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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分节阅读 218(1 / 1)

d例”讨好皇帝,这大新朝的将军,可真是难做。也无怪乎,最近几次对匈奴的战争,都以失败告终。反倒被匈奴人杀到长城之内来,害得河北各地百姓一日三惊。“这老贼真是蠢到家里”习郁忽然用力拍了一下桌案,开怀大笑,“匡章攻楚,乃是夏季,那时沘水高涨,齐军先至,自然占尽优势,将楚军给堵在了河对岸,迟迟不得寸进。而如今正值冬季,沘水枯竭,如何能挡住我军脚步我军只管装做不知,不慌不忙向他靠过去,看老贼届时如何自己打自己的耳光”“甚妙甚妙” 刘縯听得眼睛发亮,大笑着抚掌。“老贼跟咱们这些荆州人比谁对地形熟,真是自己找死。世则兄,颜卿,廖二哥,咱们这就主动杀过去,给老贼一个惊喜,几位意下如何”“当然可以否则我下江军又何必来此” 王常昨天刚刚跟刘秀联手打了个大胜仗,信心爆满,立刻拍起了巴掌。王匡原本对官军还心存畏惧,然而想想甄阜最近两次所出的昏招,也笑着点头,“去,大伙一起走。甄阜老贼昨夜和今天足足跑了一百五十里路,早就成了强弩之末”三人取得了一致,剩下廖湛,自然不能提出反对。很快,已经休息了一上午的大军就拔营起寨,浩浩荡荡渡过淯水,朝着沘水杀了过去。注2申时二刻左右,大军距离沘水还有十五六里,忽然间,又有斥候匆匆赶来汇报:“宛城兵扎好了营盘之后,甄阜立刻派人拆掉了黄淳水上的浮桥,凿沉了所有渡船,并将烧饭的釜甑丢出来全砸掉了”“这,这又闹的哪门子妖” 王匡和王常等人面面相觑,再一次被甄阜的疯狂举动,弄得满头迷雾。“莫非他真的不打算回宛城了,还是嫌弃麾下弟兄还没被活活累死”“他们当然要回去,并且要风风光光地奏凯而归。”习郁这回没被甄阜的举动晃花了眼睛,笑了笑,不屑地撇嘴,“按照子陵先前的推断,甄阜如此做,想必又是为了做给王莽看。昨夜和今天来回折腾,此刻官军肯定士气萎靡。所以,老贼就施展了当年西楚霸王项羽在巨鹿之战时的故伎,破釜沉舟。一来,是要重振士气,告诉其麾下弟兄此战有进无退。二则是投王莽之所好,来个复古战法。只要杀光了我等,老贼自然有大把的时间再去修桥造船,然后带领大军凯旋而归,向王莽去邀功领赏。”“狗屁,咱们又不是傻子明知道古人用过这种计策,还给他得手的机会”“蠢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哪有照抄照搬,一点儿改动都不做的道理”“老贼,总以为咱们不读书就傻,照我看,他这读了一肚子兵书的,才是真傻”众头领恍然大悟,然后个个再度哭笑不得。只是笑过之后,该如何做出应对,众人却都为了难。毕竟十万大军毕竟不是胡吹出来的,如果被迫全都豁出了性命,人数不及对方三成的义军,很难看到胜利的希望。“要不,咱们也向后退一退。老贼自己把饭锅砸了,光凭着随身携带的干粮,恐怕支撑不了太久。” 王凤素来不喜欢跟人硬拼,皱着眉头站出来,低声提议。他的话,立刻引发了很多人的赞同。特别是在小长安聚被杀破了胆子的平林军将领,都唯恐再蹈一次覆辙,纷纷站出来大声表态。“暂避其锋,倒也是上上之选”“只要跟弟兄们说清楚了,倒也不怕先向后退一退”“先拖上几天,等老贼饿没了力气,再回来杀他”王匡见状,顿时就也开始犯犹豫。正准备跟刘縯商量一下,是不是立刻将队伍停下来,却看到严光策马上前,大笑着摇头,“诸位,何必畏敌如虎先前咱们还在远处说,官军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怎么靠得近了,自己就失了胆气依严某之见,此战,官军必输无疑”“子陵快说,我们如何方能取胜” 刘縯正愁无法打消王凤、廖湛等人避战的念头,立刻挥舞着手臂大声催促。“大将军,诸位头领,请听末将细细道来。末将绝非无的放矢,正是甄阜荒诞不经的做法,露了他的老底。”严光拉住坐骑,在马背身上肃立拱手,“当年项羽战巨鹿,以数千乌合之众,应对章邯四十万秦国精锐,才不得不兵行险着,破釜沉舟。而如今甄阜手下之兵马远超我等,却效仿项羽破釜沉舟,正说明前队军心不稳而老贼自昨天起,失误一个接着一个,则说明其方寸大乱,进退失距。而我军人数虽少,弟兄们却士气如虹,只要为将者沉着冷静,从容布置,何愁找不到破敌之机”“子陵此言甚是”习郁立刻拍了下巴掌,做恍然大悟状,“前队官军习惯了走到哪抢到哪,边作战边发财。昨夜甄阜带着他们慌忙回撤,想必很多抢来的财货,都丢在棘阳,被大火付之一炬如今老贼又带着他们跑了个半死,还不准他们吃热乎饭,他们的心中没有怨气才怪”“老贼麾下,能依仗的两条臂膀,就是岑鹏和梁丘赐”李秩最善于把握机会,立刻也大笑着帮腔,“他一把火烧掉了棘阳,等于烧掉了岑鹏的多年心血,岑鹏怎么可能对其无恨而他为了遮羞,又杀了梁丘赐的侄儿,梁丘赐虽然表面上不敢抱怨,想必此刻也是心灰意冷。如此,老贼的两条臂膀都被他自己砍断了,就剩下个脑袋能用,怎么可能心里着慌”“的确如此”“可不是么,岑鹏和梁丘赐都被他得罪了,他当然心里着急”“嗯,岑鹏和梁丘赐两人即便还勉强振作,底下其他将领也人心惶惶”王常、张卯、成丹等人,都被习郁和李秩两个说动,大笑着议论纷纷。王凤见状,急忙大声打断,“各位兄弟,你们所说,都是别人的不利之处但是,我军如何抓住这些,却”“这有何难” 一句话没等说完,却被刘秀大声打断。“栖梧兄,且不忙着争论,让刘某来先问斥候几句话”“嗯” 王凤被憋得脸色发黑,强忍着怒气点头,“好,文叔有什么本事尽管施展”“多谢栖吾兄” 明明听出王凤话中带刺,刘秀也不生气。先礼貌地朝他拱手行了个礼,然后迅速将目光转向斥候,“你来之时,看到甄阜破釜沉舟,可曾看到他放火烧粮”“未曾” 那斥候略一迟疑,如实回答,“属下并未发现有宛城兵那边有放火的痕迹。”“你们先前曾经汇报,说岑鹏押着粮食从宛城来跟甄阜汇合。既然粮食没烧,他又放在了哪里” 刘秀对他的回答早有预料,又笑了笑,继续追问。“属下,属下没看到粮车渡过黄淳水。据属下的同伴打探,黄淳水对岸不远处,隐约还有一座小小的营盘应,应该就是莽军的临时粮仓”“那就对了”刘秀笑了笑,轻轻点头,“甄阜只想着破釜沉舟,激励士气,却没真的打算长时间饿肚子。因此,粮仓只能放在黄淳水对岸,随时都可以为他提供补给”“这便是严某刚才所说的破敌之机”严光抚掌,在旁边高声补充,“只要我军派出一支奇兵,半夜绕到上游去,先偷偷渡过沘水,然后再偷偷渡过潢淳水,于黎明之时,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草辎重,那些宛城兵本就军心不稳,一见后方火起,哪里还有迎战之心莫说他们只有十万,便是二十万,三十万,也只能是学了项羽的皮毛,却落得个章邯的下场”“这” 众将跟不上他们两个的思路,迟疑了好一阵儿,才哈哈大笑,“妙,甚妙。