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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分节阅读 148(1 / 1)

d事,见到敌众我寡,早就丢下盐车逃之夭夭”“啊” 李通彻底接不上茬了,端着酒碗目瞪口呆。贾复看了他一眼,再度悠悠叹气,“战死的全是盐丁和民壮,贾某的同僚没等土匪冲到近前就丢下盐车逃了,如果腿快的话,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到新郑城内。酒呢店家,我的酒呢怎么还没送到”“来了来了”老板兼店小二答应着,跌跌撞撞地从后厨冲了出来,举起怀里的酒坛子,献宝般递向贾复,“官爷,这就是小店的十年陈酿,客人喝了都夸好”“夸没用,得真好才行”贾复单手拎过酒坛子,一巴掌拍碎泥封,先将李通的酒盏倒满,递了回去,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盏,沉声说道:“不提这些败兴的家伙,李从事,请”“请”李通举起酒碗,跟贾复的酒碗轻轻碰了一下。随即,又带着几分钦佩高声说道:“同僚逃散一空,你却护着一辆盐车溃围而出,两相比较,高下立判。贾均输,且容李某先干为敬。”话落,酒干,碗里瞬间不剩一滴。贾复见他喝的痛快,也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喝罢,叹了口气,低声道,“李从事不必违心夸我,这点打击,贾某还承受得起。只可惜了那三十几车官盐,全都便宜了拦路的蟊贼。他们拿去做了本钱招兵买马,实力恐怕会迅速膨胀。届时,新郑城外,不知道多少无辜百姓,会惨遭其毒手”“贾均输已经尽力,贼军势大,若是换了别人,恐怕连半车盐都保不住。你刚才说得好,我辈做事,不求十全十美,但求问心无愧足矣”李通甚会说话,见贾复脸上满是不甘,立刻笑了笑,用对方曾经说过的话来开导。“只能说尽力,却不敢说无愧”贾复喝酒明显喝得有些急了,脸色微红,愤懑地摇头,“三年前,贾某在太学的师兄,同样落入了贼军的埋伏当中,却将盗匪杀得溃不成军。贾某原本以为,自己此番领了同样的差事,定然能不输与他。真的遇到了生死大劫,才知道跟师兄相比,自己究竟差得有多远”“啊”李通猝不及防,被说得眼前金星乱冒。连忙又抢过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碗,压住纷乱的心情,低声询问,“李某在长安城中,怎么从没听说过此事他如此英雄了得,按道理,朝廷一定会委其以重任,并且对其大加表彰才对,怎么会一直无声无息”“战死了,我那师兄战死了” 贾复气得将酒碗朝桌案上重重一顿,大声回应,“他杀得了山贼草寇,却躲不过自己人的暗害”“哦” 李通迅速回头看了一眼瞠目结舌的刘秀,然后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怪不得李某无缘结识英雄 你那师兄,姓氏名谁既然你们都知道他是被自己人所害,为何不上告朝廷,为其申冤”“想告,可得有真凭实据,且有衙门肯接诉状才行”贾复气得又用力拍下桌案,咬着牙回应,“我那师兄,姓刘名秀,字文书,你既然在长安为官,应该听说过他那句“做官当做执金吾”。三年前,他奉命押送盐车前往冀州,一路上披荆斩棘,格杀土匪无数。哪料想翻越太行山之后,在冀州的地头上,却被一伙突然冒出来的恶贼所害。即便如此,最后还有大半数官盐,被闻讯赶至的义民送到了邯郸地头。消息传回长安,整个太学上下,几乎人人都知道此事必有冤情,唯独朝廷不知道,而且至今不肯承认他的功绩。反倒是某两个本不该出现在太行山附近的王八蛋,居然因为稀里糊涂地死在了那边,享尽身后哀荣”第十章 迷弟对面不相识这是他从小到大所遇到的最不公平之事,所以每当提起来,就义愤填膺。谁料坐在他对面的李通,却立刻兴奋手舞足蹈,扭过头,冲着自家同伴大声叫喊:“哈哈,中了,全中李某早就猜到,他口中的师兄就是你,果然不出李某所料”“刘盆子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刘秀想躲都来不及,气得连连摇头。“敢问这位兄台是” 贾复也被李通的言语动作弄得满头雾水,站起身,遥遥地朝刘秀拱手。“在下便是你说的刘秀,刘文书,三年前被奸人所害,隐姓埋名避祸至今” 刘秀无奈,只能缓缓起身,向贾复抱拳还礼。“你,你真的是刘秀刘师兄你,你没有死不是三年前就战死在滏口陉了么你可切莫撒谎骗我”饶是心里已经有所准备,贾复依旧被刘秀的话惊得站立不稳。双手按住桌面,连声质疑。“骗你骗你有什么好处他巴不得不将行藏告诉任何人”李通迅速接过话头,大笑着着回应,“你不用疑神疑鬼,李某觉得你看上去是个英雄,才冒着被事后责怪的风险,将他的真实身份如实相告。若是换了别人,李某才不愿意多此一举”“末学后进贾复贾君文,见过师兄”听他说得真切,贾复连忙红着脸再度拱手,“贾某当年,曾经亲眼目睹师兄四人,将青云八义打得原形毕露,心中如饮甘霖般痛快。只是因为当时年纪太小,没胆子上前向师兄道贺而已。后来听闻师兄出了事,便一直追悔莫及。没想到,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能再见到师兄”“师弟客气了,当年刘某也是年青气盛” 刘秀谦逊地笑了笑,以平辈之礼相还。当年将青云八义打落尘埃之举,虽然一时痛快,过后却搭上了太多人的前程和性命,所以,以刘秀现在的成熟,真的不认为自己当初做得十全十美。偶尔午夜梦回,他甚至会扪心自问,当初如果自己不争这些虚名,是不是师父许子威就不会那么早死去如果当时自己稍作隐忍,会不会邓奉、朱祐和严光三个,就不会被自己所累,白白寒窗苦读四年,最后却一无所获,不得不各自分散回乡隐姓埋名贾复虽然生得人高马大,年龄却跟刘秀当初横扫青云八义之时仿佛,怎么可能理解得了刘秀眼下的想法。听他话语里隐隐带着自责,便忍不住拍了下桌案,大声安慰:“师兄可是因为遇到截杀之事,后悔不该把王固等人得罪得太狠那样的话,师兄你可让大伙失望了。