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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分节阅读 220(1 / 1)

d。空了手的邓晨,冷笑着从马背上俯下身体,去捡拾敌军丢下的兵器。三名亲兵打扮的莽军咆哮着扑过来,一人用脚去踩地上的兵器,一人低身侧滚,试图在被踏中前挥刀砍断马蹄。最后人,则直接从侧面跳起来,半空中扑向邓晨的身体。“哈哈哈哈”冷笑迅速变成了狂笑,邓晨飞起一脚,将跟自己争抢兵器的莽军亲兵踢翻在地。紧跟着手抖缰绳,利用坐骑将滚地者踩了个筋断骨折。半空中扑过来的最后一名对手,见势不妙,果断挥刀下劈,抢先一步,砍中了坐骑的脖颈。“死” 邓晨一拳砸中此人胸口,将此人砸得凌空倒飞,大口吐血。胯下的坐骑轰然而倒,将他向前摔出一丈多远。落地处,周围全都是莽军溃兵,手无寸铁的邓晨笑了笑,平静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会跟妻女见面了,这一刻,他已经等得太久太久。然而,预料中的死亡,却迟迟没有降临。反倒是绝望的哭声,迅速钻进了他的耳朵。带着几分诧异,邓晨迅速张开双目,恰看到一张梨花带雨的男人面孔。“不要,不要杀我” 大新朝前队别部校尉梁欢,双手捧着一把宝剑,跪在毫无抵抗力的邓晨面前,放声嚎啕,“我阿爷是梁丘赐,我阿爷是梁丘赐,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只是个看管粮草的小官儿,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杀过任何人”第一百一十九章 烈火焚天淳水冷第一百一十九章烈火焚天淳水冷“不想死就让你的人都放下兵器” 邓晨一把抢过宝剑,大声喝令。眼前这个窝囊废无论真是梁丘赐的儿子也好,假的也罢,身份高贵却毋庸置疑。否则,刚才自己策马杀过来之时,也不会有那么亲兵打扮的家伙舍命阻拦。而万一俘虏了此人之后,可以尽快结束战斗,自己和刘秀麾下的死士们,就能避免更大的牺牲。“火,火,火烧过来了,我,我不会,不会游,游泳” 俘虏一边手脚并用往后挪动身体,远离宝剑的攻击范围,一边继续哭哭啼啼。仿佛是被谁遗弃的小妾一般,浑身上下找不出半点儿男人味道。“嗯”邓晨迟疑着回了一下头,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不知不觉中,已经将敌营杀了个对穿。而现在,大火被寒风吹着正在向南迅速蔓延,随时都可能烧到营地之外。从脚下再往南走不到一百步,就是冰冷的淳黄河“停住,不要再爬了,小心掉到水里淹死” 鄙夷地看了一眼被自己俘虏的梁校尉,他心里立刻做出了决断。“火一时半会儿烧不到这儿,掉进水里,你只会死得更快。站起来,让你手下的人全都放下兵器。邓某是今晚领军的主将之一,可以做主饶尔等不死”“哎,哎” 梁欢扭头看了一眼冰冷的河水,连声答应着试图往起站。然而,却不知道是因为受惊过度,还是从马上掉下来摔伤了腿,才站到一半儿,却又踉跄着跌倒,“我,我站不起来,我腿软,腿软”“废物” 邓晨气得破口大骂,举起宝剑,指着旁边满脸惶恐的两名莽军亲兵喊道,“你们两个,去扶他起来,休要耍花样。前有河水,后有追兵,剩下所有袍泽是生是死,全在尔等的一念之间”为了加强对周围人的威慑力,他故意没有说出今晚参加夜袭的死士总计只有八百出头的事实。而周围的莽军兵卒走投无路,也顾不上对比双方的人数。听邓晨允诺可以饶他们不死,纷纷丢下兵器,争先恐后围拢上前,将梁欢从地上搀扶起来,靠着亲兵的肩膀站好。刘秀恰恰策马杀到,见邓晨一个人手持宝剑俘虏了近三十名敌军,顿时吓了一大跳。随即,就又从梁欢的衣着打扮上,分辨出此人应该是看守军粮的主将。连忙放慢速度,带着十几名骑兵围拢上前,先护着邓晨和梁欢脱离与其余俘虏的接触,然后回头朝着身边的赵熹赵四吩咐,“把你的马让给他,扶着他在马背上向河边所有人喊话,要剩余的莽军放下武器投降,不要再自己找死”“得令” 赵憙痛快地答应一声,立刻跳下坐骑。然后亲手将梁欢扶上了马鞍,拉着缰绳迅速走向宽阔处,大声催促,“赶紧喊,别装傻老子这辈子,只给我家将军牵过马。今天便宜死你了”“哎,哎” 命在人手,梁欢哪里有胆子违抗扯起公鸭嗓,冲着背靠河水顽抗的莽军将士大声高呼,“弟兄们,我是梁校尉。别打了,别打了,军粮都烧干净了,打赢了回去,咱们也得被处死。还不如直接就降了”“噗” 不止赵憙一个人,被梁欢的聪明劲儿,逗得咧嘴而笑。再扭头看去,情况也正如此人所述,整个蓝乡营地,都在呼啸的北风中,化作了一片火海。前来偷袭的汉军死士仗着马快,纷纷冲出了营地之外。而某些躲在角落里以为能逃过追杀的莽军兵卒,则全都被烈焰追上,一个接一个尸骨无存“你们,都别愣着,赶紧跟着他一起喊,否则,今晚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笑过之后,邓晨淤积了多日的仇恨,散去了大半儿。用梁欢的宝剑朝临近的俘虏们指了指,大声命令。“弟兄们,别打了,别打了梁校尉被反贼俘虏了粮食也都烧干净了,打赢了回去,咱们也得被处死。还不如直接就降了”“弟兄们,别打了,别打了梁校尉被反贼俘虏了粮食也都烧干净了,打赢了回去,咱们也得被处死”“弟兄们,别打了,别打了梁校尉被反贼俘虏了粮食也都烧干净了”正背对着河水跟汉军拼命的莽军将士闻听,身上最后一丝勇气也迅速消散。一个接一个丢下了兵器,跪地祈降。原本已经跳进了冰冷的河水里,正在挣扎着试图游往南岸的莽军兵卒,闻听到梁欢等人的呼喊,全身上下也迅速被绝望笼罩。个别人手脚一软,迅速被河水卷走。更多的人则流着泪,转身向北岸回返,宁愿赌一赌义军的人品,也不愿游到对岸之后,再被前队大夫甄阜按军法处死。不多时,河滩上所有残余的莽军,都放下了武器。跳进河水里求生的,大部分也挣扎着重新登了岸。刘秀先命令朱佑带人收走了地上的全部兵器,然后将麾下弟兄和俘虏们都带到了侧对着蓝乡营地的位置,借着火光开始轻点战果。一查之下,喜出望外。同来的八百死士,战没和重伤者加在一起都不到半成,轻伤者则不足一成。剩下的六成半,除了手上被烫起了一些水泡之外,身体其他部位都毫发无损。而被大伙抓到的俘虏,却高达三千余人,每一个都魂飞胆丧,像待宰的羔羊般,生不起丝毫的抵抗之心。“右将军,姓梁的那厮说他是别部校尉。总计带着五千余人在此看守军粮” 校尉赵憙凑上前,大声汇报对梁欢的审问结果,“属下已经找人验证过了,他的确是梁丘赐的儿子昨天故意假装掉下马来摔伤了腿,才从老贼甄阜手里骗到了看管粮草的美差他建议咱们,不要急着渡过河去跟莽军决战。甄阜昨天渡河之时,麾下将士每人手里都只带了一天的干粮。按昨天下午都吃了哺食计算,天亮后他们再吃完了朝食,就得断顿”注1:哺食,一天中的第二餐。古人一天两餐,朝食,哺食。富豪之家才有夜宵。“这厮”刘秀听得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哭笑不得。梁丘赐虽然人品低劣,却也算是赫赫有名的百战老将。