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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分节阅读 72(1 / 1)

d定。“这都是哪里来的妖孽啊,阴某最近肯定是走路没有留神,不小心踩上了太岁头顶。”听明白了双方对话的阴方,恨得连连咬自己的后槽牙。一方是曾经的青云榜首,一方今天彻底将青云榜踩进了烂泥坑。双方今后若是对上,肯定是天雷撞地火。而阴某人,刚才偏偏没想起来躲得远远,偏偏就无意间成了冲突双方的见证。阴某人怎么如此倒霉“夫子,可以宣布本轮切磋结果了吗”正当阴方恨不得将他自己藏进臭水沟里之时,刘秀忽然冲他笑了笑,小声提醒。“啊”五经博士阴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本轮射艺切磋的裁判。愣了愣,红着脸地举起一面角旗,“第三场,刘文叔得分上上。甄莼得分上,中上。刘文叔胜”“噢”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学子们,再度发出欢呼。将羡慕和祝贺,毫不吝啬地送到刘秀、朱佑和严光三人面前。已经哭不出来眼泪的甄莼从地上站起,失魂落魄地走向场外。连输三场,青云八义技不如人太多。接下来的三轮切磋,他不敢再指望意外翻盘。王恒、王固、顾华、阴武等人,也个个垂头丧气,知道大伙先前通过击败书楼四俊扬名的计划,已经彻底落空。按照目前这种趋势,再比下去,恐怕还要被第一百零七章 一语点明生死路第一百零七章一语点明生死路“唉”骁骑都尉不忍再看,以手掩面大声长叹。驱车狂奔你以为这是在长安闹市纵马呢,谁先跑完了全程便要享受别人的顶礼膜拜但凡稍微上一点儿心的人,都应该知道,“五御”跟速度没半点儿干系驾驶仪车之时,要求车轮行进节奏与马的铃铛声交相呼应,车辆能控制自如不会过分颠簸,对自己地位高的人,能表示出足够的礼貌谦让。而驾驶战车之时,则要求在狭窄的通道中进退自如,战场上能给车左的持弓者和车右的持戟者创造杀敌良机“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围的学子们,一个个也笑得前仰后合。他们平素虽然没什么机会学习驾驭战车,可眼睛却都不瞎。场中两个人的御术高低,大伙不用仔细看,也能分辨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此刻在大伙身旁,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苏著师兄,不停挥舞着胳膊,高声“鼓励”:“好,再来一圈,二十七郎,再来一圈你就彻底赢了別听他们的,他们不是在笑话你真的不是在笑话你”“你”瞬间错愕之后,过山虎王麟终于明白自己错在了何处,脸色一下子变得比锅底还黑。刘秀现在展示的那些优雅风姿,他不是没学过。如果从一开始就认真做,他也自认为不会比刘秀此刻做的差。可刚才急着找回场子,他竟然鬼使神差,将以前师傅所教的东西全都丢在了脑袋后,直接就把平素跟王恒、王固等人赛马的套路給拿了出来,从头到尾,都完全不在状态。“这是妖法,乡巴佬今天一定是使了妖法,才让我们兄弟没完没了地丢丑”有些人在输急了眼时,本能地就会寻找借口,过山虎王麟恰恰就是其中之一。发觉自己一败涂地,根本没办法翻身,他立刻就将错误算在了对手头上。只有妖法,才会令平素有名师手把手指点的王孙公子,输给那几个整天修理书简的乡巴佬只有妖法,才会令王珏、王固、甄莼和自己,都神不守舍,全身的本事无法尽情发挥只有妖法,才会让全太学的学子都着了魔,一边倒地支持四个乡巴佬,而对真正高贵倜傥的青云八义,冷眼相待只有妖法对付妖人,办法只有一个。猛然间,王麟心中发狠,调转车头,直扑刘秀。两条挽绳交替起落,将挽马的肋下和屁股,抽得献血淋漓。“嗯,嘘嘘,嘘嘘”两头挽马饶是肉厚,也被疼得大声悲鸣。八只蹄子奋力张开,拖起沉重的战车,像一头洪荒巨兽般,朝着刘秀就撞了过去。“不可”骁骑都尉吴汉一跃而起,扯开嗓子大声劝阻。“不要脸”“不得伤人”“王二十七,你疯了”“快,快拦住他。王”众老师和学子们大惊失色,纷纷开口大声喝止。然而,王麟早已输红了眼睛,根本不会再去考虑撞死人的后果。况且他以前策马撞死人,也没承担过任何后果。眼看着马车距离刘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师生们没有能力阻拦,只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然而,预料中的撞击声,却迟迟未至。只有挽马的悲鸣声和沉重的车轮声,在空旷的场地上,继续来回激荡。“没撞到,没撞到”苏著声音忽然想起,尖利如刀,却令所有人心情为之一松,。“不要脸,王二十七你真不要脸刘文叔,刘文叔,离开,离开这里,王二十七疯了”“刘师兄,赶紧离开,姓王的疯了”邓禹紧跟着跳了起来,拼尽全身力气提醒。“住手,快住手”众人迟疑着将眼睛睁开,扯着嗓子继续断喝。在大伙儿模糊的视野里,刘秀驱赶着另外一辆马车来回躲闪,就像一头受到惊吓的野鹿。而王麟和他的马车,则彻底化作了一头疯狗,扑过来一次被躲开,紧跟着就掉头回扑第二次。不把目标撕得粉身碎骨,绝不罢休。“文叔,文叔快走,不要跟疯子纠缠”“文叔,文叔赶紧走”“骁骑营,骁骑营,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么”“吴汉,刘文叔今天若是有事,老夫绝对不会放过你”“吴子颜严光、朱佑、沈定、牛同,还有太学的几位德高望重的夫子,也纷纷站了起来,或者提醒刘秀赶紧离开赛场,或者指责吴汉和他手下的骁骑营见死不救。“王麟,王麟,停下,停下。你伤了他,陛下肯定会降罪与你”骁骑都尉吴汉,急的两眼冒火。然而,除了继续空着两手叫喊之外,他却迟迟没做出任何有效行动。想要让王麟的马车停下来,唯一的办法是放箭射死挽马。可这样做,却无法保证高速飞奔的马车不会倾覆,更无法保证王麟本人的安全。而那王麟,即便血脉再淡,也是皇帝陛下的族孙谁要是敢伤了他的性命,无论是不是故意,本人和身后的满门老都在劫难逃。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王麟的马车,已经第四次冲了过来。一直在全力躲避的刘秀,终于听到了来自严光等人的提醒,猛地一拉挽绳,调转车身,朝着先前为了方便战车入场而特意留出的通道如飞而去。一边驾车,一边还念念不忘大声向同学们发出示警,“让开,让开,躲远些,当心王麟撞到你们”“哪里跑”过山虎王麟的眼睛里,此刻除了刘秀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活物。驱赶着马车,紧追不舍。将沿途的花草灌木,压得东倒西歪。众学子们亏得听了刘秀的提醒,提前躲开了一步,才避免了被卷入车轮之下。然而依旧有不少人被飞溅而起的石子、木屑打伤,气得跺着脚破口大骂:“王麟,你早晚要遭雷劈。你根本不配姓王,陛下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那王麟连国法都不怕,怎么会怕虚妄的天雷对周围的骂声充耳不闻,继续疯狂地逼迫着挽马,从侧后方向刘秀发起一轮轮撞击。