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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分节阅读 160(1 / 1)

d学武的天分比我强,又特别肯下苦功夫。还有朱祐,严光,如果他们俩恰巧也在,就更好了。三年没见,真不知道他们变成了什么模样”“他一直在努力,就像我这三年,把武艺给耽搁了一般”马三娘撇撇嘴,故作鄙视状,“赶紧走吧,能不能赢下他,见面自然就知道了”“也对”刘秀笑着点头,与马三娘两个加快马速,直奔庄子东口。约过了半刻钟左右,两人就来到一处幽静的巷子,虽然偏了一点,却胜在依山傍水,干净整齐。恰巧有农夫挑着干柴路过,马三娘上前请教了一下,就立刻打听出来,在巷子最深处最宽阔的宅院,就属于刘家二娘子和他相公邓大郎。夫妻俩最近刚好从新野那边回来,这几天正准备整治酒席,给其长女“子文”办点额之礼。“没想到子文居然马上就需要购买胭脂水粉了”刘秀立刻感觉到了光阴如梭,笑了笑,低声感慨,“我去长安那年,二姐的大女儿子文才出生,她见到别人不笑,一看见我却咯咯笑个不停,二姐说这丫头以后肯定特别黏我。”“你这家伙,就是有女人缘儿”马三娘看了他一眼,酸酸地打趣。“点额随便不是什么大礼,你这做舅舅的,总不能空着手。赶紧在行囊里搜寻一下,看看什么东西,可以拿来应个景”“钱财差不多花干净了,你平素也不喜欢簪环等物,咱们没有储备”刘秀立刻就为了难,扭过头,在马屁股上的褡裢表面来回扫视,“算了,反正还不到正日子,改天去新野买就是”说罢,转回头,又看到马三娘空荡荡的发髻、耳垂和空荡荡的手腕,心中顿时涌起了几分负疚,“三姐,给你也去买几根步摇吧。甭管是金的还是铜的,总比只用根木头簪子强”“做什么,你不怕花钱,我还嫌那东西晃晃荡荡累赘呢”马三娘听得心头一暖,却笑着摇头,“还是算了吧,不如去给你打一口好刀”第二十七章 儿童相见不相识话音未落,巷子最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吵嘴声,紧跟着,就有东西飞了过来,贴着她胯下战马的蹄子滚出老远。“嘘嘘嘘”战马受惊,立刻高高地扬起的前蹄。三娘被颠了个措不及防,费了好大力气,才在刘秀的协助下,重新坐稳了身体。本能地就想出言呵斥几个孩子做事莽撞,然而,待看清楚了落在地上的物件,她却立刻转怒为喜,翻身跳在地上,单脚轻轻一挑,就将物件挑上了半空,倒飞而回,“原来是个毽子还给你们,小心点儿,砸到自己脑门儿可不要哭。”“玩毽子的,哪有那么容易被毽子砸到”刘秀见她童心大起,也笑呵呵地跳下战马,快步走进巷子深处。凝神细看,恰看到三个身材各异,模样却差不多的小女孩,争相将手伸向半空中落下的鸡毛毽子,你推我搡,互不相让。“小心”眼看着其中年龄最幼的女孩就要被另外两个孩子挤倒,马三娘连忙大声提醒。“刚下过雨,地上滑”话音未落,年龄最小的女孩已经一个趔趄坐倒,楞了楞,以手捂眼,放声大哭。另外两个女孩连忙放弃了争夺,一左一右扯住年级最小者的胳膊,将其从地上扯起,“别哭,别哭,毽子让你先玩,让你先玩三轮还不成么”“我不稀罕”年龄最小的女孩大声拒绝,身体却像灵猫般挣脱了两位姐姐的掌控,俯身捡起毽子,大步逃进了门内。“又是这一招邓老三,你等着”另外两个女孩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苦肉计”,气得皱眉跺脚,大声威胁,“下次去集市,吃什么都没你的份”“我不稀罕” 院子内,传来了年龄最小者得意的笑声,“敢不给我,我就向阿娘告状”“邓老三”两个姐姐被气得咬牙切齿,却拿自家妹妹无可奈何。只好先放弃对毽子的争夺,联袂上前给刘秀和马三娘两个见礼,“这位叔叔,婶婶,刚才多谢二位提醒。请问,你们是恰巧路过我家,还是找我父亲有事”“我” 虽然已经跟刘秀私定终身,马三娘依旧被一句婶婶,叫得面红耳赤,把头侧到一旁,不敢直接作出任何回应。刘秀却被两个女孩嘴里说出来的“大人话”,问得心里一阵发酸。蹲下身看着其中年龄比较长的一个,柔声回答,“我们既不是路过,也不是找你的父亲。我是你的三舅,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姓马,你应该叫她妗妗”“三舅” 两个女孩子同时后退,一边向院子里张望,一边警惕地握紧了拳头,“我娘兄弟多得很,但是我不记得曾经见过你”“你是刘家哪一支我的几个舅舅,都长得和你一点儿都不一样”“我啊,不是哪一支,而是你娘的亲弟弟。”刘秀心里头又是一阵酸涩,含着泪水轻轻摇头,“你叫子文,对不对你呢,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叫子芝”“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两个女孩同时一愣,再度缓步后退,望向刘秀的目光当中,充满了怀疑。“你今年八岁虚岁,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抱过你。”刘秀笑了笑,非常耐心地向两个外甥女解释,“她呢,今年应该是六岁虚岁,虽然我没抱过她,但她的名字,却是我取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你们的娘亲”“你骗人你一看就是个骗子”两个女孩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双双扭过头,朝着院子大声叫喊,“娘,小哥,救命快来救命,有人要拐走我们”“小哥,拐子,快来打拐子”“我”刘秀被喊了个措不及防,蹲在地上,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尴尬异常。正搜肠刮肚想要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不远处的院子内,忽然传来一声霹雳般的怒,“贼子,敢到邓家门前撒野,我看你是嫌自己命长”吼声未落,人已经冲出门外,先侧身将两个小女孩挡在了背后。随即将手中钢刀高高地举起,兜头便剁。”士载,是我”亏得刘秀反应迅速,及时向后纵出半丈远,同时扯开嗓子大声提醒,才避免了稀里糊涂,被对方一刀砍成两瓣的下场。然而,没等他将脚步站稳,第二声怒吼,又在院子炸响,“贼子找死士载,别管他是谁,先拿下再说”“二姐,是我,我是刘三儿” 刘秀又惊又喜,赶紧再度扯开嗓子报明身份。“你,刘三儿”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拎着裁绢用的长剪子,如飞而至。身体因为双脚停得过急,瞬间失去控制,一头了撞在持刀者的后背上。“婶娘小心”楞在家门口的邓奉瞬间被撞醒,丢下刀,一把托住少妇的胳膊。刘秀则一个箭步冲上前,迅速托住少妇的另外一只胳膊,“二姐,是我不是拐子不信你问士载”“当啷”一声,少妇刘元手中的长剪刀掉落于地。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刘秀,愣愣半晌,两行泪水突然夺眶而出,“老三,真的是你你,你真的回来了”“文叔,三姐,你们,真的是你们我,我居然一点儿都没想到”邓奉虽然不像刘元那样失态,眼睛里他也涌满了泪水。咧开嘴巴,唏嘘地着问候。“是我,是我们”刘秀笑着点头,任凭泪水从脸上一股股滑落,“二姐,姐夫呢你们两个,这些年可好”“他去舂陵找大哥去了。”刘元挣脱出手臂,先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然后将刘秀晾在旁边,上前扯住马三娘手腕,“你,你就是三娘吧士载,子陵和仲先他们,都跟我不止一次说起过你。来,赶紧回家子文,子芝,子兰,快,快过来给舅舅和妗妗见礼”“见过舅舅,见过妗妗” 两个年纪稍长的女孩这才放弃了戒心,扯着满头雾水的小妹一起走上前,冲着刘秀和马三娘蹲身行礼。