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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分节阅读 262(1 / 1)

d从宛城到昆阳,已俱归汉家,故而此番出兵,沿途十分顺畅。前后才用了十几天光景,大军已经抵达昆阳城外。严光早已得知消息,亲自出城来迎接。兄弟四个再度相见,都倍觉兴奋。唯独跟在刘秀身边的马三娘,始终黑着脸,跟谁也不愿意说话。即便严光有意逗她,也只是翻了翻眼皮,然后就借口旅途劳累,独自回了房间休息。“文叔,三姐怎么了” 严光感觉好生奇怪,找了个单独相处机会,赶紧向刘秀询问。“估计是真的累坏了” 刘秀当然知道,马三娘是因为婚事被拖后而不开心。但是,却不方便实话实说。笑了笑,低声回应,“你别管了,我一会儿多哄哄她就是。赶紧帮我,把带来的这批人梳理一番,去芜存菁。如果都不能用,就在昆阳附近,分一些无主的土地,让他们解甲归田”“刘玄给的,他怎么变得如此大方” 严光早就注意到,刘秀和王凤所带的五万乌合之众,笑了笑,继续低声询问。“他把大哥不肯接纳的各路“英雄好汉”,全收了去。如今实力大增” 事关大伙的安危,刘秀不能隐瞒,用尽量简练的语句,将自己此番在宛城的经历,向严光介绍。讲到王匡意欲打压刘縯的时候,把严光气得连连挥拳。待讲到李秩仗义出马,舌战群雄之时,严光的眉头,却像当初刘秀那样皱了个紧紧,“他是自作主张此举虽然打击了王匡的气焰,可也遂了刘玄挑动两虎相争之愿,从长远角度,对大哥来说,恐怕是得不偿失”“的确如此” 刘秀轻轻点头,“我觉得他的行径非常古怪,提醒了大哥,但是大哥却劝我,用人不能奢求完美。”“大哥说的是帝王之道。”严光想了想,忧心忡忡地点头,“适合他,未必适合于你。有机会,你还得写信提醒大哥,不要掉以轻心。刘玄能用如此短时间内,摆脱王匡控制,本领不可小看”“我也觉得,先前咱们,都将刘玄看得太低了” 刘秀再度点头,心中觉得跟严光好生合拍,“我现在真的后悔,当年在太行山中,不该不听姓孙的劝告”“亡羊补牢,未必就晚” 严光笑了笑,眼前迅速当初大伙结伴历险的情景。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记忆中,却好像就发生在昨日。没等兄弟两个继续商量下一步的计划,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王凤的一个侍卫走了进来,非常礼貌地,请振武将军和严长史前去议事。二人不便拒绝,收拾了一下,匆匆来到昆阳县衙。只见王凤早已笑盈盈等在了大堂内,浑身上下,不见一丝先前的傲慢。倒让马武、臧宫等人,很不习惯此人的巨大改变。一个个皱着眉头,苦着脸,如坐针毡。“振武将军,严长史,请上坐。”王凤亲自走到门口,将刘秀和严光迎接进来,先热情地安排二人坐在自己身边,然后团团向着在场所有将领作揖,“诸位兄弟,此番能够保住昆阳,击败四十万莽贼,全仰仗大家齐心协力,同生共死,才能竟其全功。”“成国公客气了。”众将不知道他到底准备卖什么药,皱着眉头拱手。“全赖大人忍辱负重”王凤摆摆手,苦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再奚落老夫了。老夫一时糊涂,追悔莫急。这回若不是文叔仗义相救,差点就被陛下秋后算账,悬首城门示众”“国公,旧事不必再提。当初换了别人为主帅,也不会任凭刘某放手施为” 听王凤主动提起宛城相救的恩情,刘秀赶紧摆手。“正是如此。”严光看了刘秀一眼,笑着附和,“如今新莽未灭,我们内部若起纷争,不啻于自取灭亡。幸而陛下未信谣言,依然让大人前来率领我们东征,全军将士知晓此事,莫不欢欣鼓舞。”“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再也不提此事。”王凤面露感激之色,却继续轻轻摇头,“生死之间走过一遭,老夫也算活明白了。以前种种得罪之处,老夫这厢先给大伙赔个不是。”说罢,整顿了一下衣冠,再度向所有人躬身施礼。“国公何必如此” 刘秀、马武、朱佑等人大为感动,连忙拱手还礼。“亲兄弟尚且难免偶尔起争执,以前那些鸡毛蒜皮小事,咱们何必念念不忘”“是啊,国公,咱们往前看,往前看”“国公,宛城太守府中,您的所作所为,我们也都看到了。您是个真豪杰,我等佩服”“你们不在乎,我却不能不说” 王凤直起身,忽然像卸下了千斤重担般,荣光焕发,“陛下为何坚持让老夫担任东征军主帅,老夫虽然愚昧,却也能猜到一二。老夫当初造反,是因为没有了活路。如今有了活路,还身居高位,早就该知足了。文叔,子陵,上一次咱们能打胜仗,是因为你们两个放手施为。这次,老夫就再放一次权,从即日起,军中大事小事,俱交托文叔。老夫,老夫只管喝酒睡觉。不知二位意下如何”“不可” 没想到王凤召集大伙,居然是为了放权,刘秀和严光,赶紧摆手。“国公,万万不可”“莫要以为老夫在试探你们。若是以前,或许倒还会如此,但现在,老夫只想偷个懒。”王凤笑了笑,迅速打断,“老夫累了,也倦了。况且你们打了胜仗,功劳总少不了老夫那份”说罢,转身去案头拿起事先放在盘子里的若干印信,一并递向了刘秀,“文叔,子陵,拜托了”他执意如此,刘秀和严光两个,怎么好拒绝只得先上去接了托盘,然后躬身拜谢,“国公放心,我二人必不负国公重托”“放心,放心”王凤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大步走向门口,“我心里头非常舍不得,再留下去,肯定反悔。所以,得赶紧走。各位,请容许老夫先行告退。”众将闻言纷纷起身,用钦佩的目光,送王凤离去。等王凤那苍老萧索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后,朱佑叹了口气,低声道,“刘玄借刀杀人,定国公见死不救,成国公被伤透了心,所以才想明白了。”“他早就该想明白了” 马武耸了耸肩,冷笑着感慨,“颜卿兄和我,早就知道王匡不可共富贵。只有他,还一直努力迎合王匡不过这回也好,他肯彻底放权,文叔就又少了许多擎肘”“唉”刘秀想起刘玄和王匡等人各自的变化,亦是低声叹气。随即,又振奋精神,大声说道,“不提这些了,咱们不能辜负了成国公所托。欲打洛阳,必须先攻颍川。我们应以大军压境,先给颍川太守习和压力,再找人将我哥的亲笔书信送给他与郡掾冯异,他们都有大才,料想不会不知进退。”“我听说习和是被王莽派人掳去当太守的,如今严尤、陈茂又在颍川,只怕,习和已被他们控制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贾复忽出言道,“至于冯异,若他果真有见地,既知新莽命不久矣,又为何不主动来投只怕,也是个貌似精明,实则愚昧之徒。”“君文,此言大错特错”马武不满的看了贾复一眼,大声反驳,“当日在棘阳,若不是他随伯升等人相救,马某早就横尸街头了。