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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分节阅读 48(1 / 1)

d也未必还能管得了几年事儿。你先送万夫人返乡,路上如果改了主意,尽管再来找老夫。老夫跟三娘的父亲是师兄弟,你找到他家,自然就有人把你带到老夫家门口儿”说罢,也不管刘縯是答应还是拒绝。又摇头苦笑了几声,转身大步离去。第六十六章 人心散尽不复来第六十六章人心散尽不复来“恭送侯爷”中城校尉张宿带领众兵丁,齐齐向孔永的背影施礼。直到马蹄声彻底消失不见,才敢再度将身体挺直,不知不觉中,大伙儿看向刘縯的目光里,就带上几分惋惜。可惜了,太可惜了院子里那姓刘的乡下莽汉,恐怕根本不知道宁始将军是什么来头更不知道,他刚才错过了多大的机缘要知道,孔永这个宁始将军,可不是那种拿一份俸禄,然后养在长安城内混吃等死的摆设而是手握数万精锐,随时可以替皇帝征讨不臣的实权大将。如果他想要全力栽培某个人,甭说是区区校尉,就算偏将军,也是抬抬手的事情,根本不用耗费太多力气。此外,这孔侯爷,还是正根正叶的圣人后裔。全天下的人,只要还自认为儒门子弟,就都会对他礼敬有加。而大新朝,上到皇帝,下到乡间的亭长,十个官员里头有八个,都是儒家弟子大新皇帝之所以能毫无阻碍地从汉末帝手里接过皇位,也仰仗儒林甚多换句话说,如果姓刘的乡下莽汉刚才不是故作清高,而是欣然接受了崇禄侯孔永的招揽,半年之内,其官职就能跟张宿齐平,一年之后,就能对张宿发号施令。而此人,居然选择了婉言相拒。此人,真的是脑袋被马蹄子踩过,傻到了极点“杀人啦,有强盗大白天当街杀人啦救我,救我,你们五城将军府的人不能袖手旁观”魏姓恶少忽然从昏迷中醒来,扯开嗓子大声呼救。“闭嘴”中城校尉张宿干脆利落地举起剑鞘,直接将魏恶少再度抽晕了过去。“都怪你这厮多事儿,再叫,再叫老子把你直接送你去卢龙戍边”与普通士兵不同的是,此刻他心里除了羡慕、嫉妒和惋惜之外,还多出了几分畏惧。上一次受王固的指使污蔑三娘,已经引起了中大夫扬雄的反感。正费尽心思托人说小话,希望能把此事翻过去,谁料今日又惹上了崇禄侯那崇禄侯孔永今日虽然没有故意为难他这个区区校尉,可大人物们的心思,有谁琢磨得透若是许家三小姐哪天忽然想起来了,再去侯爷面前添把柴火,张某人这个中城校尉,恐怕就彻底当到了头全长安城谁不知道,负责维护秩序的五城兵马府将佐们,个个屁股底下都坐着一大堆尸骨。上面不查则已,只要一认真查,根本无须栽赃嫁祸,就能让大伙个个脑袋搬家“我先送舍弟和许家姑娘去许夫子家,免得他老人家担心。稍微晚些时候还会过来看一眼。既然孔将军已经出钱将宅子买下,就麻烦您老组织人手尽快把行李收拾好。咱们尽量赶在明天中午之前,启程离开长安”正急得火烧火燎间,耳畔又传来了刘縯的声音。却是此人将万府管家拉到了一边,带着几分忧虑大声叮嘱。“刘大哥尽管去忙,小弟今天就带人守在这里。您放心,只要小弟还剩一口气在,谁也动不了万大嫂母子半根寒毛”忽然间灵机一动,校尉张宿大声表态。崇禄侯走了,他身边的亲信孔奇却留了下来。此刻不赶紧选边儿站队,更待何时“有劳校尉了”刘縯略作迟疑,就明白了张宿的“良苦用心”,所以也不说破,笑着向此人拱手。“应该的,应该的”张宿瞬间眉开眼笑,从头到脚透着阳光,“这本来就是下官份内之事下官今天之所以来得晚了些,是因为上头临时有差遣,并非有意耽搁。”这话,同样是说给孔奇听的,与其他人无关。刘縯听了,忍不住又笑着摇头。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自己不必总是为万夫人母子的安全而过于担忧。接下来可以专心安排护送母子二人返乡的旅程。他原本就没打算在长安逗留太长时间,先前是因为刘秀入学受阻,才不得不多住了几天。如今自家弟弟的入学问题已经彻底宣告解决,马三娘也有了安身之所,再加上万夫人母子急于返乡这一重要因素,干脆决定第二天上午就动身离去。回到客栈,刘縯把自己的打算跟邓晨一说,邓晨毫不犹豫地就表示了赞同。事实上,虽然未像刘縯那样急出病来,最近的一连串打击,使得邓晨的心情也极为沉重。在长安一天都不想多待,巴不得早点儿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刘秀和邓奉两个自然非常舍不得,但是,他们却不能因为舍不得大哥和叔叔,就置万家母子的安危与不顾。在客栈里陪着刘縯和邓晨收拾了一晚上东西,第二天,含着泪将后者连同万家的马车,一并送出了长安城外。“你生性善良耿直,做人的道理,从小就不需我这个做叔父的多教”眼看着十里长亭在望,邓晨缓缓拉住坐骑,扭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邓奉,笑着叮嘱,“但学业上,却需要加倍努力才行。切莫因为恩师不在四鸿儒之列,就丧失了进取之心。须知自古师父领进门,修身在个人”“侄儿记下了,叔父放心。”邓奉自幼便跟邓晨关系最为亲密,此刻临别在即,立刻红了眼圈儿。朱祐瞧见之后,却没难得没有趁机打击他,也红着眼睛将头看向了路边,默默无语。内心深处,忽然觉得自己向来茕茕孑立也好,至少免了与亲人分别的刻骨之痛。正伤感间,却又听见刘縯低声说道:“行了,你们几个也赶紧回去吧记得把坐骑卖掉,或者托付在三娘家。没事儿别总想骑着马四处乱跑。长安城人多,万一碰到哪个,难免又是一场麻烦”“知到了,哥,你也,你也保重身体,别”分别在即,刘秀本不想像邓奉那般哭哭啼啼,然而,话一出口,却立刻变了声调。刘縯心中,又何尝舍得长长叹了一口气,将一只手放在刘秀肩上,沉声道,“三儿,哥哥没啥真本事,你后的路,得你自己走了。注意多加小心,少出门,多,将来做官也好,不做官也罢,学问总是自己的,学问向来不辜负人”“我知道,哥你不要这样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经尽全力了。你是,你是天底下最有本事的大哥”刘秀红着眼睛,不停地抹泪,转瞬间,就把自己抹成了一只花脸猫。“唉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找到,反而给你惹了一堆麻烦,哪有脸说什么本事”刘縯又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知道万谭的遭遇,对哥哥打击甚重,刘秀本能地就想出言安慰。然而,嘴巴张了又张,却找不到任何恰当的言词。到最后,终究又重复了一句,“无论如何,你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哥。至少,至少在我,在二哥和姐姐他们心里也永远都是”“废话,咱们家我排行最长”刘縯望着弟弟,忽然展颜而笑,,“好了,不说这些了。大哥这次离去,再来看你时,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好好,莫辜负了光阴。你不要怪哥哥啰嗦,万家的事你也看到了,官大一级真的可以压死人。