如今在太学之内,所有寒门出身的后进,津津乐道的就是当年书楼四友如何让青云榜变成了笑话每次提起师兄你的名字,都有人拍案抚掌,感慨自己入学太晚,未能亲眼目睹你的威风”“这,师弟过奖了青云榜上,毕竟还出过岑彭和吴汉,怎么可能因为那一届声名扫地,就变成了笑话”刘秀笑了笑,轻轻摇头。三年来居无定所,他连信都收到过一封,当然不可能清楚太学里又发生过哪些有趣之事。所以,乍一听闻自己和被所有寒门出身的学子当成了楷模,心中难免五味陈杂。而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过往,却又宛如浪潮一般,刹那间全都涌回了他的眼前,每一寸,都清晰如昨。“坐下说,坐下说,咱们相见则是有缘,今天干脆在这里一醉方休”李通虽然行事放任不羁,心思越非常敏锐。察觉到刘秀和贾复二人心中的激动,立刻扯开嗓子大声提议。“贾某求之不得” 贾复立刻欣然答应,亲自动手,将面前桌案跟刘秀的桌案对在了一处,然后兴冲冲地给三人倒酒。刘秀虽然不喜欢豪饮,然而对贾复这位英雄了得的小师弟,心中也好感颇丰。因此歉然地向马三娘笑了笑之后,主动将她介绍给贾复,“师弟,这位乃是许博士的义女三娘,我的师姐。在师父生前,我们二人已经有了白首之约”“末学后进见过许师姐”贾复早就猜到坐在刘秀身边的,必然是传说中的许家三娘子。只是碍于礼节,不能主动上前打招呼而已。此刻听了刘秀的引荐,立刻再度起身,长揖及地。“师弟客气了”马三娘的脸上,迅速飞起一团红霞。站起身,以礼相还。“我原本姓马,当年随了义父的姓,如今已经重新认祖归宗”“无论姓什么,都是我的师姐” 贾复为人极为聪明,立刻笑着大声补充。“是啊,反正当初跟刘秀是一家人,最后还是一家人”李通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向大伙发出邀请,“不说这些,文书,君文,三娘,咱们几个难得相遇,先干了这碗再说。”三人亦笑,端起酒盏跟他碰了碰,开怀畅饮。不多时,贾复点的煮羊,风鸡等物,也尽数送上了桌,更是令大伙酒兴倍增,眼花耳熟。“师兄你有所不知,被你扫落于地的那届青云榜,彻底成了最后一届。你卒业之后,太学里边有人试图再做此榜,结果凡是稍有点志气者,都掩鼻而走。结果到最后连十个上榜者都没凑起来,只好不了了之”贾复知道刘秀离开长安久了,难免思念旧居,所以一边喝,一边主动将太学里边发生趣事,大声向他介绍。“那倒是真可惜了”刘秀抿了一口气,轻轻叹气,“师父当年曾经说过,最初太学竖立青云榜,用意甚好。只是后来日渐被小人掌控,才与初衷背道而驰。”“类似的话,杨祭酒也曾经说过”贾复回忆了一下,轻轻点头,“但既然有人把青云榜,弄成了自己家里的菜园子。关起门来自说自话,硬拿芦茯充仙草,就别怪整个青云榜都被人当成蔽履弃之。”注1:芦茯,即大萝卜。原野生于欧洲,张骞出使西域时带回种子。“这” 刘秀当年将青云八义扫落尘埃之时,哪里想到如此之深。顿时,又愣了愣,端着酒碗若有所思。“是极,是极,关起门来自己做榜,与掩耳盗铃有何分别”李通却对贾复的观点,极为赞赏,接连拍打着桌案,大笑附和。“李某原本还以为,长安城内污秽不堪,只有太学还是一片难得的净土。如今看来,这太学,终究也没能幸免。”“还是好一些吧,毕竟都是读书人,不便把亏心事做得太明。”刘秀毕竟心里还念着太学对自己的培养之情,红着脸,低声替母校辩解。“好也有限,自从刘、杨两位祭酒一死一残之后,便一天不如一天。新上任的祭酒出身于王家,学问人品都非常不堪。很多老师都相继辞职而去,剩下的也无心教授学问,只是拿一份俸禄混日子而已。”贾复却是个直心肠,叹了口气,将实情坦言相告。“两位祭酒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一死一残,下场如此凄凉”刘秀在旅途中,就听人说起过嘉新公刘歆和中大夫杨雄双双遭遇横祸的消息,却不得其祥。此刻听贾复再度提起,忍不住低声询问。“还能有什么事情主疑臣死呗”李通身为绣衣御史,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立刻接过话头,低声回应,“嘉新公因为助皇上登基有功,甚受信任。但是,他知道的隐秘也实在太多。原本皇上让太子临娶了他的女儿,就有买他不开口之意,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全家的富贵都来自皇上,事君极忠。但皇上年初却跟太子临反目,将其废黜后以谋反罪杀死。嘉新公作为太子妃的父亲,想说自己没有参与谋反,又谁人肯信无奈之下,只好赶在捉拿自己的骁骑抵达之前,喝了一杯毒酒了事”“啊” 刘秀眼前,瞬间浮现了嘉新公刘歆那谁都不肯得罪的和事佬模样。虽然此老在执掌太学之时,总是对王修等人的胡作非为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但是只要力所能及,此老却始终努力地保护太学中每一位学子。那些受过此老保护的学子们,恐怕打破了脑袋都想不到,如此善良懦弱的老人,居然到头来依旧成了皇帝眼里的乱臣贼子,依旧不得善终。叹了口气,他轻轻拍案。正准备再问一下,副祭酒杨雄为何会变了残废。身前的桌案,却忽然像活了一般,上下不断颤动,酒碗菜碟相撞,汤汁四溅。紧跟着,房梁上的细灰也簌簌而下,将人眼前变得一片迷蒙。“糟了,地龙翻身”刘秀心中一紧,抓住马三娘的手臂,本能地就想逃出屋外。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客栈门口,忽然就是一暗。有个硕大无比身影,顶着门框闯了进来,每落一步,都踩得地面上下起伏,“店家,好酒好肉,速速给巨毋嚣拿来巨毋嚣饿了,要赏脸在你这用饭”第十一章 鬼魅魍魉白昼现“原来竟然是个傻子” 刘秀的心神,立刻恢复了安稳,拉着马三娘,缓缓落座。这年头,即便自视再高的人,也不会以为自己去某家野店吃饭,是赏老板的脸面。况且脑袋撞断了门框,正常人怎么可能不觉得疼只是不知道正顶着门框走进来的这傻货,出自周围的哪一家豪门大户居然全身上下披金戴银,连中原人家很少佩戴的戒指,两手上都套了足足有十四五颗“救命啊,妖怪来了娘子,快跑”还没等他“贾某求之不得” 贾复立刻欣然答应,亲自动手,将面前桌案跟刘秀的桌案对在了一处,然后兴冲冲地给三人倒酒。