公孙即是侠义之辈,又饱读诗书,有忠臣不事二主的想法,也情有可原,你且莫再诋毁于他,否则,马某先跟你不客气。”“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贾复淡淡道,全不把马武的威胁放在眼里。“你”马武火气窜了上来,正要再跟贾复理论一二,被朱祐一把拉住,“马大哥你莫要跟他计较,君文的性格就是这样,否则他也不会反出莽营了。”一想到危急关头,贾复是如何舍命来救,马武立刻平息了怒气,向贾复拱了下手,算是道歉。朱佑知道他就是这种脾气,只好笑着替他向贾复解释,“君文,你没跟冯公孙接触过,故而对他抱有成见,实属正常。但他对马大哥有救命之恩,马大哥听不得有人说他的错处,也是应该。至于眼下公孙到底如何打算,与其大伙在这里瞎猜,不如由我亲自去问个清楚。即便他不愿意弃暗投明,以他的为人,也断然不会跟王邑、王寻一般,斩了我这个下书的使节”“公孙大哥绝非无义之辈”刘秀接过话头,笑着答允,“你尽管去,若大事能成,我军便可减少许多伤亡。即便不成,趁着这段时间,咱们也能整顿手中人马,以便交战之时,将不知兵,兵不知将”“那我就去了”朱祐难得有一次独自担负重任的机会,笑着向大伙拱手,“当年学的纵横之术,到了现在,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你们等着,朱某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大吃一惊”第六十 章 乳虎啸谷恨山平 三第六十 章乳虎啸谷恨山平 三翌日清晨,朱祐便揣着刘縯亲笔写的书信,前往颍川。刘秀则先花五天时间,与严光一道,把带来五万乌合之众去芜存菁,接下来,又将昆阳大战之后严光收容兵整顿出来的降卒,也分别交给麾下众将统带。最后,等将士们彼此都有了印象,才启程离开昆阳,杀奔豫州。大军在路上势如破竹,郏县、颍阴皆一鼓而克。其他大大小小的堡寨,更是望风而降,地方上的豪强们,都知道新朝大势已去,谁都不愿意替王莽殉葬。这一日傍晚,众将来到颖水畔,看着因雨而高涨的颖水,以及河对岸处于低洼地段的颍阳城,忽然心有灵犀,相对放声大笑。笑罢,傅俊剑指对岸,大声说道:“昔年三家分晋之时,智伯远远看到晋阳南侧的晋水高涨,估计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不过,坏就坏在,晋阳还未进水,他脑袋倒先进水了,故而被赵襄子抓住时机,反败为胜。如今,我们既有智伯之利,又无智伯瑶之蠢,只消今夜堵塞河道,将河水蓄上六七个时辰,明日一兵一卒,便可拿下颍阳。”“天佑我军,不费一兵一卒”其余众将欣然响应,手舞足蹈,仿佛已经看到河水泛滥,将颖阴一举吞没的盛况。然而,没等大伙脸上笑容散去,贾复忽然撇了撇嘴,冷冷问道:“水淹颍阳,当然能不战而胜。只是城中百姓,与我等有何冤仇昔日巨毋霸驱兽食人,诸君深恨之。如今换了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当初所想,居然也干起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你” 众将被说得脸色铁青,却谁也没勇气再提水淹颖阳的话头。“君文所言甚是,我等断不能做此禽兽之举。” 刘秀不忍见大伙尴尬,赶紧笑着做出决断,“不过,我们可以试试,以颖水做威胁,逼迫颍阳尉丁綝投降。”他做事向来利索,第二日,便率领义军渡过颖水,分作两部,一部分留在河畔,或是伐木,或是掘土装入沙袋,做截水之用。另一部分,则在颍阳城楼上的新军惊恐的注视下,开始准备攻城。此刻义军经过昆阳大战,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刚刚穷乡僻壤杀出来的那支,只靠一股血勇攻城的草贼流寇。而王邑逃得匆忙,留给义军武器、铠甲,以及井阑、床弩等攻城利器,也数不胜数。先前攻打郏县和颍阴之时,这些器物都还没用上,对方就已经举了白旗。此刻见颍阳县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刘秀又不愿真的采用水淹之计,故而命人将攻城器械尽数搬过颖水,一排接着一排,摆在了颍阳城下。一通响彻云霄的鼓声过后,利箭腾空,遮天蔽日。紧跟着,又一通鼓声响起,攻城车缓缓前行,在地面上压出数十道深深的车辙。第三通鼓声再响,床弩呼啸着射向城头,将城垛处射得碎石乱飞。第四通鼓声转眼又来,几百名手持铁锹的兵卒,直奔河堤没等第六通战鼓敲响,城头的莽军战旗飘摇坠地。敌楼处,一名县令打扮的官员高举着白旗,双膝跪倒。在其身边,数名兵丁用颤抖的声音卖力叫喊,“不要打了,愿降,我等愿降”“停止放箭,士载,加强戒备。君文,去接管城门”刘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果断向周围下令。邓奉指挥着弩车在一旁警戒,贾复率领百余名勇士策马上前。不多时,城门大开,棘阳县宰丁綝丁游春,带着麾下官吏,哆哆嗦嗦走了出来。既然自己这边没任何伤亡,刘秀也不难为丁綝。反倒命人摆下了酒宴,替此人及其手下压惊。义军将士,大部分也都留在在城外,以免进城之后,有人管不住自己手脚,强买强卖,骚扰无辜百姓。丁綝见此,感动得热泪盈眶。先喝了几杯酒壮胆,然后果断站起身来,对着刘秀一揖到地,“将军仁义无双,在下佩服之至。颖阳太小,无法给将军提供太多粮草。在下本领低微,也不敢自荐于将军幕下。但是,在下却有几句话,希望能当面告知将军,请将军莫怪在下鲁莽。”“游春兄客气了,但说无妨。”刘秀楞了楞,笑着点头。“多谢将军”丁綝又行了个礼,苦笑着说道,“颍阳虽小,却也并不全无抵抗之力。在下原本以为,守上十天半月,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只是眼见将军派人截断颖水,恐拖累百姓受苦,不得已,才只好竖起了降旗。谁料,出城之“唉”刘秀想起刘玄和王匡等人各自的变化,亦是低声叹气。随即,又振奋精神,大声说道,“不提这些了,咱们不能辜负了成国公所托。欲打洛阳,必须先攻颍川。我们应以大军压境,先给颍川太守习和压力,再找人将我哥的亲笔书信送给他与郡掾冯异,他们都有大才,料想不会不知进退。”“我听说习和是被王莽派人掳去当太守的,如今严尤、陈茂又在颍川,只怕,习和已被他们控制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贾复忽出言道,“至于冯异,若他果真有见地,既知新莽命不久矣,又为何不主动来投只怕,也是个貌似精明,实则愚昧之徒。”“君文,此言大错特错”马武不满的看了贾复一眼,大声反驳,“当日在棘阳,若不是他随伯升等人相救,马某早就横尸街头了。公孙即是侠义之辈,又饱读诗书,有忠臣不事二主的想法,也情有可原,你且莫再诋毁于他,否则,马某先跟你不客气。”