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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1)

啧,害怕。燕玑推了他一把,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地长腿一迈就擦着钱小少爷进了大门。空气里似乎存在着百年后的人们称之为修罗场的东西的气息。钱小少爷:我他娘的招谁惹谁了?!你喜欢十三那个妖艳贝戈货你喜欢就是了!拉上我干什么?!!一起吗?!!!简直不能更丧心病狂。卿尚德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道:钱先生你好,我是十三大人的贴身\'下属。贴身两个字的重音,重得几乎咬得跟老师教小学生读书一样重了。钱小少爷习惯性地伸出手,客套道,幸会幸会。接着,他自己忽然反应过来,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跟十三的副手握手寒暄,嗯?为什么?要不是我知道十三的为人,我都要怀疑他们有一腿了。不管燕十三跟卿小哥到底有没有一腿,既然来了,有些话燕玑还是要交代一下的。明天帝国来的明谷要请我吃饭。钱小少爷道:我知道啊。燕玑停顿了一瞬,又道:没卖了我吧?你想我怎么卖你?不如我们现在就去?不了不了,明天记得替我圆着场子,中间给我留一个十五分钟的跟对方独处时间,我走了。钱小少爷听到这话,眼睛眯了眯,道:你想要套话?替谁?啧,百合姐?对,我大姐大,小百合。钱小少爷:这什么奇葩名字奇葩姐弟俩啊?街头人流如织,车开得慢。这车是明谷先生雇来专程接燕玑的,燕玑上车前绕车转了一圈,然后再上车。前面开车的老司机笑着跟他说:白先生难道还怕有人嘿嘿嘿?燕十三摇了摇头,道:不是怕。接着很自然地继续道:只是我们乡下人,没见过什么车,很时髦。老司机:先生这波傻装得,我必须给十分。真是十分的不要脸。夜光大酒楼的霓虹灯招牌在遥遥的远处楼顶闪烁,街边上脸庞还稚嫩青涩的学生穿着洗得发白却依旧齐整的蓝布衣在那里非常积极地发着传单,一张张充满蓬勃朝气的生动脸孔,嘴巴里时不时喊上一句积极对外!还我天下!!燕十三无意识地喃喃了一句:这就是大周的未来啊老司机听到这话,分外嗤之以鼻,道:嗨什么呀!一群学生蛋子整天不好好读书!就知道搞什么乱七八糟的!有一次还把路给堵了!我那时候车上可载着个大人呢!害得我绕了大半个不夜滩,差点儿误了那位大人的时间!燕玑笑了笑,没接话。这样的事情究竟有没有意义呢?因为眼下的是是非非并不是他们这些未曾投入其中的外人所可以评判的,当然也包括那些全情投入的年轻人,他们也不可以。所以,一切最后还是由后人来盖棺定论。他们只要做好当下,这就够了。燕玑下车,进了酒店,一身长摆周服还留着长发绑着马尾的燕十三在这个水晶大吊灯跟帝国服色横行的世界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但是,燕玑却并没有露出什么不自在的神色。恰恰相反,他非常自在地招呼来一个侍童,道:帝国来的明谷先生在哪里?侍童闻言躬身,低声道:白先生请跟我来。他带路,走过纸醉金迷的红木环梯,光亮洁白的大理石在地面上闪闪发光,光可鉴人。燕玑进入包间的时候,钱小少爷已经跟明谷先生聊开了,气氛正好,十分适合外人介入。【明先生的事业在帝国可是最大的,听说有很多技术是我们西府国民衙门所没有的。不知道,明先生你最近在我们这里有没有看上什么东西,我好备着,给明先生践行啊。】明谷哈哈大笑,看了一眼刚刚迈进门的燕玑。【诶要说什么想要带回帝国的,那就一定是白先生了!这可是瑰宝啊。】钱小少爷愣了一下,看向燕玑,死命地给他对了一个眼神。燕玑几不可察地撇撇嘴,在转身走向明谷的时候,从背后给他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只见他笑眯眯地连道两声过奖。【有机会,我还真想去帝国的花都瞧一瞧呢!上次跟钱少爷去的时候,很遗憾错过了花期。】明谷立刻道。【白先生,我在花都近山里有一幢别院。我向来敬重你们这些艺术家,如果您有机会请务必赏光小住!】燕玑微笑颔首,忽然状似不经意地瞟了钱小少爷一眼,就立刻问了一句。【明先生对我们的大周文化很欣赏?那么,明谷君您最近可有空闲?不如我带您走走那些老建筑?】明谷像是忽然间换了一张脸,语气颇为遗憾道。【怕是没有空闲呐,我明日就要坐火车去安山了。】燕玑的眼神在暗处一凌,钱小少爷马上自觉地告辞。【我想起来我还有点儿重要的文件落在家里了,明先生,我去去就来。】明谷冲他点了点头,钱小少爷就离开了敞亮的包间。他走下楼梯的时候,恰好跟一个大围巾遮脸,帽沿也很宽的人擦肩而过。他的余光扫到了对方的小半张脸,奇怪到:他怎么在这里?大约三分钟后,钱小少爷正准备上车,却忽然听到背后响起了一声巨响,整个夜光大酒楼的大厅都陷入了混乱与尖叫。他坐在车里,透过玻璃向外看,就看见依旧把脸蒙得跟什么似的的卿小哥以及被他揽着仿佛是挟持一般的燕十三扶着头顶的大帽子从楼梯上直接一溜烟地滑了下来。钱小少爷:说好的套话,怎么就变成电影儿一样的了呢?燕十三一边跑,一边还中气十足地挤出几滴眼泪钱小少爷总感觉是笑出来的悲苦道:二狗!二狗你不要这样!我们两个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知道你很爱我!可是!没有大米饭跟红烧肉的爱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二狗!二狗子第四章 楼台戏子为谁笑(下)负责听燕玑的信号把他从里面抢出来的卿尚德显然忍二狗这个名字忍得很辛苦,瞧瞧!他们路过钱小少爷的车窗边时,钱小少爷敢发誓自己看到了他额头的青筋暴绽。啧啧,可怜可怜。夜光大酒楼出去一条街就是大江,江水涛涛,峰谷迭起,折起的水面上倒影出无数霓虹灯的碎影。钱小少爷的司机一个回头,问他道:少爷,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您要过去看看吗?钱小少爷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凶神恶煞道:废话!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去!难得的戏剧性现场啊!江水的波浪声一声接着一声,瑟瑟的江风吹乱了燕十三的长发,仿佛群魔乱舞。燕十三强行按着卿小哥的肩膀,把脸对着江边,泪流满面,凄厉道:不!我不能再欺骗自己的内心了!我爱你!我爱你啊!!我愿意为了你放弃我所拥有的这一切!!!钱小少爷:最近十三的脸皮又有长进啊。纵然是富贵荣华又怎么样!没有你!没有你他们只不过是金丝雀的黄金牢笼罢了!我!我白玉津虽然是戏子却未必无情无义!我要跟你在一起!燕十三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低下头轻笑了一声,他又朗声道,既然这天地间没有你我的一席容身之地!那么!我们便到阴曹地府里去寻一个吧!卿尚德手上死死地抓着枪柄,愣是按住自己不要一个手抖抄了入戏太深的燕十三。二狗子!燕十三的桃花眼里这时候对准了卿小哥的脸,他的眼睛里仿佛蕴藏着一整个宇宙,星河绚烂,邈邈迢迢。卿尚德面无表情地抖了一抖。我们要死一起死!燕玑拉住他的手,作势就要往大江里跳。我们是不可拘束的!话音未落,钱小少爷就听到江里传来一阵巨大的水花飞溅之声,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在岸壁上回响。明谷先生终于从夜光大酒楼里面追了出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冒着无法估量的风险绑架一个戏子。他的保镖也围在江边一个劲儿地往下看,可惜江面波光明灭,早已看不见了跳江人的影子。钱小少爷在车上摆着的水晶烟灰缸里摁灭了烟蒂,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道:看来明天的头条会是《当红断袖戏子偕男友投江殉情》啊这年头,都是些什么鬼新闻呐?正经儿地报道会正经事儿不好吗?梆!砰!砰!一片巨响在几个交叉路口外响起,钱小少爷的脸色骤变,他失去了那份气定神闲地看戏的态度,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了。大事不大事的,燕玑完全不想知道。他就知道,自己这游了几里的地,总算是寻到了一处空挡可以上岸歇口气了。