刘秀虽然不喜欢豪饮,然而对贾复这位英雄了得的小师弟,心中也好感颇丰。因此歉然地向马三娘笑了笑之后,主动将她介绍给贾复,“师弟,这位乃是许博士的义女三娘,我的师姐。在师父生前,我们二人已经有了白首之约”“末学后进见过许师姐”贾复早就猜到坐在刘秀身边的,必然是传说中的许家三娘子。只是碍于礼节,不能主动上前打招呼而已。此刻听了刘秀的引荐,立刻再度起身,长揖及地。“师弟客气了”马三娘的脸上,迅速飞起一团红霞。站起身,以礼相还。“我原本姓马,当年随了义父的姓,如今已经重新认祖归宗”“无论姓什么,都是我的师姐” 贾复为人极为聪明,立刻笑着大声补充。“是啊,反正当初跟刘秀是一家人,最后还是一家人”李通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向大伙发出邀请,“不说这些,文书,君文,三娘,咱们几个难得相遇,先干了这碗再说。”三人亦笑,端起酒盏跟他碰了碰,开怀畅饮。不多时,贾复点的煮羊,风鸡等物,也尽数送上了桌,更是令大伙酒兴倍增,眼花耳熟。“师兄你有所不知,被你扫落于地的那届青云榜,彻底成了最后一届。你卒业之后,太学里边有人试图再做此榜,结果凡是稍有点志气者,都掩鼻而走。结果到最后连十个上榜者都没凑起来,只好不了了之”贾复知道刘秀离开长安久了,难免思念旧居,所以一边喝,一边主动将太学里边发生趣事,大声向他介绍。“那倒是真可惜了”刘秀抿了一口气,轻轻叹气,“师父当年曾经说过,最初太学竖立青云榜,用意甚好。只是后来日渐被小人掌控,才与初衷背道而驰。”“类似的话,杨祭酒也曾经说过”贾复回忆了一下,轻轻点头,“但既然有人把青云榜,弄成了自己家里的菜园子。关起门来自说自话,硬拿芦茯充仙草,就别怪整个青云榜都被人当成蔽履弃之。”注1:芦茯,即大萝卜。原野生于欧洲,张骞出使西域时带回种子。“这” 刘秀当年将青云八义扫落尘埃之时,哪里想到如此之深。顿时,又愣了愣,端着酒碗若有所思。“是极,是极,关起门来自己做榜,与掩耳盗铃有何分别”李通却对贾复的观点,极为赞赏,接连拍打着桌案,大笑附和。“李某原本还以为,长安城内污秽不堪,只有太学还是一片难得的净土。如今看来,这太学,终究也没能幸免。”“还是好一些吧,毕竟都是读书人,不便把亏心事做得太明。”刘秀毕竟心里还念着太学对自己的培养之情,红着脸,低声替母校辩解。“好也有限,自从刘、杨两位祭酒一死一残之后,便一天不如一天。新上任的祭酒出身于王家,学问人品都非常不堪。很多老师都相继辞职而去,剩下的也无心教授学问,只是拿一份俸禄混日子而已。”贾复却是个直心肠,叹了口气,将实情坦言相告。“两位祭酒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一死一残,下场如此凄凉”刘秀在旅途中,就听人说起过嘉新公刘歆和中大夫杨雄双双遭遇横祸的消息,却不得其祥。此刻听贾复再度提起,忍不住低声询问。“还能有什么事情主疑臣死呗”李通身为绣衣御史,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立刻接过话头,低声回应,“嘉新公因为助皇上登基有功,甚受信任。但是,他知道的隐秘也实在太多。原本皇上让太子临娶了他的女儿,就有买他不开口之意,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全家的富贵都来自皇上,事君极忠。但皇上年初却跟太子临反目,将其废黜后以谋反罪杀死。嘉新公作为太子妃的父亲,想说自己没有参与谋反,又谁人肯信无奈之下,只好赶在捉拿自己的骁骑抵达之前,喝了一杯毒酒了事”“啊” 刘秀眼前,瞬间浮现了嘉新公刘歆那谁都不肯得罪的和事佬模样。虽然此老在执掌太学之时,总是对王修等人的胡作非为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但是只要力所能及,此老却始终努力地保护太学中每一位学子。那些受过此老保护的学子们,恐怕打破了脑袋都想不到,如此善良懦弱的老人,居然到头来依旧成了皇帝眼里的乱臣贼子,依旧不得善终。叹了口气,他轻轻拍案。正准备再问一下,副祭酒杨雄为何会变了残废。身前的桌案,却忽然像活了一般,上下不断颤动,酒碗菜碟相撞,汤汁四溅。紧跟着,房梁上的细灰也簌簌而下,将人眼前变得一片迷蒙。“糟了,地龙翻身”刘秀心中一紧,抓住马三娘的手臂,本能地就想逃出屋外。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客栈门口,忽然就是一暗。有个硕大无比身影,顶着门框闯了进来,每落一步,都踩得地面上下起伏,“店家,好酒好肉,速速给巨毋嚣拿来巨毋嚣饿了,要赏脸在你这用饭”第十一章 鬼魅魍魉白昼现“原来竟然是个傻子” 刘秀的心神,立刻恢复了安稳,拉着马三娘,缓缓落座。这年头,即便自视再高的人,也不会以为自己去某家野店吃饭,是赏老板的脸面。况且脑袋撞断了门框,正常人怎么可能不觉得疼只是不知道正顶着门框走进来的这傻货,出自周围的哪一家豪门大户居然全身上下披金戴银,连中原人家很少佩戴的戒指,两手上都套了足足有十四五颗“救命啊,妖怪来了娘子,快跑”还没等他“贾某求之不得” 贾复立刻欣然答应,亲自动手,将面前桌案跟刘秀的桌案对在了一处,然后兴冲冲地给三人倒酒。刘秀虽然不喜欢豪饮,然而对贾复这位英雄了得的小师弟,心中也好感颇丰。因此歉然地向马三娘笑了笑之后,主动将她介绍给贾复,“师弟,这位乃是许博士的义女三娘,我的师姐。在师父生前,我们二人已经有了白首之约”“末学后进见过许师姐”贾复早就猜到坐在刘秀身边的,必然是传说中的许家三娘子。只是碍于礼节,不能主动上前打招呼而已。此刻听了刘秀的引荐,立刻再度起身,长揖及地。“师弟客气了”马三娘的脸上,迅速飞起一团红霞。站起身,以礼相还。“我原本姓马,当年随了义父的姓,如今已经重新认祖归宗”“无论姓什么,都是我的师姐” 贾复为人极为聪明,立刻笑着大声补充。“是啊,反正当初跟刘秀是一家人,最后还是一家人”李通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向大伙发出邀请,“不说这些,文书,君文,三娘,咱们几个难得相遇,先干了这碗再说。”