谁能预料,此人居然养出了一个如此贪生怕死的窝囊废儿子“姓梁的,姓梁的还说” 迅速压低了声音,赵憙将嘴巴凑向刘秀的耳朵,满脸神秘地补充,“甄阜老贼虽然下令烧光了浮桥和南岸的船,在北岸这边,却让姓梁的留了三十艘小舟随时给他运补给姓梁的建议您”“这杀才” 刘秀眼睛里精光一闪,右手紧紧握住了刀柄第一百二十章 角鼓动地彤云骤右手猛地将镶嵌着宝石的钢刀抽出来,朝着被火光烧红了的天空劈了一记,前队大夫甄阜大声命令:“岑君然,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今早正常享用干粮,然后整队出营,与反贼一决生死”“诺” 岑鹏朝着老泪纵横的梁丘赐投下同情的一瞥,拨转坐骑,飞一般去执行命令。到了这个时候,他再也没心思计较梁丘赐曾经针对自己的那些龌龊手段,也顾不上计较甄阜曾经对自己的刻意打压。蓝乡营地没了,全军上下的补给也没了,属正梁丘赐的独子,别部校尉梁欢生死未卜。而前队大军,却只剩下了一顿干粮如果天亮后不能尽快将叛军主力消灭,接下来大伙就得饿着肚子与敌人交战。到那时,作为天子门生,手上沾满了反贼鲜血的前队大将,他岑鹏肯定在劫难逃。“其他人,都各回各帐,安抚麾下的士卒,让他们振作精神,争取一鼓做气将反贼击溃只要缴获了反贼的军粮,他们想吃多少吃多少” 用宝刀朝着身边众将指了指,前队大夫甄阜再度大声喝令。“是” 卫道、何无忌、袁瑞等前队将领,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也纷纷从河畔拨转坐骑,铁青着脸奔回不远处的连营。他们刚才几乎是站在河边,眼睁睁地看着北岸的蓝乡粮仓在叛军的偷袭下,化作了一片火海。没有人提议过河去支援,也没有办法过河去支援。早在昨天下午,浮桥和南岸的所有渡船,在前队大夫甄阜的一声令下,全都变成了碎木片。这节骨眼上提渡河救援,等同于拿靴子底儿,抽甄阜的老脸“哈哈哈,老夫正愁弟兄们没有决死之心,村夫刘縯,此番倒是帮了老夫大忙” 甄阜的话,顺着北风从身后传来,令所有将领头皮发乍,脊背阵阵发凉。老贼疯了,彻底被刘縯和刘秀兄弟俩给气疯了。前天后半夜和昨天带着弟兄们来回跑了一百多里地,今天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又别出心裁,做出了让弟兄们只吃一顿朝食,就去跟反贼拼命的决定。然而,尽管每个将领,都觉得甄阜的状态不正常,却谁也不敢对此人的乱命提出异议。前天晚上,梁方分明只是误中义军的奸计,带回了一个错误消息,做出火烧棘阳决定的,完全是甄阜本人。而过后甄阜发现上当,自己半点责任不担,立刻下令将梁方砍了脑袋。大伙今天一旦多了嘴,过后甄阜吃了败仗,谁也难保自己不步梁方后尘。所以,尽管每名将领肚子里,都装满了怨气与怀疑,大伙却不得不按照前队大夫甄阜的命令行事。回到营地后,先把队正以上的下属集中到身边,要求他们去努力安抚兵卒。然后又带领着亲信,挨个帐篷巡视,督促弟兄们用头盔当做铁锅烧些热水,煮化干粮下肚充饥。忙忙碌碌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让麾下弟兄们平息了怨气,出战时间也就到了。前队大夫甄阜一声令下,点起全部兵马,蜂拥出了营门。朝着五里外的叛军扑了过去,恨不得立刻将所有“反贼”都挫骨扬灰。早就看到了黄淳水南岸大火的刘縯、王匡、王常等人也不示弱,带领着各自的属下,挺身迎战。双方相向而行,很快就对了个正着。先用弓箭互相招呼了三轮,给彼此狠狠来了一个下马威。然后伴着轰隆隆的战鼓,你来我往,近距离出招。投枪短斧,在人头顶乱飞。长槊短刀,朝着彼此胸口互捅。尸体一排又一排倒下,鲜血迅速汇流成河。毕竟人数比义军多出了两倍,并且更加训练有素,莽军虽然士气低落,却依旧把握住了战场的主动。而义军那边,虽然人人士气高涨,可终究作战经验比对手差了太多,并且兵马来自四支不同的队伍,彼此疏于配合。因此,随着时间推移,越打越不成章法。“舂陵军前部,跟我来” 站在中军指挥战斗的刘縯发觉事态不妙,果断将令旗令箭全都交给了傅俊,随即纵马挥槊,直扑甄阜的本阵。两名莽军将领带着嫡系前来阻挡,被他一槊一个,迅速送回了老家。身后地弟兄们呐喊着涌上,将莽军将领的嫡系冲得节节败退。战场正中央,很快就形成了一道逆向涌动的洪流,洪流正前方,柱天大将军刘縯挥舞着长槊,如虎入羊群,身前没有一合之敌。“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肃立在革车上纵览整个战场上的甄阜,立刻发现了形势的变化,果断命令身边亲兵吹响了变阵的号角。莽军正中央的步卒,在队正、军侯们的带领下,迅速向两翼避让,如同在给刘縯让开杀向自家帅旗的通道。而帅旗之下,偏将岑鹏带领着一千骑兵纵马杀出,在加速的同时,汇聚成一个锐利的楔形。“来得好” 刘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将局面向着己方搬回了数寸,岂肯因为有骑兵拦路,就掉头回返果断带领麾下弟兄加速,与岑鹏的队伍正面相撞。“轰” 天空和大地同时晃了晃,头顶的北风猛然停滞。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悲鸣声,同时消失不见。数十道血浆交替着飞起,在半空中缓缓散开,变成一朵朵落英,缤纷下坠。北风一点点加大,迅速变急,转眼间呼啸欲狂。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悲鸣声再度重现,同来的八百死士,战没和重伤者加在一起都不到半成,轻伤者则不足一成。剩下的六成半,除了手上被烫起了一些水泡之外,身体其他部位都毫发无损。而被大伙抓到的俘虏,却高达三千余人,每一个都魂飞胆丧,像待宰的羔羊般,生不起丝毫的抵抗之心。“右将军,姓梁的那厮说他是别部校尉。总计带着五千余人在此看守军粮” 校尉赵憙凑上前,大声汇报对梁欢的审问结果,“属下已经找人验证过了,他的确是梁丘赐的儿子昨天故意假装掉下马来摔伤了腿,才从老贼甄阜手里骗到了看管粮草的美差他建议咱们,不要急着渡过河去跟莽军决战。甄阜昨天渡河之时,麾下将士每人手里都只带了一天的干粮。按昨天下午都吃了哺食计算,天亮后他们再吃完了朝食,就得断顿”注1:哺食,一天中的第二餐。古人一天两餐,朝食,哺食。富豪之家才有夜宵。“这厮”刘秀听得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哭笑不得。梁丘赐虽然人品低劣,却也算是赫赫有名的百战老将。谁能预料,此人居然养出了一个如此贪生怕死的窝囊废儿子“姓梁的,姓梁的还说” 迅速压低了声音,赵憙将嘴巴凑向刘秀的耳朵,满脸神秘地补充,“甄阜老贼虽然下令烧光了浮桥和南岸的船,在北岸这边,却让姓梁的留了三十艘小舟随时给他运补给姓梁的建议您”“这杀才” 刘秀眼睛里精光一闪,右手紧紧握住了刀柄第一百二十章 角鼓动地彤云骤右手猛地将镶嵌着宝石的钢刀抽出来,朝着被火光烧红了的天空劈了一记,前队大夫甄阜大声命令:“岑君然,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今早正常享用干粮,然后整队出营,与反贼一决生死”“诺” 岑鹏朝着老泪纵横的梁丘赐投下同情的一瞥,拨转坐骑,飞一般去执行命令。到了这个时候,他再也没心思计较梁丘赐曾经针对自己的那些龌龊手段,也顾不上计较甄阜曾经对自己的刻意打压。