还有在棘阳时,岑彭是如何捉拿马家兄妹的,你也曾亲眼所见咱们家不求你日后出将入相,光宗耀祖。至少你有了官身,不会像万大哥一样,坐在家中祸从天降”“嗯”刘秀近日对“权势”二字,感触颇多。含着泪,用力点头。“不过,你将来真的做了官,也切莫仗势欺人。”稍微沉吟了一下,刘縯继续低声叮嘱,仿佛刘秀才七八岁年纪,第一次由自己拉着手去念私塾一般,“像甄家和王家那种官,表面上的确威风,暗地里,却不知道伤了多少阴德。现在是,没人敢管他们,他们可以在长安城里横着走。可万一哪天遭了难,恐怕全长安的人都会拍手称快。落井下石者,更是不知凡几”“嗯”刘秀又抹了把眼泪,挺直胸脯,双手抱拳,“大哥尽管放心,我知道你看不起那种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做那种你看不起的人”作为弟弟,他无法帮哥哥任何忙,但至少,可以让大哥放心回家。“还有,没事尽量少出门,你终日不出太学,别人总不能到学校里找你麻烦”刘縯笑了笑,继续低声补充,“夫子收了你为门生,一方面是看了三娘的面子,另外一方面是想传承学问。你且不可认为有夫子撑腰,就能在长安城里招摇过市咱们刘家不出那种纨绔子弟,家中长辈,也时时刻刻关心着你的前途”“知道,大哥,您放心好了”刘秀红着眼睛,继续郑重点头。同时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读出个模样来,不辜负大哥和家族对自己的殷切期盼。谁料,还没等他在心中把誓发完,却又听见自家哥哥刘縯把语风一转,用极低的声快速补充道:“还有,学业和前程固然重要,却什么都不如你的小命重要。记住,如果将来真的惹上了什么厉害的人,或者惹上了惹不起的麻烦,你什么都不用多想,直接跑回舂陵就是。回家,有哥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哥”刘秀心里猛地一暖,低下头,瞬间泪流满面。回家,有哥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这份暖意,伴着他一生一世,永远难忘。第六十七章 三更灯火五更鸡第六十七章三更灯火五更鸡无论心中到底有多不舍,兄弟叔侄终究还是要洒泪而别。随即一连好几日,刘秀和邓奉两个,心情都非常郁郁,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好在很快太学就正式开学,各位老师对学生的要求都颇为严格,二人的注意力,才从别离之苦转移到了求知的乐趣当中,心情随之也是一天比一天开朗。大新朝的太学继承汉制,主要教授诗、书、礼、易、春秋五经,但是为了让学生将来能为国家所用,一些并非儒家的典籍,如兵家的三略、六韬、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九图、齐孙子八十九篇等,也在传授范围之内。甚至连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汉律、法经等杂学,都有老师专门开课讲解。只是后面这些学问不属于岁末必考科目之内,所以重视并感兴趣者不多而已。注1注2刘秀、严光、朱佑、邓奉四人在家乡之时,就潜心向学,只是苦于各自家中都不算富裕,买不起太多的书,也请不到名师指点。如今忽然有了这么多的名师可以免费当面求教,如此多的书籍可以白看白抄,岂不是个个都开心得如老鼠掉进了米缸里头甭说对长安城中的花花世界顿时失去了兴趣,甚至连身边的时光流逝,都彻底失去了感觉。几乎一转眼,就到了冬天,随即,便看到了天空中飞舞的雪花。新野虽然位于长江之北,气候却比长安温暖许多,往往接连数年,都看不到半点儿雪色。因此,四人都按耐不住心中好奇。特意在某天傍晚早放下了一会儿简牍,相约到太学内著名的凤巢山上,欣赏雪景。大雪正在飘落,天地间茫茫一片。站在凤巢山顶举目四望,只见长安城内所有亭台楼阁顶部,都是一片素白。再也分不清哪处是司空司徒所住的雕梁画栋,哪处是平民百姓所住的草舍茅屋。走在风雪里的行人,一个个也变得影影绰绰,难分高矮胖瘦。仿佛瞬间全都成了孪生兄弟一般,谁也分不清他们之间的差别“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四人之间,以朱佑最为多愁善感。看到飘飘雪落,很自然地就吟诵了一句诗经里的名句。“很不应景啊”邓奉素来喜欢打击朱佑为乐,见此人分明满脸稚嫩,却故意作出一幅历尽沧桑模样,忍不住大声奚落,“首先,你这厮最近像吹了气儿般发胖,怎么可看不出载渴载饥模样。其次,心里伤悲,要淌眼泪,我在你脸上却只看到了鼻涕。第三,昔日咱们离开家时,树叶子已经开始落了,哪里来的杨柳依依”“这是对仗,对仗你懂不懂”朱佑被他说得胖脸一红,顿时全身上下的沧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跺跺脚,大声回敬。“我最近发胖,并非吹了气儿或者吃得多,而是忧国忧民,导致抑郁成疾”“得,越说你越来劲了。你怎么不说你的肚子里,装得全是忧患”邓奉才不信他的瞎话,摇摇头,继续大声嘲笑。“唉”朱佑听了,也懒得继续争辩,叹了口气,眼望西方,大声又来了一句黍离:“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接连三问,闻之宛若杜鹃啼血。刘秀和严光两个,被他老气横秋模样,逗得哈哈大笑。邓奉却愈发地不服,弯下腰,朝雪中狂吐唾沫,“呸,呸,呸酸,酸死我了。显摆你记性好是不有本事,你把诗经里关于雪的句子全抖落出来”“那有何难,你且听着”朱佑最近进步神速,正愁找不到人夸奖自己。立刻找了半截树桩跳了上去,一手背于身后,另外一只手朝着邓奉戟指,“唉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找到,反而给你惹了一堆麻烦,哪有脸说什么本事”刘縯又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知道万谭的遭遇,对哥哥打击甚重,刘秀本能地就想出言安慰。然而,嘴巴张了又张,却找不到任何恰当的言词。到最后,终究又重复了一句,“无论如何,你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哥。至少,至少在我,在二哥和姐姐他们心里也永远都是”“废话,咱们家我排行最长”刘縯望着弟弟,忽然展颜而笑,,“好了,不说这些了。大哥这次离去,再来看你时,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好好,莫辜负了光阴。你不要怪哥哥啰嗦,万家的事你也看到了,官大一级真的可以压死人。还有在棘阳时,岑彭是如何捉拿马家兄妹的,你也曾亲眼所见咱们家不求你日后出将入相,光宗耀祖。至少你有了官身,不会像万大哥一样,坐在家中祸从天降”“嗯”刘秀近日对“权势”二字,感触颇多。含着泪,用力点头。“不过,你将来真的做了官,也切莫仗势欺人。”