马三娘顿时又被羞了个面红耳赤,连忙弯下腰,换了个半礼,“子文,子芝,子兰,乖第一次见面,三姑没什么好东西相赠,这几根鸟羽,先拿去做毽子”说着话,将紧握的左手一张,居然像变戏法般,亮出了一排五颜六色的鸟尾。“谢谢三姑” 几个小女孩子还分不清姑姑和妗妗的内在区别,立刻被鸟羽晃花了眼睛,欢呼一声,抓起见面礼转身就走。“你们这三个野丫头”刘元拉了两把没拉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们跑远,“小心点儿,别摔跟头。毽子找你朱叔叔去做,不准自己瞎鼓捣”一心多用,几乎是全天下所有女人的特长。才叮嘱完了自家女儿们,她又迅速换了副长者表情,笑呵呵地再度拉起马三娘的手,柔声解释:“乡下孩子,我平时太娇惯了,所以没大没小,弟妹不要见怪。来,咱们进屋,外边冷,先喝点儿热茶暖和身子。老三,你愣着干什么,还不牵着马进院还有你,士载,喜欢得傻了赶紧去叫你叔叔回来,还有你大舅。告诉他们,三儿带着媳妇回来了”“二姐,我们,我们还没成亲”马三娘的脸,“腾” 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将臻首拼命低垂,怯怯地解释。“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刘元用手拍了她的手背一下,笑着回应,“我懂,二姐我都懂,甭看我很少出远门,但外边的规矩,我都听说过。给你义父守孝三年对不对应该的,三儿叫你义父一声师父,也应该如此。但既然三年时间已经过去了,咱们就该管管自己了。你放心,包在二姐身上,什么三媒六证,什么纳吉,请期,两个月之内,保准帮你们张罗的风风光光”注1:纳吉,请期,古代婚姻六礼中的步骤。纳吉是将男女八字合在一起占卜吉凶,请期,是男方拿着几个日期到女方家,由女方家的长辈从中挑选一个,为成亲的吉日。“我,我父母去得早,只有一个哥哥” 马三娘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回答的声音,愈发小得宛若蚊蚋。刘秀不忍让她受窘,连忙在一帮,低声提醒,“三姐,我们以前就见过大哥。这次回来,也准备先跟大哥禀告之后,由他来替我们两个做主”“哦,我忘记了,这事儿该由大哥出马”刘元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笑着回应,“不过大哥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肯定最后还得交给我来张罗”她说者无心,刘秀这个听众,却听得悚然而惊,“大哥这么忙马上就要入冬了,他怎么会忙得如此厉害二姐,大哥他”“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刘元也迅速意识到自己失言,迅速朝周围看了看,声音瞬间变得极低,”咱们进院子之后再说吧,我得先仔细想想,该如何说起。总之,未必是什么好事。大哥的性子你也知晓,总想独自一人支撑起整个家族。而咱们上头那些长辈,唉,既想穿金戴玉,又舍不得下本钱。可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宴席算了,今天咱们不提。你好不容易才回来,咱们今天先说高兴的事情“第二十八章 笑问客从何处来”噢“ 刘秀顿时,将家族中最近的动态,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两年,外边的世界风起云涌,舂陵不可能依旧古井无波。刘氏家族中很多人,特别是某些忘不掉祖上荣光的宿老,肯定又会想起自家血脉在二百年前是何等的高贵,热切盼望着,能有英雄冒出来,将他们重新捧上云端。而事实,却正如二姐刘元所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想要重现祖上辉煌,想要享受荣华富贵,舂陵刘家,就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许是一部分人的死亡,也许是整个家族灰飞烟灭。以某些长辈在自己记忆中的印象,刘秀绝不认为,这些人能充分看到其中危险,更不认为,他们都做好了牺牲自我的准备那些人,真的正应了刘盆子数日之前对李通的评价。想造反自己却没胆子,只敢背后怂恿别人出马。等到能瓜分造反的好处时,却又唯恐少得到一文。如果造反者遇到挫折,他们则立刻会划清界限,甚至与官府并肩而战,丝毫不会想一想,当初造反的主意是谁出的当初他们嘴巴上喊得如何慷慨激昂只是,猜得到是一码事,和管得了,则为另外一码,彼此之间,各不相干。以刘秀的聪明,绝对不会看好自己那些叔叔伯伯们,能凭借各自的本领,在已经到来的乱世当中博出一方天地。然而,他却没任何办法,干涉大家的选择。以刘秀的手腕,三年前,就能与吴汉联手,利用对方帮助自己假死脱身,避免整个家族再受到自己的牵连。然而今天,他却不能让族中宿老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谨言慎行。某些手段,用在外人身上,他可以毫无顾忌。用到家族长辈身上,他根本下不了那份狠心。所以,如今的他,最好的选择是先在二姐家中躲上一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眼不见,心不烦。然而,世间有些麻烦,你无论如何躲,都不可能躲得过。还没等刘秀和马三娘在二姐刘元家的“二姐,是我,我是刘三儿” 刘秀又惊又喜,赶紧再度扯开嗓子报明身份。“你,刘三儿”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拎着裁绢用的长剪子,如飞而至。身体因为双脚停得过急,瞬间失去控制,一头了撞在持刀者的后背上。“婶娘小心”楞在家门口的邓奉瞬间被撞醒,丢下刀,一把托住少妇的胳膊。刘秀则一个箭步冲上前,迅速托住少妇的另外一只胳膊,“二姐,是我不是拐子不信你问士载”“当啷”一声,少妇刘元手中的长剪刀掉落于地。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刘秀,愣愣半晌,两行泪水突然夺眶而出,“老三,真的是你你,你真的回来了”“文叔,三姐,你们,真的是你们我,我居然一点儿都没想到”邓奉虽然不像刘元那样失态,眼睛里他也涌满了泪水。咧开嘴巴,唏嘘地着问候。“是我,是我们”刘秀笑着点头,任凭泪水从脸上一股股滑落,“二姐,姐夫呢你们两个,这些年可好”“他去舂陵找大哥去了。”刘元挣脱出手臂,先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然后将刘秀晾在旁边,上前扯住马三娘手腕,“你,你就是三娘吧士载,子陵和仲先他们,都跟我不止一次说起过你。来,赶紧回家子文,子芝,子兰,快,快过来给舅舅和妗妗见礼”“见过舅舅,见过妗妗” 两个年纪稍长的女孩这才放弃了戒心,扯着满头雾水的小妹一起走上前,冲着刘秀和马三娘蹲身行礼。马三娘顿时又被羞了个面红耳赤,连忙弯下腰,换了个半礼,“子文,子芝,子兰,乖第一次见面,三姑没什么好东西相赠,这几根鸟羽,先拿去做毽子”说着话,将紧握的左手一张,居然像变戏法般,亮出了一排五颜六色的鸟尾。“谢谢三姑” 几个小女孩子还分不清姑姑和妗妗的内在区别,立刻被鸟羽晃花了眼睛,欢呼一声,抓起见面礼转身就走。“你们这三个野丫头”刘元拉了两把没拉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们跑远,“小心点儿,别摔跟头。毽子找你朱叔叔去做,不准自己瞎鼓捣”一心多用,几乎是全天下所有女人的特长。才叮嘱完了自家女儿们,她又迅速换了副长者表情,笑呵呵地再度拉起马三娘的手,柔声解释:“乡下孩子,我平时太娇惯了,所以没大没小,弟妹不要见怪。