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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分节阅读 116(1 / 1)

d输他们这趟差事,远不像表面看起来一般轻松。弄不好,你我两人,都要在劫难逃”“什么”刘玄原本就是头惊弓之鸟,心里打了哆嗦,立刻大声反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就在劫难逃了”“圣公兄,小声”孙登迅速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扭过头,朝着刘秀和严光等人偷偷观望。发现大伙都在忙着处理正事儿,根本没功夫注意自己这边,便长长吐了口气,用极低的声音继续向刘玄补充:“枉你还是绿林山的鸿庐使,居然死到临头了,还毫无知觉我且问你,你可知道,这马车里头,究竟装的是什么赈灾物资”“什么物资”刘玄被问得满头雾水,本能地将鼻子靠近车厢,用力吸气,“嘶啊,好像是盐巴的味道莫非这些马车里,装得全是官盐”“当然是官盐,冀州那边闹盐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孙登扫了刘玄一眼,不屑地撇嘴。“就这洞察力,居然还奉命出来联络天下英雄我要是你们绿林寨大当家,真该拿根筷子将自己眼睛戳瞎”“五,五十车,都,都是”刘玄根本听不见孙登话语里的“锋芒”,手扶自家额头,语无伦次。“这,这要是运到冀州那边去这,这得,得值多少钱啊恐怕一车盐去一车铜钱回,都甚为轻松”“真是吃糠的劣货你居然也姓刘”没想到对方目光短浅如斯,孙登气得低声唾骂。“姓刘怎么了,爷娘给的的姓,又不是我自己改的”刘玄被骂得好生委屈,瞪圆了一双桃花眼,低声回应,“你倒是想姓刘呢,可惜没这个福气”“好,好,我没福气,你有福气,行了吧”孙登彻底拿此人无可奈何,咬着牙,连连点头,“可我的福星高照圣公兄,你自己看看,四位均输官都多大年纪他们麾下总共才多少弟兄”“他们”刘玄迟疑着举头张望,随即,猛地打了个哆嗦,差点一头栽下马车。他目光短浅,但心智却不差。在孙登接连几次提醒之下,迅速明白了对方的话,绝非危言耸听五十车官盐,对于正闹盐荒的冀州来说,相当于五十车足色的五铢钱,甚至五十车白银而押送这五十车白银的官员,居然是四名胡子都没长出来的毛头小子,既没有经验,也没有任何威望和名声非但如此,四名毛头小子麾下的士兵和民壮,加在一起,居然才区区两三百人。其中九成九,还是从没见过血的新丁让他们来保护五十车官盐,横穿太行,无异于光屁股的娃娃抱着金砖进贼窝“你明白了吧,我的圣公兄”非常享受刘玄受到惊吓之后,那幅半死不活模样,孙登将身体凑近了些,继续低声说道:“我先前不知道车里头究竟装的是什么货物,见他麾下只有一百新兵,两百民壮,还立刻就想着连货物带马车一道抢走。若是有人提前得到消息”“不,不可能”刘玄被吓得脸色煞白,咬着牙拼命摇头,“当官的怎么可能向各路好汉通报消息,这种消息,即便当官的,恐怕不到一定等级,都未必知道”“可如果当官的,原本就想让他们四个送死呢”孙登的话宛若毒蛇的信子,瞬间咬中了刘玄的心脏。“啊”刘玄顿时大声惨叫,然后又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连连摇头,“别说了,你别说了。我堂弟,刘均输是太学生,天子眼中作了标记的。寻常人,寻常人怎么有胆子去害他”“这些年,太学生稀里糊涂死在任上的多了,也没见王莽替谁报过仇”孙登耸耸肩,冷笑着撇嘴。“况且太行山这边原本就乱,王莽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出了事,主谋者只要将罪责朝我太行各寨头上一推,刚好方便将他自己摘个干净”“我,我去告诉我堂,我去提醒刘均输”再也无法忍受内心中的恐惧,刘玄翻身跳下马车,撒腿朝着刘秀狂奔。“说你蠢,你还委屈”孙登在背后,一把拉住了他脖领子,“你以为他们四个毫无察觉么他们可都是太学卒业的高材生,怎么会比你还笨正是因为有了察觉,才故意留下了孙某的小命儿,顺手把孙某麾下的这点班底,也挟裹成了他的人马。他先前为了不受拖累,连硬逼着你自认冒名顶替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果这会儿你敢去戳穿,乱了他的军心,信不信他直接杀了你灭口”第四十二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 三“呀”刘玄嘴里,不由自主地再度发出一声惊呼,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的面孔上淋漓而下。“子高,子高兄,救我我,我今后必有报答。”“报答,就不必了”孙登故意做出一幅世外高人模样,翘着下巴低声回应,“但是,你想要活命,就一定得听我的话才行。否则,即便你那堂弟刘秀不杀你,万一有人盯上了这批官盐,你也肯定会被杀掉灭口”“这”明知掉孙登不是什么好鸟,刘玄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缓缓点头,“多谢子高兄,刘某唯君马首是瞻”“这就对了,说到底,眼下你那堂弟是官,咱们俩是民,咱们俩天生就该一伙”明知道刘玄口不对心,孙登也佯装毫无察觉。这二人,一个狡诈多疑,一个心肠歹毒,以己度人,自然怎么看,都觉得刘秀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恶意。而乱世当中,食盐是如假包换的硬通货,价值比铜钱和绢布还要稳定,五十大车官盐无论落到哪位江湖豪杰手中,都足以令他一飞冲霄。所以,哪怕刘秀对他们解衣推食,他们也要从中挑出足够的“恶意”来,以便给自己将来背后捅刀的行为寻找足够的理由。刘秀和严光等人刚刚离开太学,对人性之恶,哪有可能理解得太深虽然留意到了孙登和刘玄两个人凑在一处嘀嘀咕咕,却没怎么当作一回事。只想着如何应对沿途中的其他不测,尽快抵达目的地邯郸。当晚,大伙就在轵关古隘扎营过夜,第二天天刚亮,又匆忙启程,赶着马车翻山越岭。当太阳西坠,又在避风处扎下营寨。随着晨风吹起,则再度赶着车辆迤逦而行。如是走了几日之后,就倒了太行山深处,脚下道路,越来越崎岖蜿蜒。但周围的山色,却越来越秀丽雄奇。不时有瀑布从身侧的山谷里隆隆而落,洁白的水花被朝阳一照,宛若一堆堆碎琼乱玉。而成团水雾,则逆着山势蒸腾而起,就在人脚边处,化作五颜六色的流云。