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着强烈的直觉,当年的穆兰山,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绝非顾重说的那么简单。心不在焉的吃完了汆丸子,再回到将军府时,天已经黑了。宫里传了消息回来,称皇后身体抱恙,昏迷不醒,御医束手无策。束手无策,皇后身体一直康健,怎么就阿清眉头紧锁。他本想试探皇后一番的,可这个时候,人昏迷不醒了焦躁的阿清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正好碰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公孙简。阿清眼睛溜溜一转,笑嘻嘻上前,道:呦,公孙神医这是上哪儿遛弯儿去了。公孙简白了他一眼:药铺,你的药快吃完了。哦,公孙神医真是尽职尽责啊。嗯,毕竟也是拿了别人钱了,我可是有操守的人。哦公孙简一见阿清这神情,两条眉毛一抖,道:说吧,又有什么事儿让我办。阿清抚掌大笑:公孙神医真是善解人意,一点就通。这不是,有个棘手的病人嘛需要公孙神医走一趟。什么病人,在什么地方。当今皇后。公孙简眸光一闪,道:皇后病了找御医,你找我干嘛。御医治不好啊,你不是神医嘛。我是神医,又不是神仙。没有传召,谁能进后宫。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呢。说完,公孙简抱着药包就要走,却被阿清拽住了衣角:诶,别急着拒绝嘛。我有办法让你混进后宫,绝对保证你人身安全。公孙简气的两条眉毛都要飞上天了:胡闹,这简直是胡闹。我的任务是保护你,除此之外,想都别想。保护我啊阿清笑眯眯的,让公孙简心底莫名有些发寒。果然那我去皇宫,你是不是也得贴身保护!公孙简气的已经说不出话了,只得认命:我去!阿清转头朝顾衍得意一笑,眨了眨眼:阿衍哥哥,剩下的事儿,交给你啦。顾衍无奈的点了点头。夜探皇宫可比夜探护国寺来的刺激多了。阿清摩拳擦掌,带了一堆他新近研究出来的轻巧暗器在身上,看的顾衍直发笑。阿清带这么多防身武器,这是信不得我了?阿清笑道:那哪儿能呢。我如今身娇体弱的,阿衍哥哥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备着,以防万一。你可别小瞧了这些暗器,好用着呢。阿清的东西,我可从来没有小瞧过。阿清竖了个大拇指:有眼光!第48章三人换好装束,假扮宫中内侍,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凤栖宫。顾衍眉头微蹙,心道这一路未免太过顺利了些,心下留了心眼儿,在门口把守。毕竟是皇后寝宫,阿清也不敢太过放肆,背过身去,撩起纱帐,朝公孙简使了眼色。公孙简低垂着头,挪着碎步到了床榻前,见阿清并不回头看。他也没有把脉诊病,而是取出一粒丸药给皇后吞服,又假意在她身上几处穴位施了针。一盏茶功夫,便听得嘤咛一声,公孙简立即退出,朝阿清道:暂时清醒了,有什么赶紧问,我去门口守着。顾衍看了公孙简一眼,心中虽有疑惑,却没有在这时问出。只是朝他点点头:有劳了。公孙简退出寝宫,关上门,便见李总管突然出现,公孙简却并不意外,而是由着他引着去了隔壁寝殿。成康帝在这里等他。圣上。公孙简刚欲行礼,被成康帝虚扶了一把:公孙先生不要客气。这一夜折腾先生两次,委实过意不去啊。公孙简摇头笑道:谁让阿清那小子这么机灵。成康帝望着无边夜空,声音也有几分缥缈:你说,阿清会不会圣上宽心,阿清和少将军心胸宽广,凡事以国为先,不会冲动行事的。以阿清那般聪慧头脑,圣上以为,靖南王府的事儿,他就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怀疑过么。成康帝叹了口气:阿清出身尊贵,本该是靖南王世子,无忧无虑,却自幼颠沛,又因河阳遭难,为大梁险些牺牲。薛家如此忠义,终究是朕,亏欠了他们啊。为天下计,圣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凤栖宫内,皇后缓缓坐起身,当看见眼前的阿清和顾衍时,有一瞬间的愣怔。你们怎么在这儿,本宫,本宫怎么了?娘娘莫慌,娘娘病了,一直昏睡,我们请了神医为娘娘诊病。眼下娘娘也只是暂时清醒。我们此来,是想问娘娘一些旧事,还望娘娘如实告知。顾衍说道。皇后这几日精神恍惚,自然是为了那桩旧事,听闻顾衍有此一问,又见阿清目光灼灼的双眼,皇后叹息一声:早晚是瞒不过的。这事儿若要说起来,要追溯到十八年前了。年关将至,各国遣使臣前来大梁朝拜。那一年南唐派了豫王殿下和芷兰公主。南唐皇也有意在大梁为芷兰公主寻一门亲。是以,豫王请求本宫将芷兰公主带在身边,帮忙相看着。芷兰公主貌美,性情温婉贤淑,本宫对她很是喜欢。若不是当时太子年幼,本宫倒真想撮合撮合的。那年芷兰公主在上京并未寻到喜欢的男子。南唐皇和圣上也不强求,一切以芷兰公主的意思为主。于是,芷兰公主在各国朝拜后,便随豫王一同回南唐了。那之后,芷兰公主倒时常与本宫通信。当时河阳还小,连话都说不清楚。本宫膝下也没有个说知心话的闺女。芷兰公主年纪虽小,倒很是善解人意,本宫与她颇为投机。来往有几个月时间,芷兰公主不再往宫中寄信,本宫心里惦记,打听之下方知,芷兰公主病逝了,本宫伤心了好一阵子。还没等本宫缓过神儿来,圣上又病倒了。都说病来如山倒,圣上平日身体康健,哪成想这一病,险些就去了。若不是几位大臣在,朝中怕是要乱成一窝粥了。也是在那个时候,颖城有靖南王谋反的消息传回来。朝臣自然不会相信,可消息越传越邪乎,还有确凿证据。圣上一病不起,朝中大臣又不敢轻易下决定。再后来,又说靖南王已经占了南界,要打过岭山去。当时守岭山的,是本宫的族兄陈壁。朝臣们已经坐不住了,是以,叫本宫书信一封,命陈壁见机行事,若靖南王果真有谋反之意,立斩。后来,事情的发展便不在本宫掌控之中了。只道陈家军攻陷靖南王府,王府众人,无一生还。本宫心中不安,却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直到圣上清醒后,得知此事,急火攻心,差点儿昏死过去。圣上拖着病体,以雷霆手段处理此事,揪出了背后设计的瑞王一干人等。陈壁失职,被缉拿回京,只说部下被人收买,这才导致靖南王府惨案。至于被谁收买,却是含糊其辞。此案牵扯到靖南王,本宫知兹事体大,遂买通狱卒,见了陈壁一面。皇后说道此处,眼中尽是懊悔和自责。她抚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陈壁说,写信给陈家军的人,是本宫。他不会看错,字迹,还有本宫的私印,甚至连说话的语气措辞,都与本宫一模一样。本宫从未写过这样的信,可连陈壁都相信那信是真的。陈家军也信了。若要半数以上陈家军服从,唯有本宫才有这个能力。本宫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陈壁说那信他已经毁了,知情者也全部除掉,他叫我不要声张,只当什么都不知。本宫害怕啊,哪里敢说。正逢瑞王被捕,此案也算了结。陈壁自尽,本宫也将此事瞒下了。这之后,陈家也在本宫刻意安排下,远离朝堂。那时圣上刚立皇儿为太子,本宫心有愧疚,日日吃斋礼佛,为靖南王府众人祈祷。事后很久,本宫才敢回想此事。那封书信已毁,无从查起。本宫便从身边伺候的人开始逐一排查,没有可疑之处。后来,无意中听大宫女提起芷兰公主的事儿,本宫才猛然记起,除了身边的人之外,能拿到本宫字迹和私印的人,也只有芷兰公主了。他们完全可以将本宫寄去的信临摹,再拓出私印伪造信件。那时,本宫方才后知后觉,芷兰公主死的太突然太蹊跷。只是在芷兰公主背后主导此事的人是谁,本宫尚不知。提心吊胆的过了两年,没人再提及此事,本宫也稍稍放了心。安稳的过了十几年。直到,豫王出现。朝中时局,我不懂,也不关心。但从近日发生的事儿来看,豫王此时出现,必然有所图谋。本宫曾偶然听皇儿说起过,当年靖南王府案,南唐有人动了手。再联想当年,豫王总是有意无意出现在本宫和皇儿身边,本宫忽然意识到,当年的事,或许与豫王脱不了关系。本宫,害怕了。若当年陈壁将信留下,或许还能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查到伪造之人。可坏就坏在陈壁毁了信,又将见过信的人全部除掉。如此一来,即便事情并非本宫所做,也无力辩驳。没了线索,查不到背后之人,更给豫王那些人留了时间谋划。