来,咱们进屋,外边冷,先喝点儿热茶暖和身子。老三,你愣着干什么,还不牵着马进院还有你,士载,喜欢得傻了赶紧去叫你叔叔回来,还有你大舅。告诉他们,三儿带着媳妇回来了”“二姐,我们,我们还没成亲”马三娘的脸,“腾” 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将臻首拼命低垂,怯怯地解释。“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刘元用手拍了她的手背一下,笑着回应,“我懂,二姐我都懂,甭看我很少出远门,但外边的规矩,我都听说过。给你义父守孝三年对不对应该的,三儿叫你义父一声师父,也应该如此。但既然三年时间已经过去了,咱们就该管管自己了。你放心,包在二姐身上,什么三媒六证,什么纳吉,请期,两个月之内,保准帮你们张罗的风风光光”注1:纳吉,请期,古代婚姻六礼中的步骤。纳吉是将男女八字合在一起占卜吉凶,请期,是男方拿着几个日期到女方家,由女方家的长辈从中挑选一个,为成亲的吉日。“我,我父母去得早,只有一个哥哥” 马三娘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回答的声音,愈发小得宛若蚊蚋。刘秀不忍让她受窘,连忙在一帮,低声提醒,“三姐,我们以前就见过大哥。这次回来,也准备先跟大哥禀告之后,由他来替我们两个做主”“哦,我忘记了,这事儿该由大哥出马”刘元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笑着回应,“不过大哥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肯定最后还得交给我来张罗”她说者无心,刘秀这个听众,却听得悚然而惊,“大哥这么忙马上就要入冬了,他怎么会忙得如此厉害二姐,大哥他”“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刘元也迅速意识到自己失言,迅速朝周围看了看,声音瞬间变得极低,”咱们进院子之后再说吧,我得先仔细想想,该如何说起。总之,未必是什么好事。大哥的性子你也知晓,总想独自一人支撑起整个家族。而咱们上头那些长辈,唉,既想穿金戴玉,又舍不得下本钱。可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宴席算了,今天咱们不提。你好不容易才回来,咱们今天先说高兴的事情“第二十八章 笑问客从何处来”噢“ 刘秀顿时,将家族中最近的动态,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两年,外边的世界风起云涌,舂陵不可能依旧古井无波。刘氏家族中很多人,特别是某些忘不掉祖上荣光的宿老,肯定又会想起自家血脉在二百年前是何等的高贵,热切盼望着,能有英雄冒出来,将他们重新捧上云端。而事实,却正如二姐刘元所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想要重现祖上辉煌,想要享受荣华富贵,舂陵刘家,就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许是一部分人的死亡,也许是整个家族灰飞烟灭。以某些长辈在自己记忆中的印象,刘秀绝不认为,这些人能充分看到其中危险,更不认为,他们都做好了牺牲自我的准备那些人,真的正应了刘盆子数日之前对李通的评价。想造反自己却没胆子,只敢背后怂恿别人出马。等到能瓜分造反的好处时,却又唯恐少得到一文。如果造反者遇到挫折,他们则立刻会划清界限,甚至与官府并肩而战,丝毫不会想一想,当初造反的主意是谁出的当初他们嘴巴上喊得如何慷慨激昂只是,猜得到是一码事,和管得了,则为另外一码,彼此之间,各不相干。以刘秀的聪明,绝对不会看好自己那些叔叔伯伯们,能凭借各自的本领,在已经到来的乱世当中博出一方天地。然而,他却没任何办法,干涉大家的选择。以刘秀的手腕,三年前,就能与吴汉联手,利用对方帮助自己假死脱身,避免整个家族再受到自己的牵连。然而今天,他却不能让族中宿老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谨言慎行。某些手段,用在外人身上,他可以毫无顾忌。用到家族长辈身上,他根本下不了那份狠心。所以,如今的他,最好的选择是先在二姐家中躲上一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眼不见,心不烦。然而,世间有些麻烦,你无论如何躲,都不可能躲得过。还没等刘秀和马三娘在二姐刘元家的“二姐,是我,我是刘三儿” 刘秀又惊又喜,赶紧再度扯开嗓子报明身份。“你,刘三儿”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拎着裁绢用的长剪子,如飞而至。身体因为双脚停得过急,瞬间失去控制,一头了撞在持刀者的后背上。“婶娘小心”楞在家门口的邓奉瞬间被撞醒,丢下刀,一把托住少妇的胳膊。刘秀则一个箭步冲上前,迅速托住少妇的另外一只胳膊,“二姐,是我不是拐子不信你问士载”“当啷”一声,少妇刘元手中的长剪刀掉落于地。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刘秀,愣愣半晌,两行泪水突然夺眶而出,“老三,真的是你你,你真的回来了”“文叔,三姐,你们,真的是你们我,我居然一点儿都没想到”邓奉虽然不像刘元那样失态,眼睛里他也涌满了泪水。咧开嘴巴,唏嘘地着问候。“是我,是我们”刘秀笑着点头,任凭泪水从脸上一股股滑落,“二姐,姐夫呢你们两个,这些年可好”“他去舂陵找大哥去了。”刘元挣脱出手臂,先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然后将刘秀晾在旁边,上前扯住马三娘手腕,“你,你就是三娘吧士载,子陵和仲先他们,都跟我不止一次说起过你。来,赶紧回家子文,子芝,子兰,快,快过来给舅舅和妗妗见礼”“见过舅舅,见过妗妗” 两个年纪稍长的女孩这才放弃了戒心,扯着满头雾水的小妹一起走上前,冲着刘秀和马三娘蹲身行礼。马三娘顿时又被羞了个面红耳赤,连忙弯下腰,换了个半礼,“子文,子芝,子兰,乖第一次见面,三姑没什么好东西相赠,这几根鸟羽,先拿去做毽子”说着话,将紧握的左手一张,居然像变戏法般,亮出了一排五颜六色的鸟尾。“谢谢三姑” 几个小女孩子还分不清姑姑和妗妗的内在区别,立刻被鸟羽晃花了眼睛,欢呼一声,抓起见面礼转身就走。“你们这三个野丫头”刘元拉了两把没拉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们跑远,“小心点儿,别摔跟头。毽子找你朱叔叔去做,不准自己瞎鼓捣”一心多用,几乎是全天下所有女人的特长。才叮嘱完了自家女儿们,她又迅速换了副长者表情,笑呵呵地再度拉起马三娘的手,柔声解释:“乡下孩子,我平时太娇惯了,所以没大没小,弟妹不要见怪。来,咱们进屋,外边冷,先喝点儿热茶暖和身子。老三,你愣着干什么,还不牵着马进院还有你,士载,喜欢得傻了赶紧去叫你叔叔回来,还有你大舅。告诉他们,三儿带着媳妇回来了”“二姐,我们,我们还没成亲”马三娘的脸,“腾” 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将臻首拼命低垂,怯怯地解释。“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刘元用手拍了她的手背一下,笑着回应,“我懂,二姐我都懂,甭看我很少出远门,但外边的规矩,我都听说过。给你义父守孝三年对不对应该的,三儿叫你义父一声师父,也应该如此。但既然三年时间已经过去了,咱们就该管管自己了。