稍微沉吟了一下,刘縯继续低声叮嘱,仿佛刘秀才七八岁年纪,第一次由自己拉着手去念私塾一般,“像甄家和王家那种官,表面上的确威风,暗地里,却不知道伤了多少阴德。现在是,没人敢管他们,他们可以在长安城里横着走。可万一哪天遭了难,恐怕全长安的人都会拍手称快。落井下石者,更是不知凡几”“嗯”刘秀又抹了把眼泪,挺直胸脯,双手抱拳,“大哥尽管放心,我知道你看不起那种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做那种你看不起的人”作为弟弟,他无法帮哥哥任何忙,但至少,可以让大哥放心回家。“还有,没事尽量少出门,你终日不出太学,别人总不能到学校里找你麻烦”刘縯笑了笑,继续低声补充,“夫子收了你为门生,一方面是看了三娘的面子,另外一方面是想传承学问。你且不可认为有夫子撑腰,就能在长安城里招摇过市咱们刘家不出那种纨绔子弟,家中长辈,也时时刻刻关心着你的前途”“知道,大哥,您放心好了”刘秀红着眼睛,继续郑重点头。同时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读出个模样来,不辜负大哥和家族对自己的殷切期盼。谁料,还没等他在心中把誓发完,却又听见自家哥哥刘縯把语风一转,用极低的声快速补充道:“还有,学业和前程固然重要,却什么都不如你的小命重要。记住,如果将来真的惹上了什么厉害的人,或者惹上了惹不起的麻烦,你什么都不用多想,直接跑回舂陵就是。回家,有哥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哥”刘秀心里猛地一暖,低下头,瞬间泪流满面。回家,有哥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这份暖意,伴着他一生一世,永远难忘。第六十七章 三更灯火五更鸡第六十七章三更灯火五更鸡无论心中到底有多不舍,兄弟叔侄终究还是要洒泪而别。随即一连好几日,刘秀和邓奉两个,心情都非常郁郁,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好在很快太学就正式开学,各位老师对学生的要求都颇为严格,二人的注意力,才从别离之苦转移到了求知的乐趣当中,心情随之也是一天比一天开朗。大新朝的太学继承汉制,主要教授诗、书、礼、易、春秋五经,但是为了让学生将来能为国家所用,一些并非儒家的典籍,如兵家的三略、六韬、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九图、齐孙子八十九篇等,也在传授范围之内。甚至连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汉律、法经等杂学,都有老师专门开课讲解。只是后面这些学问不属于岁末必考科目之内,所以重视并感兴趣者不多而已。注1注2刘秀、严光、朱佑、邓奉四人在家乡之时,就潜心向学,只是苦于各自家中都不算富裕,买不起太多的书,也请不到名师指点。如今忽然有了这么多的名师可以免费当面求教,如此多的书籍可以白看白抄,岂不是个个都开心得如老鼠掉进了米缸里头甭说对长安城中的花花世界顿时失去了兴趣,甚至连身边的时光流逝,都彻底失去了感觉。几乎一转眼,就到了冬天,随即,便看到了天空中飞舞的雪花。新野虽然位于长江之北,气候却比长安温暖许多,往往接连数年,都看不到半点儿雪色。因此,四人都按耐不住心中好奇。特意在某天傍晚早放下了一会儿简牍,相约到太学内著名的凤巢山上,欣赏雪景。大雪正在飘落,天地间茫茫一片。站在凤巢山顶举目四望,只见长安城内所有亭台楼阁顶部,都是一片素白。再也分不清哪处是司空司徒所住的雕梁画栋,哪处是平民百姓所住的草舍茅屋。走在风雪里的行人,一个个也变得影影绰绰,难分高矮胖瘦。仿佛瞬间全都成了孪生兄弟一般,谁也分不清他们之间的差别“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四人之间,以朱佑最为多愁善感。看到飘飘雪落,很自然地就吟诵了一句诗经里的名句。“很不应景啊”邓奉素来喜欢打击朱佑为乐,见此人分明满脸稚嫩,却故意作出一幅历尽沧桑模样,忍不住大声奚落,“首先,你这厮最近像吹了气儿般发胖,怎么可看不出载渴载饥模样。其次,心里伤悲,要淌眼泪,我在你脸上却只看到了鼻涕。第三,昔日咱们离开家时,树叶子已经开始落了,哪里来的杨柳依依”“这是对仗,对仗你懂不懂”朱佑被他说得胖脸一红,顿时全身上下的沧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跺跺脚,大声回敬。“我最近发胖,并非吹了气儿或者吃得多,而是忧国忧民,导致抑郁成疾”“得,越说你越来劲了。你怎么不说你的肚子里,装得全是忧患”邓奉才不信他的瞎话,摇摇头,继续大声嘲笑。“唉”朱佑听了,也懒得继续争辩,叹了口气,眼望西方,大声又来了一句黍离:“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接连三问,闻之宛若杜鹃啼血。刘秀和严光两个,被他老气横秋模样,逗得哈哈大笑。邓奉却愈发地不服,弯下腰,朝雪中狂吐唾沫,“呸,呸,呸酸,酸死我了。显摆你记性好是不有本事,你把诗经里关于雪的句子全抖落出来”“那有何难,你且听着”朱佑最近进步神速,正愁找不到人夸奖自己。立刻找了半截树桩跳了上去,一手背于身后,另外一只手朝着邓奉戟指,“唉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找到,反而给你惹了一堆麻烦,哪有脸说什么本事”刘縯又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知道万谭的遭遇,对哥哥打击甚重,刘秀本能地就想出言安慰。然而,嘴巴张了又张,却找不到任何恰当的言词。到最后,终究又重复了一句,“无论如何,你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哥。至少,至少在我,在二哥和姐姐他们心里也永远都是”“废话,咱们家我排行最长”刘縯望着弟弟,忽然展颜而笑,,“好了,不说这些了。大哥这次离去,再来看你时,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好好,莫辜负了光阴。你不要怪哥哥啰嗦,万家的事你也看到了,官大一级真的可以压死人。还有在棘阳时,岑彭是如何捉拿马家兄妹的,你也曾亲眼所见咱们家不求你日后出将入相,光宗耀祖。至少你有了官身,不会像万大哥一样,坐在家中祸从天降”“嗯”刘秀近日对“权势”二字,感触颇多。含着泪,用力点头。“不过,你将来真的做了官,也切莫仗势欺人。”稍微沉吟了一下,刘縯继续低声叮嘱,仿佛刘秀才七八岁年纪,第一次由自己拉着手去念私塾一般,“像甄家和王家那种官,表面上的确威风,暗地里,却不知道伤了多少阴德。现在是,没人敢管他们,他们可以在长安城里横着走。可万一哪天遭了难,恐怕全长安的人都会拍手称快。