马车上没有任何兵器,刘秀根本没办法自卫。只能一次又一次驱动战车左躲右闪。可太学内建筑众多,他一边躲闪着来自身后的偷袭,同时还要一边避免撞到楼堂馆舍,时间稍微长了,难免会左支右拙。只听得“轰”“轰”两声,脚下战车竟被撞得摇摇晃晃。“文叔,小心”“快躲开,躲开,那疯子又靠近你了”“左边,向左,向左”徒步绕近路追赶过来的邓禹等人,躲在各种建筑物之后,大声给刘秀出主意。王麟疯了,太学的学吏没本事阻止,而带领骁骑营的都尉吴汉又怕承担责任。如今,能救刘秀的,只有他自己。大伙哪怕喊破了喉咙,都无济于事。焦急的呐喊声中,刘秀继续驾车左躲右闪。动作越来越慢,身影也不复当初的潇洒。脚下战车,经历了连续数次撞击之后,已经出现了即将散架的迹象,眼前的道路,也越来越崎岖,越来越狭窄,令每一次闪避,都愈发艰难。邓禹等人已经被甩得不知去向,吴汉和他麾下的骁骑营将士,也彻底鞭长莫及。来自身背后的车轮声,却一次比一次更清晰,一次比一次更疯狂。“完了”刘秀心脏开始迅速下沉,视线被汗水彻底模糊,前方一片昏暗,手臂也酸得渐渐失去了力气。他知道自己过分低估了王麟的凶残,也过分高估了吴汉师兄的节操。没有人能过来帮忙,也没有人能拦阻身后那疯狂的马车。而因为身份的巨大差异,他甚至不能主动驱车回撞。这样下去,也许下一次撞击,便是“三哥哥,往山上跑,往凤巢山上跑”就在他即将被绝望和疲惫击倒的刹那,一声焦急的叫喊,忽然从高处凌空而降。“山上多树,马车又重又宽”刹那间,云开雾散,前方变得光芒万丈。第一百零八章 双轮载俘下凤山第一百零八章双轮载俘下凤山原本已经透支的身体,蓦地竟又生出一股怪力,刘秀猛地一拉挽绳,驱动战车,绕过身边的小楼,直奔凤巢山。凤巢山不算高,也不算陡峭,却足够让马车减速。此外,山上还有足够多的树,每棵树都足够粗“刘秀,别跑,有种你别跑”王麟狂笑着驱车紧追,恨不得立刻将刘秀连同其脚下的战车撞个粉碎。经过多次碰撞,他已经发现,刘秀心中有所顾忌,不敢主动向自己发起反击。而由着性子欺负不敢还手的人,乃是他这辈子最擅长做的事情。从五六岁时起,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蓬,蓬,蓬”沉重的撞击声一次接连不断,每一次,都让马车解体的危险加重数分。刘秀没有办法阻止对方,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加速奔向凤巢山,表面包裹着一层铁皮的车轮,在石板铺成的道路上,碾起一串又一串火星。终究还是技高一筹,马蹄刚刚踏上山路几百步远,他就重新跟王麟拉开了距离。然而,就在此刻,几辆银装马车,却忽然出现前方不远处,将原本就狭窄曲折的山路,挡了个严丝合缝“快躲开,后面追来一个疯子”事发突然,刘秀根本无暇辨认对方的身份。本能地扯开嗓子提醒了一句,然后直接将自己脚下的战车,拉向了山路旁的土坡。马蹄在土坡上带起无数泥土草屑,车轮隆隆,将杂草灌木撞倒,碾碎。暗黄绿色的烟雾四下翻滚,四周围的景色一片模糊。站在车厢中的刘秀被震得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飞出车外。但是,他却咬紧牙关,尽力控制住挽绳,避免战马与周围的大树相撞,避免车身倾覆。每向前多奔行一步,都危险万分。“停下,全都停下”“少年人,弃车,快弃车,你不要命了”“停下,若是惊了”身背后,尖叫声与呵斥声响成了一片,银装车旁的随从和护卫们一个个全都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追过来的王麟,却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将挽绳一扯,驱动马车脱离山路,继续紧追刘秀不舍。在没有道路的山坡上驱车狂奔,作为追赶者,他要比前面的刘秀省力太多。根本无须考虑前面的树木和山坡的起伏,只需要紧盯着前面的马车就已经足够双方之间的距离,再度迅速拉近。王麟面露狞笑,抖动缰绳,让马身稍稍偏离前方留下的车辙数尺,车辕再度从侧后方加速撞向前车的车身。“蓬”前方的马车躲避不及,被撞了个结结实实。一道巨大的裂缝,紧跟着在前车的车厢上出现,破碎的木板交替而落。站在前方马车上的刘秀,身体失去平衡,左摇右晃,左摇右晃,狼狈得就像风中的一株残荷。站在后车上的王麟却依旧不解恨,再度抖动挽绳,抽打着挽马的屁股加速,从侧后方又狠狠撞了过来。“蓬”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刘秀的马车裂出更多的缝隙,更多的木板陆续坠落于地。而刘秀本人,也被撞击带来的巨大力量,冲得窜起老高,在半空中缩卷成了一团,大声惨叫着,向附近一棵合抱粗的柳树砸了过去。第一百零九章 有幸又逢室主赐第一百零九章有幸又逢室主赐先前一直忙着逃命没注意,下山时,刘秀才发现自己刚才冒了多大的险。好几处车辙都是从两棵大树之间堪堪穿过,更有几处车辙贴着土沟的边缘,只要自己先前稍有不慎,也许就是车毁人亡结局。不过危险终究没有发生,王麟也成了自己的俘虏。想到自己连手都没还,就让对方自己摔了个半死不活,少年人心中不禁涌起几分自得。一边拉着马车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一边低声哼起了哩歌。结果,才哼了几句,周围却“呼啦啦”招来了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王麟的马车,已经第四次冲了过来。一直在全力躲避的刘秀,终于听到了来自严光等人的提醒,猛地一拉挽绳,调转车身,朝着先前为了方便战车入场而特意留出的通道如飞而去。一边驾车,一边还念念不忘大声向同学们发出示警,“让开,让开,躲远些,当心王麟撞到你们”“哪里跑”过山虎王麟的眼睛里,此刻除了刘秀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活物。驱赶着马车,紧追不舍。将沿途的花草灌木,压得东倒西歪。众学子们亏得听了刘秀的提醒,提前躲开了一步,才避免了被卷入车轮之下。然而依旧有不少人被飞溅而起的石子、木屑打伤,气得跺着脚破口大骂:“王麟,你早晚要遭雷劈。你根本不配姓王,陛下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那王麟连国法都不怕,怎么会怕虚妄的天雷对周围的骂声充耳不闻,继续疯狂地逼迫着挽马,从侧后方向刘秀发起一轮轮撞击。马车上没有任何兵器,刘秀根本没办法自卫。只能一次又一次驱动战车左躲右闪。可太学内建筑众多,他一边躲闪着来自身后的偷袭,同时还要一边避免撞到楼堂馆舍,时间稍微长了,难免会左支右拙。只听得“轰”“轰”两声,脚下战车竟被撞得摇摇晃晃。“文叔,小心”“快躲开,躲开,那疯子又靠近你了”“左边,向左,向左”徒步绕近路追赶过来的邓禹等人,躲在各种建筑物之后,大声给刘秀出主意。王麟疯了,太学的学吏没本事阻止,而带领骁骑营的都尉吴汉又怕承担责任。如今,能救刘秀的,只有他自己。大伙哪怕喊破了喉咙,都无济于事。焦急的呐喊声中,刘秀继续驾车左躲右闪。动作越来越慢,身影也不复当初的潇洒。脚下战车,经历了连续数次撞击之后,已经出现了即将散架的迹象,眼前的道路,也越来越崎岖,越来越狭窄,令每一次闪避,都愈发艰难。