蓝乡营地没了,全军上下的补给也没了,属正梁丘赐的独子,别部校尉梁欢生死未卜。而前队大军,却只剩下了一顿干粮如果天亮后不能尽快将叛军主力消灭,接下来大伙就得饿着肚子与敌人交战。到那时,作为天子门生,手上沾满了反贼鲜血的前队大将,他岑鹏肯定在劫难逃。“其他人,都各回各帐,安抚麾下的士卒,让他们振作精神,争取一鼓做气将反贼击溃只要缴获了反贼的军粮,他们想吃多少吃多少” 用宝刀朝着身边众将指了指,前队大夫甄阜再度大声喝令。“是” 卫道、何无忌、袁瑞等前队将领,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也纷纷从河畔拨转坐骑,铁青着脸奔回不远处的连营。他们刚才几乎是站在河边,眼睁睁地看着北岸的蓝乡粮仓在叛军的偷袭下,化作了一片火海。没有人提议过河去支援,也没有办法过河去支援。早在昨天下午,浮桥和南岸的所有渡船,在前队大夫甄阜的一声令下,全都变成了碎木片。这节骨眼上提渡河救援,等同于拿靴子底儿,抽甄阜的老脸“哈哈哈,老夫正愁弟兄们没有决死之心,村夫刘縯,此番倒是帮了老夫大忙” 甄阜的话,顺着北风从身后传来,令所有将领头皮发乍,脊背阵阵发凉。老贼疯了,彻底被刘縯和刘秀兄弟俩给气疯了。前天后半夜和昨天带着弟兄们来回跑了一百多里地,今天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又别出心裁,做出了让弟兄们只吃一顿朝食,就去跟反贼拼命的决定。然而,尽管每个将领,都觉得甄阜的状态不正常,却谁也不敢对此人的乱命提出异议。前天晚上,梁方分明只是误中义军的奸计,带回了一个错误消息,做出火烧棘阳决定的,完全是甄阜本人。而过后甄阜发现上当,自己半点责任不担,立刻下令将梁方砍了脑袋。大伙今天一旦多了嘴,过后甄阜吃了败仗,谁也难保自己不步梁方后尘。所以,尽管每名将领肚子里,都装满了怨气与怀疑,大伙却不得不按照前队大夫甄阜的命令行事。回到营地后,先把队正以上的下属集中到身边,要求他们去努力安抚兵卒。然后又带领着亲信,挨个帐篷巡视,督促弟兄们用头盔当做铁锅烧些热水,煮化干粮下肚充饥。忙忙碌碌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让麾下弟兄们平息了怨气,出战时间也就到了。前队大夫甄阜一声令下,点起全部兵马,蜂拥出了营门。朝着五里外的叛军扑了过去,恨不得立刻将所有“反贼”都挫骨扬灰。早就看到了黄淳水南岸大火的刘縯、王匡、王常等人也不示弱,带领着各自的属下,挺身迎战。双方相向而行,很快就对了个正着。先用弓箭互相招呼了三轮,给彼此狠狠来了一个下马威。然后伴着轰隆隆的战鼓,你来我往,近距离出招。投枪短斧,在人头顶乱飞。长槊短刀,朝着彼此胸口互捅。尸体一排又一排倒下,鲜血迅速汇流成河。毕竟人数比义军多出了两倍,并且更加训练有素,莽军虽然士气低落,却依旧把握住了战场的主动。而义军那边,虽然人人士气高涨,可终究作战经验比对手差了太多,并且兵马来自四支不同的队伍,彼此疏于配合。因此,随着时间推移,越打越不成章法。“舂陵军前部,跟我来” 站在中军指挥战斗的刘縯发觉事态不妙,果断将令旗令箭全都交给了傅俊,随即纵马挥槊,直扑甄阜的本阵。两名莽军将领带着嫡系前来阻挡,被他一槊一个,迅速送回了老家。身后地弟兄们呐喊着涌上,将莽军将领的嫡系冲得节节败退。战场正中央,很快就形成了一道逆向涌动的洪流,洪流正前方,柱天大将军刘縯挥舞着长槊,如虎入羊群,身前没有一合之敌。“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肃立在革车上纵览整个战场上的甄阜,立刻发现了形势的变化,果断命令身边亲兵吹响了变阵的号角。莽军正中央的步卒,在队正、军侯们的带领下,迅速向两翼避让,如同在给刘縯让开杀向自家帅旗的通道。而帅旗之下,偏将岑鹏带领着一千骑兵纵马杀出,在加速的同时,汇聚成一个锐利的楔形。“来得好” 刘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将局面向着己方搬回了数寸,岂肯因为有骑兵拦路,就掉头回返果断带领麾下弟兄加速,与岑鹏的队伍正面相撞。“轰” 天空和大地同时晃了晃,头顶的北风猛然停滞。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悲鸣声,同时消失不见。数十道血浆交替着飞起,在半空中缓缓散开,变成一朵朵落英,缤纷下坠。北风一点点加大,迅速变急,转眼间呼啸欲狂。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悲鸣声再度重现,同来的八百死士,战没和重伤者加在一起都不到半成,轻伤者则不足一成。剩下的六成半,除了手上被烫起了一些水泡之外,身体其他部位都毫发无损。而被大伙抓到的俘虏,却高达三千余人,每一个都魂飞胆丧,像待宰的羔羊般,生不起丝毫的抵抗之心。“右将军,姓梁的那厮说他是别部校尉。总计带着五千余人在此看守军粮” 校尉赵憙凑上前,大声汇报对梁欢的审问结果,“属下已经找人验证过了,他的确是梁丘赐的儿子昨天故意假装掉下马来摔伤了腿,才从老贼甄阜手里骗到了看管粮草的美差他建议咱们,不要急着渡过河去跟莽军决战。甄阜昨天渡河之时,麾下将士每人手里都只带了一天的干粮。按昨天下午都吃了哺食计算,天亮后他们再吃完了朝食,就得断顿”注1:哺食,一天中的第二餐。古人一天两餐,朝食,哺食。富豪之家才有夜宵。“这厮”刘秀听得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哭笑不得。梁丘赐虽然人品低劣,却也算是赫赫有名的百战老将。谁能预料,此人居然养出了一个如此贪生怕死的窝囊废儿子“姓梁的,姓梁的还说” 迅速压低了声音,赵憙将嘴巴凑向刘秀的耳朵,满脸神秘地补充,“甄阜老贼虽然下令烧光了浮桥和南岸的船,在北岸这边,却让姓梁的留了三十艘小舟随时给他运补给姓梁的建议您”“这杀才” 刘秀眼睛里精光一闪,右手紧紧握住了刀柄第一百二十章 角鼓动地彤云骤右手猛地将镶嵌着宝石的钢刀抽出来,朝着被火光烧红了的天空劈了一记,前队大夫甄阜大声命令:“岑君然,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今早正常享用干粮,然后整队出营,与反贼一决生死”“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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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阜的话,顺着北风从身后传来,令所有将领头皮发乍,脊背阵阵发凉。老贼疯了,彻底被刘縯和刘秀兄弟俩给气疯了。前天后半夜和昨天带着弟兄们来回跑了一百多里地,今天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又别出心裁,做出了让弟兄们只吃一顿朝食,就去跟反贼拼命的决定。然而,尽管每个将领,都觉得甄阜的状态不正常,却谁也不敢对此人的乱命提出异议。