“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贾复淡淡道,全不把马武的威胁放在眼里。“你”马武火气窜了上来,正要再跟贾复理论一二,被朱祐一把拉住,“马大哥你莫要跟他计较,君文的性格就是这样,否则他也不会反出莽营了。”一想到危急关头,贾复是如何舍命来救,马武立刻平息了怒气,向贾复拱了下手,算是道歉。朱佑知道他就是这种脾气,只好笑着替他向贾复解释,“君文,你没跟冯公孙接触过,故而对他抱有成见,实属正常。但他对马大哥有救命之恩,马大哥听不得有人说他的错处,也是应该。至于眼下公孙到底如何打算,与其大伙在这里瞎猜,不如由我亲自去问个清楚。即便他不愿意弃暗投明,以他的为人,也断然不会跟王邑、王寻一般,斩了我这个下书的使节”“公孙大哥绝非无义之辈”刘秀接过话头,笑着答允,“你尽管去,若大事能成,我军便可减少许多伤亡。即便不成,趁着这段时间,咱们也能整顿手中人马,以便交战之时,将不知兵,兵不知将”“那我就去了”朱祐难得有一次独自担负重任的机会,笑着向大伙拱手,“当年学的纵横之术,到了现在,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你们等着,朱某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大吃一惊”第六十 章 乳虎啸谷恨山平 三第六十 章乳虎啸谷恨山平 三翌日清晨,朱祐便揣着刘縯亲笔写的书信,前往颍川。刘秀则先花五天时间,与严光一道,把带来五万乌合之众去芜存菁,接下来,又将昆阳大战之后严光收容兵整顿出来的降卒,也分别交给麾下众将统带。最后,等将士们彼此都有了印象,才启程离开昆阳,杀奔豫州。大军在路上势如破竹,郏县、颍阴皆一鼓而克。其他大大小小的堡寨,更是望风而降,地方上的豪强们,都知道新朝大势已去,谁都不愿意替王莽殉葬。这一日傍晚,众将来到颖水畔,看着因雨而高涨的颖水,以及河对岸处于低洼地段的颍阳城,忽然心有灵犀,相对放声大笑。笑罢,傅俊剑指对岸,大声说道:“昔年三家分晋之时,智伯远远看到晋阳南侧的晋水高涨,估计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不过,坏就坏在,晋阳还未进水,他脑袋倒先进水了,故而被赵襄子抓住时机,反败为胜。如今,我们既有智伯之利,又无智伯瑶之蠢,只消今夜堵塞河道,将河水蓄上六七个时辰,明日一兵一卒,便可拿下颍阳。”“天佑我军,不费一兵一卒”其余众将欣然响应,手舞足蹈,仿佛已经看到河水泛滥,将颖阴一举吞没的盛况。然而,没等大伙脸上笑容散去,贾复忽然撇了撇嘴,冷冷问道:“水淹颍阳,当然能不战而胜。只是城中百姓,与我等有何冤仇昔日巨毋霸驱兽食人,诸君深恨之。如今换了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当初所想,居然也干起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你” 众将被说得脸色铁青,却谁也没勇气再提水淹颖阳的话头。“君文所言甚是,我等断不能做此禽兽之举。” 刘秀不忍见大伙尴尬,赶紧笑着做出决断,“不过,我们可以试试,以颖水做威胁,逼迫颍阳尉丁綝投降。”他做事向来利索,第二日,便率领义军渡过颖水,分作两部,一部分留在河畔,或是伐木,或是掘土装入沙袋,做截水之用。另一部分,则在颍阳城楼上的新军惊恐的注视下,开始准备攻城。此刻义军经过昆阳大战,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刚刚穷乡僻壤杀出来的那支,只靠一股血勇攻城的草贼流寇。而王邑逃得匆忙,留给义军武器、铠甲,以及井阑、床弩等攻城利器,也数不胜数。先前攻打郏县和颍阴之时,这些器物都还没用上,对方就已经举了白旗。此刻见颍阳县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刘秀又不愿真的采用水淹之计,故而命人将攻城器械尽数搬过颖水,一排接着一排,摆在了颍阳城下。一通响彻云霄的鼓声过后,利箭腾空,遮天蔽日。紧跟着,又一通鼓声响起,攻城车缓缓前行,在地面上压出数十道深深的车辙。第三通鼓声再响,床弩呼啸着射向城头,将城垛处射得碎石乱飞。第四通鼓声转眼又来,几百名手持铁锹的兵卒,直奔河堤没等第六通战鼓敲响,城头的莽军战旗飘摇坠地。敌楼处,一名县令打扮的官员高举着白旗,双膝跪倒。在其身边,数名兵丁用颤抖的声音卖力叫喊,“不要打了,愿降,我等愿降”“停止放箭,士载,加强戒备。君文,去接管城门”刘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果断向周围下令。邓奉指挥着弩车在一旁警戒,贾复率领百余名勇士策马上前。不多时,城门大开,棘阳县宰丁綝丁游春,带着麾下官吏,哆哆嗦嗦走了出来。既然自己这边没任何伤亡,刘秀也不难为丁綝。反倒命人摆下了酒宴,替此人及其手下压惊。义军将士,大部分也都留在在城外,以免进城之后,有人管不住自己手脚,强买强卖,骚扰无辜百姓。丁綝见此,感动得热泪盈眶。先喝了几杯酒壮胆,然后果断站起身来,对着刘秀一揖到地,“将军仁义无双,在下佩服之至。颖阳太小,无法给将军提供太多粮草。在下本领低微,也不敢自荐于将军幕下。但是,在下却有几句话,希望能当面告知将军,请将军莫怪在下鲁莽。”“游春兄客气了,但说无妨。”刘秀楞了楞,笑着点头。“多谢将军”丁綝又行了个礼,苦笑着说道,“颍阳虽小,却也并不全无抵抗之力。在下原本以为,守上十天半月,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只是眼见将军派人截断颖水,恐拖累百姓受苦,不得已,才只好竖起了降旗。谁料,出城之“唉”刘秀想起刘玄和王匡等人各自的变化,亦是低声叹气。随即,又振奋精神,大声说道,“不提这些了,咱们不能辜负了成国公所托。欲打洛阳,必须先攻颍川。我们应以大军压境,先给颍川太守习和压力,再找人将我哥的亲笔书信送给他与郡掾冯异,他们都有大才,料想不会不知进退。”“我听说习和是被王莽派人掳去当太守的,如今严尤、陈茂又在颍川,只怕,习和已被他们控制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贾复忽出言道,“至于冯异,若他果真有见地,既知新莽命不久矣,又为何不主动来投只怕,也是个貌似精明,实则愚昧之徒。”“君文,此言大错特错”马武不满的看了贾复一眼,大声反驳,“当日在棘阳,若不是他随伯升等人相救,马某早就横尸街头了。公孙即是侠义之辈,又饱读诗书,有忠臣不事二主的想法,也情有可原,你且莫再诋毁于他,否则,马某先跟你不客气。”