邓禹等人已经被甩得不知去向,吴汉和他麾下的骁骑营将士,也彻底鞭长莫及。来自身背后的车轮声,却一次比一次更清晰,一次比一次更疯狂。“完了”刘秀心脏开始迅速下沉,视线被汗水彻底模糊,前方一片昏暗,手臂也酸得渐渐失去了力气。他知道自己过分低估了王麟的凶残,也过分高估了吴汉师兄的节操。没有人能过来帮忙,也没有人能拦阻身后那疯狂的马车。而因为身份的巨大差异,他甚至不能主动驱车回撞。这样下去,也许下一次撞击,便是“三哥哥,往山上跑,往凤巢山上跑”就在他即将被绝望和疲惫击倒的刹那,一声焦急的叫喊,忽然从高处凌空而降。“山上多树,马车又重又宽”刹那间,云开雾散,前方变得光芒万丈。第一百零八章 双轮载俘下凤山第一百零八章双轮载俘下凤山原本已经透支的身体,蓦地竟又生出一股怪力,刘秀猛地一拉挽绳,驱动战车,绕过身边的小楼,直奔凤巢山。凤巢山不算高,也不算陡峭,却足够让马车减速。此外,山上还有足够多的树,每棵树都足够粗“刘秀,别跑,有种你别跑”王麟狂笑着驱车紧追,恨不得立刻将刘秀连同其脚下的战车撞个粉碎。经过多次碰撞,他已经发现,刘秀心中有所顾忌,不敢主动向自己发起反击。而由着性子欺负不敢还手的人,乃是他这辈子最擅长做的事情。从五六岁时起,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蓬,蓬,蓬”沉重的撞击声一次接连不断,每一次,都让马车解体的危险加重数分。刘秀没有办法阻止对方,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加速奔向凤巢山,表面包裹着一层铁皮的车轮,在石板铺成的道路上,碾起一串又一串火星。终究还是技高一筹,马蹄刚刚踏上山路几百步远,他就重新跟王麟拉开了距离。然而,就在此刻,几辆银装马车,却忽然出现前方不远处,将原本就狭窄曲折的山路,挡了个严丝合缝“快躲开,后面追来一个疯子”事发突然,刘秀根本无暇辨认对方的身份。本能地扯开嗓子提醒了一句,然后直接将自己脚下的战车,拉向了山路旁的土坡。马蹄在土坡上带起无数泥土草屑,车轮隆隆,将杂草灌木撞倒,碾碎。暗黄绿色的烟雾四下翻滚,四周围的景色一片模糊。站在车厢中的刘秀被震得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飞出车外。但是,他却咬紧牙关,尽力控制住挽绳,避免战马与周围的大树相撞,避免车身倾覆。每向前多奔行一步,都危险万分。“停下,全都停下”“少年人,弃车,快弃车,你不要命了”“停下,若是惊了”身背后,尖叫声与呵斥声响成了一片,银装车旁的随从和护卫们一个个全都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追过来的王麟,却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将挽绳一扯,驱动马车脱离山路,继续紧追刘秀不舍。在没有道路的山坡上驱车狂奔,作为追赶者,他要比前面的刘秀省力太多。根本无须考虑前面的树木和山坡的起伏,只需要紧盯着前面的马车就已经足够双方之间的距离,再度迅速拉近。王麟面露狞笑,抖动缰绳,让马身稍稍偏离前方留下的车辙数尺,车辕再度从侧后方加速撞向前车的车身。“蓬”前方的马车躲避不及,被撞了个结结实实。一道巨大的裂缝,紧跟着在前车的车厢上出现,破碎的木板交替而落。站在前方马车上的刘秀,身体失去平衡,左摇右晃,左摇右晃,狼狈得就像风中的一株残荷。站在后车上的王麟却依旧不解恨,再度抖动挽绳,抽打着挽马的屁股加速,从侧后方又狠狠撞了过来。“蓬”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刘秀的马车裂出更多的缝隙,更多的木板陆续坠落于地。而刘秀本人,也被撞击带来的巨大力量,冲得窜起老高,在半空中缩卷成了一团,大声惨叫着,向附近一棵合抱粗的柳树砸了过去。第一百零九章 有幸又逢室主赐第一百零九章有幸又逢室主赐先前一直忙着逃命没注意,下山时,刘秀才发现自己刚才冒了多大的险。好几处车辙都是从两棵大树之间堪堪穿过,更有几处车辙贴着土沟的边缘,只要自己先前稍有不慎,也许就是车毁人亡结局。不过危险终究没有发生,王麟也成了自己的俘虏。想到自己连手都没还,就让对方自己摔了个半死不活,少年人心中不禁涌起几分自得。一边拉着马车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一边低声哼起了哩歌。结果,才哼了几句,周围却“呼啦啦”招来了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王麟的马车,已经第四次冲了过来。一直在全力躲避的刘秀,终于听到了来自严光等人的提醒,猛地一拉挽绳,调转车身,朝着先前为了方便战车入场而特意留出的通道如飞而去。一边驾车,一边还念念不忘大声向同学们发出示警,“让开,让开,躲远些,当心王麟撞到你们”“哪里跑”过山虎王麟的眼睛里,此刻除了刘秀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活物。驱赶着马车,紧追不舍。将沿途的花草灌木,压得东倒西歪。众学子们亏得听了刘秀的提醒,提前躲开了一步,才避免了被卷入车轮之下。然而依旧有不少人被飞溅而起的石子、木屑打伤,气得跺着脚破口大骂:“王麟,你早晚要遭雷劈。你根本不配姓王,陛下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那王麟连国法都不怕,怎么会怕虚妄的天雷对周围的骂声充耳不闻,继续疯狂地逼迫着挽马,从侧后方向刘秀发起一轮轮撞击。马车上没有任何兵器,刘秀根本没办法自卫。只能一次又一次驱动战车左躲右闪。可太学内建筑众多,他一边躲闪着来自身后的偷袭,同时还要一边避免撞到楼堂馆舍,时间稍微长了,难免会左支右拙。只听得“轰”“轰”两声,脚下战车竟被撞得摇摇晃晃。“文叔,小心”“快躲开,躲开,那疯子又靠近你了”“左边,向左,向左”徒步绕近路追赶过来的邓禹等人,躲在各种建筑物之后,大声给刘秀出主意。王麟疯了,太学的学吏没本事阻止,而带领骁骑营的都尉吴汉又怕承担责任。如今,能救刘秀的,只有他自己。大伙哪怕喊破了喉咙,都无济于事。焦急的呐喊声中,刘秀继续驾车左躲右闪。动作越来越慢,身影也不复当初的潇洒。脚下战车,经历了连续数次撞击之后,已经出现了即将散架的迹象,眼前的道路,也越来越崎岖,越来越狭窄,令每一次闪避,都愈发艰难。邓禹等人已经被甩得不知去向,吴汉和他麾下的骁骑营将士,也彻底鞭长莫及。来自身背后的车轮声,却一次比一次更清晰,一次比一次更疯狂。“完了”刘秀心脏开始迅速下沉,视线被汗水彻底模糊,前方一片昏暗,手臂也酸得渐渐失去了力气。他知道自己过分低估了王麟的凶残,也过分高估了吴汉师兄的节操。没有人能过来帮忙,也没有人能拦阻身后那疯狂的马车。而因为身份的巨大差异,他甚至不能主动驱车回撞。这样下去,也许下一次撞击,便是“三哥哥,往山上跑,往凤巢山上跑”就在他即将被绝望和疲惫击倒的刹那,一声焦急的叫喊,忽然从高处凌空而降。“山上多树,马车又重又宽”刹那间,云开雾散,前方变得光芒万丈。第一百零八章 双轮载俘下凤山第一百零八章双轮载俘下凤山原本已经透支的身体,蓦地竟又生出一股怪力,刘秀猛地一拉挽绳,驱动战车,绕过身边的小楼,直奔凤巢山。