令人行走于云雾之间,不知不觉,就肋下生风对着外界难得一见的奇观,非但刘秀和严光等读书人,心情大好,留下来被重新整编成两队的兵丁和民壮们,也个个豪情满胸。孙登的判断没错,他们的确都是一伙菜鸟。当兵的从没见过血,服徭役的也从未经历过什么风浪。所以前几天忽然遇到人数是自己一方数倍的悍匪,逃命就成了大伙唯一记得的本能。然而,再勇敢的老兵,最初上战场的时候,也是菜鸟。待经历过几场生死考验,自然就会对死亡没那么恐惧。况且俗话有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群菜鸟虽然胆量有限,本领也极其低微,可带领他们的五名男女,却是四头初生牛犊和一只勾魂貔貅此外,刘秀等人联手生擒孙登的壮举,和在大伙归队之后的那些坦诚话语,也让弟兄们心服口服。没有任何兵卒帮忙,仅凭着姐弟五个,就于上千人马当中活捉了铜马军轵关营大当家,如果有人助阵的情况下,胜利又将何等之辉煌所以, 是稍微冒一点儿险,跟在五位勇猛的主将身后立功受赏,搏个下半辈吃喝不愁还是继续撒腿逃命,回去后被官府抓到枭首示众,连累父母妻儿 两者之间,选择其实一点儿都不难。故而,明明越往脚下的道路越来越难走,周围的地形越来越险恶,大伙反倒越来越神采奕奕。甚至有人,干脆扯开嗓子,将家乡小调,顺着山风吼了出来,转眼间,就在群山当中引起了回声阵阵,仿佛千军万马,与之遥遥相合。“要唱,就再大声点儿,大伙一起唱个痛快”对于麾下弟兄的自作主张,朱祐和邓奉二人,非但不去阻止,反而在旁边替众人呐喊助威。当日那场恶战,二人联手,至少斩杀了十四、五名山贼。虽然事后都觉得筋疲力尽,却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实力,早已经跟四年前大不相同。说脱胎换骨,也许多少有些夸张,但是,说百炼成钢,却未必全是吹牛。而世道眼瞅着越来越乱,凭借自己这一身本事,又何必总去仰人鼻息“我忽然觉得,做不做这个均输官,其实都无所谓”挺直了身体环顾脚下群峰,邓奉忽然豪情万丈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也是,原来总认为,四年寒窗,不换回一官半职来很亏得慌。出来之后才越来越感觉到,其实当官也好,不当官也罢,咱们那四年都没平白浪费”朱祐的口才远胜于邓奉,对此时自家心情的描述,也更为精准贴切。当日那一战,不是他们第一次与山贼交手。四年前在来长安的路上,他们也曾经跟在刘縯身后奋勇冲杀。然而,四年前的血战,只让他们感觉到兴奋、害怕或者紧张。而上一次,他们却在血光的尽头,隐约看到了一扇即将为自己打开的大门。推开门去,就是梦想之地所在。“你们两个家伙,又在胡说些什么一年六百石的俸禄呢,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不知道二人为何会说出如此怪异的话,马三娘从前方回过头来,大声追问。比起朱祐和邓奉两个浴血之后迅速成长,昨日之战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不过是宰了个把不开眼的蟊贼而已,当年在凤凰山上,死在她这个勾魂貔貅刀下的官兵,哪一回比这次少而蟊贼们无论装备、战斗力和彼此之间的配合娴熟程度,都跟官兵不可同日而语。在跟官府正规军的厮杀中斩将夺旗,也许还能让她感觉精神振奋。策马抡刀砍掉七八个蟊贼,对她来说,只能算重新熟悉一下旧业,根本于心中引发不起任何波澜。“不是不要,而是觉得,六百石俸禄,实在有点儿少”没法回答马三娘的疑问,邓奉只好笑呵呵地信口胡诌。“是啊,只要见到比自己官大的,就得小心翼翼伺候着。干得再好,也不如王麟、甄纯那群二世祖升官快。说不定一两年后,还会落在他们手底下。”朱祐也笑了笑,素来人畜无害的面孔上,罕见地涌起了几分桀骜。“那倒是”马三娘对朱祐的话,深表赞同。然而,扭头看了看正在前方替大伙开路的刘秀,下半句话,却忽然变成了规劝,“可你们要是都辞官不做的话,家里头免除赋税的好处,岂不是也跟着要被取消掉 仲先还好,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士载却跟文叔一样,各自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家族”“三姐你”没想到向来过了今天不考虑明天的马三娘,居然说出如此深刻的话语,朱祐和邓奉两个好不适应。皱着眉头相顾愣愣半晌,才忽然恍然大悟,“三姐你是怕,是怕,我们都撩了挑子,今后没人帮文叔吧果然,女生外向,古人诚不我欺”“三姐,我还以为,你突然转了性子,原来还是为了文叔”“你们俩小子胡说些什么”马三娘被人戳破了小心思,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又皮痒了不是我看上次你们没打尽兴。前方刚好路宽,咱们不妨稍作切磋”“三姐且慢,小弟自问不是对手”“三姐,我今天早晨吃得少,肚子饿,提不起力气”跟她切磋,对邓奉和朱祐两个来说,纯属找虐。二人如今都已经成年,怎肯明知赢不了,还继续咬着牙挨揍相继丢下一句话,拨马便走。“站住,连我都打不过,还自称什么英雄好汉”马三娘哪里肯罢手,策动坐骑,随后紧追。三人骑术都经过勤学苦练,远非常人能及。一转眼功夫,就冲到了队伍最前方,随即,将整个队伍,遥遥地抛在了背后。“仲先、士载、三姐”刘秀拦了一下没拦住,摇着头作罢。自由烂漫,是马三娘的天性。这几年为了就近保护自己,她就像关在笼子里的苍鹰般,于长安城苦捱时日。如今到了荒山野岭,四下再无城墙和官衙,也没有什么礼法拘束,她才终于又恢复了原来面目,展开翅膀尽情翱翔。“唳”一只金雕恰好飞过车队正前方另外一座山头,暗黄色的翅膀,被阳光照得烨烨生辉。苍鹰的翅膀下,一座雄关,突然现出了巍峨的轮廓。隔着一道山洼,守关将士的武器上反射出的寒光,清晰可见。太行第一险要之地,铁门关,马上就到了。第四十三章 铁门关前朔风起“好一座雄关”严光策马从身后冲上,仰起头,深深地吸气。如果孙登先前说的不是瞎话,对面上顶上的那道雄关,就是太行山中,唯一一座还被控制在朝廷手里的要塞。同时,也是唯一一座不肯跟太行好汉们“同流合污”,完全凭守将好恶行事的要塞。万一守将存心刁难,任你麾下有千军万马,然而,再勇敢的老兵,最初上战场的时候,也是菜鸟。待经历过几场生死考验,自然就会对死亡没那么恐惧。况且俗话有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群菜鸟虽然胆量有限,本领也极其低微,可带领他们的五名男女,却是四头初生牛犊和一只勾魂貔貅此外,刘秀等人联手生擒孙登的壮举,和在大伙归队之后的那些坦诚话语,也让弟兄们心服口服。