早知会有今日,当年就算拼了命,也该与圣上承认了此事啊!你们不知道,豫王在进京之日,便给本宫送了大礼,都是本宫那些年与南唐往来信件。试想,有一位私通他国,甚至间接害死靖南王的皇后,我陈家必然获罪,皇儿与太子之位,亦是无缘。他们想彻底绝了皇儿的路啊!皇后言至此,心绪难平:朝中局势,你们比本宫更明白。圣上这些年与周家人周旋,若皇儿因此失了太子之位,呼声最高的二皇子一派必然想尽办法逼迫圣上。周家人狼子野心,一旦二皇子得了储位,圣上也必受其掣肘。本宫久居深宫,见惯了宫中嫔妃的尔虞我诈,却没有防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让人钻了空子,模仿本宫笔迹调动了陈家军,害死靖南王。本宫悔啊!当年靖南王府一案,若不是陈家军攻陷王府,又死守岭山,绝了薛家军退路。靖南王府不至于一夕之间 ,毁于一旦。大梁法制宽松,除了谋反等大罪株连九族外,其余罪名,最多不过本族流放。陈壁言陈家军出了叛徒,陈壁顶多以治军不严,错估时局获罪。是以,陈壁在得知靖南王乃是被诬陷之后,第一时间毁了那封信,保护了皇后和陈家人。却不想,陈壁此举,正中他们下怀。看来那些人对皇后和陈壁的性情很是了解。顾衍说道。能隐忍十余年,他们的毅力,也着实叫人佩服。阿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皇后或许不知,凭圣上明察秋毫,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大抵是瞒不过圣上的吧。今日能如此轻易的进了凤栖宫,若不是圣上提前安排,岂能如此顺遂。至此,阿清也不愿再问下去了。娘娘且宽心,此事,娘娘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皇后泪眼婆娑的看着阿清:你,不怪本宫么?阿清笑道:皇后这么多年为我薛家诵经,陈岐守着我靖南王府的祠堂,多年如一日。阿清,哪里还会有怨气呢。人家是有心算无心,谁能料想呢。阿清娘娘,这件事娘娘不用再想,也不要再插手了,更不要告诉太子殿下。圣上会处理的。皇后错愕的看着阿清,他唇角弯了弯,带着安抚的力量。皇后瞬间明白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以为他们不知而已。皇后苦笑一声:本宫,何其有幸。皇儿,何其有幸。再回到将军府时,天已破晓。这一夜,没有人能睡得着。圣上从未忘记过我靖南王府。所料不错,当年事,潜在暗处最深的那个人,就是豫王了。圣上或许什么都知道,但他却不能逞一时之气。大梁,南唐,他们要以天下为先。阿清望着东方一抹鱼肚白,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顾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面的事儿,交给圣上吧。趁着时候还早,去睡一会儿吧。好,到时辰记得叫我,我可不想再让顾亭去帮我请假了。顾衍会心一笑:好。第49章二人离开凤栖宫后,皇后便又昏睡过去了。次日,从宫中传了消息出来,称皇后遭人暗害,中毒昏迷不醒。而街上关于靖南王一案,也有了新的说辞。若有似无的将南唐也牵扯进来,众说纷纭,一时竟有几分扑朔迷离。事件发酵了几日,直到豫王在驿馆被伏。这当中曲折,阿清并未参与,但大致也猜的到成康帝的意图。皇后中毒昏迷,成康帝命人不遗余力彻查是何人暗害皇后。直至在宫中捕获替豫王给皇后送信的宫女。并称此女心怀叵测,谋害皇后,勒令说出背后主使之人。宫女受不住刑罚,供出指使者正是宫里的兰嫔。兰嫔喊冤,当夜,自尽于寝宫。事情便到此为止,但仍引人遐想。众所周知,兰嫔是周贵妃一派的,平日可没少给皇后上眼药。此时正值皇储之争,皇后突然中毒昏迷,五皇子日日于凤栖宫守护,政事一概不理,又让二皇子出了不少风头。是以,众人私下皆以为,是周家人,动手了。若豫王此次果真为皇储之争而来,那么这个时候,必会有后续行动。而他唯一的筹码,便是当年皇后无意流入芷兰公主手中的信件。他想通过此事做文章,高调指出,是皇后私通南唐,暗害靖南王府,并在前几日街上流行的靖南王旧事中,隐晦的提及,皇后因圣上对穗禾公主有情而妒。一切铺垫,恰到好处。但成康帝却联手清河公主,反其道而行。从他踏入上京城的一刻,便展开全方位的压制,豫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当然,这事儿不会让上京百姓知道,甚至连朝中大臣,都全然不知。来往有几个月时间,芷兰公主不再往宫中寄信,本宫心里惦记,打听之下方知,芷兰公主病逝了,本宫伤心了好一阵子。还没等本宫缓过神儿来,圣上又病倒了。都说病来如山倒,圣上平日身体康健,哪成想这一病,险些就去了。若不是几位大臣在,朝中怕是要乱成一窝粥了。也是在那个时候,颖城有靖南王谋反的消息传回来。朝臣自然不会相信,可消息越传越邪乎,还有确凿证据。圣上一病不起,朝中大臣又不敢轻易下决定。再后来,又说靖南王已经占了南界,要打过岭山去。当时守岭山的,是本宫的族兄陈壁。朝臣们已经坐不住了,是以,叫本宫书信一封,命陈壁见机行事,若靖南王果真有谋反之意,立斩。后来,事情的发展便不在本宫掌控之中了。只道陈家军攻陷靖南王府,王府众人,无一生还。本宫心中不安,却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直到圣上清醒后,得知此事,急火攻心,差点儿昏死过去。圣上拖着病体,以雷霆手段处理此事,揪出了背后设计的瑞王一干人等。陈壁失职,被缉拿回京,只说部下被人收买,这才导致靖南王府惨案。至于被谁收买,却是含糊其辞。此案牵扯到靖南王,本宫知兹事体大,遂买通狱卒,见了陈壁一面。皇后说道此处,眼中尽是懊悔和自责。她抚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陈壁说,写信给陈家军的人,是本宫。他不会看错,字迹,还有本宫的私印,甚至连说话的语气措辞,都与本宫一模一样。本宫从未写过这样的信,可连陈壁都相信那信是真的。陈家军也信了。若要半数以上陈家军服从,唯有本宫才有这个能力。本宫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陈壁说那信他已经毁了,知情者也全部除掉,他叫我不要声张,只当什么都不知。本宫害怕啊,哪里敢说。正逢瑞王被捕,此案也算了结。陈壁自尽,本宫也将此事瞒下了。这之后,陈家也在本宫刻意安排下,远离朝堂。那时圣上刚立皇儿为太子,本宫心有愧疚,日日吃斋礼佛,为靖南王府众人祈祷。事后很久,本宫才敢回想此事。那封书信已毁,无从查起。本宫便从身边伺候的人开始逐一排查,没有可疑之处。后来,无意中听大宫女提起芷兰公主的事儿,本宫才猛然记起,除了身边的人之外,能拿到本宫字迹和私印的人,也只有芷兰公主了。他们完全可以将本宫寄去的信临摹,再拓出私印伪造信件。那时,本宫方才后知后觉,芷兰公主死的太突然太蹊跷。只是在芷兰公主背后主导此事的人是谁,本宫尚不知。提心吊胆的过了两年,没人再提及此事,本宫也稍稍放了心。安稳的过了十几年。直到,豫王出现。朝中时局,我不懂,也不关心。但从近日发生的事儿来看,豫王此时出现,必然有所图谋。本宫曾偶然听皇儿说起过,当年靖南王府案,南唐有人动了手。再联想当年,豫王总是有意无意出现在本宫和皇儿身边,本宫忽然意识到,当年的事,或许与豫王脱不了关系。本宫,害怕了。若当年陈壁将信留下,或许还能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查到伪造之人。可坏就坏在陈壁毁了信,又将见过信的人全部除掉。如此一来,即便事情并非本宫所做,也无力辩驳。没了线索,查不到背后之人,更给豫王那些人留了时间谋划。早知会有今日,当年就算拼了命,也该与圣上承认了此事啊!你们不知道,豫王在进京之日,便给本宫送了大礼,都是本宫那些年与南唐往来信件。试想,有一位私通他国,甚至间接害死靖南王的皇后,我陈家必然获罪,皇儿与太子之位,亦是无缘。他们想彻底绝了皇儿的路啊!皇后言至此,心绪难平:朝中局势,你们比本宫更明白。圣上这些年与周家人周旋,若皇儿因此失了太子之位,呼声最高的二皇子一派必然想尽办法逼迫圣上。周家人狼子野心,一旦二皇子得了储位,圣上也必受其掣肘。本宫久居深宫,见惯了宫中嫔妃的尔虞我诈,却没有防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让人钻了空子,模仿本宫笔迹调动了陈家军,害死靖南王。