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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分节阅读 128(1 / 1)

d只要没混到队正以上,以往在官老爷们眼睛里,基本上就都属于消耗品。莫说受了伤后,不会有官老爷肯继续带着他一起走。即便在路上偶感风寒,都可能被下令驱逐出队伍,任其自生自灭。甚至还有些心黑手辣的酷吏,担心盐丁和民壮们的病症是伪装,干脆就以“逃役”为罪名,将”装病“的盐丁和民壮直接处死,杀一儆百。而有司知道后,对这种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绝不会为了几个草民的性命,去处置一个官员。是以,每次被挑中服徭役,对盐丁和民壮们来说,都是一场生死大劫。能不能活着返回故乡跟家人团聚,完全要看老天爷开不开恩。谁都没指望过,官老爷会拿自己当人。更没指望过,自己的小命价格,能高过精盐“你,你们不要哭。起来,快快起来有话,咱们有话好好说”刘秀被众人哭得手足无措,红着脸,大声安抚。周围的哭声,愈发响亮,盐丁和民壮们,好像终于逮到了机会,将憋了一辈子的委屈,瞬间全都发泄了出来。“二哥,我的选择没错吧他连民壮都不肯辜负,将来若思成就了一番事业”将大家伙的表现,都看在了眼里,刘隆偷偷用手指捅了一下万脩,带着几分得意炫耀。“当然,也不看他是谁的弟弟” 不待他把话说完,万脩就迫不及待地打断,“问题是,你刚才的那办法,得行得通才好”“二哥,你等着瞧就是”刘隆对自己的计划信心十足,立刻低声补充。偷偷给自己打了一下气,他迈开脚步,就准备朝刘秀身边凑。就在此时,却看见队正老宋猛地跳了起来,红着眼睛用力挥舞手臂,“行了,别哭了,都别哭了,再哭就让人看笑话了。刘均输拿咱们当人看,咱们也别给他丢脸。都别哭了,大伙听我一句话,从今往后,大伙就做出个人样子来就是”说罢,转身向刘秀跪倒,像怒吼般大声说道:“均输,宋某这条命,就是您的了。您让宋某去哪宋某就去哪,请均输切莫嫌弃宋某愚鲁”“请均输切莫嫌弃我等愚鲁”“请均输切莫嫌弃我等”“均输,我等愿意为您效死”众盐丁和民壮有样学样,纷纷跪直了身体,大声表态。“诸位,诸位快快请起”刘秀被感动得眼眶发红,含着泪四下拱手,“刘某何德何能,敢受诸位如此相待今后但有一口饭吃,与诸位共享就是。绝不敢妄自尊大,让”“多谢均输答应收留我等”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身背后,忽然传来了刘隆的声音,比先前听到的任何声音,都要洪亮。“元伯兄”刘秀顿时哭笑不得,连忙转过头,大声抱怨,“元伯兄,不要给刘某添乱。刘某现在只不过是个均输下士,怎敢耽误了你的前程二哥,二哥你怎么也跪下了。起来,赶紧起来,刘某真的担当不起”后半句话,却是对万脩所说,声音里不带半点虚伪。而铜马军轵关营二当家万脩,却将身体跪了个笔直,摇摇头,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刚才你说,不嫌弃我等愚鲁,今后只要一口饭吃,就会与我等分享。万某听在耳朵里,记在心上,愿意舍了山寨,从此服侍于你鞍前马后”“是啊,刘均输,这么多人都听见了,你怎么能食言”刘隆紧随万脩之后,大声帮腔。“这,这,万二哥,元伯兄,你们,你们误会了,我刚才的话,是对自家弟兄所说”刘秀顿时顾不上感动,急得满头是汗。刘隆却彻底豁出了脸皮,用力扯了一下万脩,大声问道:“他们是自家兄弟,我们两个,莫非是外人大伙刚才都是一样的同生共死,你为何待我和二哥如此不公”“文叔,你既然能接纳他们,为何不接纳我跟元伯。我们两个,一样是真心折服与你,愿意这辈子都唯你马首是瞻”万脩脸皮没有刘隆厚,态度却一样的坚决。想了想,按照先前跟刘隆商量好的说辞,继续大声补充。“这,这”扭头看看正等着自己回应的老宋和众盐丁、民壮。再看看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刘隆和万脩,刘秀心里好生为难。实话实说,他对万脩、刘隆两个的人品和本事,都非常欣赏。喜欢程度,也远远超过老宋,老周和一干盐丁民壮。可接受老宋、老周等盐丁和民壮的效忠是一回事情,接纳万脩和刘隆的效忠,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情。作为一名八品官员,只要一天未被上司撤职查办,他和严光四个,就有都资格接纳一定规模的部曲。而给他们四个做爪牙,对老宋、老周等人来说,前途远好于继续做盐丁或者民壮。但是,对于万脩和刘隆这种武艺高强,却已经闯出了赫赫声名的江湖好汉,他们区区四个均输庶士,却未必罩得住。万脩和刘隆二人追随了他之后,前途也未必比独自去接受官府的招安强正犹豫不定之际,却忽然又听见刘隆大声说道:“刘均输,你先不要急着拒绝,且听在下把话说完。上头安排你负责押运官盐前往冀州赈灾,完全是在借刀杀人,你可否已经看得清楚即便没遇到我轵关营,接下来,孟门,滏口,你一样如过刀山”“这”刘秀被问得微微一愣,旋即,苦笑涌了满脸。连续经历了这么多劫难,刘隆所说的情况,他怎可能毫无察觉只是,只是先前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猜测,影响了队伍的士气,他才假装对上头的打算一无所知罢了而现在既然被刘隆一语道破,就不能再继续隐瞒了。否则,未免对不起老宋、老周和众弟兄们的耿耿忠心“我不知道你得罪了谁,但五十车精盐,等同于五十车足色好钱。无论落到任何江湖好汉手里,都足以让他麾下的队伍脱胎换骨。试问,接下来的各山各寨,有几家能够忍住诱惑,不为此而动心”看到了刘秀脸上的苦笑,刘隆毫不客气地继续趁热打铁。“况且,即便各山各寨,都良心发现,不忍动冀州百姓的救命之资。你的仇家为了要你的命,如此不惜血本,他怎么可能就此收手不是刘某嘴臭,坦白地说,你即便如期将盐车送到目的地,他也有第二招,第三招在等着你。不让你身败名裂,绝不会善罢甘休”第六十章 人间正道是沧桑 十三“这”刘秀被问得再度无言以对,迟疑着将目光转向严光、朱佑、邓奉,看到三位好兄弟也跟自己一样,满脸痛苦和迷茫。所谓均输下士,只是四颗抹着蜜糖的诱饵所谓运盐赈灾,也不过是将他们送上绝路的借口。刘隆说得其实半点儿都没错,五十车精盐,代价已经大到了不能回头的地步。只要他一日没有死去,后招就一个接着一个,绝不会轻易了结“文叔,我知道你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心怀天下。”唯恐刘隆一个人的话不够分量,万脩在一旁继续大声补充,“可你想过没有,司隶根本不产盐,而徐州,扬州,却盐价等同粟米。冀州盐荒,你们的上司不从徐、扬两州调派,却舍近而求远,千里迢迢从长安运盐赈济,所图为何”注1:汉代天下分为九州,徐、扬各是其中之一,非现在意义上的徐州和扬州两座城市“如果刘某没猜错的话,文叔兄定是第一次出来押运。救灾如救火,朝廷何以如此大意,敢让你们四个刚出太学的毛头小子,押运如此重要的物资远涉千里”刘隆迅速接过万脩的话头,继续大声补充,“依某之见,这五十车盐,有司根本就没打算送到冀州。唯一的作用,就是买你们四兄弟性命”“这”刘秀被打击得身体摇晃,心内也是巨浪滔天。刘隆和万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正确。每一个字,都锐利如刀。冀州的盐荒,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疥癣之痒数十万草民的生死,对某些人来说,也不过是户籍册子上多几个数,少几个数字而已,微不足道与冀州的盐荒相比,他和邓奉、朱佑、严光四人的脑袋,才更重要。草民,草民,冀州百姓是草,他们兄弟四个是蒿子,拔蒿子时顺手踩蔫了一片野草,实在正常不过,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而他,他和严光、邓奉、朱佑,先前还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野草的身份,已经跻身于官吏的队伍当中,已经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他们,他们还一心盘算着如何将四年里所学到的本事,学以致用盘算着报效皇恩,光耀门楣忽然想到在舂陵老家,刚刚摆脱了官吏盘剥之苦的宗族至亲,刘秀心中,又一片骇然。