没有任何兵卒帮忙,仅凭着姐弟五个,就于上千人马当中活捉了铜马军轵关营大当家,如果有人助阵的情况下,胜利又将何等之辉煌所以, 是稍微冒一点儿险,跟在五位勇猛的主将身后立功受赏,搏个下半辈吃喝不愁还是继续撒腿逃命,回去后被官府抓到枭首示众,连累父母妻儿 两者之间,选择其实一点儿都不难。故而,明明越往脚下的道路越来越难走,周围的地形越来越险恶,大伙反倒越来越神采奕奕。甚至有人,干脆扯开嗓子,将家乡小调,顺着山风吼了出来,转眼间,就在群山当中引起了回声阵阵,仿佛千军万马,与之遥遥相合。“要唱,就再大声点儿,大伙一起唱个痛快”对于麾下弟兄的自作主张,朱祐和邓奉二人,非但不去阻止,反而在旁边替众人呐喊助威。当日那场恶战,二人联手,至少斩杀了十四、五名山贼。虽然事后都觉得筋疲力尽,却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实力,早已经跟四年前大不相同。说脱胎换骨,也许多少有些夸张,但是,说百炼成钢,却未必全是吹牛。而世道眼瞅着越来越乱,凭借自己这一身本事,又何必总去仰人鼻息“我忽然觉得,做不做这个均输官,其实都无所谓”挺直了身体环顾脚下群峰,邓奉忽然豪情万丈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也是,原来总认为,四年寒窗,不换回一官半职来很亏得慌。出来之后才越来越感觉到,其实当官也好,不当官也罢,咱们那四年都没平白浪费”朱祐的口才远胜于邓奉,对此时自家心情的描述,也更为精准贴切。当日那一战,不是他们第一次与山贼交手。四年前在来长安的路上,他们也曾经跟在刘縯身后奋勇冲杀。然而,四年前的血战,只让他们感觉到兴奋、害怕或者紧张。而上一次,他们却在血光的尽头,隐约看到了一扇即将为自己打开的大门。推开门去,就是梦想之地所在。“你们两个家伙,又在胡说些什么一年六百石的俸禄呢,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不知道二人为何会说出如此怪异的话,马三娘从前方回过头来,大声追问。比起朱祐和邓奉两个浴血之后迅速成长,昨日之战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不过是宰了个把不开眼的蟊贼而已,当年在凤凰山上,死在她这个勾魂貔貅刀下的官兵,哪一回比这次少而蟊贼们无论装备、战斗力和彼此之间的配合娴熟程度,都跟官兵不可同日而语。在跟官府正规军的厮杀中斩将夺旗,也许还能让她感觉精神振奋。策马抡刀砍掉七八个蟊贼,对她来说,只能算重新熟悉一下旧业,根本于心中引发不起任何波澜。“不是不要,而是觉得,六百石俸禄,实在有点儿少”没法回答马三娘的疑问,邓奉只好笑呵呵地信口胡诌。“是啊,只要见到比自己官大的,就得小心翼翼伺候着。干得再好,也不如王麟、甄纯那群二世祖升官快。说不定一两年后,还会落在他们手底下。”朱祐也笑了笑,素来人畜无害的面孔上,罕见地涌起了几分桀骜。“那倒是”马三娘对朱祐的话,深表赞同。然而,扭头看了看正在前方替大伙开路的刘秀,下半句话,却忽然变成了规劝,“可你们要是都辞官不做的话,家里头免除赋税的好处,岂不是也跟着要被取消掉 仲先还好,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士载却跟文叔一样,各自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家族”“三姐你”没想到向来过了今天不考虑明天的马三娘,居然说出如此深刻的话语,朱祐和邓奉两个好不适应。皱着眉头相顾愣愣半晌,才忽然恍然大悟,“三姐你是怕,是怕,我们都撩了挑子,今后没人帮文叔吧果然,女生外向,古人诚不我欺”“三姐,我还以为,你突然转了性子,原来还是为了文叔”“你们俩小子胡说些什么”马三娘被人戳破了小心思,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又皮痒了不是我看上次你们没打尽兴。前方刚好路宽,咱们不妨稍作切磋”“三姐且慢,小弟自问不是对手”“三姐,我今天早晨吃得少,肚子饿,提不起力气”跟她切磋,对邓奉和朱祐两个来说,纯属找虐。二人如今都已经成年,怎肯明知赢不了,还继续咬着牙挨揍相继丢下一句话,拨马便走。“站住,连我都打不过,还自称什么英雄好汉”马三娘哪里肯罢手,策动坐骑,随后紧追。三人骑术都经过勤学苦练,远非常人能及。一转眼功夫,就冲到了队伍最前方,随即,将整个队伍,遥遥地抛在了背后。“仲先、士载、三姐”刘秀拦了一下没拦住,摇着头作罢。自由烂漫,是马三娘的天性。这几年为了就近保护自己,她就像关在笼子里的苍鹰般,于长安城苦捱时日。如今到了荒山野岭,四下再无城墙和官衙,也没有什么礼法拘束,她才终于又恢复了原来面目,展开翅膀尽情翱翔。“唳”一只金雕恰好飞过车队正前方另外一座山头,暗黄色的翅膀,被阳光照得烨烨生辉。苍鹰的翅膀下,一座雄关,突然现出了巍峨的轮廓。隔着一道山洼,守关将士的武器上反射出的寒光,清晰可见。太行第一险要之地,铁门关,马上就到了。第四十三章 铁门关前朔风起“好一座雄关”严光策马从身后冲上,仰起头,深深地吸气。如果孙登先前说的不是瞎话,对面上顶上的那道雄关,就是太行山中,唯一一座还被控制在朝廷手里的要塞。同时,也是唯一一座不肯跟太行好汉们“同流合污”,完全凭守将好恶行事的要塞。万一守将存心刁难,任你麾下有千军万马,然而,再勇敢的老兵,最初上战场的时候,也是菜鸟。待经历过几场生死考验,自然就会对死亡没那么恐惧。况且俗话有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群菜鸟虽然胆量有限,本领也极其低微,可带领他们的五名男女,却是四头初生牛犊和一只勾魂貔貅此外,刘秀等人联手生擒孙登的壮举,和在大伙归队之后的那些坦诚话语,也让弟兄们心服口服。没有任何兵卒帮忙,仅凭着姐弟五个,就于上千人马当中活捉了铜马军轵关营大当家,如果有人助阵的情况下,胜利又将何等之辉煌所以, 是稍微冒一点儿险,跟在五位勇猛的主将身后立功受赏,搏个下半辈吃喝不愁还是继续撒腿逃命,回去后被官府抓到枭首示众,连累父母妻儿 两者之间,选择其实一点儿都不难。故而,明明越往脚下的道路越来越难走,周围的地形越来越险恶,大伙反倒越来越神采奕奕。甚至有人,干脆扯开嗓子,将家乡小调,顺着山风吼了出来,转眼间,就在群山当中引起了回声阵阵,仿佛千军万马,与之遥遥相合。