你放心,包在二姐身上,什么三媒六证,什么纳吉,请期,两个月之内,保准帮你们张罗的风风光光”注1:纳吉,请期,古代婚姻六礼中的步骤。纳吉是将男女八字合在一起占卜吉凶,请期,是男方拿着几个日期到女方家,由女方家的长辈从中挑选一个,为成亲的吉日。“我,我父母去得早,只有一个哥哥” 马三娘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回答的声音,愈发小得宛若蚊蚋。刘秀不忍让她受窘,连忙在一帮,低声提醒,“三姐,我们以前就见过大哥。这次回来,也准备先跟大哥禀告之后,由他来替我们两个做主”“哦,我忘记了,这事儿该由大哥出马”刘元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笑着回应,“不过大哥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肯定最后还得交给我来张罗”她说者无心,刘秀这个听众,却听得悚然而惊,“大哥这么忙马上就要入冬了,他怎么会忙得如此厉害二姐,大哥他”“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刘元也迅速意识到自己失言,迅速朝周围看了看,声音瞬间变得极低,”咱们进院子之后再说吧,我得先仔细想想,该如何说起。总之,未必是什么好事。大哥的性子你也知晓,总想独自一人支撑起整个家族。而咱们上头那些长辈,唉,既想穿金戴玉,又舍不得下本钱。可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宴席算了,今天咱们不提。你好不容易才回来,咱们今天先说高兴的事情“第二十八章 笑问客从何处来”噢“ 刘秀顿时,将家族中最近的动态,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两年,外边的世界风起云涌,舂陵不可能依旧古井无波。刘氏家族中很多人,特别是某些忘不掉祖上荣光的宿老,肯定又会想起自家血脉在二百年前是何等的高贵,热切盼望着,能有英雄冒出来,将他们重新捧上云端。而事实,却正如二姐刘元所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想要重现祖上辉煌,想要享受荣华富贵,舂陵刘家,就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许是一部分人的死亡,也许是整个家族灰飞烟灭。以某些长辈在自己记忆中的印象,刘秀绝不认为,这些人能充分看到其中危险,更不认为,他们都做好了牺牲自我的准备那些人,真的正应了刘盆子数日之前对李通的评价。想造反自己却没胆子,只敢背后怂恿别人出马。等到能瓜分造反的好处时,却又唯恐少得到一文。如果造反者遇到挫折,他们则立刻会划清界限,甚至与官府并肩而战,丝毫不会想一想,当初造反的主意是谁出的当初他们嘴巴上喊得如何慷慨激昂只是,猜得到是一码事,和管得了,则为另外一码,彼此之间,各不相干。以刘秀的聪明,绝对不会看好自己那些叔叔伯伯们,能凭借各自的本领,在已经到来的乱世当中博出一方天地。然而,他却没任何办法,干涉大家的选择。以刘秀的手腕,三年前,就能与吴汉联手,利用对方帮助自己假死脱身,避免整个家族再受到自己的牵连。然而今天,他却不能让族中宿老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谨言慎行。某些手段,用在外人身上,他可以毫无顾忌。用到家族长辈身上,他根本下不了那份狠心。所以,如今的他,最好的选择是先在二姐家中躲上一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眼不见,心不烦。然而,世间有些麻烦,你无论如何躲,都不可能躲得过。还没等刘秀和马三娘在二姐刘元家的“二姐,是我,我是刘三儿” 刘秀又惊又喜,赶紧再度扯开嗓子报明身份。“你,刘三儿”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拎着裁绢用的长剪子,如飞而至。身体因为双脚停得过急,瞬间失去控制,一头了撞在持刀者的后背上。“婶娘小心”楞在家门口的邓奉瞬间被撞醒,丢下刀,一把托住少妇的胳膊。刘秀则一个箭步冲上前,迅速托住少妇的另外一只胳膊,“二姐,是我不是拐子不信你问士载”“当啷”一声,少妇刘元手中的长剪刀掉落于地。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刘秀,愣愣半晌,两行泪水突然夺眶而出,“老三,真的是你你,你真的回来了”“文叔,三姐,你们,真的是你们我,我居然一点儿都没想到”邓奉虽然不像刘元那样失态,眼睛里他也涌满了泪水。咧开嘴巴,唏嘘地着问候。“是我,是我们”刘秀笑着点头,任凭泪水从脸上一股股滑落,“二姐,姐夫呢你们两个,这些年可好”“他去舂陵找大哥去了。”刘元挣脱出手臂,先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然后将刘秀晾在旁边,上前扯住马三娘手腕,“你,你就是三娘吧士载,子陵和仲先他们,都跟我不止一次说起过你。来,赶紧回家子文,子芝,子兰,快,快过来给舅舅和妗妗见礼”“见过舅舅,见过妗妗” 两个年纪稍长的女孩这才放弃了戒心,扯着满头雾水的小妹一起走上前,冲着刘秀和马三娘蹲身行礼。马三娘顿时又被羞了个面红耳赤,连忙弯下腰,换了个半礼,“子文,子芝,子兰,乖第一次见面,三姑没什么好东西相赠,这几根鸟羽,先拿去做毽子”说着话,将紧握的左手一张,居然像变戏法般,亮出了一排五颜六色的鸟尾。“谢谢三姑” 几个小女孩子还分不清姑姑和妗妗的内在区别,立刻被鸟羽晃花了眼睛,欢呼一声,抓起见面礼转身就走。“你们这三个野丫头”刘元拉了两把没拉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们跑远,“小心点儿,别摔跟头。毽子找你朱叔叔去做,不准自己瞎鼓捣”一心多用,几乎是全天下所有女人的特长。才叮嘱完了自家女儿们,她又迅速换了副长者表情,笑呵呵地再度拉起马三娘的手,柔声解释:“乡下孩子,我平时太娇惯了,所以没大没小,弟妹不要见怪。来,咱们进屋,外边冷,先喝点儿热茶暖和身子。老三,你愣着干什么,还不牵着马进院还有你,士载,喜欢得傻了赶紧去叫你叔叔回来,还有你大舅。告诉他们,三儿带着媳妇回来了”“二姐,我们,我们还没成亲”马三娘的脸,“腾” 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将臻首拼命低垂,怯怯地解释。“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刘元用手拍了她的手背一下,笑着回应,“我懂,二姐我都懂,甭看我很少出远门,但外边的规矩,我都听说过。给你义父守孝三年对不对应该的,三儿叫你义父一声师父,也应该如此。但既然三年时间已经过去了,咱们就该管管自己了。你放心,包在二姐身上,什么三媒六证,什么纳吉,请期,两个月之内,保准帮你们张罗的风风光光”注1:纳吉,请期,古代婚姻六礼中的步骤。纳吉是将男女八字合在一起占卜吉凶,请期,是男方拿着几个日期到女方家,由女方家的长辈从中挑选一个,为成亲的吉日。“我,我父母去得早,只有一个哥哥” 马三娘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回答的声音,愈发小得宛若蚊蚋。刘秀不忍让她受窘,连忙在一帮,低声提醒,“三姐,我们以前就见过大哥。