谁知他好不容易爬上岸,后面的卿尚德还没爬上来呢!昏暗漆黑的巷子里就慌慌张张地跑过一个女子,燕玑茫然地看着她大约是眼神不好地一脚踩空直接摔进了江中。后面紧接着追过来一个痞子,颇为晦气地朝不停扑通的江水里呸了一声,调头就走,丝毫没有要下水救人的意思。燕玑:还得要爷下水救人?他的脑子里还没有转过弯来,卿小哥就把人给捞出来了,丢在岸边,显然是很辛苦地坐到燕十三的身边,喘了两口气。咳咳咳那女子半跪于地狼狈地攥着自己的喉咙,不停地咳水。燕十三想了想,从自己的外袍口袋里掏出一张雪白的手帕,用力地拧干,水珠滴滴答答。然后,他直接忽略卿小哥的眼神,把手帕递到那姑娘手里,温柔道:小姑娘,你是怎么了这是?小姑娘一边咳,一边哭,道:那个、那个痞子要、要我!燕十三在卿尚德的眼皮子底下,伸出手摸了摸女学生湿漉漉的头发,尽力放缓了语调,道:你家离这儿远吗?这世道太乱了,不如我们送你回去吧。女学生睁大了眼睛抬起头看着燕十三跟卿小哥,卿尚德的脸虽然古井无波却不知为何仿佛洋溢着一股刺骨的冰寒之气。而看燕十三,上好的桃花皮相,眉眼弯弯带笑,十分可亲,瞧着丝毫没有凶煞之气。或许,从外表看人真的是一个传统吧。女学生只是愣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燕玑起身想要将她扶起,谁知卿小哥抢先一步,把人直接一把给拉了起来面无表情道:要小米不要南瓜。女学生猛然抬头盯着卿尚德迟疑道:西瓜不甜还不如土豆。燕玑冷不丁地捂住了嘴,弯下腰。整个人笑得一抖一抖,卿小哥拉住他的身体,才让他没有一屁股摔出去。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叶谋人的朋友哈都这么这么乡土的吗?卿尚德抿唇不语,眼神聚焦与燕十三同样湿透了的发顶。这都是大家的事!你凭什么瞧不起乡下人?!那女子好像忽然间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不高兴地鼓起了脸颊,插着腰,好像一个斗士。卿尚德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喃喃道:所以我才烦你们这些要用笔杆子做刀剑的啊燕玑仰首,收回笑出来的眼泪,继续柔若无骨地趴在卿小哥的背上,勉强正色道:哎你住哪儿的?我们送你回去?你带路吧?卿尚德就这么被燕玑勾勾搭搭了一路,他时不时神经质地停下来笑上两声,最后竟逼得卿小哥一怒之下就将人打横抱起,在女子震惊地目光中大步向前。那女子住在不远处的一栋小楼里,一进门就能闻到极重的油墨气,隔着几条街的楼房才是大江。燕十三跟她讨了个冬天用的火盆,又从犄角旮旯里掏出几堆废纸,火柴一划,嘶明亮的火焰跳跃而起。他从怀里取出一支小烟花一样的东西,放在上面烘了又烘,直到它摸起来干干脆脆的,他这才罢休。这是给他姐姐的烟火信号,好让她及时派人来收尾。殷红的花束在夜空中骤然炸开,仿佛流星一般,充满着绚烂。燕十三很高兴地眯起眼睛,说真的,他也很多年没有放过烟火了。他有多少年没有放过烟火,也就该有多少年没有回过家了。然而,他的好心情在低头看见路灯那头走过来的人时,全都消亡殆尽。说真的,卿尚德很难得看到燕玑的脸上出现这种杀气腾腾的表情。他困惑地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个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是何等清俊才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一身帝国的服色,举手投足间写满了新派二字。卿尚德认识他,他是总联络上官安排在不夜滩的标杆。这时候,外头的车开了过来,亮漆的车门反射着路灯光。车停下了,里面一名长高叉散花周裙的女郎推开车门踩着时髦的高跟鞋迈了出来,她的头发不长,全都烫成了卷卷的熨帖模样。乌黑的发卷尖儿勾着眼角,她在笑,浓艳无比的烈火红唇一绽,挑眉道:还不上来?燕十三几不可察地攥了攥拳头,接着狠狠地拉开车门就拽着卿尚德上了车。车在开着,卿尚德在后座上按住燕十三,细语道:怎么?燕玑始终保持着沉默,一双桃花眼冷冷地盯着车窗外。一个不想开口的人,无论如何,都是撬不开他的口的。大姐一路无话地将燕玑两人送到了戏楼后门口,戏楼老板正站在门中央朝外面张望,手里还拎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包袱。燕十三一边跑,一边还中气十足地挤出几滴眼泪钱小少爷总感觉是笑出来的悲苦道:二狗!二狗你不要这样!我们两个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知道你很爱我!可是!没有大米饭跟红烧肉的爱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二狗!二狗子第四章 楼台戏子为谁笑(下)负责听燕玑的信号把他从里面抢出来的卿尚德显然忍二狗这个名字忍得很辛苦,瞧瞧!他们路过钱小少爷的车窗边时,钱小少爷敢发誓自己看到了他额头的青筋暴绽。啧啧,可怜可怜。夜光大酒楼出去一条街就是大江,江水涛涛,峰谷迭起,折起的水面上倒影出无数霓虹灯的碎影。钱小少爷的司机一个回头,问他道:少爷,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您要过去看看吗?钱小少爷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凶神恶煞道:废话!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去!难得的戏剧性现场啊!江水的波浪声一声接着一声,瑟瑟的江风吹乱了燕十三的长发,仿佛群魔乱舞。燕十三强行按着卿小哥的肩膀,把脸对着江边,泪流满面,凄厉道:不!我不能再欺骗自己的内心了!我爱你!我爱你啊!!我愿意为了你放弃我所拥有的这一切!!!钱小少爷:最近十三的脸皮又有长进啊。纵然是富贵荣华又怎么样!没有你!没有你他们只不过是金丝雀的黄金牢笼罢了!我!我白玉津虽然是戏子却未必无情无义!我要跟你在一起!燕十三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低下头轻笑了一声,他又朗声道,既然这天地间没有你我的一席容身之地!那么!我们便到阴曹地府里去寻一个吧!卿尚德手上死死地抓着枪柄,愣是按住自己不要一个手抖抄了入戏太深的燕十三。二狗子!燕十三的桃花眼里这时候对准了卿小哥的脸,他的眼睛里仿佛蕴藏着一整个宇宙,星河绚烂,邈邈迢迢。卿尚德面无表情地抖了一抖。我们要死一起死!燕玑拉住他的手,作势就要往大江里跳。我们是不可拘束的!话音未落,钱小少爷就听到江里传来一阵巨大的水花飞溅之声,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在岸壁上回响。明谷先生终于从夜光大酒楼里面追了出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冒着无法估量的风险绑架一个戏子。他的保镖也围在江边一个劲儿地往下看,可惜江面波光明灭,早已看不见了跳江人的影子。钱小少爷在车上摆着的水晶烟灰缸里摁灭了烟蒂,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道:看来明天的头条会是《当红断袖戏子偕男友投江殉情》啊这年头,都是些什么鬼新闻呐?正经儿地报道会正经事儿不好吗?梆!砰!砰!一片巨响在几个交叉路口外响起,钱小少爷的脸色骤变,他失去了那份气定神闲地看戏的态度,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了。大事不大事的,燕玑完全不想知道。他就知道,自己这游了几里的地,总算是寻到了一处空挡可以上岸歇口气了。谁知他好不容易爬上岸,后面的卿尚德还没爬上来呢!昏暗漆黑的巷子里就慌慌张张地跑过一个女子,燕玑茫然地看着她大约是眼神不好地一脚踩空直接摔进了江中。后面紧接着追过来一个痞子,颇为晦气地朝不停扑通的江水里呸了一声,调头就走,丝毫没有要下水救人的意思。燕玑:还得要爷下水救人?他的脑子里还没有转过弯来,卿小哥就把人给捞出来了,丢在岸边,显然是很辛苦地坐到燕十三的身边,喘了两口气。咳咳咳那女子半跪于地狼狈地攥着自己的喉咙,不停地咳水。燕十三想了想,从自己的外袍口袋里掏出一张雪白的手帕,用力地拧干,水珠滴滴答答。然后,他直接忽略卿小哥的眼神,把手帕递到那姑娘手里,温柔道:小姑娘,你是怎么了这是?