“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贾复淡淡道,全不把马武的威胁放在眼里。“你”马武火气窜了上来,正要再跟贾复理论一二,被朱祐一把拉住,“马大哥你莫要跟他计较,君文的性格就是这样,否则他也不会反出莽营了。”一想到危急关头,贾复是如何舍命来救,马武立刻平息了怒气,向贾复拱了下手,算是道歉。朱佑知道他就是这种脾气,只好笑着替他向贾复解释,“君文,你没跟冯公孙接触过,故而对他抱有成见,实属正常。但他对马大哥有救命之恩,马大哥听不得有人说他的错处,也是应该。至于眼下公孙到底如何打算,与其大伙在这里瞎猜,不如由我亲自去问个清楚。即便他不愿意弃暗投明,以他的为人,也断然不会跟王邑、王寻一般,斩了我这个下书的使节”“公孙大哥绝非无义之辈”刘秀接过话头,笑着答允,“你尽管去,若大事能成,我军便可减少许多伤亡。即便不成,趁着这段时间,咱们也能整顿手中人马,以便交战之时,将不知兵,兵不知将”“那我就去了”朱祐难得有一次独自担负重任的机会,笑着向大伙拱手,“当年学的纵横之术,到了现在,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你们等着,朱某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大吃一惊”第六十 章 乳虎啸谷恨山平 三第六十 章乳虎啸谷恨山平 三翌日清晨,朱祐便揣着刘縯亲笔写的书信,前往颍川。刘秀则先花五天时间,与严光一道,把带来五万乌合之众去芜存菁,接下来,又将昆阳大战之后严光收容兵整顿出来的降卒,也分别交给麾下众将统带。最后,等将士们彼此都有了印象,才启程离开昆阳,杀奔豫州。大军在路上势如破竹,郏县、颍阴皆一鼓而克。其他大大小小的堡寨,更是望风而降,地方上的豪强们,都知道新朝大势已去,谁都不愿意替王莽殉葬。这一日傍晚,众将来到颖水畔,看着因雨而高涨的颖水,以及河对岸处于低洼地段的颍阳城,忽然心有灵犀,相对放声大笑。笑罢,傅俊剑指对岸,大声说道:“昔年三家分晋之时,智伯远远看到晋阳南侧的晋水高涨,估计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不过,坏就坏在,晋阳还未进水,他脑袋倒先进水了,故而被赵襄子抓住时机,反败为胜。如今,我们既有智伯之利,又无智伯瑶之蠢,只消今夜堵塞河道,将河水蓄上六七个时辰,明日一兵一卒,便可拿下颍阳。”“天佑我军,不费一兵一卒”其余众将欣然响应,手舞足蹈,仿佛已经看到河水泛滥,将颖阴一举吞没的盛况。然而,没等大伙脸上笑容散去,贾复忽然撇了撇嘴,冷冷问道:“水淹颍阳,当然能不战而胜。只是城中百姓,与我等有何冤仇昔日巨毋霸驱兽食人,诸君深恨之。如今换了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当初所想,居然也干起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你” 众将被说得脸色铁青,却谁也没勇气再提水淹颖阳的话头。“君文所言甚是,我等断不能做此禽兽之举。” 刘秀不忍见大伙尴尬,赶紧笑着做出决断,“不过,我们可以试试,以颖水做威胁,逼迫颍阳尉丁綝投降。”他做事向来利索,第二日,便率领义军渡过颖水,分作两部,一部分留在河畔,或是伐木,或是掘土装入沙袋,做截水之用。另一部分,则在颍阳城楼上的新军惊恐的注视下,开始准备攻城。此刻义军经过昆阳大战,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刚刚穷乡僻壤杀出来的那支,只靠一股血勇攻城的草贼流寇。而王邑逃得匆忙,留给义军武器、铠甲,以及井阑、床弩等攻城利器,也数不胜数。先前攻打郏县和颍阴之时,这些器物都还没用上,对方就已经举了白旗。此刻见颍阳县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刘秀又不愿真的采用水淹之计,故而命人将攻城器械尽数搬过颖水,一排接着一排,摆在了颍阳城下。一通响彻云霄的鼓声过后,利箭腾空,遮天蔽日。紧跟着,又一通鼓声响起,攻城车缓缓前行,在地面上压出数十道深深的车辙。第三通鼓声再响,床弩呼啸着射向城头,将城垛处射得碎石乱飞。第四通鼓声转眼又来,几百名手持铁锹的兵卒,直奔河堤没等第六通战鼓敲响,城头的莽军战旗飘摇坠地。敌楼处,一名县令打扮的官员高举着白旗,双膝跪倒。在其身边,数名兵丁用颤抖的声音卖力叫喊,“不要打了,愿降,我等愿降”“停止放箭,士载,加强戒备。君文,去接管城门”刘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果断向周围下令。邓奉指挥着弩车在一旁警戒,贾复率领百余名勇士策马上前。不多时,城门大开,棘阳县宰丁綝丁游春,带着麾下官吏,哆哆嗦嗦走了出来。既然自己这边没任何伤亡,刘秀也不难为丁綝。反倒命人摆下了酒宴,替此人及其手下压惊。义军将士,大部分也都留在在城外,以免进城之后,有人管不住自己手脚,强买强卖,骚扰无辜百姓。丁綝见此,感动得热泪盈眶。先喝了几杯酒壮胆,然后果断站起身来,对着刘秀一揖到地,“将军仁义无双,在下佩服之至。颖阳太小,无法给将军提供太多粮草。在下本领低微,也不敢自荐于将军幕下。但是,在下却有几句话,希望能当面告知将军,请将军莫怪在下鲁莽。”“游春兄客气了,但说无妨。”刘秀楞了楞,笑着点头。“多谢将军”丁綝又行了个礼,苦笑着说道,“颍阳虽小,却也并不全无抵抗之力。在下原本以为,守上十天半月,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只是眼见将军派人截断颖水,恐拖累百姓受苦,不得已,才只好竖起了降旗。谁料,出城之“唉”刘秀想起刘玄和王匡等人各自的变化,亦是低声叹气。随即,又振奋精神,大声说道,“不提这些了,咱们不能辜负了成国公所托。欲打洛阳,必须先攻颍川。我们应以大军压境,先给颍川太守习和压力,再找人将我哥的亲笔书信送给他与郡掾冯异,他们都有大才,料想不会不知进退。”“我听说习和是被王莽派人掳去当太守的,如今严尤、陈茂又在颍川,只怕,习和已被他们控制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贾复忽出言道,“至于冯异,若他果真有见地,既知新莽命不久矣,又为何不主动来投只怕,也是个貌似精明,实则愚昧之徒。”“君文,此言大错特错”马武不满的看了贾复一眼,大声反驳,“当日在棘阳,若不是他随伯升等人相救,马某早就横尸街头了。公孙即是侠义之辈,又饱读诗书,有忠臣不事二主的想法,也情有可原,你且莫再诋毁于他,否则,马某先跟你不客气。”“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贾复淡淡道,全不把马武的威胁放在眼里。