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吴轩手艺的震慑力,确实挺大的。第二天,吴轩赶着马车,去了丰宁大街的铺子。短短几天,铺子里已经被收拾得像模像样的了。吴轩把马车连带着马车里的几箱子年货,都留给了吴文寿。吴轩叮嘱他,要是去我家,记得走东侧门。要是走正门,你得喊破了喉咙我才能听见。吴文寿听得哈哈大笑。从铺子里出来,吴轩打算去无言阁给豆豆买几本话本子。或许是临近年节了,连无言阁这样的地方都不复往日的安静,变得喧闹起来。不仅因为昨日陛下亲迎袁月阙的事情,还有今日一早刚刚传出的消息。陛下恢复了袁家的爵位,赐下代表君侯的青铜印。据说陛下本想封袁月阙国公,是他自己拒绝了,只要求恢复祖上的武安侯爵位。这是聪明的做法。爵位上退了一步,其他方面陛下必定会给他更优厚的待遇。原来袁家名下的宅子田产都还回去了,还加了一倍不止。袁阁老要能看到今日景象,不知会有多欣慰。哎,袁月阙当年,哦,不,是武安侯。武安侯当年也是真不争气,同辈子弟中只有他一个连本《春秋》都背不下来,还被从国子监赶了出来,闹得满京城人尽皆知。这边书架上都是名家文集,豆豆肯定看不下去的。吴轩直接从书架中间穿了过去,搜寻摆放话本的地方。迎面走过来两个书生,也在谈论袁月阙。武安侯的船队从昱沽码头靠的岸,共十艘大船,将近百艘小船,遮天蔽日的都看不到头。从海上回来的?怎么没走东城门?据说他当年是从南城门离开的京城,所以现在也要从南城门回来。吴轩和他们擦肩而过,继续往前走。京城的无言阁太大了,他只来过两次,匆匆忙忙买了书就走了,所以对其他书籍的摆放位置不是很清楚。又过了两排书架,看到一个书铺的小伙计在整理书籍,吴轩赶紧上前问了问,才顺着他指的方向找到了话本。吴轩简单翻看了一下,就把最近出的十几本新书都拿了一本,去柜台结账。付完钱,吴轩递上一张顾瑾给他的帖子,麻烦送到顾府。掌柜的赶紧接过来,小的眼拙,没认出您是我家公子的好友,怠慢了!无妨。吴轩抱上书出了门。他约了顾瑾和谭延来家里吃饭,不知道那二位有没有时间。武安侯回来的同时,向陛下献上了冯阁老和冯氏族人私募军队,私办盐场,圈禁盐工,谋害人命等多项恶行的罪证。陛下把案件交给了内阁次辅杜儒,吏部尚书顾朴,监察院掌院刑渺三人共同审理。顾瑾也跟着忙了十几天,直到腊月二十八,才终于抽出时间,和谭延一起来了吴轩家里。吴轩照例端上热腾腾的火锅,招待两位贵客,同时探听一下朝堂消息。顾瑾毫不避讳,直接把冯阁老一案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冯镇昌早已判了死刑,冯阁老费尽千辛万苦想摘出来,也是徒然。尤其是,严阁老已经不管事了,而杜阁老为了自保,也暂时向陛下妥协了。冯阁老孤立无援,又有武安侯这个宿敌在,除了死,他没有第二条路可选。顾瑾饮下一口酸梅汁,当然,造了这么多孽,他早就该去死了。对了,说起武安侯。顾瑾放下杯子,我给武安侯一连递了十几张帖子,都被退了回来。吴轩八卦道:你们竟然关系不好?袁家和顾家都是改革派,而且听顾瑾以前的意思,两家人应该是世交,怎么会连个帖子都不收?顾瑾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本来我祖父和袁阁老的关系是很好的,两家也确实常常来往。但是我父亲比武安侯大了十多岁,两人性格也差距很大,关系就比较一般了。而且,二十年前又闹了一些误会具体是什么误会,顾瑾就没说了。但看他的神色,这误会应该不小。吴轩也没有追问,去厨间又拿了一壶酸梅汁。谭延大口饮下一盏,赞道:文轩兄果然厨艺绝佳,连做出的饮品都如此美味。吴轩厚脸皮地没有反驳,只是道:我把方子写给你,可以自己在家里熬制。多谢!谭延也厚脸皮地收下了。因为,真的太好喝了啊!饭罢,吴轩拿出计长峰做的一套首饰,道:谭兄上次说想寻一套华丽的首饰盒子打开,硕大的红宝石映出一室华光,纵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谭延,也被闪得晃一下神,这么大的红宝石!陛下赏赐的都没有这么顾瑾捂住他的嘴,不可妄议陛下。你刚才明明也谈到陛下了。谭延不满地小声嘟囔了一句,但也听话地没有再说。毕竟顾瑾谈论的是朝堂之事,而他说的,涉及到后宫了。谭延拿起中间的发簪,仔细查看上面的宝石,文轩兄,这么大的红宝石太难得了。你从哪里买到的?花了多少银子?我加价买你的!吴轩道:算作我赠予谭兄的。若我年后考中了进士,派官时还仰仗谭兄和顾兄多多看顾。第86章谭延一口应下, 没问题!我阿姐怀孕了,说话很有分量的, 肯定能帮你这次不用顾瑾捂嘴, 谭延自己就知道他说的话不合适了, 赶紧改口道:那个还是让阿瑾帮你吧!他一把扯过顾瑾挡在身前,阿瑾认识很多吏部的官员, 让他帮你走走交情,肯定能派个好官职!顾瑾朝吴轩笑笑, 你想留京?吴轩道:不,我想去昱沽盐场。哦?昱沽县吗?顾瑾略微思索片刻, 只要你殿试能入二甲, 我可以帮你拿下昱沽县令的位置。昱沽县因为有盐场和码头,算北方诸省数一数二的富县了,也是外放进士最好的去处之一。顾瑾之所以敢给这个承诺, 是因为现任昱沽县令是顾尚书的门生, 而且明年会升任大平府知府, 空出来的知县位置,本就在他们手里。吴轩:县令就不用了吧, 他只是想随便去盐场找个职位而已。顾瑾说完,看了一眼因为不被允许喝冰镇酸梅汁而闷闷不乐的豆豆,对吴轩道:不过, 明年派官的时候,或许你就用不着我帮忙了。用得着的。吴轩朝顾瑾拱了拱手,到时候就仰仗顾兄了!不拘什么职位, 只要在盐场有一定话语权就行。顾瑾端起手中的茶盏,朝吴轩示意,先说好,到时候用不着我们了,这首饰也不准要回去啊!吴轩也端起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他寒门出身毫无根基,派官当然只能靠顾瑾帮忙。至于豆豆那块玉佩所代表的身份,他是一点都不敢指望的。别说有所助力了,只要对方不成为挡在他面前的巨大阻碍,吴轩就已经非常感激了。这年腊月只有二十九天,所以第二天,吴轩和豆豆就已经为年夜饭准备起来了。虽说只有两个人,但过年也不能马虎,吴轩亲手搅拌了一盆糯米粉,打算做年糕。豆豆拗不过他,只好在厨房盯着点,防止吴轩做出太过分的食物。糯米粉揉成团,没什么技术含量,纯粹靠力气,这点吴轩做的不错。豆豆帮他烧了火,把白团子们上锅蒸制。两刻钟左右,揭开锅盖,竟然真的得到了一锅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年糕。吴轩拿筷子往年糕上戳了戳,软弹可爱。待稍稍凉却一些,吴轩想把白团子从蒸笼上拿下来,才发现团子们都和蒸笼紧紧黏在了一起。吴轩一手摁住蒸笼,一手用力把白团子往下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团子的上半截拽下来了。一锅坑坑洼洼的年糕摆在盘子里,吴轩豪迈道:没事,虽然卖相不太好,但吃起来应该不错。他拿刀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两下,嗯,好像忘记放糖了。不过他很快又振作起来,没事,可以切成片,咱们炒年糕吃!豆豆小心翼翼提议,轩哥,你来切,我来炒吧。轩哥每次炒菜必糊,从来没有一次例外。好,你炒年糕,我去做肉丸子。做好的菜可以直接放进玉佩里,晚上拿出来吃也是热乎的。两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做好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年夜饭要有鱼,取年年有余之意。