他要破釜沉舟,咱们就帮他破得彻底一些,连粮食也烧掉。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饿得头晕眼花,看老贼麾下那些官兵如何跟咱们拼命”“妙,甚妙文叔,子陵,你们两个不愧为太学出来的英才,比那狗屁甄髓,梁方,可是强出百倍”“渡河,派奇兵渡河。咱们今天先不忙跟甄阜交战,先晾他一晚上。等明天烧了他的军粮,再趁机打他个痛快”“对,先晾他一晚上然后”“此话说起来容易”王凤听得大急,连忙高声反驳,“可眼下是寒冬腊月,我等手中又没渡船。徒手游过两条河流,即便不活活冻死,也会冻得浑身发僵,哪里还有力气去烧别人的军粮”“栖梧兄莫急,办法总是想出来的,而不想,就永远不会有。” 刘秀不屑地横了一眼,大声回应,“棘阳之战,失去家人者数以千计,这些士卒,为了报仇,皆可奋不顾身而且,正如我等先前所说,沘水,淳黄水,都在枯水期,河面远比平时窄。弟兄们先吃饱喝足,渡水时,再随身带些酒浆,就可支撑过去。此外,胡人有个法子,将牛皮或者羊皮缝在一起,中间吹气,便可以做成筏子。绑在身上渡河,能令弟兄们体力节省大半”“文叔真是智勇双全,王某佩服”王常听得心头火热,拱起手,大声赞叹。“文叔,见了你,臧某才知道自己先前乃是井底之蛙” 下江军臧宫也对刘秀心服口服,策马上前,笑着拱手。”文叔,真有你的““连胡人的招数都懂,文叔” 其他将领,再也不受王凤的影响,纷纷围拢上前,笑着向刘秀表示钦佩。刘秀听了,却又淡定一笑,拱起手,大声补充道:“诸位兄长过奖了,刘某只是懂得些军略的皮毛而已。能否顺利实施,却还需要有几个豁得出性命的将领,与刘某一道”“我去”话音未落,耳畔已经传了了一声大喝。众人转脸望去,正是刘秀的二姐夫的邓晨邓伟卿。只见此人瘦得形销骨立,双目当中,却有两团野火滚动。仿佛随时随地,整个人都会炸裂开来,跟敢于阻挡他的家伙同归于尽。“我跟叔父一起去” 邓奉策马上前,与邓晨并肩而立。“我们也去”“还有我” 朱佑、马三娘迅速向邓奉靠近,主动请缨。“这 也罢,文叔,士载,仲先还有三娘,你们几个,就一起陪着伟卿去无论成败,都务必要一起活着回来” 刘縯本不愿意让刘秀去冒险,然而,看到邓晨那活骷髅的模样,心中立刻想起了蒙难的二妹和几个侄女,咬了咬牙,用力点头“遵命” 五人抱拳行礼,然后立刻下去准备。不多时,就点起了八百粗通水性的勇士,带着临时用牛羊皮缝成的筏子,悄然策马离开的大军,借助暮色的掩护,向南而去。腊月三十儿的夜,来得很早。天,很快就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刘秀和邓晨等人悄然来到河畔,耳畔只能听见水声阵阵。举目望去,视野里,却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河水的宽窄,更看不到对岸在何处。回转头,则看见数百双发红的眼睛。每一双,都写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无尽地哀伤。猛然从身上取下酒囊,信手拔掉塞子,他笑了笑,迅速将酒囊举过头顶,“众位兄弟,请”“请”八百死士低声回应,昂起头,将酒囊内的烈酒一饮而尽。随即,大伙跳下战马,吹满皮筏,牵着坐骑缓缓走向漆黑的河面。任身边的水声再大,耳畔的寒风再急,都坚决不再回头。注1:河流名,亦名泌水,源出河南泌阳县东白云山,西南流经县南,又西南流经沘源县即今唐河县北,会北来之赵河,名曰唐河,又西南流经新野,至湖北襄阳县入于白河。注2:淯水发源于河南省南召县境内,流经南召县、南阳市区古宛城、新野县、湖北省襄阳市襄州区,在襄州区与唐河交汇,称唐白河。所以沘水和淯水,应该都是唐白河的支流。谭其镶先生的中国古代地图集上西汉,东汉卷,能看到淯水,但沘水的标记则很不明显。第一百一十八章 持刀渡河觅封侯等游到潢淳水北岸后,所有死士都筋疲力尽。但是,每个人身上都热气腾腾直冒,非但感觉不到冷,反而连酒劲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斥候已经探明,莽军屯粮之地就在蓝乡”奋力挥了下湿漉漉的胳膊,刘秀单手挽起战马的缰绳,带头向前跑去,“别上马,把血脉活动开,免得寒气积在骨头里”“诺” 邓奉、朱佑和马三娘高声答应,牵着坐骑紧紧跟上。邓晨则转身去拉起蹲在地上喘息的弟兄,力争不让任何人被丢在河边。勇士们也知道,此时绝不可以停下来歇息,只要一停止运动,无须多时,就会被身上的冷水,以及天空中刺骨的北风,冻成一具僵尸。因此,疲惫归疲惫,大伙却都咬着牙冠坚持跑动,谁也不敢继续在水边停留,更不敢偷懒跳上坐骑。夜幕笼罩下的潢淳水北岸,像地狱一般宁静。能逃远的百姓全逃了,没力气逃的百姓,也都躲进了高门大户的堡寨中,以免被官军割了脑袋去冒充绿林好汉。甚至有些高门大户,都整堡寨,整堡寨躲去了他处,宁可让祖先在年三十儿的夜里享受不到子孙的供奉,也不敢赌过路的朝廷大军,是否会对自己高抬贵手。一片萧杀的气“属下,属下没看到粮车渡过黄淳水。据属下的同伴打探,黄淳水对岸不远处,隐约还有一座小小的营盘应,应该就是莽军的临时粮仓”“那就对了”刘秀笑了笑,轻轻点头,“甄阜只想着破釜沉舟,激励士气,却没真的打算长时间饿肚子。因此,粮仓只能放在黄淳水对岸,随时都可以为他提供补给”“这便是严某刚才所说的破敌之机”严光抚掌,在旁边高声补充,“只要我军派出一支奇兵,半夜绕到上游去,先偷偷渡过沘水,然后再偷偷渡过潢淳水,于黎明之时,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草辎重,那些宛城兵本就军心不稳,一见后方火起,哪里还有迎战之心莫说他们只有十万,便是二十万,三十万,也只能是学了项羽的皮毛,却落得个章邯的下场”“这” 众将跟不上他们两个的思路,迟疑了好一阵儿,才哈哈大笑,“妙,甚妙。他要破釜沉舟,咱们就帮他破得彻底一些,连粮食也烧掉。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饿得头晕眼花,看老贼麾下那些官兵如何跟咱们拼命”“妙,甚妙文叔,子陵,你们两个不愧为太学出来的英才,比那狗屁甄髓,梁方,可是强出百倍”“渡河,派奇兵渡河。咱们今天先不忙跟甄阜交战,先晾他一晚上。等明天烧了他的军粮,再趁机打他个痛快”“对,先晾他一晚上然后”“此话说起来容易”王凤听得大急,连忙高声反驳,“可眼下是寒冬腊月,我等手中又没渡船。