“你”马武火气窜了上来,正要再跟贾复理论一二,被朱祐一把拉住,“马大哥你莫要跟他计较,君文的性格就是这样,否则他也不会反出莽营了。”一想到危急关头,贾复是如何舍命来救,马武立刻平息了怒气,向贾复拱了下手,算是道歉。朱佑知道他就是这种脾气,只好笑着替他向贾复解释,“君文,你没跟冯公孙接触过,故而对他抱有成见,实属正常。但他对马大哥有救命之恩,马大哥听不得有人说他的错处,也是应该。至于眼下公孙到底如何打算,与其大伙在这里瞎猜,不如由我亲自去问个清楚。即便他不愿意弃暗投明,以他的为人,也断然不会跟王邑、王寻一般,斩了我这个下书的使节”“公孙大哥绝非无义之辈”刘秀接过话头,笑着答允,“你尽管去,若大事能成,我军便可减少许多伤亡。即便不成,趁着这段时间,咱们也能整顿手中人马,以便交战之时,将不知兵,兵不知将”“那我就去了”朱祐难得有一次独自担负重任的机会,笑着向大伙拱手,“当年学的纵横之术,到了现在,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你们等着,朱某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大吃一惊”第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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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不忍见大伙尴尬,赶紧笑着做出决断,“不过,我们可以试试,以颖水做威胁,逼迫颍阳尉丁綝投降。”他做事向来利索,第二日,便率领义军渡过颖水,分作两部,一部分留在河畔,或是伐木,或是掘土装入沙袋,做截水之用。另一部分,则在颍阳城楼上的新军惊恐的注视下,开始准备攻城。此刻义军经过昆阳大战,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刚刚穷乡僻壤杀出来的那支,只靠一股血勇攻城的草贼流寇。而王邑逃得匆忙,留给义军武器、铠甲,以及井阑、床弩等攻城利器,也数不胜数。先前攻打郏县和颍阴之时,这些器物都还没用上,对方就已经举了白旗。此刻见颍阳县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刘秀又不愿真的采用水淹之计,故而命人将攻城器械尽数搬过颖水,一排接着一排,摆在了颍阳城下。一通响彻云霄的鼓声过后,利箭腾空,遮天蔽日。紧跟着,又一通鼓声响起,攻城车缓缓前行,在地面上压出数十道深深的车辙。第三通鼓声再响,床弩呼啸着射向城头,将城垛处射得碎石乱飞。第四通鼓声转眼又来,几百名手持铁锹的兵卒,直奔河堤没等第六通战鼓敲响,城头的莽军战旗飘摇坠地。敌楼处,一名县令打扮的官员高举着白旗,双膝跪倒。在其身边,数名兵丁用颤抖的声音卖力叫喊,“不要打了,愿降,我等愿降”“停止放箭,士载,加强戒备。君文,去接管城门”刘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果断向周围下令。邓奉指挥着弩车在一旁警戒,贾复率领百余名勇士策马上前。不多时,城门大开,棘阳县宰丁綝丁游春,带着麾下官吏,哆哆嗦嗦走了出来。既然自己这边没任何伤亡,刘秀也不难为丁綝。反倒命人摆下了酒宴,替此人及其手下压惊。义军将士,大部分也都留在在城外,以免进城之后,有人管不住自己手脚,强买强卖,骚扰无辜百姓。丁綝见此,感动得热泪盈眶。先喝了几杯酒壮胆,然后果断站起身来,对着刘秀一揖到地,“将军仁义无双,在下佩服之至。颖阳太小,无法给将军提供太多粮草。在下本领低微,也不敢自荐于将军幕下。但是,在下却有几句话,希望能当面告知将军,请将军莫怪在下鲁莽。”“游春兄客气了,但说无妨。”刘秀楞了楞,笑着点头。“多谢将军”丁綝又行了个礼,苦笑着说道,“颍阳虽小,却也并不全无抵抗之力。在下原本以为,守上十天半月,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只是眼见将军派人截断颖水,恐拖累百姓受苦,不得已,才只好竖起了降旗。谁料,出城之“唉”刘秀想起刘玄和王匡等人各自的变化,亦是低声叹气。随即,又振奋精神,大声说道,“不提这些了,咱们不能辜负了成国公所托。欲打洛阳,必须先攻颍川。我们应以大军压境,先给颍川太守习和压力,再找人将我哥的亲笔书信送给他与郡掾冯异,他们都有大才,料想不会不知进退。”“我听说习和是被王莽派人掳去当太守的,如今严尤、陈茂又在颍川,只怕,习和已被他们控制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贾复忽出言道,“至于冯异,若他果真有见地,既知新莽命不久矣,又为何不主动来投只怕,也是个貌似精明,实则愚昧之徒。”“君文,此言大错特错”马武不满的看了贾复一眼,大声反驳,“当日在棘阳,若不是他随伯升等人相救,马某早就横尸街头了。公孙即是侠义之辈,又饱读诗书,有忠臣不事二主的想法,也情有可原,你且莫再诋毁于他,否则,马某先跟你不客气。”“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贾复淡淡道,全不把马武的威胁放在眼里。“你”马武火气窜了上来,正要再跟贾复理论一二,被朱祐一把拉住,“马大哥你莫要跟他计较,君文的性格就是这样,否则他也不会反出莽营了。”一想到危急关头,贾复是如何舍命来救,马武立刻平息了怒气,向贾复拱了下手,算是道歉。朱佑知道他就是这种脾气,只好笑着替他向贾复解释,“君文,你没跟冯公孙接触过,故而对他抱有成见,实属正常。但他对马大哥有救命之恩,马大哥听不得有人说他的错处,也是应该。至于眼下公孙到底如何打算,与其大伙在这里瞎猜,不如由我亲自去问个清楚。即便他不愿意弃暗投明,以他的为人,也断然不会跟王邑、王寻一般,斩了我这个下书的使节”“公孙大哥绝非无义之辈”刘秀接过话头,笑着答允,“你尽管去,若大事能成,我军便可减少许多伤亡。即便不成,趁着这段时间,咱们也能整顿手中人马,以便交战之时,将不知兵,兵不知将”“那我就去了”朱祐难得有一次独自担负重任的机会,笑着向大伙拱手,“当年学的纵横之术,到了现在,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你们等着,朱某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大吃一惊”第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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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不忍见大伙尴尬,赶紧笑着做出决断,“不过,我们可以试试,以颖水做威胁,逼迫颍阳尉丁綝投降。”