两人选了最保守的清蒸的做法,鱼鳞也刮得干干净净,但不知为何还是有一股很明显的鱼腥味。年夜饭要有丸子,象征团团圆圆。虽然年糕不圆了,但肉丸子还是很圆的,虽然不知为何做得特别硬,用筷子扎都扎不透。吴轩直接夹起一个放进嘴里,他的牙口很好,再硬也不怕。但是,肉丸子不仅很硬,还特别咸。奇怪,他明明只放了一次盐啊!年夜饭要有年糕,意喻年年高升。嗯,豆豆炒的年糕还勉强能吃。当然除了这些,年夜饭还需要一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比如从一品楼订的席面。吴轩特意选了平时不用的大方桌,把他亲手做的菜都放到桌子中间,这些菜适合摆着看,至于吃,咱们还是吃一品楼做的吧!豆豆捂嘴偷笑。大年下的,衙门也都封印了,冯阁老一案的宣判也拖到了年后。不过这都跟吴轩没什么关系。他正在书房里,烧着一个铁质的小火炉,烤小红薯吃。年夜饭那一顿吃的太丰盛,后面几天,两人饮食都比较清淡。这天是大年初四,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有了稍稍融化的迹象。豆豆很开心,雪化了,就意味着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就意味着可以穿春衫了。吴轩年前特意买了十几匹绿色的布料,有织锦的,有菱纱的,深深浅浅的绿色,随意豆豆搭配。红薯个头不大,很快烤好了一个,吴轩道:豆豆,这个烤的不错,给你吃。豆豆从书桌前回过头,夸道:轩哥的手艺长进了。吴轩也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烤了这么多天,这是我最满意的一个。他也不怕烫,只垫了一层薄薄的纸,就捧着红薯往豆豆那边走,边走边道:这个给你诶他好像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豆豆也听到了,轩哥,是东侧门。吴轩把红薯放桌子上,知道敲东侧门,应该是熟人了。我出去看看。东侧门距他们住的院子只隔了一个小院,吴轩也就没有换厚衣服,直接穿着半棉的袍子去了。吴轩走到门口的时候,敲门声已经没有了,他打开门栓,往外一瞅,没人啊文轩兄!左边角落突然传来一道沙哑而虚弱的声音。柳思源整个人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一个书箱,书箱上的带子都断了。他身上的衣服也十分单薄,嘴唇冻得青紫,还因为长久没喝水而裂开了一道口子。思源?!吴轩被柳思源这么狼狈的样子吓到了。他赶紧打开门,伸手想扶柳思源。柳思源自己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文轩兄,打扰了,我实在没有住客栈的钱了。好歹也是个举人,你是怎么混成这副惨样的!吴轩一只手搀着他,另一只手拎起他的书箱,快点进来,屋子里烧着炉子烤着红薯呢!柳思源看起来像饿了好几天似的,走路腿脚都打颤,吴轩半抱半拖着把他搀扶到了书房。豆豆看到柳思源,也满脸惊讶,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温的,你先润润喉咙。柳思源接过,哑声道:多谢!你快别说话了!来,先坐下,吃点东西。吴轩给他拖过来一把椅子,厨间还有早上熬的粥,剩了不少,我给你盛一碗过来。其实厨间并没有粥,吴轩从玉佩里取出在一品楼买的莲子粥,倒在自家的瓷碗里,给柳思源端过去了。柳思源咽下一口粥,神色惊奇,又吃了一勺,目光更诧异了。这粥吃起来,竟不输酒楼大厨的手艺。他很快狼吞虎咽地把整碗粥都吃了下去,末了放下碗,感慨道:饿了这几日,竟连文轩兄熬的粥都觉得美味了。吴轩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大过年的怎么突然来了京城?哎柳思源长叹一口气,腌臜家事,羞于启齿。吴轩道:既然是家事,我也就不问你了。还有力气吗?先去洗洗,我给你找几件厚的衣服。柳思源撑着桌子站起来,满身风尘,实在有辱斯文。吴轩领着他去了浴室,给他拿了一个新浴桶,倒上灶间一直烧着的热水,你先洗着,我去给你拿衣服。其实论体型,柳思源穿豆豆的衣服更合适。但吴轩出于私心,自然不想豆豆的衣服给别人穿,所以给柳思源拿的是他的衣服。里衣都是豆豆刚做的,他都没穿过呢。柳思源穿着对于他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挽着袖口裤脚从浴室出来了。吴轩道:西边的院子给你收拾好了,被褥之类的都有,但是没有地龙,我给你烧了个炉子,睡觉的时候记得通风。柳思源点头应下,多谢!跟我还客气什么,快去休息吧!吴轩拍拍他的肩膀,把他领到了西边的院子。柳思源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吴轩和豆豆把晚饭摆上桌的时候,柳思源提着一坛子秋枫红,晃晃悠悠地过来了。至于豆豆那块玉佩所代表的身份,他是一点都不敢指望的。别说有所助力了,只要对方不成为挡在他面前的巨大阻碍,吴轩就已经非常感激了。这年腊月只有二十九天,所以第二天,吴轩和豆豆就已经为年夜饭准备起来了。虽说只有两个人,但过年也不能马虎,吴轩亲手搅拌了一盆糯米粉,打算做年糕。豆豆拗不过他,只好在厨房盯着点,防止吴轩做出太过分的食物。糯米粉揉成团,没什么技术含量,纯粹靠力气,这点吴轩做的不错。豆豆帮他烧了火,把白团子们上锅蒸制。两刻钟左右,揭开锅盖,竟然真的得到了一锅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年糕。吴轩拿筷子往年糕上戳了戳,软弹可爱。待稍稍凉却一些,吴轩想把白团子从蒸笼上拿下来,才发现团子们都和蒸笼紧紧黏在了一起。吴轩一手摁住蒸笼,一手用力把白团子往下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团子的上半截拽下来了。一锅坑坑洼洼的年糕摆在盘子里,吴轩豪迈道:没事,虽然卖相不太好,但吃起来应该不错。他拿刀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两下,嗯,好像忘记放糖了。不过他很快又振作起来,没事,可以切成片,咱们炒年糕吃!豆豆小心翼翼提议,轩哥,你来切,我来炒吧。轩哥每次炒菜必糊,从来没有一次例外。好,你炒年糕,我去做肉丸子。做好的菜可以直接放进玉佩里,晚上拿出来吃也是热乎的。两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做好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年夜饭要有鱼,取年年有余之意。两人选了最保守的清蒸的做法,鱼鳞也刮得干干净净,但不知为何还是有一股很明显的鱼腥味。年夜饭要有丸子,象征团团圆圆。虽然年糕不圆了,但肉丸子还是很圆的,虽然不知为何做得特别硬,用筷子扎都扎不透。吴轩直接夹起一个放进嘴里,他的牙口很好,再硬也不怕。但是,肉丸子不仅很硬,还特别咸。奇怪,他明明只放了一次盐啊!年夜饭要有年糕,意喻年年高升。嗯,豆豆炒的年糕还勉强能吃。当然除了这些,年夜饭还需要一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比如从一品楼订的席面。