凤巢山不算高,也不算陡峭,却足够让马车减速。此外,山上还有足够多的树,每棵树都足够粗“刘秀,别跑,有种你别跑”王麟狂笑着驱车紧追,恨不得立刻将刘秀连同其脚下的战车撞个粉碎。经过多次碰撞,他已经发现,刘秀心中有所顾忌,不敢主动向自己发起反击。而由着性子欺负不敢还手的人,乃是他这辈子最擅长做的事情。从五六岁时起,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蓬,蓬,蓬”沉重的撞击声一次接连不断,每一次,都让马车解体的危险加重数分。刘秀没有办法阻止对方,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加速奔向凤巢山,表面包裹着一层铁皮的车轮,在石板铺成的道路上,碾起一串又一串火星。终究还是技高一筹,马蹄刚刚踏上山路几百步远,他就重新跟王麟拉开了距离。然而,就在此刻,几辆银装马车,却忽然出现前方不远处,将原本就狭窄曲折的山路,挡了个严丝合缝“快躲开,后面追来一个疯子”事发突然,刘秀根本无暇辨认对方的身份。本能地扯开嗓子提醒了一句,然后直接将自己脚下的战车,拉向了山路旁的土坡。马蹄在土坡上带起无数泥土草屑,车轮隆隆,将杂草灌木撞倒,碾碎。暗黄绿色的烟雾四下翻滚,四周围的景色一片模糊。站在车厢中的刘秀被震得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飞出车外。但是,他却咬紧牙关,尽力控制住挽绳,避免战马与周围的大树相撞,避免车身倾覆。每向前多奔行一步,都危险万分。“停下,全都停下”“少年人,弃车,快弃车,你不要命了”“停下,若是惊了”身背后,尖叫声与呵斥声响成了一片,银装车旁的随从和护卫们一个个全都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追过来的王麟,却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将挽绳一扯,驱动马车脱离山路,继续紧追刘秀不舍。在没有道路的山坡上驱车狂奔,作为追赶者,他要比前面的刘秀省力太多。根本无须考虑前面的树木和山坡的起伏,只需要紧盯着前面的马车就已经足够双方之间的距离,再度迅速拉近。王麟面露狞笑,抖动缰绳,让马身稍稍偏离前方留下的车辙数尺,车辕再度从侧后方加速撞向前车的车身。“蓬”前方的马车躲避不及,被撞了个结结实实。一道巨大的裂缝,紧跟着在前车的车厢上出现,破碎的木板交替而落。站在前方马车上的刘秀,身体失去平衡,左摇右晃,左摇右晃,狼狈得就像风中的一株残荷。站在后车上的王麟却依旧不解恨,再度抖动挽绳,抽打着挽马的屁股加速,从侧后方又狠狠撞了过来。“蓬”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刘秀的马车裂出更多的缝隙,更多的木板陆续坠落于地。而刘秀本人,也被撞击带来的巨大力量,冲得窜起老高,在半空中缩卷成了一团,大声惨叫着,向附近一棵合抱粗的柳树砸了过去。第一百零九章 有幸又逢室主赐第一百零九章有幸又逢室主赐先前一直忙着逃命没注意,下山时,刘秀才发现自己刚才冒了多大的险。好几处车辙都是从两棵大树之间堪堪穿过,更有几处车辙贴着土沟的边缘,只要自己先前稍有不慎,也许就是车毁人亡结局。不过危险终究没有发生,王麟也成了自己的俘虏。想到自己连手都没还,就让对方自己摔了个半死不活,少年人心中不禁涌起几分自得。一边拉着马车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一边低声哼起了哩歌。结果,才哼了几句,周围却“呼啦啦”招来了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王麟的马车,已经第四次冲了过来。一直在全力躲避的刘秀,终于听到了来自严光等人的提醒,猛地一拉挽绳,调转车身,朝着先前为了方便战车入场而特意留出的通道如飞而去。一边驾车,一边还念念不忘大声向同学们发出示警,“让开,让开,躲远些,当心王麟撞到你们”“哪里跑”过山虎王麟的眼睛里,此刻除了刘秀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活物。驱赶着马车,紧追不舍。将沿途的花草灌木,压得东倒西歪。众学子们亏得听了刘秀的提醒,提前躲开了一步,才避免了被卷入车轮之下。然而依旧有不少人被飞溅而起的石子、木屑打伤,气得跺着脚破口大骂:“王麟,你早晚要遭雷劈。你根本不配姓王,陛下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那王麟连国法都不怕,怎么会怕虚妄的天雷对周围的骂声充耳不闻,继续疯狂地逼迫着挽马,从侧后方向刘秀发起一轮轮撞击。马车上没有任何兵器,刘秀根本没办法自卫。只能一次又一次驱动战车左躲右闪。可太学内建筑众多,他一边躲闪着来自身后的偷袭,同时还要一边避免撞到楼堂馆舍,时间稍微长了,难免会左支右拙。只听得“轰”“轰”两声,脚下战车竟被撞得摇摇晃晃。“文叔,小心”“快躲开,躲开,那疯子又靠近你了”“左边,向左,向左”徒步绕近路追赶过来的邓禹等人,躲在各种建筑物之后,大声给刘秀出主意。王麟疯了,太学的学吏没本事阻止,而带领骁骑营的都尉吴汉又怕承担责任。如今,能救刘秀的,只有他自己。大伙哪怕喊破了喉咙,都无济于事。焦急的呐喊声中,刘秀继续驾车左躲右闪。动作越来越慢,身影也不复当初的潇洒。脚下战车,经历了连续数次撞击之后,已经出现了即将散架的迹象,眼前的道路,也越来越崎岖,越来越狭窄,令每一次闪避,都愈发艰难。邓禹等人已经被甩得不知去向,吴汉和他麾下的骁骑营将士,也彻底鞭长莫及。来自身背后的车轮声,却一次比一次更清晰,一次比一次更疯狂。“完了”刘秀心脏开始迅速下沉,视线被汗水彻底模糊,前方一片昏暗,手臂也酸得渐渐失去了力气。他知道自己过分低估了王麟的凶残,也过分高估了吴汉师兄的节操。没有人能过来帮忙,也没有人能拦阻身后那疯狂的马车。而因为身份的巨大差异,他甚至不能主动驱车回撞。这样下去,也许下一次撞击,便是“三哥哥,往山上跑,往凤巢山上跑”就在他即将被绝望和疲惫击倒的刹那,一声焦急的叫喊,忽然从高处凌空而降。“山上多树,马车又重又宽”刹那间,云开雾散,前方变得光芒万丈。第一百零八章 双轮载俘下凤山第一百零八章双轮载俘下凤山原本已经透支的身体,蓦地竟又生出一股怪力,刘秀猛地一拉挽绳,驱动战车,绕过身边的小楼,直奔凤巢山。凤巢山不算高,也不算陡峭,却足够让马车减速。此外,山上还有足够多的树,每棵树都足够粗“刘秀,别跑,有种你别跑”王麟狂笑着驱车紧追,恨不得立刻将刘秀连同其脚下的战车撞个粉碎。经过多次碰撞,他已经发现,刘秀心中有所顾忌,不敢主动向自己发起反击。而由着性子欺负不敢还手的人,乃是他这辈子最擅长做的事情。从五六岁时起,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蓬,蓬,蓬”沉重的撞击声一次接连不断,每一次,都让马车解体的危险加重数分。刘秀没有办法阻止对方,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加速奔向凤巢山,表面包裹着一层铁皮的车轮,在石板铺成的道路上,碾起一串又一串火星。