前天晚上,梁方分明只是误中义军的奸计,带回了一个错误消息,做出火烧棘阳决定的,完全是甄阜本人。而过后甄阜发现上当,自己半点责任不担,立刻下令将梁方砍了脑袋。大伙今天一旦多了嘴,过后甄阜吃了败仗,谁也难保自己不步梁方后尘。所以,尽管每名将领肚子里,都装满了怨气与怀疑,大伙却不得不按照前队大夫甄阜的命令行事。回到营地后,先把队正以上的下属集中到身边,要求他们去努力安抚兵卒。然后又带领着亲信,挨个帐篷巡视,督促弟兄们用头盔当做铁锅烧些热水,煮化干粮下肚充饥。忙忙碌碌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让麾下弟兄们平息了怨气,出战时间也就到了。前队大夫甄阜一声令下,点起全部兵马,蜂拥出了营门。朝着五里外的叛军扑了过去,恨不得立刻将所有“反贼”都挫骨扬灰。早就看到了黄淳水南岸大火的刘縯、王匡、王常等人也不示弱,带领着各自的属下,挺身迎战。双方相向而行,很快就对了个正着。先用弓箭互相招呼了三轮,给彼此狠狠来了一个下马威。然后伴着轰隆隆的战鼓,你来我往,近距离出招。投枪短斧,在人头顶乱飞。长槊短刀,朝着彼此胸口互捅。尸体一排又一排倒下,鲜血迅速汇流成河。毕竟人数比义军多出了两倍,并且更加训练有素,莽军虽然士气低落,却依旧把握住了战场的主动。而义军那边,虽然人人士气高涨,可终究作战经验比对手差了太多,并且兵马来自四支不同的队伍,彼此疏于配合。因此,随着时间推移,越打越不成章法。“舂陵军前部,跟我来” 站在中军指挥战斗的刘縯发觉事态不妙,果断将令旗令箭全都交给了傅俊,随即纵马挥槊,直扑甄阜的本阵。两名莽军将领带着嫡系前来阻挡,被他一槊一个,迅速送回了老家。身后地弟兄们呐喊着涌上,将莽军将领的嫡系冲得节节败退。战场正中央,很快就形成了一道逆向涌动的洪流,洪流正前方,柱天大将军刘縯挥舞着长槊,如虎入羊群,身前没有一合之敌。“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肃立在革车上纵览整个战场上的甄阜,立刻发现了形势的变化,果断命令身边亲兵吹响了变阵的号角。莽军正中央的步卒,在队正、军侯们的带领下,迅速向两翼避让,如同在给刘縯让开杀向自家帅旗的通道。而帅旗之下,偏将岑鹏带领着一千骑兵纵马杀出,在加速的同时,汇聚成一个锐利的楔形。“来得好” 刘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将局面向着己方搬回了数寸,岂肯因为有骑兵拦路,就掉头回返果断带领麾下弟兄加速,与岑鹏的队伍正面相撞。“轰” 天空和大地同时晃了晃,头顶的北风猛然停滞。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悲鸣声,同时消失不见。数十道血浆交替着飞起,在半空中缓缓散开,变成一朵朵落英,缤纷下坠。北风一点点加大,迅速变急,转眼间呼啸欲狂。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悲鸣声再度重现,同来的八百死士,战没和重伤者加在一起都不到半成,轻伤者则不足一成。剩下的六成半,除了手上被烫起了一些水泡之外,身体其他部位都毫发无损。而被大伙抓到的俘虏,却高达三千余人,每一个都魂飞胆丧,像待宰的羔羊般,生不起丝毫的抵抗之心。“右将军,姓梁的那厮说他是别部校尉。总计带着五千余人在此看守军粮” 校尉赵憙凑上前,大声汇报对梁欢的审问结果,“属下已经找人验证过了,他的确是梁丘赐的儿子昨天故意假装掉下马来摔伤了腿,才从老贼甄阜手里骗到了看管粮草的美差他建议咱们,不要急着渡过河去跟莽军决战。甄阜昨天渡河之时,麾下将士每人手里都只带了一天的干粮。按昨天下午都吃了哺食计算,天亮后他们再吃完了朝食,就得断顿”注1:哺食,一天中的第二餐。古人一天两餐,朝食,哺食。富豪之家才有夜宵。“这厮”刘秀听得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哭笑不得。梁丘赐虽然人品低劣,却也算是赫赫有名的百战老将。谁能预料,此人居然养出了一个如此贪生怕死的窝囊废儿子“姓梁的,姓梁的还说” 迅速压低了声音,赵憙将嘴巴凑向刘秀的耳朵,满脸神秘地补充,“甄阜老贼虽然下令烧光了浮桥和南岸的船,在北岸这边,却让姓梁的留了三十艘小舟随时给他运补给姓梁的建议您”“这杀才” 刘秀眼睛里精光一闪,右手紧紧握住了刀柄第一百二十章 角鼓动地彤云骤右手猛地将镶嵌着宝石的钢刀抽出来,朝着被火光烧红了的天空劈了一记,前队大夫甄阜大声命令:“岑君然,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今早正常享用干粮,然后整队出营,与反贼一决生死”“诺” 岑鹏朝着老泪纵横的梁丘赐投下同情的一瞥,拨转坐骑,飞一般去执行命令。到了这个时候,他再也没心思计较梁丘赐曾经针对自己的那些龌龊手段,也顾不上计较甄阜曾经对自己的刻意打压。蓝乡营地没了,全军上下的补给也没了,属正梁丘赐的独子,别部校尉梁欢生死未卜。而前队大军,却只剩下了一顿干粮如果天亮后不能尽快将叛军主力消灭,接下来大伙就得饿着肚子与敌人交战。到那时,作为天子门生,手上沾满了反贼鲜血的前队大将,他岑鹏肯定在劫难逃。“其他人,都各回各帐,安抚麾下的士卒,让他们振作精神,争取一鼓做气将反贼击溃只要缴获了反贼的军粮,他们想吃多少吃多少” 用宝刀朝着身边众将指了指,前队大夫甄阜再度大声喝令。“是” 卫道、何无忌、袁瑞等前队将领,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也纷纷从河畔拨转坐骑,铁青着脸奔回不远处的连营。他们刚才几乎是站在河边,眼睁睁地看着北岸的蓝乡粮仓在叛军的偷袭下,化作了一片火海。没有人提议过河去支援,也没有办法过河去支援。早在昨天下午,浮桥和南岸的所有渡船,在前队大夫甄阜的一声令下,全都变成了碎木片。这节骨眼上提渡河救援,等同于拿靴子底儿,抽甄阜的老脸“哈哈哈,老夫正愁弟兄们没有决死之心,村夫刘縯,此番倒是帮了老夫大忙” 甄阜的话,顺着北风从身后传来,令所有将领头皮发乍,脊背阵阵发凉。老贼疯了,彻底被刘縯和刘秀兄弟俩给气疯了。前天后半夜和昨天带着弟兄们来回跑了一百多里地,今天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又别出心裁,做出了让弟兄们只吃一顿朝食,就去跟反贼拼命的决定。然而,尽管每个将领,都觉得甄阜的状态不正常,却谁也不敢对此人的乱命提出异议。前天晚上,梁方分明只是误中义军的奸计,带回了一个错误消息,做出火烧棘阳决定的,完全是甄阜本人。而过后甄阜发现上当,自己半点责任不担,立刻下令将梁方砍了脑袋。大伙今天一旦多了嘴,过后甄阜吃了败仗,谁也难保自己不步梁方后尘。所以,尽管每名将领肚子里,都装满了怨气与怀疑,大伙却不得不按照前队大夫甄阜的命令行事。回到营地后,先把队正以上的下属集中到身边,要求他们去努力安抚兵卒。然后又带领着亲信,挨个帐篷巡视,督促弟兄们用头盔当做铁锅烧些热水,煮化干粮下肚充饥。忙忙碌碌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让麾下弟兄们平息了怨气,出战时间也就到了。