这次回来,也准备先跟大哥禀告之后,由他来替我们两个做主”“哦,我忘记了,这事儿该由大哥出马”刘元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笑着回应,“不过大哥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肯定最后还得交给我来张罗”她说者无心,刘秀这个听众,却听得悚然而惊,“大哥这么忙马上就要入冬了,他怎么会忙得如此厉害二姐,大哥他”“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刘元也迅速意识到自己失言,迅速朝周围看了看,声音瞬间变得极低,”咱们进院子之后再说吧,我得先仔细想想,该如何说起。总之,未必是什么好事。大哥的性子你也知晓,总想独自一人支撑起整个家族。而咱们上头那些长辈,唉,既想穿金戴玉,又舍不得下本钱。可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宴席算了,今天咱们不提。你好不容易才回来,咱们今天先说高兴的事情“第二十八章 笑问客从何处来”噢“ 刘秀顿时,将家族中最近的动态,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两年,外边的世界风起云涌,舂陵不可能依旧古井无波。刘氏家族中很多人,特别是某些忘不掉祖上荣光的宿老,肯定又会想起自家血脉在二百年前是何等的高贵,热切盼望着,能有英雄冒出来,将他们重新捧上云端。而事实,却正如二姐刘元所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想要重现祖上辉煌,想要享受荣华富贵,舂陵刘家,就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许是一部分人的死亡,也许是整个家族灰飞烟灭。以某些长辈在自己记忆中的印象,刘秀绝不认为,这些人能充分看到其中危险,更不认为,他们都做好了牺牲自我的准备那些人,真的正应了刘盆子数日之前对李通的评价。想造反自己却没胆子,只敢背后怂恿别人出马。等到能瓜分造反的好处时,却又唯恐少得到一文。如果造反者遇到挫折,他们则立刻会划清界限,甚至与官府并肩而战,丝毫不会想一想,当初造反的主意是谁出的当初他们嘴巴上喊得如何慷慨激昂只是,猜得到是一码事,和管得了,则为另外一码,彼此之间,各不相干。以刘秀的聪明,绝对不会看好自己那些叔叔伯伯们,能凭借各自的本领,在已经到来的乱世当中博出一方天地。然而,他却没任何办法,干涉大家的选择。以刘秀的手腕,三年前,就能与吴汉联手,利用对方帮助自己假死脱身,避免整个家族再受到自己的牵连。然而今天,他却不能让族中宿老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谨言慎行。某些手段,用在外人身上,他可以毫无顾忌。用到家族长辈身上,他根本下不了那份狠心。所以,如今的他,最好的选择是先在二姐家中躲上一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眼不见,心不烦。然而,世间有些麻烦,你无论如何躲,都不可能躲得过。还没等刘秀和马三娘在二姐刘元家的“二姐,是我,我是刘三儿” 刘秀又惊又喜,赶紧再度扯开嗓子报明身份。“你,刘三儿”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拎着裁绢用的长剪子,如飞而至。身体因为双脚停得过急,瞬间失去控制,一头了撞在持刀者的后背上。“婶娘小心”楞在家门口的邓奉瞬间被撞醒,丢下刀,一把托住少妇的胳膊。刘秀则一个箭步冲上前,迅速托住少妇的另外一只胳膊,“二姐,是我不是拐子不信你问士载”“当啷”一声,少妇刘元手中的长剪刀掉落于地。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刘秀,愣愣半晌,两行泪水突然夺眶而出,“老三,真的是你你,你真的回来了”“文叔,三姐,你们,真的是你们我,我居然一点儿都没想到”邓奉虽然不像刘元那样失态,眼睛里他也涌满了泪水。咧开嘴巴,唏嘘地着问候。“是我,是我们”刘秀笑着点头,任凭泪水从脸上一股股滑落,“二姐,姐夫呢你们两个,这些年可好”“他去舂陵找大哥去了。”刘元挣脱出手臂,先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然后将刘秀晾在旁边,上前扯住马三娘手腕,“你,你就是三娘吧士载,子陵和仲先他们,都跟我不止一次说起过你。来,赶紧回家子文,子芝,子兰,快,快过来给舅舅和妗妗见礼”“见过舅舅,见过妗妗” 两个年纪稍长的女孩这才放弃了戒心,扯着满头雾水的小妹一起走上前,冲着刘秀和马三娘蹲身行礼。马三娘顿时又被羞了个面红耳赤,连忙弯下腰,换了个半礼,“子文,子芝,子兰,乖第一次见面,三姑没什么好东西相赠,这几根鸟羽,先拿去做毽子”说着话,将紧握的左手一张,居然像变戏法般,亮出了一排五颜六色的鸟尾。“谢谢三姑” 几个小女孩子还分不清姑姑和妗妗的内在区别,立刻被鸟羽晃花了眼睛,欢呼一声,抓起见面礼转身就走。“你们这三个野丫头”刘元拉了两把没拉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们跑远,“小心点儿,别摔跟头。毽子找你朱叔叔去做,不准自己瞎鼓捣”一心多用,几乎是全天下所有女人的特长。才叮嘱完了自家女儿们,她又迅速换了副长者表情,笑呵呵地再度拉起马三娘的手,柔声解释:“乡下孩子,我平时太娇惯了,所以没大没小,弟妹不要见怪。来,咱们进屋,外边冷,先喝点儿热茶暖和身子。老三,你愣着干什么,还不牵着马进院还有你,士载,喜欢得傻了赶紧去叫你叔叔回来,还有你大舅。告诉他们,三儿带着媳妇回来了”“二姐,我们,我们还没成亲”马三娘的脸,“腾” 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将臻首拼命低垂,怯怯地解释。“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刘元用手拍了她的手背一下,笑着回应,“我懂,二姐我都懂,甭看我很少出远门,但外边的规矩,我都听说过。给你义父守孝三年对不对应该的,三儿叫你义父一声师父,也应该如此。但既然三年时间已经过去了,咱们就该管管自己了。你放心,包在二姐身上,什么三媒六证,什么纳吉,请期,两个月之内,保准帮你们张罗的风风光光”注1:纳吉,请期,古代婚姻六礼中的步骤。纳吉是将男女八字合在一起占卜吉凶,请期,是男方拿着几个日期到女方家,由女方家的长辈从中挑选一个,为成亲的吉日。“我,我父母去得早,只有一个哥哥” 马三娘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回答的声音,愈发小得宛若蚊蚋。刘秀不忍让她受窘,连忙在一帮,低声提醒,“三姐,我们以前就见过大哥。这次回来,也准备先跟大哥禀告之后,由他来替我们两个做主”“哦,我忘记了,这事儿该由大哥出马”刘元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笑着回应,“不过大哥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肯定最后还得交给我来张罗”她说者无心,刘秀这个听众,却听得悚然而惊,“大哥这么忙马上就要入冬了,他怎么会忙得如此厉害二姐,大哥他”“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刘元也迅速意识到自己失言,迅速朝周围看了看,声音瞬间变得极低,”咱们进院子之后再说吧,我得先仔细想想,该如何说起。总之,未必是什么好事。大哥的性子你也知晓,总想独自一人支撑起整个家族。而咱们上头那些长辈,唉,既想穿金戴玉,又舍不得下本钱。可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宴席算了,今天咱们不提。