徒手游过两条河流,即便不活活冻死,也会冻得浑身发僵,哪里还有力气去烧别人的军粮”“栖梧兄莫急,办法总是想出来的,而不想,就永远不会有。” 刘秀不屑地横了一眼,大声回应,“棘阳之战,失去家人者数以千计,这些士卒,为了报仇,皆可奋不顾身而且,正如我等先前所说,沘水,淳黄水,都在枯水期,河面远比平时窄。弟兄们先吃饱喝足,渡水时,再随身带些酒浆,就可支撑过去。此外,胡人有个法子,将牛皮或者羊皮缝在一起,中间吹气,便可以做成筏子。绑在身上渡河,能令弟兄们体力节省大半”“文叔真是智勇双全,王某佩服”王常听得心头火热,拱起手,大声赞叹。“文叔,见了你,臧某才知道自己先前乃是井底之蛙” 下江军臧宫也对刘秀心服口服,策马上前,笑着拱手。”文叔,真有你的““连胡人的招数都懂,文叔” 其他将领,再也不受王凤的影响,纷纷围拢上前,笑着向刘秀表示钦佩。刘秀听了,却又淡定一笑,拱起手,大声补充道:“诸位兄长过奖了,刘某只是懂得些军略的皮毛而已。能否顺利实施,却还需要有几个豁得出性命的将领,与刘某一道”“我去”话音未落,耳畔已经传了了一声大喝。众人转脸望去,正是刘秀的二姐夫的邓晨邓伟卿。只见此人瘦得形销骨立,双目当中,却有两团野火滚动。仿佛随时随地,整个人都会炸裂开来,跟敢于阻挡他的家伙同归于尽。“我跟叔父一起去” 邓奉策马上前,与邓晨并肩而立。“我们也去”“还有我” 朱佑、马三娘迅速向邓奉靠近,主动请缨。“这 也罢,文叔,士载,仲先还有三娘,你们几个,就一起陪着伟卿去无论成败,都务必要一起活着回来” 刘縯本不愿意让刘秀去冒险,然而,看到邓晨那活骷髅的模样,心中立刻想起了蒙难的二妹和几个侄女,咬了咬牙,用力点头“遵命” 五人抱拳行礼,然后立刻下去准备。不多时,就点起了八百粗通水性的勇士,带着临时用牛羊皮缝成的筏子,悄然策马离开的大军,借助暮色的掩护,向南而去。腊月三十儿的夜,来得很早。天,很快就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刘秀和邓晨等人悄然来到河畔,耳畔只能听见水声阵阵。举目望去,视野里,却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河水的宽窄,更看不到对岸在何处。回转头,则看见数百双发红的眼睛。每一双,都写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无尽地哀伤。猛然从身上取下酒囊,信手拔掉塞子,他笑了笑,迅速将酒囊举过头顶,“众位兄弟,请”“请”八百死士低声回应,昂起头,将酒囊内的烈酒一饮而尽。随即,大伙跳下战马,吹满皮筏,牵着坐骑缓缓走向漆黑的河面。任身边的水声再大,耳畔的寒风再急,都坚决不再回头。注1:河流名,亦名泌水,源出河南泌阳县东白云山,西南流经县南,又西南流经沘源县即今唐河县北,会北来之赵河,名曰唐河,又西南流经新野,至湖北襄阳县入于白河。注2:淯水发源于河南省南召县境内,流经南召县、南阳市区古宛城、新野县、湖北省襄阳市襄州区,在襄州区与唐河交汇,称唐白河。所以沘水和淯水,应该都是唐白河的支流。谭其镶先生的中国古代地图集上西汉,东汉卷,能看到淯水,但沘水的标记则很不明显。第一百一十八章 持刀渡河觅封侯等游到潢淳水北岸后,所有死士都筋疲力尽。但是,每个人身上都热气腾腾直冒,非但感觉不到冷,反而连酒劲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斥候已经探明,莽军屯粮之地就在蓝乡”奋力挥了下湿漉漉的胳膊,刘秀单手挽起战马的缰绳,带头向前跑去,“别上马,把血脉活动开,免得寒气积在骨头里”“诺” 邓奉、朱佑和马三娘高声答应,牵着坐骑紧紧跟上。邓晨则转身去拉起蹲在地上喘息的弟兄,力争不让任何人被丢在河边。勇士们也知道,此时绝不可以停下来歇息,只要一停止运动,无须多时,就会被身上的冷水,以及天空中刺骨的北风,冻成一具僵尸。因此,疲惫归疲惫,大伙却都咬着牙冠坚持跑动,谁也不敢继续在水边停留,更不敢偷懒跳上坐骑。夜幕笼罩下的潢淳水北岸,像地狱一般宁静。能逃远的百姓全逃了,没力气逃的百姓,也都躲进了高门大户的堡寨中,以免被官军割了脑袋去冒充绿林好汉。甚至有些高门大户,都整堡寨,整堡寨躲去了他处,宁可让祖先在年三十儿的夜里享受不到子孙的供奉,也不敢赌过路的朝廷大军,是否会对自己高抬贵手。一片萧杀的气“属下,属下没看到粮车渡过黄淳水。据属下的同伴打探,黄淳水对岸不远处,隐约还有一座小小的营盘应,应该就是莽军的临时粮仓”“那就对了”刘秀笑了笑,轻轻点头,“甄阜只想着破釜沉舟,激励士气,却没真的打算长时间饿肚子。因此,粮仓只能放在黄淳水对岸,随时都可以为他提供补给”“这便是严某刚才所说的破敌之机”严光抚掌,在旁边高声补充,“只要我军派出一支奇兵,半夜绕到上游去,先偷偷渡过沘水,然后再偷偷渡过潢淳水,于黎明之时,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草辎重,那些宛城兵本就军心不稳,一见后方火起,哪里还有迎战之心莫说他们只有十万,便是二十万,三十万,也只能是学了项羽的皮毛,却落得个章邯的下场”“这” 众将跟不上他们两个的思路,迟疑了好一阵儿,才哈哈大笑,“妙,甚妙。他要破釜沉舟,咱们就帮他破得彻底一些,连粮食也烧掉。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饿得头晕眼花,看老贼麾下那些官兵如何跟咱们拼命”“妙,甚妙文叔,子陵,你们两个不愧为太学出来的英才,比那狗屁甄髓,梁方,可是强出百倍”“渡河,派奇兵渡河。咱们今天先不忙跟甄阜交战,先晾他一晚上。等明天烧了他的军粮,再趁机打他个痛快”“对,先晾他一晚上然后”“此话说起来容易”王凤听得大急,连忙高声反驳,“可眼下是寒冬腊月,我等手中又没渡船。徒手游过两条河流,即便不活活冻死,也会冻得浑身发僵,哪里还有力气去烧别人的军粮”“栖梧兄莫急,办法总是想出来的,而不想,就永远不会有。” 刘秀不屑地横了一眼,大声回应,“棘阳之战,失去家人者数以千计,这些士卒,为了报仇,皆可奋不顾身而且,正如我等先前所说,沘水,淳黄水,都在枯水期,河面远比平时窄。弟兄们先吃饱喝足,渡水时,再随身带些酒浆,就可支撑过去。此外,胡人有个法子,将牛皮或者羊皮缝在一起,中间吹气,便可以做成筏子。绑在身上渡河,能令弟兄们体力节省大半”“文叔真是智勇双全,王某佩服”王常听得心头火热,拱起手,大声赞叹。“文叔,见了你,臧某才知道自己先前乃是井底之蛙” 下江军臧宫也对刘秀心服口服,策马上前,笑着拱手。”