终究还是技高一筹,马蹄刚刚踏上山路几百步远,他就重新跟王麟拉开了距离。然而,就在此刻,几辆银装马车,却忽然出现前方不远处,将原本就狭窄曲折的山路,挡了个严丝合缝“快躲开,后面追来一个疯子”事发突然,刘秀根本无暇辨认对方的身份。本能地扯开嗓子提醒了一句,然后直接将自己脚下的战车,拉向了山路旁的土坡。马蹄在土坡上带起无数泥土草屑,车轮隆隆,将杂草灌木撞倒,碾碎。暗黄绿色的烟雾四下翻滚,四周围的景色一片模糊。站在车厢中的刘秀被震得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飞出车外。但是,他却咬紧牙关,尽力控制住挽绳,避免战马与周围的大树相撞,避免车身倾覆。每向前多奔行一步,都危险万分。“停下,全都停下”“少年人,弃车,快弃车,你不要命了”“停下,若是惊了”身背后,尖叫声与呵斥声响成了一片,银装车旁的随从和护卫们一个个全都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追过来的王麟,却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将挽绳一扯,驱动马车脱离山路,继续紧追刘秀不舍。在没有道路的山坡上驱车狂奔,作为追赶者,他要比前面的刘秀省力太多。根本无须考虑前面的树木和山坡的起伏,只需要紧盯着前面的马车就已经足够双方之间的距离,再度迅速拉近。王麟面露狞笑,抖动缰绳,让马身稍稍偏离前方留下的车辙数尺,车辕再度从侧后方加速撞向前车的车身。“蓬”前方的马车躲避不及,被撞了个结结实实。一道巨大的裂缝,紧跟着在前车的车厢上出现,破碎的木板交替而落。站在前方马车上的刘秀,身体失去平衡,左摇右晃,左摇右晃,狼狈得就像风中的一株残荷。站在后车上的王麟却依旧不解恨,再度抖动挽绳,抽打着挽马的屁股加速,从侧后方又狠狠撞了过来。“蓬”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刘秀的马车裂出更多的缝隙,更多的木板陆续坠落于地。而刘秀本人,也被撞击带来的巨大力量,冲得窜起老高,在半空中缩卷成了一团,大声惨叫着,向附近一棵合抱粗的柳树砸了过去。第一百零九章 有幸又逢室主赐第一百零九章有幸又逢室主赐先前一直忙着逃命没注意,下山时,刘秀才发现自己刚才冒了多大的险。好几处车辙都是从两棵大树之间堪堪穿过,更有几处车辙贴着土沟的边缘,只要自己先前稍有不慎,也许就是车毁人亡结局。不过危险终究没有发生,王麟也成了自己的俘虏。想到自己连手都没还,就让对方自己摔了个半死不活,少年人心中不禁涌起几分自得。一边拉着马车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一边低声哼起了哩歌。结果,才哼了几句,周围却“呼啦啦”招来了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王麟的马车,已经第四次冲了过来。一直在全力躲避的刘秀,终于听到了来自严光等人的提醒,猛地一拉挽绳,调转车身,朝着先前为了方便战车入场而特意留出的通道如飞而去。一边驾车,一边还念念不忘大声向同学们发出示警,“让开,让开,躲远些,当心王麟撞到你们”“哪里跑”过山虎王麟的眼睛里,此刻除了刘秀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活物。驱赶着马车,紧追不舍。将沿途的花草灌木,压得东倒西歪。众学子们亏得听了刘秀的提醒,提前躲开了一步,才避免了被卷入车轮之下。然而依旧有不少人被飞溅而起的石子、木屑打伤,气得跺着脚破口大骂:“王麟,你早晚要遭雷劈。你根本不配姓王,陛下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那王麟连国法都不怕,怎么会怕虚妄的天雷对周围的骂声充耳不闻,继续疯狂地逼迫着挽马,从侧后方向刘秀发起一轮轮撞击。马车上没有任何兵器,刘秀根本没办法自卫。只能一次又一次驱动战车左躲右闪。可太学内建筑众多,他一边躲闪着来自身后的偷袭,同时还要一边避免撞到楼堂馆舍,时间稍微长了,难免会左支右拙。只听得“轰”“轰”两声,脚下战车竟被撞得摇摇晃晃。“文叔,小心”“快躲开,躲开,那疯子又靠近你了”“左边,向左,向左”徒步绕近路追赶过来的邓禹等人,躲在各种建筑物之后,大声给刘秀出主意。王麟疯了,太学的学吏没本事阻止,而带领骁骑营的都尉吴汉又怕承担责任。如今,能救刘秀的,只有他自己。大伙哪怕喊破了喉咙,都无济于事。焦急的呐喊声中,刘秀继续驾车左躲右闪。动作越来越慢,身影也不复当初的潇洒。脚下战车,经历了连续数次撞击之后,已经出现了即将散架的迹象,眼前的道路,也越来越崎岖,越来越狭窄,令每一次闪避,都愈发艰难。邓禹等人已经被甩得不知去向,吴汉和他麾下的骁骑营将士,也彻底鞭长莫及。来自身背后的车轮声,却一次比一次更清晰,一次比一次更疯狂。“完了”刘秀心脏开始迅速下沉,视线被汗水彻底模糊,前方一片昏暗,手臂也酸得渐渐失去了力气。他知道自己过分低估了王麟的凶残,也过分高估了吴汉师兄的节操。没有人能过来帮忙,也没有人能拦阻身后那疯狂的马车。而因为身份的巨大差异,他甚至不能主动驱车回撞。这样下去,也许下一次撞击,便是“三哥哥,往山上跑,往凤巢山上跑”就在他即将被绝望和疲惫击倒的刹那,一声焦急的叫喊,忽然从高处凌空而降。“山上多树,马车又重又宽”刹那间,云开雾散,前方变得光芒万丈。第一百零八章 双轮载俘下凤山第一百零八章双轮载俘下凤山原本已经透支的身体,蓦地竟又生出一股怪力,刘秀猛地一拉挽绳,驱动战车,绕过身边的小楼,直奔凤巢山。凤巢山不算高,也不算陡峭,却足够让马车减速。此外,山上还有足够多的树,每棵树都足够粗“刘秀,别跑,有种你别跑”王麟狂笑着驱车紧追,恨不得立刻将刘秀连同其脚下的战车撞个粉碎。经过多次碰撞,他已经发现,刘秀心中有所顾忌,不敢主动向自己发起反击。而由着性子欺负不敢还手的人,乃是他这辈子最擅长做的事情。从五六岁时起,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蓬,蓬,蓬”沉重的撞击声一次接连不断,每一次,都让马车解体的危险加重数分。刘秀没有办法阻止对方,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加速奔向凤巢山,表面包裹着一层铁皮的车轮,在石板铺成的道路上,碾起一串又一串火星。终究还是技高一筹,马蹄刚刚踏上山路几百步远,他就重新跟王麟拉开了距离。然而,就在此刻,几辆银装马车,却忽然出现前方不远处,将原本就狭窄曲折的山路,挡了个严丝合缝“快躲开,后面追来一个疯子”事发突然,刘秀根本无暇辨认对方的身份。本能地扯开嗓子提醒了一句,然后直接将自己脚下的战车,拉向了山路旁的土坡。马蹄在土坡上带起无数泥土草屑,车轮隆隆,将杂草灌木撞倒,碾碎。暗黄绿色的烟雾四下翻滚,四周围的景色一片模糊。站在车厢中的刘秀被震得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飞出车外。