丢下盐车很容易,扯旗造反也不难,但随后朝廷的报复,却是他和严光等人无法承受。四兄弟当中,除了朱佑之外,其他三人,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而大新朝的律法,可从没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妻孥“文叔兄” 见刘秀始终犹豫不定,刘隆心中渐渐有些急躁,抬起头,大声催促。“俗话说,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是啊,文叔,有我们哥俩在,有你的其他三位兄弟,还有五十车官盐作为立身只资,你还怕无法成就一番大业。天下不乱则以,若是大乱,你至少都是一方诸侯,若是老天开眼,你”“且住”刘秀迷茫的眼睛里,忽然闪出了一道亮光。紧跟着,脸上的迷茫之色,也一扫而空。朝着万脩和刘隆二人拱了下手,他大声打断,“万二哥的意思我明白,元伯兄也不劝,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大丈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文叔此言何意莫非,你就真的甘心束手就戮,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没想到差一点成功之时,刘秀的态度又来了个急转弯,刘隆楞了楞,本能地追问。“文叔,何谓有所不为”万脩也没想到刘秀居然如此执拗,也跟着大声断喝。“我辈又不是牛羊,岂能任人宰割“二位且住,刘某当然不甘心任人宰割”刘秀摆摆手,坦诚地回应,“然而,刘某却不能只图自己平安,就把全族老幼,都送到官府的刀下。揭竿而起固然痛快,可痛快之后呢,举族受我所累,死无葬身之地,岂是刘某所愿纵使刘某运气好,他年终于成就一番功业,届时,广厦华宅,却是孤家寡人一个,午夜梦回,岂不痛载”“这唉”万脩、刘隆两个,心神大震,随即,扼腕长叹。他们两个多年来表面上快意恩仇,内心深处,却无时无刻,不担忧家人受到自己的牵连。所以,带领喽啰打家劫舍也好,单人独骑千里纵横也罢,大多时候,都不敢报自己的真名真姓。即便报了,也要将籍贯故意说错,以免有朝一日自己名气过于响亮,被官府视为眼中钉,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家中,让亲戚朋友全都遭受池鱼之殃“至于送盐去冀州之事,对于朝廷来说,也许有没有这五十车官盐,都不重要。徐州、扬州的赈灾物资,或早或晚,也都能够送到。”既然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坦诚相告,刘秀也不在乎说得更透。想了想,继续大声补充,“但对于冀州百姓来说,多五十车盐到达,早一日到达,却事关成千上万人的生和死坑害刘某之人,心里头没把冀州百姓的死活当一回事。刘某鄙视于他,刘某所作所为,又岂能跟他一样”“对,有始有终,方成大器”“文叔,你说得没错。你我看不起王麟王固,你我所作所为,又岂能跟那群王八蛋一样”“虽千万人,吾往矣文叔,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今天的话最合我心”话音落下,严光、朱佑、邓奉哥仨,立刻群起响应,每个人都脸上的迷茫都尽数消散,代之的,是一片决然。“刘三儿,你这四年书真的没白念。我,我义父也没有看错你”马三娘的眼睛里,则星光闪耀。姣好的面孔上,也写满了自豪。“可,可,可仇家会继续找茬追杀,追杀了你们”刘隆无法理解几个读书人的想法,也没力气反驳,愣愣地瞪圆了眼睛,大声提醒。“那也得找得到茬才行。”刘秀笑了笑,年青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与自信,“盐车送到冀州,消息返回长安,一来一去,至少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谁能保证刘某在哪”“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邓奉笑了笑,文绉绉地帮腔。“活人不能被鬼吓死,只要他不敢明着来,就未必有多可怕”严光在大伙人当中心思最缜密,考虑得也最长远,笑了笑,继续补充,“而我等现在自己缩了,反而是他们求之不得。”“大丈夫逆势而行,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令仇家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岂不快哉”朱佑最乐观,说出来的话语也最豪迈。“这,这”刘隆先是满脸惊愕,旋即,大笑着抚掌,“行,服,刘某佩服。世人都说读书越多,心眼越坏。你们四个,与其他读书人一点都不一样“”万某书读的少,道理懂得没你多,说不过你”万脩心中,也是热血激荡。笑了笑,不甘心地摇头,“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送你去冀州,就去冀州“这”刘秀被问得再度无言以对,迟疑着将目光转向严光、朱佑、邓奉,看到三位好兄弟也跟自己一样,满脸痛苦和迷茫。所谓均输下士,只是四颗抹着蜜糖的诱饵所谓运盐赈灾,也不过是将他们送上绝路的借口。刘隆说得其实半点儿都没错,五十车精盐,代价已经大到了不能回头的地步。只要他一日没有死去,后招就一个接着一个,绝不会轻易了结“文叔,我知道你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心怀天下。”唯恐刘隆一个人的话不够分量,万脩在一旁继续大声补充,“可你想过没有,司隶根本不产盐,而徐州,扬州,却盐价等同粟米。冀州盐荒,你们的上司不从徐、扬两州调派,却舍近而求远,千里迢迢从长安运盐赈济,所图为何”注1:汉代天下分为九州,徐、扬各是其中之一,非现在意义上的徐州和扬州两座城市“如果刘某没猜错的话,文叔兄定是第一次出来押运。救灾如救火,朝廷何以如此大意,敢让你们四个刚出太学的毛头小子,押运如此重要的物资远涉千里”刘隆迅速接过万脩的话头,继续大声补充,“依某之见,这五十车盐,有司根本就没打算送到冀州。唯一的作用,就是买你们四兄弟性命”“这”刘秀被打击得身体摇晃,心内也是巨浪滔天。刘隆和万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正确。每一个字,都锐利如刀。冀州的盐荒,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疥癣之痒数十万草民的生死,对某些人来说,也不过是户籍册子上多几个数,少几个数字而已,微不足道与冀州的盐荒相比,他和邓奉、朱佑、严光四人的脑袋,才更重要。草民,草民,冀州百姓是草,他们兄弟四个是蒿子,拔蒿子时顺手踩蔫了一片野草,实在正常不过,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而他,他和严光、邓奉、朱佑,先前还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野草的身份,已经跻身于官吏的队伍当中,已经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他们,他们还一心盘算着如何将四年里所学到的本事,学以致用盘算着报效皇恩,光耀门楣忽然想到在舂陵老家,刚刚摆脱了官吏盘剥之苦的宗族至亲,刘秀心中,又一片骇然。丢下盐车很容易,扯旗造反也不难,但随后朝廷的报复,却是他和严光等人无法承受。四兄弟当中,除了朱佑之外,其他三人,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而大新朝的律法,可从没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妻孥“文叔兄” 见刘秀始终犹豫不定,刘隆心中渐渐有些急躁,抬起头,大声催促。“俗话说,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是啊,文叔,有我们哥俩在,有你的其他三位兄弟,还有五十车官盐作为立身只资,你还怕无法成就一番大业。