落井下石者,更是不知凡几”“嗯”刘秀又抹了把眼泪,挺直胸脯,双手抱拳,“大哥尽管放心,我知道你看不起那种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做那种你看不起的人”作为弟弟,他无法帮哥哥任何忙,但至少,可以让大哥放心回家。“还有,没事尽量少出门,你终日不出太学,别人总不能到学校里找你麻烦”刘縯笑了笑,继续低声补充,“夫子收了你为门生,一方面是看了三娘的面子,另外一方面是想传承学问。你且不可认为有夫子撑腰,就能在长安城里招摇过市咱们刘家不出那种纨绔子弟,家中长辈,也时时刻刻关心着你的前途”“知道,大哥,您放心好了”刘秀红着眼睛,继续郑重点头。同时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读出个模样来,不辜负大哥和家族对自己的殷切期盼。谁料,还没等他在心中把誓发完,却又听见自家哥哥刘縯把语风一转,用极低的声快速补充道:“还有,学业和前程固然重要,却什么都不如你的小命重要。记住,如果将来真的惹上了什么厉害的人,或者惹上了惹不起的麻烦,你什么都不用多想,直接跑回舂陵就是。回家,有哥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哥”刘秀心里猛地一暖,低下头,瞬间泪流满面。回家,有哥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这份暖意,伴着他一生一世,永远难忘。第六十七章 三更灯火五更鸡第六十七章三更灯火五更鸡无论心中到底有多不舍,兄弟叔侄终究还是要洒泪而别。随即一连好几日,刘秀和邓奉两个,心情都非常郁郁,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好在很快太学就正式开学,各位老师对学生的要求都颇为严格,二人的注意力,才从别离之苦转移到了求知的乐趣当中,心情随之也是一天比一天开朗。大新朝的太学继承汉制,主要教授诗、书、礼、易、春秋五经,但是为了让学生将来能为国家所用,一些并非儒家的典籍,如兵家的三略、六韬、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九图、齐孙子八十九篇等,也在传授范围之内。甚至连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汉律、法经等杂学,都有老师专门开课讲解。只是后面这些学问不属于岁末必考科目之内,所以重视并感兴趣者不多而已。注1注2刘秀、严光、朱佑、邓奉四人在家乡之时,就潜心向学,只是苦于各自家中都不算富裕,买不起太多的书,也请不到名师指点。如今忽然有了这么多的名师可以免费当面求教,如此多的书籍可以白看白抄,岂不是个个都开心得如老鼠掉进了米缸里头甭说对长安城中的花花世界顿时失去了兴趣,甚至连身边的时光流逝,都彻底失去了感觉。几乎一转眼,就到了冬天,随即,便看到了天空中飞舞的雪花。新野虽然位于长江之北,气候却比长安温暖许多,往往接连数年,都看不到半点儿雪色。因此,四人都按耐不住心中好奇。特意在某天傍晚早放下了一会儿简牍,相约到太学内著名的凤巢山上,欣赏雪景。大雪正在飘落,天地间茫茫一片。站在凤巢山顶举目四望,只见长安城内所有亭台楼阁顶部,都是一片素白。再也分不清哪处是司空司徒所住的雕梁画栋,哪处是平民百姓所住的草舍茅屋。走在风雪里的行人,一个个也变得影影绰绰,难分高矮胖瘦。仿佛瞬间全都成了孪生兄弟一般,谁也分不清他们之间的差别“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四人之间,以朱佑最为多愁善感。看到飘飘雪落,很自然地就吟诵了一句诗经里的名句。“很不应景啊”邓奉素来喜欢打击朱佑为乐,见此人分明满脸稚嫩,却故意作出一幅历尽沧桑模样,忍不住大声奚落,“首先,你这厮最近像吹了气儿般发胖,怎么可看不出载渴载饥模样。其次,心里伤悲,要淌眼泪,我在你脸上却只看到了鼻涕。第三,昔日咱们离开家时,树叶子已经开始落了,哪里来的杨柳依依”“这是对仗,对仗你懂不懂”朱佑被他说得胖脸一红,顿时全身上下的沧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跺跺脚,大声回敬。“我最近发胖,并非吹了气儿或者吃得多,而是忧国忧民,导致抑郁成疾”“得,越说你越来劲了。你怎么不说你的肚子里,装得全是忧患”邓奉才不信他的瞎话,摇摇头,继续大声嘲笑。“唉”朱佑听了,也懒得继续争辩,叹了口气,眼望西方,大声又来了一句黍离:“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接连三问,闻之宛若杜鹃啼血。刘秀和严光两个,被他老气横秋模样,逗得哈哈大笑。邓奉却愈发地不服,弯下腰,朝雪中狂吐唾沫,“呸,呸,呸酸,酸死我了。显摆你记性好是不有本事,你把诗经里关于雪的句子全抖落出来”“那有何难,你且听着”朱佑最近进步神速,正愁找不到人夸奖自己。立刻找了半截树桩跳了上去,一手背于身后,另外一只手朝着邓奉戟指,“唉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找到,反而给你惹了一堆麻烦,哪有脸说什么本事”刘縯又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知道万谭的遭遇,对哥哥打击甚重,刘秀本能地就想出言安慰。然而,嘴巴张了又张,却找不到任何恰当的言词。到最后,终究又重复了一句,“无论如何,你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哥。至少,至少在我,在二哥和姐姐他们心里也永远都是”“废话,咱们家我排行最长”刘縯望着弟弟,忽然展颜而笑,,“好了,不说这些了。大哥这次离去,再来看你时,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好好,莫辜负了光阴。你不要怪哥哥啰嗦,万家的事你也看到了,官大一级真的可以压死人。还有在棘阳时,岑彭是如何捉拿马家兄妹的,你也曾亲眼所见咱们家不求你日后出将入相,光宗耀祖。至少你有了官身,不会像万大哥一样,坐在家中祸从天降”“嗯”刘秀近日对“权势”二字,感触颇多。含着泪,用力点头。“不过,你将来真的做了官,也切莫仗势欺人。”稍微沉吟了一下,刘縯继续低声叮嘱,仿佛刘秀才七八岁年纪,第一次由自己拉着手去念私塾一般,“像甄家和王家那种官,表面上的确威风,暗地里,却不知道伤了多少阴德。现在是,没人敢管他们,他们可以在长安城里横着走。可万一哪天遭了难,恐怕全长安的人都会拍手称快。落井下石者,更是不知凡几”“嗯”刘秀又抹了把眼泪,挺直胸脯,双手抱拳,“大哥尽管放心,我知道你看不起那种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做那种你看不起的人”作为弟弟,他无法帮哥哥任何忙,但至少,可以让大哥放心回家。“还有,没事尽量少出门,你终日不出太学,别人总不能到学校里找你麻烦”刘縯笑了笑,继续低声补充,“夫子收了你为门生,一方面是看了三娘的面子,另外一方面是想传承学问。