他做事向来利索,第二日,便率领义军渡过颖水,分作两部,一部分留在河畔,或是伐木,或是掘土装入沙袋,做截水之用。另一部分,则在颍阳城楼上的新军惊恐的注视下,开始准备攻城。此刻义军经过昆阳大战,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刚刚穷乡僻壤杀出来的那支,只靠一股血勇攻城的草贼流寇。而王邑逃得匆忙,留给义军武器、铠甲,以及井阑、床弩等攻城利器,也数不胜数。先前攻打郏县和颍阴之时,这些器物都还没用上,对方就已经举了白旗。此刻见颍阳县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刘秀又不愿真的采用水淹之计,故而命人将攻城器械尽数搬过颖水,一排接着一排,摆在了颍阳城下。一通响彻云霄的鼓声过后,利箭腾空,遮天蔽日。紧跟着,又一通鼓声响起,攻城车缓缓前行,在地面上压出数十道深深的车辙。第三通鼓声再响,床弩呼啸着射向城头,将城垛处射得碎石乱飞。第四通鼓声转眼又来,几百名手持铁锹的兵卒,直奔河堤没等第六通战鼓敲响,城头的莽军战旗飘摇坠地。敌楼处,一名县令打扮的官员高举着白旗,双膝跪倒。在其身边,数名兵丁用颤抖的声音卖力叫喊,“不要打了,愿降,我等愿降”“停止放箭,士载,加强戒备。君文,去接管城门”刘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果断向周围下令。邓奉指挥着弩车在一旁警戒,贾复率领百余名勇士策马上前。不多时,城门大开,棘阳县宰丁綝丁游春,带着麾下官吏,哆哆嗦嗦走了出来。既然自己这边没任何伤亡,刘秀也不难为丁綝。反倒命人摆下了酒宴,替此人及其手下压惊。义军将士,大部分也都留在在城外,以免进城之后,有人管不住自己手脚,强买强卖,骚扰无辜百姓。丁綝见此,感动得热泪盈眶。先喝了几杯酒壮胆,然后果断站起身来,对着刘秀一揖到地,“将军仁义无双,在下佩服之至。颖阳太小,无法给将军提供太多粮草。在下本领低微,也不敢自荐于将军幕下。但是,在下却有几句话,希望能当面告知将军,请将军莫怪在下鲁莽。”“游春兄客气了,但说无妨。”刘秀楞了楞,笑着点头。“多谢将军”丁綝又行了个礼,苦笑着说道,“颍阳虽小,却也并不全无抵抗之力。在下原本以为,守上十天半月,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只是眼见将军派人截断颖水,恐拖累百姓受苦,不得已,才只好竖起了降旗。谁料,出城之“唉”刘秀想起刘玄和王匡等人各自的变化,亦是低声叹气。随即,又振奋精神,大声说道,“不提这些了,咱们不能辜负了成国公所托。欲打洛阳,必须先攻颍川。我们应以大军压境,先给颍川太守习和压力,再找人将我哥的亲笔书信送给他与郡掾冯异,他们都有大才,料想不会不知进退。”“我听说习和是被王莽派人掳去当太守的,如今严尤、陈茂又在颍川,只怕,习和已被他们控制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贾复忽出言道,“至于冯异,若他果真有见地,既知新莽命不久矣,又为何不主动来投只怕,也是个貌似精明,实则愚昧之徒。”“君文,此言大错特错”马武不满的看了贾复一眼,大声反驳,“当日在棘阳,若不是他随伯升等人相救,马某早就横尸街头了。公孙即是侠义之辈,又饱读诗书,有忠臣不事二主的想法,也情有可原,你且莫再诋毁于他,否则,马某先跟你不客气。”“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贾复淡淡道,全不把马武的威胁放在眼里。“你”马武火气窜了上来,正要再跟贾复理论一二,被朱祐一把拉住,“马大哥你莫要跟他计较,君文的性格就是这样,否则他也不会反出莽营了。”一想到危急关头,贾复是如何舍命来救,马武立刻平息了怒气,向贾复拱了下手,算是道歉。朱佑知道他就是这种脾气,只好笑着替他向贾复解释,“君文,你没跟冯公孙接触过,故而对他抱有成见,实属正常。但他对马大哥有救命之恩,马大哥听不得有人说他的错处,也是应该。至于眼下公孙到底如何打算,与其大伙在这里瞎猜,不如由我亲自去问个清楚。即便他不愿意弃暗投明,以他的为人,也断然不会跟王邑、王寻一般,斩了我这个下书的使节”“公孙大哥绝非无义之辈”刘秀接过话头,笑着答允,“你尽管去,若大事能成,我军便可减少许多伤亡。即便不成,趁着这段时间,咱们也能整顿手中人马,以便交战之时,将不知兵,兵不知将”“那我就去了”朱祐难得有一次独自担负重任的机会,笑着向大伙拱手,“当年学的纵横之术,到了现在,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你们等着,朱某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大吃一惊”第六十 章 乳虎啸谷恨山平 三第六十 章乳虎啸谷恨山平 三翌日清晨,朱祐便揣着刘縯亲笔写的书信,前往颍川。刘秀则先花五天时间,与严光一道,把带来五万乌合之众去芜存菁,接下来,又将昆阳大战之后严光收容兵整顿出来的降卒,也分别交给麾下众将统带。最后,等将士们彼此都有了印象,才启程离开昆阳,杀奔豫州。大军在路上势如破竹,郏县、颍阴皆一鼓而克。其他大大小小的堡寨,更是望风而降,地方上的豪强们,都知道新朝大势已去,谁都不愿意替王莽殉葬。这一日傍晚,众将来到颖水畔,看着因雨而高涨的颖水,以及河对岸处于低洼地段的颍阳城,忽然心有灵犀,相对放声大笑。笑罢,傅俊剑指对岸,大声说道:“昔年三家分晋之时,智伯远远看到晋阳南侧的晋水高涨,估计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不过,坏就坏在,晋阳还未进水,他脑袋倒先进水了,故而被赵襄子抓住时机,反败为胜。如今,我们既有智伯之利,又无智伯瑶之蠢,只消今夜堵塞河道,将河水蓄上六七个时辰,明日一兵一卒,便可拿下颍阳。”“天佑我军,不费一兵一卒”其余众将欣然响应,手舞足蹈,仿佛已经看到河水泛滥,将颖阴一举吞没的盛况。然而,没等大伙脸上笑容散去,贾复忽然撇了撇嘴,冷冷问道:“水淹颍阳,当然能不战而胜。只是城中百姓,与我等有何冤仇昔日巨毋霸驱兽食人,诸君深恨之。如今换了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当初所想,居然也干起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你” 众将被说得脸色铁青,却谁也没勇气再提水淹颖阳的话头。“君文所言甚是,我等断不能做此禽兽之举。” 