三人亦笑,端起酒盏跟他碰了碰,开怀畅饮。不多时,贾复点的煮羊,风鸡等物,也尽数送上了桌,更是令大伙酒兴倍增,眼花耳熟。“师兄你有所不知,被你扫落于地的那届青云榜,彻底成了最后一届。你卒业之后,太学里边有人试图再做此榜,结果凡是稍有点志气者,都掩鼻而走。结果到最后连十个上榜者都没凑起来,只好不了了之”贾复知道刘秀离开长安久了,难免思念旧居,所以一边喝,一边主动将太学里边发生趣事,大声向他介绍。“那倒是真可惜了”刘秀抿了一口气,轻轻叹气,“师父当年曾经说过,最初太学竖立青云榜,用意甚好。只是后来日渐被小人掌控,才与初衷背道而驰。”“类似的话,杨祭酒也曾经说过”贾复回忆了一下,轻轻点头,“但既然有人把青云榜,弄成了自己家里的菜园子。关起门来自说自话,硬拿芦茯充仙草,就别怪整个青云榜都被人当成蔽履弃之。”注1:芦茯,即大萝卜。原野生于欧洲,张骞出使西域时带回种子。“这” 刘秀当年将青云八义扫落尘埃之时,哪里想到如此之深。顿时,又愣了愣,端着酒碗若有所思。“是极,是极,关起门来自己做榜,与掩耳盗铃有何分别”李通却对贾复的观点,极为赞赏,接连拍打着桌案,大笑附和。“李某原本还以为,长安城内污秽不堪,只有太学还是一片难得的净土。如今看来,这太学,终究也没能幸免。”“还是好一些吧,毕竟都是读书人,不便把亏心事做得太明。”刘秀毕竟心里还念着太学对自己的培养之情,红着脸,低声替母校辩解。“好也有限,自从刘、杨两位祭酒一死一残之后,便一天不如一天。新上任的祭酒出身于王家,学问人品都非常不堪。很多老师都相继辞职而去,剩下的也无心教授学问,只是拿一份俸禄混日子而已。”贾复却是个直心肠,叹了口气,将实情坦言相告。“两位祭酒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一死一残,下场如此凄凉”刘秀在旅途中,就听人说起过嘉新公刘歆和中大夫杨雄双双遭遇横祸的消息,却不得其祥。此刻听贾复再度提起,忍不住低声询问。“还能有什么事情主疑臣死呗”李通身为绣衣御史,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立刻接过话头,低声回应,“嘉新公因为助皇上登基有功,甚受信任。但是,他知道的隐秘也实在太多。原本皇上让太子临娶了他的女儿,就有买他不开口之意,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全家的富贵都来自皇上,事君极忠。但皇上年初却跟太子临反目,将其废黜后以谋反罪杀死。嘉新公作为太子妃的父亲,想说自己没有参与谋反,又谁人肯信无奈之下,只好赶在捉拿自己的骁骑抵达之前,喝了一杯毒酒了事”“啊” 刘秀眼前,瞬间浮现了嘉新公刘歆那谁都不肯得罪的和事佬模样。虽然此老在执掌太学之时,总是对王修等人的胡作非为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但是只要力所能及,此老却始终努力地保护太学中每一位学子。那些受过此老保护的学子们,恐怕打破了脑袋都想不到,如此善良懦弱的老人,居然到头来依旧成了皇帝眼里的乱臣贼子,依旧不得善终。叹了口气,他轻轻拍案。正准备再问一下,副祭酒杨雄为何会变了残废。身前的桌案,却忽然像活了一般,上下不断颤动,酒碗菜碟相撞,汤汁四溅。紧跟着,房梁上的细灰也簌簌而下,将人眼前变得一片迷蒙。“糟了,地龙翻身”刘秀心中一紧,抓住马三娘的手臂,本能地就想逃出屋外。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客栈门口,忽然就是一暗。有个硕大无比身影,顶着门框闯了进来,每落一步,都踩得地面上下起伏,“店家,好酒好肉,速速给巨毋嚣拿来巨毋嚣饿了,要赏脸在你这用饭”第十一章 鬼魅魍魉白昼现“原来竟然是个傻子” 刘秀的心神,立刻恢复了安稳,拉着马三娘,缓缓落座。这年头,即便自视再高的人,也不会以为自己去某家野店吃饭,是赏老板的脸面。况且脑袋撞断了门框,正常人怎么可能不觉得疼只是不知道正顶着门框走进来的这傻货,出自周围的哪一家豪门大户居然全身上下披金戴银,连中原人家很少佩戴的戒指,两手上都套了足足有十四五颗“救命啊,妖怪来了娘子,快跑”还没等他“贾某求之不得” 贾复立刻欣然答应,亲自动手,将面前桌案跟刘秀的桌案对在了一处,然后兴冲冲地给三人倒酒。刘秀虽然不喜欢豪饮,然而对贾复这位英雄了得的小师弟,心中也好感颇丰。因此歉然地向马三娘笑了笑之后,主动将她介绍给贾复,“师弟,这位乃是许博士的义女三娘,我的师姐。在师父生前,我们二人已经有了白首之约”“末学后进见过许师姐”贾复早就猜到坐在刘秀身边的,必然是传说中的许家三娘子。只是碍于礼节,不能主动上前打招呼而已。此刻听了刘秀的引荐,立刻再度起身,长揖及地。“师弟客气了”马三娘的脸上,迅速飞起一团红霞。站起身,以礼相还。“我原本姓马,当年随了义父的姓,如今已经重新认祖归宗”“无论姓什么,都是我的师姐” 贾复为人极为聪明,立刻笑着大声补充。“是啊,反正当初跟刘秀是一家人,最后还是一家人”李通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向大伙发出邀请,“不说这些,文书,君文,三娘,咱们几个难得相遇,先干了这碗再说。”三人亦笑,端起酒盏跟他碰了碰,开怀畅饮。不多时,贾复点的煮羊,风鸡等物,也尽数送上了桌,更是令大伙酒兴倍增,眼花耳熟。“师兄你有所不知,被你扫落于地的那届青云榜,彻底成了最后一届。你卒业之后,太学里边有人试图再做此榜,结果凡是稍有点志气者,都掩鼻而走。结果到最后连十个上榜者都没凑起来,只好不了了之”贾复知道刘秀离开长安久了,难免思念旧居,所以一边喝,一边主动将太学里边发生趣事,大声向他介绍。“那倒是真可惜了”刘秀抿了一口气,轻轻叹气,“师父当年曾经说过,最初太学竖立青云榜,用意甚好。只是后来日渐被小人掌控,才与初衷背道而驰。”“类似的话,杨祭酒也曾经说过”贾复回忆了一下,轻轻点头,“但既然有人把青云榜,弄成了自己家里的菜园子。关起门来自说自话,硬拿芦茯充仙草,就别怪整个青云榜都被人当成蔽履弃之。”