前队大夫甄阜一声令下,点起全部兵马,蜂拥出了营门。朝着五里外的叛军扑了过去,恨不得立刻将所有“反贼”都挫骨扬灰。早就看到了黄淳水南岸大火的刘縯、王匡、王常等人也不示弱,带领着各自的属下,挺身迎战。双方相向而行,很快就对了个正着。先用弓箭互相招呼了三轮,给彼此狠狠来了一个下马威。然后伴着轰隆隆的战鼓,你来我往,近距离出招。投枪短斧,在人头顶乱飞。长槊短刀,朝着彼此胸口互捅。尸体一排又一排倒下,鲜血迅速汇流成河。毕竟人数比义军多出了两倍,并且更加训练有素,莽军虽然士气低落,却依旧把握住了战场的主动。而义军那边,虽然人人士气高涨,可终究作战经验比对手差了太多,并且兵马来自四支不同的队伍,彼此疏于配合。因此,随着时间推移,越打越不成章法。“舂陵军前部,跟我来” 站在中军指挥战斗的刘縯发觉事态不妙,果断将令旗令箭全都交给了傅俊,随即纵马挥槊,直扑甄阜的本阵。两名莽军将领带着嫡系前来阻挡,被他一槊一个,迅速送回了老家。身后地弟兄们呐喊着涌上,将莽军将领的嫡系冲得节节败退。战场正中央,很快就形成了一道逆向涌动的洪流,洪流正前方,柱天大将军刘縯挥舞着长槊,如虎入羊群,身前没有一合之敌。“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肃立在革车上纵览整个战场上的甄阜,立刻发现了形势的变化,果断命令身边亲兵吹响了变阵的号角。莽军正中央的步卒,在队正、军侯们的带领下,迅速向两翼避让,如同在给刘縯让开杀向自家帅旗的通道。而帅旗之下,偏将岑鹏带领着一千骑兵纵马杀出,在加速的同时,汇聚成一个锐利的楔形。“来得好” 刘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将局面向着己方搬回了数寸,岂肯因为有骑兵拦路,就掉头回返果断带领麾下弟兄加速,与岑鹏的队伍正面相撞。“轰” 天空和大地同时晃了晃,头顶的北风猛然停滞。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悲鸣声,同时消失不见。数十道血浆交替着飞起,在半空中缓缓散开,变成一朵朵落英,缤纷下坠。北风一点点加大,迅速变急,转眼间呼啸欲狂。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悲鸣声再度重现,同来的八百死士,战没和重伤者加在一起都不到半成,轻伤者则不足一成。剩下的六成半,除了手上被烫起了一些水泡之外,身体其他部位都毫发无损。而被大伙抓到的俘虏,却高达三千余人,每一个都魂飞胆丧,像待宰的羔羊般,生不起丝毫的抵抗之心。“右将军,姓梁的那厮说他是别部校尉。总计带着五千余人在此看守军粮” 校尉赵憙凑上前,大声汇报对梁欢的审问结果,“属下已经找人验证过了,他的确是梁丘赐的儿子昨天故意假装掉下马来摔伤了腿,才从老贼甄阜手里骗到了看管粮草的美差他建议咱们,不要急着渡过河去跟莽军决战。甄阜昨天渡河之时,麾下将士每人手里都只带了一天的干粮。按昨天下午都吃了哺食计算,天亮后他们再吃完了朝食,就得断顿”注1:哺食,一天中的第二餐。古人一天两餐,朝食,哺食。富豪之家才有夜宵。“这厮”刘秀听得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哭笑不得。梁丘赐虽然人品低劣,却也算是赫赫有名的百战老将。谁能预料,此人居然养出了一个如此贪生怕死的窝囊废儿子“姓梁的,姓梁的还说” 迅速压低了声音,赵憙将嘴巴凑向刘秀的耳朵,满脸神秘地补充,“甄阜老贼虽然下令烧光了浮桥和南岸的船,在北岸这边,却让姓梁的留了三十艘小舟随时给他运补给姓梁的建议您”“这杀才” 刘秀眼睛里精光一闪,右手紧紧握住了刀柄第一百二十章 角鼓动地彤云骤右手猛地将镶嵌着宝石的钢刀抽出来,朝着被火光烧红了的天空劈了一记,前队大夫甄阜大声命令:“岑君然,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今早正常享用干粮,然后整队出营,与反贼一决生死”“诺” 岑鹏朝着老泪纵横的梁丘赐投下同情的一瞥,拨转坐骑,飞一般去执行命令。到了这个时候,他再也没心思计较梁丘赐曾经针对自己的那些龌龊手段,也顾不上计较甄阜曾经对自己的刻意打压。蓝乡营地没了,全军上下的补给也没了,属正梁丘赐的独子,别部校尉梁欢生死未卜。而前队大军,却只剩下了一顿干粮如果天亮后不能尽快将叛军主力消灭,接下来大伙就得饿着肚子与敌人交战。到那时,作为天子门生,手上沾满了反贼鲜血的前队大将,他岑鹏肯定在劫难逃。“其他人,都各回各帐,安抚麾下的士卒,让他们振作精神,争取一鼓做气将反贼击溃只要缴获了反贼的军粮,他们想吃多少吃多少” 用宝刀朝着身边众将指了指,前队大夫甄阜再度大声喝令。“是” 卫道、何无忌、袁瑞等前队将领,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也纷纷从河畔拨转坐骑,铁青着脸奔回不远处的连营。他们刚才几乎是站在河边,眼睁睁地看着北岸的蓝乡粮仓在叛军的偷袭下,化作了一片火海。没有人提议过河去支援,也没有办法过河去支援。早在昨天下午,浮桥和南岸的所有渡船,在前队大夫甄阜的一声令下,全都变成了碎木片。这节骨眼上提渡河救援,等同于拿靴子底儿,抽甄阜的老脸“哈哈哈,老夫正愁弟兄们没有决死之心,村夫刘縯,此番倒是帮了老夫大忙” 甄阜的话,顺着北风从身后传来,令所有将领头皮发乍,脊背阵阵发凉。老贼疯了,彻底被刘縯和刘秀兄弟俩给气疯了。前天后半夜和昨天带着弟兄们来回跑了一百多里地,今天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又别出心裁,做出了让弟兄们只吃一顿朝食,就去跟反贼拼命的决定。然而,尽管每个将领,都觉得甄阜的状态不正常,却谁也不敢对此人的乱命提出异议。前天晚上,梁方分明只是误中义军的奸计,带回了一个错误消息,做出火烧棘阳决定的,完全是甄阜本人。而过后甄阜发现上当,自己半点责任不担,立刻下令将梁方砍了脑袋。大伙今天一旦多了嘴,过后甄阜吃了败仗,谁也难保自己不步梁方后尘。所以,尽管每名将领肚子里,都装满了怨气与怀疑,大伙却不得不按照前队大夫甄阜的命令行事。回到营地后,先把队正以上的下属集中到身边,要求他们去努力安抚兵卒。然后又带领着亲信,挨个帐篷巡视,督促弟兄们用头盔当做铁锅烧些热水,煮化干粮下肚充饥。忙忙碌碌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让麾下弟兄们平息了怨气,出战时间也就到了。前队大夫甄阜一声令下,点起全部兵马,蜂拥出了营门。朝着五里外的叛军扑了过去,恨不得立刻将所有“反贼”都挫骨扬灰。早就看到了黄淳水南岸大火的刘縯、王匡、王常等人也不示弱,带领着各自的属下,挺身迎战。双方相向而行,很快就对了个正着。先用弓箭互相招呼了三轮,给彼此狠狠来了一个下马威。然后伴着轰隆隆的战鼓,你来我往,近距离出招。投枪短斧,在人头顶乱飞。长槊短刀,朝着彼此胸口互捅。尸体一排又一排倒下,鲜血迅速汇流成河。毕竟人数比义军多出了两倍,并且更加训练有素,莽军虽然士气低落,却依旧把握住了战场的主动。