本宫悔啊!当年靖南王府一案,若不是陈家军攻陷王府,又死守岭山,绝了薛家军退路。靖南王府不至于一夕之间 ,毁于一旦。大梁法制宽松,除了谋反等大罪株连九族外,其余罪名,最多不过本族流放。陈壁言陈家军出了叛徒,陈壁顶多以治军不严,错估时局获罪。是以,陈壁在得知靖南王乃是被诬陷之后,第一时间毁了那封信,保护了皇后和陈家人。却不想,陈壁此举,正中他们下怀。看来那些人对皇后和陈壁的性情很是了解。顾衍说道。能隐忍十余年,他们的毅力,也着实叫人佩服。阿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皇后或许不知,凭圣上明察秋毫,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大抵是瞒不过圣上的吧。今日能如此轻易的进了凤栖宫,若不是圣上提前安排,岂能如此顺遂。至此,阿清也不愿再问下去了。娘娘且宽心,此事,娘娘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皇后泪眼婆娑的看着阿清:你,不怪本宫么?阿清笑道:皇后这么多年为我薛家诵经,陈岐守着我靖南王府的祠堂,多年如一日。阿清,哪里还会有怨气呢。人家是有心算无心,谁能料想呢。阿清娘娘,这件事娘娘不用再想,也不要再插手了,更不要告诉太子殿下。圣上会处理的。皇后错愕的看着阿清,他唇角弯了弯,带着安抚的力量。皇后瞬间明白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以为他们不知而已。皇后苦笑一声:本宫,何其有幸。皇儿,何其有幸。再回到将军府时,天已破晓。这一夜,没有人能睡得着。圣上从未忘记过我靖南王府。所料不错,当年事,潜在暗处最深的那个人,就是豫王了。圣上或许什么都知道,但他却不能逞一时之气。大梁,南唐,他们要以天下为先。阿清望着东方一抹鱼肚白,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顾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面的事儿,交给圣上吧。趁着时候还早,去睡一会儿吧。好,到时辰记得叫我,我可不想再让顾亭去帮我请假了。顾衍会心一笑:好。第49章二人离开凤栖宫后,皇后便又昏睡过去了。次日,从宫中传了消息出来,称皇后遭人暗害,中毒昏迷不醒。而街上关于靖南王一案,也有了新的说辞。若有似无的将南唐也牵扯进来,众说纷纭,一时竟有几分扑朔迷离。事件发酵了几日,直到豫王在驿馆被伏。这当中曲折,阿清并未参与,但大致也猜的到成康帝的意图。皇后中毒昏迷,成康帝命人不遗余力彻查是何人暗害皇后。直至在宫中捕获替豫王给皇后送信的宫女。并称此女心怀叵测,谋害皇后,勒令说出背后主使之人。宫女受不住刑罚,供出指使者正是宫里的兰嫔。兰嫔喊冤,当夜,自尽于寝宫。事情便到此为止,但仍引人遐想。众所周知,兰嫔是周贵妃一派的,平日可没少给皇后上眼药。此时正值皇储之争,皇后突然中毒昏迷,五皇子日日于凤栖宫守护,政事一概不理,又让二皇子出了不少风头。是以,众人私下皆以为,是周家人,动手了。若豫王此次果真为皇储之争而来,那么这个时候,必会有后续行动。而他唯一的筹码,便是当年皇后无意流入芷兰公主手中的信件。他想通过此事做文章,高调指出,是皇后私通南唐,暗害靖南王府,并在前几日街上流行的靖南王旧事中,隐晦的提及,皇后因圣上对穗禾公主有情而妒。一切铺垫,恰到好处。但成康帝却联手清河公主,反其道而行。从他踏入上京城的一刻,便展开全方位的压制,豫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当然,这事儿不会让上京百姓知道,甚至连朝中大臣,都全然不知。来往有几个月时间,芷兰公主不再往宫中寄信,本宫心里惦记,打听之下方知,芷兰公主病逝了,本宫伤心了好一阵子。还没等本宫缓过神儿来,圣上又病倒了。都说病来如山倒,圣上平日身体康健,哪成想这一病,险些就去了。若不是几位大臣在,朝中怕是要乱成一窝粥了。也是在那个时候,颖城有靖南王谋反的消息传回来。朝臣自然不会相信,可消息越传越邪乎,还有确凿证据。圣上一病不起,朝中大臣又不敢轻易下决定。再后来,又说靖南王已经占了南界,要打过岭山去。当时守岭山的,是本宫的族兄陈壁。朝臣们已经坐不住了,是以,叫本宫书信一封,命陈壁见机行事,若靖南王果真有谋反之意,立斩。后来,事情的发展便不在本宫掌控之中了。只道陈家军攻陷靖南王府,王府众人,无一生还。本宫心中不安,却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直到圣上清醒后,得知此事,急火攻心,差点儿昏死过去。圣上拖着病体,以雷霆手段处理此事,揪出了背后设计的瑞王一干人等。陈壁失职,被缉拿回京,只说部下被人收买,这才导致靖南王府惨案。至于被谁收买,却是含糊其辞。此案牵扯到靖南王,本宫知兹事体大,遂买通狱卒,见了陈壁一面。皇后说道此处,眼中尽是懊悔和自责。她抚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陈壁说,写信给陈家军的人,是本宫。他不会看错,字迹,还有本宫的私印,甚至连说话的语气措辞,都与本宫一模一样。本宫从未写过这样的信,可连陈壁都相信那信是真的。陈家军也信了。若要半数以上陈家军服从,唯有本宫才有这个能力。本宫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陈壁说那信他已经毁了,知情者也全部除掉,他叫我不要声张,只当什么都不知。本宫害怕啊,哪里敢说。正逢瑞王被捕,此案也算了结。陈壁自尽,本宫也将此事瞒下了。这之后,陈家也在本宫刻意安排下,远离朝堂。那时圣上刚立皇儿为太子,本宫心有愧疚,日日吃斋礼佛,为靖南王府众人祈祷。事后很久,本宫才敢回想此事。那封书信已毁,无从查起。本宫便从身边伺候的人开始逐一排查,没有可疑之处。后来,无意中听大宫女提起芷兰公主的事儿,本宫才猛然记起,除了身边的人之外,能拿到本宫字迹和私印的人,也只有芷兰公主了。他们完全可以将本宫寄去的信临摹,再拓出私印伪造信件。那时,本宫方才后知后觉,芷兰公主死的太突然太蹊跷。只是在芷兰公主背后主导此事的人是谁,本宫尚不知。提心吊胆的过了两年,没人再提及此事,本宫也稍稍放了心。安稳的过了十几年。直到,豫王出现。朝中时局,我不懂,也不关心。但从近日发生的事儿来看,豫王此时出现,必然有所图谋。本宫曾偶然听皇儿说起过,当年靖南王府案,南唐有人动了手。再联想当年,豫王总是有意无意出现在本宫和皇儿身边,本宫忽然意识到,当年的事,或许与豫王脱不了关系。本宫,害怕了。若当年陈壁将信留下,或许还能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查到伪造之人。可坏就坏在陈壁毁了信,又将见过信的人全部除掉。如此一来,即便事情并非本宫所做,也无力辩驳。没了线索,查不到背后之人,更给豫王那些人留了时间谋划。早知会有今日,当年就算拼了命,也该与圣上承认了此事啊!你们不知道,豫王在进京之日,便给本宫送了大礼,都是本宫那些年与南唐往来信件。试想,有一位私通他国,甚至间接害死靖南王的皇后,我陈家必然获罪,皇儿与太子之位,亦是无缘。他们想彻底绝了皇儿的路啊!皇后言至此,心绪难平:朝中局势,你们比本宫更明白。圣上这些年与周家人周旋,若皇儿因此失了太子之位,呼声最高的二皇子一派必然想尽办法逼迫圣上。周家人狼子野心,一旦二皇子得了储位,圣上也必受其掣肘。本宫久居深宫,见惯了宫中嫔妃的尔虞我诈,却没有防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让人钻了空子,模仿本宫笔迹调动了陈家军,害死靖南王。本宫悔啊!当年靖南王府一案,若不是陈家军攻陷王府,又死守岭山,绝了薛家军退路。靖南王府不至于一夕之间 ,毁于一旦。大梁法制宽松,除了谋反等大罪株连九族外,其余罪名,最多不过本族流放。陈壁言陈家军出了叛徒,陈壁顶多以治军不严,错估时局获罪。是以,陈壁在得知靖南王乃是被诬陷之后,第一时间毁了那封信,保护了皇后和陈家人。却不想,陈壁此举,正中他们下怀。看来那些人对皇后和陈壁的性情很是了解。顾衍说道。能隐忍十余年,他们的毅力,也着实叫人佩服。