文叔,真有你的““连胡人的招数都懂,文叔” 其他将领,再也不受王凤的影响,纷纷围拢上前,笑着向刘秀表示钦佩。刘秀听了,却又淡定一笑,拱起手,大声补充道:“诸位兄长过奖了,刘某只是懂得些军略的皮毛而已。能否顺利实施,却还需要有几个豁得出性命的将领,与刘某一道”“我去”话音未落,耳畔已经传了了一声大喝。众人转脸望去,正是刘秀的二姐夫的邓晨邓伟卿。只见此人瘦得形销骨立,双目当中,却有两团野火滚动。仿佛随时随地,整个人都会炸裂开来,跟敢于阻挡他的家伙同归于尽。“我跟叔父一起去” 邓奉策马上前,与邓晨并肩而立。“我们也去”“还有我” 朱佑、马三娘迅速向邓奉靠近,主动请缨。“这 也罢,文叔,士载,仲先还有三娘,你们几个,就一起陪着伟卿去无论成败,都务必要一起活着回来” 刘縯本不愿意让刘秀去冒险,然而,看到邓晨那活骷髅的模样,心中立刻想起了蒙难的二妹和几个侄女,咬了咬牙,用力点头“遵命” 五人抱拳行礼,然后立刻下去准备。不多时,就点起了八百粗通水性的勇士,带着临时用牛羊皮缝成的筏子,悄然策马离开的大军,借助暮色的掩护,向南而去。腊月三十儿的夜,来得很早。天,很快就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刘秀和邓晨等人悄然来到河畔,耳畔只能听见水声阵阵。举目望去,视野里,却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河水的宽窄,更看不到对岸在何处。回转头,则看见数百双发红的眼睛。每一双,都写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无尽地哀伤。猛然从身上取下酒囊,信手拔掉塞子,他笑了笑,迅速将酒囊举过头顶,“众位兄弟,请”“请”八百死士低声回应,昂起头,将酒囊内的烈酒一饮而尽。随即,大伙跳下战马,吹满皮筏,牵着坐骑缓缓走向漆黑的河面。任身边的水声再大,耳畔的寒风再急,都坚决不再回头。注1:河流名,亦名泌水,源出河南泌阳县东白云山,西南流经县南,又西南流经沘源县即今唐河县北,会北来之赵河,名曰唐河,又西南流经新野,至湖北襄阳县入于白河。注2:淯水发源于河南省南召县境内,流经南召县、南阳市区古宛城、新野县、湖北省襄阳市襄州区,在襄州区与唐河交汇,称唐白河。所以沘水和淯水,应该都是唐白河的支流。谭其镶先生的中国古代地图集上西汉,东汉卷,能看到淯水,但沘水的标记则很不明显。第一百一十八章 持刀渡河觅封侯等游到潢淳水北岸后,所有死士都筋疲力尽。但是,每个人身上都热气腾腾直冒,非但感觉不到冷,反而连酒劲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斥候已经探明,莽军屯粮之地就在蓝乡”奋力挥了下湿漉漉的胳膊,刘秀单手挽起战马的缰绳,带头向前跑去,“别上马,把血脉活动开,免得寒气积在骨头里”“诺” 邓奉、朱佑和马三娘高声答应,牵着坐骑紧紧跟上。邓晨则转身去拉起蹲在地上喘息的弟兄,力争不让任何人被丢在河边。勇士们也知道,此时绝不可以停下来歇息,只要一停止运动,无须多时,就会被身上的冷水,以及天空中刺骨的北风,冻成一具僵尸。因此,疲惫归疲惫,大伙却都咬着牙冠坚持跑动,谁也不敢继续在水边停留,更不敢偷懒跳上坐骑。夜幕笼罩下的潢淳水北岸,像地狱一般宁静。能逃远的百姓全逃了,没力气逃的百姓,也都躲进了高门大户的堡寨中,以免被官军割了脑袋去冒充绿林好汉。甚至有些高门大户,都整堡寨,整堡寨躲去了他处,宁可让祖先在年三十儿的夜里享受不到子孙的供奉,也不敢赌过路的朝廷大军,是否会对自己高抬贵手。一片萧杀的气“属下,属下没看到粮车渡过黄淳水。据属下的同伴打探,黄淳水对岸不远处,隐约还有一座小小的营盘应,应该就是莽军的临时粮仓”“那就对了”刘秀笑了笑,轻轻点头,“甄阜只想着破釜沉舟,激励士气,却没真的打算长时间饿肚子。因此,粮仓只能放在黄淳水对岸,随时都可以为他提供补给”“这便是严某刚才所说的破敌之机”严光抚掌,在旁边高声补充,“只要我军派出一支奇兵,半夜绕到上游去,先偷偷渡过沘水,然后再偷偷渡过潢淳水,于黎明之时,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草辎重,那些宛城兵本就军心不稳,一见后方火起,哪里还有迎战之心莫说他们只有十万,便是二十万,三十万,也只能是学了项羽的皮毛,却落得个章邯的下场”“这” 众将跟不上他们两个的思路,迟疑了好一阵儿,才哈哈大笑,“妙,甚妙。他要破釜沉舟,咱们就帮他破得彻底一些,连粮食也烧掉。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饿得头晕眼花,看老贼麾下那些官兵如何跟咱们拼命”“妙,甚妙文叔,子陵,你们两个不愧为太学出来的英才,比那狗屁甄髓,梁方,可是强出百倍”“渡河,派奇兵渡河。咱们今天先不忙跟甄阜交战,先晾他一晚上。等明天烧了他的军粮,再趁机打他个痛快”“对,先晾他一晚上然后”“此话说起来容易”王凤听得大急,连忙高声反驳,“可眼下是寒冬腊月,我等手中又没渡船。徒手游过两条河流,即便不活活冻死,也会冻得浑身发僵,哪里还有力气去烧别人的军粮”“栖梧兄莫急,办法总是想出来的,而不想,就永远不会有。” 刘秀不屑地横了一眼,大声回应,“棘阳之战,失去家人者数以千计,这些士卒,为了报仇,皆可奋不顾身而且,正如我等先前所说,沘水,淳黄水,都在枯水期,河面远比平时窄。弟兄们先吃饱喝足,渡水时,再随身带些酒浆,就可支撑过去。此外,胡人有个法子,将牛皮或者羊皮缝在一起,中间吹气,便可以做成筏子。绑在身上渡河,能令弟兄们体力节省大半”“文叔真是智勇双全,王某佩服”王常听得心头火热,拱起手,大声赞叹。“文叔,见了你,臧某才知道自己先前乃是井底之蛙” 下江军臧宫也对刘秀心服口服,策马上前,笑着拱手。”文叔,真有你的““连胡人的招数都懂,文叔” 其他将领,再也不受王凤的影响,纷纷围拢上前,笑着向刘秀表示钦佩。刘秀听了,却又淡定一笑,拱起手,大声补充道:“诸位兄长过奖了,刘某只是懂得些军略的皮毛而已。能否顺利实施,却还需要有几个豁得出性命的将领,与刘某一道”“我去”话音未落,耳畔已经传了了一声大喝。众人转脸望去,正是刘秀的二姐夫的邓晨邓伟卿。只见此人瘦得形销骨立,双目当中,却有两团野火滚动。仿佛随时随地,整个人都会炸裂开来,跟敢于阻挡他的家伙同归于尽。“我跟叔父一起去” 邓奉策马上前,与邓晨并肩而立。“我们也去”“还有我” 朱佑、马三娘迅速向邓奉靠近,主动请缨。