而义军那边,虽然人人士气高涨,可终究作战经验比对手差了太多,并且兵马来自四支不同的队伍,彼此疏于配合。因此,随着时间推移,越打越不成章法。“舂陵军前部,跟我来” 站在中军指挥战斗的刘縯发觉事态不妙,果断将令旗令箭全都交给了傅俊,随即纵马挥槊,直扑甄阜的本阵。两名莽军将领带着嫡系前来阻挡,被他一槊一个,迅速送回了老家。身后地弟兄们呐喊着涌上,将莽军将领的嫡系冲得节节败退。战场正中央,很快就形成了一道逆向涌动的洪流,洪流正前方,柱天大将军刘縯挥舞着长槊,如虎入羊群,身前没有一合之敌。“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肃立在革车上纵览整个战场上的甄阜,立刻发现了形势的变化,果断命令身边亲兵吹响了变阵的号角。莽军正中央的步卒,在队正、军侯们的带领下,迅速向两翼避让,如同在给刘縯让开杀向自家帅旗的通道。而帅旗之下,偏将岑鹏带领着一千骑兵纵马杀出,在加速的同时,汇聚成一个锐利的楔形。“来得好” 刘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将局面向着己方搬回了数寸,岂肯因为有骑兵拦路,就掉头回返果断带领麾下弟兄加速,与岑鹏的队伍正面相撞。“轰” 天空和大地同时晃了晃,头顶的北风猛然停滞。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悲鸣声,同时消失不见。数十道血浆交替着飞起,在半空中缓缓散开,变成一朵朵落英,缤纷下坠。北风一点点加大,迅速变急,转眼间呼啸欲狂。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悲鸣声再度重现,同来的八百死士,战没和重伤者加在一起都不到半成,轻伤者则不足一成。剩下的六成半,除了手上被烫起了一些水泡之外,身体其他部位都毫发无损。而被大伙抓到的俘虏,却高达三千余人,每一个都魂飞胆丧,像待宰的羔羊般,生不起丝毫的抵抗之心。“右将军,姓梁的那厮说他是别部校尉。总计带着五千余人在此看守军粮” 校尉赵憙凑上前,大声汇报对梁欢的审问结果,“属下已经找人验证过了,他的确是梁丘赐的儿子昨天故意假装掉下马来摔伤了腿,才从老贼甄阜手里骗到了看管粮草的美差他建议咱们,不要急着渡过河去跟莽军决战。甄阜昨天渡河之时,麾下将士每人手里都只带了一天的干粮。按昨天下午都吃了哺食计算,天亮后他们再吃完了朝食,就得断顿”注1:哺食,一天中的第二餐。古人一天两餐,朝食,哺食。富豪之家才有夜宵。“这厮”刘秀听得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哭笑不得。梁丘赐虽然人品低劣,却也算是赫赫有名的百战老将。谁能预料,此人居然养出了一个如此贪生怕死的窝囊废儿子“姓梁的,姓梁的还说” 迅速压低了声音,赵憙将嘴巴凑向刘秀的耳朵,满脸神秘地补充,“甄阜老贼虽然下令烧光了浮桥和南岸的船,在北岸这边,却让姓梁的留了三十艘小舟随时给他运补给姓梁的建议您”“这杀才” 刘秀眼睛里精光一闪,右手紧紧握住了刀柄第一百二十章 角鼓动地彤云骤右手猛地将镶嵌着宝石的钢刀抽出来,朝着被火光烧红了的天空劈了一记,前队大夫甄阜大声命令:“岑君然,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今早正常享用干粮,然后整队出营,与反贼一决生死”“诺” 岑鹏朝着老泪纵横的梁丘赐投下同情的一瞥,拨转坐骑,飞一般去执行命令。到了这个时候,他再也没心思计较梁丘赐曾经针对自己的那些龌龊手段,也顾不上计较甄阜曾经对自己的刻意打压。蓝乡营地没了,全军上下的补给也没了,属正梁丘赐的独子,别部校尉梁欢生死未卜。而前队大军,却只剩下了一顿干粮如果天亮后不能尽快将叛军主力消灭,接下来大伙就得饿着肚子与敌人交战。到那时,作为天子门生,手上沾满了反贼鲜血的前队大将,他岑鹏肯定在劫难逃。“其他人,都各回各帐,安抚麾下的士卒,让他们振作精神,争取一鼓做气将反贼击溃只要缴获了反贼的军粮,他们想吃多少吃多少” 用宝刀朝着身边众将指了指,前队大夫甄阜再度大声喝令。“是” 卫道、何无忌、袁瑞等前队将领,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也纷纷从河畔拨转坐骑,铁青着脸奔回不远处的连营。他们刚才几乎是站在河边,眼睁睁地看着北岸的蓝乡粮仓在叛军的偷袭下,化作了一片火海。没有人提议过河去支援,也没有办法过河去支援。早在昨天下午,浮桥和南岸的所有渡船,在前队大夫甄阜的一声令下,全都变成了碎木片。这节骨眼上提渡河救援,等同于拿靴子底儿,抽甄阜的老脸“哈哈哈,老夫正愁弟兄们没有决死之心,村夫刘縯,此番倒是帮了老夫大忙” 甄阜的话,顺着北风从身后传来,令所有将领头皮发乍,脊背阵阵发凉。老贼疯了,彻底被刘縯和刘秀兄弟俩给气疯了。前天后半夜和昨天带着弟兄们来回跑了一百多里地,今天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又别出心裁,做出了让弟兄们只吃一顿朝食,就去跟反贼拼命的决定。然而,尽管每个将领,都觉得甄阜的状态不正常,却谁也不敢对此人的乱命提出异议。前天晚上,梁方分明只是误中义军的奸计,带回了一个错误消息,做出火烧棘阳决定的,完全是甄阜本人。而过后甄阜发现上当,自己半点责任不担,立刻下令将梁方砍了脑袋。大伙今天一旦多了嘴,过后甄阜吃了败仗,谁也难保自己不步梁方后尘。所以,尽管每名将领肚子里,都装满了怨气与怀疑,大伙却不得不按照前队大夫甄阜的命令行事。回到营地后,先把队正以上的下属集中到身边,要求他们去努力安抚兵卒。然后又带领着亲信,挨个帐篷巡视,督促弟兄们用头盔当做铁锅烧些热水,煮化干粮下肚充饥。忙忙碌碌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让麾下弟兄们平息了怨气,出战时间也就到了。前队大夫甄阜一声令下,点起全部兵马,蜂拥出了营门。朝着五里外的叛军扑了过去,恨不得立刻将所有“反贼”都挫骨扬灰。早就看到了黄淳水南岸大火的刘縯、王匡、王常等人也不示弱,带领着各自的属下,挺身迎战。双方相向而行,很快就对了个正着。先用弓箭互相招呼了三轮,给彼此狠狠来了一个下马威。然后伴着轰隆隆的战鼓,你来我往,近距离出招。投枪短斧,在人头顶乱飞。长槊短刀,朝着彼此胸口互捅。尸体一排又一排倒下,鲜血迅速汇流成河。毕竟人数比义军多出了两倍,并且更加训练有素,莽军虽然士气低落,却依旧把握住了战场的主动。而义军那边,虽然人人士气高涨,可终究作战经验比对手差了太多,并且兵马来自四支不同的队伍,彼此疏于配合。因此,随着时间推移,越打越不成章法。“舂陵军前部,跟我来” 站在中军指挥战斗的刘縯发觉事态不妙,果断将令旗令箭全都交给了傅俊,随即纵马挥槊,直扑甄阜的本阵。两名莽军将领带着嫡系前来阻挡,被他一槊一个,迅速送回了老家。身后地弟兄们呐喊着涌上,将莽军将领的嫡系冲得节节败退。战场正中央,很快就形成了一道逆向涌动的洪流,洪流正前方,柱天大将军刘縯挥舞着长槊,如虎入羊群,身前没有一合之敌。