吴轩特意选了平时不用的大方桌,把他亲手做的菜都放到桌子中间,这些菜适合摆着看,至于吃,咱们还是吃一品楼做的吧!豆豆捂嘴偷笑。大年下的,衙门也都封印了,冯阁老一案的宣判也拖到了年后。不过这都跟吴轩没什么关系。他正在书房里,烧着一个铁质的小火炉,烤小红薯吃。年夜饭那一顿吃的太丰盛,后面几天,两人饮食都比较清淡。这天是大年初四,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有了稍稍融化的迹象。豆豆很开心,雪化了,就意味着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就意味着可以穿春衫了。吴轩年前特意买了十几匹绿色的布料,有织锦的,有菱纱的,深深浅浅的绿色,随意豆豆搭配。红薯个头不大,很快烤好了一个,吴轩道:豆豆,这个烤的不错,给你吃。豆豆从书桌前回过头,夸道:轩哥的手艺长进了。吴轩也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烤了这么多天,这是我最满意的一个。他也不怕烫,只垫了一层薄薄的纸,就捧着红薯往豆豆那边走,边走边道:这个给你诶他好像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豆豆也听到了,轩哥,是东侧门。吴轩把红薯放桌子上,知道敲东侧门,应该是熟人了。我出去看看。东侧门距他们住的院子只隔了一个小院,吴轩也就没有换厚衣服,直接穿着半棉的袍子去了。吴轩走到门口的时候,敲门声已经没有了,他打开门栓,往外一瞅,没人啊文轩兄!左边角落突然传来一道沙哑而虚弱的声音。柳思源整个人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一个书箱,书箱上的带子都断了。他身上的衣服也十分单薄,嘴唇冻得青紫,还因为长久没喝水而裂开了一道口子。思源?!吴轩被柳思源这么狼狈的样子吓到了。他赶紧打开门,伸手想扶柳思源。柳思源自己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文轩兄,打扰了,我实在没有住客栈的钱了。好歹也是个举人,你是怎么混成这副惨样的!吴轩一只手搀着他,另一只手拎起他的书箱,快点进来,屋子里烧着炉子烤着红薯呢!柳思源看起来像饿了好几天似的,走路腿脚都打颤,吴轩半抱半拖着把他搀扶到了书房。豆豆看到柳思源,也满脸惊讶,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温的,你先润润喉咙。柳思源接过,哑声道:多谢!你快别说话了!来,先坐下,吃点东西。吴轩给他拖过来一把椅子,厨间还有早上熬的粥,剩了不少,我给你盛一碗过来。其实厨间并没有粥,吴轩从玉佩里取出在一品楼买的莲子粥,倒在自家的瓷碗里,给柳思源端过去了。柳思源咽下一口粥,神色惊奇,又吃了一勺,目光更诧异了。这粥吃起来,竟不输酒楼大厨的手艺。他很快狼吞虎咽地把整碗粥都吃了下去,末了放下碗,感慨道:饿了这几日,竟连文轩兄熬的粥都觉得美味了。吴轩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大过年的怎么突然来了京城?哎柳思源长叹一口气,腌臜家事,羞于启齿。吴轩道:既然是家事,我也就不问你了。还有力气吗?先去洗洗,我给你找几件厚的衣服。柳思源撑着桌子站起来,满身风尘,实在有辱斯文。吴轩领着他去了浴室,给他拿了一个新浴桶,倒上灶间一直烧着的热水,你先洗着,我去给你拿衣服。其实论体型,柳思源穿豆豆的衣服更合适。但吴轩出于私心,自然不想豆豆的衣服给别人穿,所以给柳思源拿的是他的衣服。里衣都是豆豆刚做的,他都没穿过呢。柳思源穿着对于他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挽着袖口裤脚从浴室出来了。吴轩道:西边的院子给你收拾好了,被褥之类的都有,但是没有地龙,我给你烧了个炉子,睡觉的时候记得通风。柳思源点头应下,多谢!跟我还客气什么,快去休息吧!吴轩拍拍他的肩膀,把他领到了西边的院子。柳思源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吴轩和豆豆把晚饭摆上桌的时候,柳思源提着一坛子秋枫红,晃晃悠悠地过来了。至于豆豆那块玉佩所代表的身份,他是一点都不敢指望的。别说有所助力了,只要对方不成为挡在他面前的巨大阻碍,吴轩就已经非常感激了。这年腊月只有二十九天,所以第二天,吴轩和豆豆就已经为年夜饭准备起来了。虽说只有两个人,但过年也不能马虎,吴轩亲手搅拌了一盆糯米粉,打算做年糕。豆豆拗不过他,只好在厨房盯着点,防止吴轩做出太过分的食物。糯米粉揉成团,没什么技术含量,纯粹靠力气,这点吴轩做的不错。豆豆帮他烧了火,把白团子们上锅蒸制。两刻钟左右,揭开锅盖,竟然真的得到了一锅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年糕。吴轩拿筷子往年糕上戳了戳,软弹可爱。待稍稍凉却一些,吴轩想把白团子从蒸笼上拿下来,才发现团子们都和蒸笼紧紧黏在了一起。吴轩一手摁住蒸笼,一手用力把白团子往下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团子的上半截拽下来了。一锅坑坑洼洼的年糕摆在盘子里,吴轩豪迈道:没事,虽然卖相不太好,但吃起来应该不错。他拿刀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两下,嗯,好像忘记放糖了。不过他很快又振作起来,没事,可以切成片,咱们炒年糕吃!豆豆小心翼翼提议,轩哥,你来切,我来炒吧。轩哥每次炒菜必糊,从来没有一次例外。好,你炒年糕,我去做肉丸子。做好的菜可以直接放进玉佩里,晚上拿出来吃也是热乎的。两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做好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年夜饭要有鱼,取年年有余之意。两人选了最保守的清蒸的做法,鱼鳞也刮得干干净净,但不知为何还是有一股很明显的鱼腥味。年夜饭要有丸子,象征团团圆圆。虽然年糕不圆了,但肉丸子还是很圆的,虽然不知为何做得特别硬,用筷子扎都扎不透。吴轩直接夹起一个放进嘴里,他的牙口很好,再硬也不怕。但是,肉丸子不仅很硬,还特别咸。奇怪,他明明只放了一次盐啊!年夜饭要有年糕,意喻年年高升。嗯,豆豆炒的年糕还勉强能吃。当然除了这些,年夜饭还需要一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比如从一品楼订的席面。吴轩特意选了平时不用的大方桌,把他亲手做的菜都放到桌子中间,这些菜适合摆着看,至于吃,咱们还是吃一品楼做的吧!豆豆捂嘴偷笑。大年下的,衙门也都封印了,冯阁老一案的宣判也拖到了年后。不过这都跟吴轩没什么关系。他正在书房里,烧着一个铁质的小火炉,烤小红薯吃。年夜饭那一顿吃的太丰盛,后面几天,两人饮食都比较清淡。这天是大年初四,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有了稍稍融化的迹象。豆豆很开心,雪化了,就意味着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就意味着可以穿春衫了。吴轩年前特意买了十几匹绿色的布料,有织锦的,有菱纱的,深深浅浅的绿色,随意豆豆搭配。