刘秀不忍见大伙尴尬,赶紧笑着做出决断,“不过,我们可以试试,以颖水做威胁,逼迫颍阳尉丁綝投降。”他做事向来利索,第二日,便率领义军渡过颖水,分作两部,一部分留在河畔,或是伐木,或是掘土装入沙袋,做截水之用。另一部分,则在颍阳城楼上的新军惊恐的注视下,开始准备攻城。此刻义军经过昆阳大战,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刚刚穷乡僻壤杀出来的那支,只靠一股血勇攻城的草贼流寇。而王邑逃得匆忙,留给义军武器、铠甲,以及井阑、床弩等攻城利器,也数不胜数。先前攻打郏县和颍阴之时,这些器物都还没用上,对方就已经举了白旗。此刻见颍阳县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刘秀又不愿真的采用水淹之计,故而命人将攻城器械尽数搬过颖水,一排接着一排,摆在了颍阳城下。一通响彻云霄的鼓声过后,利箭腾空,遮天蔽日。紧跟着,又一通鼓声响起,攻城车缓缓前行,在地面上压出数十道深深的车辙。第三通鼓声再响,床弩呼啸着射向城头,将城垛处射得碎石乱飞。第四通鼓声转眼又来,几百名手持铁锹的兵卒,直奔河堤没等第六通战鼓敲响,城头的莽军战旗飘摇坠地。敌楼处,一名县令打扮的官员高举着白旗,双膝跪倒。在其身边,数名兵丁用颤抖的声音卖力叫喊,“不要打了,愿降,我等愿降”“停止放箭,士载,加强戒备。君文,去接管城门”刘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果断向周围下令。邓奉指挥着弩车在一旁警戒,贾复率领百余名勇士策马上前。不多时,城门大开,棘阳县宰丁綝丁游春,带着麾下官吏,哆哆嗦嗦走了出来。既然自己这边没任何伤亡,刘秀也不难为丁綝。反倒命人摆下了酒宴,替此人及其手下压惊。义军将士,大部分也都留在在城外,以免进城之后,有人管不住自己手脚,强买强卖,骚扰无辜百姓。丁綝见此,感动得热泪盈眶。先喝了几杯酒壮胆,然后果断站起身来,对着刘秀一揖到地,“将军仁义无双,在下佩服之至。颖阳太小,无法给将军提供太多粮草。在下本领低微,也不敢自荐于将军幕下。但是,在下却有几句话,希望能当面告知将军,请将军莫怪在下鲁莽。”“游春兄客气了,但说无妨。”刘秀楞了楞,笑着点头。“多谢将军”丁綝又行了个礼,苦笑着说道,“颍阳虽小,却也并不全无抵抗之力。在下原本以为,守上十天半月,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只是眼见将军派人截断颖水,恐拖累百姓受苦,不得已,才只好竖起了降旗。谁料,出城之“唉”刘秀想起刘玄和王匡等人各自的变化,亦是低声叹气。随即,又振奋精神,大声说道,“不提这些了,咱们不能辜负了成国公所托。欲打洛阳,必须先攻颍川。我们应以大军压境,先给颍川太守习和压力,再找人将我哥的亲笔书信送给他与郡掾冯异,他们都有大才,料想不会不知进退。”“我听说习和是被王莽派人掳去当太守的,如今严尤、陈茂又在颍川,只怕,习和已被他们控制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贾复忽出言道,“至于冯异,若他果真有见地,既知新莽命不久矣,又为何不主动来投只怕,也是个貌似精明,实则愚昧之徒。”“君文,此言大错特错”马武不满的看了贾复一眼,大声反驳,“当日在棘阳,若不是他随伯升等人相救,马某早就横尸街头了。公孙即是侠义之辈,又饱读诗书,有忠臣不事二主的想法,也情有可原,你且莫再诋毁于他,否则,马某先跟你不客气。”“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贾复淡淡道,全不把马武的威胁放在眼里。“你”马武火气窜了上来,正要再跟贾复理论一二,被朱祐一把拉住,“马大哥你莫要跟他计较,君文的性格就是这样,否则他也不会反出莽营了。”一想到危急关头,贾复是如何舍命来救,马武立刻平息了怒气,向贾复拱了下手,算是道歉。朱佑知道他就是这种脾气,只好笑着替他向贾复解释,“君文,你没跟冯公孙接触过,故而对他抱有成见,实属正常。但他对马大哥有救命之恩,马大哥听不得有人说他的错处,也是应该。至于眼下公孙到底如何打算,与其大伙在这里瞎猜,不如由我亲自去问个清楚。即便他不愿意弃暗投明,以他的为人,也断然不会跟王邑、王寻一般,斩了我这个下书的使节”“公孙大哥绝非无义之辈”刘秀接过话头,笑着答允,“你尽管去,若大事能成,我军便可减少许多伤亡。即便不成,趁着这段时间,咱们也能整顿手中人马,以便交战之时,将不知兵,兵不知将”“那我就去了”朱祐难得有一次独自担负重任的机会,笑着向大伙拱手,“当年学的纵横之术,到了现在,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你们等着,朱某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大吃一惊”第六十 章 乳虎啸谷恨山平 三第六十 章乳虎啸谷恨山平 三翌日清晨,朱祐便揣着刘縯亲笔写的书信,前往颍川。刘秀则先花五天时间,与严光一道,把带来五万乌合之众去芜存菁,接下来,又将昆阳大战之后严光收容兵整顿出来的降卒,也分别交给麾下众将统带。最后,等将士们彼此都有了印象,才启程离开昆阳,杀奔豫州。大军在路上势如破竹,郏县、颍阴皆一鼓而克。其他大大小小的堡寨,更是望风而降,地方上的豪强们,都知道新朝大势已去,谁都不愿意替王莽殉葬。这一日傍晚,众将来到颖水畔,看着因雨而高涨的颖水,以及河对岸处于低洼地段的颍阳城,忽然心有灵犀,相对放声大笑。笑罢,傅俊剑指对岸,大声说道:“昔年三家分晋之时,智伯远远看到晋阳南侧的晋水高涨,估计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不过,坏就坏在,晋阳还未进水,他脑袋倒先进水了,故而被赵襄子抓住时机,反败为胜。如今,我们既有智伯之利,又无智伯瑶之蠢,只消今夜堵塞河道,将河水蓄上六七个时辰,明日一兵一卒,便可拿下颍阳。”“天佑我军,不费一兵一卒”其余众将欣然响应,手舞足蹈,仿佛已经看到河水泛滥,将颖阴一举吞没的盛况。然而,没等大伙脸上笑容散去,贾复忽然撇了撇嘴,冷冷问道:“水淹颍阳,当然能不战而胜。只是城中百姓,与我等有何冤仇昔日巨毋霸驱兽食人,诸君深恨之。如今换了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当初所想,居然也干起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你” 众将被说得脸色铁青,却谁也没勇气再提水淹颖阳的话头。“君文所言甚是,我等断不能做此禽兽之举。” 刘秀不忍见大伙尴尬,赶紧笑着做出决断,“不过,我们可以试试,以颖水做威胁,逼迫颍阳尉丁綝投降。”