“这 也罢,文叔,士载,仲先还有三娘,你们几个,就一起陪着伟卿去无论成败,都务必要一起活着回来” 刘縯本不愿意让刘秀去冒险,然而,看到邓晨那活骷髅的模样,心中立刻想起了蒙难的二妹和几个侄女,咬了咬牙,用力点头“遵命” 五人抱拳行礼,然后立刻下去准备。不多时,就点起了八百粗通水性的勇士,带着临时用牛羊皮缝成的筏子,悄然策马离开的大军,借助暮色的掩护,向南而去。腊月三十儿的夜,来得很早。天,很快就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刘秀和邓晨等人悄然来到河畔,耳畔只能听见水声阵阵。举目望去,视野里,却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河水的宽窄,更看不到对岸在何处。回转头,则看见数百双发红的眼睛。每一双,都写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无尽地哀伤。猛然从身上取下酒囊,信手拔掉塞子,他笑了笑,迅速将酒囊举过头顶,“众位兄弟,请”“请”八百死士低声回应,昂起头,将酒囊内的烈酒一饮而尽。随即,大伙跳下战马,吹满皮筏,牵着坐骑缓缓走向漆黑的河面。任身边的水声再大,耳畔的寒风再急,都坚决不再回头。注1:河流名,亦名泌水,源出河南泌阳县东白云山,西南流经县南,又西南流经沘源县即今唐河县北,会北来之赵河,名曰唐河,又西南流经新野,至湖北襄阳县入于白河。注2:淯水发源于河南省南召县境内,流经南召县、南阳市区古宛城、新野县、湖北省襄阳市襄州区,在襄州区与唐河交汇,称唐白河。所以沘水和淯水,应该都是唐白河的支流。谭其镶先生的中国古代地图集上西汉,东汉卷,能看到淯水,但沘水的标记则很不明显。第一百一十八章 持刀渡河觅封侯等游到潢淳水北岸后,所有死士都筋疲力尽。但是,每个人身上都热气腾腾直冒,非但感觉不到冷,反而连酒劲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斥候已经探明,莽军屯粮之地就在蓝乡”奋力挥了下湿漉漉的胳膊,刘秀单手挽起战马的缰绳,带头向前跑去,“别上马,把血脉活动开,免得寒气积在骨头里”“诺” 邓奉、朱佑和马三娘高声答应,牵着坐骑紧紧跟上。邓晨则转身去拉起蹲在地上喘息的弟兄,力争不让任何人被丢在河边。勇士们也知道,此时绝不可以停下来歇息,只要一停止运动,无须多时,就会被身上的冷水,以及天空中刺骨的北风,冻成一具僵尸。因此,疲惫归疲惫,大伙却都咬着牙冠坚持跑动,谁也不敢继续在水边停留,更不敢偷懒跳上坐骑。夜幕笼罩下的潢淳水北岸,像地狱一般宁静。能逃远的百姓全逃了,没力气逃的百姓,也都躲进了高门大户的堡寨中,以免被官军割了脑袋去冒充绿林好汉。甚至有些高门大户,都整堡寨,整堡寨躲去了他处,宁可让祖先在年三十儿的夜里享受不到子孙的供奉,也不敢赌过路的朝廷大军,是否会对自己高抬贵手。一片萧杀的气“属下,属下没看到粮车渡过黄淳水。据属下的同伴打探,黄淳水对岸不远处,隐约还有一座小小的营盘应,应该就是莽军的临时粮仓”“那就对了”刘秀笑了笑,轻轻点头,“甄阜只想着破釜沉舟,激励士气,却没真的打算长时间饿肚子。因此,粮仓只能放在黄淳水对岸,随时都可以为他提供补给”“这便是严某刚才所说的破敌之机”严光抚掌,在旁边高声补充,“只要我军派出一支奇兵,半夜绕到上游去,先偷偷渡过沘水,然后再偷偷渡过潢淳水,于黎明之时,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草辎重,那些宛城兵本就军心不稳,一见后方火起,哪里还有迎战之心莫说他们只有十万,便是二十万,三十万,也只能是学了项羽的皮毛,却落得个章邯的下场”“这” 众将跟不上他们两个的思路,迟疑了好一阵儿,才哈哈大笑,“妙,甚妙。他要破釜沉舟,咱们就帮他破得彻底一些,连粮食也烧掉。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饿得头晕眼花,看老贼麾下那些官兵如何跟咱们拼命”“妙,甚妙文叔,子陵,你们两个不愧为太学出来的英才,比那狗屁甄髓,梁方,可是强出百倍”“渡河,派奇兵渡河。咱们今天先不忙跟甄阜交战,先晾他一晚上。等明天烧了他的军粮,再趁机打他个痛快”“对,先晾他一晚上然后”“此话说起来容易”王凤听得大急,连忙高声反驳,“可眼下是寒冬腊月,我等手中又没渡船。徒手游过两条河流,即便不活活冻死,也会冻得浑身发僵,哪里还有力气去烧别人的军粮”“栖梧兄莫急,办法总是想出来的,而不想,就永远不会有。” 刘秀不屑地横了一眼,大声回应,“棘阳之战,失去家人者数以千计,这些士卒,为了报仇,皆可奋不顾身而且,正如我等先前所说,沘水,淳黄水,都在枯水期,河面远比平时窄。弟兄们先吃饱喝足,渡水时,再随身带些酒浆,就可支撑过去。此外,胡人有个法子,将牛皮或者羊皮缝在一起,中间吹气,便可以做成筏子。绑在身上渡河,能令弟兄们体力节省大半”“文叔真是智勇双全,王某佩服”王常听得心头火热,拱起手,大声赞叹。“文叔,见了你,臧某才知道自己先前乃是井底之蛙” 下江军臧宫也对刘秀心服口服,策马上前,笑着拱手。”文叔,真有你的““连胡人的招数都懂,文叔” 其他将领,再也不受王凤的影响,纷纷围拢上前,笑着向刘秀表示钦佩。刘秀听了,却又淡定一笑,拱起手,大声补充道:“诸位兄长过奖了,刘某只是懂得些军略的皮毛而已。能否顺利实施,却还需要有几个豁得出性命的将领,与刘某一道”“我去”话音未落,耳畔已经传了了一声大喝。众人转脸望去,正是刘秀的二姐夫的邓晨邓伟卿。只见此人瘦得形销骨立,双目当中,却有两团野火滚动。仿佛随时随地,整个人都会炸裂开来,跟敢于阻挡他的家伙同归于尽。“我跟叔父一起去” 邓奉策马上前,与邓晨并肩而立。“我们也去”“还有我” 朱佑、马三娘迅速向邓奉靠近,主动请缨。“这 也罢,文叔,士载,仲先还有三娘,你们几个,就一起陪着伟卿去无论成败,都务必要一起活着回来” 刘縯本不愿意让刘秀去冒险,然而,看到邓晨那活骷髅的模样,心中立刻想起了蒙难的二妹和几个侄女,咬了咬牙,用力点头“遵命” 五人抱拳行礼,然后立刻下去准备。不多时,就点起了八百粗通水性的勇士,带着临时用牛羊皮缝成的筏子,悄然策马离开的大军,借助暮色的掩护,向南而去。腊月三十儿的夜,来得很早。天,很快就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刘秀和邓晨等人悄然来到河畔,耳畔只能听见水声阵阵。举目望去,视野里,却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河水的宽窄,更看不到对岸在何处。回转头,则看见数百双发红的眼睛。