你且不可认为有夫子撑腰,就能在长安城里招摇过市咱们刘家不出那种纨绔子弟,家中长辈,也时时刻刻关心着你的前途”“知道,大哥,您放心好了”刘秀红着眼睛,继续郑重点头。同时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读出个模样来,不辜负大哥和家族对自己的殷切期盼。谁料,还没等他在心中把誓发完,却又听见自家哥哥刘縯把语风一转,用极低的声快速补充道:“还有,学业和前程固然重要,却什么都不如你的小命重要。记住,如果将来真的惹上了什么厉害的人,或者惹上了惹不起的麻烦,你什么都不用多想,直接跑回舂陵就是。回家,有哥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哥”刘秀心里猛地一暖,低下头,瞬间泪流满面。回家,有哥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这份暖意,伴着他一生一世,永远难忘。第六十七章 三更灯火五更鸡第六十七章三更灯火五更鸡无论心中到底有多不舍,兄弟叔侄终究还是要洒泪而别。随即一连好几日,刘秀和邓奉两个,心情都非常郁郁,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好在很快太学就正式开学,各位老师对学生的要求都颇为严格,二人的注意力,才从别离之苦转移到了求知的乐趣当中,心情随之也是一天比一天开朗。大新朝的太学继承汉制,主要教授诗、书、礼、易、春秋五经,但是为了让学生将来能为国家所用,一些并非儒家的典籍,如兵家的三略、六韬、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九图、齐孙子八十九篇等,也在传授范围之内。甚至连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汉律、法经等杂学,都有老师专门开课讲解。只是后面这些学问不属于岁末必考科目之内,所以重视并感兴趣者不多而已。注1注2刘秀、严光、朱佑、邓奉四人在家乡之时,就潜心向学,只是苦于各自家中都不算富裕,买不起太多的书,也请不到名师指点。如今忽然有了这么多的名师可以免费当面求教,如此多的书籍可以白看白抄,岂不是个个都开心得如老鼠掉进了米缸里头甭说对长安城中的花花世界顿时失去了兴趣,甚至连身边的时光流逝,都彻底失去了感觉。几乎一转眼,就到了冬天,随即,便看到了天空中飞舞的雪花。新野虽然位于长江之北,气候却比长安温暖许多,往往接连数年,都看不到半点儿雪色。因此,四人都按耐不住心中好奇。特意在某天傍晚早放下了一会儿简牍,相约到太学内著名的凤巢山上,欣赏雪景。大雪正在飘落,天地间茫茫一片。站在凤巢山顶举目四望,只见长安城内所有亭台楼阁顶部,都是一片素白。再也分不清哪处是司空司徒所住的雕梁画栋,哪处是平民百姓所住的草舍茅屋。走在风雪里的行人,一个个也变得影影绰绰,难分高矮胖瘦。仿佛瞬间全都成了孪生兄弟一般,谁也分不清他们之间的差别“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四人之间,以朱佑最为多愁善感。看到飘飘雪落,很自然地就吟诵了一句诗经里的名句。“很不应景啊”邓奉素来喜欢打击朱佑为乐,见此人分明满脸稚嫩,却故意作出一幅历尽沧桑模样,忍不住大声奚落,“首先,你这厮最近像吹了气儿般发胖,怎么可看不出载渴载饥模样。其次,心里伤悲,要淌眼泪,我在你脸上却只看到了鼻涕。第三,昔日咱们离开家时,树叶子已经开始落了,哪里来的杨柳依依”“这是对仗,对仗你懂不懂”朱佑被他说得胖脸一红,顿时全身上下的沧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跺跺脚,大声回敬。“我最近发胖,并非吹了气儿或者吃得多,而是忧国忧民,导致抑郁成疾”“得,越说你越来劲了。你怎么不说你的肚子里,装得全是忧患”邓奉才不信他的瞎话,摇摇头,继续大声嘲笑。“唉”朱佑听了,也懒得继续争辩,叹了口气,眼望西方,大声又来了一句黍离:“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接连三问,闻之宛若杜鹃啼血。刘秀和严光两个,被他老气横秋模样,逗得哈哈大笑。邓奉却愈发地不服,弯下腰,朝雪中狂吐唾沫,“呸,呸,呸酸,酸死我了。显摆你记性好是不有本事,你把诗经里关于雪的句子全抖落出来”“那有何难,你且听着”朱佑最近进步神速,正愁找不到人夸奖自己。立刻找了半截树桩跳了上去,一手背于身后,另外一只手朝着邓奉戟指,“唉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找到,反而给你惹了一堆麻烦,哪有脸说什么本事”刘縯又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知道万谭的遭遇,对哥哥打击甚重,刘秀本能地就想出言安慰。然而,嘴巴张了又张,却找不到任何恰当的言词。到最后,终究又重复了一句,“无论如何,你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哥。至少,至少在我,在二哥和姐姐他们心里也永远都是”“废话,咱们家我排行最长”刘縯望着弟弟,忽然展颜而笑,,“好了,不说这些了。大哥这次离去,再来看你时,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好好,莫辜负了光阴。你不要怪哥哥啰嗦,万家的事你也看到了,官大一级真的可以压死人。还有在棘阳时,岑彭是如何捉拿马家兄妹的,你也曾亲眼所见咱们家不求你日后出将入相,光宗耀祖。至少你有了官身,不会像万大哥一样,坐在家中祸从天降”“嗯”刘秀近日对“权势”二字,感触颇多。含着泪,用力点头。“不过,你将来真的做了官,也切莫仗势欺人。”稍微沉吟了一下,刘縯继续低声叮嘱,仿佛刘秀才七八岁年纪,第一次由自己拉着手去念私塾一般,“像甄家和王家那种官,表面上的确威风,暗地里,却不知道伤了多少阴德。现在是,没人敢管他们,他们可以在长安城里横着走。可万一哪天遭了难,恐怕全长安的人都会拍手称快。落井下石者,更是不知凡几”“嗯”刘秀又抹了把眼泪,挺直胸脯,双手抱拳,“大哥尽管放心,我知道你看不起那种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做那种你看不起的人”作为弟弟,他无法帮哥哥任何忙,但至少,可以让大哥放心回家。“还有,没事尽量少出门,你终日不出太学,别人总不能到学校里找你麻烦”刘縯笑了笑,继续低声补充,“夫子收了你为门生,一方面是看了三娘的面子,另外一方面是想传承学问。你且不可认为有夫子撑腰,就能在长安城里招摇过市咱们刘家不出那种纨绔子弟,家中长辈,也时时刻刻关心着你的前途”“知道,大哥,您放心好了”刘秀红着眼睛,继续郑重点头。