红薯个头不大,很快烤好了一个,吴轩道:豆豆,这个烤的不错,给你吃。豆豆从书桌前回过头,夸道:轩哥的手艺长进了。吴轩也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烤了这么多天,这是我最满意的一个。他也不怕烫,只垫了一层薄薄的纸,就捧着红薯往豆豆那边走,边走边道:这个给你诶他好像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豆豆也听到了,轩哥,是东侧门。吴轩把红薯放桌子上,知道敲东侧门,应该是熟人了。我出去看看。东侧门距他们住的院子只隔了一个小院,吴轩也就没有换厚衣服,直接穿着半棉的袍子去了。吴轩走到门口的时候,敲门声已经没有了,他打开门栓,往外一瞅,没人啊文轩兄!左边角落突然传来一道沙哑而虚弱的声音。柳思源整个人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一个书箱,书箱上的带子都断了。他身上的衣服也十分单薄,嘴唇冻得青紫,还因为长久没喝水而裂开了一道口子。思源?!吴轩被柳思源这么狼狈的样子吓到了。他赶紧打开门,伸手想扶柳思源。柳思源自己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文轩兄,打扰了,我实在没有住客栈的钱了。好歹也是个举人,你是怎么混成这副惨样的!吴轩一只手搀着他,另一只手拎起他的书箱,快点进来,屋子里烧着炉子烤着红薯呢!柳思源看起来像饿了好几天似的,走路腿脚都打颤,吴轩半抱半拖着把他搀扶到了书房。豆豆看到柳思源,也满脸惊讶,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温的,你先润润喉咙。柳思源接过,哑声道:多谢!你快别说话了!来,先坐下,吃点东西。吴轩给他拖过来一把椅子,厨间还有早上熬的粥,剩了不少,我给你盛一碗过来。其实厨间并没有粥,吴轩从玉佩里取出在一品楼买的莲子粥,倒在自家的瓷碗里,给柳思源端过去了。柳思源咽下一口粥,神色惊奇,又吃了一勺,目光更诧异了。这粥吃起来,竟不输酒楼大厨的手艺。他很快狼吞虎咽地把整碗粥都吃了下去,末了放下碗,感慨道:饿了这几日,竟连文轩兄熬的粥都觉得美味了。吴轩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大过年的怎么突然来了京城?哎柳思源长叹一口气,腌臜家事,羞于启齿。吴轩道:既然是家事,我也就不问你了。还有力气吗?先去洗洗,我给你找几件厚的衣服。柳思源撑着桌子站起来,满身风尘,实在有辱斯文。吴轩领着他去了浴室,给他拿了一个新浴桶,倒上灶间一直烧着的热水,你先洗着,我去给你拿衣服。其实论体型,柳思源穿豆豆的衣服更合适。但吴轩出于私心,自然不想豆豆的衣服给别人穿,所以给柳思源拿的是他的衣服。里衣都是豆豆刚做的,他都没穿过呢。柳思源穿着对于他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挽着袖口裤脚从浴室出来了。吴轩道:西边的院子给你收拾好了,被褥之类的都有,但是没有地龙,我给你烧了个炉子,睡觉的时候记得通风。柳思源点头应下,多谢!跟我还客气什么,快去休息吧!吴轩拍拍他的肩膀,把他领到了西边的院子。柳思源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吴轩和豆豆把晚饭摆上桌的时候,柳思源提着一坛子秋枫红,晃晃悠悠地过来了。至于豆豆那块玉佩所代表的身份,他是一点都不敢指望的。别说有所助力了,只要对方不成为挡在他面前的巨大阻碍,吴轩就已经非常感激了。这年腊月只有二十九天,所以第二天,吴轩和豆豆就已经为年夜饭准备起来了。虽说只有两个人,但过年也不能马虎,吴轩亲手搅拌了一盆糯米粉,打算做年糕。豆豆拗不过他,只好在厨房盯着点,防止吴轩做出太过分的食物。糯米粉揉成团,没什么技术含量,纯粹靠力气,这点吴轩做的不错。豆豆帮他烧了火,把白团子们上锅蒸制。两刻钟左右,揭开锅盖,竟然真的得到了一锅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年糕。吴轩拿筷子往年糕上戳了戳,软弹可爱。待稍稍凉却一些,吴轩想把白团子从蒸笼上拿下来,才发现团子们都和蒸笼紧紧黏在了一起。吴轩一手摁住蒸笼,一手用力把白团子往下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团子的上半截拽下来了。一锅坑坑洼洼的年糕摆在盘子里,吴轩豪迈道:没事,虽然卖相不太好,但吃起来应该不错。他拿刀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两下,嗯,好像忘记放糖了。不过他很快又振作起来,没事,可以切成片,咱们炒年糕吃!豆豆小心翼翼提议,轩哥,你来切,我来炒吧。轩哥每次炒菜必糊,从来没有一次例外。好,你炒年糕,我去做肉丸子。做好的菜可以直接放进玉佩里,晚上拿出来吃也是热乎的。两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做好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年夜饭要有鱼,取年年有余之意。两人选了最保守的清蒸的做法,鱼鳞也刮得干干净净,但不知为何还是有一股很明显的鱼腥味。年夜饭要有丸子,象征团团圆圆。虽然年糕不圆了,但肉丸子还是很圆的,虽然不知为何做得特别硬,用筷子扎都扎不透。吴轩直接夹起一个放进嘴里,他的牙口很好,再硬也不怕。但是,肉丸子不仅很硬,还特别咸。奇怪,他明明只放了一次盐啊!年夜饭要有年糕,意喻年年高升。嗯,豆豆炒的年糕还勉强能吃。当然除了这些,年夜饭还需要一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比如从一品楼订的席面。吴轩特意选了平时不用的大方桌,把他亲手做的菜都放到桌子中间,这些菜适合摆着看,至于吃,咱们还是吃一品楼做的吧!豆豆捂嘴偷笑。大年下的,衙门也都封印了,冯阁老一案的宣判也拖到了年后。不过这都跟吴轩没什么关系。他正在书房里,烧着一个铁质的小火炉,烤小红薯吃。年夜饭那一顿吃的太丰盛,后面几天,两人饮食都比较清淡。这天是大年初四,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有了稍稍融化的迹象。豆豆很开心,雪化了,就意味着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就意味着可以穿春衫了。吴轩年前特意买了十几匹绿色的布料,有织锦的,有菱纱的,深深浅浅的绿色,随意豆豆搭配。红薯个头不大,很快烤好了一个,吴轩道:豆豆,这个烤的不错,给你吃。豆豆从书桌前回过头,夸道:轩哥的手艺长进了。吴轩也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烤了这么多天,这是我最满意的一个。他也不怕烫,只垫了一层薄薄的纸,就捧着红薯往豆豆那边走,边走边道:这个给你诶他好像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豆豆也听到了,轩哥,是东侧门。吴轩把红薯放桌子上,知道敲东侧门,应该是熟人了。我出去看看。东侧门距他们住的院子只隔了一个小院,吴轩也就没有换厚衣服,直接穿着半棉的袍子去了。