“要唱,就再大声点儿,大伙一起唱个痛快”对于麾下弟兄的自作主张,朱祐和邓奉二人,非但不去阻止,反而在旁边替众人呐喊助威。当日那场恶战,二人联手,至少斩杀了十四、五名山贼。虽然事后都觉得筋疲力尽,却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实力,早已经跟四年前大不相同。说脱胎换骨,也许多少有些夸张,但是,说百炼成钢,却未必全是吹牛。而世道眼瞅着越来越乱,凭借自己这一身本事,又何必总去仰人鼻息“我忽然觉得,做不做这个均输官,其实都无所谓”挺直了身体环顾脚下群峰,邓奉忽然豪情万丈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也是,原来总认为,四年寒窗,不换回一官半职来很亏得慌。出来之后才越来越感觉到,其实当官也好,不当官也罢,咱们那四年都没平白浪费”朱祐的口才远胜于邓奉,对此时自家心情的描述,也更为精准贴切。当日那一战,不是他们第一次与山贼交手。四年前在来长安的路上,他们也曾经跟在刘縯身后奋勇冲杀。然而,四年前的血战,只让他们感觉到兴奋、害怕或者紧张。而上一次,他们却在血光的尽头,隐约看到了一扇即将为自己打开的大门。推开门去,就是梦想之地所在。“你们两个家伙,又在胡说些什么一年六百石的俸禄呢,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不知道二人为何会说出如此怪异的话,马三娘从前方回过头来,大声追问。比起朱祐和邓奉两个浴血之后迅速成长,昨日之战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不过是宰了个把不开眼的蟊贼而已,当年在凤凰山上,死在她这个勾魂貔貅刀下的官兵,哪一回比这次少而蟊贼们无论装备、战斗力和彼此之间的配合娴熟程度,都跟官兵不可同日而语。在跟官府正规军的厮杀中斩将夺旗,也许还能让她感觉精神振奋。策马抡刀砍掉七八个蟊贼,对她来说,只能算重新熟悉一下旧业,根本于心中引发不起任何波澜。“不是不要,而是觉得,六百石俸禄,实在有点儿少”没法回答马三娘的疑问,邓奉只好笑呵呵地信口胡诌。“是啊,只要见到比自己官大的,就得小心翼翼伺候着。干得再好,也不如王麟、甄纯那群二世祖升官快。说不定一两年后,还会落在他们手底下。”朱祐也笑了笑,素来人畜无害的面孔上,罕见地涌起了几分桀骜。“那倒是”马三娘对朱祐的话,深表赞同。然而,扭头看了看正在前方替大伙开路的刘秀,下半句话,却忽然变成了规劝,“可你们要是都辞官不做的话,家里头免除赋税的好处,岂不是也跟着要被取消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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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关前朔风起“好一座雄关”严光策马从身后冲上,仰起头,深深地吸气。如果孙登先前说的不是瞎话,对面上顶上的那道雄关,就是太行山中,唯一一座还被控制在朝廷手里的要塞。同时,也是唯一一座不肯跟太行好汉们“同流合污”,完全凭守将好恶行事的要塞。万一守将存心刁难,任你麾下有千军万马,然而,再勇敢的老兵,最初上战场的时候,也是菜鸟。待经历过几场生死考验,自然就会对死亡没那么恐惧。况且俗话有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群菜鸟虽然胆量有限,本领也极其低微,可带领他们的五名男女,却是四头初生牛犊和一只勾魂貔貅此外,刘秀等人联手生擒孙登的壮举,和在大伙归队之后的那些坦诚话语,也让弟兄们心服口服。没有任何兵卒帮忙,仅凭着姐弟五个,就于上千人马当中活捉了铜马军轵关营大当家,如果有人助阵的情况下,胜利又将何等之辉煌所以, 是稍微冒一点儿险,跟在五位勇猛的主将身后立功受赏,搏个下半辈吃喝不愁还是继续撒腿逃命,回去后被官府抓到枭首示众,连累父母妻儿 两者之间,选择其实一点儿都不难。故而,明明越往脚下的道路越来越难走,周围的地形越来越险恶,大伙反倒越来越神采奕奕。甚至有人,干脆扯开嗓子,将家乡小调,顺着山风吼了出来,转眼间,就在群山当中引起了回声阵阵,仿佛千军万马,与之遥遥相合。“要唱,就再大声点儿,大伙一起唱个痛快”对于麾下弟兄的自作主张,朱祐和邓奉二人,非但不去阻止,反而在旁边替众人呐喊助威。当日那场恶战,二人联手,至少斩杀了十四、五名山贼。虽然事后都觉得筋疲力尽,却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实力,早已经跟四年前大不相同。说脱胎换骨,也许多少有些夸张,但是,说百炼成钢,却未必全是吹牛。而世道眼瞅着越来越乱,凭借自己这一身本事,又何必总去仰人鼻息“我忽然觉得,做不做这个均输官,其实都无所谓”挺直了身体环顾脚下群峰,邓奉忽然豪情万丈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也是,原来总认为,四年寒窗,不换回一官半职来很亏得慌。出来之后才越来越感觉到,其实当官也好,不当官也罢,咱们那四年都没平白浪费”朱祐的口才远胜于邓奉,对此时自家心情的描述,也更为精准贴切。当日那一战,不是他们第一次与山贼交手。四年前在来长安的路上,他们也曾经跟在刘縯身后奋勇冲杀。然而,四年前的血战,只让他们感觉到兴奋、害怕或者紧张。而上一次,他们却在血光的尽头,隐约看到了一扇即将为自己打开的大门。推开门去,就是梦想之地所在。“你们两个家伙,又在胡说些什么一年六百石的俸禄呢,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不知道二人为何会说出如此怪异的话,马三娘从前方回过头来,大声追问。比起朱祐和邓奉两个浴血之后迅速成长,昨日之战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不过是宰了个把不开眼的蟊贼而已,当年在凤凰山上,死在她这个勾魂貔貅刀下的官兵,哪一回比这次少而蟊贼们无论装备、战斗力和彼此之间的配合娴熟程度,都跟官兵不可同日而语。在跟官府正规军的厮杀中斩将夺旗,也许还能让她感觉精神振奋。策马抡刀砍掉七八个蟊贼,对她来说,只能算重新熟悉一下旧业,根本于心中引发不起任何波澜。“不是不要,而是觉得,六百石俸禄,实在有点儿少”没法回答马三娘的疑问,邓奉只好笑呵呵地信口胡诌。“是啊,只要见到比自己官大的,就得小心翼翼伺候着。