天下不乱则以,若是大乱,你至少都是一方诸侯,若是老天开眼,你”“且住”刘秀迷茫的眼睛里,忽然闪出了一道亮光。紧跟着,脸上的迷茫之色,也一扫而空。朝着万脩和刘隆二人拱了下手,他大声打断,“万二哥的意思我明白,元伯兄也不劝,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大丈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文叔此言何意莫非,你就真的甘心束手就戮,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没想到差一点成功之时,刘秀的态度又来了个急转弯,刘隆楞了楞,本能地追问。“文叔,何谓有所不为”万脩也没想到刘秀居然如此执拗,也跟着大声断喝。“我辈又不是牛羊,岂能任人宰割“二位且住,刘某当然不甘心任人宰割”刘秀摆摆手,坦诚地回应,“然而,刘某却不能只图自己平安,就把全族老幼,都送到官府的刀下。揭竿而起固然痛快,可痛快之后呢,举族受我所累,死无葬身之地,岂是刘某所愿纵使刘某运气好,他年终于成就一番功业,届时,广厦华宅,却是孤家寡人一个,午夜梦回,岂不痛载”“这唉”万脩、刘隆两个,心神大震,随即,扼腕长叹。他们两个多年来表面上快意恩仇,内心深处,却无时无刻,不担忧家人受到自己的牵连。所以,带领喽啰打家劫舍也好,单人独骑千里纵横也罢,大多时候,都不敢报自己的真名真姓。即便报了,也要将籍贯故意说错,以免有朝一日自己名气过于响亮,被官府视为眼中钉,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家中,让亲戚朋友全都遭受池鱼之殃“至于送盐去冀州之事,对于朝廷来说,也许有没有这五十车官盐,都不重要。徐州、扬州的赈灾物资,或早或晚,也都能够送到。”既然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坦诚相告,刘秀也不在乎说得更透。想了想,继续大声补充,“但对于冀州百姓来说,多五十车盐到达,早一日到达,却事关成千上万人的生和死坑害刘某之人,心里头没把冀州百姓的死活当一回事。刘某鄙视于他,刘某所作所为,又岂能跟他一样”“对,有始有终,方成大器”“文叔,你说得没错。你我看不起王麟王固,你我所作所为,又岂能跟那群王八蛋一样”“虽千万人,吾往矣文叔,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今天的话最合我心”话音落下,严光、朱佑、邓奉哥仨,立刻群起响应,每个人都脸上的迷茫都尽数消散,代之的,是一片决然。“刘三儿,你这四年书真的没白念。我,我义父也没有看错你”马三娘的眼睛里,则星光闪耀。姣好的面孔上,也写满了自豪。“可,可,可仇家会继续找茬追杀,追杀了你们”刘隆无法理解几个读书人的想法,也没力气反驳,愣愣地瞪圆了眼睛,大声提醒。“那也得找得到茬才行。”刘秀笑了笑,年青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与自信,“盐车送到冀州,消息返回长安,一来一去,至少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谁能保证刘某在哪”“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邓奉笑了笑,文绉绉地帮腔。“活人不能被鬼吓死,只要他不敢明着来,就未必有多可怕”严光在大伙人当中心思最缜密,考虑得也最长远,笑了笑,继续补充,“而我等现在自己缩了,反而是他们求之不得。”“大丈夫逆势而行,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令仇家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岂不快哉”朱佑最乐观,说出来的话语也最豪迈。“这,这”刘隆先是满脸惊愕,旋即,大笑着抚掌,“行,服,刘某佩服。世人都说读书越多,心眼越坏。你们四个,与其他读书人一点都不一样“”万某书读的少,道理懂得没你多,说不过你”万脩心中,也是热血激荡。笑了笑,不甘心地摇头,“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送你去冀州,就去冀州“这”刘秀被问得再度无言以对,迟疑着将目光转向严光、朱佑、邓奉,看到三位好兄弟也跟自己一样,满脸痛苦和迷茫。所谓均输下士,只是四颗抹着蜜糖的诱饵所谓运盐赈灾,也不过是将他们送上绝路的借口。刘隆说得其实半点儿都没错,五十车精盐,代价已经大到了不能回头的地步。只要他一日没有死去,后招就一个接着一个,绝不会轻易了结“文叔,我知道你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心怀天下。”唯恐刘隆一个人的话不够分量,万脩在一旁继续大声补充,“可你想过没有,司隶根本不产盐,而徐州,扬州,却盐价等同粟米。冀州盐荒,你们的上司不从徐、扬两州调派,却舍近而求远,千里迢迢从长安运盐赈济,所图为何”注1:汉代天下分为九州,徐、扬各是其中之一,非现在意义上的徐州和扬州两座城市“如果刘某没猜错的话,文叔兄定是第一次出来押运。救灾如救火,朝廷何以如此大意,敢让你们四个刚出太学的毛头小子,押运如此重要的物资远涉千里”刘隆迅速接过万脩的话头,继续大声补充,“依某之见,这五十车盐,有司根本就没打算送到冀州。唯一的作用,就是买你们四兄弟性命”“这”刘秀被打击得身体摇晃,心内也是巨浪滔天。刘隆和万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正确。每一个字,都锐利如刀。冀州的盐荒,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疥癣之痒数十万草民的生死,对某些人来说,也不过是户籍册子上多几个数,少几个数字而已,微不足道与冀州的盐荒相比,他和邓奉、朱佑、严光四人的脑袋,才更重要。草民,草民,冀州百姓是草,他们兄弟四个是蒿子,拔蒿子时顺手踩蔫了一片野草,实在正常不过,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而他,他和严光、邓奉、朱佑,先前还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野草的身份,已经跻身于官吏的队伍当中,已经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他们,他们还一心盘算着如何将四年里所学到的本事,学以致用盘算着报效皇恩,光耀门楣忽然想到在舂陵老家,刚刚摆脱了官吏盘剥之苦的宗族至亲,刘秀心中,又一片骇然。丢下盐车很容易,扯旗造反也不难,但随后朝廷的报复,却是他和严光等人无法承受。四兄弟当中,除了朱佑之外,其他三人,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而大新朝的律法,可从没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妻孥“文叔兄” 见刘秀始终犹豫不定,刘隆心中渐渐有些急躁,抬起头,大声催促。“俗话说,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是啊,文叔,有我们哥俩在,有你的其他三位兄弟,还有五十车官盐作为立身只资,你还怕无法成就一番大业。天下不乱则以,若是大乱,你至少都是一方诸侯,若是老天开眼,你”“且住”刘秀迷茫的眼睛里,忽然闪出了一道亮光。紧跟着,脸上的迷茫之色,也一扫而空。朝着万脩和刘隆二人拱了下手,他大声打断,“万二哥的意思我明白,元伯兄也不劝,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大丈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文叔此言何意莫非,你就真的甘心束手就戮,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没想到差一点成功之时,刘秀的态度又来了个急转弯,刘隆楞了楞,本能地追问。