塞,跨河北、秦晋、以及中原三大地区之界,自古以来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此时黄河上结了厚厚的冰,几场大雪使天地间都变得白茫茫一片,时值新年前夕,风陵渡口格外热闹,挤满了准备回家过年的旅人,这里过黄河也主要以乘雪橇为主,否则徒步过去,冰上的严寒很容易给人身体留下隐患。当然,准备充足是没有问题的,但大家还是喜欢裹着厚厚的棉被坐在雪橇上的感觉。这次进京,李延庆只带了张鹰以及十几名亲兵,他的四大亲卫,杨光去了斥候营,张虎掌握情报司,张豹统率火器营,只有张鹰担任他的亲兵卫首领,出任副指挥使一职。张鹰带着几名亲兵去寻找雪橇了,李延庆则站在一处空旷处耐心等候,不远处有一排小酒馆和食铺,坐满了客人,生意很不错。这时,李延庆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小酒馆那边传来,“你们鸟店卖的什么酒,他娘的,掺了多少水”听到这个声音,李延庆顿时笑了起来,他转身便向小酒馆走去,挑开帘子走进大堂,果然看见牛皋站在楼梯边揪着掌柜的衣襟吼道:“卖得比矾楼还贵,若不拿出好酒来,老子拆了你的鸟店。”掌柜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延庆笑道:“老牛,你在做什么”牛皋一惊,回头看见了李延庆,他一把推开掌柜,大喜道:“统制,你怎么在这里”“我回京城,当然要路过这里,倒是你,你从太原怎么往西走了”“别提了,今年的雪格外大,太行山的几条通道都封路了,王屋山那边也过不去,我只好和阿贵绕道风陵渡了。”“王贵也在这里”“就在楼上,我去叫他”“不用了,我们一起上去。”李延庆和牛皋一起向二楼走去,走上楼梯口,果然看见王贵坐在窗边喝酒,牛皋刚要喊,李延庆却按住了他,笑着摆摆手,他直接走上去在王贵身边坐下。“这里有人坐,你到别处去”王贵没有抬头,语气颇不耐烦。“我们的交情,连一起喝杯酒都不行吗”李延庆微微笑道。王贵一下子僵住了,慢慢抬起头,眼睛蓦地瞪大了,他哈一声大叫,一拳向李延庆打去,二楼的酒客纷纷向这边望来,李延庆抓住他的手腕,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个毛病了”王贵异常兴奋,笑得满脸开花,“我刚才还给老牛说,会不会遇到老李,果然真遇到了,真是天意啊”“算是天意吧马上过年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去京城吗”王贵脸色一黯,半晌道:“一言难尽,呆会儿再说吧刚返回京兆府他便连得两个喜庆的消息,一个是妻子诞下了麟儿,母子平安,另一个消息是他兼任鄜延路总管。自己终于当父亲的消息固然让李延庆欣喜万分,但这个鄜延路总管的任命着实让李延庆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陕西路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行政划分,由于它对西夏的战略位置太重要,所以朝廷又从军事角度上在陕西路北面沿着宋夏边境划了六路军,分别是永兴军路,鄜延路,环庆路,泾原路,秦凤路和熙河路,其中熙河路已经被西夏控制,实际只有五路,这五路直接和西夏接壤,驻扎了六万边军。李延庆被加封为鄜延路总管,在地域上包括了绥州、延安府和鄜州三地,拥有一万军队,军队的实际驻扎地在绥州和延安府,不过只管军队,不过问地方行政。“先生觉得朝廷封我为鄜延路总管的意义何在”李延庆沉思片刻问道。莫俊笑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几天了,鄜延路在边境,而你在京兆府,按理说两者应该没有关系,中间还隔了耀州、坊州和鄜州,但我听说西夏已经和朝廷签署了边靖协议,约好二十年内彼此不动刀兵,这样一来,边境起战事可能性就不大了,朝廷很可能会在陕西路和河东路裁军,以减轻军费负担。”李延庆眉头一皱,“边境不可能没有军队吧”“军队当然会有,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多,我估计最多保留一半军队,延鄜路军很可能会被裁掉,但延安府和绥州边境又不能没有驻军,这时候朝廷封你为延鄜路总管,军队不就来了吗”李延庆顿时明白了,“你是说朝廷会让京兆府军队去填充延安府和绥州的边军”莫俊点点头,“应该是这个意思,否则封你为延鄜路总管真的没有一点意义。”李延庆负手走了几步,“如果真是这样,我岂不是要把一员副将放在延安府和绥州那觉得谁过去比较好”“卑职觉得曹性不错,他擅长防御,再放三营过去,其中延安府两营,绥州一营,应该就足够了,当然,前提是朝廷真的裁军。”