阿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皇后或许不知,凭圣上明察秋毫,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大抵是瞒不过圣上的吧。今日能如此轻易的进了凤栖宫,若不是圣上提前安排,岂能如此顺遂。至此,阿清也不愿再问下去了。娘娘且宽心,此事,娘娘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皇后泪眼婆娑的看着阿清:你,不怪本宫么?阿清笑道:皇后这么多年为我薛家诵经,陈岐守着我靖南王府的祠堂,多年如一日。阿清,哪里还会有怨气呢。人家是有心算无心,谁能料想呢。阿清娘娘,这件事娘娘不用再想,也不要再插手了,更不要告诉太子殿下。圣上会处理的。皇后错愕的看着阿清,他唇角弯了弯,带着安抚的力量。皇后瞬间明白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以为他们不知而已。皇后苦笑一声:本宫,何其有幸。皇儿,何其有幸。再回到将军府时,天已破晓。这一夜,没有人能睡得着。圣上从未忘记过我靖南王府。所料不错,当年事,潜在暗处最深的那个人,就是豫王了。圣上或许什么都知道,但他却不能逞一时之气。大梁,南唐,他们要以天下为先。阿清望着东方一抹鱼肚白,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顾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面的事儿,交给圣上吧。趁着时候还早,去睡一会儿吧。好,到时辰记得叫我,我可不想再让顾亭去帮我请假了。顾衍会心一笑:好。第49章二人离开凤栖宫后,皇后便又昏睡过去了。次日,从宫中传了消息出来,称皇后遭人暗害,中毒昏迷不醒。而街上关于靖南王一案,也有了新的说辞。若有似无的将南唐也牵扯进来,众说纷纭,一时竟有几分扑朔迷离。事件发酵了几日,直到豫王在驿馆被伏。这当中曲折,阿清并未参与,但大致也猜的到成康帝的意图。皇后中毒昏迷,成康帝命人不遗余力彻查是何人暗害皇后。直至在宫中捕获替豫王给皇后送信的宫女。并称此女心怀叵测,谋害皇后,勒令说出背后主使之人。宫女受不住刑罚,供出指使者正是宫里的兰嫔。兰嫔喊冤,当夜,自尽于寝宫。事情便到此为止,但仍引人遐想。众所周知,兰嫔是周贵妃一派的,平日可没少给皇后上眼药。此时正值皇储之争,皇后突然中毒昏迷,五皇子日日于凤栖宫守护,政事一概不理,又让二皇子出了不少风头。是以,众人私下皆以为,是周家人,动手了。若豫王此次果真为皇储之争而来,那么这个时候,必会有后续行动。而他唯一的筹码,便是当年皇后无意流入芷兰公主手中的信件。他想通过此事做文章,高调指出,是皇后私通南唐,暗害靖南王府,并在前几日街上流行的靖南王旧事中,隐晦的提及,皇后因圣上对穗禾公主有情而妒。一切铺垫,恰到好处。但成康帝却联手清河公主,反其道而行。从他踏入上京城的一刻,便展开全方位的压制,豫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当然,这事儿不会让上京百姓知道,甚至连朝中大臣,都全然不知。来往有几个月时间,芷兰公主不再往宫中寄信,本宫心里惦记,打听之下方知,芷兰公主病逝了,本宫伤心了好一阵子。还没等本宫缓过神儿来,圣上又病倒了。都说病来如山倒,圣上平日身体康健,哪成想这一病,险些就去了。若不是几位大臣在,朝中怕是要乱成一窝粥了。也是在那个时候,颖城有靖南王谋反的消息传回来。朝臣自然不会相信,可消息越传越邪乎,还有确凿证据。圣上一病不起,朝中大臣又不敢轻易下决定。再后来,又说靖南王已经占了南界,要打过岭山去。当时守岭山的,是本宫的族兄陈壁。朝臣们已经坐不住了,是以,叫本宫书信一封,命陈壁见机行事,若靖南王果真有谋反之意,立斩。后来,事情的发展便不在本宫掌控之中了。只道陈家军攻陷靖南王府,王府众人,无一生还。本宫心中不安,却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直到圣上清醒后,得知此事,急火攻心,差点儿昏死过去。圣上拖着病体,以雷霆手段处理此事,揪出了背后设计的瑞王一干人等。陈壁失职,被缉拿回京,只说部下被人收买,这才导致靖南王府惨案。至于被谁收买,却是含糊其辞。此案牵扯到靖南王,本宫知兹事体大,遂买通狱卒,见了陈壁一面。皇后说道此处,眼中尽是懊悔和自责。她抚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陈壁说,写信给陈家军的人,是本宫。他不会看错,字迹,还有本宫的私印,甚至连说话的语气措辞,都与本宫一模一样。本宫从未写过这样的信,可连陈壁都相信那信是真的。陈家军也信了。若要半数以上陈家军服从,唯有本宫才有这个能力。本宫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陈壁说那信他已经毁了,知情者也全部除掉,他叫我不要声张,只当什么都不知。本宫害怕啊,哪里敢说。正逢瑞王被捕,此案也算了结。陈壁自尽,本宫也将此事瞒下了。这之后,陈家也在本宫刻意安排下,远离朝堂。那时圣上刚立皇儿为太子,本宫心有愧疚,日日吃斋礼佛,为靖南王府众人祈祷。事后很久,本宫才敢回想此事。那封书信已毁,无从查起。本宫便从身边伺候的人开始逐一排查,没有可疑之处。后来,无意中听大宫女提起芷兰公主的事儿,本宫才猛然记起,除了身边的人之外,能拿到本宫字迹和私印的人,也只有芷兰公主了。他们完全可以将本宫寄去的信临摹,再拓出私印伪造信件。那时,本宫方才后知后觉,芷兰公主死的太突然太蹊跷。只是在芷兰公主背后主导此事的人是谁,本宫尚不知。提心吊胆的过了两年,没人再提及此事,本宫也稍稍放了心。安稳的过了十几年。直到,豫王出现。朝中时局,我不懂,也不关心。但从近日发生的事儿来看,豫王此时出现,必然有所图谋。本宫曾偶然听皇儿说起过,当年靖南王府案,南唐有人动了手。再联想当年,豫王总是有意无意出现在本宫和皇儿身边,本宫忽然意识到,当年的事,或许与豫王脱不了关系。本宫,害怕了。若当年陈壁将信留下,或许还能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查到伪造之人。可坏就坏在陈壁毁了信,又将见过信的人全部除掉。如此一来,即便事情并非本宫所做,也无力辩驳。没了线索,查不到背后之人,更给豫王那些人留了时间谋划。早知会有今日,当年就算拼了命,也该与圣上承认了此事啊!你们不知道,豫王在进京之日,便给本宫送了大礼,都是本宫那些年与南唐往来信件。试想,有一位私通他国,甚至间接害死靖南王的皇后,我陈家必然获罪,皇儿与太子之位,亦是无缘。他们想彻底绝了皇儿的路啊!皇后言至此,心绪难平:朝中局势,你们比本宫更明白。圣上这些年与周家人周旋,若皇儿因此失了太子之位,呼声最高的二皇子一派必然想尽办法逼迫圣上。周家人狼子野心,一旦二皇子得了储位,圣上也必受其掣肘。本宫久居深宫,见惯了宫中嫔妃的尔虞我诈,却没有防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让人钻了空子,模仿本宫笔迹调动了陈家军,害死靖南王。本宫悔啊!当年靖南王府一案,若不是陈家军攻陷王府,又死守岭山,绝了薛家军退路。靖南王府不至于一夕之间 ,毁于一旦。大梁法制宽松,除了谋反等大罪株连九族外,其余罪名,最多不过本族流放。陈壁言陈家军出了叛徒,陈壁顶多以治军不严,错估时局获罪。是以,陈壁在得知靖南王乃是被诬陷之后,第一时间毁了那封信,保护了皇后和陈家人。却不想,陈壁此举,正中他们下怀。看来那些人对皇后和陈壁的性情很是了解。顾衍说道。能隐忍十余年,他们的毅力,也着实叫人佩服。阿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皇后或许不知,凭圣上明察秋毫,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大抵是瞒不过圣上的吧。今日能如此轻易的进了凤栖宫,若不是圣上提前安排,岂能如此顺遂。至此,阿清也不愿再问下去了。娘娘且宽心,此事,娘娘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皇后泪眼婆娑的看着阿清:你,不怪本宫么?阿清笑道:皇后这么多年为我薛家诵经,陈岐守着我靖南王府的祠堂,多年如一日。