注1:芦茯,即大萝卜。原野生于欧洲,张骞出使西域时带回种子。“这” 刘秀当年将青云八义扫落尘埃之时,哪里想到如此之深。顿时,又愣了愣,端着酒碗若有所思。“是极,是极,关起门来自己做榜,与掩耳盗铃有何分别”李通却对贾复的观点,极为赞赏,接连拍打着桌案,大笑附和。“李某原本还以为,长安城内污秽不堪,只有太学还是一片难得的净土。如今看来,这太学,终究也没能幸免。”“还是好一些吧,毕竟都是读书人,不便把亏心事做得太明。”刘秀毕竟心里还念着太学对自己的培养之情,红着脸,低声替母校辩解。“好也有限,自从刘、杨两位祭酒一死一残之后,便一天不如一天。新上任的祭酒出身于王家,学问人品都非常不堪。很多老师都相继辞职而去,剩下的也无心教授学问,只是拿一份俸禄混日子而已。”贾复却是个直心肠,叹了口气,将实情坦言相告。“两位祭酒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一死一残,下场如此凄凉”刘秀在旅途中,就听人说起过嘉新公刘歆和中大夫杨雄双双遭遇横祸的消息,却不得其祥。此刻听贾复再度提起,忍不住低声询问。“还能有什么事情主疑臣死呗”李通身为绣衣御史,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立刻接过话头,低声回应,“嘉新公因为助皇上登基有功,甚受信任。但是,他知道的隐秘也实在太多。原本皇上让太子临娶了他的女儿,就有买他不开口之意,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全家的富贵都来自皇上,事君极忠。但皇上年初却跟太子临反目,将其废黜后以谋反罪杀死。嘉新公作为太子妃的父亲,想说自己没有参与谋反,又谁人肯信无奈之下,只好赶在捉拿自己的骁骑抵达之前,喝了一杯毒酒了事”“啊” 刘秀眼前,瞬间浮现了嘉新公刘歆那谁都不肯得罪的和事佬模样。虽然此老在执掌太学之时,总是对王修等人的胡作非为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但是只要力所能及,此老却始终努力地保护太学中每一位学子。那些受过此老保护的学子们,恐怕打破了脑袋都想不到,如此善良懦弱的老人,居然到头来依旧成了皇帝眼里的乱臣贼子,依旧不得善终。叹了口气,他轻轻拍案。正准备再问一下,副祭酒杨雄为何会变了残废。身前的桌案,却忽然像活了一般,上下不断颤动,酒碗菜碟相撞,汤汁四溅。紧跟着,房梁上的细灰也簌簌而下,将人眼前变得一片迷蒙。“糟了,地龙翻身”刘秀心中一紧,抓住马三娘的手臂,本能地就想逃出屋外。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客栈门口,忽然就是一暗。有个硕大无比身影,顶着门框闯了进来,每落一步,都踩得地面上下起伏,“店家,好酒好肉,速速给巨毋嚣拿来巨毋嚣饿了,要赏脸在你这用饭”第十一章 鬼魅魍魉白昼现“原来竟然是个傻子” 刘秀的心神,立刻恢复了安稳,拉着马三娘,缓缓落座。这年头,即便自视再高的人,也不会以为自己去某家野店吃饭,是赏老板的脸面。况且脑袋撞断了门框,正常人怎么可能不觉得疼只是不知道正顶着门框走进来的这傻货,出自周围的哪一家豪门大户居然全身上下披金戴银,连中原人家很少佩戴的戒指,两手上都套了足足有十四五颗“救命啊,妖怪来了娘子,快跑”还没等他“贾某求之不得” 贾复立刻欣然答应,亲自动手,将面前桌案跟刘秀的桌案对在了一处,然后兴冲冲地给三人倒酒。刘秀虽然不喜欢豪饮,然而对贾复这位英雄了得的小师弟,心中也好感颇丰。因此歉然地向马三娘笑了笑之后,主动将她介绍给贾复,“师弟,这位乃是许博士的义女三娘,我的师姐。在师父生前,我们二人已经有了白首之约”“末学后进见过许师姐”贾复早就猜到坐在刘秀身边的,必然是传说中的许家三娘子。只是碍于礼节,不能主动上前打招呼而已。此刻听了刘秀的引荐,立刻再度起身,长揖及地。“师弟客气了”马三娘的脸上,迅速飞起一团红霞。站起身,以礼相还。“我原本姓马,当年随了义父的姓,如今已经重新认祖归宗”“无论姓什么,都是我的师姐” 贾复为人极为聪明,立刻笑着大声补充。“是啊,反正当初跟刘秀是一家人,最后还是一家人”李通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向大伙发出邀请,“不说这些,文书,君文,三娘,咱们几个难得相遇,先干了这碗再说。”三人亦笑,端起酒盏跟他碰了碰,开怀畅饮。不多时,贾复点的煮羊,风鸡等物,也尽数送上了桌,更是令大伙酒兴倍增,眼花耳熟。“师兄你有所不知,被你扫落于地的那届青云榜,彻底成了最后一届。你卒业之后,太学里边有人试图再做此榜,结果凡是稍有点志气者,都掩鼻而走。结果到最后连十个上榜者都没凑起来,只好不了了之”贾复知道刘秀离开长安久了,难免思念旧居,所以一边喝,一边主动将太学里边发生趣事,大声向他介绍。“那倒是真可惜了”刘秀抿了一口气,轻轻叹气,“师父当年曾经说过,最初太学竖立青云榜,用意甚好。只是后来日渐被小人掌控,才与初衷背道而驰。”“类似的话,杨祭酒也曾经说过”贾复回忆了一下,轻轻点头,“但既然有人把青云榜,弄成了自己家里的菜园子。关起门来自说自话,硬拿芦茯充仙草,就别怪整个青云榜都被人当成蔽履弃之。”注1:芦茯,即大萝卜。原野生于欧洲,张骞出使西域时带回种子。“这” 刘秀当年将青云八义扫落尘埃之时,哪里想到如此之深。顿时,又愣了愣,端着酒碗若有所思。“是极,是极,关起门来自己做榜,与掩耳盗铃有何分别”李通却对贾复的观点,极为赞赏,接连拍打着桌案,大笑附和。“李某原本还以为,长安城内污秽不堪,只有太学还是一片难得的净土。如今看来,这太学,终究也没能幸免。”“还是好一些吧,毕竟都是读书人,不便把亏心事做得太明。”刘秀毕竟心里还念着太学对自己的培养之情,红着脸,低声替母校辩解。“好也有限,自从刘、杨两位祭酒一死一残之后,便一天不如一天。新上任的祭酒出身于王家,学问人品都非常不堪。很多老师都相继辞职而去,剩下的也无心教授学问,只是拿一份俸禄混日子而已。”贾复却是个直心肠,叹了口气,将实情坦言相告。