干得再好,也不如王麟、甄纯那群二世祖升官快。说不定一两年后,还会落在他们手底下。”朱祐也笑了笑,素来人畜无害的面孔上,罕见地涌起了几分桀骜。“那倒是”马三娘对朱祐的话,深表赞同。然而,扭头看了看正在前方替大伙开路的刘秀,下半句话,却忽然变成了规劝,“可你们要是都辞官不做的话,家里头免除赋税的好处,岂不是也跟着要被取消掉 仲先还好,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士载却跟文叔一样,各自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家族”“三姐你”没想到向来过了今天不考虑明天的马三娘,居然说出如此深刻的话语,朱祐和邓奉两个好不适应。皱着眉头相顾愣愣半晌,才忽然恍然大悟,“三姐你是怕,是怕,我们都撩了挑子,今后没人帮文叔吧果然,女生外向,古人诚不我欺”“三姐,我还以为,你突然转了性子,原来还是为了文叔”“你们俩小子胡说些什么”马三娘被人戳破了小心思,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又皮痒了不是我看上次你们没打尽兴。前方刚好路宽,咱们不妨稍作切磋”“三姐且慢,小弟自问不是对手”“三姐,我今天早晨吃得少,肚子饿,提不起力气”跟她切磋,对邓奉和朱祐两个来说,纯属找虐。二人如今都已经成年,怎肯明知赢不了,还继续咬着牙挨揍相继丢下一句话,拨马便走。“站住,连我都打不过,还自称什么英雄好汉”马三娘哪里肯罢手,策动坐骑,随后紧追。三人骑术都经过勤学苦练,远非常人能及。一转眼功夫,就冲到了队伍最前方,随即,将整个队伍,遥遥地抛在了背后。“仲先、士载、三姐”刘秀拦了一下没拦住,摇着头作罢。自由烂漫,是马三娘的天性。这几年为了就近保护自己,她就像关在笼子里的苍鹰般,于长安城苦捱时日。如今到了荒山野岭,四下再无城墙和官衙,也没有什么礼法拘束,她才终于又恢复了原来面目,展开翅膀尽情翱翔。“唳”一只金雕恰好飞过车队正前方另外一座山头,暗黄色的翅膀,被阳光照得烨烨生辉。苍鹰的翅膀下,一座雄关,突然现出了巍峨的轮廓。隔着一道山洼,守关将士的武器上反射出的寒光,清晰可见。太行第一险要之地,铁门关,马上就到了。第四十三章 铁门关前朔风起“好一座雄关”严光策马从身后冲上,仰起头,深深地吸气。如果孙登先前说的不是瞎话,对面上顶上的那道雄关,就是太行山中,唯一一座还被控制在朝廷手里的要塞。同时,也是唯一一座不肯跟太行好汉们“同流合污”,完全凭守将好恶行事的要塞。万一守将存心刁难,任你麾下有千军万马,然而,再勇敢的老兵,最初上战场的时候,也是菜鸟。待经历过几场生死考验,自然就会对死亡没那么恐惧。况且俗话有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群菜鸟虽然胆量有限,本领也极其低微,可带领他们的五名男女,却是四头初生牛犊和一只勾魂貔貅此外,刘秀等人联手生擒孙登的壮举,和在大伙归队之后的那些坦诚话语,也让弟兄们心服口服。没有任何兵卒帮忙,仅凭着姐弟五个,就于上千人马当中活捉了铜马军轵关营大当家,如果有人助阵的情况下,胜利又将何等之辉煌所以, 是稍微冒一点儿险,跟在五位勇猛的主将身后立功受赏,搏个下半辈吃喝不愁还是继续撒腿逃命,回去后被官府抓到枭首示众,连累父母妻儿 两者之间,选择其实一点儿都不难。故而,明明越往脚下的道路越来越难走,周围的地形越来越险恶,大伙反倒越来越神采奕奕。甚至有人,干脆扯开嗓子,将家乡小调,顺着山风吼了出来,转眼间,就在群山当中引起了回声阵阵,仿佛千军万马,与之遥遥相合。“要唱,就再大声点儿,大伙一起唱个痛快”对于麾下弟兄的自作主张,朱祐和邓奉二人,非但不去阻止,反而在旁边替众人呐喊助威。当日那场恶战,二人联手,至少斩杀了十四、五名山贼。虽然事后都觉得筋疲力尽,却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实力,早已经跟四年前大不相同。说脱胎换骨,也许多少有些夸张,但是,说百炼成钢,却未必全是吹牛。而世道眼瞅着越来越乱,凭借自己这一身本事,又何必总去仰人鼻息“我忽然觉得,做不做这个均输官,其实都无所谓”挺直了身体环顾脚下群峰,邓奉忽然豪情万丈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也是,原来总认为,四年寒窗,不换回一官半职来很亏得慌。出来之后才越来越感觉到,其实当官也好,不当官也罢,咱们那四年都没平白浪费”朱祐的口才远胜于邓奉,对此时自家心情的描述,也更为精准贴切。当日那一战,不是他们第一次与山贼交手。四年前在来长安的路上,他们也曾经跟在刘縯身后奋勇冲杀。然而,四年前的血战,只让他们感觉到兴奋、害怕或者紧张。而上一次,他们却在血光的尽头,隐约看到了一扇即将为自己打开的大门。推开门去,就是梦想之地所在。“你们两个家伙,又在胡说些什么一年六百石的俸禄呢,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不知道二人为何会说出如此怪异的话,马三娘从前方回过头来,大声追问。比起朱祐和邓奉两个浴血之后迅速成长,昨日之战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不过是宰了个把不开眼的蟊贼而已,当年在凤凰山上,死在她这个勾魂貔貅刀下的官兵,哪一回比这次少而蟊贼们无论装备、战斗力和彼此之间的配合娴熟程度,都跟官兵不可同日而语。在跟官府正规军的厮杀中斩将夺旗,也许还能让她感觉精神振奋。策马抡刀砍掉七八个蟊贼,对她来说,只能算重新熟悉一下旧业,根本于心中引发不起任何波澜。“不是不要,而是觉得,六百石俸禄,实在有点儿少”没法回答马三娘的疑问,邓奉只好笑呵呵地信口胡诌。“是啊,只要见到比自己官大的,就得小心翼翼伺候着。干得再好,也不如王麟、甄纯那群二世祖升官快。说不定一两年后,还会落在他们手底下。”朱祐也笑了笑,素来人畜无害的面孔上,罕见地涌起了几分桀骜。“那倒是”马三娘对朱祐的话,深表赞同。然而,扭头看了看正在前方替大伙开路的刘秀,下半句话,却忽然变成了规劝,“可你们要是都辞官不做的话,家里头免除赋税的好处,岂不是也跟着要被取消掉 仲先还好,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士载却跟文叔一样,各自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家族”“三姐你”没想到向来过了今天不考虑明天的马三娘,居然说出如此深刻的话语,朱祐和邓奉两个好不适应。