阿清,哪里还会有怨气呢。人家是有心算无心,谁能料想呢。阿清娘娘,这件事娘娘不用再想,也不要再插手了,更不要告诉太子殿下。圣上会处理的。皇后错愕的看着阿清,他唇角弯了弯,带着安抚的力量。皇后瞬间明白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以为他们不知而已。皇后苦笑一声:本宫,何其有幸。皇儿,何其有幸。再回到将军府时,天已破晓。这一夜,没有人能睡得着。圣上从未忘记过我靖南王府。所料不错,当年事,潜在暗处最深的那个人,就是豫王了。圣上或许什么都知道,但他却不能逞一时之气。大梁,南唐,他们要以天下为先。阿清望着东方一抹鱼肚白,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顾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面的事儿,交给圣上吧。趁着时候还早,去睡一会儿吧。好,到时辰记得叫我,我可不想再让顾亭去帮我请假了。顾衍会心一笑:好。第49章二人离开凤栖宫后,皇后便又昏睡过去了。次日,从宫中传了消息出来,称皇后遭人暗害,中毒昏迷不醒。而街上关于靖南王一案,也有了新的说辞。若有似无的将南唐也牵扯进来,众说纷纭,一时竟有几分扑朔迷离。事件发酵了几日,直到豫王在驿馆被伏。这当中曲折,阿清并未参与,但大致也猜的到成康帝的意图。皇后中毒昏迷,成康帝命人不遗余力彻查是何人暗害皇后。直至在宫中捕获替豫王给皇后送信的宫女。并称此女心怀叵测,谋害皇后,勒令说出背后主使之人。宫女受不住刑罚,供出指使者正是宫里的兰嫔。兰嫔喊冤,当夜,自尽于寝宫。事情便到此为止,但仍引人遐想。众所周知,兰嫔是周贵妃一派的,平日可没少给皇后上眼药。此时正值皇储之争,皇后突然中毒昏迷,五皇子日日于凤栖宫守护,政事一概不理,又让二皇子出了不少风头。是以,众人私下皆以为,是周家人,动手了。若豫王此次果真为皇储之争而来,那么这个时候,必会有后续行动。而他唯一的筹码,便是当年皇后无意流入芷兰公主手中的信件。他想通过此事做文章,高调指出,是皇后私通南唐,暗害靖南王府,并在前几日街上流行的靖南王旧事中,隐晦的提及,皇后因圣上对穗禾公主有情而妒。一切铺垫,恰到好处。但成康帝却联手清河公主,反其道而行。从他踏入上京城的一刻,便展开全方位的压制,豫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当然,这事儿不会让上京百姓知道,甚至连朝中大臣,都全然不知。来往有几个月时间,芷兰公主不再往宫中寄信,本宫心里惦记,打听之下方知,芷兰公主病逝了,本宫伤心了好一阵子。还没等本宫缓过神儿来,圣上又病倒了。都说病来如山倒,圣上平日身体康健,哪成想这一病,险些就去了。若不是几位大臣在,朝中怕是要乱成一窝粥了。也是在那个时候,颖城有靖南王谋反的消息传回来。朝臣自然不会相信,可消息越传越邪乎,还有确凿证据。圣上一病不起,朝中大臣又不敢轻易下决定。再后来,又说靖南王已经占了南界,要打过岭山去。当时守岭山的,是本宫的族兄陈壁。朝臣们已经坐不住了,是以,叫本宫书信一封,命陈壁见机行事,若靖南王果真有谋反之意,立斩。后来,事情的发展便不在本宫掌控之中了。只道陈家军攻陷靖南王府,王府众人,无一生还。本宫心中不安,却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直到圣上清醒后,得知此事,急火攻心,差点儿昏死过去。圣上拖着病体,以雷霆手段处理此事,揪出了背后设计的瑞王一干人等。陈壁失职,被缉拿回京,只说部下被人收买,这才导致靖南王府惨案。至于被谁收买,却是含糊其辞。此案牵扯到靖南王,本宫知兹事体大,遂买通狱卒,见了陈壁一面。皇后说道此处,眼中尽是懊悔和自责。她抚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陈壁说,写信给陈家军的人,是本宫。他不会看错,字迹,还有本宫的私印,甚至连说话的语气措辞,都与本宫一模一样。本宫从未写过这样的信,可连陈壁都相信那信是真的。陈家军也信了。若要半数以上陈家军服从,唯有本宫才有这个能力。本宫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陈壁说那信他已经毁了,知情者也全部除掉,他叫我不要声张,只当什么都不知。本宫害怕啊,哪里敢说。正逢瑞王被捕,此案也算了结。陈壁自尽,本宫也将此事瞒下了。这之后,陈家也在本宫刻意安排下,远离朝堂。那时圣上刚立皇儿为太子,本宫心有愧疚,日日吃斋礼佛,为靖南王府众人祈祷。事后很久,本宫才敢回想此事。那封书信已毁,无从查起。本宫便从身边伺候的人开始逐一排查,没有可疑之处。后来,无意中听大宫女提起芷兰公主的事儿,本宫才猛然记起,除了身边的人之外,能拿到本宫字迹和私印的人,也只有芷兰公主了。他们完全可以将本宫寄去的信临摹,再拓出私印伪造信件。那时,本宫方才后知后觉,芷兰公主死的太突然太蹊跷。只是在芷兰公主背后主导此事的人是谁,本宫尚不知。提心吊胆的过了两年,没人再提及此事,本宫也稍稍放了心。安稳的过了十几年。直到,豫王出现。朝中时局,我不懂,也不关心。但从近日发生的事儿来看,豫王此时出现,必然有所图谋。本宫曾偶然听皇儿说起过,当年靖南王府案,南唐有人动了手。再联想当年,豫王总是有意无意出现在本宫和皇儿身边,本宫忽然意识到,当年的事,或许与豫王脱不了关系。本宫,害怕了。若当年陈壁将信留下,或许还能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查到伪造之人。可坏就坏在陈壁毁了信,又将见过信的人全部除掉。如此一来,即便事情并非本宫所做,也无力辩驳。没了线索,查不到背后之人,更给豫王那些人留了时间谋划。早知会有今日,当年就算拼了命,也该与圣上承认了此事啊!你们不知道,豫王在进京之日,便给本宫送了大礼,都是本宫那些年与南唐往来信件。试想,有一位私通他国,甚至间接害死靖南王的皇后,我陈家必然获罪,皇儿与太子之位,亦是无缘。他们想彻底绝了皇儿的路啊!皇后言至此,心绪难平:朝中局势,你们比本宫更明白。圣上这些年与周家人周旋,若皇儿因此失了太子之位,呼声最高的二皇子一派必然想尽办法逼迫圣上。周家人狼子野心,一旦二皇子得了储位,圣上也必受其掣肘。本宫久居深宫,见惯了宫中嫔妃的尔虞我诈,却没有防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让人钻了空子,模仿本宫笔迹调动了陈家军,害死靖南王。本宫悔啊!当年靖南王府一案,若不是陈家军攻陷王府,又死守岭山,绝了薛家军退路。靖南王府不至于一夕之间 ,毁于一旦。大梁法制宽松,除了谋反等大罪株连九族外,其余罪名,最多不过本族流放。陈壁言陈家军出了叛徒,陈壁顶多以治军不严,错估时局获罪。是以,陈壁在得知靖南王乃是被诬陷之后,第一时间毁了那封信,保护了皇后和陈家人。却不想,陈壁此举,正中他们下怀。看来那些人对皇后和陈壁的性情很是了解。顾衍说道。能隐忍十余年,他们的毅力,也着实叫人佩服。阿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皇后或许不知,凭圣上明察秋毫,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大抵是瞒不过圣上的吧。今日能如此轻易的进了凤栖宫,若不是圣上提前安排,岂能如此顺遂。至此,阿清也不愿再问下去了。娘娘且宽心,此事,娘娘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皇后泪眼婆娑的看着阿清:你,不怪本宫么?阿清笑道:皇后这么多年为我薛家诵经,陈岐守着我靖南王府的祠堂,多年如一日。阿清,哪里还会有怨气呢。人家是有心算无心,谁能料想呢。阿清娘娘,这件事娘娘不用再想,也不要再插手了,更不要告诉太子殿下。圣上会处理的。皇后错愕的看着阿清,他唇角弯了弯,带着安抚的力量。皇后瞬间明白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以为他们不知而已。皇后苦笑一声:本宫,何其有幸。皇儿,何其有幸。再回到将军府时,天已破晓。这一夜,没有人能睡得着。圣上从未忘记过我靖南王府。所料不错,当年事,潜在暗处最深的那个人,就是豫王了。圣上或许什么都知道,但他却不能逞一时之气。大梁,南唐,他们要以天下为先。