“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肃立在革车上纵览整个战场上的甄阜,立刻发现了形势的变化,果断命令身边亲兵吹响了变阵的号角。莽军正中央的步卒,在队正、军侯们的带领下,迅速向两翼避让,如同在给刘縯让开杀向自家帅旗的通道。而帅旗之下,偏将岑鹏带领着一千骑兵纵马杀出,在加速的同时,汇聚成一个锐利的楔形。“来得好” 刘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将局面向着己方搬回了数寸,岂肯因为有骑兵拦路,就掉头回返果断带领麾下弟兄加速,与岑鹏的队伍正面相撞。“轰” 天空和大地同时晃了晃,头顶的北风猛然停滞。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悲鸣声,同时消失不见。数十道血浆交替着飞起,在半空中缓缓散开,变成一朵朵落英,缤纷下坠。北风一点点加大,迅速变急,转眼间呼啸欲狂。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悲鸣声再度重现,同来的八百死士,战没和重伤者加在一起都不到半成,轻伤者则不足一成。剩下的六成半,除了手上被烫起了一些水泡之外,身体其他部位都毫发无损。而被大伙抓到的俘虏,却高达三千余人,每一个都魂飞胆丧,像待宰的羔羊般,生不起丝毫的抵抗之心。“右将军,姓梁的那厮说他是别部校尉。总计带着五千余人在此看守军粮” 校尉赵憙凑上前,大声汇报对梁欢的审问结果,“属下已经找人验证过了,他的确是梁丘赐的儿子昨天故意假装掉下马来摔伤了腿,才从老贼甄阜手里骗到了看管粮草的美差他建议咱们,不要急着渡过河去跟莽军决战。甄阜昨天渡河之时,麾下将士每人手里都只带了一天的干粮。按昨天下午都吃了哺食计算,天亮后他们再吃完了朝食,就得断顿”注1:哺食,一天中的第二餐。古人一天两餐,朝食,哺食。富豪之家才有夜宵。“这厮”刘秀听得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哭笑不得。梁丘赐虽然人品低劣,却也算是赫赫有名的百战老将。谁能预料,此人居然养出了一个如此贪生怕死的窝囊废儿子“姓梁的,姓梁的还说” 迅速压低了声音,赵憙将嘴巴凑向刘秀的耳朵,满脸神秘地补充,“甄阜老贼虽然下令烧光了浮桥和南岸的船,在北岸这边,却让姓梁的留了三十艘小舟随时给他运补给姓梁的建议您”“这杀才” 刘秀眼睛里精光一闪,右手紧紧握住了刀柄第一百二十章 角鼓动地彤云骤右手猛地将镶嵌着宝石的钢刀抽出来,朝着被火光烧红了的天空劈了一记,前队大夫甄阜大声命令:“岑君然,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今早正常享用干粮,然后整队出营,与反贼一决生死”“诺” 岑鹏朝着老泪纵横的梁丘赐投下同情的一瞥,拨转坐骑,飞一般去执行命令。到了这个时候,他再也没心思计较梁丘赐曾经针对自己的那些龌龊手段,也顾不上计较甄阜曾经对自己的刻意打压。蓝乡营地没了,全军上下的补给也没了,属正梁丘赐的独子,别部校尉梁欢生死未卜。而前队大军,却只剩下了一顿干粮如果天亮后不能尽快将叛军主力消灭,接下来大伙就得饿着肚子与敌人交战。到那时,作为天子门生,手上沾满了反贼鲜血的前队大将,他岑鹏肯定在劫难逃。“其他人,都各回各帐,安抚麾下的士卒,让他们振作精神,争取一鼓做气将反贼击溃只要缴获了反贼的军粮,他们想吃多少吃多少” 用宝刀朝着身边众将指了指,前队大夫甄阜再度大声喝令。“是” 卫道、何无忌、袁瑞等前队将领,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也纷纷从河畔拨转坐骑,铁青着脸奔回不远处的连营。他们刚才几乎是站在河边,眼睁睁地看着北岸的蓝乡粮仓在叛军的偷袭下,化作了一片火海。没有人提议过河去支援,也没有办法过河去支援。早在昨天下午,浮桥和南岸的所有渡船,在前队大夫甄阜的一声令下,全都变成了碎木片。这节骨眼上提渡河救援,等同于拿靴子底儿,抽甄阜的老脸“哈哈哈,老夫正愁弟兄们没有决死之心,村夫刘縯,此番倒是帮了老夫大忙” 甄阜的话,顺着北风从身后传来,令所有将领头皮发乍,脊背阵阵发凉。老贼疯了,彻底被刘縯和刘秀兄弟俩给气疯了。前天后半夜和昨天带着弟兄们来回跑了一百多里地,今天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又别出心裁,做出了让弟兄们只吃一顿朝食,就去跟反贼拼命的决定。然而,尽管每个将领,都觉得甄阜的状态不正常,却谁也不敢对此人的乱命提出异议。前天晚上,梁方分明只是误中义军的奸计,带回了一个错误消息,做出火烧棘阳决定的,完全是甄阜本人。而过后甄阜发现上当,自己半点责任不担,立刻下令将梁方砍了脑袋。大伙今天一旦多了嘴,过后甄阜吃了败仗,谁也难保自己不步梁方后尘。所以,尽管每名将领肚子里,都装满了怨气与怀疑,大伙却不得不按照前队大夫甄阜的命令行事。回到营地后,先把队正以上的下属集中到身边,要求他们去努力安抚兵卒。然后又带领着亲信,挨个帐篷巡视,督促弟兄们用头盔当做铁锅烧些热水,煮化干粮下肚充饥。忙忙碌碌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让麾下弟兄们平息了怨气,出战时间也就到了。前队大夫甄阜一声令下,点起全部兵马,蜂拥出了营门。朝着五里外的叛军扑了过去,恨不得立刻将所有“反贼”都挫骨扬灰。早就看到了黄淳水南岸大火的刘縯、王匡、王常等人也不示弱,带领着各自的属下,挺身迎战。双方相向而行,很快就对了个正着。先用弓箭互相招呼了三轮,给彼此狠狠来了一个下马威。然后伴着轰隆隆的战鼓,你来我往,近距离出招。投枪短斧,在人头顶乱飞。长槊短刀,朝着彼此胸口互捅。尸体一排又一排倒下,鲜血迅速汇流成河。毕竟人数比义军多出了两倍,并且更加训练有素,莽军虽然士气低落,却依旧把握住了战场的主动。而义军那边,虽然人人士气高涨,可终究作战经验比对手差了太多,并且兵马来自四支不同的队伍,彼此疏于配合。因此,随着时间推移,越打越不成章法。“舂陵军前部,跟我来” 站在中军指挥战斗的刘縯发觉事态不妙,果断将令旗令箭全都交给了傅俊,随即纵马挥槊,直扑甄阜的本阵。两名莽军将领带着嫡系前来阻挡,被他一槊一个,迅速送回了老家。身后地弟兄们呐喊着涌上,将莽军将领的嫡系冲得节节败退。战场正中央,很快就形成了一道逆向涌动的洪流,洪流正前方,柱天大将军刘縯挥舞着长槊,如虎入羊群,身前没有一合之敌。“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肃立在革车上纵览整个战场上的甄阜,立刻发现了形势的变化,果断命令身边亲兵吹响了变阵的号角。莽军正中央的步卒,在队正、军侯们的带领下,迅速向两翼避让,如同在给刘縯让开杀向自家帅旗的通道。而帅旗之下,偏将岑鹏带领着一千骑兵纵马杀出,在加速的同时,汇聚成一个锐利的楔形。“来得好” 刘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将局面向着己方搬回了数寸,岂肯因为有骑兵拦路,就掉头回返果断带领麾下弟兄加速,与岑鹏的队伍正面相撞。“轰” 天空和大地同时晃了晃,头顶的北风猛然停滞。