你好不容易才回来,咱们今天先说高兴的事情“第二十八章 笑问客从何处来”噢“ 刘秀顿时,将家族中最近的动态,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两年,外边的世界风起云涌,舂陵不可能依旧古井无波。刘氏家族中很多人,特别是某些忘不掉祖上荣光的宿老,肯定又会想起自家血脉在二百年前是何等的高贵,热切盼望着,能有英雄冒出来,将他们重新捧上云端。而事实,却正如二姐刘元所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想要重现祖上辉煌,想要享受荣华富贵,舂陵刘家,就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许是一部分人的死亡,也许是整个家族灰飞烟灭。以某些长辈在自己记忆中的印象,刘秀绝不认为,这些人能充分看到其中危险,更不认为,他们都做好了牺牲自我的准备那些人,真的正应了刘盆子数日之前对李通的评价。想造反自己却没胆子,只敢背后怂恿别人出马。等到能瓜分造反的好处时,却又唯恐少得到一文。如果造反者遇到挫折,他们则立刻会划清界限,甚至与官府并肩而战,丝毫不会想一想,当初造反的主意是谁出的当初他们嘴巴上喊得如何慷慨激昂只是,猜得到是一码事,和管得了,则为另外一码,彼此之间,各不相干。以刘秀的聪明,绝对不会看好自己那些叔叔伯伯们,能凭借各自的本领,在已经到来的乱世当中博出一方天地。然而,他却没任何办法,干涉大家的选择。以刘秀的手腕,三年前,就能与吴汉联手,利用对方帮助自己假死脱身,避免整个家族再受到自己的牵连。然而今天,他却不能让族中宿老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谨言慎行。某些手段,用在外人身上,他可以毫无顾忌。用到家族长辈身上,他根本下不了那份狠心。所以,如今的他,最好的选择是先在二姐家中躲上一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眼不见,心不烦。然而,世间有些麻烦,你无论如何躲,都不可能躲得过。还没等刘秀和马三娘在二姐刘元家的“二姐,是我,我是刘三儿” 刘秀又惊又喜,赶紧再度扯开嗓子报明身份。“你,刘三儿”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拎着裁绢用的长剪子,如飞而至。身体因为双脚停得过急,瞬间失去控制,一头了撞在持刀者的后背上。“婶娘小心”楞在家门口的邓奉瞬间被撞醒,丢下刀,一把托住少妇的胳膊。刘秀则一个箭步冲上前,迅速托住少妇的另外一只胳膊,“二姐,是我不是拐子不信你问士载”“当啷”一声,少妇刘元手中的长剪刀掉落于地。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刘秀,愣愣半晌,两行泪水突然夺眶而出,“老三,真的是你你,你真的回来了”“文叔,三姐,你们,真的是你们我,我居然一点儿都没想到”邓奉虽然不像刘元那样失态,眼睛里他也涌满了泪水。咧开嘴巴,唏嘘地着问候。“是我,是我们”刘秀笑着点头,任凭泪水从脸上一股股滑落,“二姐,姐夫呢你们两个,这些年可好”“他去舂陵找大哥去了。”刘元挣脱出手臂,先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然后将刘秀晾在旁边,上前扯住马三娘手腕,“你,你就是三娘吧士载,子陵和仲先他们,都跟我不止一次说起过你。来,赶紧回家子文,子芝,子兰,快,快过来给舅舅和妗妗见礼”“见过舅舅,见过妗妗” 两个年纪稍长的女孩这才放弃了戒心,扯着满头雾水的小妹一起走上前,冲着刘秀和马三娘蹲身行礼。马三娘顿时又被羞了个面红耳赤,连忙弯下腰,换了个半礼,“子文,子芝,子兰,乖第一次见面,三姑没什么好东西相赠,这几根鸟羽,先拿去做毽子”说着话,将紧握的左手一张,居然像变戏法般,亮出了一排五颜六色的鸟尾。“谢谢三姑” 几个小女孩子还分不清姑姑和妗妗的内在区别,立刻被鸟羽晃花了眼睛,欢呼一声,抓起见面礼转身就走。“你们这三个野丫头”刘元拉了两把没拉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们跑远,“小心点儿,别摔跟头。毽子找你朱叔叔去做,不准自己瞎鼓捣”一心多用,几乎是全天下所有女人的特长。才叮嘱完了自家女儿们,她又迅速换了副长者表情,笑呵呵地再度拉起马三娘的手,柔声解释:“乡下孩子,我平时太娇惯了,所以没大没小,弟妹不要见怪。来,咱们进屋,外边冷,先喝点儿热茶暖和身子。老三,你愣着干什么,还不牵着马进院还有你,士载,喜欢得傻了赶紧去叫你叔叔回来,还有你大舅。告诉他们,三儿带着媳妇回来了”“二姐,我们,我们还没成亲”马三娘的脸,“腾” 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将臻首拼命低垂,怯怯地解释。“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刘元用手拍了她的手背一下,笑着回应,“我懂,二姐我都懂,甭看我很少出远门,但外边的规矩,我都听说过。给你义父守孝三年对不对应该的,三儿叫你义父一声师父,也应该如此。但既然三年时间已经过去了,咱们就该管管自己了。你放心,包在二姐身上,什么三媒六证,什么纳吉,请期,两个月之内,保准帮你们张罗的风风光光”注1:纳吉,请期,古代婚姻六礼中的步骤。纳吉是将男女八字合在一起占卜吉凶,请期,是男方拿着几个日期到女方家,由女方家的长辈从中挑选一个,为成亲的吉日。“我,我父母去得早,只有一个哥哥” 马三娘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回答的声音,愈发小得宛若蚊蚋。刘秀不忍让她受窘,连忙在一帮,低声提醒,“三姐,我们以前就见过大哥。这次回来,也准备先跟大哥禀告之后,由他来替我们两个做主”“哦,我忘记了,这事儿该由大哥出马”刘元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笑着回应,“不过大哥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肯定最后还得交给我来张罗”她说者无心,刘秀这个听众,却听得悚然而惊,“大哥这么忙马上就要入冬了,他怎么会忙得如此厉害二姐,大哥他”“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刘元也迅速意识到自己失言,迅速朝周围看了看,声音瞬间变得极低,”咱们进院子之后再说吧,我得先仔细想想,该如何说起。总之,未必是什么好事。大哥的性子你也知晓,总想独自一人支撑起整个家族。而咱们上头那些长辈,唉,既想穿金戴玉,又舍不得下本钱。可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宴席算了,今天咱们不提。你好不容易才回来,咱们今天先说高兴的事情“第二十八章 笑问客从何处来”噢“ 刘秀顿时,将家族中最近的动态,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两年,外边的世界风起云涌,舂陵不可能依旧古井无波。刘氏家族中很多人,特别是某些忘不掉祖上荣光的宿老,肯定又会想起自家血脉在二百年前是何等的高贵,热切盼望着,能有英雄冒出来,将他们重新捧上云端。而事实,却正如二姐刘元所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想要重现祖上辉煌,想要享受荣华富贵,舂陵刘家,就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许是一部分人的死亡,也许是整个家族灰飞烟灭。