每一双,都写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无尽地哀伤。猛然从身上取下酒囊,信手拔掉塞子,他笑了笑,迅速将酒囊举过头顶,“众位兄弟,请”“请”八百死士低声回应,昂起头,将酒囊内的烈酒一饮而尽。随即,大伙跳下战马,吹满皮筏,牵着坐骑缓缓走向漆黑的河面。任身边的水声再大,耳畔的寒风再急,都坚决不再回头。注1:河流名,亦名泌水,源出河南泌阳县东白云山,西南流经县南,又西南流经沘源县即今唐河县北,会北来之赵河,名曰唐河,又西南流经新野,至湖北襄阳县入于白河。注2:淯水发源于河南省南召县境内,流经南召县、南阳市区古宛城、新野县、湖北省襄阳市襄州区,在襄州区与唐河交汇,称唐白河。所以沘水和淯水,应该都是唐白河的支流。谭其镶先生的中国古代地图集上西汉,东汉卷,能看到淯水,但沘水的标记则很不明显。第一百一十八章 持刀渡河觅封侯等游到潢淳水北岸后,所有死士都筋疲力尽。但是,每个人身上都热气腾腾直冒,非但感觉不到冷,反而连酒劲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斥候已经探明,莽军屯粮之地就在蓝乡”奋力挥了下湿漉漉的胳膊,刘秀单手挽起战马的缰绳,带头向前跑去,“别上马,把血脉活动开,免得寒气积在骨头里”“诺” 邓奉、朱佑和马三娘高声答应,牵着坐骑紧紧跟上。邓晨则转身去拉起蹲在地上喘息的弟兄,力争不让任何人被丢在河边。勇士们也知道,此时绝不可以停下来歇息,只要一停止运动,无须多时,就会被身上的冷水,以及天空中刺骨的北风,冻成一具僵尸。因此,疲惫归疲惫,大伙却都咬着牙冠坚持跑动,谁也不敢继续在水边停留,更不敢偷懒跳上坐骑。夜幕笼罩下的潢淳水北岸,像地狱一般宁静。能逃远的百姓全逃了,没力气逃的百姓,也都躲进了高门大户的堡寨中,以免被官军割了脑袋去冒充绿林好汉。甚至有些高门大户,都整堡寨,整堡寨躲去了他处,宁可让祖先在年三十儿的夜里享受不到子孙的供奉,也不敢赌过路的朝廷大军,是否会对自己高抬贵手。一片萧杀的气“属下,属下没看到粮车渡过黄淳水。据属下的同伴打探,黄淳水对岸不远处,隐约还有一座小小的营盘应,应该就是莽军的临时粮仓”“那就对了”刘秀笑了笑,轻轻点头,“甄阜只想着破釜沉舟,激励士气,却没真的打算长时间饿肚子。因此,粮仓只能放在黄淳水对岸,随时都可以为他提供补给”“这便是严某刚才所说的破敌之机”严光抚掌,在旁边高声补充,“只要我军派出一支奇兵,半夜绕到上游去,先偷偷渡过沘水,然后再偷偷渡过潢淳水,于黎明之时,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草辎重,那些宛城兵本就军心不稳,一见后方火起,哪里还有迎战之心莫说他们只有十万,便是二十万,三十万,也只能是学了项羽的皮毛,却落得个章邯的下场”“这” 众将跟不上他们两个的思路,迟疑了好一阵儿,才哈哈大笑,“妙,甚妙。他要破釜沉舟,咱们就帮他破得彻底一些,连粮食也烧掉。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饿得头晕眼花,看老贼麾下那些官兵如何跟咱们拼命”“妙,甚妙文叔,子陵,你们两个不愧为太学出来的英才,比那狗屁甄髓,梁方,可是强出百倍”“渡河,派奇兵渡河。咱们今天先不忙跟甄阜交战,先晾他一晚上。等明天烧了他的军粮,再趁机打他个痛快”“对,先晾他一晚上然后”“此话说起来容易”王凤听得大急,连忙高声反驳,“可眼下是寒冬腊月,我等手中又没渡船。徒手游过两条河流,即便不活活冻死,也会冻得浑身发僵,哪里还有力气去烧别人的军粮”“栖梧兄莫急,办法总是想出来的,而不想,就永远不会有。” 刘秀不屑地横了一眼,大声回应,“棘阳之战,失去家人者数以千计,这些士卒,为了报仇,皆可奋不顾身而且,正如我等先前所说,沘水,淳黄水,都在枯水期,河面远比平时窄。弟兄们先吃饱喝足,渡水时,再随身带些酒浆,就可支撑过去。此外,胡人有个法子,将牛皮或者羊皮缝在一起,中间吹气,便可以做成筏子。绑在身上渡河,能令弟兄们体力节省大半”“文叔真是智勇双全,王某佩服”王常听得心头火热,拱起手,大声赞叹。“文叔,见了你,臧某才知道自己先前乃是井底之蛙” 下江军臧宫也对刘秀心服口服,策马上前,笑着拱手。”文叔,真有你的““连胡人的招数都懂,文叔” 其他将领,再也不受王凤的影响,纷纷围拢上前,笑着向刘秀表示钦佩。刘秀听了,却又淡定一笑,拱起手,大声补充道:“诸位兄长过奖了,刘某只是懂得些军略的皮毛而已。能否顺利实施,却还需要有几个豁得出性命的将领,与刘某一道”“我去”话音未落,耳畔已经传了了一声大喝。众人转脸望去,正是刘秀的二姐夫的邓晨邓伟卿。只见此人瘦得形销骨立,双目当中,却有两团野火滚动。仿佛随时随地,整个人都会炸裂开来,跟敢于阻挡他的家伙同归于尽。“我跟叔父一起去” 邓奉策马上前,与邓晨并肩而立。“我们也去”“还有我” 朱佑、马三娘迅速向邓奉靠近,主动请缨。“这 也罢,文叔,士载,仲先还有三娘,你们几个,就一起陪着伟卿去无论成败,都务必要一起活着回来” 刘縯本不愿意让刘秀去冒险,然而,看到邓晨那活骷髅的模样,心中立刻想起了蒙难的二妹和几个侄女,咬了咬牙,用力点头“遵命” 五人抱拳行礼,然后立刻下去准备。不多时,就点起了八百粗通水性的勇士,带着临时用牛羊皮缝成的筏子,悄然策马离开的大军,借助暮色的掩护,向南而去。腊月三十儿的夜,来得很早。天,很快就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刘秀和邓晨等人悄然来到河畔,耳畔只能听见水声阵阵。举目望去,视野里,却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河水的宽窄,更看不到对岸在何处。回转头,则看见数百双发红的眼睛。每一双,都写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无尽地哀伤。猛然从身上取下酒囊,信手拔掉塞子,他笑了笑,迅速将酒囊举过头顶,“众位兄弟,请”“请”八百死士低声回应,昂起头,将酒囊内的烈酒一饮而尽。随即,大伙跳下战马,吹满皮筏,牵着坐骑缓缓走向漆黑的河面。任身边的水声再大,耳畔的寒风再急,都坚决不再回头。注1:河流名,亦名泌水,源出河南泌阳县东白云山,西南流经县南,又西南流经沘源县即今唐河县北,会北来之赵河,名曰唐河,又西南流经新野,至湖北襄阳县入于白河。注2:淯水发源于河南省南召县境内,流经南召县、南阳市区古宛城、新野县、湖北省襄阳市襄州区,在襄州区与唐河交汇,称唐白河。