阿清望着东方一抹鱼肚白,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顾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面的事儿,交给圣上吧。趁着时候还早,去睡一会儿吧。好,到时辰记得叫我,我可不想再让顾亭去帮我请假了。顾衍会心一笑:好。第49章二人离开凤栖宫后,皇后便又昏睡过去了。次日,从宫中传了消息出来,称皇后遭人暗害,中毒昏迷不醒。而街上关于靖南王一案,也有了新的说辞。若有似无的将南唐也牵扯进来,众说纷纭,一时竟有几分扑朔迷离。事件发酵了几日,直到豫王在驿馆被伏。这当中曲折,阿清并未参与,但大致也猜的到成康帝的意图。皇后中毒昏迷,成康帝命人不遗余力彻查是何人暗害皇后。直至在宫中捕获替豫王给皇后送信的宫女。并称此女心怀叵测,谋害皇后,勒令说出背后主使之人。宫女受不住刑罚,供出指使者正是宫里的兰嫔。兰嫔喊冤,当夜,自尽于寝宫。事情便到此为止,但仍引人遐想。众所周知,兰嫔是周贵妃一派的,平日可没少给皇后上眼药。此时正值皇储之争,皇后突然中毒昏迷,五皇子日日于凤栖宫守护,政事一概不理,又让二皇子出了不少风头。是以,众人私下皆以为,是周家人,动手了。若豫王此次果真为皇储之争而来,那么这个时候,必会有后续行动。而他唯一的筹码,便是当年皇后无意流入芷兰公主手中的信件。他想通过此事做文章,高调指出,是皇后私通南唐,暗害靖南王府,并在前几日街上流行的靖南王旧事中,隐晦的提及,皇后因圣上对穗禾公主有情而妒。一切铺垫,恰到好处。但成康帝却联手清河公主,反其道而行。从他踏入上京城的一刻,便展开全方位的压制,豫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当然,这事儿不会让上京百姓知道,甚至连朝中大臣,都全然不知。来往有几个月时间,芷兰公主不再往宫中寄信,本宫心里惦记,打听之下方知,芷兰公主病逝了,本宫伤心了好一阵子。还没等本宫缓过神儿来,圣上又病倒了。都说病来如山倒,圣上平日身体康健,哪成想这一病,险些就去了。若不是几位大臣在,朝中怕是要乱成一窝粥了。也是在那个时候,颖城有靖南王谋反的消息传回来。朝臣自然不会相信,可消息越传越邪乎,还有确凿证据。圣上一病不起,朝中大臣又不敢轻易下决定。再后来,又说靖南王已经占了南界,要打过岭山去。当时守岭山的,是本宫的族兄陈壁。朝臣们已经坐不住了,是以,叫本宫书信一封,命陈壁见机行事,若靖南王果真有谋反之意,立斩。后来,事情的发展便不在本宫掌控之中了。只道陈家军攻陷靖南王府,王府众人,无一生还。本宫心中不安,却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直到圣上清醒后,得知此事,急火攻心,差点儿昏死过去。圣上拖着病体,以雷霆手段处理此事,揪出了背后设计的瑞王一干人等。陈壁失职,被缉拿回京,只说部下被人收买,这才导致靖南王府惨案。至于被谁收买,却是含糊其辞。此案牵扯到靖南王,本宫知兹事体大,遂买通狱卒,见了陈壁一面。皇后说道此处,眼中尽是懊悔和自责。她抚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陈壁说,写信给陈家军的人,是本宫。他不会看错,字迹,还有本宫的私印,甚至连说话的语气措辞,都与本宫一模一样。本宫从未写过这样的信,可连陈壁都相信那信是真的。陈家军也信了。若要半数以上陈家军服从,唯有本宫才有这个能力。本宫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陈壁说那信他已经毁了,知情者也全部除掉,他叫我不要声张,只当什么都不知。本宫害怕啊,哪里敢说。正逢瑞王被捕,此案也算了结。陈壁自尽,本宫也将此事瞒下了。这之后,陈家也在本宫刻意安排下,远离朝堂。那时圣上刚立皇儿为太子,本宫心有愧疚,日日吃斋礼佛,为靖南王府众人祈祷。事后很久,本宫才敢回想此事。那封书信已毁,无从查起。本宫便从身边伺候的人开始逐一排查,没有可疑之处。后来,无意中听大宫女提起芷兰公主的事儿,本宫才猛然记起,除了身边的人之外,能拿到本宫字迹和私印的人,也只有芷兰公主了。他们完全可以将本宫寄去的信临摹,再拓出私印伪造信件。那时,本宫方才后知后觉,芷兰公主死的太突然太蹊跷。只是在芷兰公主背后主导此事的人是谁,本宫尚不知。提心吊胆的过了两年,没人再提及此事,本宫也稍稍放了心。安稳的过了十几年。直到,豫王出现。朝中时局,我不懂,也不关心。但从近日发生的事儿来看,豫王此时出现,必然有所图谋。本宫曾偶然听皇儿说起过,当年靖南王府案,南唐有人动了手。再联想当年,豫王总是有意无意出现在本宫和皇儿身边,本宫忽然意识到,当年的事,或许与豫王脱不了关系。本宫,害怕了。若当年陈壁将信留下,或许还能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查到伪造之人。可坏就坏在陈壁毁了信,又将见过信的人全部除掉。如此一来,即便事情并非本宫所做,也无力辩驳。没了线索,查不到背后之人,更给豫王那些人留了时间谋划。早知会有今日,当年就算拼了命,也该与圣上承认了此事啊!你们不知道,豫王在进京之日,便给本宫送了大礼,都是本宫那些年与南唐往来信件。试想,有一位私通他国,甚至间接害死靖南王的皇后,我陈家必然获罪,皇儿与太子之位,亦是无缘。他们想彻底绝了皇儿的路啊!皇后言至此,心绪难平:朝中局势,你们比本宫更明白。圣上这些年与周家人周旋,若皇儿因此失了太子之位,呼声最高的二皇子一派必然想尽办法逼迫圣上。周家人狼子野心,一旦二皇子得了储位,圣上也必受其掣肘。本宫久居深宫,见惯了宫中嫔妃的尔虞我诈,却没有防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让人钻了空子,模仿本宫笔迹调动了陈家军,害死靖南王。本宫悔啊!当年靖南王府一案,若不是陈家军攻陷王府,又死守岭山,绝了薛家军退路。靖南王府不至于一夕之间 ,毁于一旦。大梁法制宽松,除了谋反等大罪株连九族外,其余罪名,最多不过本族流放。陈壁言陈家军出了叛徒,陈壁顶多以治军不严,错估时局获罪。是以,陈壁在得知靖南王乃是被诬陷之后,第一时间毁了那封信,保护了皇后和陈家人。却不想,陈壁此举,正中他们下怀。看来那些人对皇后和陈壁的性情很是了解。顾衍说道。能隐忍十余年,他们的毅力,也着实叫人佩服。阿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皇后或许不知,凭圣上明察秋毫,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大抵是瞒不过圣上的吧。今日能如此轻易的进了凤栖宫,若不是圣上提前安排,岂能如此顺遂。至此,阿清也不愿再问下去了。娘娘且宽心,此事,娘娘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皇后泪眼婆娑的看着阿清:你,不怪本宫么?阿清笑道:皇后这么多年为我薛家诵经,陈岐守着我靖南王府的祠堂,多年如一日。阿清,哪里还会有怨气呢。人家是有心算无心,谁能料想呢。阿清娘娘,这件事娘娘不用再想,也不要再插手了,更不要告诉太子殿下。圣上会处理的。皇后错愕的看着阿清,他唇角弯了弯,带着安抚的力量。皇后瞬间明白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以为他们不知而已。皇后苦笑一声:本宫,何其有幸。皇儿,何其有幸。再回到将军府时,天已破晓。这一夜,没有人能睡得着。圣上从未忘记过我靖南王府。所料不错,当年事,潜在暗处最深的那个人,就是豫王了。圣上或许什么都知道,但他却不能逞一时之气。大梁,南唐,他们要以天下为先。阿清望着东方一抹鱼肚白,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顾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面的事儿,交给圣上吧。趁着时候还早,去睡一会儿吧。好,到时辰记得叫我,我可不想再让顾亭去帮我请假了。顾衍会心一笑:好。第49章二人离开凤栖宫后,皇后便又昏睡过去了。次日,从宫中传了消息出来,称皇后遭人暗害,中毒昏迷不醒。而街上关于靖南王一案,也有了新的说辞。若有似无的将南唐也牵扯进来,众说纷纭,一时竟有几分扑朔迷离。