以某些长辈在自己记忆中的印象,刘秀绝不认为,这些人能充分看到其中危险,更不认为,他们都做好了牺牲自我的准备那些人,真的正应了刘盆子数日之前对李通的评价。想造反自己却没胆子,只敢背后怂恿别人出马。等到能瓜分造反的好处时,却又唯恐少得到一文。如果造反者遇到挫折,他们则立刻会划清界限,甚至与官府并肩而战,丝毫不会想一想,当初造反的主意是谁出的当初他们嘴巴上喊得如何慷慨激昂只是,猜得到是一码事,和管得了,则为另外一码,彼此之间,各不相干。以刘秀的聪明,绝对不会看好自己那些叔叔伯伯们,能凭借各自的本领,在已经到来的乱世当中博出一方天地。然而,他却没任何办法,干涉大家的选择。以刘秀的手腕,三年前,就能与吴汉联手,利用对方帮助自己假死脱身,避免整个家族再受到自己的牵连。然而今天,他却不能让族中宿老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谨言慎行。某些手段,用在外人身上,他可以毫无顾忌。用到家族长辈身上,他根本下不了那份狠心。所以,如今的他,最好的选择是先在二姐家中躲上一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眼不见,心不烦。然而,世间有些麻烦,你无论如何躲,都不可能躲得过。还没等刘秀和马三娘在二姐刘元家的“二姐,是我,我是刘三儿” 刘秀又惊又喜,赶紧再度扯开嗓子报明身份。“你,刘三儿”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拎着裁绢用的长剪子,如飞而至。身体因为双脚停得过急,瞬间失去控制,一头了撞在持刀者的后背上。“婶娘小心”楞在家门口的邓奉瞬间被撞醒,丢下刀,一把托住少妇的胳膊。刘秀则一个箭步冲上前,迅速托住少妇的另外一只胳膊,“二姐,是我不是拐子不信你问士载”“当啷”一声,少妇刘元手中的长剪刀掉落于地。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刘秀,愣愣半晌,两行泪水突然夺眶而出,“老三,真的是你你,你真的回来了”“文叔,三姐,你们,真的是你们我,我居然一点儿都没想到”邓奉虽然不像刘元那样失态,眼睛里他也涌满了泪水。咧开嘴巴,唏嘘地着问候。“是我,是我们”刘秀笑着点头,任凭泪水从脸上一股股滑落,“二姐,姐夫呢你们两个,这些年可好”“他去舂陵找大哥去了。”刘元挣脱出手臂,先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然后将刘秀晾在旁边,上前扯住马三娘手腕,“你,你就是三娘吧士载,子陵和仲先他们,都跟我不止一次说起过你。来,赶紧回家子文,子芝,子兰,快,快过来给舅舅和妗妗见礼”“见过舅舅,见过妗妗” 两个年纪稍长的女孩这才放弃了戒心,扯着满头雾水的小妹一起走上前,冲着刘秀和马三娘蹲身行礼。马三娘顿时又被羞了个面红耳赤,连忙弯下腰,换了个半礼,“子文,子芝,子兰,乖第一次见面,三姑没什么好东西相赠,这几根鸟羽,先拿去做毽子”说着话,将紧握的左手一张,居然像变戏法般,亮出了一排五颜六色的鸟尾。“谢谢三姑” 几个小女孩子还分不清姑姑和妗妗的内在区别,立刻被鸟羽晃花了眼睛,欢呼一声,抓起见面礼转身就走。“你们这三个野丫头”刘元拉了两把没拉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们跑远,“小心点儿,别摔跟头。毽子找你朱叔叔去做,不准自己瞎鼓捣”一心多用,几乎是全天下所有女人的特长。才叮嘱完了自家女儿们,她又迅速换了副长者表情,笑呵呵地再度拉起马三娘的手,柔声解释:“乡下孩子,我平时太娇惯了,所以没大没小,弟妹不要见怪。来,咱们进屋,外边冷,先喝点儿热茶暖和身子。老三,你愣着干什么,还不牵着马进院还有你,士载,喜欢得傻了赶紧去叫你叔叔回来,还有你大舅。告诉他们,三儿带着媳妇回来了”“二姐,我们,我们还没成亲”马三娘的脸,“腾” 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将臻首拼命低垂,怯怯地解释。“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刘元用手拍了她的手背一下,笑着回应,“我懂,二姐我都懂,甭看我很少出远门,但外边的规矩,我都听说过。给你义父守孝三年对不对应该的,三儿叫你义父一声师父,也应该如此。但既然三年时间已经过去了,咱们就该管管自己了。你放心,包在二姐身上,什么三媒六证,什么纳吉,请期,两个月之内,保准帮你们张罗的风风光光”注1:纳吉,请期,古代婚姻六礼中的步骤。纳吉是将男女八字合在一起占卜吉凶,请期,是男方拿着几个日期到女方家,由女方家的长辈从中挑选一个,为成亲的吉日。“我,我父母去得早,只有一个哥哥” 马三娘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回答的声音,愈发小得宛若蚊蚋。刘秀不忍让她受窘,连忙在一帮,低声提醒,“三姐,我们以前就见过大哥。这次回来,也准备先跟大哥禀告之后,由他来替我们两个做主”“哦,我忘记了,这事儿该由大哥出马”刘元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笑着回应,“不过大哥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肯定最后还得交给我来张罗”她说者无心,刘秀这个听众,却听得悚然而惊,“大哥这么忙马上就要入冬了,他怎么会忙得如此厉害二姐,大哥他”“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刘元也迅速意识到自己失言,迅速朝周围看了看,声音瞬间变得极低,”咱们进院子之后再说吧,我得先仔细想想,该如何说起。总之,未必是什么好事。大哥的性子你也知晓,总想独自一人支撑起整个家族。而咱们上头那些长辈,唉,既想穿金戴玉,又舍不得下本钱。可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宴席算了,今天咱们不提。你好不容易才回来,咱们今天先说高兴的事情“第二十八章 笑问客从何处来”噢“ 刘秀顿时,将家族中最近的动态,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两年,外边的世界风起云涌,舂陵不可能依旧古井无波。刘氏家族中很多人,特别是某些忘不掉祖上荣光的宿老,肯定又会想起自家血脉在二百年前是何等的高贵,热切盼望着,能有英雄冒出来,将他们重新捧上云端。而事实,却正如二姐刘元所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想要重现祖上辉煌,想要享受荣华富贵,舂陵刘家,就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许是一部分人的死亡,也许是整个家族灰飞烟灭。以某些长辈在自己记忆中的印象,刘秀绝不认为,这些人能充分看到其中危险,更不认为,他们都做好了牺牲自我的准备那些人,真的正应了刘盆子数日之前对李通的评价。想造反自己却没胆子,只敢背后怂恿别人出马。等到能瓜分造反的好处时,却又唯恐少得到一文。如果造反者遇到挫折,他们则立刻会划清界限,甚至与官府并肩而战,丝毫不会想一想,当初造反的主意是谁出的当初他们嘴巴上喊得如何慷慨激昂只是,猜得到是一码事,和管得了,则为另外一码,彼此之间,各不相干。以刘秀的聪明,绝对不会看好自己那些叔叔伯伯们,能凭借各自的本领,在已经到来的乱世当中博出一方天地。然而,他却没任何办法,干涉大家的选择。以刘秀的手腕,三年前,就能与吴汉联手,利用对方帮助自己假死脱身,避免整个家族再受到自己的牵连。