“文叔,何谓有所不为”万脩也没想到刘秀居然如此执拗,也跟着大声断喝。“我辈又不是牛羊,岂能任人宰割“二位且住,刘某当然不甘心任人宰割”刘秀摆摆手,坦诚地回应,“然而,刘某却不能只图自己平安,就把全族老幼,都送到官府的刀下。揭竿而起固然痛快,可痛快之后呢,举族受我所累,死无葬身之地,岂是刘某所愿纵使刘某运气好,他年终于成就一番功业,届时,广厦华宅,却是孤家寡人一个,午夜梦回,岂不痛载”“这唉”万脩、刘隆两个,心神大震,随即,扼腕长叹。他们两个多年来表面上快意恩仇,内心深处,却无时无刻,不担忧家人受到自己的牵连。所以,带领喽啰打家劫舍也好,单人独骑千里纵横也罢,大多时候,都不敢报自己的真名真姓。即便报了,也要将籍贯故意说错,以免有朝一日自己名气过于响亮,被官府视为眼中钉,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家中,让亲戚朋友全都遭受池鱼之殃“至于送盐去冀州之事,对于朝廷来说,也许有没有这五十车官盐,都不重要。徐州、扬州的赈灾物资,或早或晚,也都能够送到。”既然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坦诚相告,刘秀也不在乎说得更透。想了想,继续大声补充,“但对于冀州百姓来说,多五十车盐到达,早一日到达,却事关成千上万人的生和死坑害刘某之人,心里头没把冀州百姓的死活当一回事。刘某鄙视于他,刘某所作所为,又岂能跟他一样”“对,有始有终,方成大器”“文叔,你说得没错。你我看不起王麟王固,你我所作所为,又岂能跟那群王八蛋一样”“虽千万人,吾往矣文叔,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今天的话最合我心”话音落下,严光、朱佑、邓奉哥仨,立刻群起响应,每个人都脸上的迷茫都尽数消散,代之的,是一片决然。“刘三儿,你这四年书真的没白念。我,我义父也没有看错你”马三娘的眼睛里,则星光闪耀。姣好的面孔上,也写满了自豪。“可,可,可仇家会继续找茬追杀,追杀了你们”刘隆无法理解几个读书人的想法,也没力气反驳,愣愣地瞪圆了眼睛,大声提醒。“那也得找得到茬才行。”刘秀笑了笑,年青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与自信,“盐车送到冀州,消息返回长安,一来一去,至少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谁能保证刘某在哪”“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邓奉笑了笑,文绉绉地帮腔。“活人不能被鬼吓死,只要他不敢明着来,就未必有多可怕”严光在大伙人当中心思最缜密,考虑得也最长远,笑了笑,继续补充,“而我等现在自己缩了,反而是他们求之不得。”“大丈夫逆势而行,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令仇家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岂不快哉”朱佑最乐观,说出来的话语也最豪迈。“这,这”刘隆先是满脸惊愕,旋即,大笑着抚掌,“行,服,刘某佩服。世人都说读书越多,心眼越坏。你们四个,与其他读书人一点都不一样“”万某书读的少,道理懂得没你多,说不过你”万脩心中,也是热血激荡。笑了笑,不甘心地摇头,“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送你去冀州,就去冀州“这”刘秀被问得再度无言以对,迟疑着将目光转向严光、朱佑、邓奉,看到三位好兄弟也跟自己一样,满脸痛苦和迷茫。所谓均输下士,只是四颗抹着蜜糖的诱饵所谓运盐赈灾,也不过是将他们送上绝路的借口。刘隆说得其实半点儿都没错,五十车精盐,代价已经大到了不能回头的地步。只要他一日没有死去,后招就一个接着一个,绝不会轻易了结“文叔,我知道你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心怀天下。”唯恐刘隆一个人的话不够分量,万脩在一旁继续大声补充,“可你想过没有,司隶根本不产盐,而徐州,扬州,却盐价等同粟米。冀州盐荒,你们的上司不从徐、扬两州调派,却舍近而求远,千里迢迢从长安运盐赈济,所图为何”注1:汉代天下分为九州,徐、扬各是其中之一,非现在意义上的徐州和扬州两座城市“如果刘某没猜错的话,文叔兄定是第一次出来押运。救灾如救火,朝廷何以如此大意,敢让你们四个刚出太学的毛头小子,押运如此重要的物资远涉千里”刘隆迅速接过万脩的话头,继续大声补充,“依某之见,这五十车盐,有司根本就没打算送到冀州。唯一的作用,就是买你们四兄弟性命”“这”刘秀被打击得身体摇晃,心内也是巨浪滔天。刘隆和万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正确。每一个字,都锐利如刀。冀州的盐荒,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疥癣之痒数十万草民的生死,对某些人来说,也不过是户籍册子上多几个数,少几个数字而已,微不足道与冀州的盐荒相比,他和邓奉、朱佑、严光四人的脑袋,才更重要。草民,草民,冀州百姓是草,他们兄弟四个是蒿子,拔蒿子时顺手踩蔫了一片野草,实在正常不过,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而他,他和严光、邓奉、朱佑,先前还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野草的身份,已经跻身于官吏的队伍当中,已经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他们,他们还一心盘算着如何将四年里所学到的本事,学以致用盘算着报效皇恩,光耀门楣忽然想到在舂陵老家,刚刚摆脱了官吏盘剥之苦的宗族至亲,刘秀心中,又一片骇然。丢下盐车很容易,扯旗造反也不难,但随后朝廷的报复,却是他和严光等人无法承受。四兄弟当中,除了朱佑之外,其他三人,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而大新朝的律法,可从没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妻孥“文叔兄” 见刘秀始终犹豫不定,刘隆心中渐渐有些急躁,抬起头,大声催促。“俗话说,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是啊,文叔,有我们哥俩在,有你的其他三位兄弟,还有五十车官盐作为立身只资,你还怕无法成就一番大业。天下不乱则以,若是大乱,你至少都是一方诸侯,若是老天开眼,你”“且住”刘秀迷茫的眼睛里,忽然闪出了一道亮光。紧跟着,脸上的迷茫之色,也一扫而空。朝着万脩和刘隆二人拱了下手,他大声打断,“万二哥的意思我明白,元伯兄也不劝,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大丈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文叔此言何意莫非,你就真的甘心束手就戮,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没想到差一点成功之时,刘秀的态度又来了个急转弯,刘隆楞了楞,本能地追问。“文叔,何谓有所不为”万脩也没想到刘秀居然如此执拗,也跟着大声断喝。“我辈又不是牛羊,岂能任人宰割“二位且住,刘某当然不甘心任人宰割”刘秀摆摆手,坦诚地回应,“然而,刘某却不能只图自己平安,就把全族老幼,都送到官府的刀下。揭竿而起固然痛快,可痛快之后呢,举族受我所累,死无葬身之地,岂是刘某所愿纵使刘某运气好,他年终于成就一番功业,届时,广厦华宅,却是孤家寡人一个,午夜梦回,岂不痛载”“这唉”万脩、刘隆两个,心神大震,随即,扼腕长叹。他们两个多年来表面上快意恩仇,内心深处,却无时无刻,不担忧家人受到自己的牵连。所以,带领喽啰打家劫舍也好,单人独骑千里纵横也罢,大多时候,都不敢报自己的真名真姓。