同时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读出个模样来,不辜负大哥和家族对自己的殷切期盼。谁料,还没等他在心中把誓发完,却又听见自家哥哥刘縯把语风一转,用极低的声快速补充道:“还有,学业和前程固然重要,却什么都不如你的小命重要。记住,如果将来真的惹上了什么厉害的人,或者惹上了惹不起的麻烦,你什么都不用多想,直接跑回舂陵就是。回家,有哥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哥”刘秀心里猛地一暖,低下头,瞬间泪流满面。回家,有哥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这份暖意,伴着他一生一世,永远难忘。第六十七章 三更灯火五更鸡第六十七章三更灯火五更鸡无论心中到底有多不舍,兄弟叔侄终究还是要洒泪而别。随即一连好几日,刘秀和邓奉两个,心情都非常郁郁,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好在很快太学就正式开学,各位老师对学生的要求都颇为严格,二人的注意力,才从别离之苦转移到了求知的乐趣当中,心情随之也是一天比一天开朗。大新朝的太学继承汉制,主要教授诗、书、礼、易、春秋五经,但是为了让学生将来能为国家所用,一些并非儒家的典籍,如兵家的三略、六韬、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九图、齐孙子八十九篇等,也在传授范围之内。甚至连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汉律、法经等杂学,都有老师专门开课讲解。只是后面这些学问不属于岁末必考科目之内,所以重视并感兴趣者不多而已。注1注2刘秀、严光、朱佑、邓奉四人在家乡之时,就潜心向学,只是苦于各自家中都不算富裕,买不起太多的书,也请不到名师指点。如今忽然有了这么多的名师可以免费当面求教,如此多的书籍可以白看白抄,岂不是个个都开心得如老鼠掉进了米缸里头甭说对长安城中的花花世界顿时失去了兴趣,甚至连身边的时光流逝,都彻底失去了感觉。几乎一转眼,就到了冬天,随即,便看到了天空中飞舞的雪花。新野虽然位于长江之北,气候却比长安温暖许多,往往接连数年,都看不到半点儿雪色。因此,四人都按耐不住心中好奇。特意在某天傍晚早放下了一会儿简牍,相约到太学内著名的凤巢山上,欣赏雪景。大雪正在飘落,天地间茫茫一片。站在凤巢山顶举目四望,只见长安城内所有亭台楼阁顶部,都是一片素白。再也分不清哪处是司空司徒所住的雕梁画栋,哪处是平民百姓所住的草舍茅屋。走在风雪里的行人,一个个也变得影影绰绰,难分高矮胖瘦。仿佛瞬间全都成了孪生兄弟一般,谁也分不清他们之间的差别“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四人之间,以朱佑最为多愁善感。看到飘飘雪落,很自然地就吟诵了一句诗经里的名句。“很不应景啊”邓奉素来喜欢打击朱佑为乐,见此人分明满脸稚嫩,却故意作出一幅历尽沧桑模样,忍不住大声奚落,“首先,你这厮最近像吹了气儿般发胖,怎么可看不出载渴载饥模样。其次,心里伤悲,要淌眼泪,我在你脸上却只看到了鼻涕。第三,昔日咱们离开家时,树叶子已经开始落了,哪里来的杨柳依依”“这是对仗,对仗你懂不懂”朱佑被他说得胖脸一红,顿时全身上下的沧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跺跺脚,大声回敬。“我最近发胖,并非吹了气儿或者吃得多,而是忧国忧民,导致抑郁成疾”“得,越说你越来劲了。你怎么不说你的肚子里,装得全是忧患”邓奉才不信他的瞎话,摇摇头,继续大声嘲笑。“唉”朱佑听了,也懒得继续争辩,叹了口气,眼望西方,大声又来了一句黍离:“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接连三问,闻之宛若杜鹃啼血。刘秀和严光两个,被他老气横秋模样,逗得哈哈大笑。邓奉却愈发地不服,弯下腰,朝雪中狂吐唾沫,“呸,呸,呸酸,酸死我了。显摆你记性好是不有本事,你把诗经里关于雪的句子全抖落出来”“那有何难,你且听着”朱佑最近进步神速,正愁找不到人夸奖自己。立刻找了半截树桩跳了上去,一手背于身后,另外一只手朝着邓奉戟指,“唉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找到,反而给你惹了一堆麻烦,哪有脸说什么本事”刘縯又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知道万谭的遭遇,对哥哥打击甚重,刘秀本能地就想出言安慰。然而,嘴巴张了又张,却找不到任何恰当的言词。到最后,终究又重复了一句,“无论如何,你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哥。至少,至少在我,在二哥和姐姐他们心里也永远都是”“废话,咱们家我排行最长”刘縯望着弟弟,忽然展颜而笑,,“好了,不说这些了。大哥这次离去,再来看你时,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好好,莫辜负了光阴。你不要怪哥哥啰嗦,万家的事你也看到了,官大一级真的可以压死人。还有在棘阳时,岑彭是如何捉拿马家兄妹的,你也曾亲眼所见咱们家不求你日后出将入相,光宗耀祖。至少你有了官身,不会像万大哥一样,坐在家中祸从天降”“嗯”刘秀近日对“权势”二字,感触颇多。含着泪,用力点头。“不过,你将来真的做了官,也切莫仗势欺人。”稍微沉吟了一下,刘縯继续低声叮嘱,仿佛刘秀才七八岁年纪,第一次由自己拉着手去念私塾一般,“像甄家和王家那种官,表面上的确威风,暗地里,却不知道伤了多少阴德。现在是,没人敢管他们,他们可以在长安城里横着走。可万一哪天遭了难,恐怕全长安的人都会拍手称快。落井下石者,更是不知凡几”“嗯”刘秀又抹了把眼泪,挺直胸脯,双手抱拳,“大哥尽管放心,我知道你看不起那种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做那种你看不起的人”作为弟弟,他无法帮哥哥任何忙,但至少,可以让大哥放心回家。“还有,没事尽量少出门,你终日不出太学,别人总不能到学校里找你麻烦”刘縯笑了笑,继续低声补充,“夫子收了你为门生,一方面是看了三娘的面子,另外一方面是想传承学问。你且不可认为有夫子撑腰,就能在长安城里招摇过市咱们刘家不出那种纨绔子弟,家中长辈,也时时刻刻关心着你的前途”“知道,大哥,您放心好了”刘秀红着眼睛,继续郑重点头。同时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读出个模样来,不辜负大哥和家族对自己的殷切期盼。谁料,还没等他在心中把誓发完,却又听见自家哥哥刘縯把语风一转,用极低的声快速补充道:“还有,学业和前程固然重要,却什么都不如你的小命重要。记住,如果将来真的惹上了什么厉害的人,或者惹上了惹不起的麻烦,你什么都不用多想,直接跑回舂陵就是。