所以沘水和淯水,应该都是唐白河的支流。谭其镶先生的中国古代地图集上西汉,东汉卷,能看到淯水,但沘水的标记则很不明显。第一百一十八章 持刀渡河觅封侯等游到潢淳水北岸后,所有死士都筋疲力尽。但是,每个人身上都热气腾腾直冒,非但感觉不到冷,反而连酒劲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斥候已经探明,莽军屯粮之地就在蓝乡”奋力挥了下湿漉漉的胳膊,刘秀单手挽起战马的缰绳,带头向前跑去,“别上马,把血脉活动开,免得寒气积在骨头里”“诺” 邓奉、朱佑和马三娘高声答应,牵着坐骑紧紧跟上。邓晨则转身去拉起蹲在地上喘息的弟兄,力争不让任何人被丢在河边。勇士们也知道,此时绝不可以停下来歇息,只要一停止运动,无须多时,就会被身上的冷水,以及天空中刺骨的北风,冻成一具僵尸。因此,疲惫归疲惫,大伙却都咬着牙冠坚持跑动,谁也不敢继续在水边停留,更不敢偷懒跳上坐骑。夜幕笼罩下的潢淳水北岸,像地狱一般宁静。能逃远的百姓全逃了,没力气逃的百姓,也都躲进了高门大户的堡寨中,以免被官军割了脑袋去冒充绿林好汉。甚至有些高门大户,都整堡寨,整堡寨躲去了他处,宁可让祖先在年三十儿的夜里享受不到子孙的供奉,也不敢赌过路的朝廷大军,是否会对自己高抬贵手。一片萧杀的气“属下,属下没看到粮车渡过黄淳水。据属下的同伴打探,黄淳水对岸不远处,隐约还有一座小小的营盘应,应该就是莽军的临时粮仓”“那就对了”刘秀笑了笑,轻轻点头,“甄阜只想着破釜沉舟,激励士气,却没真的打算长时间饿肚子。因此,粮仓只能放在黄淳水对岸,随时都可以为他提供补给”“这便是严某刚才所说的破敌之机”严光抚掌,在旁边高声补充,“只要我军派出一支奇兵,半夜绕到上游去,先偷偷渡过沘水,然后再偷偷渡过潢淳水,于黎明之时,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草辎重,那些宛城兵本就军心不稳,一见后方火起,哪里还有迎战之心莫说他们只有十万,便是二十万,三十万,也只能是学了项羽的皮毛,却落得个章邯的下场”“这” 众将跟不上他们两个的思路,迟疑了好一阵儿,才哈哈大笑,“妙,甚妙。他要破釜沉舟,咱们就帮他破得彻底一些,连粮食也烧掉。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饿得头晕眼花,看老贼麾下那些官兵如何跟咱们拼命”“妙,甚妙文叔,子陵,你们两个不愧为太学出来的英才,比那狗屁甄髓,梁方,可是强出百倍”“渡河,派奇兵渡河。咱们今天先不忙跟甄阜交战,先晾他一晚上。等明天烧了他的军粮,再趁机打他个痛快”“对,先晾他一晚上然后”“此话说起来容易”王凤听得大急,连忙高声反驳,“可眼下是寒冬腊月,我等手中又没渡船。徒手游过两条河流,即便不活活冻死,也会冻得浑身发僵,哪里还有力气去烧别人的军粮”“栖梧兄莫急,办法总是想出来的,而不想,就永远不会有。” 刘秀不屑地横了一眼,大声回应,“棘阳之战,失去家人者数以千计,这些士卒,为了报仇,皆可奋不顾身而且,正如我等先前所说,沘水,淳黄水,都在枯水期,河面远比平时窄。弟兄们先吃饱喝足,渡水时,再随身带些酒浆,就可支撑过去。此外,胡人有个法子,将牛皮或者羊皮缝在一起,中间吹气,便可以做成筏子。绑在身上渡河,能令弟兄们体力节省大半”“文叔真是智勇双全,王某佩服”王常听得心头火热,拱起手,大声赞叹。“文叔,见了你,臧某才知道自己先前乃是井底之蛙” 下江军臧宫也对刘秀心服口服,策马上前,笑着拱手。”文叔,真有你的““连胡人的招数都懂,文叔” 其他将领,再也不受王凤的影响,纷纷围拢上前,笑着向刘秀表示钦佩。刘秀听了,却又淡定一笑,拱起手,大声补充道:“诸位兄长过奖了,刘某只是懂得些军略的皮毛而已。能否顺利实施,却还需要有几个豁得出性命的将领,与刘某一道”“我去”话音未落,耳畔已经传了了一声大喝。众人转脸望去,正是刘秀的二姐夫的邓晨邓伟卿。只见此人瘦得形销骨立,双目当中,却有两团野火滚动。仿佛随时随地,整个人都会炸裂开来,跟敢于阻挡他的家伙同归于尽。“我跟叔父一起去” 邓奉策马上前,与邓晨并肩而立。“我们也去”“还有我” 朱佑、马三娘迅速向邓奉靠近,主动请缨。“这 也罢,文叔,士载,仲先还有三娘,你们几个,就一起陪着伟卿去无论成败,都务必要一起活着回来” 刘縯本不愿意让刘秀去冒险,然而,看到邓晨那活骷髅的模样,心中立刻想起了蒙难的二妹和几个侄女,咬了咬牙,用力点头“遵命” 五人抱拳行礼,然后立刻下去准备。不多时,就点起了八百粗通水性的勇士,带着临时用牛羊皮缝成的筏子,悄然策马离开的大军,借助暮色的掩护,向南而去。腊月三十儿的夜,来得很早。天,很快就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刘秀和邓晨等人悄然来到河畔,耳畔只能听见水声阵阵。举目望去,视野里,却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河水的宽窄,更看不到对岸在何处。回转头,则看见数百双发红的眼睛。每一双,都写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无尽地哀伤。猛然从身上取下酒囊,信手拔掉塞子,他笑了笑,迅速将酒囊举过头顶,“众位兄弟,请”“请”八百死士低声回应,昂起头,将酒囊内的烈酒一饮而尽。随即,大伙跳下战马,吹满皮筏,牵着坐骑缓缓走向漆黑的河面。任身边的水声再大,耳畔的寒风再急,都坚决不再回头。注1:河流名,亦名泌水,源出河南泌阳县东白云山,西南流经县南,又西南流经沘源县即今唐河县北,会北来之赵河,名曰唐河,又西南流经新野,至湖北襄阳县入于白河。注2:淯水发源于河南省南召县境内,流经南召县、南阳市区古宛城、新野县、湖北省襄阳市襄州区,在襄州区与唐河交汇,称唐白河。所以沘水和淯水,应该都是唐白河的支流。谭其镶先生的中国古代地图集上西汉,东汉卷,能看到淯水,但沘水的标记则很不明显。第一百一十八章 持刀渡河觅封侯等游到潢淳水北岸后,所有死士都筋疲力尽。但是,每个人身上都热气腾腾直冒,非但感觉不到冷,反而连酒劲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斥候已经探明,莽军屯粮之地就在蓝乡”奋力挥了下湿漉漉的胳膊,刘秀单手挽起战马的缰绳,带头向前跑去,“别上马,把血脉活动开,免得寒气积在骨头里”“诺” 邓奉、朱佑和马三娘高声答应,牵着坐骑紧紧跟上。邓晨则转身去拉起蹲在地上喘息的弟兄,力争不让任何人被丢在河边。