小姑娘一边咳,一边哭,道:那个、那个痞子要、要我!燕十三在卿尚德的眼皮子底下,伸出手摸了摸女学生湿漉漉的头发,尽力放缓了语调,道:你家离这儿远吗?这世道太乱了,不如我们送你回去吧。女学生睁大了眼睛抬起头看着燕十三跟卿小哥,卿尚德的脸虽然古井无波却不知为何仿佛洋溢着一股刺骨的冰寒之气。而看燕十三,上好的桃花皮相,眉眼弯弯带笑,十分可亲,瞧着丝毫没有凶煞之气。或许,从外表看人真的是一个传统吧。女学生只是愣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燕玑起身想要将她扶起,谁知卿小哥抢先一步,把人直接一把给拉了起来面无表情道:要小米不要南瓜。女学生猛然抬头盯着卿尚德迟疑道:西瓜不甜还不如土豆。燕玑冷不丁地捂住了嘴,弯下腰。整个人笑得一抖一抖,卿小哥拉住他的身体,才让他没有一屁股摔出去。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叶谋人的朋友哈都这么这么乡土的吗?卿尚德抿唇不语,眼神聚焦与燕十三同样湿透了的发顶。这都是大家的事!你凭什么瞧不起乡下人?!那女子好像忽然间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不高兴地鼓起了脸颊,插着腰,好像一个斗士。卿尚德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喃喃道:所以我才烦你们这些要用笔杆子做刀剑的啊燕玑仰首,收回笑出来的眼泪,继续柔若无骨地趴在卿小哥的背上,勉强正色道:哎你住哪儿的?我们送你回去?你带路吧?卿尚德就这么被燕玑勾勾搭搭了一路,他时不时神经质地停下来笑上两声,最后竟逼得卿小哥一怒之下就将人打横抱起,在女子震惊地目光中大步向前。那女子住在不远处的一栋小楼里,一进门就能闻到极重的油墨气,隔着几条街的楼房才是大江。燕十三跟她讨了个冬天用的火盆,又从犄角旮旯里掏出几堆废纸,火柴一划,嘶明亮的火焰跳跃而起。他从怀里取出一支小烟花一样的东西,放在上面烘了又烘,直到它摸起来干干脆脆的,他这才罢休。这是给他姐姐的烟火信号,好让她及时派人来收尾。殷红的花束在夜空中骤然炸开,仿佛流星一般,充满着绚烂。燕十三很高兴地眯起眼睛,说真的,他也很多年没有放过烟火了。他有多少年没有放过烟火,也就该有多少年没有回过家了。然而,他的好心情在低头看见路灯那头走过来的人时,全都消亡殆尽。说真的,卿尚德很难得看到燕玑的脸上出现这种杀气腾腾的表情。他困惑地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个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是何等清俊才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一身帝国的服色,举手投足间写满了新派二字。卿尚德认识他,他是总联络上官安排在不夜滩的标杆。这时候,外头的车开了过来,亮漆的车门反射着路灯光。车停下了,里面一名长高叉散花周裙的女郎推开车门踩着时髦的高跟鞋迈了出来,她的头发不长,全都烫成了卷卷的熨帖模样。乌黑的发卷尖儿勾着眼角,她在笑,浓艳无比的烈火红唇一绽,挑眉道:还不上来?燕十三几不可察地攥了攥拳头,接着狠狠地拉开车门就拽着卿尚德上了车。车在开着,卿尚德在后座上按住燕十三,细语道:怎么?燕玑始终保持着沉默,一双桃花眼冷冷地盯着车窗外。一个不想开口的人,无论如何,都是撬不开他的口的。大姐一路无话地将燕玑两人送到了戏楼后门口,戏楼老板正站在门中央朝外面张望,手里还拎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包袱。燕十三一边跑,一边还中气十足地挤出几滴眼泪钱小少爷总感觉是笑出来的悲苦道:二狗!二狗你不要这样!我们两个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知道你很爱我!可是!没有大米饭跟红烧肉的爱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二狗!二狗子第四章 楼台戏子为谁笑(下)负责听燕玑的信号把他从里面抢出来的卿尚德显然忍二狗这个名字忍得很辛苦,瞧瞧!他们路过钱小少爷的车窗边时,钱小少爷敢发誓自己看到了他额头的青筋暴绽。啧啧,可怜可怜。夜光大酒楼出去一条街就是大江,江水涛涛,峰谷迭起,折起的水面上倒影出无数霓虹灯的碎影。钱小少爷的司机一个回头,问他道:少爷,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您要过去看看吗?钱小少爷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凶神恶煞道:废话!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去!难得的戏剧性现场啊!江水的波浪声一声接着一声,瑟瑟的江风吹乱了燕十三的长发,仿佛群魔乱舞。燕十三强行按着卿小哥的肩膀,把脸对着江边,泪流满面,凄厉道:不!我不能再欺骗自己的内心了!我爱你!我爱你啊!!我愿意为了你放弃我所拥有的这一切!!!钱小少爷:最近十三的脸皮又有长进啊。纵然是富贵荣华又怎么样!没有你!没有你他们只不过是金丝雀的黄金牢笼罢了!我!我白玉津虽然是戏子却未必无情无义!我要跟你在一起!燕十三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低下头轻笑了一声,他又朗声道,既然这天地间没有你我的一席容身之地!那么!我们便到阴曹地府里去寻一个吧!卿尚德手上死死地抓着枪柄,愣是按住自己不要一个手抖抄了入戏太深的燕十三。二狗子!燕十三的桃花眼里这时候对准了卿小哥的脸,他的眼睛里仿佛蕴藏着一整个宇宙,星河绚烂,邈邈迢迢。卿尚德面无表情地抖了一抖。我们要死一起死!燕玑拉住他的手,作势就要往大江里跳。我们是不可拘束的!话音未落,钱小少爷就听到江里传来一阵巨大的水花飞溅之声,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在岸壁上回响。明谷先生终于从夜光大酒楼里面追了出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冒着无法估量的风险绑架一个戏子。他的保镖也围在江边一个劲儿地往下看,可惜江面波光明灭,早已看不见了跳江人的影子。钱小少爷在车上摆着的水晶烟灰缸里摁灭了烟蒂,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道:看来明天的头条会是《当红断袖戏子偕男友投江殉情》啊这年头,都是些什么鬼新闻呐?正经儿地报道会正经事儿不好吗?梆!砰!砰!一片巨响在几个交叉路口外响起,钱小少爷的脸色骤变,他失去了那份气定神闲地看戏的态度,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了。大事不大事的,燕玑完全不想知道。他就知道,自己这游了几里的地,总算是寻到了一处空挡可以上岸歇口气了。谁知他好不容易爬上岸,后面的卿尚德还没爬上来呢!昏暗漆黑的巷子里就慌慌张张地跑过一个女子,燕玑茫然地看着她大约是眼神不好地一脚踩空直接摔进了江中。后面紧接着追过来一个痞子,颇为晦气地朝不停扑通的江水里呸了一声,调头就走,丝毫没有要下水救人的意思。燕玑:还得要爷下水救人?他的脑子里还没有转过弯来,卿小哥就把人给捞出来了,丢在岸边,显然是很辛苦地坐到燕十三的身边,喘了两口气。咳咳咳那女子半跪于地狼狈地攥着自己的喉咙,不停地咳水。燕十三想了想,从自己的外袍口袋里掏出一张雪白的手帕,用力地拧干,水珠滴滴答答。然后,他直接忽略卿小哥的眼神,把手帕递到那姑娘手里,温柔道:小姑娘,你是怎么了这是?小姑娘一边咳,一边哭,道:那个、那个痞子要、要我!燕十三在卿尚德的眼皮子底下,伸出手摸了摸女学生湿漉漉的头发,尽力放缓了语调,道:你家离这儿远吗?这世道太乱了,不如我们送你回去吧。女学生睁大了眼睛抬起头看着燕十三跟卿小哥,卿尚德的脸虽然古井无波却不知为何仿佛洋溢着一股刺骨的冰寒之气。而看燕十三,上好的桃花皮相,眉眼弯弯带笑,十分可亲,瞧着丝毫没有凶煞之气。或许,从外表看人真的是一个传统吧。女学生只是愣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燕玑起身想要将她扶起,谁知卿小哥抢先一步,把人直接一把给拉了起来面无表情道:要小米不要南瓜。