他做事向来利索,第二日,便率领义军渡过颖水,分作两部,一部分留在河畔,或是伐木,或是掘土装入沙袋,做截水之用。另一部分,则在颍阳城楼上的新军惊恐的注视下,开始准备攻城。此刻义军经过昆阳大战,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刚刚穷乡僻壤杀出来的那支,只靠一股血勇攻城的草贼流寇。而王邑逃得匆忙,留给义军武器、铠甲,以及井阑、床弩等攻城利器,也数不胜数。先前攻打郏县和颍阴之时,这些器物都还没用上,对方就已经举了白旗。此刻见颍阳县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刘秀又不愿真的采用水淹之计,故而命人将攻城器械尽数搬过颖水,一排接着一排,摆在了颍阳城下。一通响彻云霄的鼓声过后,利箭腾空,遮天蔽日。紧跟着,又一通鼓声响起,攻城车缓缓前行,在地面上压出数十道深深的车辙。第三通鼓声再响,床弩呼啸着射向城头,将城垛处射得碎石乱飞。第四通鼓声转眼又来,几百名手持铁锹的兵卒,直奔河堤没等第六通战鼓敲响,城头的莽军战旗飘摇坠地。敌楼处,一名县令打扮的官员高举着白旗,双膝跪倒。在其身边,数名兵丁用颤抖的声音卖力叫喊,“不要打了,愿降,我等愿降”“停止放箭,士载,加强戒备。君文,去接管城门”刘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果断向周围下令。邓奉指挥着弩车在一旁警戒,贾复率领百余名勇士策马上前。不多时,城门大开,棘阳县宰丁綝丁游春,带着麾下官吏,哆哆嗦嗦走了出来。既然自己这边没任何伤亡,刘秀也不难为丁綝。反倒命人摆下了酒宴,替此人及其手下压惊。义军将士,大部分也都留在在城外,以免进城之后,有人管不住自己手脚,强买强卖,骚扰无辜百姓。丁綝见此,感动得热泪盈眶。先喝了几杯酒壮胆,然后果断站起身来,对着刘秀一揖到地,“将军仁义无双,在下佩服之至。颖阳太小,无法给将军提供太多粮草。在下本领低微,也不敢自荐于将军幕下。但是,在下却有几句话,希望能当面告知将军,请将军莫怪在下鲁莽。”“游春兄客气了,但说无妨。”刘秀楞了楞,笑着点头。“多谢将军”丁綝又行了个礼,苦笑着说道,“颍阳虽小,却也并不全无抵抗之力。在下原本以为,守上十天半月,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只是眼见将军派人截断颖水,恐拖累百姓受苦,不得已,才只好竖起了降旗。谁料,出城之“唉”刘秀想起刘玄和王匡等人各自的变化,亦是低声叹气。随即,又振奋精神,大声说道,“不提这些了,咱们不能辜负了成国公所托。欲打洛阳,必须先攻颍川。我们应以大军压境,先给颍川太守习和压力,再找人将我哥的亲笔书信送给他与郡掾冯异,他们都有大才,料想不会不知进退。”“我听说习和是被王莽派人掳去当太守的,如今严尤、陈茂又在颍川,只怕,习和已被他们控制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贾复忽出言道,“至于冯异,若他果真有见地,既知新莽命不久矣,又为何不主动来投只怕,也是个貌似精明,实则愚昧之徒。”“君文,此言大错特错”马武不满的看了贾复一眼,大声反驳,“当日在棘阳,若不是他随伯升等人相救,马某早就横尸街头了。公孙即是侠义之辈,又饱读诗书,有忠臣不事二主的想法,也情有可原,你且莫再诋毁于他,否则,马某先跟你不客气。”“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贾复淡淡道,全不把马武的威胁放在眼里。“你”马武火气窜了上来,正要再跟贾复理论一二,被朱祐一把拉住,“马大哥你莫要跟他计较,君文的性格就是这样,否则他也不会反出莽营了。”一想到危急关头,贾复是如何舍命来救,马武立刻平息了怒气,向贾复拱了下手,算是道歉。朱佑知道他就是这种脾气,只好笑着替他向贾复解释,“君文,你没跟冯公孙接触过,故而对他抱有成见,实属正常。但他对马大哥有救命之恩,马大哥听不得有人说他的错处,也是应该。至于眼下公孙到底如何打算,与其大伙在这里瞎猜,不如由我亲自去问个清楚。即便他不愿意弃暗投明,以他的为人,也断然不会跟王邑、王寻一般,斩了我这个下书的使节”“公孙大哥绝非无义之辈”刘秀接过话头,笑着答允,“你尽管去,若大事能成,我军便可减少许多伤亡。即便不成,趁着这段时间,咱们也能整顿手中人马,以便交战之时,将不知兵,兵不知将”“那我就去了”朱祐难得有一次独自担负重任的机会,笑着向大伙拱手,“当年学的纵横之术,到了现在,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你们等着,朱某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大吃一惊”第六十 章 乳虎啸谷恨山平 三第六十 章乳虎啸谷恨山平 三翌日清晨,朱祐便揣着刘縯亲笔写的书信,前往颍川。刘秀则先花五天时间,与严光一道,把带来五万乌合之众去芜存菁,接下来,又将昆阳大战之后严光收容兵整顿出来的降卒,也分别交给麾下众将统带。最后,等将士们彼此都有了印象,才启程离开昆阳,杀奔豫州。大军在路上势如破竹,郏县、颍阴皆一鼓而克。其他大大小小的堡寨,更是望风而降,地方上的豪强们,都知道新朝大势已去,谁都不愿意替王莽殉葬。这一日傍晚,众将来到颖水畔,看着因雨而高涨的颖水,以及河对岸处于低洼地段的颍阳城,忽然心有灵犀,相对放声大笑。笑罢,傅俊剑指对岸,大声说道:“昔年三家分晋之时,智伯远远看到晋阳南侧的晋水高涨,估计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不过,坏就坏在,晋阳还未进水,他脑袋倒先进水了,故而被赵襄子抓住时机,反败为胜。如今,我们既有智伯之利,又无智伯瑶之蠢,只消今夜堵塞河道,将河水蓄上六七个时辰,明日一兵一卒,便可拿下颍阳。”“天佑我军,不费一兵一卒”其余众将欣然响应,手舞足蹈,仿佛已经看到河水泛滥,将颖阴一举吞没的盛况。然而,没等大伙脸上笑容散去,贾复忽然撇了撇嘴,冷冷问道:“水淹颍阳,当然能不战而胜。只是城中百姓,与我等有何冤仇昔日巨毋霸驱兽食人,诸君深恨之。如今换了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当初所想,居然也干起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你” 众将被说得脸色铁青,却谁也没勇气再提水淹颖阳的话头。“君文所言甚是,我等断不能做此禽兽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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