事件发酵了几日,直到豫王在驿馆被伏。这当中曲折,阿清并未参与,但大致也猜的到成康帝的意图。皇后中毒昏迷,成康帝命人不遗余力彻查是何人暗害皇后。直至在宫中捕获替豫王给皇后送信的宫女。并称此女心怀叵测,谋害皇后,勒令说出背后主使之人。宫女受不住刑罚,供出指使者正是宫里的兰嫔。兰嫔喊冤,当夜,自尽于寝宫。事情便到此为止,但仍引人遐想。众所周知,兰嫔是周贵妃一派的,平日可没少给皇后上眼药。此时正值皇储之争,皇后突然中毒昏迷,五皇子日日于凤栖宫守护,政事一概不理,又让二皇子出了不少风头。是以,众人私下皆以为,是周家人,动手了。若豫王此次果真为皇储之争而来,那么这个时候,必会有后续行动。而他唯一的筹码,便是当年皇后无意流入芷兰公主手中的信件。他想通过此事做文章,高调指出,是皇后私通南唐,暗害靖南王府,并在前几日街上流行的靖南王旧事中,隐晦的提及,皇后因圣上对穗禾公主有情而妒。一切铺垫,恰到好处。但成康帝却联手清河公主,反其道而行。从他踏入上京城的一刻,便展开全方位的压制,豫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当然,这事儿不会让上京百姓知道,甚至连朝中大臣,都全然不知。来往有几个月时间,芷兰公主不再往宫中寄信,本宫心里惦记,打听之下方知,芷兰公主病逝了,本宫伤心了好一阵子。还没等本宫缓过神儿来,圣上又病倒了。都说病来如山倒,圣上平日身体康健,哪成想这一病,险些就去了。若不是几位大臣在,朝中怕是要乱成一窝粥了。也是在那个时候,颖城有靖南王谋反的消息传回来。朝臣自然不会相信,可消息越传越邪乎,还有确凿证据。圣上一病不起,朝中大臣又不敢轻易下决定。再后来,又说靖南王已经占了南界,要打过岭山去。当时守岭山的,是本宫的族兄陈壁。朝臣们已经坐不住了,是以,叫本宫书信一封,命陈壁见机行事,若靖南王果真有谋反之意,立斩。后来,事情的发展便不在本宫掌控之中了。只道陈家军攻陷靖南王府,王府众人,无一生还。本宫心中不安,却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直到圣上清醒后,得知此事,急火攻心,差点儿昏死过去。圣上拖着病体,以雷霆手段处理此事,揪出了背后设计的瑞王一干人等。陈壁失职,被缉拿回京,只说部下被人收买,这才导致靖南王府惨案。至于被谁收买,却是含糊其辞。此案牵扯到靖南王,本宫知兹事体大,遂买通狱卒,见了陈壁一面。皇后说道此处,眼中尽是懊悔和自责。她抚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陈壁说,写信给陈家军的人,是本宫。他不会看错,字迹,还有本宫的私印,甚至连说话的语气措辞,都与本宫一模一样。本宫从未写过这样的信,可连陈壁都相信那信是真的。陈家军也信了。若要半数以上陈家军服从,唯有本宫才有这个能力。本宫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陈壁说那信他已经毁了,知情者也全部除掉,他叫我不要声张,只当什么都不知。本宫害怕啊,哪里敢说。正逢瑞王被捕,此案也算了结。陈壁自尽,本宫也将此事瞒下了。这之后,陈家也在本宫刻意安排下,远离朝堂。那时圣上刚立皇儿为太子,本宫心有愧疚,日日吃斋礼佛,为靖南王府众人祈祷。事后很久,本宫才敢回想此事。那封书信已毁,无从查起。本宫便从身边伺候的人开始逐一排查,没有可疑之处。后来,无意中听大宫女提起芷兰公主的事儿,本宫才猛然记起,除了身边的人之外,能拿到本宫字迹和私印的人,也只有芷兰公主了。他们完全可以将本宫寄去的信临摹,再拓出私印伪造信件。那时,本宫方才后知后觉,芷兰公主死的太突然太蹊跷。只是在芷兰公主背后主导此事的人是谁,本宫尚不知。提心吊胆的过了两年,没人再提及此事,本宫也稍稍放了心。安稳的过了十几年。直到,豫王出现。朝中时局,我不懂,也不关心。但从近日发生的事儿来看,豫王此时出现,必然有所图谋。本宫曾偶然听皇儿说起过,当年靖南王府案,南唐有人动了手。再联想当年,豫王总是有意无意出现在本宫和皇儿身边,本宫忽然意识到,当年的事,或许与豫王脱不了关系。本宫,害怕了。若当年陈壁将信留下,或许还能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查到伪造之人。可坏就坏在陈壁毁了信,又将见过信的人全部除掉。如此一来,即便事情并非本宫所做,也无力辩驳。没了线索,查不到背后之人,更给豫王那些人留了时间谋划。早知会有今日,当年就算拼了命,也该与圣上承认了此事啊!你们不知道,豫王在进京之日,便给本宫送了大礼,都是本宫那些年与南唐往来信件。试想,有一位私通他国,甚至间接害死靖南王的皇后,我陈家必然获罪,皇儿与太子之位,亦是无缘。他们想彻底绝了皇儿的路啊!皇后言至此,心绪难平:朝中局势,你们比本宫更明白。圣上这些年与周家人周旋,若皇儿因此失了太子之位,呼声最高的二皇子一派必然想尽办法逼迫圣上。周家人狼子野心,一旦二皇子得了储位,圣上也必受其掣肘。本宫久居深宫,见惯了宫中嫔妃的尔虞我诈,却没有防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让人钻了空子,模仿本宫笔迹调动了陈家军,害死靖南王。本宫悔啊!当年靖南王府一案,若不是陈家军攻陷王府,又死守岭山,绝了薛家军退路。靖南王府不至于一夕之间 ,毁于一旦。大梁法制宽松,除了谋反等大罪株连九族外,其余罪名,最多不过本族流放。陈壁言陈家军出了叛徒,陈壁顶多以治军不严,错估时局获罪。是以,陈壁在得知靖南王乃是被诬陷之后,第一时间毁了那封信,保护了皇后和陈家人。却不想,陈壁此举,正中他们下怀。看来那些人对皇后和陈壁的性情很是了解。顾衍说道。能隐忍十余年,他们的毅力,也着实叫人佩服。阿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皇后或许不知,凭圣上明察秋毫,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大抵是瞒不过圣上的吧。今日能如此轻易的进了凤栖宫,若不是圣上提前安排,岂能如此顺遂。至此,阿清也不愿再问下去了。娘娘且宽心,此事,娘娘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皇后泪眼婆娑的看着阿清:你,不怪本宫么?阿清笑道:皇后这么多年为我薛家诵经,陈岐守着我靖南王府的祠堂,多年如一日。阿清,哪里还会有怨气呢。人家是有心算无心,谁能料想呢。阿清娘娘,这件事娘娘不用再想,也不要再插手了,更不要告诉太子殿下。圣上会处理的。皇后错愕的看着阿清,他唇角弯了弯,带着安抚的力量。皇后瞬间明白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以为他们不知而已。皇后苦笑一声:本宫,何其有幸。皇儿,何其有幸。再回到将军府时,天已破晓。这一夜,没有人能睡得着。圣上从未忘记过我靖南王府。所料不错,当年事,潜在暗处最深的那个人,就是豫王了。圣上或许什么都知道,但他却不能逞一时之气。大梁,南唐,他们要以天下为先。阿清望着东方一抹鱼肚白,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顾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面的事儿,交给圣上吧。趁着时候还早,去睡一会儿吧。好,到时辰记得叫我,我可不想再让顾亭去帮我请假了。顾衍会心一笑:好。第49章二人离开凤栖宫后,皇后便又昏睡过去了。次日,从宫中传了消息出来,称皇后遭人暗害,中毒昏迷不醒。而街上关于靖南王一案,也有了新的说辞。若有似无的将南唐也牵扯进来,众说纷纭,一时竟有几分扑朔迷离。事件发酵了几日,直到豫王在驿馆被伏。这当中曲折,阿清并未参与,但大致也猜的到成康帝的意图。皇后中毒昏迷,成康帝命人不遗余力彻查是何人暗害皇后。直至在宫中捕获替豫王给皇后送信的宫女。并称此女心怀叵测,谋害皇后,勒令说出背后主使之人。宫女受不住刑罚,供出指使者正是宫里的兰嫔。兰嫔喊冤,当夜,自尽于寝宫。事情便到此为止,但仍引人遐想。众所周知,兰嫔是周贵妃一派的,平日可没少给皇后上眼药。此时正值皇储之争,皇后突然中毒昏迷,五皇子日日于凤栖宫守护,政事一概不理,又让二皇子出了不少风头。是以,众人私下皆以为,是周家人,动手了。若豫王此次果真为皇储之争而来,那么这个时候,必会有后续行动。