女学生猛然抬头盯着卿尚德迟疑道:西瓜不甜还不如土豆。燕玑冷不丁地捂住了嘴,弯下腰。整个人笑得一抖一抖,卿小哥拉住他的身体,才让他没有一屁股摔出去。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叶谋人的朋友哈都这么这么乡土的吗?卿尚德抿唇不语,眼神聚焦与燕十三同样湿透了的发顶。这都是大家的事!你凭什么瞧不起乡下人?!那女子好像忽然间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不高兴地鼓起了脸颊,插着腰,好像一个斗士。卿尚德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喃喃道:所以我才烦你们这些要用笔杆子做刀剑的啊燕玑仰首,收回笑出来的眼泪,继续柔若无骨地趴在卿小哥的背上,勉强正色道:哎你住哪儿的?我们送你回去?你带路吧?卿尚德就这么被燕玑勾勾搭搭了一路,他时不时神经质地停下来笑上两声,最后竟逼得卿小哥一怒之下就将人打横抱起,在女子震惊地目光中大步向前。那女子住在不远处的一栋小楼里,一进门就能闻到极重的油墨气,隔着几条街的楼房才是大江。燕十三跟她讨了个冬天用的火盆,又从犄角旮旯里掏出几堆废纸,火柴一划,嘶明亮的火焰跳跃而起。他从怀里取出一支小烟花一样的东西,放在上面烘了又烘,直到它摸起来干干脆脆的,他这才罢休。这是给他姐姐的烟火信号,好让她及时派人来收尾。殷红的花束在夜空中骤然炸开,仿佛流星一般,充满着绚烂。燕十三很高兴地眯起眼睛,说真的,他也很多年没有放过烟火了。他有多少年没有放过烟火,也就该有多少年没有回过家了。然而,他的好心情在低头看见路灯那头走过来的人时,全都消亡殆尽。说真的,卿尚德很难得看到燕玑的脸上出现这种杀气腾腾的表情。他困惑地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个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是何等清俊才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一身帝国的服色,举手投足间写满了新派二字。卿尚德认识他,他是总联络上官安排在不夜滩的标杆。这时候,外头的车开了过来,亮漆的车门反射着路灯光。车停下了,里面一名长高叉散花周裙的女郎推开车门踩着时髦的高跟鞋迈了出来,她的头发不长,全都烫成了卷卷的熨帖模样。乌黑的发卷尖儿勾着眼角,她在笑,浓艳无比的烈火红唇一绽,挑眉道:还不上来?燕十三几不可察地攥了攥拳头,接着狠狠地拉开车门就拽着卿尚德上了车。车在开着,卿尚德在后座上按住燕十三,细语道:怎么?燕玑始终保持着沉默,一双桃花眼冷冷地盯着车窗外。一个不想开口的人,无论如何,都是撬不开他的口的。大姐一路无话地将燕玑两人送到了戏楼后门口,戏楼老板正站在门中央朝外面张望,手里还拎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包袱。燕十三一边跑,一边还中气十足地挤出几滴眼泪钱小少爷总感觉是笑出来的悲苦道:二狗!二狗你不要这样!我们两个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知道你很爱我!可是!没有大米饭跟红烧肉的爱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二狗!二狗子第四章 楼台戏子为谁笑(下)负责听燕玑的信号把他从里面抢出来的卿尚德显然忍二狗这个名字忍得很辛苦,瞧瞧!他们路过钱小少爷的车窗边时,钱小少爷敢发誓自己看到了他额头的青筋暴绽。啧啧,可怜可怜。夜光大酒楼出去一条街就是大江,江水涛涛,峰谷迭起,折起的水面上倒影出无数霓虹灯的碎影。钱小少爷的司机一个回头,问他道:少爷,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您要过去看看吗?钱小少爷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凶神恶煞道:废话!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去!难得的戏剧性现场啊!江水的波浪声一声接着一声,瑟瑟的江风吹乱了燕十三的长发,仿佛群魔乱舞。燕十三强行按着卿小哥的肩膀,把脸对着江边,泪流满面,凄厉道:不!我不能再欺骗自己的内心了!我爱你!我爱你啊!!我愿意为了你放弃我所拥有的这一切!!!钱小少爷:最近十三的脸皮又有长进啊。纵然是富贵荣华又怎么样!没有你!没有你他们只不过是金丝雀的黄金牢笼罢了!我!我白玉津虽然是戏子却未必无情无义!我要跟你在一起!燕十三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低下头轻笑了一声,他又朗声道,既然这天地间没有你我的一席容身之地!那么!我们便到阴曹地府里去寻一个吧!卿尚德手上死死地抓着枪柄,愣是按住自己不要一个手抖抄了入戏太深的燕十三。二狗子!燕十三的桃花眼里这时候对准了卿小哥的脸,他的眼睛里仿佛蕴藏着一整个宇宙,星河绚烂,邈邈迢迢。卿尚德面无表情地抖了一抖。我们要死一起死!燕玑拉住他的手,作势就要往大江里跳。我们是不可拘束的!话音未落,钱小少爷就听到江里传来一阵巨大的水花飞溅之声,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在岸壁上回响。明谷先生终于从夜光大酒楼里面追了出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冒着无法估量的风险绑架一个戏子。他的保镖也围在江边一个劲儿地往下看,可惜江面波光明灭,早已看不见了跳江人的影子。钱小少爷在车上摆着的水晶烟灰缸里摁灭了烟蒂,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道:看来明天的头条会是《当红断袖戏子偕男友投江殉情》啊这年头,都是些什么鬼新闻呐?正经儿地报道会正经事儿不好吗?梆!砰!砰!一片巨响在几个交叉路口外响起,钱小少爷的脸色骤变,他失去了那份气定神闲地看戏的态度,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了。大事不大事的,燕玑完全不想知道。他就知道,自己这游了几里的地,总算是寻到了一处空挡可以上岸歇口气了。谁知他好不容易爬上岸,后面的卿尚德还没爬上来呢!昏暗漆黑的巷子里就慌慌张张地跑过一个女子,燕玑茫然地看着她大约是眼神不好地一脚踩空直接摔进了江中。后面紧接着追过来一个痞子,颇为晦气地朝不停扑通的江水里呸了一声,调头就走,丝毫没有要下水救人的意思。燕玑:还得要爷下水救人?他的脑子里还没有转过弯来,卿小哥就把人给捞出来了,丢在岸边,显然是很辛苦地坐到燕十三的身边,喘了两口气。咳咳咳那女子半跪于地狼狈地攥着自己的喉咙,不停地咳水。燕十三想了想,从自己的外袍口袋里掏出一张雪白的手帕,用力地拧干,水珠滴滴答答。然后,他直接忽略卿小哥的眼神,把手帕递到那姑娘手里,温柔道:小姑娘,你是怎么了这是?小姑娘一边咳,一边哭,道:那个、那个痞子要、要我!燕十三在卿尚德的眼皮子底下,伸出手摸了摸女学生湿漉漉的头发,尽力放缓了语调,道:你家离这儿远吗?这世道太乱了,不如我们送你回去吧。女学生睁大了眼睛抬起头看着燕十三跟卿小哥,卿尚德的脸虽然古井无波却不知为何仿佛洋溢着一股刺骨的冰寒之气。而看燕十三,上好的桃花皮相,眉眼弯弯带笑,十分可亲,瞧着丝毫没有凶煞之气。或许,从外表看人真的是一个传统吧。女学生只是愣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燕玑起身想要将她扶起,谁知卿小哥抢先一步,把人直接一把给拉了起来面无表情道:要小米不要南瓜。女学生猛然抬头盯着卿尚德迟疑道:西瓜不甜还不如土豆。燕玑冷不丁地捂住了嘴,弯下腰。整个人笑得一抖一抖,卿小哥拉住他的身体,才让他没有一屁股摔出去。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叶谋人的朋友哈都这么这么乡土的吗?卿尚德抿唇不语,眼神聚焦与燕十三同样湿透了的发顶。这都是大家的事!你凭什么瞧不起乡下人?!那女子好像忽然间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不高兴地鼓起了脸颊,插着腰,好像一个斗士。