但是,他却咬紧牙关,尽力控制住挽绳,避免战马与周围的大树相撞,避免车身倾覆。每向前多奔行一步,都危险万分。“停下,全都停下”“少年人,弃车,快弃车,你不要命了”“停下,若是惊了”身背后,尖叫声与呵斥声响成了一片,银装车旁的随从和护卫们一个个全都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追过来的王麟,却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将挽绳一扯,驱动马车脱离山路,继续紧追刘秀不舍。在没有道路的山坡上驱车狂奔,作为追赶者,他要比前面的刘秀省力太多。根本无须考虑前面的树木和山坡的起伏,只需要紧盯着前面的马车就已经足够双方之间的距离,再度迅速拉近。王麟面露狞笑,抖动缰绳,让马身稍稍偏离前方留下的车辙数尺,车辕再度从侧后方加速撞向前车的车身。“蓬”前方的马车躲避不及,被撞了个结结实实。一道巨大的裂缝,紧跟着在前车的车厢上出现,破碎的木板交替而落。站在前方马车上的刘秀,身体失去平衡,左摇右晃,左摇右晃,狼狈得就像风中的一株残荷。站在后车上的王麟却依旧不解恨,再度抖动挽绳,抽打着挽马的屁股加速,从侧后方又狠狠撞了过来。“蓬”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刘秀的马车裂出更多的缝隙,更多的木板陆续坠落于地。而刘秀本人,也被撞击带来的巨大力量,冲得窜起老高,在半空中缩卷成了一团,大声惨叫着,向附近一棵合抱粗的柳树砸了过去。第一百零九章 有幸又逢室主赐第一百零九章有幸又逢室主赐先前一直忙着逃命没注意,下山时,刘秀才发现自己刚才冒了多大的险。好几处车辙都是从两棵大树之间堪堪穿过,更有几处车辙贴着土沟的边缘,只要自己先前稍有不慎,也许就是车毁人亡结局。不过危险终究没有发生,王麟也成了自己的俘虏。想到自己连手都没还,就让对方自己摔了个半死不活,少年人心中不禁涌起几分自得。一边拉着马车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一边低声哼起了哩歌。结果,才哼了几句,周围却“呼啦啦”招来了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王麟的马车,已经第四次冲了过来。一直在全力躲避的刘秀,终于听到了来自严光等人的提醒,猛地一拉挽绳,调转车身,朝着先前为了方便战车入场而特意留出的通道如飞而去。一边驾车,一边还念念不忘大声向同学们发出示警,“让开,让开,躲远些,当心王麟撞到你们”“哪里跑”过山虎王麟的眼睛里,此刻除了刘秀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活物。驱赶着马车,紧追不舍。将沿途的花草灌木,压得东倒西歪。众学子们亏得听了刘秀的提醒,提前躲开了一步,才避免了被卷入车轮之下。然而依旧有不少人被飞溅而起的石子、木屑打伤,气得跺着脚破口大骂:“王麟,你早晚要遭雷劈。你根本不配姓王,陛下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那王麟连国法都不怕,怎么会怕虚妄的天雷对周围的骂声充耳不闻,继续疯狂地逼迫着挽马,从侧后方向刘秀发起一轮轮撞击。马车上没有任何兵器,刘秀根本没办法自卫。只能一次又一次驱动战车左躲右闪。可太学内建筑众多,他一边躲闪着来自身后的偷袭,同时还要一边避免撞到楼堂馆舍,时间稍微长了,难免会左支右拙。只听得“轰”“轰”两声,脚下战车竟被撞得摇摇晃晃。“文叔,小心”“快躲开,躲开,那疯子又靠近你了”“左边,向左,向左”徒步绕近路追赶过来的邓禹等人,躲在各种建筑物之后,大声给刘秀出主意。王麟疯了,太学的学吏没本事阻止,而带领骁骑营的都尉吴汉又怕承担责任。如今,能救刘秀的,只有他自己。大伙哪怕喊破了喉咙,都无济于事。焦急的呐喊声中,刘秀继续驾车左躲右闪。动作越来越慢,身影也不复当初的潇洒。脚下战车,经历了连续数次撞击之后,已经出现了即将散架的迹象,眼前的道路,也越来越崎岖,越来越狭窄,令每一次闪避,都愈发艰难。邓禹等人已经被甩得不知去向,吴汉和他麾下的骁骑营将士,也彻底鞭长莫及。来自身背后的车轮声,却一次比一次更清晰,一次比一次更疯狂。“完了”刘秀心脏开始迅速下沉,视线被汗水彻底模糊,前方一片昏暗,手臂也酸得渐渐失去了力气。他知道自己过分低估了王麟的凶残,也过分高估了吴汉师兄的节操。没有人能过来帮忙,也没有人能拦阻身后那疯狂的马车。而因为身份的巨大差异,他甚至不能主动驱车回撞。这样下去,也许下一次撞击,便是“三哥哥,往山上跑,往凤巢山上跑”就在他即将被绝望和疲惫击倒的刹那,一声焦急的叫喊,忽然从高处凌空而降。“山上多树,马车又重又宽”刹那间,云开雾散,前方变得光芒万丈。第一百零八章 双轮载俘下凤山第一百零八章双轮载俘下凤山原本已经透支的身体,蓦地竟又生出一股怪力,刘秀猛地一拉挽绳,驱动战车,绕过身边的小楼,直奔凤巢山。凤巢山不算高,也不算陡峭,却足够让马车减速。此外,山上还有足够多的树,每棵树都足够粗“刘秀,别跑,有种你别跑”王麟狂笑着驱车紧追,恨不得立刻将刘秀连同其脚下的战车撞个粉碎。经过多次碰撞,他已经发现,刘秀心中有所顾忌,不敢主动向自己发起反击。而由着性子欺负不敢还手的人,乃是他这辈子最擅长做的事情。从五六岁时起,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蓬,蓬,蓬”沉重的撞击声一次接连不断,每一次,都让马车解体的危险加重数分。刘秀没有办法阻止对方,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加速奔向凤巢山,表面包裹着一层铁皮的车轮,在石板铺成的道路上,碾起一串又一串火星。终究还是技高一筹,马蹄刚刚踏上山路几百步远,他就重新跟王麟拉开了距离。然而,就在此刻,几辆银装马车,却忽然出现前方不远处,将原本就狭窄曲折的山路,挡了个严丝合缝“快躲开,后面追来一个疯子”事发突然,刘秀根本无暇辨认对方的身份。本能地扯开嗓子提醒了一句,然后直接将自己脚下的战车,拉向了山路旁的土坡。马蹄在土坡上带起无数泥土草屑,车轮隆隆,将杂草灌木撞倒,碾碎。暗黄绿色的烟雾四下翻滚,四周围的景色一片模糊。站在车厢中的刘秀被震得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飞出车外。但是,他却咬紧牙关,尽力控制住挽绳,避免战马与周围的大树相撞,避免车身倾覆。每向前多奔行一步,都危险万分。“停下,全都停下”“少年人,弃车,快弃车,你不要命了”“停下,若是惊了”身背后,尖叫声与呵斥声响成了一片,银装车旁的随从和护卫们一个个全都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追过来的王麟,却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将挽绳一扯,驱动马车脱离山路,继续紧追刘秀不舍。在没有道路的山坡上驱车狂奔,作为追赶者,他要比前面的刘秀省力太多。根本无须考虑前面的树木和山坡的起伏,只需要紧盯着前面的马车就已经足够双方之间的距离,再度迅速拉近。