“两位祭酒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一死一残,下场如此凄凉”刘秀在旅途中,就听人说起过嘉新公刘歆和中大夫杨雄双双遭遇横祸的消息,却不得其祥。此刻听贾复再度提起,忍不住低声询问。“还能有什么事情主疑臣死呗”李通身为绣衣御史,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立刻接过话头,低声回应,“嘉新公因为助皇上登基有功,甚受信任。但是,他知道的隐秘也实在太多。原本皇上让太子临娶了他的女儿,就有买他不开口之意,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全家的富贵都来自皇上,事君极忠。但皇上年初却跟太子临反目,将其废黜后以谋反罪杀死。嘉新公作为太子妃的父亲,想说自己没有参与谋反,又谁人肯信无奈之下,只好赶在捉拿自己的骁骑抵达之前,喝了一杯毒酒了事”“啊” 刘秀眼前,瞬间浮现了嘉新公刘歆那谁都不肯得罪的和事佬模样。虽然此老在执掌太学之时,总是对王修等人的胡作非为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但是只要力所能及,此老却始终努力地保护太学中每一位学子。那些受过此老保护的学子们,恐怕打破了脑袋都想不到,如此善良懦弱的老人,居然到头来依旧成了皇帝眼里的乱臣贼子,依旧不得善终。叹了口气,他轻轻拍案。正准备再问一下,副祭酒杨雄为何会变了残废。身前的桌案,却忽然像活了一般,上下不断颤动,酒碗菜碟相撞,汤汁四溅。紧跟着,房梁上的细灰也簌簌而下,将人眼前变得一片迷蒙。“糟了,地龙翻身”刘秀心中一紧,抓住马三娘的手臂,本能地就想逃出屋外。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客栈门口,忽然就是一暗。有个硕大无比身影,顶着门框闯了进来,每落一步,都踩得地面上下起伏,“店家,好酒好肉,速速给巨毋嚣拿来巨毋嚣饿了,要赏脸在你这用饭”第十一章 鬼魅魍魉白昼现“原来竟然是个傻子” 刘秀的心神,立刻恢复了安稳,拉着马三娘,缓缓落座。这年头,即便自视再高的人,也不会以为自己去某家野店吃饭,是赏老板的脸面。况且脑袋撞断了门框,正常人怎么可能不觉得疼只是不知道正顶着门框走进来的这傻货,出自周围的哪一家豪门大户居然全身上下披金戴银,连中原人家很少佩戴的戒指,两手上都套了足足有十四五颗“救命啊,妖怪来了娘子,快跑”还没等他“贾某求之不得” 贾复立刻欣然答应,亲自动手,将面前桌案跟刘秀的桌案对在了一处,然后兴冲冲地给三人倒酒。刘秀虽然不喜欢豪饮,然而对贾复这位英雄了得的小师弟,心中也好感颇丰。因此歉然地向马三娘笑了笑之后,主动将她介绍给贾复,“师弟,这位乃是许博士的义女三娘,我的师姐。在师父生前,我们二人已经有了白首之约”“末学后进见过许师姐”贾复早就猜到坐在刘秀身边的,必然是传说中的许家三娘子。只是碍于礼节,不能主动上前打招呼而已。此刻听了刘秀的引荐,立刻再度起身,长揖及地。“师弟客气了”马三娘的脸上,迅速飞起一团红霞。站起身,以礼相还。“我原本姓马,当年随了义父的姓,如今已经重新认祖归宗”“无论姓什么,都是我的师姐” 贾复为人极为聪明,立刻笑着大声补充。“是啊,反正当初跟刘秀是一家人,最后还是一家人”李通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向大伙发出邀请,“不说这些,文书,君文,三娘,咱们几个难得相遇,先干了这碗再说。”三人亦笑,端起酒盏跟他碰了碰,开怀畅饮。不多时,贾复点的煮羊,风鸡等物,也尽数送上了桌,更是令大伙酒兴倍增,眼花耳熟。“师兄你有所不知,被你扫落于地的那届青云榜,彻底成了最后一届。你卒业之后,太学里边有人试图再做此榜,结果凡是稍有点志气者,都掩鼻而走。结果到最后连十个上榜者都没凑起来,只好不了了之”贾复知道刘秀离开长安久了,难免思念旧居,所以一边喝,一边主动将太学里边发生趣事,大声向他介绍。“那倒是真可惜了”刘秀抿了一口气,轻轻叹气,“师父当年曾经说过,最初太学竖立青云榜,用意甚好。只是后来日渐被小人掌控,才与初衷背道而驰。”“类似的话,杨祭酒也曾经说过”贾复回忆了一下,轻轻点头,“但既然有人把青云榜,弄成了自己家里的菜园子。关起门来自说自话,硬拿芦茯充仙草,就别怪整个青云榜都被人当成蔽履弃之。”注1:芦茯,即大萝卜。原野生于欧洲,张骞出使西域时带回种子。“这” 刘秀当年将青云八义扫落尘埃之时,哪里想到如此之深。顿时,又愣了愣,端着酒碗若有所思。“是极,是极,关起门来自己做榜,与掩耳盗铃有何分别”李通却对贾复的观点,极为赞赏,接连拍打着桌案,大笑附和。“李某原本还以为,长安城内污秽不堪,只有太学还是一片难得的净土。如今看来,这太学,终究也没能幸免。”“还是好一些吧,毕竟都是读书人,不便把亏心事做得太明。”刘秀毕竟心里还念着太学对自己的培养之情,红着脸,低声替母校辩解。“好也有限,自从刘、杨两位祭酒一死一残之后,便一天不如一天。新上任的祭酒出身于王家,学问人品都非常不堪。很多老师都相继辞职而去,剩下的也无心教授学问,只是拿一份俸禄混日子而已。”贾复却是个直心肠,叹了口气,将实情坦言相告。“两位祭酒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一死一残,下场如此凄凉”刘秀在旅途中,就听人说起过嘉新公刘歆和中大夫杨雄双双遭遇横祸的消息,却不得其祥。此刻听贾复再度提起,忍不住低声询问。“还能有什么事情主疑臣死呗”李通身为绣衣御史,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立刻接过话头,低声回应,“嘉新公因为助皇上登基有功,甚受信任。但是,他知道的隐秘也实在太多。原本皇上让太子临娶了他的女儿,就有买他不开口之意,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全家的富贵都来自皇上,事君极忠。但皇上年初却跟太子临反目,将其废黜后以谋反罪杀死。