卿尚德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喃喃道:所以我才烦你们这些要用笔杆子做刀剑的啊燕玑仰首,收回笑出来的眼泪,继续柔若无骨地趴在卿小哥的背上,勉强正色道:哎你住哪儿的?我们送你回去?你带路吧?卿尚德就这么被燕玑勾勾搭搭了一路,他时不时神经质地停下来笑上两声,最后竟逼得卿小哥一怒之下就将人打横抱起,在女子震惊地目光中大步向前。那女子住在不远处的一栋小楼里,一进门就能闻到极重的油墨气,隔着几条街的楼房才是大江。燕十三跟她讨了个冬天用的火盆,又从犄角旮旯里掏出几堆废纸,火柴一划,嘶明亮的火焰跳跃而起。他从怀里取出一支小烟花一样的东西,放在上面烘了又烘,直到它摸起来干干脆脆的,他这才罢休。这是给他姐姐的烟火信号,好让她及时派人来收尾。殷红的花束在夜空中骤然炸开,仿佛流星一般,充满着绚烂。燕十三很高兴地眯起眼睛,说真的,他也很多年没有放过烟火了。他有多少年没有放过烟火,也就该有多少年没有回过家了。然而,他的好心情在低头看见路灯那头走过来的人时,全都消亡殆尽。说真的,卿尚德很难得看到燕玑的脸上出现这种杀气腾腾的表情。他困惑地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个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是何等清俊才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一身帝国的服色,举手投足间写满了新派二字。卿尚德认识他,他是总联络上官安排在不夜滩的标杆。这时候,外头的车开了过来,亮漆的车门反射着路灯光。车停下了,里面一名长高叉散花周裙的女郎推开车门踩着时髦的高跟鞋迈了出来,她的头发不长,全都烫成了卷卷的熨帖模样。乌黑的发卷尖儿勾着眼角,她在笑,浓艳无比的烈火红唇一绽,挑眉道:还不上来?燕十三几不可察地攥了攥拳头,接着狠狠地拉开车门就拽着卿尚德上了车。车在开着,卿尚德在后座上按住燕十三,细语道:怎么?燕玑始终保持着沉默,一双桃花眼冷冷地盯着车窗外。一个不想开口的人,无论如何,都是撬不开他的口的。大姐一路无话地将燕玑两人送到了戏楼后门口,戏楼老板正站在门中央朝外面张望,手里还拎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包袱。燕十三一边跑,一边还中气十足地挤出几滴眼泪钱小少爷总感觉是笑出来的悲苦道:二狗!二狗你不要这样!我们两个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知道你很爱我!可是!没有大米饭跟红烧肉的爱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二狗!二狗子第四章 楼台戏子为谁笑(下)负责听燕玑的信号把他从里面抢出来的卿尚德显然忍二狗这个名字忍得很辛苦,瞧瞧!他们路过钱小少爷的车窗边时,钱小少爷敢发誓自己看到了他额头的青筋暴绽。啧啧,可怜可怜。夜光大酒楼出去一条街就是大江,江水涛涛,峰谷迭起,折起的水面上倒影出无数霓虹灯的碎影。钱小少爷的司机一个回头,问他道:少爷,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您要过去看看吗?钱小少爷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凶神恶煞道:废话!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去!难得的戏剧性现场啊!江水的波浪声一声接着一声,瑟瑟的江风吹乱了燕十三的长发,仿佛群魔乱舞。燕十三强行按着卿小哥的肩膀,把脸对着江边,泪流满面,凄厉道:不!我不能再欺骗自己的内心了!我爱你!我爱你啊!!我愿意为了你放弃我所拥有的这一切!!!钱小少爷:最近十三的脸皮又有长进啊。纵然是富贵荣华又怎么样!没有你!没有你他们只不过是金丝雀的黄金牢笼罢了!我!我白玉津虽然是戏子却未必无情无义!我要跟你在一起!燕十三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低下头轻笑了一声,他又朗声道,既然这天地间没有你我的一席容身之地!那么!我们便到阴曹地府里去寻一个吧!卿尚德手上死死地抓着枪柄,愣是按住自己不要一个手抖抄了入戏太深的燕十三。二狗子!燕十三的桃花眼里这时候对准了卿小哥的脸,他的眼睛里仿佛蕴藏着一整个宇宙,星河绚烂,邈邈迢迢。卿尚德面无表情地抖了一抖。我们要死一起死!燕玑拉住他的手,作势就要往大江里跳。我们是不可拘束的!话音未落,钱小少爷就听到江里传来一阵巨大的水花飞溅之声,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在岸壁上回响。明谷先生终于从夜光大酒楼里面追了出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冒着无法估量的风险绑架一个戏子。他的保镖也围在江边一个劲儿地往下看,可惜江面波光明灭,早已看不见了跳江人的影子。钱小少爷在车上摆着的水晶烟灰缸里摁灭了烟蒂,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道:看来明天的头条会是《当红断袖戏子偕男友投江殉情》啊这年头,都是些什么鬼新闻呐?正经儿地报道会正经事儿不好吗?梆!砰!砰!一片巨响在几个交叉路口外响起,钱小少爷的脸色骤变,他失去了那份气定神闲地看戏的态度,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了。大事不大事的,燕玑完全不想知道。他就知道,自己这游了几里的地,总算是寻到了一处空挡可以上岸歇口气了。谁知他好不容易爬上岸,后面的卿尚德还没爬上来呢!昏暗漆黑的巷子里就慌慌张张地跑过一个女子,燕玑茫然地看着她大约是眼神不好地一脚踩空直接摔进了江中。后面紧接着追过来一个痞子,颇为晦气地朝不停扑通的江水里呸了一声,调头就走,丝毫没有要下水救人的意思。燕玑:还得要爷下水救人?他的脑子里还没有转过弯来,卿小哥就把人给捞出来了,丢在岸边,显然是很辛苦地坐到燕十三的身边,喘了两口气。咳咳咳那女子半跪于地狼狈地攥着自己的喉咙,不停地咳水。燕十三想了想,从自己的外袍口袋里掏出一张雪白的手帕,用力地拧干,水珠滴滴答答。然后,他直接忽略卿小哥的眼神,把手帕递到那姑娘手里,温柔道:小姑娘,你是怎么了这是?小姑娘一边咳,一边哭,道:那个、那个痞子要、要我!燕十三在卿尚德的眼皮子底下,伸出手摸了摸女学生湿漉漉的头发,尽力放缓了语调,道:你家离这儿远吗?这世道太乱了,不如我们送你回去吧。女学生睁大了眼睛抬起头看着燕十三跟卿小哥,卿尚德的脸虽然古井无波却不知为何仿佛洋溢着一股刺骨的冰寒之气。而看燕十三,上好的桃花皮相,眉眼弯弯带笑,十分可亲,瞧着丝毫没有凶煞之气。或许,从外表看人真的是一个传统吧。女学生只是愣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燕玑起身想要将她扶起,谁知卿小哥抢先一步,把人直接一把给拉了起来面无表情道:要小米不要南瓜。女学生猛然抬头盯着卿尚德迟疑道:西瓜不甜还不如土豆。燕玑冷不丁地捂住了嘴,弯下腰。整个人笑得一抖一抖,卿小哥拉住他的身体,才让他没有一屁股摔出去。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叶谋人的朋友哈都这么这么乡土的吗?卿尚德抿唇不语,眼神聚焦与燕十三同样湿透了的发顶。这都是大家的事!你凭什么瞧不起乡下人?!那女子好像忽然间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不高兴地鼓起了脸颊,插着腰,好像一个斗士。卿尚德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喃喃道:所以我才烦你们这些要用笔杆子做刀剑的啊燕玑仰首,收回笑出来的眼泪,继续柔若无骨地趴在卿小哥的背上,勉强正色道:哎你住哪儿的?我们送你回去?你带路吧?卿尚德就这么被燕玑勾勾搭搭了一路,他时不时神经质地停下来笑上两声,最后竟逼得卿小哥一怒之下就将人打横抱起,在女子震惊地目光中大步向前。那女子住在不远处的一栋小楼里,一进门就能闻到极重的油墨气,隔着几条街的楼房才是大江。