王麟面露狞笑,抖动缰绳,让马身稍稍偏离前方留下的车辙数尺,车辕再度从侧后方加速撞向前车的车身。“蓬”前方的马车躲避不及,被撞了个结结实实。一道巨大的裂缝,紧跟着在前车的车厢上出现,破碎的木板交替而落。站在前方马车上的刘秀,身体失去平衡,左摇右晃,左摇右晃,狼狈得就像风中的一株残荷。站在后车上的王麟却依旧不解恨,再度抖动挽绳,抽打着挽马的屁股加速,从侧后方又狠狠撞了过来。“蓬”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刘秀的马车裂出更多的缝隙,更多的木板陆续坠落于地。而刘秀本人,也被撞击带来的巨大力量,冲得窜起老高,在半空中缩卷成了一团,大声惨叫着,向附近一棵合抱粗的柳树砸了过去。第一百零九章 有幸又逢室主赐第一百零九章有幸又逢室主赐先前一直忙着逃命没注意,下山时,刘秀才发现自己刚才冒了多大的险。好几处车辙都是从两棵大树之间堪堪穿过,更有几处车辙贴着土沟的边缘,只要自己先前稍有不慎,也许就是车毁人亡结局。不过危险终究没有发生,王麟也成了自己的俘虏。想到自己连手都没还,就让对方自己摔了个半死不活,少年人心中不禁涌起几分自得。一边拉着马车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一边低声哼起了哩歌。结果,才哼了几句,周围却“呼啦啦”招来了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王麟的马车,已经第四次冲了过来。一直在全力躲避的刘秀,终于听到了来自严光等人的提醒,猛地一拉挽绳,调转车身,朝着先前为了方便战车入场而特意留出的通道如飞而去。一边驾车,一边还念念不忘大声向同学们发出示警,“让开,让开,躲远些,当心王麟撞到你们”“哪里跑”过山虎王麟的眼睛里,此刻除了刘秀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活物。驱赶着马车,紧追不舍。将沿途的花草灌木,压得东倒西歪。众学子们亏得听了刘秀的提醒,提前躲开了一步,才避免了被卷入车轮之下。然而依旧有不少人被飞溅而起的石子、木屑打伤,气得跺着脚破口大骂:“王麟,你早晚要遭雷劈。你根本不配姓王,陛下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那王麟连国法都不怕,怎么会怕虚妄的天雷对周围的骂声充耳不闻,继续疯狂地逼迫着挽马,从侧后方向刘秀发起一轮轮撞击。马车上没有任何兵器,刘秀根本没办法自卫。只能一次又一次驱动战车左躲右闪。可太学内建筑众多,他一边躲闪着来自身后的偷袭,同时还要一边避免撞到楼堂馆舍,时间稍微长了,难免会左支右拙。只听得“轰”“轰”两声,脚下战车竟被撞得摇摇晃晃。“文叔,小心”“快躲开,躲开,那疯子又靠近你了”“左边,向左,向左”徒步绕近路追赶过来的邓禹等人,躲在各种建筑物之后,大声给刘秀出主意。王麟疯了,太学的学吏没本事阻止,而带领骁骑营的都尉吴汉又怕承担责任。如今,能救刘秀的,只有他自己。大伙哪怕喊破了喉咙,都无济于事。焦急的呐喊声中,刘秀继续驾车左躲右闪。动作越来越慢,身影也不复当初的潇洒。脚下战车,经历了连续数次撞击之后,已经出现了即将散架的迹象,眼前的道路,也越来越崎岖,越来越狭窄,令每一次闪避,都愈发艰难。邓禹等人已经被甩得不知去向,吴汉和他麾下的骁骑营将士,也彻底鞭长莫及。来自身背后的车轮声,却一次比一次更清晰,一次比一次更疯狂。“完了”刘秀心脏开始迅速下沉,视线被汗水彻底模糊,前方一片昏暗,手臂也酸得渐渐失去了力气。他知道自己过分低估了王麟的凶残,也过分高估了吴汉师兄的节操。没有人能过来帮忙,也没有人能拦阻身后那疯狂的马车。而因为身份的巨大差异,他甚至不能主动驱车回撞。这样下去,也许下一次撞击,便是“三哥哥,往山上跑,往凤巢山上跑”就在他即将被绝望和疲惫击倒的刹那,一声焦急的叫喊,忽然从高处凌空而降。“山上多树,马车又重又宽”刹那间,云开雾散,前方变得光芒万丈。第一百零八章 双轮载俘下凤山第一百零八章双轮载俘下凤山原本已经透支的身体,蓦地竟又生出一股怪力,刘秀猛地一拉挽绳,驱动战车,绕过身边的小楼,直奔凤巢山。凤巢山不算高,也不算陡峭,却足够让马车减速。此外,山上还有足够多的树,每棵树都足够粗“刘秀,别跑,有种你别跑”王麟狂笑着驱车紧追,恨不得立刻将刘秀连同其脚下的战车撞个粉碎。经过多次碰撞,他已经发现,刘秀心中有所顾忌,不敢主动向自己发起反击。而由着性子欺负不敢还手的人,乃是他这辈子最擅长做的事情。从五六岁时起,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蓬,蓬,蓬”沉重的撞击声一次接连不断,每一次,都让马车解体的危险加重数分。刘秀没有办法阻止对方,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加速奔向凤巢山,表面包裹着一层铁皮的车轮,在石板铺成的道路上,碾起一串又一串火星。终究还是技高一筹,马蹄刚刚踏上山路几百步远,他就重新跟王麟拉开了距离。然而,就在此刻,几辆银装马车,却忽然出现前方不远处,将原本就狭窄曲折的山路,挡了个严丝合缝“快躲开,后面追来一个疯子”事发突然,刘秀根本无暇辨认对方的身份。本能地扯开嗓子提醒了一句,然后直接将自己脚下的战车,拉向了山路旁的土坡。马蹄在土坡上带起无数泥土草屑,车轮隆隆,将杂草灌木撞倒,碾碎。暗黄绿色的烟雾四下翻滚,四周围的景色一片模糊。站在车厢中的刘秀被震得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飞出车外。但是,他却咬紧牙关,尽力控制住挽绳,避免战马与周围的大树相撞,避免车身倾覆。每向前多奔行一步,都危险万分。“停下,全都停下”“少年人,弃车,快弃车,你不要命了”“停下,若是惊了”身背后,尖叫声与呵斥声响成了一片,银装车旁的随从和护卫们一个个全都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追过来的王麟,却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将挽绳一扯,驱动马车脱离山路,继续紧追刘秀不舍。在没有道路的山坡上驱车狂奔,作为追赶者,他要比前面的刘秀省力太多。根本无须考虑前面的树木和山坡的起伏,只需要紧盯着前面的马车就已经足够双方之间的距离,再度迅速拉近。王麟面露狞笑,抖动缰绳,让马身稍稍偏离前方留下的车辙数尺,车辕再度从侧后方加速撞向前车的车身。“蓬”前方的马车躲避不及,被撞了个结结实实。一道巨大的裂缝,紧跟着在前车的车厢上出现,破碎的木板交替而落。站在前方马车上的刘秀,身体失去平衡,左摇右晃,左摇右晃,狼狈得就像风中的一株残荷。站在后车上的王麟却依旧不解恨,再度抖动挽绳,抽打着挽马的屁股加速,从侧后方又狠狠撞了过来。“蓬”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刘秀的马车裂出更多的缝隙,更多的木板陆续坠落于地。而刘秀本人,也被撞击带来的巨大力量,冲得窜起老高,在半空中缩卷成了一团,大声惨叫着,向附近一棵合抱粗的柳树砸了过去。