嘉新公作为太子妃的父亲,想说自己没有参与谋反,又谁人肯信无奈之下,只好赶在捉拿自己的骁骑抵达之前,喝了一杯毒酒了事”“啊” 刘秀眼前,瞬间浮现了嘉新公刘歆那谁都不肯得罪的和事佬模样。虽然此老在执掌太学之时,总是对王修等人的胡作非为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但是只要力所能及,此老却始终努力地保护太学中每一位学子。那些受过此老保护的学子们,恐怕打破了脑袋都想不到,如此善良懦弱的老人,居然到头来依旧成了皇帝眼里的乱臣贼子,依旧不得善终。叹了口气,他轻轻拍案。正准备再问一下,副祭酒杨雄为何会变了残废。身前的桌案,却忽然像活了一般,上下不断颤动,酒碗菜碟相撞,汤汁四溅。紧跟着,房梁上的细灰也簌簌而下,将人眼前变得一片迷蒙。“糟了,地龙翻身”刘秀心中一紧,抓住马三娘的手臂,本能地就想逃出屋外。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客栈门口,忽然就是一暗。有个硕大无比身影,顶着门框闯了进来,每落一步,都踩得地面上下起伏,“店家,好酒好肉,速速给巨毋嚣拿来巨毋嚣饿了,要赏脸在你这用饭”第十一章 鬼魅魍魉白昼现“原来竟然是个傻子” 刘秀的心神,立刻恢复了安稳,拉着马三娘,缓缓落座。这年头,即便自视再高的人,也不会以为自己去某家野店吃饭,是赏老板的脸面。况且脑袋撞断了门框,正常人怎么可能不觉得疼只是不知道正顶着门框走进来的这傻货,出自周围的哪一家豪门大户居然全身上下披金戴银,连中原人家很少佩戴的戒指,两手上都套了足足有十四五颗“救命啊,妖怪来了娘子,快跑”还没等他“贾某求之不得” 贾复立刻欣然答应,亲自动手,将面前桌案跟刘秀的桌案对在了一处,然后兴冲冲地给三人倒酒。刘秀虽然不喜欢豪饮,然而对贾复这位英雄了得的小师弟,心中也好感颇丰。因此歉然地向马三娘笑了笑之后,主动将她介绍给贾复,“师弟,这位乃是许博士的义女三娘,我的师姐。在师父生前,我们二人已经有了白首之约”“末学后进见过许师姐”贾复早就猜到坐在刘秀身边的,必然是传说中的许家三娘子。只是碍于礼节,不能主动上前打招呼而已。此刻听了刘秀的引荐,立刻再度起身,长揖及地。“师弟客气了”马三娘的脸上,迅速飞起一团红霞。站起身,以礼相还。“我原本姓马,当年随了义父的姓,如今已经重新认祖归宗”“无论姓什么,都是我的师姐” 贾复为人极为聪明,立刻笑着大声补充。“是啊,反正当初跟刘秀是一家人,最后还是一家人”李通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向大伙发出邀请,“不说这些,文书,君文,三娘,咱们几个难得相遇,先干了这碗再说。”三人亦笑,端起酒盏跟他碰了碰,开怀畅饮。不多时,贾复点的煮羊,风鸡等物,也尽数送上了桌,更是令大伙酒兴倍增,眼花耳熟。“师兄你有所不知,被你扫落于地的那届青云榜,彻底成了最后一届。你卒业之后,太学里边有人试图再做此榜,结果凡是稍有点志气者,都掩鼻而走。结果到最后连十个上榜者都没凑起来,只好不了了之”贾复知道刘秀离开长安久了,难免思念旧居,所以一边喝,一边主动将太学里边发生趣事,大声向他介绍。“那倒是真可惜了”刘秀抿了一口气,轻轻叹气,“师父当年曾经说过,最初太学竖立青云榜,用意甚好。只是后来日渐被小人掌控,才与初衷背道而驰。”“类似的话,杨祭酒也曾经说过”贾复回忆了一下,轻轻点头,“但既然有人把青云榜,弄成了自己家里的菜园子。关起门来自说自话,硬拿芦茯充仙草,就别怪整个青云榜都被人当成蔽履弃之。”注1:芦茯,即大萝卜。原野生于欧洲,张骞出使西域时带回种子。“这” 刘秀当年将青云八义扫落尘埃之时,哪里想到如此之深。顿时,又愣了愣,端着酒碗若有所思。“是极,是极,关起门来自己做榜,与掩耳盗铃有何分别”李通却对贾复的观点,极为赞赏,接连拍打着桌案,大笑附和。“李某原本还以为,长安城内污秽不堪,只有太学还是一片难得的净土。如今看来,这太学,终究也没能幸免。”“还是好一些吧,毕竟都是读书人,不便把亏心事做得太明。”刘秀毕竟心里还念着太学对自己的培养之情,红着脸,低声替母校辩解。“好也有限,自从刘、杨两位祭酒一死一残之后,便一天不如一天。新上任的祭酒出身于王家,学问人品都非常不堪。很多老师都相继辞职而去,剩下的也无心教授学问,只是拿一份俸禄混日子而已。”贾复却是个直心肠,叹了口气,将实情坦言相告。“两位祭酒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一死一残,下场如此凄凉”刘秀在旅途中,就听人说起过嘉新公刘歆和中大夫杨雄双双遭遇横祸的消息,却不得其祥。此刻听贾复再度提起,忍不住低声询问。“还能有什么事情主疑臣死呗”李通身为绣衣御史,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立刻接过话头,低声回应,“嘉新公因为助皇上登基有功,甚受信任。但是,他知道的隐秘也实在太多。原本皇上让太子临娶了他的女儿,就有买他不开口之意,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全家的富贵都来自皇上,事君极忠。但皇上年初却跟太子临反目,将其废黜后以谋反罪杀死。嘉新公作为太子妃的父亲,想说自己没有参与谋反,又谁人肯信无奈之下,只好赶在捉拿自己的骁骑抵达之前,喝了一杯毒酒了事”“啊” 刘秀眼前,瞬间浮现了嘉新公刘歆那谁都不肯得罪的和事佬模样。虽然此老在执掌太学之时,总是对王修等人的胡作非为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但是只要力所能及,此老却始终努力地保护太学中每一位学子。那些受过此老保护的学子们,恐怕打破了脑袋都想不到,如此善良懦弱的老人,居然到头来依旧成了皇帝眼里的乱臣贼子,依旧不得善终。叹了口气,他轻轻拍案。正准备再问一下,副祭酒杨雄为何会变了残废。身前的桌案,却忽然像活了一般,上下不断颤动,酒碗菜碟相撞,汤汁四溅。紧跟着,房梁上的细灰也簌簌而下,将人眼前变得一片迷蒙。“糟了,地龙翻身”刘秀心中一紧,抓住马三娘的手臂,本能地就想逃出屋外。