回家,有哥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哥”刘秀心里猛地一暖,低下头,瞬间泪流满面。回家,有哥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这份暖意,伴着他一生一世,永远难忘。第六十七章 三更灯火五更鸡第六十七章三更灯火五更鸡无论心中到底有多不舍,兄弟叔侄终究还是要洒泪而别。随即一连好几日,刘秀和邓奉两个,心情都非常郁郁,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好在很快太学就正式开学,各位老师对学生的要求都颇为严格,二人的注意力,才从别离之苦转移到了求知的乐趣当中,心情随之也是一天比一天开朗。大新朝的太学继承汉制,主要教授诗、书、礼、易、春秋五经,但是为了让学生将来能为国家所用,一些并非儒家的典籍,如兵家的三略、六韬、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九图、齐孙子八十九篇等,也在传授范围之内。甚至连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汉律、法经等杂学,都有老师专门开课讲解。只是后面这些学问不属于岁末必考科目之内,所以重视并感兴趣者不多而已。注1注2刘秀、严光、朱佑、邓奉四人在家乡之时,就潜心向学,只是苦于各自家中都不算富裕,买不起太多的书,也请不到名师指点。如今忽然有了这么多的名师可以免费当面求教,如此多的书籍可以白看白抄,岂不是个个都开心得如老鼠掉进了米缸里头甭说对长安城中的花花世界顿时失去了兴趣,甚至连身边的时光流逝,都彻底失去了感觉。几乎一转眼,就到了冬天,随即,便看到了天空中飞舞的雪花。新野虽然位于长江之北,气候却比长安温暖许多,往往接连数年,都看不到半点儿雪色。因此,四人都按耐不住心中好奇。特意在某天傍晚早放下了一会儿简牍,相约到太学内著名的凤巢山上,欣赏雪景。大雪正在飘落,天地间茫茫一片。站在凤巢山顶举目四望,只见长安城内所有亭台楼阁顶部,都是一片素白。再也分不清哪处是司空司徒所住的雕梁画栋,哪处是平民百姓所住的草舍茅屋。走在风雪里的行人,一个个也变得影影绰绰,难分高矮胖瘦。仿佛瞬间全都成了孪生兄弟一般,谁也分不清他们之间的差别“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四人之间,以朱佑最为多愁善感。看到飘飘雪落,很自然地就吟诵了一句诗经里的名句。“很不应景啊”邓奉素来喜欢打击朱佑为乐,见此人分明满脸稚嫩,却故意作出一幅历尽沧桑模样,忍不住大声奚落,“首先,你这厮最近像吹了气儿般发胖,怎么可看不出载渴载饥模样。其次,心里伤悲,要淌眼泪,我在你脸上却只看到了鼻涕。第三,昔日咱们离开家时,树叶子已经开始落了,哪里来的杨柳依依”“这是对仗,对仗你懂不懂”朱佑被他说得胖脸一红,顿时全身上下的沧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跺跺脚,大声回敬。“我最近发胖,并非吹了气儿或者吃得多,而是忧国忧民,导致抑郁成疾”“得,越说你越来劲了。你怎么不说你的肚子里,装得全是忧患”邓奉才不信他的瞎话,摇摇头,继续大声嘲笑。“唉”朱佑听了,也懒得继续争辩,叹了口气,眼望西方,大声又来了一句黍离:“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接连三问,闻之宛若杜鹃啼血。刘秀和严光两个,被他老气横秋模样,逗得哈哈大笑。邓奉却愈发地不服,弯下腰,朝雪中狂吐唾沫,“呸,呸,呸酸,酸死我了。显摆你记性好是不有本事,你把诗经里关于雪的句子全抖落出来”“那有何难,你且听着”朱佑最近进步神速,正愁找不到人夸奖自己。立刻找了半截树桩跳了上去,一手背于身后,另外一只手朝着邓奉戟指,“唉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找到,反而给你惹了一堆麻烦,哪有脸说什么本事”刘縯又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知道万谭的遭遇,对哥哥打击甚重,刘秀本能地就想出言安慰。然而,嘴巴张了又张,却找不到任何恰当的言词。到最后,终究又重复了一句,“无论如何,你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哥。至少,至少在我,在二哥和姐姐他们心里也永远都是”“废话,咱们家我排行最长”刘縯望着弟弟,忽然展颜而笑,,“好了,不说这些了。大哥这次离去,再来看你时,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好好,莫辜负了光阴。你不要怪哥哥啰嗦,万家的事你也看到了,官大一级真的可以压死人。还有在棘阳时,岑彭是如何捉拿马家兄妹的,你也曾亲眼所见咱们家不求你日后出将入相,光宗耀祖。至少你有了官身,不会像万大哥一样,坐在家中祸从天降”“嗯”刘秀近日对“权势”二字,感触颇多。含着泪,用力点头。“不过,你将来真的做了官,也切莫仗势欺人。”稍微沉吟了一下,刘縯继续低声叮嘱,仿佛刘秀才七八岁年纪,第一次由自己拉着手去念私塾一般,“像甄家和王家那种官,表面上的确威风,暗地里,却不知道伤了多少阴德。现在是,没人敢管他们,他们可以在长安城里横着走。可万一哪天遭了难,恐怕全长安的人都会拍手称快。落井下石者,更是不知凡几”“嗯”刘秀又抹了把眼泪,挺直胸脯,双手抱拳,“大哥尽管放心,我知道你看不起那种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做那种你看不起的人”作为弟弟,他无法帮哥哥任何忙,但至少,可以让大哥放心回家。“还有,没事尽量少出门,你终日不出太学,别人总不能到学校里找你麻烦”刘縯笑了笑,继续低声补充,“夫子收了你为门生,一方面是看了三娘的面子,另外一方面是想传承学问。你且不可认为有夫子撑腰,就能在长安城里招摇过市咱们刘家不出那种纨绔子弟,家中长辈,也时时刻刻关心着你的前途”“知道,大哥,您放心好了”刘秀红着眼睛,继续郑重点头。同时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读出个模样来,不辜负大哥和家族对自己的殷切期盼。谁料,还没等他在心中把誓发完,却又听见自家哥哥刘縯把语风一转,用极低的声快速补充道:“还有,学业和前程固然重要,却什么都不如你的小命重要。记住,如果将来真的惹上了什么厉害的人,或者惹上了惹不起的麻烦,你什么都不用多想,直接跑回舂陵就是。回家,有哥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哥”刘秀心里猛地一暖,低下头,瞬间泪流满面。回家,有哥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这份暖意,伴着他一生一世,永远难忘。