即便报了,也要将籍贯故意说错,以免有朝一日自己名气过于响亮,被官府视为眼中钉,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家中,让亲戚朋友全都遭受池鱼之殃“至于送盐去冀州之事,对于朝廷来说,也许有没有这五十车官盐,都不重要。徐州、扬州的赈灾物资,或早或晚,也都能够送到。”既然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坦诚相告,刘秀也不在乎说得更透。想了想,继续大声补充,“但对于冀州百姓来说,多五十车盐到达,早一日到达,却事关成千上万人的生和死坑害刘某之人,心里头没把冀州百姓的死活当一回事。刘某鄙视于他,刘某所作所为,又岂能跟他一样”“对,有始有终,方成大器”“文叔,你说得没错。你我看不起王麟王固,你我所作所为,又岂能跟那群王八蛋一样”“虽千万人,吾往矣文叔,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今天的话最合我心”话音落下,严光、朱佑、邓奉哥仨,立刻群起响应,每个人都脸上的迷茫都尽数消散,代之的,是一片决然。“刘三儿,你这四年书真的没白念。我,我义父也没有看错你”马三娘的眼睛里,则星光闪耀。姣好的面孔上,也写满了自豪。“可,可,可仇家会继续找茬追杀,追杀了你们”刘隆无法理解几个读书人的想法,也没力气反驳,愣愣地瞪圆了眼睛,大声提醒。“那也得找得到茬才行。”刘秀笑了笑,年青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与自信,“盐车送到冀州,消息返回长安,一来一去,至少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谁能保证刘某在哪”“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邓奉笑了笑,文绉绉地帮腔。“活人不能被鬼吓死,只要他不敢明着来,就未必有多可怕”严光在大伙人当中心思最缜密,考虑得也最长远,笑了笑,继续补充,“而我等现在自己缩了,反而是他们求之不得。”“大丈夫逆势而行,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令仇家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岂不快哉”朱佑最乐观,说出来的话语也最豪迈。“这,这”刘隆先是满脸惊愕,旋即,大笑着抚掌,“行,服,刘某佩服。世人都说读书越多,心眼越坏。你们四个,与其他读书人一点都不一样“”万某书读的少,道理懂得没你多,说不过你”万脩心中,也是热血激荡。笑了笑,不甘心地摇头,“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送你去冀州,就去冀州“这”刘秀被问得再度无言以对,迟疑着将目光转向严光、朱佑、邓奉,看到三位好兄弟也跟自己一样,满脸痛苦和迷茫。所谓均输下士,只是四颗抹着蜜糖的诱饵所谓运盐赈灾,也不过是将他们送上绝路的借口。刘隆说得其实半点儿都没错,五十车精盐,代价已经大到了不能回头的地步。只要他一日没有死去,后招就一个接着一个,绝不会轻易了结“文叔,我知道你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心怀天下。”唯恐刘隆一个人的话不够分量,万脩在一旁继续大声补充,“可你想过没有,司隶根本不产盐,而徐州,扬州,却盐价等同粟米。冀州盐荒,你们的上司不从徐、扬两州调派,却舍近而求远,千里迢迢从长安运盐赈济,所图为何”注1:汉代天下分为九州,徐、扬各是其中之一,非现在意义上的徐州和扬州两座城市“如果刘某没猜错的话,文叔兄定是第一次出来押运。救灾如救火,朝廷何以如此大意,敢让你们四个刚出太学的毛头小子,押运如此重要的物资远涉千里”刘隆迅速接过万脩的话头,继续大声补充,“依某之见,这五十车盐,有司根本就没打算送到冀州。唯一的作用,就是买你们四兄弟性命”“这”刘秀被打击得身体摇晃,心内也是巨浪滔天。刘隆和万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正确。每一个字,都锐利如刀。冀州的盐荒,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疥癣之痒数十万草民的生死,对某些人来说,也不过是户籍册子上多几个数,少几个数字而已,微不足道与冀州的盐荒相比,他和邓奉、朱佑、严光四人的脑袋,才更重要。草民,草民,冀州百姓是草,他们兄弟四个是蒿子,拔蒿子时顺手踩蔫了一片野草,实在正常不过,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而他,他和严光、邓奉、朱佑,先前还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野草的身份,已经跻身于官吏的队伍当中,已经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他们,他们还一心盘算着如何将四年里所学到的本事,学以致用盘算着报效皇恩,光耀门楣忽然想到在舂陵老家,刚刚摆脱了官吏盘剥之苦的宗族至亲,刘秀心中,又一片骇然。丢下盐车很容易,扯旗造反也不难,但随后朝廷的报复,却是他和严光等人无法承受。四兄弟当中,除了朱佑之外,其他三人,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而大新朝的律法,可从没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妻孥“文叔兄” 见刘秀始终犹豫不定,刘隆心中渐渐有些急躁,抬起头,大声催促。“俗话说,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是啊,文叔,有我们哥俩在,有你的其他三位兄弟,还有五十车官盐作为立身只资,你还怕无法成就一番大业。天下不乱则以,若是大乱,你至少都是一方诸侯,若是老天开眼,你”“且住”刘秀迷茫的眼睛里,忽然闪出了一道亮光。紧跟着,脸上的迷茫之色,也一扫而空。朝着万脩和刘隆二人拱了下手,他大声打断,“万二哥的意思我明白,元伯兄也不劝,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大丈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文叔此言何意莫非,你就真的甘心束手就戮,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没想到差一点成功之时,刘秀的态度又来了个急转弯,刘隆楞了楞,本能地追问。“文叔,何谓有所不为”万脩也没想到刘秀居然如此执拗,也跟着大声断喝。“我辈又不是牛羊,岂能任人宰割“二位且住,刘某当然不甘心任人宰割”刘秀摆摆手,坦诚地回应,“然而,刘某却不能只图自己平安,就把全族老幼,都送到官府的刀下。揭竿而起固然痛快,可痛快之后呢,举族受我所累,死无葬身之地,岂是刘某所愿纵使刘某运气好,他年终于成就一番功业,届时,广厦华宅,却是孤家寡人一个,午夜梦回,岂不痛载”“这唉”万脩、刘隆两个,心神大震,随即,扼腕长叹。他们两个多年来表面上快意恩仇,内心深处,却无时无刻,不担忧家人受到自己的牵连。所以,带领喽啰打家劫舍也好,单人独骑千里纵横也罢,大多时候,都不敢报自己的真名真姓。即便报了,也要将籍贯故意说错,以免有朝一日自己名气过于响亮,被官府视为眼中钉,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家中,让亲戚朋友全都遭受池鱼之殃“至于送盐去冀州之事,对于朝廷来说,也许有没有这五十车官盐,都不重要。徐州、扬州的赈灾物资,或早或晚,也都能够送到。”既然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坦诚相告,刘秀也不在乎说得更透。想了想,继续大声补充,“但对于冀州百姓来说,多五十车盐到达,早一日到达,却事关成千上万人的生和死坑害刘某之人,心里头没把冀州百姓的死活当一回事。刘某鄙视于他,刘某所作所为,又岂能跟他一样”“对,有始有终,方成大器”“文叔,你说得没错。