燕十三跟她讨了个冬天用的火盆,又从犄角旮旯里掏出几堆废纸,火柴一划,嘶明亮的火焰跳跃而起。他从怀里取出一支小烟花一样的东西,放在上面烘了又烘,直到它摸起来干干脆脆的,他这才罢休。这是给他姐姐的烟火信号,好让她及时派人来收尾。殷红的花束在夜空中骤然炸开,仿佛流星一般,充满着绚烂。燕十三很高兴地眯起眼睛,说真的,他也很多年没有放过烟火了。他有多少年没有放过烟火,也就该有多少年没有回过家了。然而,他的好心情在低头看见路灯那头走过来的人时,全都消亡殆尽。说真的,卿尚德很难得看到燕玑的脸上出现这种杀气腾腾的表情。他困惑地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个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是何等清俊才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一身帝国的服色,举手投足间写满了新派二字。卿尚德认识他,他是总联络上官安排在不夜滩的标杆。这时候,外头的车开了过来,亮漆的车门反射着路灯光。车停下了,里面一名长高叉散花周裙的女郎推开车门踩着时髦的高跟鞋迈了出来,她的头发不长,全都烫成了卷卷的熨帖模样。乌黑的发卷尖儿勾着眼角,她在笑,浓艳无比的烈火红唇一绽,挑眉道:还不上来?燕十三几不可察地攥了攥拳头,接着狠狠地拉开车门就拽着卿尚德上了车。车在开着,卿尚德在后座上按住燕十三,细语道:怎么?燕玑始终保持着沉默,一双桃花眼冷冷地盯着车窗外。一个不想开口的人,无论如何,都是撬不开他的口的。大姐一路无话地将燕玑两人送到了戏楼后门口,戏楼老板正站在门中央朝外面张望,手里还拎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包袱。燕十三一边跑,一边还中气十足地挤出几滴眼泪钱小少爷总感觉是笑出来的悲苦道:二狗!二狗你不要这样!我们两个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知道你很爱我!可是!没有大米饭跟红烧肉的爱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二狗!二狗子第四章 楼台戏子为谁笑(下)负责听燕玑的信号把他从里面抢出来的卿尚德显然忍二狗这个名字忍得很辛苦,瞧瞧!他们路过钱小少爷的车窗边时,钱小少爷敢发誓自己看到了他额头的青筋暴绽。啧啧,可怜可怜。夜光大酒楼出去一条街就是大江,江水涛涛,峰谷迭起,折起的水面上倒影出无数霓虹灯的碎影。钱小少爷的司机一个回头,问他道:少爷,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您要过去看看吗?钱小少爷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凶神恶煞道:废话!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去!难得的戏剧性现场啊!江水的波浪声一声接着一声,瑟瑟的江风吹乱了燕十三的长发,仿佛群魔乱舞。燕十三强行按着卿小哥的肩膀,把脸对着江边,泪流满面,凄厉道:不!我不能再欺骗自己的内心了!我爱你!我爱你啊!!我愿意为了你放弃我所拥有的这一切!!!钱小少爷:最近十三的脸皮又有长进啊。纵然是富贵荣华又怎么样!没有你!没有你他们只不过是金丝雀的黄金牢笼罢了!我!我白玉津虽然是戏子却未必无情无义!我要跟你在一起!燕十三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低下头轻笑了一声,他又朗声道,既然这天地间没有你我的一席容身之地!那么!我们便到阴曹地府里去寻一个吧!卿尚德手上死死地抓着枪柄,愣是按住自己不要一个手抖抄了入戏太深的燕十三。二狗子!燕十三的桃花眼里这时候对准了卿小哥的脸,他的眼睛里仿佛蕴藏着一整个宇宙,星河绚烂,邈邈迢迢。卿尚德面无表情地抖了一抖。我们要死一起死!燕玑拉住他的手,作势就要往大江里跳。我们是不可拘束的!话音未落,钱小少爷就听到江里传来一阵巨大的水花飞溅之声,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在岸壁上回响。明谷先生终于从夜光大酒楼里面追了出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冒着无法估量的风险绑架一个戏子。他的保镖也围在江边一个劲儿地往下看,可惜江面波光明灭,早已看不见了跳江人的影子。钱小少爷在车上摆着的水晶烟灰缸里摁灭了烟蒂,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道:看来明天的头条会是《当红断袖戏子偕男友投江殉情》啊这年头,都是些什么鬼新闻呐?正经儿地报道会正经事儿不好吗?梆!砰!砰!一片巨响在几个交叉路口外响起,钱小少爷的脸色骤变,他失去了那份气定神闲地看戏的态度,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了。大事不大事的,燕玑完全不想知道。他就知道,自己这游了几里的地,总算是寻到了一处空挡可以上岸歇口气了。谁知他好不容易爬上岸,后面的卿尚德还没爬上来呢!昏暗漆黑的巷子里就慌慌张张地跑过一个女子,燕玑茫然地看着她大约是眼神不好地一脚踩空直接摔进了江中。后面紧接着追过来一个痞子,颇为晦气地朝不停扑通的江水里呸了一声,调头就走,丝毫没有要下水救人的意思。燕玑:还得要爷下水救人?他的脑子里还没有转过弯来,卿小哥就把人给捞出来了,丢在岸边,显然是很辛苦地坐到燕十三的身边,喘了两口气。咳咳咳那女子半跪于地狼狈地攥着自己的喉咙,不停地咳水。燕十三想了想,从自己的外袍口袋里掏出一张雪白的手帕,用力地拧干,水珠滴滴答答。然后,他直接忽略卿小哥的眼神,把手帕递到那姑娘手里,温柔道:小姑娘,你是怎么了这是?小姑娘一边咳,一边哭,道:那个、那个痞子要、要我!燕十三在卿尚德的眼皮子底下,伸出手摸了摸女学生湿漉漉的头发,尽力放缓了语调,道:你家离这儿远吗?这世道太乱了,不如我们送你回去吧。女学生睁大了眼睛抬起头看着燕十三跟卿小哥,卿尚德的脸虽然古井无波却不知为何仿佛洋溢着一股刺骨的冰寒之气。而看燕十三,上好的桃花皮相,眉眼弯弯带笑,十分可亲,瞧着丝毫没有凶煞之气。或许,从外表看人真的是一个传统吧。女学生只是愣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燕玑起身想要将她扶起,谁知卿小哥抢先一步,把人直接一把给拉了起来面无表情道:要小米不要南瓜。女学生猛然抬头盯着卿尚德迟疑道:西瓜不甜还不如土豆。燕玑冷不丁地捂住了嘴,弯下腰。整个人笑得一抖一抖,卿小哥拉住他的身体,才让他没有一屁股摔出去。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叶谋人的朋友哈都这么这么乡土的吗?卿尚德抿唇不语,眼神聚焦与燕十三同样湿透了的发顶。这都是大家的事!你凭什么瞧不起乡下人?!那女子好像忽然间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不高兴地鼓起了脸颊,插着腰,好像一个斗士。卿尚德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喃喃道:所以我才烦你们这些要用笔杆子做刀剑的啊燕玑仰首,收回笑出来的眼泪,继续柔若无骨地趴在卿小哥的背上,勉强正色道:哎你住哪儿的?我们送你回去?你带路吧?卿尚德就这么被燕玑勾勾搭搭了一路,他时不时神经质地停下来笑上两声,最后竟逼得卿小哥一怒之下就将人打横抱起,在女子震惊地目光中大步向前。那女子住在不远处的一栋小楼里,一进门就能闻到极重的油墨气,隔着几条街的楼房才是大江。燕十三跟她讨了个冬天用的火盆,又从犄角旮旯里掏出几堆废纸,火柴一划,嘶明亮的火焰跳跃而起。他从怀里取出一支小烟花一样的东西,放在上面烘了又烘,直到它摸起来干干脆脆的,他这才罢休。这是给他姐姐的烟火信号,好让她及时派人来收尾。殷红的花束在夜空中骤然炸开,仿佛流星一般,充满着绚烂。燕十三很高兴地眯起眼睛,说真的,他也很多年没有放过烟火了。他有多少年没有放过烟火,也就该有多少年没有回过家了。然而,他的好心情在低头看见路灯那头走过来的人时,全都消亡殆尽。说真的,卿尚德很难得看到燕玑的脸上出现这种杀气腾腾的表情。