勇士们也知道,此时绝不可以停下来歇息,只要一停止运动,无须多时,就会被身上的冷水,以及天空中刺骨的北风,冻成一具僵尸。因此,疲惫归疲惫,大伙却都咬着牙冠坚持跑动,谁也不敢继续在水边停留,更不敢偷懒跳上坐骑。夜幕笼罩下的潢淳水北岸,像地狱一般宁静。能逃远的百姓全逃了,没力气逃的百姓,也都躲进了高门大户的堡寨中,以免被官军割了脑袋去冒充绿林好汉。甚至有些高门大户,都整堡寨,整堡寨躲去了他处,宁可让祖先在年三十儿的夜里享受不到子孙的供奉,也不敢赌过路的朝廷大军,是否会对自己高抬贵手。一片萧杀的气“属下,属下没看到粮车渡过黄淳水。据属下的同伴打探,黄淳水对岸不远处,隐约还有一座小小的营盘应,应该就是莽军的临时粮仓”“那就对了”刘秀笑了笑,轻轻点头,“甄阜只想着破釜沉舟,激励士气,却没真的打算长时间饿肚子。因此,粮仓只能放在黄淳水对岸,随时都可以为他提供补给”“这便是严某刚才所说的破敌之机”严光抚掌,在旁边高声补充,“只要我军派出一支奇兵,半夜绕到上游去,先偷偷渡过沘水,然后再偷偷渡过潢淳水,于黎明之时,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草辎重,那些宛城兵本就军心不稳,一见后方火起,哪里还有迎战之心莫说他们只有十万,便是二十万,三十万,也只能是学了项羽的皮毛,却落得个章邯的下场”“这” 众将跟不上他们两个的思路,迟疑了好一阵儿,才哈哈大笑,“妙,甚妙。他要破釜沉舟,咱们就帮他破得彻底一些,连粮食也烧掉。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饿得头晕眼花,看老贼麾下那些官兵如何跟咱们拼命”“妙,甚妙文叔,子陵,你们两个不愧为太学出来的英才,比那狗屁甄髓,梁方,可是强出百倍”“渡河,派奇兵渡河。咱们今天先不忙跟甄阜交战,先晾他一晚上。等明天烧了他的军粮,再趁机打他个痛快”“对,先晾他一晚上然后”“此话说起来容易”王凤听得大急,连忙高声反驳,“可眼下是寒冬腊月,我等手中又没渡船。徒手游过两条河流,即便不活活冻死,也会冻得浑身发僵,哪里还有力气去烧别人的军粮”“栖梧兄莫急,办法总是想出来的,而不想,就永远不会有。” 刘秀不屑地横了一眼,大声回应,“棘阳之战,失去家人者数以千计,这些士卒,为了报仇,皆可奋不顾身而且,正如我等先前所说,沘水,淳黄水,都在枯水期,河面远比平时窄。弟兄们先吃饱喝足,渡水时,再随身带些酒浆,就可支撑过去。此外,胡人有个法子,将牛皮或者羊皮缝在一起,中间吹气,便可以做成筏子。绑在身上渡河,能令弟兄们体力节省大半”“文叔真是智勇双全,王某佩服”王常听得心头火热,拱起手,大声赞叹。“文叔,见了你,臧某才知道自己先前乃是井底之蛙” 下江军臧宫也对刘秀心服口服,策马上前,笑着拱手。”文叔,真有你的““连胡人的招数都懂,文叔” 其他将领,再也不受王凤的影响,纷纷围拢上前,笑着向刘秀表示钦佩。刘秀听了,却又淡定一笑,拱起手,大声补充道:“诸位兄长过奖了,刘某只是懂得些军略的皮毛而已。能否顺利实施,却还需要有几个豁得出性命的将领,与刘某一道”“我去”话音未落,耳畔已经传了了一声大喝。众人转脸望去,正是刘秀的二姐夫的邓晨邓伟卿。只见此人瘦得形销骨立,双目当中,却有两团野火滚动。仿佛随时随地,整个人都会炸裂开来,跟敢于阻挡他的家伙同归于尽。“我跟叔父一起去” 邓奉策马上前,与邓晨并肩而立。“我们也去”“还有我” 朱佑、马三娘迅速向邓奉靠近,主动请缨。“这 也罢,文叔,士载,仲先还有三娘,你们几个,就一起陪着伟卿去无论成败,都务必要一起活着回来” 刘縯本不愿意让刘秀去冒险,然而,看到邓晨那活骷髅的模样,心中立刻想起了蒙难的二妹和几个侄女,咬了咬牙,用力点头“遵命” 五人抱拳行礼,然后立刻下去准备。不多时,就点起了八百粗通水性的勇士,带着临时用牛羊皮缝成的筏子,悄然策马离开的大军,借助暮色的掩护,向南而去。腊月三十儿的夜,来得很早。天,很快就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刘秀和邓晨等人悄然来到河畔,耳畔只能听见水声阵阵。举目望去,视野里,却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河水的宽窄,更看不到对岸在何处。回转头,则看见数百双发红的眼睛。每一双,都写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无尽地哀伤。猛然从身上取下酒囊,信手拔掉塞子,他笑了笑,迅速将酒囊举过头顶,“众位兄弟,请”“请”八百死士低声回应,昂起头,将酒囊内的烈酒一饮而尽。随即,大伙跳下战马,吹满皮筏,牵着坐骑缓缓走向漆黑的河面。任身边的水声再大,耳畔的寒风再急,都坚决不再回头。注1:河流名,亦名泌水,源出河南泌阳县东白云山,西南流经县南,又西南流经沘源县即今唐河县北,会北来之赵河,名曰唐河,又西南流经新野,至湖北襄阳县入于白河。注2:淯水发源于河南省南召县境内,流经南召县、南阳市区古宛城、新野县、湖北省襄阳市襄州区,在襄州区与唐河交汇,称唐白河。所以沘水和淯水,应该都是唐白河的支流。谭其镶先生的中国古代地图集上西汉,东汉卷,能看到淯水,但沘水的标记则很不明显。第一百一十八章 持刀渡河觅封侯等游到潢淳水北岸后,所有死士都筋疲力尽。但是,每个人身上都热气腾腾直冒,非但感觉不到冷,反而连酒劲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斥候已经探明,莽军屯粮之地就在蓝乡”奋力挥了下湿漉漉的胳膊,刘秀单手挽起战马的缰绳,带头向前跑去,“别上马,把血脉活动开,免得寒气积在骨头里”“诺” 邓奉、朱佑和马三娘高声答应,牵着坐骑紧紧跟上。邓晨则转身去拉起蹲在地上喘息的弟兄,力争不让任何人被丢在河边。勇士们也知道,此时绝不可以停下来歇息,只要一停止运动,无须多时,就会被身上的冷水,以及天空中刺骨的北风,冻成一具僵尸。因此,疲惫归疲惫,大伙却都咬着牙冠坚持跑动,谁也不敢继续在水边停留,更不敢偷懒跳上坐骑。夜幕笼罩下的潢淳水北岸,像地狱一般宁静。能逃远的百姓全逃了,没力气逃的百姓,也都躲进了高门大户的堡寨中,以免被官军割了脑袋去冒充绿林好汉。甚至有些高门大户,都整堡寨,整堡寨躲去了他处,宁可让祖先在年三十儿的夜里享受不到子孙的供奉,也不敢赌过路的朝廷大军,是否会对自己高抬贵手。一片萧杀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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