你我看不起王麟王固,你我所作所为,又岂能跟那群王八蛋一样”“虽千万人,吾往矣文叔,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今天的话最合我心”话音落下,严光、朱佑、邓奉哥仨,立刻群起响应,每个人都脸上的迷茫都尽数消散,代之的,是一片决然。“刘三儿,你这四年书真的没白念。我,我义父也没有看错你”马三娘的眼睛里,则星光闪耀。姣好的面孔上,也写满了自豪。“可,可,可仇家会继续找茬追杀,追杀了你们”刘隆无法理解几个读书人的想法,也没力气反驳,愣愣地瞪圆了眼睛,大声提醒。“那也得找得到茬才行。”刘秀笑了笑,年青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与自信,“盐车送到冀州,消息返回长安,一来一去,至少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谁能保证刘某在哪”“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邓奉笑了笑,文绉绉地帮腔。“活人不能被鬼吓死,只要他不敢明着来,就未必有多可怕”严光在大伙人当中心思最缜密,考虑得也最长远,笑了笑,继续补充,“而我等现在自己缩了,反而是他们求之不得。”“大丈夫逆势而行,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令仇家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岂不快哉”朱佑最乐观,说出来的话语也最豪迈。“这,这”刘隆先是满脸惊愕,旋即,大笑着抚掌,“行,服,刘某佩服。世人都说读书越多,心眼越坏。你们四个,与其他读书人一点都不一样“”万某书读的少,道理懂得没你多,说不过你”万脩心中,也是热血激荡。笑了笑,不甘心地摇头,“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送你去冀州,就去冀州“这”刘秀被问得再度无言以对,迟疑着将目光转向严光、朱佑、邓奉,看到三位好兄弟也跟自己一样,满脸痛苦和迷茫。所谓均输下士,只是四颗抹着蜜糖的诱饵所谓运盐赈灾,也不过是将他们送上绝路的借口。刘隆说得其实半点儿都没错,五十车精盐,代价已经大到了不能回头的地步。只要他一日没有死去,后招就一个接着一个,绝不会轻易了结“文叔,我知道你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心怀天下。”唯恐刘隆一个人的话不够分量,万脩在一旁继续大声补充,“可你想过没有,司隶根本不产盐,而徐州,扬州,却盐价等同粟米。冀州盐荒,你们的上司不从徐、扬两州调派,却舍近而求远,千里迢迢从长安运盐赈济,所图为何”注1:汉代天下分为九州,徐、扬各是其中之一,非现在意义上的徐州和扬州两座城市“如果刘某没猜错的话,文叔兄定是第一次出来押运。救灾如救火,朝廷何以如此大意,敢让你们四个刚出太学的毛头小子,押运如此重要的物资远涉千里”刘隆迅速接过万脩的话头,继续大声补充,“依某之见,这五十车盐,有司根本就没打算送到冀州。唯一的作用,就是买你们四兄弟性命”“这”刘秀被打击得身体摇晃,心内也是巨浪滔天。刘隆和万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正确。每一个字,都锐利如刀。冀州的盐荒,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疥癣之痒数十万草民的生死,对某些人来说,也不过是户籍册子上多几个数,少几个数字而已,微不足道与冀州的盐荒相比,他和邓奉、朱佑、严光四人的脑袋,才更重要。草民,草民,冀州百姓是草,他们兄弟四个是蒿子,拔蒿子时顺手踩蔫了一片野草,实在正常不过,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而他,他和严光、邓奉、朱佑,先前还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野草的身份,已经跻身于官吏的队伍当中,已经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他们,他们还一心盘算着如何将四年里所学到的本事,学以致用盘算着报效皇恩,光耀门楣忽然想到在舂陵老家,刚刚摆脱了官吏盘剥之苦的宗族至亲,刘秀心中,又一片骇然。丢下盐车很容易,扯旗造反也不难,但随后朝廷的报复,却是他和严光等人无法承受。四兄弟当中,除了朱佑之外,其他三人,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而大新朝的律法,可从没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妻孥“文叔兄” 见刘秀始终犹豫不定,刘隆心中渐渐有些急躁,抬起头,大声催促。“俗话说,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是啊,文叔,有我们哥俩在,有你的其他三位兄弟,还有五十车官盐作为立身只资,你还怕无法成就一番大业。天下不乱则以,若是大乱,你至少都是一方诸侯,若是老天开眼,你”“且住”刘秀迷茫的眼睛里,忽然闪出了一道亮光。紧跟着,脸上的迷茫之色,也一扫而空。朝着万脩和刘隆二人拱了下手,他大声打断,“万二哥的意思我明白,元伯兄也不劝,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大丈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文叔此言何意莫非,你就真的甘心束手就戮,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没想到差一点成功之时,刘秀的态度又来了个急转弯,刘隆楞了楞,本能地追问。“文叔,何谓有所不为”万脩也没想到刘秀居然如此执拗,也跟着大声断喝。“我辈又不是牛羊,岂能任人宰割“二位且住,刘某当然不甘心任人宰割”刘秀摆摆手,坦诚地回应,“然而,刘某却不能只图自己平安,就把全族老幼,都送到官府的刀下。揭竿而起固然痛快,可痛快之后呢,举族受我所累,死无葬身之地,岂是刘某所愿纵使刘某运气好,他年终于成就一番功业,届时,广厦华宅,却是孤家寡人一个,午夜梦回,岂不痛载”“这唉”万脩、刘隆两个,心神大震,随即,扼腕长叹。他们两个多年来表面上快意恩仇,内心深处,却无时无刻,不担忧家人受到自己的牵连。所以,带领喽啰打家劫舍也好,单人独骑千里纵横也罢,大多时候,都不敢报自己的真名真姓。即便报了,也要将籍贯故意说错,以免有朝一日自己名气过于响亮,被官府视为眼中钉,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家中,让亲戚朋友全都遭受池鱼之殃“至于送盐去冀州之事,对于朝廷来说,也许有没有这五十车官盐,都不重要。徐州、扬州的赈灾物资,或早或晚,也都能够送到。”既然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坦诚相告,刘秀也不在乎说得更透。想了想,继续大声补充,“但对于冀州百姓来说,多五十车盐到达,早一日到达,却事关成千上万人的生和死坑害刘某之人,心里头没把冀州百姓的死活当一回事。刘某鄙视于他,刘某所作所为,又岂能跟他一样”“对,有始有终,方成大器”“文叔,你说得没错。你我看不起王麟王固,你我所作所为,又岂能跟那群王八蛋一样”“虽千万人,吾往矣文叔,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今天的话最合我心”话音落下,严光、朱佑、邓奉哥仨,立刻群起响应,每个人都脸上的迷茫都尽数消散,代之的,是一片决然。“刘三儿,你这四年书真的没白念。我,我义父也没有看错你”马三娘的眼睛里,则星光闪耀。姣好的面孔上,也写满了自豪。“可,可,可仇家会继续找茬追杀,追杀了你们”刘隆无法理解几个读书人的想法,也没力气反驳,愣愣地瞪圆了眼睛,大声提醒。“那也得找得到茬才行。”