第六十七章 三更灯火五更鸡第六十七章三更灯火五更鸡无论心中到底有多不舍,兄弟叔侄终究还是要洒泪而别。随即一连好几日,刘秀和邓奉两个,心情都非常郁郁,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好在很快太学就正式开学,各位老师对学生的要求都颇为严格,二人的注意力,才从别离之苦转移到了求知的乐趣当中,心情随之也是一天比一天开朗。大新朝的太学继承汉制,主要教授诗、书、礼、易、春秋五经,但是为了让学生将来能为国家所用,一些并非儒家的典籍,如兵家的三略、六韬、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九图、齐孙子八十九篇等,也在传授范围之内。甚至连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汉律、法经等杂学,都有老师专门开课讲解。只是后面这些学问不属于岁末必考科目之内,所以重视并感兴趣者不多而已。注1注2刘秀、严光、朱佑、邓奉四人在家乡之时,就潜心向学,只是苦于各自家中都不算富裕,买不起太多的书,也请不到名师指点。如今忽然有了这么多的名师可以免费当面求教,如此多的书籍可以白看白抄,岂不是个个都开心得如老鼠掉进了米缸里头甭说对长安城中的花花世界顿时失去了兴趣,甚至连身边的时光流逝,都彻底失去了感觉。几乎一转眼,就到了冬天,随即,便看到了天空中飞舞的雪花。新野虽然位于长江之北,气候却比长安温暖许多,往往接连数年,都看不到半点儿雪色。因此,四人都按耐不住心中好奇。特意在某天傍晚早放下了一会儿简牍,相约到太学内著名的凤巢山上,欣赏雪景。大雪正在飘落,天地间茫茫一片。站在凤巢山顶举目四望,只见长安城内所有亭台楼阁顶部,都是一片素白。再也分不清哪处是司空司徒所住的雕梁画栋,哪处是平民百姓所住的草舍茅屋。走在风雪里的行人,一个个也变得影影绰绰,难分高矮胖瘦。仿佛瞬间全都成了孪生兄弟一般,谁也分不清他们之间的差别“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四人之间,以朱佑最为多愁善感。看到飘飘雪落,很自然地就吟诵了一句诗经里的名句。“很不应景啊”邓奉素来喜欢打击朱佑为乐,见此人分明满脸稚嫩,却故意作出一幅历尽沧桑模样,忍不住大声奚落,“首先,你这厮最近像吹了气儿般发胖,怎么可看不出载渴载饥模样。其次,心里伤悲,要淌眼泪,我在你脸上却只看到了鼻涕。第三,昔日咱们离开家时,树叶子已经开始落了,哪里来的杨柳依依”“这是对仗,对仗你懂不懂”朱佑被他说得胖脸一红,顿时全身上下的沧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跺跺脚,大声回敬。“我最近发胖,并非吹了气儿或者吃得多,而是忧国忧民,导致抑郁成疾”“得,越说你越来劲了。你怎么不说你的肚子里,装得全是忧患”邓奉才不信他的瞎话,摇摇头,继续大声嘲笑。“唉”朱佑听了,也懒得继续争辩,叹了口气,眼望西方,大声又来了一句黍离:“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接连三问,闻之宛若杜鹃啼血。刘秀和严光两个,被他老气横秋模样,逗得哈哈大笑。邓奉却愈发地不服,弯下腰,朝雪中狂吐唾沫,“呸,呸,呸酸,酸死我了。显摆你记性好是不有本事,你把诗经里关于雪的句子全抖落出来”“那有何难,你且听着”朱佑最近进步神速,正愁找不到人夸奖自己。立刻找了半截树桩跳了上去,一手背于身后,另外一只手朝着邓奉戟指,“唉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找到,反而给你惹了一堆麻烦,哪有脸说什么本事”刘縯又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知道万谭的遭遇,对哥哥打击甚重,刘秀本能地就想出言安慰。然而,嘴巴张了又张,却找不到任何恰当的言词。到最后,终究又重复了一句,“无论如何,你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哥。至少,至少在我,在二哥和姐姐他们心里也永远都是”“废话,咱们家我排行最长”刘縯望着弟弟,忽然展颜而笑,,“好了,不说这些了。大哥这次离去,再来看你时,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好好,莫辜负了光阴。你不要怪哥哥啰嗦,万家的事你也看到了,官大一级真的可以压死人。还有在棘阳时,岑彭是如何捉拿马家兄妹的,你也曾亲眼所见咱们家不求你日后出将入相,光宗耀祖。至少你有了官身,不会像万大哥一样,坐在家中祸从天降”“嗯”刘秀近日对“权势”二字,感触颇多。含着泪,用力点头。“不过,你将来真的做了官,也切莫仗势欺人。”稍微沉吟了一下,刘縯继续低声叮嘱,仿佛刘秀才七八岁年纪,第一次由自己拉着手去念私塾一般,“像甄家和王家那种官,表面上的确威风,暗地里,却不知道伤了多少阴德。现在是,没人敢管他们,他们可以在长安城里横着走。可万一哪天遭了难,恐怕全长安的人都会拍手称快。落井下石者,更是不知凡几”“嗯”刘秀又抹了把眼泪,挺直胸脯,双手抱拳,“大哥尽管放心,我知道你看不起那种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做那种你看不起的人”作为弟弟,他无法帮哥哥任何忙,但至少,可以让大哥放心回家。“还有,没事尽量少出门,你终日不出太学,别人总不能到学校里找你麻烦”刘縯笑了笑,继续低声补充,“夫子收了你为门生,一方面是看了三娘的面子,另外一方面是想传承学问。你且不可认为有夫子撑腰,就能在长安城里招摇过市咱们刘家不出那种纨绔子弟,家中长辈,也时时刻刻关心着你的前途”“知道,大哥,您放心好了”刘秀红着眼睛,继续郑重点头。同时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读出个模样来,不辜负大哥和家族对自己的殷切期盼。谁料,还没等他在心中把誓发完,却又听见自家哥哥刘縯把语风一转,用极低的声快速补充道:“还有,学业和前程固然重要,却什么都不如你的小命重要。记住,如果将来真的惹上了什么厉害的人,或者惹上了惹不起的麻烦,你什么都不用多想,直接跑回舂陵就是。回家,有哥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哥”刘秀心里猛地一暖,低下头,瞬间泪流满面。回家,有哥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这份暖意,伴着他一生一世,永远难忘。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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