吴轩走到门口的时候,敲门声已经没有了,他打开门栓,往外一瞅,没人啊文轩兄!左边角落突然传来一道沙哑而虚弱的声音。柳思源整个人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一个书箱,书箱上的带子都断了。他身上的衣服也十分单薄,嘴唇冻得青紫,还因为长久没喝水而裂开了一道口子。思源?!吴轩被柳思源这么狼狈的样子吓到了。他赶紧打开门,伸手想扶柳思源。柳思源自己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文轩兄,打扰了,我实在没有住客栈的钱了。好歹也是个举人,你是怎么混成这副惨样的!吴轩一只手搀着他,另一只手拎起他的书箱,快点进来,屋子里烧着炉子烤着红薯呢!柳思源看起来像饿了好几天似的,走路腿脚都打颤,吴轩半抱半拖着把他搀扶到了书房。豆豆看到柳思源,也满脸惊讶,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温的,你先润润喉咙。柳思源接过,哑声道:多谢!你快别说话了!来,先坐下,吃点东西。吴轩给他拖过来一把椅子,厨间还有早上熬的粥,剩了不少,我给你盛一碗过来。其实厨间并没有粥,吴轩从玉佩里取出在一品楼买的莲子粥,倒在自家的瓷碗里,给柳思源端过去了。柳思源咽下一口粥,神色惊奇,又吃了一勺,目光更诧异了。这粥吃起来,竟不输酒楼大厨的手艺。他很快狼吞虎咽地把整碗粥都吃了下去,末了放下碗,感慨道:饿了这几日,竟连文轩兄熬的粥都觉得美味了。吴轩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大过年的怎么突然来了京城?哎柳思源长叹一口气,腌臜家事,羞于启齿。吴轩道:既然是家事,我也就不问你了。还有力气吗?先去洗洗,我给你找几件厚的衣服。柳思源撑着桌子站起来,满身风尘,实在有辱斯文。吴轩领着他去了浴室,给他拿了一个新浴桶,倒上灶间一直烧着的热水,你先洗着,我去给你拿衣服。其实论体型,柳思源穿豆豆的衣服更合适。但吴轩出于私心,自然不想豆豆的衣服给别人穿,所以给柳思源拿的是他的衣服。里衣都是豆豆刚做的,他都没穿过呢。柳思源穿着对于他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挽着袖口裤脚从浴室出来了。吴轩道:西边的院子给你收拾好了,被褥之类的都有,但是没有地龙,我给你烧了个炉子,睡觉的时候记得通风。柳思源点头应下,多谢!跟我还客气什么,快去休息吧!吴轩拍拍他的肩膀,把他领到了西边的院子。柳思源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吴轩和豆豆把晚饭摆上桌的时候,柳思源提着一坛子秋枫红,晃晃悠悠地过来了。至于豆豆那块玉佩所代表的身份,他是一点都不敢指望的。别说有所助力了,只要对方不成为挡在他面前的巨大阻碍,吴轩就已经非常感激了。这年腊月只有二十九天,所以第二天,吴轩和豆豆就已经为年夜饭准备起来了。虽说只有两个人,但过年也不能马虎,吴轩亲手搅拌了一盆糯米粉,打算做年糕。豆豆拗不过他,只好在厨房盯着点,防止吴轩做出太过分的食物。糯米粉揉成团,没什么技术含量,纯粹靠力气,这点吴轩做的不错。豆豆帮他烧了火,把白团子们上锅蒸制。两刻钟左右,揭开锅盖,竟然真的得到了一锅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年糕。吴轩拿筷子往年糕上戳了戳,软弹可爱。待稍稍凉却一些,吴轩想把白团子从蒸笼上拿下来,才发现团子们都和蒸笼紧紧黏在了一起。吴轩一手摁住蒸笼,一手用力把白团子往下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团子的上半截拽下来了。一锅坑坑洼洼的年糕摆在盘子里,吴轩豪迈道:没事,虽然卖相不太好,但吃起来应该不错。他拿刀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两下,嗯,好像忘记放糖了。不过他很快又振作起来,没事,可以切成片,咱们炒年糕吃!豆豆小心翼翼提议,轩哥,你来切,我来炒吧。轩哥每次炒菜必糊,从来没有一次例外。好,你炒年糕,我去做肉丸子。做好的菜可以直接放进玉佩里,晚上拿出来吃也是热乎的。两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做好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年夜饭要有鱼,取年年有余之意。两人选了最保守的清蒸的做法,鱼鳞也刮得干干净净,但不知为何还是有一股很明显的鱼腥味。年夜饭要有丸子,象征团团圆圆。虽然年糕不圆了,但肉丸子还是很圆的,虽然不知为何做得特别硬,用筷子扎都扎不透。吴轩直接夹起一个放进嘴里,他的牙口很好,再硬也不怕。但是,肉丸子不仅很硬,还特别咸。奇怪,他明明只放了一次盐啊!年夜饭要有年糕,意喻年年高升。嗯,豆豆炒的年糕还勉强能吃。当然除了这些,年夜饭还需要一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比如从一品楼订的席面。吴轩特意选了平时不用的大方桌,把他亲手做的菜都放到桌子中间,这些菜适合摆着看,至于吃,咱们还是吃一品楼做的吧!豆豆捂嘴偷笑。大年下的,衙门也都封印了,冯阁老一案的宣判也拖到了年后。不过这都跟吴轩没什么关系。他正在书房里,烧着一个铁质的小火炉,烤小红薯吃。年夜饭那一顿吃的太丰盛,后面几天,两人饮食都比较清淡。这天是大年初四,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有了稍稍融化的迹象。豆豆很开心,雪化了,就意味着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就意味着可以穿春衫了。吴轩年前特意买了十几匹绿色的布料,有织锦的,有菱纱的,深深浅浅的绿色,随意豆豆搭配。红薯个头不大,很快烤好了一个,吴轩道:豆豆,这个烤的不错,给你吃。豆豆从书桌前回过头,夸道:轩哥的手艺长进了。吴轩也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烤了这么多天,这是我最满意的一个。他也不怕烫,只垫了一层薄薄的纸,就捧着红薯往豆豆那边走,边走边道:这个给你诶他好像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豆豆也听到了,轩哥,是东侧门。吴轩把红薯放桌子上,知道敲东侧门,应该是熟人了。我出去看看。东侧门距他们住的院子只隔了一个小院,吴轩也就没有换厚衣服,直接穿着半棉的袍子去了。吴轩走到门口的时候,敲门声已经没有了,他打开门栓,往外一瞅,没人啊文轩兄!左边角落突然传来一道沙哑而虚弱的声音。柳思源整个人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一个书箱,书箱上的带子都断了。他身上的衣服也十分单薄,嘴唇冻得青紫,还因为长久没喝水而裂开了一道口子。思源?!吴轩被柳思源这么狼狈的样子吓到了。他赶紧打开门,伸手想扶柳思源。柳思源自己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文轩兄,打扰了,我实在没有住客栈的钱了。好歹也是个举人,你是怎么混成这副惨样的!