刘秀笑了笑,年青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与自信,“盐车送到冀州,消息返回长安,一来一去,至少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谁能保证刘某在哪”“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邓奉笑了笑,文绉绉地帮腔。“活人不能被鬼吓死,只要他不敢明着来,就未必有多可怕”严光在大伙人当中心思最缜密,考虑得也最长远,笑了笑,继续补充,“而我等现在自己缩了,反而是他们求之不得。”“大丈夫逆势而行,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令仇家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岂不快哉”朱佑最乐观,说出来的话语也最豪迈。“这,这”刘隆先是满脸惊愕,旋即,大笑着抚掌,“行,服,刘某佩服。世人都说读书越多,心眼越坏。你们四个,与其他读书人一点都不一样“”万某书读的少,道理懂得没你多,说不过你”万脩心中,也是热血激荡。笑了笑,不甘心地摇头,“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送你去冀州,就去冀州“这”刘秀被问得再度无言以对,迟疑着将目光转向严光、朱佑、邓奉,看到三位好兄弟也跟自己一样,满脸痛苦和迷茫。所谓均输下士,只是四颗抹着蜜糖的诱饵所谓运盐赈灾,也不过是将他们送上绝路的借口。刘隆说得其实半点儿都没错,五十车精盐,代价已经大到了不能回头的地步。只要他一日没有死去,后招就一个接着一个,绝不会轻易了结“文叔,我知道你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心怀天下。”唯恐刘隆一个人的话不够分量,万脩在一旁继续大声补充,“可你想过没有,司隶根本不产盐,而徐州,扬州,却盐价等同粟米。冀州盐荒,你们的上司不从徐、扬两州调派,却舍近而求远,千里迢迢从长安运盐赈济,所图为何”注1:汉代天下分为九州,徐、扬各是其中之一,非现在意义上的徐州和扬州两座城市“如果刘某没猜错的话,文叔兄定是第一次出来押运。救灾如救火,朝廷何以如此大意,敢让你们四个刚出太学的毛头小子,押运如此重要的物资远涉千里”刘隆迅速接过万脩的话头,继续大声补充,“依某之见,这五十车盐,有司根本就没打算送到冀州。唯一的作用,就是买你们四兄弟性命”“这”刘秀被打击得身体摇晃,心内也是巨浪滔天。刘隆和万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正确。每一个字,都锐利如刀。冀州的盐荒,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疥癣之痒数十万草民的生死,对某些人来说,也不过是户籍册子上多几个数,少几个数字而已,微不足道与冀州的盐荒相比,他和邓奉、朱佑、严光四人的脑袋,才更重要。草民,草民,冀州百姓是草,他们兄弟四个是蒿子,拔蒿子时顺手踩蔫了一片野草,实在正常不过,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而他,他和严光、邓奉、朱佑,先前还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野草的身份,已经跻身于官吏的队伍当中,已经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他们,他们还一心盘算着如何将四年里所学到的本事,学以致用盘算着报效皇恩,光耀门楣忽然想到在舂陵老家,刚刚摆脱了官吏盘剥之苦的宗族至亲,刘秀心中,又一片骇然。丢下盐车很容易,扯旗造反也不难,但随后朝廷的报复,却是他和严光等人无法承受。四兄弟当中,除了朱佑之外,其他三人,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而大新朝的律法,可从没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妻孥“文叔兄” 见刘秀始终犹豫不定,刘隆心中渐渐有些急躁,抬起头,大声催促。“俗话说,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是啊,文叔,有我们哥俩在,有你的其他三位兄弟,还有五十车官盐作为立身只资,你还怕无法成就一番大业。天下不乱则以,若是大乱,你至少都是一方诸侯,若是老天开眼,你”“且住”刘秀迷茫的眼睛里,忽然闪出了一道亮光。紧跟着,脸上的迷茫之色,也一扫而空。朝着万脩和刘隆二人拱了下手,他大声打断,“万二哥的意思我明白,元伯兄也不劝,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大丈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文叔此言何意莫非,你就真的甘心束手就戮,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没想到差一点成功之时,刘秀的态度又来了个急转弯,刘隆楞了楞,本能地追问。“文叔,何谓有所不为”万脩也没想到刘秀居然如此执拗,也跟着大声断喝。“我辈又不是牛羊,岂能任人宰割“二位且住,刘某当然不甘心任人宰割”刘秀摆摆手,坦诚地回应,“然而,刘某却不能只图自己平安,就把全族老幼,都送到官府的刀下。揭竿而起固然痛快,可痛快之后呢,举族受我所累,死无葬身之地,岂是刘某所愿纵使刘某运气好,他年终于成就一番功业,届时,广厦华宅,却是孤家寡人一个,午夜梦回,岂不痛载”“这唉”万脩、刘隆两个,心神大震,随即,扼腕长叹。他们两个多年来表面上快意恩仇,内心深处,却无时无刻,不担忧家人受到自己的牵连。所以,带领喽啰打家劫舍也好,单人独骑千里纵横也罢,大多时候,都不敢报自己的真名真姓。即便报了,也要将籍贯故意说错,以免有朝一日自己名气过于响亮,被官府视为眼中钉,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家中,让亲戚朋友全都遭受池鱼之殃“至于送盐去冀州之事,对于朝廷来说,也许有没有这五十车官盐,都不重要。徐州、扬州的赈灾物资,或早或晚,也都能够送到。”既然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坦诚相告,刘秀也不在乎说得更透。想了想,继续大声补充,“但对于冀州百姓来说,多五十车盐到达,早一日到达,却事关成千上万人的生和死坑害刘某之人,心里头没把冀州百姓的死活当一回事。刘某鄙视于他,刘某所作所为,又岂能跟他一样”“对,有始有终,方成大器”“文叔,你说得没错。你我看不起王麟王固,你我所作所为,又岂能跟那群王八蛋一样”“虽千万人,吾往矣文叔,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今天的话最合我心”话音落下,严光、朱佑、邓奉哥仨,立刻群起响应,每个人都脸上的迷茫都尽数消散,代之的,是一片决然。“刘三儿,你这四年书真的没白念。我,我义父也没有看错你”马三娘的眼睛里,则星光闪耀。姣好的面孔上,也写满了自豪。“可,可,可仇家会继续找茬追杀,追杀了你们”刘隆无法理解几个读书人的想法,也没力气反驳,愣愣地瞪圆了眼睛,大声提醒。“那也得找得到茬才行。”刘秀笑了笑,年青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与自信,“盐车送到冀州,消息返回长安,一来一去,至少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谁能保证刘某在哪”“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邓奉笑了笑,文绉绉地帮腔。“活人不能被鬼吓死,只要他不敢明着来,就未必有多可怕”严光在大伙人当中心思最缜密,考虑得也最长远,笑了笑,继续补充,“而我等现在自己缩了,反而是他们求之不得。”“大丈夫逆势而行,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令仇家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岂不快哉”朱佑最乐观,说出来的话语也最豪迈。