他困惑地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个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是何等清俊才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一身帝国的服色,举手投足间写满了新派二字。卿尚德认识他,他是总联络上官安排在不夜滩的标杆。这时候,外头的车开了过来,亮漆的车门反射着路灯光。车停下了,里面一名长高叉散花周裙的女郎推开车门踩着时髦的高跟鞋迈了出来,她的头发不长,全都烫成了卷卷的熨帖模样。乌黑的发卷尖儿勾着眼角,她在笑,浓艳无比的烈火红唇一绽,挑眉道:还不上来?燕十三几不可察地攥了攥拳头,接着狠狠地拉开车门就拽着卿尚德上了车。车在开着,卿尚德在后座上按住燕十三,细语道:怎么?燕玑始终保持着沉默,一双桃花眼冷冷地盯着车窗外。一个不想开口的人,无论如何,都是撬不开他的口的。大姐一路无话地将燕玑两人送到了戏楼后门口,戏楼老板正站在门中央朝外面张望,手里还拎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包袱。燕十三一边跑,一边还中气十足地挤出几滴眼泪钱小少爷总感觉是笑出来的悲苦道:二狗!二狗你不要这样!我们两个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知道你很爱我!可是!没有大米饭跟红烧肉的爱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二狗!二狗子第四章 楼台戏子为谁笑(下)负责听燕玑的信号把他从里面抢出来的卿尚德显然忍二狗这个名字忍得很辛苦,瞧瞧!他们路过钱小少爷的车窗边时,钱小少爷敢发誓自己看到了他额头的青筋暴绽。啧啧,可怜可怜。夜光大酒楼出去一条街就是大江,江水涛涛,峰谷迭起,折起的水面上倒影出无数霓虹灯的碎影。钱小少爷的司机一个回头,问他道:少爷,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您要过去看看吗?钱小少爷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凶神恶煞道:废话!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去!难得的戏剧性现场啊!江水的波浪声一声接着一声,瑟瑟的江风吹乱了燕十三的长发,仿佛群魔乱舞。燕十三强行按着卿小哥的肩膀,把脸对着江边,泪流满面,凄厉道:不!我不能再欺骗自己的内心了!我爱你!我爱你啊!!我愿意为了你放弃我所拥有的这一切!!!钱小少爷:最近十三的脸皮又有长进啊。纵然是富贵荣华又怎么样!没有你!没有你他们只不过是金丝雀的黄金牢笼罢了!我!我白玉津虽然是戏子却未必无情无义!我要跟你在一起!燕十三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低下头轻笑了一声,他又朗声道,既然这天地间没有你我的一席容身之地!那么!我们便到阴曹地府里去寻一个吧!卿尚德手上死死地抓着枪柄,愣是按住自己不要一个手抖抄了入戏太深的燕十三。二狗子!燕十三的桃花眼里这时候对准了卿小哥的脸,他的眼睛里仿佛蕴藏着一整个宇宙,星河绚烂,邈邈迢迢。卿尚德面无表情地抖了一抖。我们要死一起死!燕玑拉住他的手,作势就要往大江里跳。我们是不可拘束的!话音未落,钱小少爷就听到江里传来一阵巨大的水花飞溅之声,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在岸壁上回响。明谷先生终于从夜光大酒楼里面追了出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冒着无法估量的风险绑架一个戏子。他的保镖也围在江边一个劲儿地往下看,可惜江面波光明灭,早已看不见了跳江人的影子。钱小少爷在车上摆着的水晶烟灰缸里摁灭了烟蒂,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道:看来明天的头条会是《当红断袖戏子偕男友投江殉情》啊这年头,都是些什么鬼新闻呐?正经儿地报道会正经事儿不好吗?梆!砰!砰!一片巨响在几个交叉路口外响起,钱小少爷的脸色骤变,他失去了那份气定神闲地看戏的态度,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了。大事不大事的,燕玑完全不想知道。他就知道,自己这游了几里的地,总算是寻到了一处空挡可以上岸歇口气了。谁知他好不容易爬上岸,后面的卿尚德还没爬上来呢!昏暗漆黑的巷子里就慌慌张张地跑过一个女子,燕玑茫然地看着她大约是眼神不好地一脚踩空直接摔进了江中。后面紧接着追过来一个痞子,颇为晦气地朝不停扑通的江水里呸了一声,调头就走,丝毫没有要下水救人的意思。燕玑:还得要爷下水救人?他的脑子里还没有转过弯来,卿小哥就把人给捞出来了,丢在岸边,显然是很辛苦地坐到燕十三的身边,喘了两口气。咳咳咳那女子半跪于地狼狈地攥着自己的喉咙,不停地咳水。燕十三想了想,从自己的外袍口袋里掏出一张雪白的手帕,用力地拧干,水珠滴滴答答。然后,他直接忽略卿小哥的眼神,把手帕递到那姑娘手里,温柔道:小姑娘,你是怎么了这是?小姑娘一边咳,一边哭,道:那个、那个痞子要、要我!燕十三在卿尚德的眼皮子底下,伸出手摸了摸女学生湿漉漉的头发,尽力放缓了语调,道:你家离这儿远吗?这世道太乱了,不如我们送你回去吧。女学生睁大了眼睛抬起头看着燕十三跟卿小哥,卿尚德的脸虽然古井无波却不知为何仿佛洋溢着一股刺骨的冰寒之气。而看燕十三,上好的桃花皮相,眉眼弯弯带笑,十分可亲,瞧着丝毫没有凶煞之气。或许,从外表看人真的是一个传统吧。女学生只是愣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燕玑起身想要将她扶起,谁知卿小哥抢先一步,把人直接一把给拉了起来面无表情道:要小米不要南瓜。女学生猛然抬头盯着卿尚德迟疑道:西瓜不甜还不如土豆。燕玑冷不丁地捂住了嘴,弯下腰。整个人笑得一抖一抖,卿小哥拉住他的身体,才让他没有一屁股摔出去。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叶谋人的朋友哈都这么这么乡土的吗?卿尚德抿唇不语,眼神聚焦与燕十三同样湿透了的发顶。这都是大家的事!你凭什么瞧不起乡下人?!那女子好像忽然间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不高兴地鼓起了脸颊,插着腰,好像一个斗士。卿尚德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喃喃道:所以我才烦你们这些要用笔杆子做刀剑的啊燕玑仰首,收回笑出来的眼泪,继续柔若无骨地趴在卿小哥的背上,勉强正色道:哎你住哪儿的?我们送你回去?你带路吧?卿尚德就这么被燕玑勾勾搭搭了一路,他时不时神经质地停下来笑上两声,最后竟逼得卿小哥一怒之下就将人打横抱起,在女子震惊地目光中大步向前。那女子住在不远处的一栋小楼里,一进门就能闻到极重的油墨气,隔着几条街的楼房才是大江。燕十三跟她讨了个冬天用的火盆,又从犄角旮旯里掏出几堆废纸,火柴一划,嘶明亮的火焰跳跃而起。他从怀里取出一支小烟花一样的东西,放在上面烘了又烘,直到它摸起来干干脆脆的,他这才罢休。这是给他姐姐的烟火信号,好让她及时派人来收尾。殷红的花束在夜空中骤然炸开,仿佛流星一般,充满着绚烂。燕十三很高兴地眯起眼睛,说真的,他也很多年没有放过烟火了。他有多少年没有放过烟火,也就该有多少年没有回过家了。然而,他的好心情在低头看见路灯那头走过来的人时,全都消亡殆尽。说真的,卿尚德很难得看到燕玑的脸上出现这种杀气腾腾的表情。他困惑地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个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是何等清俊才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一身帝国的服色,举手投足间写满了新派二字。卿尚德认识他,他是总联络上官安排在不夜滩的标杆。这时候,外头的车开了过来,亮漆的车门反射着路灯光。车停下了,里面一名长高叉散花周裙的女郎推开车门踩着时髦的高跟鞋迈了出来,她的头发不长,全都烫成了卷卷的熨帖模样。