吴轩一只手搀着他,另一只手拎起他的书箱,快点进来,屋子里烧着炉子烤着红薯呢!柳思源看起来像饿了好几天似的,走路腿脚都打颤,吴轩半抱半拖着把他搀扶到了书房。豆豆看到柳思源,也满脸惊讶,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温的,你先润润喉咙。柳思源接过,哑声道:多谢!你快别说话了!来,先坐下,吃点东西。吴轩给他拖过来一把椅子,厨间还有早上熬的粥,剩了不少,我给你盛一碗过来。其实厨间并没有粥,吴轩从玉佩里取出在一品楼买的莲子粥,倒在自家的瓷碗里,给柳思源端过去了。柳思源咽下一口粥,神色惊奇,又吃了一勺,目光更诧异了。这粥吃起来,竟不输酒楼大厨的手艺。他很快狼吞虎咽地把整碗粥都吃了下去,末了放下碗,感慨道:饿了这几日,竟连文轩兄熬的粥都觉得美味了。吴轩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大过年的怎么突然来了京城?哎柳思源长叹一口气,腌臜家事,羞于启齿。吴轩道:既然是家事,我也就不问你了。还有力气吗?先去洗洗,我给你找几件厚的衣服。柳思源撑着桌子站起来,满身风尘,实在有辱斯文。吴轩领着他去了浴室,给他拿了一个新浴桶,倒上灶间一直烧着的热水,你先洗着,我去给你拿衣服。其实论体型,柳思源穿豆豆的衣服更合适。但吴轩出于私心,自然不想豆豆的衣服给别人穿,所以给柳思源拿的是他的衣服。里衣都是豆豆刚做的,他都没穿过呢。柳思源穿着对于他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挽着袖口裤脚从浴室出来了。吴轩道:西边的院子给你收拾好了,被褥之类的都有,但是没有地龙,我给你烧了个炉子,睡觉的时候记得通风。柳思源点头应下,多谢!跟我还客气什么,快去休息吧!吴轩拍拍他的肩膀,把他领到了西边的院子。柳思源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吴轩和豆豆把晚饭摆上桌的时候,柳思源提着一坛子秋枫红,晃晃悠悠地过来了。至于豆豆那块玉佩所代表的身份,他是一点都不敢指望的。别说有所助力了,只要对方不成为挡在他面前的巨大阻碍,吴轩就已经非常感激了。这年腊月只有二十九天,所以第二天,吴轩和豆豆就已经为年夜饭准备起来了。虽说只有两个人,但过年也不能马虎,吴轩亲手搅拌了一盆糯米粉,打算做年糕。豆豆拗不过他,只好在厨房盯着点,防止吴轩做出太过分的食物。糯米粉揉成团,没什么技术含量,纯粹靠力气,这点吴轩做的不错。豆豆帮他烧了火,把白团子们上锅蒸制。两刻钟左右,揭开锅盖,竟然真的得到了一锅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年糕。吴轩拿筷子往年糕上戳了戳,软弹可爱。待稍稍凉却一些,吴轩想把白团子从蒸笼上拿下来,才发现团子们都和蒸笼紧紧黏在了一起。吴轩一手摁住蒸笼,一手用力把白团子往下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团子的上半截拽下来了。一锅坑坑洼洼的年糕摆在盘子里,吴轩豪迈道:没事,虽然卖相不太好,但吃起来应该不错。他拿刀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两下,嗯,好像忘记放糖了。不过他很快又振作起来,没事,可以切成片,咱们炒年糕吃!豆豆小心翼翼提议,轩哥,你来切,我来炒吧。轩哥每次炒菜必糊,从来没有一次例外。好,你炒年糕,我去做肉丸子。做好的菜可以直接放进玉佩里,晚上拿出来吃也是热乎的。两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做好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年夜饭要有鱼,取年年有余之意。两人选了最保守的清蒸的做法,鱼鳞也刮得干干净净,但不知为何还是有一股很明显的鱼腥味。年夜饭要有丸子,象征团团圆圆。虽然年糕不圆了,但肉丸子还是很圆的,虽然不知为何做得特别硬,用筷子扎都扎不透。吴轩直接夹起一个放进嘴里,他的牙口很好,再硬也不怕。但是,肉丸子不仅很硬,还特别咸。奇怪,他明明只放了一次盐啊!年夜饭要有年糕,意喻年年高升。嗯,豆豆炒的年糕还勉强能吃。当然除了这些,年夜饭还需要一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比如从一品楼订的席面。吴轩特意选了平时不用的大方桌,把他亲手做的菜都放到桌子中间,这些菜适合摆着看,至于吃,咱们还是吃一品楼做的吧!豆豆捂嘴偷笑。大年下的,衙门也都封印了,冯阁老一案的宣判也拖到了年后。不过这都跟吴轩没什么关系。他正在书房里,烧着一个铁质的小火炉,烤小红薯吃。年夜饭那一顿吃的太丰盛,后面几天,两人饮食都比较清淡。这天是大年初四,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有了稍稍融化的迹象。豆豆很开心,雪化了,就意味着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就意味着可以穿春衫了。吴轩年前特意买了十几匹绿色的布料,有织锦的,有菱纱的,深深浅浅的绿色,随意豆豆搭配。红薯个头不大,很快烤好了一个,吴轩道:豆豆,这个烤的不错,给你吃。豆豆从书桌前回过头,夸道:轩哥的手艺长进了。吴轩也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烤了这么多天,这是我最满意的一个。他也不怕烫,只垫了一层薄薄的纸,就捧着红薯往豆豆那边走,边走边道:这个给你诶他好像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豆豆也听到了,轩哥,是东侧门。吴轩把红薯放桌子上,知道敲东侧门,应该是熟人了。我出去看看。东侧门距他们住的院子只隔了一个小院,吴轩也就没有换厚衣服,直接穿着半棉的袍子去了。吴轩走到门口的时候,敲门声已经没有了,他打开门栓,往外一瞅,没人啊文轩兄!左边角落突然传来一道沙哑而虚弱的声音。柳思源整个人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一个书箱,书箱上的带子都断了。他身上的衣服也十分单薄,嘴唇冻得青紫,还因为长久没喝水而裂开了一道口子。思源?!吴轩被柳思源这么狼狈的样子吓到了。他赶紧打开门,伸手想扶柳思源。柳思源自己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文轩兄,打扰了,我实在没有住客栈的钱了。好歹也是个举人,你是怎么混成这副惨样的!吴轩一只手搀着他,另一只手拎起他的书箱,快点进来,屋子里烧着炉子烤着红薯呢!柳思源看起来像饿了好几天似的,走路腿脚都打颤,吴轩半抱半拖着把他搀扶到了书房。豆豆看到柳思源,也满脸惊讶,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温的,你先润润喉咙。柳思源接过,哑声道:多谢!你快别说话了!来,先坐下,吃点东西。吴轩给他拖过来一把椅子,厨间还有早上熬的粥,剩了不少,我给你盛一碗过来。其实厨间并没有粥,吴轩从玉佩里取出在一品楼买的莲子粥,倒在自家的瓷碗里,给柳思源端过去了。柳思源咽下一口粥,神色惊奇,又吃了一勺,目光更诧异了。这粥吃起来,竟不输酒楼大厨的手艺。