第一百零九章 有幸又逢室主赐第一百零九章有幸又逢室主赐先前一直忙着逃命没注意,下山时,刘秀才发现自己刚才冒了多大的险。好几处车辙都是从两棵大树之间堪堪穿过,更有几处车辙贴着土沟的边缘,只要自己先前稍有不慎,也许就是车毁人亡结局。不过危险终究没有发生,王麟也成了自己的俘虏。想到自己连手都没还,就让对方自己摔了个半死不活,少年人心中不禁涌起几分自得。一边拉着马车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一边低声哼起了哩歌。结果,才哼了几句,周围却“呼啦啦”招来了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王麟的马车,已经第四次冲了过来。一直在全力躲避的刘秀,终于听到了来自严光等人的提醒,猛地一拉挽绳,调转车身,朝着先前为了方便战车入场而特意留出的通道如飞而去。一边驾车,一边还念念不忘大声向同学们发出示警,“让开,让开,躲远些,当心王麟撞到你们”“哪里跑”过山虎王麟的眼睛里,此刻除了刘秀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活物。驱赶着马车,紧追不舍。将沿途的花草灌木,压得东倒西歪。众学子们亏得听了刘秀的提醒,提前躲开了一步,才避免了被卷入车轮之下。然而依旧有不少人被飞溅而起的石子、木屑打伤,气得跺着脚破口大骂:“王麟,你早晚要遭雷劈。你根本不配姓王,陛下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那王麟连国法都不怕,怎么会怕虚妄的天雷对周围的骂声充耳不闻,继续疯狂地逼迫着挽马,从侧后方向刘秀发起一轮轮撞击。马车上没有任何兵器,刘秀根本没办法自卫。只能一次又一次驱动战车左躲右闪。可太学内建筑众多,他一边躲闪着来自身后的偷袭,同时还要一边避免撞到楼堂馆舍,时间稍微长了,难免会左支右拙。只听得“轰”“轰”两声,脚下战车竟被撞得摇摇晃晃。“文叔,小心”“快躲开,躲开,那疯子又靠近你了”“左边,向左,向左”徒步绕近路追赶过来的邓禹等人,躲在各种建筑物之后,大声给刘秀出主意。王麟疯了,太学的学吏没本事阻止,而带领骁骑营的都尉吴汉又怕承担责任。如今,能救刘秀的,只有他自己。大伙哪怕喊破了喉咙,都无济于事。焦急的呐喊声中,刘秀继续驾车左躲右闪。动作越来越慢,身影也不复当初的潇洒。脚下战车,经历了连续数次撞击之后,已经出现了即将散架的迹象,眼前的道路,也越来越崎岖,越来越狭窄,令每一次闪避,都愈发艰难。邓禹等人已经被甩得不知去向,吴汉和他麾下的骁骑营将士,也彻底鞭长莫及。来自身背后的车轮声,却一次比一次更清晰,一次比一次更疯狂。“完了”刘秀心脏开始迅速下沉,视线被汗水彻底模糊,前方一片昏暗,手臂也酸得渐渐失去了力气。他知道自己过分低估了王麟的凶残,也过分高估了吴汉师兄的节操。没有人能过来帮忙,也没有人能拦阻身后那疯狂的马车。而因为身份的巨大差异,他甚至不能主动驱车回撞。这样下去,也许下一次撞击,便是“三哥哥,往山上跑,往凤巢山上跑”就在他即将被绝望和疲惫击倒的刹那,一声焦急的叫喊,忽然从高处凌空而降。“山上多树,马车又重又宽”刹那间,云开雾散,前方变得光芒万丈。第一百零八章 双轮载俘下凤山第一百零八章双轮载俘下凤山原本已经透支的身体,蓦地竟又生出一股怪力,刘秀猛地一拉挽绳,驱动战车,绕过身边的小楼,直奔凤巢山。凤巢山不算高,也不算陡峭,却足够让马车减速。此外,山上还有足够多的树,每棵树都足够粗“刘秀,别跑,有种你别跑”王麟狂笑着驱车紧追,恨不得立刻将刘秀连同其脚下的战车撞个粉碎。经过多次碰撞,他已经发现,刘秀心中有所顾忌,不敢主动向自己发起反击。而由着性子欺负不敢还手的人,乃是他这辈子最擅长做的事情。从五六岁时起,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蓬,蓬,蓬”沉重的撞击声一次接连不断,每一次,都让马车解体的危险加重数分。刘秀没有办法阻止对方,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加速奔向凤巢山,表面包裹着一层铁皮的车轮,在石板铺成的道路上,碾起一串又一串火星。终究还是技高一筹,马蹄刚刚踏上山路几百步远,他就重新跟王麟拉开了距离。然而,就在此刻,几辆银装马车,却忽然出现前方不远处,将原本就狭窄曲折的山路,挡了个严丝合缝“快躲开,后面追来一个疯子”事发突然,刘秀根本无暇辨认对方的身份。本能地扯开嗓子提醒了一句,然后直接将自己脚下的战车,拉向了山路旁的土坡。马蹄在土坡上带起无数泥土草屑,车轮隆隆,将杂草灌木撞倒,碾碎。暗黄绿色的烟雾四下翻滚,四周围的景色一片模糊。站在车厢中的刘秀被震得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飞出车外。但是,他却咬紧牙关,尽力控制住挽绳,避免战马与周围的大树相撞,避免车身倾覆。每向前多奔行一步,都危险万分。“停下,全都停下”“少年人,弃车,快弃车,你不要命了”“停下,若是惊了”身背后,尖叫声与呵斥声响成了一片,银装车旁的随从和护卫们一个个全都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追过来的王麟,却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将挽绳一扯,驱动马车脱离山路,继续紧追刘秀不舍。在没有道路的山坡上驱车狂奔,作为追赶者,他要比前面的刘秀省力太多。根本无须考虑前面的树木和山坡的起伏,只需要紧盯着前面的马车就已经足够双方之间的距离,再度迅速拉近。王麟面露狞笑,抖动缰绳,让马身稍稍偏离前方留下的车辙数尺,车辕再度从侧后方加速撞向前车的车身。“蓬”前方的马车躲避不及,被撞了个结结实实。一道巨大的裂缝,紧跟着在前车的车厢上出现,破碎的木板交替而落。站在前方马车上的刘秀,身体失去平衡,左摇右晃,左摇右晃,狼狈得就像风中的一株残荷。站在后车上的王麟却依旧不解恨,再度抖动挽绳,抽打着挽马的屁股加速,从侧后方又狠狠撞了过来。“蓬”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刘秀的马车裂出更多的缝隙,更多的木板陆续坠落于地。而刘秀本人,也被撞击带来的巨大力量,冲得窜起老高,在半空中缩卷成了一团,大声惨叫着,向附近一棵合抱粗的柳树砸了过去。第一百零九章 有幸又逢室主赐第一百零九章有幸又逢室主赐先前一直忙着逃命没注意,下山时,刘秀才发现自己刚才冒了多大的险。好几处车辙都是从两棵大树之间堪堪穿过,更有几处车辙贴着土沟的边缘,只要自己先前稍有不慎,也许就是车毁人亡结局。不过危险终究没有发生,王麟也成了自己的俘虏。想到自己连手都没还,就让对方自己摔了个半死不活,少年人心中不禁涌起几分自得。一边拉着马车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一边低声哼起了哩歌。结果,才哼了几句,周围却“呼啦啦”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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