乌黑的发卷尖儿勾着眼角,她在笑,浓艳无比的烈火红唇一绽,挑眉道:还不上来?燕十三几不可察地攥了攥拳头,接着狠狠地拉开车门就拽着卿尚德上了车。车在开着,卿尚德在后座上按住燕十三,细语道:怎么?燕玑始终保持着沉默,一双桃花眼冷冷地盯着车窗外。一个不想开口的人,无论如何,都是撬不开他的口的。大姐一路无话地将燕玑两人送到了戏楼后门口,戏楼老板正站在门中央朝外面张望,手里还拎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包袱。燕十三一边跑,一边还中气十足地挤出几滴眼泪钱小少爷总感觉是笑出来的悲苦道:二狗!二狗你不要这样!我们两个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知道你很爱我!可是!没有大米饭跟红烧肉的爱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二狗!二狗子第四章 楼台戏子为谁笑(下)负责听燕玑的信号把他从里面抢出来的卿尚德显然忍二狗这个名字忍得很辛苦,瞧瞧!他们路过钱小少爷的车窗边时,钱小少爷敢发誓自己看到了他额头的青筋暴绽。啧啧,可怜可怜。夜光大酒楼出去一条街就是大江,江水涛涛,峰谷迭起,折起的水面上倒影出无数霓虹灯的碎影。钱小少爷的司机一个回头,问他道:少爷,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您要过去看看吗?钱小少爷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凶神恶煞道:废话!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去!难得的戏剧性现场啊!江水的波浪声一声接着一声,瑟瑟的江风吹乱了燕十三的长发,仿佛群魔乱舞。燕十三强行按着卿小哥的肩膀,把脸对着江边,泪流满面,凄厉道:不!我不能再欺骗自己的内心了!我爱你!我爱你啊!!我愿意为了你放弃我所拥有的这一切!!!钱小少爷:最近十三的脸皮又有长进啊。纵然是富贵荣华又怎么样!没有你!没有你他们只不过是金丝雀的黄金牢笼罢了!我!我白玉津虽然是戏子却未必无情无义!我要跟你在一起!燕十三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低下头轻笑了一声,他又朗声道,既然这天地间没有你我的一席容身之地!那么!我们便到阴曹地府里去寻一个吧!卿尚德手上死死地抓着枪柄,愣是按住自己不要一个手抖抄了入戏太深的燕十三。二狗子!燕十三的桃花眼里这时候对准了卿小哥的脸,他的眼睛里仿佛蕴藏着一整个宇宙,星河绚烂,邈邈迢迢。卿尚德面无表情地抖了一抖。我们要死一起死!燕玑拉住他的手,作势就要往大江里跳。我们是不可拘束的!话音未落,钱小少爷就听到江里传来一阵巨大的水花飞溅之声,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在岸壁上回响。明谷先生终于从夜光大酒楼里面追了出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冒着无法估量的风险绑架一个戏子。他的保镖也围在江边一个劲儿地往下看,可惜江面波光明灭,早已看不见了跳江人的影子。钱小少爷在车上摆着的水晶烟灰缸里摁灭了烟蒂,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道:看来明天的头条会是《当红断袖戏子偕男友投江殉情》啊这年头,都是些什么鬼新闻呐?正经儿地报道会正经事儿不好吗?梆!砰!砰!一片巨响在几个交叉路口外响起,钱小少爷的脸色骤变,他失去了那份气定神闲地看戏的态度,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了。大事不大事的,燕玑完全不想知道。他就知道,自己这游了几里的地,总算是寻到了一处空挡可以上岸歇口气了。谁知他好不容易爬上岸,后面的卿尚德还没爬上来呢!昏暗漆黑的巷子里就慌慌张张地跑过一个女子,燕玑茫然地看着她大约是眼神不好地一脚踩空直接摔进了江中。后面紧接着追过来一个痞子,颇为晦气地朝不停扑通的江水里呸了一声,调头就走,丝毫没有要下水救人的意思。燕玑:还得要爷下水救人?他的脑子里还没有转过弯来,卿小哥就把人给捞出来了,丢在岸边,显然是很辛苦地坐到燕十三的身边,喘了两口气。咳咳咳那女子半跪于地狼狈地攥着自己的喉咙,不停地咳水。燕十三想了想,从自己的外袍口袋里掏出一张雪白的手帕,用力地拧干,水珠滴滴答答。然后,他直接忽略卿小哥的眼神,把手帕递到那姑娘手里,温柔道:小姑娘,你是怎么了这是?小姑娘一边咳,一边哭,道:那个、那个痞子要、要我!燕十三在卿尚德的眼皮子底下,伸出手摸了摸女学生湿漉漉的头发,尽力放缓了语调,道:你家离这儿远吗?这世道太乱了,不如我们送你回去吧。女学生睁大了眼睛抬起头看着燕十三跟卿小哥,卿尚德的脸虽然古井无波却不知为何仿佛洋溢着一股刺骨的冰寒之气。而看燕十三,上好的桃花皮相,眉眼弯弯带笑,十分可亲,瞧着丝毫没有凶煞之气。或许,从外表看人真的是一个传统吧。女学生只是愣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燕玑起身想要将她扶起,谁知卿小哥抢先一步,把人直接一把给拉了起来面无表情道:要小米不要南瓜。女学生猛然抬头盯着卿尚德迟疑道:西瓜不甜还不如土豆。燕玑冷不丁地捂住了嘴,弯下腰。整个人笑得一抖一抖,卿小哥拉住他的身体,才让他没有一屁股摔出去。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叶谋人的朋友哈都这么这么乡土的吗?卿尚德抿唇不语,眼神聚焦与燕十三同样湿透了的发顶。这都是大家的事!你凭什么瞧不起乡下人?!那女子好像忽然间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不高兴地鼓起了脸颊,插着腰,好像一个斗士。卿尚德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喃喃道:所以我才烦你们这些要用笔杆子做刀剑的啊燕玑仰首,收回笑出来的眼泪,继续柔若无骨地趴在卿小哥的背上,勉强正色道:哎你住哪儿的?我们送你回去?你带路吧?卿尚德就这么被燕玑勾勾搭搭了一路,他时不时神经质地停下来笑上两声,最后竟逼得卿小哥一怒之下就将人打横抱起,在女子震惊地目光中大步向前。那女子住在不远处的一栋小楼里,一进门就能闻到极重的油墨气,隔着几条街的楼房才是大江。燕十三跟她讨了个冬天用的火盆,又从犄角旮旯里掏出几堆废纸,火柴一划,嘶明亮的火焰跳跃而起。他从怀里取出一支小烟花一样的东西,放在上面烘了又烘,直到它摸起来干干脆脆的,他这才罢休。这是给他姐姐的烟火信号,好让她及时派人来收尾。殷红的花束在夜空中骤然炸开,仿佛流星一般,充满着绚烂。燕十三很高兴地眯起眼睛,说真的,他也很多年没有放过烟火了。他有多少年没有放过烟火,也就该有多少年没有回过家了。然而,他的好心情在低头看见路灯那头走过来的人时,全都消亡殆尽。说真的,卿尚德很难得看到燕玑的脸上出现这种杀气腾腾的表情。他困惑地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个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是何等清俊才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一身帝国的服色,举手投足间写满了新派二字。卿尚德认识他,他是总联络上官安排在不夜滩的标杆。这时候,外头的车开了过来,亮漆的车门反射着路灯光。车停下了,里面一名长高叉散花周裙的女郎推开车门踩着时髦的高跟鞋迈了出来,她的头发不长,全都烫成了卷卷的熨帖模样。乌黑的发卷尖儿勾着眼角,她在笑,浓艳无比的烈火红唇一绽,挑眉道:还不上来?燕十三几不可察地攥了攥拳头,接着狠狠地拉开车门就拽着卿尚德上了车。车在开着,卿尚德在后座上按住燕十三,细语道:怎么?燕玑始终保持着沉默,一双桃花眼冷冷地盯着车窗外。一个不想开口的人,无论如何,都是撬不开他的口的。大姐一路无话地将燕玑两人送到了戏楼后门口,戏楼老板正站在门中央朝外面张望,手里还拎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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