皱着眉头相顾愣愣半晌,才忽然恍然大悟,“三姐你是怕,是怕,我们都撩了挑子,今后没人帮文叔吧果然,女生外向,古人诚不我欺”“三姐,我还以为,你突然转了性子,原来还是为了文叔”“你们俩小子胡说些什么”马三娘被人戳破了小心思,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又皮痒了不是我看上次你们没打尽兴。前方刚好路宽,咱们不妨稍作切磋”“三姐且慢,小弟自问不是对手”“三姐,我今天早晨吃得少,肚子饿,提不起力气”跟她切磋,对邓奉和朱祐两个来说,纯属找虐。二人如今都已经成年,怎肯明知赢不了,还继续咬着牙挨揍相继丢下一句话,拨马便走。“站住,连我都打不过,还自称什么英雄好汉”马三娘哪里肯罢手,策动坐骑,随后紧追。三人骑术都经过勤学苦练,远非常人能及。一转眼功夫,就冲到了队伍最前方,随即,将整个队伍,遥遥地抛在了背后。“仲先、士载、三姐”刘秀拦了一下没拦住,摇着头作罢。自由烂漫,是马三娘的天性。这几年为了就近保护自己,她就像关在笼子里的苍鹰般,于长安城苦捱时日。如今到了荒山野岭,四下再无城墙和官衙,也没有什么礼法拘束,她才终于又恢复了原来面目,展开翅膀尽情翱翔。“唳”一只金雕恰好飞过车队正前方另外一座山头,暗黄色的翅膀,被阳光照得烨烨生辉。苍鹰的翅膀下,一座雄关,突然现出了巍峨的轮廓。隔着一道山洼,守关将士的武器上反射出的寒光,清晰可见。太行第一险要之地,铁门关,马上就到了。第四十三章 铁门关前朔风起“好一座雄关”严光策马从身后冲上,仰起头,深深地吸气。如果孙登先前说的不是瞎话,对面上顶上的那道雄关,就是太行山中,唯一一座还被控制在朝廷手里的要塞。同时,也是唯一一座不肯跟太行好汉们“同流合污”,完全凭守将好恶行事的要塞。万一守将存心刁难,任你麾下有千军万马,然而,再勇敢的老兵,最初上战场的时候,也是菜鸟。待经历过几场生死考验,自然就会对死亡没那么恐惧。况且俗话有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群菜鸟虽然胆量有限,本领也极其低微,可带领他们的五名男女,却是四头初生牛犊和一只勾魂貔貅此外,刘秀等人联手生擒孙登的壮举,和在大伙归队之后的那些坦诚话语,也让弟兄们心服口服。没有任何兵卒帮忙,仅凭着姐弟五个,就于上千人马当中活捉了铜马军轵关营大当家,如果有人助阵的情况下,胜利又将何等之辉煌所以, 是稍微冒一点儿险,跟在五位勇猛的主将身后立功受赏,搏个下半辈吃喝不愁还是继续撒腿逃命,回去后被官府抓到枭首示众,连累父母妻儿 两者之间,选择其实一点儿都不难。故而,明明越往脚下的道路越来越难走,周围的地形越来越险恶,大伙反倒越来越神采奕奕。甚至有人,干脆扯开嗓子,将家乡小调,顺着山风吼了出来,转眼间,就在群山当中引起了回声阵阵,仿佛千军万马,与之遥遥相合。“要唱,就再大声点儿,大伙一起唱个痛快”对于麾下弟兄的自作主张,朱祐和邓奉二人,非但不去阻止,反而在旁边替众人呐喊助威。当日那场恶战,二人联手,至少斩杀了十四、五名山贼。虽然事后都觉得筋疲力尽,却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实力,早已经跟四年前大不相同。说脱胎换骨,也许多少有些夸张,但是,说百炼成钢,却未必全是吹牛。而世道眼瞅着越来越乱,凭借自己这一身本事,又何必总去仰人鼻息“我忽然觉得,做不做这个均输官,其实都无所谓”挺直了身体环顾脚下群峰,邓奉忽然豪情万丈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也是,原来总认为,四年寒窗,不换回一官半职来很亏得慌。出来之后才越来越感觉到,其实当官也好,不当官也罢,咱们那四年都没平白浪费”朱祐的口才远胜于邓奉,对此时自家心情的描述,也更为精准贴切。当日那一战,不是他们第一次与山贼交手。四年前在来长安的路上,他们也曾经跟在刘縯身后奋勇冲杀。然而,四年前的血战,只让他们感觉到兴奋、害怕或者紧张。而上一次,他们却在血光的尽头,隐约看到了一扇即将为自己打开的大门。推开门去,就是梦想之地所在。“你们两个家伙,又在胡说些什么一年六百石的俸禄呢,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不知道二人为何会说出如此怪异的话,马三娘从前方回过头来,大声追问。比起朱祐和邓奉两个浴血之后迅速成长,昨日之战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不过是宰了个把不开眼的蟊贼而已,当年在凤凰山上,死在她这个勾魂貔貅刀下的官兵,哪一回比这次少而蟊贼们无论装备、战斗力和彼此之间的配合娴熟程度,都跟官兵不可同日而语。在跟官府正规军的厮杀中斩将夺旗,也许还能让她感觉精神振奋。策马抡刀砍掉七八个蟊贼,对她来说,只能算重新熟悉一下旧业,根本于心中引发不起任何波澜。“不是不要,而是觉得,六百石俸禄,实在有点儿少”没法回答马三娘的疑问,邓奉只好笑呵呵地信口胡诌。“是啊,只要见到比自己官大的,就得小心翼翼伺候着。干得再好,也不如王麟、甄纯那群二世祖升官快。说不定一两年后,还会落在他们手底下。”朱祐也笑了笑,素来人畜无害的面孔上,罕见地涌起了几分桀骜。“那倒是”马三娘对朱祐的话,深表赞同。然而,扭头看了看正在前方替大伙开路的刘秀,下半句话,却忽然变成了规劝,“可你们要是都辞官不做的话,家里头免除赋税的好处,岂不是也跟着要被取消掉 仲先还好,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士载却跟文叔一样,各自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家族”“三姐你”没想到向来过了今天不考虑明天的马三娘,居然说出如此深刻的话语,朱祐和邓奉两个好不适应。皱着眉头相顾愣愣半晌,才忽然恍然大悟,“三姐你是怕,是怕,我们都撩了挑子,今后没人帮文叔吧果然,女生外向,古人诚不我欺”“三姐,我还以为,你突然转了性子,原来还是为了文叔”“你们俩小子胡说些什么”马三娘被人戳破了小心思,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又皮痒了不是我看上次你们没打尽兴。前方刚好路宽,咱们不妨稍作切磋”“三姐且慢,小弟自问不是对手”“三姐,我今天早晨吃得少,肚子饿,提不起力气”跟她切磋,对邓奉和朱祐两个来说,纯属找虐。