他很快狼吞虎咽地把整碗粥都吃了下去,末了放下碗,感慨道:饿了这几日,竟连文轩兄熬的粥都觉得美味了。吴轩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大过年的怎么突然来了京城?哎柳思源长叹一口气,腌臜家事,羞于启齿。吴轩道:既然是家事,我也就不问你了。还有力气吗?先去洗洗,我给你找几件厚的衣服。柳思源撑着桌子站起来,满身风尘,实在有辱斯文。吴轩领着他去了浴室,给他拿了一个新浴桶,倒上灶间一直烧着的热水,你先洗着,我去给你拿衣服。其实论体型,柳思源穿豆豆的衣服更合适。但吴轩出于私心,自然不想豆豆的衣服给别人穿,所以给柳思源拿的是他的衣服。里衣都是豆豆刚做的,他都没穿过呢。柳思源穿着对于他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挽着袖口裤脚从浴室出来了。吴轩道:西边的院子给你收拾好了,被褥之类的都有,但是没有地龙,我给你烧了个炉子,睡觉的时候记得通风。柳思源点头应下,多谢!跟我还客气什么,快去休息吧!吴轩拍拍他的肩膀,把他领到了西边的院子。柳思源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吴轩和豆豆把晚饭摆上桌的时候,柳思源提着一坛子秋枫红,晃晃悠悠地过来了。至于豆豆那块玉佩所代表的身份,他是一点都不敢指望的。别说有所助力了,只要对方不成为挡在他面前的巨大阻碍,吴轩就已经非常感激了。这年腊月只有二十九天,所以第二天,吴轩和豆豆就已经为年夜饭准备起来了。虽说只有两个人,但过年也不能马虎,吴轩亲手搅拌了一盆糯米粉,打算做年糕。豆豆拗不过他,只好在厨房盯着点,防止吴轩做出太过分的食物。糯米粉揉成团,没什么技术含量,纯粹靠力气,这点吴轩做的不错。豆豆帮他烧了火,把白团子们上锅蒸制。两刻钟左右,揭开锅盖,竟然真的得到了一锅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年糕。吴轩拿筷子往年糕上戳了戳,软弹可爱。待稍稍凉却一些,吴轩想把白团子从蒸笼上拿下来,才发现团子们都和蒸笼紧紧黏在了一起。吴轩一手摁住蒸笼,一手用力把白团子往下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团子的上半截拽下来了。一锅坑坑洼洼的年糕摆在盘子里,吴轩豪迈道:没事,虽然卖相不太好,但吃起来应该不错。他拿刀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两下,嗯,好像忘记放糖了。不过他很快又振作起来,没事,可以切成片,咱们炒年糕吃!豆豆小心翼翼提议,轩哥,你来切,我来炒吧。轩哥每次炒菜必糊,从来没有一次例外。好,你炒年糕,我去做肉丸子。做好的菜可以直接放进玉佩里,晚上拿出来吃也是热乎的。两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做好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年夜饭要有鱼,取年年有余之意。两人选了最保守的清蒸的做法,鱼鳞也刮得干干净净,但不知为何还是有一股很明显的鱼腥味。年夜饭要有丸子,象征团团圆圆。虽然年糕不圆了,但肉丸子还是很圆的,虽然不知为何做得特别硬,用筷子扎都扎不透。吴轩直接夹起一个放进嘴里,他的牙口很好,再硬也不怕。但是,肉丸子不仅很硬,还特别咸。奇怪,他明明只放了一次盐啊!年夜饭要有年糕,意喻年年高升。嗯,豆豆炒的年糕还勉强能吃。当然除了这些,年夜饭还需要一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比如从一品楼订的席面。吴轩特意选了平时不用的大方桌,把他亲手做的菜都放到桌子中间,这些菜适合摆着看,至于吃,咱们还是吃一品楼做的吧!豆豆捂嘴偷笑。大年下的,衙门也都封印了,冯阁老一案的宣判也拖到了年后。不过这都跟吴轩没什么关系。他正在书房里,烧着一个铁质的小火炉,烤小红薯吃。年夜饭那一顿吃的太丰盛,后面几天,两人饮食都比较清淡。这天是大年初四,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有了稍稍融化的迹象。豆豆很开心,雪化了,就意味着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就意味着可以穿春衫了。吴轩年前特意买了十几匹绿色的布料,有织锦的,有菱纱的,深深浅浅的绿色,随意豆豆搭配。红薯个头不大,很快烤好了一个,吴轩道:豆豆,这个烤的不错,给你吃。豆豆从书桌前回过头,夸道:轩哥的手艺长进了。吴轩也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烤了这么多天,这是我最满意的一个。他也不怕烫,只垫了一层薄薄的纸,就捧着红薯往豆豆那边走,边走边道:这个给你诶他好像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豆豆也听到了,轩哥,是东侧门。吴轩把红薯放桌子上,知道敲东侧门,应该是熟人了。我出去看看。东侧门距他们住的院子只隔了一个小院,吴轩也就没有换厚衣服,直接穿着半棉的袍子去了。吴轩走到门口的时候,敲门声已经没有了,他打开门栓,往外一瞅,没人啊文轩兄!左边角落突然传来一道沙哑而虚弱的声音。柳思源整个人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一个书箱,书箱上的带子都断了。他身上的衣服也十分单薄,嘴唇冻得青紫,还因为长久没喝水而裂开了一道口子。思源?!吴轩被柳思源这么狼狈的样子吓到了。他赶紧打开门,伸手想扶柳思源。柳思源自己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文轩兄,打扰了,我实在没有住客栈的钱了。好歹也是个举人,你是怎么混成这副惨样的!吴轩一只手搀着他,另一只手拎起他的书箱,快点进来,屋子里烧着炉子烤着红薯呢!柳思源看起来像饿了好几天似的,走路腿脚都打颤,吴轩半抱半拖着把他搀扶到了书房。豆豆看到柳思源,也满脸惊讶,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温的,你先润润喉咙。柳思源接过,哑声道:多谢!你快别说话了!来,先坐下,吃点东西。吴轩给他拖过来一把椅子,厨间还有早上熬的粥,剩了不少,我给你盛一碗过来。其实厨间并没有粥,吴轩从玉佩里取出在一品楼买的莲子粥,倒在自家的瓷碗里,给柳思源端过去了。柳思源咽下一口粥,神色惊奇,又吃了一勺,目光更诧异了。这粥吃起来,竟不输酒楼大厨的手艺。他很快狼吞虎咽地把整碗粥都吃了下去,末了放下碗,感慨道:饿了这几日,竟连文轩兄熬的粥都觉得美味了。吴轩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大过年的怎么突然来了京城?哎柳思源长叹一口气,腌臜家事,羞于启齿。吴轩道:既然是家事,我也就不问你了。还有力气吗?先去洗洗,我给你找几件厚的衣服。柳思源撑着桌子站起来,满身风尘,实在有辱斯文。吴轩领着他去了浴室,给他拿了一个新浴桶,倒上灶间一直烧着的热水,你先洗着,我去给你拿衣服。其实论体型,柳思源穿豆豆的衣服更合适。但吴轩出于私心,自然不想豆豆的衣服给别人穿,所以给柳思源拿的是他的衣服。里衣都是豆豆刚做的,他都没穿过呢。