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悲鸣声,同时消失不见。数十道血浆交替着飞起,在半空中缓缓散开,变成一朵朵落英,缤纷下坠。北风一点点加大,迅速变急,转眼间呼啸欲狂。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悲鸣声再度重现,同来的八百死士,战没和重伤者加在一起都不到半成,轻伤者则不足一成。剩下的六成半,除了手上被烫起了一些水泡之外,身体其他部位都毫发无损。而被大伙抓到的俘虏,却高达三千余人,每一个都魂飞胆丧,像待宰的羔羊般,生不起丝毫的抵抗之心。“右将军,姓梁的那厮说他是别部校尉。总计带着五千余人在此看守军粮” 校尉赵憙凑上前,大声汇报对梁欢的审问结果,“属下已经找人验证过了,他的确是梁丘赐的儿子昨天故意假装掉下马来摔伤了腿,才从老贼甄阜手里骗到了看管粮草的美差他建议咱们,不要急着渡过河去跟莽军决战。甄阜昨天渡河之时,麾下将士每人手里都只带了一天的干粮。按昨天下午都吃了哺食计算,天亮后他们再吃完了朝食,就得断顿”注1:哺食,一天中的第二餐。古人一天两餐,朝食,哺食。富豪之家才有夜宵。“这厮”刘秀听得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哭笑不得。梁丘赐虽然人品低劣,却也算是赫赫有名的百战老将。谁能预料,此人居然养出了一个如此贪生怕死的窝囊废儿子“姓梁的,姓梁的还说” 迅速压低了声音,赵憙将嘴巴凑向刘秀的耳朵,满脸神秘地补充,“甄阜老贼虽然下令烧光了浮桥和南岸的船,在北岸这边,却让姓梁的留了三十艘小舟随时给他运补给姓梁的建议您”“这杀才” 刘秀眼睛里精光一闪,右手紧紧握住了刀柄第一百二十章 角鼓动地彤云骤右手猛地将镶嵌着宝石的钢刀抽出来,朝着被火光烧红了的天空劈了一记,前队大夫甄阜大声命令:“岑君然,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今早正常享用干粮,然后整队出营,与反贼一决生死”“诺” 岑鹏朝着老泪纵横的梁丘赐投下同情的一瞥,拨转坐骑,飞一般去执行命令。到了这个时候,他再也没心思计较梁丘赐曾经针对自己的那些龌龊手段,也顾不上计较甄阜曾经对自己的刻意打压。蓝乡营地没了,全军上下的补给也没了,属正梁丘赐的独子,别部校尉梁欢生死未卜。而前队大军,却只剩下了一顿干粮如果天亮后不能尽快将叛军主力消灭,接下来大伙就得饿着肚子与敌人交战。到那时,作为天子门生,手上沾满了反贼鲜血的前队大将,他岑鹏肯定在劫难逃。“其他人,都各回各帐,安抚麾下的士卒,让他们振作精神,争取一鼓做气将反贼击溃只要缴获了反贼的军粮,他们想吃多少吃多少” 用宝刀朝着身边众将指了指,前队大夫甄阜再度大声喝令。“是” 卫道、何无忌、袁瑞等前队将领,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也纷纷从河畔拨转坐骑,铁青着脸奔回不远处的连营。他们刚才几乎是站在河边,眼睁睁地看着北岸的蓝乡粮仓在叛军的偷袭下,化作了一片火海。没有人提议过河去支援,也没有办法过河去支援。早在昨天下午,浮桥和南岸的所有渡船,在前队大夫甄阜的一声令下,全都变成了碎木片。这节骨眼上提渡河救援,等同于拿靴子底儿,抽甄阜的老脸“哈哈哈,老夫正愁弟兄们没有决死之心,村夫刘縯,此番倒是帮了老夫大忙” 甄阜的话,顺着北风从身后传来,令所有将领头皮发乍,脊背阵阵发凉。老贼疯了,彻底被刘縯和刘秀兄弟俩给气疯了。前天后半夜和昨天带着弟兄们来回跑了一百多里地,今天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又别出心裁,做出了让弟兄们只吃一顿朝食,就去跟反贼拼命的决定。然而,尽管每个将领,都觉得甄阜的状态不正常,却谁也不敢对此人的乱命提出异议。前天晚上,梁方分明只是误中义军的奸计,带回了一个错误消息,做出火烧棘阳决定的,完全是甄阜本人。而过后甄阜发现上当,自己半点责任不担,立刻下令将梁方砍了脑袋。大伙今天一旦多了嘴,过后甄阜吃了败仗,谁也难保自己不步梁方后尘。所以,尽管每名将领肚子里,都装满了怨气与怀疑,大伙却不得不按照前队大夫甄阜的命令行事。回到营地后,先把队正以上的下属集中到身边,要求他们去努力安抚兵卒。然后又带领着亲信,挨个帐篷巡视,督促弟兄们用头盔当做铁锅烧些热水,煮化干粮下肚充饥。忙忙碌碌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让麾下弟兄们平息了怨气,出战时间也就到了。前队大夫甄阜一声令下,点起全部兵马,蜂拥出了营门。朝着五里外的叛军扑了过去,恨不得立刻将所有“反贼”都挫骨扬灰。早就看到了黄淳水南岸大火的刘縯、王匡、王常等人也不示弱,带领着各自的属下,挺身迎战。双方相向而行,很快就对了个正着。先用弓箭互相招呼了三轮,给彼此狠狠来了一个下马威。然后伴着轰隆隆的战鼓,你来我往,近距离出招。投枪短斧,在人头顶乱飞。长槊短刀,朝着彼此胸口互捅。尸体一排又一排倒下,鲜血迅速汇流成河。毕竟人数比义军多出了两倍,并且更加训练有素,莽军虽然士气低落,却依旧把握住了战场的主动。而义军那边,虽然人人士气高涨,可终究作战经验比对手差了太多,并且兵马来自四支不同的队伍,彼此疏于配合。因此,随着时间推移,越打越不成章法。“舂陵军前部,跟我来” 站在中军指挥战斗的刘縯发觉事态不妙,果断将令旗令箭全都交给了傅俊,随即纵马挥槊,直扑甄阜的本阵。两名莽军将领带着嫡系前来阻挡,被他一槊一个,迅速送回了老家。身后地弟兄们呐喊着涌上,将莽军将领的嫡系冲得节节败退。战场正中央,很快就形成了一道逆向涌动的洪流,洪流正前方,柱天大将军刘縯挥舞着长槊,如虎入羊群,身前没有一合之敌。“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肃立在革车上纵览整个战场上的甄阜,立刻发现了形势的变化,果断命令身边亲兵吹响了变阵的号角。莽军正中央的步卒,在队正、军侯们的带领下,迅速向两翼避让,如同在给刘縯让开杀向自家帅旗的通道。而帅旗之下,偏将岑鹏带领着一千骑兵纵马杀出,在加速的同时,汇聚成一个锐利的楔形。“来得好” 刘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将局面向着己方搬回了数寸,岂肯因为有骑兵拦路,就掉头回返果断带领麾下弟兄加速,与岑鹏的队伍正面相撞。“轰” 天空和大地同时晃了晃,头顶的北风猛然停滞。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悲鸣声,同时消失不见。数十道血浆交替着飞起,在半空中缓缓散开,变成一朵朵落英,缤纷下坠。北风一点点加大,迅速变急,转眼间呼啸欲狂。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悲鸣声再度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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