然而今天,他却不能让族中宿老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谨言慎行。某些手段,用在外人身上,他可以毫无顾忌。用到家族长辈身上,他根本下不了那份狠心。所以,如今的他,最好的选择是先在二姐家中躲上一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眼不见,心不烦。然而,世间有些麻烦,你无论如何躲,都不可能躲得过。还没等刘秀和马三娘在二姐刘元家的“二姐,是我,我是刘三儿” 刘秀又惊又喜,赶紧再度扯开嗓子报明身份。“你,刘三儿”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拎着裁绢用的长剪子,如飞而至。身体因为双脚停得过急,瞬间失去控制,一头了撞在持刀者的后背上。“婶娘小心”楞在家门口的邓奉瞬间被撞醒,丢下刀,一把托住少妇的胳膊。刘秀则一个箭步冲上前,迅速托住少妇的另外一只胳膊,“二姐,是我不是拐子不信你问士载”“当啷”一声,少妇刘元手中的长剪刀掉落于地。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刘秀,愣愣半晌,两行泪水突然夺眶而出,“老三,真的是你你,你真的回来了”“文叔,三姐,你们,真的是你们我,我居然一点儿都没想到”邓奉虽然不像刘元那样失态,眼睛里他也涌满了泪水。咧开嘴巴,唏嘘地着问候。“是我,是我们”刘秀笑着点头,任凭泪水从脸上一股股滑落,“二姐,姐夫呢你们两个,这些年可好”“他去舂陵找大哥去了。”刘元挣脱出手臂,先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然后将刘秀晾在旁边,上前扯住马三娘手腕,“你,你就是三娘吧士载,子陵和仲先他们,都跟我不止一次说起过你。来,赶紧回家子文,子芝,子兰,快,快过来给舅舅和妗妗见礼”“见过舅舅,见过妗妗” 两个年纪稍长的女孩这才放弃了戒心,扯着满头雾水的小妹一起走上前,冲着刘秀和马三娘蹲身行礼。马三娘顿时又被羞了个面红耳赤,连忙弯下腰,换了个半礼,“子文,子芝,子兰,乖第一次见面,三姑没什么好东西相赠,这几根鸟羽,先拿去做毽子”说着话,将紧握的左手一张,居然像变戏法般,亮出了一排五颜六色的鸟尾。“谢谢三姑” 几个小女孩子还分不清姑姑和妗妗的内在区别,立刻被鸟羽晃花了眼睛,欢呼一声,抓起见面礼转身就走。“你们这三个野丫头”刘元拉了两把没拉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们跑远,“小心点儿,别摔跟头。毽子找你朱叔叔去做,不准自己瞎鼓捣”一心多用,几乎是全天下所有女人的特长。才叮嘱完了自家女儿们,她又迅速换了副长者表情,笑呵呵地再度拉起马三娘的手,柔声解释:“乡下孩子,我平时太娇惯了,所以没大没小,弟妹不要见怪。来,咱们进屋,外边冷,先喝点儿热茶暖和身子。老三,你愣着干什么,还不牵着马进院还有你,士载,喜欢得傻了赶紧去叫你叔叔回来,还有你大舅。告诉他们,三儿带着媳妇回来了”“二姐,我们,我们还没成亲”马三娘的脸,“腾” 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将臻首拼命低垂,怯怯地解释。“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刘元用手拍了她的手背一下,笑着回应,“我懂,二姐我都懂,甭看我很少出远门,但外边的规矩,我都听说过。给你义父守孝三年对不对应该的,三儿叫你义父一声师父,也应该如此。但既然三年时间已经过去了,咱们就该管管自己了。你放心,包在二姐身上,什么三媒六证,什么纳吉,请期,两个月之内,保准帮你们张罗的风风光光”注1:纳吉,请期,古代婚姻六礼中的步骤。纳吉是将男女八字合在一起占卜吉凶,请期,是男方拿着几个日期到女方家,由女方家的长辈从中挑选一个,为成亲的吉日。“我,我父母去得早,只有一个哥哥” 马三娘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回答的声音,愈发小得宛若蚊蚋。刘秀不忍让她受窘,连忙在一帮,低声提醒,“三姐,我们以前就见过大哥。这次回来,也准备先跟大哥禀告之后,由他来替我们两个做主”“哦,我忘记了,这事儿该由大哥出马”刘元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笑着回应,“不过大哥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肯定最后还得交给我来张罗”她说者无心,刘秀这个听众,却听得悚然而惊,“大哥这么忙马上就要入冬了,他怎么会忙得如此厉害二姐,大哥他”“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刘元也迅速意识到自己失言,迅速朝周围看了看,声音瞬间变得极低,”咱们进院子之后再说吧,我得先仔细想想,该如何说起。总之,未必是什么好事。大哥的性子你也知晓,总想独自一人支撑起整个家族。而咱们上头那些长辈,唉,既想穿金戴玉,又舍不得下本钱。可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宴席算了,今天咱们不提。你好不容易才回来,咱们今天先说高兴的事情“第二十八章 笑问客从何处来”噢“ 刘秀顿时,将家族中最近的动态,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两年,外边的世界风起云涌,舂陵不可能依旧古井无波。刘氏家族中很多人,特别是某些忘不掉祖上荣光的宿老,肯定又会想起自家血脉在二百年前是何等的高贵,热切盼望着,能有英雄冒出来,将他们重新捧上云端。而事实,却正如二姐刘元所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想要重现祖上辉煌,想要享受荣华富贵,舂陵刘家,就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许是一部分人的死亡,也许是整个家族灰飞烟灭。以某些长辈在自己记忆中的印象,刘秀绝不认为,这些人能充分看到其中危险,更不认为,他们都做好了牺牲自我的准备那些人,真的正应了刘盆子数日之前对李通的评价。想造反自己却没胆子,只敢背后怂恿别人出马。等到能瓜分造反的好处时,却又唯恐少得到一文。如果造反者遇到挫折,他们则立刻会划清界限,甚至与官府并肩而战,丝毫不会想一想,当初造反的主意是谁出的当初他们嘴巴上喊得如何慷慨激昂只是,猜得到是一码事,和管得了,则为另外一码,彼此之间,各不相干。以刘秀的聪明,绝对不会看好自己那些叔叔伯伯们,能凭借各自的本领,在已经到来的乱世当中博出一方天地。然而,他却没任何办法,干涉大家的选择。以刘秀的手腕,三年前,就能与吴汉联手,利用对方帮助自己假死脱身,避免整个家族再受到自己的牵连。然而今天,他却不能让族中宿老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谨言慎行。某些手段,用在外人身上,他可以毫无顾忌。用到家族长辈身上,他根本下不了那份狠心。所以,如今的他,最好的选择是先在二姐家中躲上一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眼不见,心不烦。然而,世间有些麻烦,你无论如何躲,都不可能躲得过。还没等刘秀和马三娘在二姐刘元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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