“这,这”刘隆先是满脸惊愕,旋即,大笑着抚掌,“行,服,刘某佩服。世人都说读书越多,心眼越坏。你们四个,与其他读书人一点都不一样“”万某书读的少,道理懂得没你多,说不过你”万脩心中,也是热血激荡。笑了笑,不甘心地摇头,“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送你去冀州,就去冀州“这”刘秀被问得再度无言以对,迟疑着将目光转向严光、朱佑、邓奉,看到三位好兄弟也跟自己一样,满脸痛苦和迷茫。所谓均输下士,只是四颗抹着蜜糖的诱饵所谓运盐赈灾,也不过是将他们送上绝路的借口。刘隆说得其实半点儿都没错,五十车精盐,代价已经大到了不能回头的地步。只要他一日没有死去,后招就一个接着一个,绝不会轻易了结“文叔,我知道你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心怀天下。”唯恐刘隆一个人的话不够分量,万脩在一旁继续大声补充,“可你想过没有,司隶根本不产盐,而徐州,扬州,却盐价等同粟米。冀州盐荒,你们的上司不从徐、扬两州调派,却舍近而求远,千里迢迢从长安运盐赈济,所图为何”注1:汉代天下分为九州,徐、扬各是其中之一,非现在意义上的徐州和扬州两座城市“如果刘某没猜错的话,文叔兄定是第一次出来押运。救灾如救火,朝廷何以如此大意,敢让你们四个刚出太学的毛头小子,押运如此重要的物资远涉千里”刘隆迅速接过万脩的话头,继续大声补充,“依某之见,这五十车盐,有司根本就没打算送到冀州。唯一的作用,就是买你们四兄弟性命”“这”刘秀被打击得身体摇晃,心内也是巨浪滔天。刘隆和万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正确。每一个字,都锐利如刀。冀州的盐荒,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疥癣之痒数十万草民的生死,对某些人来说,也不过是户籍册子上多几个数,少几个数字而已,微不足道与冀州的盐荒相比,他和邓奉、朱佑、严光四人的脑袋,才更重要。草民,草民,冀州百姓是草,他们兄弟四个是蒿子,拔蒿子时顺手踩蔫了一片野草,实在正常不过,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而他,他和严光、邓奉、朱佑,先前还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野草的身份,已经跻身于官吏的队伍当中,已经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他们,他们还一心盘算着如何将四年里所学到的本事,学以致用盘算着报效皇恩,光耀门楣忽然想到在舂陵老家,刚刚摆脱了官吏盘剥之苦的宗族至亲,刘秀心中,又一片骇然。丢下盐车很容易,扯旗造反也不难,但随后朝廷的报复,却是他和严光等人无法承受。四兄弟当中,除了朱佑之外,其他三人,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而大新朝的律法,可从没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妻孥“文叔兄” 见刘秀始终犹豫不定,刘隆心中渐渐有些急躁,抬起头,大声催促。“俗话说,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是啊,文叔,有我们哥俩在,有你的其他三位兄弟,还有五十车官盐作为立身只资,你还怕无法成就一番大业。天下不乱则以,若是大乱,你至少都是一方诸侯,若是老天开眼,你”“且住”刘秀迷茫的眼睛里,忽然闪出了一道亮光。紧跟着,脸上的迷茫之色,也一扫而空。朝着万脩和刘隆二人拱了下手,他大声打断,“万二哥的意思我明白,元伯兄也不劝,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大丈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文叔此言何意莫非,你就真的甘心束手就戮,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没想到差一点成功之时,刘秀的态度又来了个急转弯,刘隆楞了楞,本能地追问。“文叔,何谓有所不为”万脩也没想到刘秀居然如此执拗,也跟着大声断喝。“我辈又不是牛羊,岂能任人宰割“二位且住,刘某当然不甘心任人宰割”刘秀摆摆手,坦诚地回应,“然而,刘某却不能只图自己平安,就把全族老幼,都送到官府的刀下。揭竿而起固然痛快,可痛快之后呢,举族受我所累,死无葬身之地,岂是刘某所愿纵使刘某运气好,他年终于成就一番功业,届时,广厦华宅,却是孤家寡人一个,午夜梦回,岂不痛载”“这唉”万脩、刘隆两个,心神大震,随即,扼腕长叹。他们两个多年来表面上快意恩仇,内心深处,却无时无刻,不担忧家人受到自己的牵连。所以,带领喽啰打家劫舍也好,单人独骑千里纵横也罢,大多时候,都不敢报自己的真名真姓。即便报了,也要将籍贯故意说错,以免有朝一日自己名气过于响亮,被官府视为眼中钉,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家中,让亲戚朋友全都遭受池鱼之殃“至于送盐去冀州之事,对于朝廷来说,也许有没有这五十车官盐,都不重要。徐州、扬州的赈灾物资,或早或晚,也都能够送到。”既然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坦诚相告,刘秀也不在乎说得更透。想了想,继续大声补充,“但对于冀州百姓来说,多五十车盐到达,早一日到达,却事关成千上万人的生和死坑害刘某之人,心里头没把冀州百姓的死活当一回事。刘某鄙视于他,刘某所作所为,又岂能跟他一样”“对,有始有终,方成大器”“文叔,你说得没错。你我看不起王麟王固,你我所作所为,又岂能跟那群王八蛋一样”“虽千万人,吾往矣文叔,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今天的话最合我心”话音落下,严光、朱佑、邓奉哥仨,立刻群起响应,每个人都脸上的迷茫都尽数消散,代之的,是一片决然。“刘三儿,你这四年书真的没白念。我,我义父也没有看错你”马三娘的眼睛里,则星光闪耀。姣好的面孔上,也写满了自豪。“可,可,可仇家会继续找茬追杀,追杀了你们”刘隆无法理解几个读书人的想法,也没力气反驳,愣愣地瞪圆了眼睛,大声提醒。“那也得找得到茬才行。”刘秀笑了笑,年青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与自信,“盐车送到冀州,消息返回长安,一来一去,至少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谁能保证刘某在哪”“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邓奉笑了笑,文绉绉地帮腔。“活人不能被鬼吓死,只要他不敢明着来,就未必有多可怕”严光在大伙人当中心思最缜密,考虑得也最长远,笑了笑,继续补充,“而我等现在自己缩了,反而是他们求之不得。”“大丈夫逆势而行,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令仇家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岂不快哉”朱佑最乐观,说出来的话语也最豪迈。“这,这”刘隆先是满脸惊愕,旋即,大笑着抚掌,“行,服,刘某佩服。世人都说读书越多,心眼越坏。你们四个,与其他读书人一点都不一样“”万某书读的少,道理懂得没你多,说不过你”万脩心中,也是热血激荡。笑了笑,不甘心地摇头,“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送你去冀州,就去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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