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客栈门口,忽然就是一暗。有个硕大无比身影,顶着门框闯了进来,每落一步,都踩得地面上下起伏,“店家,好酒好肉,速速给巨毋嚣拿来巨毋嚣饿了,要赏脸在你这用饭”第十一章 鬼魅魍魉白昼现“原来竟然是个傻子” 刘秀的心神,立刻恢复了安稳,拉着马三娘,缓缓落座。这年头,即便自视再高的人,也不会以为自己去某家野店吃饭,是赏老板的脸面。况且脑袋撞断了门框,正常人怎么可能不觉得疼只是不知道正顶着门框走进来的这傻货,出自周围的哪一家豪门大户居然全身上下披金戴银,连中原人家很少佩戴的戒指,两手上都套了足足有十四五颗“救命啊,妖怪来了娘子,快跑”还没等他“贾某求之不得” 贾复立刻欣然答应,亲自动手,将面前桌案跟刘秀的桌案对在了一处,然后兴冲冲地给三人倒酒。刘秀虽然不喜欢豪饮,然而对贾复这位英雄了得的小师弟,心中也好感颇丰。因此歉然地向马三娘笑了笑之后,主动将她介绍给贾复,“师弟,这位乃是许博士的义女三娘,我的师姐。在师父生前,我们二人已经有了白首之约”“末学后进见过许师姐”贾复早就猜到坐在刘秀身边的,必然是传说中的许家三娘子。只是碍于礼节,不能主动上前打招呼而已。此刻听了刘秀的引荐,立刻再度起身,长揖及地。“师弟客气了”马三娘的脸上,迅速飞起一团红霞。站起身,以礼相还。“我原本姓马,当年随了义父的姓,如今已经重新认祖归宗”“无论姓什么,都是我的师姐” 贾复为人极为聪明,立刻笑着大声补充。“是啊,反正当初跟刘秀是一家人,最后还是一家人”李通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向大伙发出邀请,“不说这些,文书,君文,三娘,咱们几个难得相遇,先干了这碗再说。”三人亦笑,端起酒盏跟他碰了碰,开怀畅饮。不多时,贾复点的煮羊,风鸡等物,也尽数送上了桌,更是令大伙酒兴倍增,眼花耳熟。“师兄你有所不知,被你扫落于地的那届青云榜,彻底成了最后一届。你卒业之后,太学里边有人试图再做此榜,结果凡是稍有点志气者,都掩鼻而走。结果到最后连十个上榜者都没凑起来,只好不了了之”贾复知道刘秀离开长安久了,难免思念旧居,所以一边喝,一边主动将太学里边发生趣事,大声向他介绍。“那倒是真可惜了”刘秀抿了一口气,轻轻叹气,“师父当年曾经说过,最初太学竖立青云榜,用意甚好。只是后来日渐被小人掌控,才与初衷背道而驰。”“类似的话,杨祭酒也曾经说过”贾复回忆了一下,轻轻点头,“但既然有人把青云榜,弄成了自己家里的菜园子。关起门来自说自话,硬拿芦茯充仙草,就别怪整个青云榜都被人当成蔽履弃之。”注1:芦茯,即大萝卜。原野生于欧洲,张骞出使西域时带回种子。“这” 刘秀当年将青云八义扫落尘埃之时,哪里想到如此之深。顿时,又愣了愣,端着酒碗若有所思。“是极,是极,关起门来自己做榜,与掩耳盗铃有何分别”李通却对贾复的观点,极为赞赏,接连拍打着桌案,大笑附和。“李某原本还以为,长安城内污秽不堪,只有太学还是一片难得的净土。如今看来,这太学,终究也没能幸免。”“还是好一些吧,毕竟都是读书人,不便把亏心事做得太明。”刘秀毕竟心里还念着太学对自己的培养之情,红着脸,低声替母校辩解。“好也有限,自从刘、杨两位祭酒一死一残之后,便一天不如一天。新上任的祭酒出身于王家,学问人品都非常不堪。很多老师都相继辞职而去,剩下的也无心教授学问,只是拿一份俸禄混日子而已。”贾复却是个直心肠,叹了口气,将实情坦言相告。“两位祭酒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一死一残,下场如此凄凉”刘秀在旅途中,就听人说起过嘉新公刘歆和中大夫杨雄双双遭遇横祸的消息,却不得其祥。此刻听贾复再度提起,忍不住低声询问。“还能有什么事情主疑臣死呗”李通身为绣衣御史,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立刻接过话头,低声回应,“嘉新公因为助皇上登基有功,甚受信任。但是,他知道的隐秘也实在太多。原本皇上让太子临娶了他的女儿,就有买他不开口之意,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全家的富贵都来自皇上,事君极忠。但皇上年初却跟太子临反目,将其废黜后以谋反罪杀死。嘉新公作为太子妃的父亲,想说自己没有参与谋反,又谁人肯信无奈之下,只好赶在捉拿自己的骁骑抵达之前,喝了一杯毒酒了事”“啊” 刘秀眼前,瞬间浮现了嘉新公刘歆那谁都不肯得罪的和事佬模样。虽然此老在执掌太学之时,总是对王修等人的胡作非为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但是只要力所能及,此老却始终努力地保护太学中每一位学子。那些受过此老保护的学子们,恐怕打破了脑袋都想不到,如此善良懦弱的老人,居然到头来依旧成了皇帝眼里的乱臣贼子,依旧不得善终。叹了口气,他轻轻拍案。正准备再问一下,副祭酒杨雄为何会变了残废。身前的桌案,却忽然像活了一般,上下不断颤动,酒碗菜碟相撞,汤汁四溅。紧跟着,房梁上的细灰也簌簌而下,将人眼前变得一片迷蒙。“糟了,地龙翻身”刘秀心中一紧,抓住马三娘的手臂,本能地就想逃出屋外。还没等他迈开脚步,客栈门口,忽然就是一暗。有个硕大无比身影,顶着门框闯了进来,每落一步,都踩得地面上下起伏,“店家,好酒好肉,速速给巨毋嚣拿来巨毋嚣饿了,要赏脸在你这用饭”第十一章 鬼魅魍魉白昼现“原来竟然是个傻子” 刘秀的心神,立刻恢复了安稳,拉着马三娘,缓缓落座。这年头,即便自视再高的人,也不会以为自己去某家野店吃饭,是赏老板的脸面。况且脑袋撞断了门框,正常人怎么可能不觉得疼只是不知道正顶着门框走进来的这傻货,出自周围的哪一家豪门大户居然全身上下披金戴银,连中原人家很少佩戴的戒指,两手上都套了足足有十四五颗“救命啊,妖怪来了娘子,快跑”还没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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