李延庆默默点了点头,他心中有点沉重,历史上还有三年金兵就要大举攻宋了,虽然完颜阿骨打意外死在燕京城下,但他的死也只比历史提前了一年,所以这件事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历史还值得商榷,至少完颜吴乞买已经顺利登基,和历史上一样开始着手巩固帝位,李延庆很担心金国会不会因此提前攻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宋裁军,实在是不明智啊当天晚上,李延庆便写了一份奏折,强烈建议朝廷在西夏边境保持足够的军事威慑,理由是西夏人的承诺不可信,一旦他们在北面完成了战略计划,很可能就会调头攻宋,逼迫宋朝恢复岁币。时间一晃过去了三个多月,李延庆写给朝廷的奏折如泥牛入海,没有一点消息,但朝廷的决策却和莫俊的猜测完全一样,宋夏两个国达成的边境协议中,就有双方同步裁军的条款,按照双方的约定,二十年内双方边境驻军将逐渐削减到一万人,其中头三年不得高于四万人,其中陕西路和河东路的边境驻军都不得高于两万人。西夏军率先履行条约,将十五万边军减少了十一万,只维持四万人的兵力,宋朝也开始了行动,将陕西路和河东路的军队各自减少为两万人。不过西夏是把裁下的军队调去了北方,而宋朝是把裁减的军队调回京城,这一点倒让李延庆没有想到,或许是两次北征损失兵力太大,所以朝廷便没有把军队裁减掉,让李延庆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赵佶一点不傻,精锐的西军他也舍不得放回家归农。而且宋朝也玩了一个小伎俩,只裁减边军而不裁剪京兆和太原两府的驻军,所以李延庆兼任延鄜路总管的意义就显示出来了,一旦边境危急,李延庆和姚平仲将直接率领京兆军和太原军北上。进入十二月后,北方和中原普降大雪,整个淮河以及终南山以北都被茫茫的大雪覆盖,这个时候的边境最为安静,大雪封路,无论金兵还是西夏军都无法南下。眼看距离新年只有十天时间,李延庆便收拾行李返回京城探亲。风陵渡,在河东路芮县西南,距县城约三十余里,与南面的洛阳府以及陕西路相邻,风陵渡正处于黄河东转的拐角,是极为重要的交通及战略要塞,跨河北、秦晋、以及中原三大地区之界,自古以来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此时黄河上结了厚厚的冰,几场大雪使天地间都变得白茫茫一片,时值新年前夕,风陵渡口格外热闹,挤满了准备回家过年的旅人,这里过黄河也主要以乘雪橇为主,否则徒步过去,冰上的严寒很容易给人身体留下隐患。当然,准备充足是没有问题的,但大家还是喜欢裹着厚厚的棉被坐在雪橇上的感觉。这次进京,李延庆只带了张鹰以及十几名亲兵,他的四大亲卫,杨光去了斥候营,张虎掌握情报司,张豹统率火器营,只有张鹰担任他的亲兵卫首领,出任副指挥使一职。张鹰带着几名亲兵去寻找雪橇了,李延庆则站在一处空旷处耐心等候,不远处有一排小酒馆和食铺,坐满了客人,生意很不错。这时,李延庆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小酒馆那边传来,“你们鸟店卖的什么酒,他娘的,掺了多少水”听到这个声音,李延庆顿时笑了起来,他转身便向小酒馆走去,挑开帘子走进大堂,果然看见牛皋站在楼梯边揪着掌柜的衣襟吼道:“卖得比矾楼还贵,若不拿出好酒来,老子拆了你的鸟店。”掌柜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延庆笑道:“老牛,你在做什么”牛皋一惊,回头看见了李延庆,他一把推开掌柜,大喜道:“统制,你怎么在这里”“我回京城,当然要路过这里,倒是你,你从太原怎么往西走了”“别提了,今年的雪格外大,太行山的几条通道都封路了,王屋山那边也过不去,我只好和阿贵绕道风陵渡了。”“王贵也在这里”“就在楼上,我去叫他”“不用了,我们一起上去。”李延庆和牛皋一起向二楼走去,走上楼梯口,果然看见王贵坐在窗边喝酒,牛皋刚要喊,李延庆却按住了他,笑着摆摆手,他直接走上去在王贵身边坐下。“这里有人坐,你到别处去”王贵没有抬头,语气颇不耐烦。“我们的交情,连一起喝杯酒都不行吗”李延庆微微笑道。王贵一下子僵住了,慢慢抬起头,眼睛蓦地瞪大了,他哈一声大叫,一拳向李延庆打去,二楼的酒客纷纷向这边望来,李延庆抓住他的手腕,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个毛病了”王贵异常兴奋,笑得满脸开花,“我刚才还给老牛说,会不会遇到老李,果然真遇到了,真是天意啊”“算是天意吧马上过年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去京城吗”王贵脸色一黯,半晌道:“一言难尽,呆会儿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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