二人如今都已经成年,怎肯明知赢不了,还继续咬着牙挨揍相继丢下一句话,拨马便走。“站住,连我都打不过,还自称什么英雄好汉”马三娘哪里肯罢手,策动坐骑,随后紧追。三人骑术都经过勤学苦练,远非常人能及。一转眼功夫,就冲到了队伍最前方,随即,将整个队伍,遥遥地抛在了背后。“仲先、士载、三姐”刘秀拦了一下没拦住,摇着头作罢。自由烂漫,是马三娘的天性。这几年为了就近保护自己,她就像关在笼子里的苍鹰般,于长安城苦捱时日。如今到了荒山野岭,四下再无城墙和官衙,也没有什么礼法拘束,她才终于又恢复了原来面目,展开翅膀尽情翱翔。“唳”一只金雕恰好飞过车队正前方另外一座山头,暗黄色的翅膀,被阳光照得烨烨生辉。苍鹰的翅膀下,一座雄关,突然现出了巍峨的轮廓。隔着一道山洼,守关将士的武器上反射出的寒光,清晰可见。太行第一险要之地,铁门关,马上就到了。第四十三章 铁门关前朔风起“好一座雄关”严光策马从身后冲上,仰起头,深深地吸气。如果孙登先前说的不是瞎话,对面上顶上的那道雄关,就是太行山中,唯一一座还被控制在朝廷手里的要塞。同时,也是唯一一座不肯跟太行好汉们“同流合污”,完全凭守将好恶行事的要塞。万一守将存心刁难,任你麾下有千军万马,然而,再勇敢的老兵,最初上战场的时候,也是菜鸟。待经历过几场生死考验,自然就会对死亡没那么恐惧。况且俗话有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群菜鸟虽然胆量有限,本领也极其低微,可带领他们的五名男女,却是四头初生牛犊和一只勾魂貔貅此外,刘秀等人联手生擒孙登的壮举,和在大伙归队之后的那些坦诚话语,也让弟兄们心服口服。没有任何兵卒帮忙,仅凭着姐弟五个,就于上千人马当中活捉了铜马军轵关营大当家,如果有人助阵的情况下,胜利又将何等之辉煌所以, 是稍微冒一点儿险,跟在五位勇猛的主将身后立功受赏,搏个下半辈吃喝不愁还是继续撒腿逃命,回去后被官府抓到枭首示众,连累父母妻儿 两者之间,选择其实一点儿都不难。故而,明明越往脚下的道路越来越难走,周围的地形越来越险恶,大伙反倒越来越神采奕奕。甚至有人,干脆扯开嗓子,将家乡小调,顺着山风吼了出来,转眼间,就在群山当中引起了回声阵阵,仿佛千军万马,与之遥遥相合。“要唱,就再大声点儿,大伙一起唱个痛快”对于麾下弟兄的自作主张,朱祐和邓奉二人,非但不去阻止,反而在旁边替众人呐喊助威。当日那场恶战,二人联手,至少斩杀了十四、五名山贼。虽然事后都觉得筋疲力尽,却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实力,早已经跟四年前大不相同。说脱胎换骨,也许多少有些夸张,但是,说百炼成钢,却未必全是吹牛。而世道眼瞅着越来越乱,凭借自己这一身本事,又何必总去仰人鼻息“我忽然觉得,做不做这个均输官,其实都无所谓”挺直了身体环顾脚下群峰,邓奉忽然豪情万丈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也是,原来总认为,四年寒窗,不换回一官半职来很亏得慌。出来之后才越来越感觉到,其实当官也好,不当官也罢,咱们那四年都没平白浪费”朱祐的口才远胜于邓奉,对此时自家心情的描述,也更为精准贴切。当日那一战,不是他们第一次与山贼交手。四年前在来长安的路上,他们也曾经跟在刘縯身后奋勇冲杀。然而,四年前的血战,只让他们感觉到兴奋、害怕或者紧张。而上一次,他们却在血光的尽头,隐约看到了一扇即将为自己打开的大门。推开门去,就是梦想之地所在。“你们两个家伙,又在胡说些什么一年六百石的俸禄呢,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不知道二人为何会说出如此怪异的话,马三娘从前方回过头来,大声追问。比起朱祐和邓奉两个浴血之后迅速成长,昨日之战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不过是宰了个把不开眼的蟊贼而已,当年在凤凰山上,死在她这个勾魂貔貅刀下的官兵,哪一回比这次少而蟊贼们无论装备、战斗力和彼此之间的配合娴熟程度,都跟官兵不可同日而语。在跟官府正规军的厮杀中斩将夺旗,也许还能让她感觉精神振奋。策马抡刀砍掉七八个蟊贼,对她来说,只能算重新熟悉一下旧业,根本于心中引发不起任何波澜。“不是不要,而是觉得,六百石俸禄,实在有点儿少”没法回答马三娘的疑问,邓奉只好笑呵呵地信口胡诌。“是啊,只要见到比自己官大的,就得小心翼翼伺候着。干得再好,也不如王麟、甄纯那群二世祖升官快。说不定一两年后,还会落在他们手底下。”朱祐也笑了笑,素来人畜无害的面孔上,罕见地涌起了几分桀骜。“那倒是”马三娘对朱祐的话,深表赞同。然而,扭头看了看正在前方替大伙开路的刘秀,下半句话,却忽然变成了规劝,“可你们要是都辞官不做的话,家里头免除赋税的好处,岂不是也跟着要被取消掉 仲先还好,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士载却跟文叔一样,各自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家族”“三姐你”没想到向来过了今天不考虑明天的马三娘,居然说出如此深刻的话语,朱祐和邓奉两个好不适应。皱着眉头相顾愣愣半晌,才忽然恍然大悟,“三姐你是怕,是怕,我们都撩了挑子,今后没人帮文叔吧果然,女生外向,古人诚不我欺”“三姐,我还以为,你突然转了性子,原来还是为了文叔”“你们俩小子胡说些什么”马三娘被人戳破了小心思,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又皮痒了不是我看上次你们没打尽兴。前方刚好路宽,咱们不妨稍作切磋”“三姐且慢,小弟自问不是对手”“三姐,我今天早晨吃得少,肚子饿,提不起力气”跟她切磋,对邓奉和朱祐两个来说,纯属找虐。二人如今都已经成年,怎肯明知赢不了,还继续咬着牙挨揍相继丢下一句话,拨马便走。“站住,连我都打不过,还自称什么英雄好汉”马三娘哪里肯罢手,策动坐骑,随后紧追。三人骑术都经过勤学苦练,远非常人能及。一转眼功夫,就冲到了队伍最前方,随即,将整个队伍,遥遥地抛在了背后。“仲先、士载、三姐”刘秀拦了一下没拦住,摇着头作罢。自由烂漫,是马三娘的天性。这几年为了就近保护自己,她就像关在笼子里的苍鹰般,于长安城苦捱时日。如今到了荒山野岭,四下再无城墙和官衙,也没有什么礼法拘束,她才终于又恢复了原来面目,展开翅膀尽情翱翔。