而他唯一的筹码,便是当年皇后无意流入芷兰公主手中的信件。他想通过此事做文章,高调指出,是皇后私通南唐,暗害靖南王府,并在前几日街上流行的靖南王旧事中,隐晦的提及,皇后因圣上对穗禾公主有情而妒。一切铺垫,恰到好处。但成康帝却联手清河公主,反其道而行。从他踏入上京城的一刻,便展开全方位的压制,豫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当然,这事儿不会让上京百姓知道,甚至连朝中大臣,都全然不知。来往有几个月时间,芷兰公主不再往宫中寄信,本宫心里惦记,打听之下方知,芷兰公主病逝了,本宫伤心了好一阵子。还没等本宫缓过神儿来,圣上又病倒了。都说病来如山倒,圣上平日身体康健,哪成想这一病,险些就去了。若不是几位大臣在,朝中怕是要乱成一窝粥了。也是在那个时候,颖城有靖南王谋反的消息传回来。朝臣自然不会相信,可消息越传越邪乎,还有确凿证据。圣上一病不起,朝中大臣又不敢轻易下决定。再后来,又说靖南王已经占了南界,要打过岭山去。当时守岭山的,是本宫的族兄陈壁。朝臣们已经坐不住了,是以,叫本宫书信一封,命陈壁见机行事,若靖南王果真有谋反之意,立斩。后来,事情的发展便不在本宫掌控之中了。只道陈家军攻陷靖南王府,王府众人,无一生还。本宫心中不安,却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直到圣上清醒后,得知此事,急火攻心,差点儿昏死过去。圣上拖着病体,以雷霆手段处理此事,揪出了背后设计的瑞王一干人等。陈壁失职,被缉拿回京,只说部下被人收买,这才导致靖南王府惨案。至于被谁收买,却是含糊其辞。此案牵扯到靖南王,本宫知兹事体大,遂买通狱卒,见了陈壁一面。皇后说道此处,眼中尽是懊悔和自责。她抚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陈壁说,写信给陈家军的人,是本宫。他不会看错,字迹,还有本宫的私印,甚至连说话的语气措辞,都与本宫一模一样。本宫从未写过这样的信,可连陈壁都相信那信是真的。陈家军也信了。若要半数以上陈家军服从,唯有本宫才有这个能力。本宫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陈壁说那信他已经毁了,知情者也全部除掉,他叫我不要声张,只当什么都不知。本宫害怕啊,哪里敢说。正逢瑞王被捕,此案也算了结。陈壁自尽,本宫也将此事瞒下了。这之后,陈家也在本宫刻意安排下,远离朝堂。那时圣上刚立皇儿为太子,本宫心有愧疚,日日吃斋礼佛,为靖南王府众人祈祷。事后很久,本宫才敢回想此事。那封书信已毁,无从查起。本宫便从身边伺候的人开始逐一排查,没有可疑之处。后来,无意中听大宫女提起芷兰公主的事儿,本宫才猛然记起,除了身边的人之外,能拿到本宫字迹和私印的人,也只有芷兰公主了。他们完全可以将本宫寄去的信临摹,再拓出私印伪造信件。那时,本宫方才后知后觉,芷兰公主死的太突然太蹊跷。只是在芷兰公主背后主导此事的人是谁,本宫尚不知。提心吊胆的过了两年,没人再提及此事,本宫也稍稍放了心。安稳的过了十几年。直到,豫王出现。朝中时局,我不懂,也不关心。但从近日发生的事儿来看,豫王此时出现,必然有所图谋。本宫曾偶然听皇儿说起过,当年靖南王府案,南唐有人动了手。再联想当年,豫王总是有意无意出现在本宫和皇儿身边,本宫忽然意识到,当年的事,或许与豫王脱不了关系。本宫,害怕了。若当年陈壁将信留下,或许还能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查到伪造之人。可坏就坏在陈壁毁了信,又将见过信的人全部除掉。如此一来,即便事情并非本宫所做,也无力辩驳。没了线索,查不到背后之人,更给豫王那些人留了时间谋划。早知会有今日,当年就算拼了命,也该与圣上承认了此事啊!你们不知道,豫王在进京之日,便给本宫送了大礼,都是本宫那些年与南唐往来信件。试想,有一位私通他国,甚至间接害死靖南王的皇后,我陈家必然获罪,皇儿与太子之位,亦是无缘。他们想彻底绝了皇儿的路啊!皇后言至此,心绪难平:朝中局势,你们比本宫更明白。圣上这些年与周家人周旋,若皇儿因此失了太子之位,呼声最高的二皇子一派必然想尽办法逼迫圣上。周家人狼子野心,一旦二皇子得了储位,圣上也必受其掣肘。本宫久居深宫,见惯了宫中嫔妃的尔虞我诈,却没有防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让人钻了空子,模仿本宫笔迹调动了陈家军,害死靖南王。本宫悔啊!当年靖南王府一案,若不是陈家军攻陷王府,又死守岭山,绝了薛家军退路。靖南王府不至于一夕之间 ,毁于一旦。大梁法制宽松,除了谋反等大罪株连九族外,其余罪名,最多不过本族流放。陈壁言陈家军出了叛徒,陈壁顶多以治军不严,错估时局获罪。是以,陈壁在得知靖南王乃是被诬陷之后,第一时间毁了那封信,保护了皇后和陈家人。却不想,陈壁此举,正中他们下怀。看来那些人对皇后和陈壁的性情很是了解。顾衍说道。能隐忍十余年,他们的毅力,也着实叫人佩服。阿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皇后或许不知,凭圣上明察秋毫,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大抵是瞒不过圣上的吧。今日能如此轻易的进了凤栖宫,若不是圣上提前安排,岂能如此顺遂。至此,阿清也不愿再问下去了。娘娘且宽心,此事,娘娘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皇后泪眼婆娑的看着阿清:你,不怪本宫么?阿清笑道:皇后这么多年为我薛家诵经,陈岐守着我靖南王府的祠堂,多年如一日。阿清,哪里还会有怨气呢。人家是有心算无心,谁能料想呢。阿清娘娘,这件事娘娘不用再想,也不要再插手了,更不要告诉太子殿下。圣上会处理的。皇后错愕的看着阿清,他唇角弯了弯,带着安抚的力量。皇后瞬间明白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以为他们不知而已。皇后苦笑一声:本宫,何其有幸。皇儿,何其有幸。再回到将军府时,天已破晓。这一夜,没有人能睡得着。圣上从未忘记过我靖南王府。所料不错,当年事,潜在暗处最深的那个人,就是豫王了。圣上或许什么都知道,但他却不能逞一时之气。大梁,南唐,他们要以天下为先。阿清望着东方一抹鱼肚白,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顾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面的事儿,交给圣上吧。趁着时候还早,去睡一会儿吧。好,到时辰记得叫我,我可不想再让顾亭去帮我请假了。顾衍会心一笑:好。第49章二人离开凤栖宫后,皇后便又昏睡过去了。次日,从宫中传了消息出来,称皇后遭人暗害,中毒昏迷不醒。而街上关于靖南王一案,也有了新的说辞。若有似无的将南唐也牵扯进来,众说纷纭,一时竟有几分扑朔迷离。事件发酵了几日,直到豫王在驿馆被伏。这当中曲折,阿清并未参与,但大致也猜的到成康帝的意图。皇后中毒昏迷,成康帝命人不遗余力彻查是何人暗害皇后。直至在宫中捕获替豫王给皇后送信的宫女。并称此女心怀叵测,谋害皇后,勒令说出背后主使之人。宫女受不住刑罚,供出指使者正是宫里的兰嫔。兰嫔喊冤,当夜,自尽于寝宫。事情便到此为止,但仍引人遐想。众所周知,兰嫔是周贵妃一派的,平日可没少给皇后上眼药。此时正值皇储之争,皇后突然中毒昏迷,五皇子日日于凤栖宫守护,政事一概不理,又让二皇子出了不少风头。是以,众人私下皆以为,是周家人,动手了。若豫王此次果真为皇储之争而来,那么这个时候,必会有后续行动。而他唯一的筹码,便是当年皇后无意流入芷兰公主手中的信件。他想通过此事做文章,高调指出,是皇后私通南唐,暗害靖南王府,并在前几日街上流行的靖南王旧事中,隐晦的提及,皇后因圣上对穗禾公主有情而妒。一切铺垫,恰到好处。但成康帝却联手清河公主,反其道而行。从他踏入上京城的一刻,便展开全方位的压制,豫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当然,这事儿不会让上京百姓知道,甚至连朝中大臣,都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