柳思源穿着对于他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挽着袖口裤脚从浴室出来了。吴轩道:西边的院子给你收拾好了,被褥之类的都有,但是没有地龙,我给你烧了个炉子,睡觉的时候记得通风。柳思源点头应下,多谢!跟我还客气什么,快去休息吧!吴轩拍拍他的肩膀,把他领到了西边的院子。柳思源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吴轩和豆豆把晚饭摆上桌的时候,柳思源提着一坛子秋枫红,晃晃悠悠地过来了。至于豆豆那块玉佩所代表的身份,他是一点都不敢指望的。别说有所助力了,只要对方不成为挡在他面前的巨大阻碍,吴轩就已经非常感激了。这年腊月只有二十九天,所以第二天,吴轩和豆豆就已经为年夜饭准备起来了。虽说只有两个人,但过年也不能马虎,吴轩亲手搅拌了一盆糯米粉,打算做年糕。豆豆拗不过他,只好在厨房盯着点,防止吴轩做出太过分的食物。糯米粉揉成团,没什么技术含量,纯粹靠力气,这点吴轩做的不错。豆豆帮他烧了火,把白团子们上锅蒸制。两刻钟左右,揭开锅盖,竟然真的得到了一锅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年糕。吴轩拿筷子往年糕上戳了戳,软弹可爱。待稍稍凉却一些,吴轩想把白团子从蒸笼上拿下来,才发现团子们都和蒸笼紧紧黏在了一起。吴轩一手摁住蒸笼,一手用力把白团子往下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团子的上半截拽下来了。一锅坑坑洼洼的年糕摆在盘子里,吴轩豪迈道:没事,虽然卖相不太好,但吃起来应该不错。他拿刀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两下,嗯,好像忘记放糖了。不过他很快又振作起来,没事,可以切成片,咱们炒年糕吃!豆豆小心翼翼提议,轩哥,你来切,我来炒吧。轩哥每次炒菜必糊,从来没有一次例外。好,你炒年糕,我去做肉丸子。做好的菜可以直接放进玉佩里,晚上拿出来吃也是热乎的。两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做好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年夜饭要有鱼,取年年有余之意。两人选了最保守的清蒸的做法,鱼鳞也刮得干干净净,但不知为何还是有一股很明显的鱼腥味。年夜饭要有丸子,象征团团圆圆。虽然年糕不圆了,但肉丸子还是很圆的,虽然不知为何做得特别硬,用筷子扎都扎不透。吴轩直接夹起一个放进嘴里,他的牙口很好,再硬也不怕。但是,肉丸子不仅很硬,还特别咸。奇怪,他明明只放了一次盐啊!年夜饭要有年糕,意喻年年高升。嗯,豆豆炒的年糕还勉强能吃。当然除了这些,年夜饭还需要一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比如从一品楼订的席面。吴轩特意选了平时不用的大方桌,把他亲手做的菜都放到桌子中间,这些菜适合摆着看,至于吃,咱们还是吃一品楼做的吧!豆豆捂嘴偷笑。大年下的,衙门也都封印了,冯阁老一案的宣判也拖到了年后。不过这都跟吴轩没什么关系。他正在书房里,烧着一个铁质的小火炉,烤小红薯吃。年夜饭那一顿吃的太丰盛,后面几天,两人饮食都比较清淡。这天是大年初四,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有了稍稍融化的迹象。豆豆很开心,雪化了,就意味着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就意味着可以穿春衫了。吴轩年前特意买了十几匹绿色的布料,有织锦的,有菱纱的,深深浅浅的绿色,随意豆豆搭配。红薯个头不大,很快烤好了一个,吴轩道:豆豆,这个烤的不错,给你吃。豆豆从书桌前回过头,夸道:轩哥的手艺长进了。吴轩也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烤了这么多天,这是我最满意的一个。他也不怕烫,只垫了一层薄薄的纸,就捧着红薯往豆豆那边走,边走边道:这个给你诶他好像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豆豆也听到了,轩哥,是东侧门。吴轩把红薯放桌子上,知道敲东侧门,应该是熟人了。我出去看看。东侧门距他们住的院子只隔了一个小院,吴轩也就没有换厚衣服,直接穿着半棉的袍子去了。吴轩走到门口的时候,敲门声已经没有了,他打开门栓,往外一瞅,没人啊文轩兄!左边角落突然传来一道沙哑而虚弱的声音。柳思源整个人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一个书箱,书箱上的带子都断了。他身上的衣服也十分单薄,嘴唇冻得青紫,还因为长久没喝水而裂开了一道口子。思源?!吴轩被柳思源这么狼狈的样子吓到了。他赶紧打开门,伸手想扶柳思源。柳思源自己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文轩兄,打扰了,我实在没有住客栈的钱了。好歹也是个举人,你是怎么混成这副惨样的!吴轩一只手搀着他,另一只手拎起他的书箱,快点进来,屋子里烧着炉子烤着红薯呢!柳思源看起来像饿了好几天似的,走路腿脚都打颤,吴轩半抱半拖着把他搀扶到了书房。豆豆看到柳思源,也满脸惊讶,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温的,你先润润喉咙。柳思源接过,哑声道:多谢!你快别说话了!来,先坐下,吃点东西。吴轩给他拖过来一把椅子,厨间还有早上熬的粥,剩了不少,我给你盛一碗过来。其实厨间并没有粥,吴轩从玉佩里取出在一品楼买的莲子粥,倒在自家的瓷碗里,给柳思源端过去了。柳思源咽下一口粥,神色惊奇,又吃了一勺,目光更诧异了。这粥吃起来,竟不输酒楼大厨的手艺。他很快狼吞虎咽地把整碗粥都吃了下去,末了放下碗,感慨道:饿了这几日,竟连文轩兄熬的粥都觉得美味了。吴轩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大过年的怎么突然来了京城?哎柳思源长叹一口气,腌臜家事,羞于启齿。吴轩道:既然是家事,我也就不问你了。还有力气吗?先去洗洗,我给你找几件厚的衣服。柳思源撑着桌子站起来,满身风尘,实在有辱斯文。吴轩领着他去了浴室,给他拿了一个新浴桶,倒上灶间一直烧着的热水,你先洗着,我去给你拿衣服。其实论体型,柳思源穿豆豆的衣服更合适。但吴轩出于私心,自然不想豆豆的衣服给别人穿,所以给柳思源拿的是他的衣服。里衣都是豆豆刚做的,他都没穿过呢。柳思源穿着对于他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挽着袖口裤脚从浴室出来了。吴轩道:西边的院子给你收拾好了,被褥之类的都有,但是没有地龙,我给你烧了个炉子,睡觉的时候记得通风。柳思源点头应下,多谢!跟我还客气什么,快去休息吧!吴轩拍拍他的肩膀,把他领到了西边的院子。柳思源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吴轩和豆豆把晚饭摆上桌的时候,柳思源提着一坛子秋枫红,晃晃悠悠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