“唳”一只金雕恰好飞过车队正前方另外一座山头,暗黄色的翅膀,被阳光照得烨烨生辉。苍鹰的翅膀下,一座雄关,突然现出了巍峨的轮廓。隔着一道山洼,守关将士的武器上反射出的寒光,清晰可见。太行第一险要之地,铁门关,马上就到了。第四十三章 铁门关前朔风起“好一座雄关”严光策马从身后冲上,仰起头,深深地吸气。如果孙登先前说的不是瞎话,对面上顶上的那道雄关,就是太行山中,唯一一座还被控制在朝廷手里的要塞。同时,也是唯一一座不肯跟太行好汉们“同流合污”,完全凭守将好恶行事的要塞。万一守将存心刁难,任你麾下有千军万马,然而,再勇敢的老兵,最初上战场的时候,也是菜鸟。待经历过几场生死考验,自然就会对死亡没那么恐惧。况且俗话有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群菜鸟虽然胆量有限,本领也极其低微,可带领他们的五名男女,却是四头初生牛犊和一只勾魂貔貅此外,刘秀等人联手生擒孙登的壮举,和在大伙归队之后的那些坦诚话语,也让弟兄们心服口服。没有任何兵卒帮忙,仅凭着姐弟五个,就于上千人马当中活捉了铜马军轵关营大当家,如果有人助阵的情况下,胜利又将何等之辉煌所以, 是稍微冒一点儿险,跟在五位勇猛的主将身后立功受赏,搏个下半辈吃喝不愁还是继续撒腿逃命,回去后被官府抓到枭首示众,连累父母妻儿 两者之间,选择其实一点儿都不难。故而,明明越往脚下的道路越来越难走,周围的地形越来越险恶,大伙反倒越来越神采奕奕。甚至有人,干脆扯开嗓子,将家乡小调,顺着山风吼了出来,转眼间,就在群山当中引起了回声阵阵,仿佛千军万马,与之遥遥相合。“要唱,就再大声点儿,大伙一起唱个痛快”对于麾下弟兄的自作主张,朱祐和邓奉二人,非但不去阻止,反而在旁边替众人呐喊助威。当日那场恶战,二人联手,至少斩杀了十四、五名山贼。虽然事后都觉得筋疲力尽,却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实力,早已经跟四年前大不相同。说脱胎换骨,也许多少有些夸张,但是,说百炼成钢,却未必全是吹牛。而世道眼瞅着越来越乱,凭借自己这一身本事,又何必总去仰人鼻息“我忽然觉得,做不做这个均输官,其实都无所谓”挺直了身体环顾脚下群峰,邓奉忽然豪情万丈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也是,原来总认为,四年寒窗,不换回一官半职来很亏得慌。出来之后才越来越感觉到,其实当官也好,不当官也罢,咱们那四年都没平白浪费”朱祐的口才远胜于邓奉,对此时自家心情的描述,也更为精准贴切。当日那一战,不是他们第一次与山贼交手。四年前在来长安的路上,他们也曾经跟在刘縯身后奋勇冲杀。然而,四年前的血战,只让他们感觉到兴奋、害怕或者紧张。而上一次,他们却在血光的尽头,隐约看到了一扇即将为自己打开的大门。推开门去,就是梦想之地所在。“你们两个家伙,又在胡说些什么一年六百石的俸禄呢,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不知道二人为何会说出如此怪异的话,马三娘从前方回过头来,大声追问。比起朱祐和邓奉两个浴血之后迅速成长,昨日之战对她的影响,微乎其微。不过是宰了个把不开眼的蟊贼而已,当年在凤凰山上,死在她这个勾魂貔貅刀下的官兵,哪一回比这次少而蟊贼们无论装备、战斗力和彼此之间的配合娴熟程度,都跟官兵不可同日而语。在跟官府正规军的厮杀中斩将夺旗,也许还能让她感觉精神振奋。策马抡刀砍掉七八个蟊贼,对她来说,只能算重新熟悉一下旧业,根本于心中引发不起任何波澜。“不是不要,而是觉得,六百石俸禄,实在有点儿少”没法回答马三娘的疑问,邓奉只好笑呵呵地信口胡诌。“是啊,只要见到比自己官大的,就得小心翼翼伺候着。干得再好,也不如王麟、甄纯那群二世祖升官快。说不定一两年后,还会落在他们手底下。”朱祐也笑了笑,素来人畜无害的面孔上,罕见地涌起了几分桀骜。“那倒是”马三娘对朱祐的话,深表赞同。然而,扭头看了看正在前方替大伙开路的刘秀,下半句话,却忽然变成了规劝,“可你们要是都辞官不做的话,家里头免除赋税的好处,岂不是也跟着要被取消掉 仲先还好,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士载却跟文叔一样,各自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家族”“三姐你”没想到向来过了今天不考虑明天的马三娘,居然说出如此深刻的话语,朱祐和邓奉两个好不适应。皱着眉头相顾愣愣半晌,才忽然恍然大悟,“三姐你是怕,是怕,我们都撩了挑子,今后没人帮文叔吧果然,女生外向,古人诚不我欺”“三姐,我还以为,你突然转了性子,原来还是为了文叔”“你们俩小子胡说些什么”马三娘被人戳破了小心思,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又皮痒了不是我看上次你们没打尽兴。前方刚好路宽,咱们不妨稍作切磋”“三姐且慢,小弟自问不是对手”“三姐,我今天早晨吃得少,肚子饿,提不起力气”跟她切磋,对邓奉和朱祐两个来说,纯属找虐。二人如今都已经成年,怎肯明知赢不了,还继续咬着牙挨揍相继丢下一句话,拨马便走。“站住,连我都打不过,还自称什么英雄好汉”马三娘哪里肯罢手,策动坐骑,随后紧追。三人骑术都经过勤学苦练,远非常人能及。一转眼功夫,就冲到了队伍最前方,随即,将整个队伍,遥遥地抛在了背后。“仲先、士载、三姐”刘秀拦了一下没拦住,摇着头作罢。自由烂漫,是马三娘的天性。这几年为了就近保护自己,她就像关在笼子里的苍鹰般,于长安城苦捱时日。如今到了荒山野岭,四下再无城墙和官衙,也没有什么礼法拘束,她才终于又恢复了原来面目,展开翅膀尽情翱翔。“唳”一只金雕恰好飞过车队正前方另外一座山头,暗黄色的翅膀,被阳光照得烨烨生辉。苍鹰的翅膀下,一座雄关,突然现出了巍峨的轮廓。隔着一道山洼,守关将士的武器上反射出的寒光,清晰可见。太行第一险要之地,铁门关,马上就到了。第四十三章 铁门关前朔风起“好一座雄关”严光策马从身后冲上,仰起头,深深地吸气。如果孙登先前说的不是瞎话,对面上顶上的那道雄关,就是太行山中,唯一一座还被控制在朝廷手里的要塞。同时,也是唯一一座不肯跟太行好汉们“同流合污”,完全凭守将好恶行事的要塞。万一守将存心刁难,任你麾下有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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