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风大, 诺普哆哆嗦嗦地歪着把轮椅来回折腾, 直到半夜十二点才被挪进了新医院。入住手续办妥之后, 白公馆的保镖前脚刚一走,他后脚窝在被子里骂骂咧咧地问候起了白范达。这不负责任的老纨绔, 居然拿做爹的架子来压他,脸盘子端得这么大,可真够糟心的。诺普揉着冻僵的膝盖骨,嘴里嘶嘶吸着气,在病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将就着爬起来掏摸外衣口袋。他刚在路上的时候, 把保镖放后车座上的两包烟给不声不响地顺过来了。今个儿往外头遭了大罪,到这会子身上都不利索, 他得叼上一根解解乏。光线暗淡的病房里,火星微跳着一亮一熄,诺普身上披着外套,半眯着眼睛靠在床头,嘴里徐徐吐出一口烟雾。他心里烦, 怎么着都不得轻松, 要不是跟白范达有言在先,托他还了法国继父欠在外面的巨债, 何苦漂洋过海来受气。诺普心知肚明, 白范达找上自己只是想把他培养成一只听话的手,连多给一个眼神都嫌奢侈。他又想,如果还在法国的话, 自己有手有脚,就算活得不风光,也比待在这里自由。白范达那个高级公寓里,提供给他的便利一应俱全,可是诺普怎么住都不自在,那样的生活对他来说太格格不入了。诺普独自待在黑暗之中抽了大半宿的烟,直至烟盒子里空空如也,方才卸了劲。外面的风刮得大,树枝搔刮着窗户发出刺耳的兹拉声。他把被子胡乱蒙上脑袋,要困不困的,忽然脑子里一个激灵迸出来,这才猛然想起,那趟从德国医院走得急,也没来得及给孟雪回那头留个口信。次日清晨,一辆黑色的别克车赶早开到了德国医院的住院部。孟雪回手里拎着饭盒,跟秦慕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抬头跟迎面走来的高个先生打了个照面。秦慕白人在旁边擦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恰巧对上了叶德利的视线。“你怎么会在这里?”一时间,双方脸上都有些惊讶。秦慕白薄唇一抿,是没想到会在德国医院的走廊里遇到叶德利。孟雪回不清楚叶德利的身份,干站在旁边看这兄弟二人大眼瞪小眼,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成演前两天发了高烧,在家里吃了西药没能把温度降下来,我带他过来住院观察。”叶德利目光掠过孟雪回没大留心,转向秦慕白问道,“你……”“过来看朋友。”秦慕白匆匆打断了他的话,淡漠的目光落在金边眼镜后面,停顿了一下,开口对叶德利说道,“大……你有事就去忙吧,一会儿我还要到剧组去拍戏,就不跟你多聊了。”说罢,便要揽着孟雪回的肩膀离开。叶德利上次跟混账弟弟不欢而散,本想逮着今天这个空子跟他和缓和缓,可秦慕白这太极打的,自己是根本插不上话。他站在原地,目送着秦慕白跟孟雪回形影不离地走在一起,心中十分疑惑。从小到大,除了自家兄弟,他还没看到秦慕白对谁这样亲热过。想到这里,叶德利忍不住从侧面打量了一下孟雪回,却见对方穿戴寻常,一眼看过去从头到脚都很普通,一时之前,倒也不清楚混账弟弟身边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而秦慕白走在前面,像是长了后眼一般,一准猜出叶德利在盯着自己看。他腰杆笔直地往前走,脚下的步子是一点都没带犹豫。“二弟。”后面传来一声招呼,孟雪回直觉挂在肩上的手颤了一颤,身边那人僵着脊背停住了脚步。秦慕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叶德利突然在人前抛出这个称呼,他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秦先生,你怎么了?”孟雪回侧过脸去拍了拍他的手背,问得小心翼翼。秦慕白一个“没”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叶德利脚步利索地走过来拦了他的路,同时一眼紧住了孟雪回,流露出了些许的探究目光。“大哥有事?”秦慕白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不悦,侧着身子往孟雪回的面前挡了一步。“来都来了,看看孩子再走,都是一家人,别生分。”叶德利看他对着外人护短,心中默默叹气,秦慕白放着亲外甥不疼,心思花到外面去,可是不大应该。秦慕白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操不出那份心来装腔作势。成演那孩子统共也没跟自己见过几次面,却像是天生不待见他一般,一旦遇上那是能躲即溜。每次小外甥脸上一别扭,他这做舅舅的也跟在后面尴尬,要说两不相见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可叶德利非要逆他心里这个坎儿。“走这一趟是顺路的事情,不耽误你多少时间。”秦慕白听了这话脸上讪讪的,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对他点了点头。叶德利既然开了这口,他再推脱是说不过去。孟雪回不声不响地站在旁边充当背景板,暗暗挠了挠手心。他意外堪破了这桩秘闻,倒也没有很惊讶,大家户里是非多,秦慕白这个倒也算不上复杂。不过,逮着今天他可算弄明白一件事了,此前坊间传闻影帝秦背后有一商界金主帮着撑腰,想必当中人物就是眼前这位“大哥”了。秦慕白不知小记者的心理活动,回头问他是否同去,孟雪回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是乐得作陪。一行人到了地,孟雪回发现叶德利安排的病房,恰巧就是自己昨天在拐角处路过的那一间。小记者看到守在门外的保镖,心里直犯嘀咕,怪道排场这么大呢,原来里头住着人家的乖肉。成演小瓷人儿似的窝在病床上,身上穿着棉布睡衣,睫毛上挑着泪珠子,模样可怜见的。从家里跟过来伺候的老妈子,手里拧了一条热毛巾,正准备给他擦脸。房间里响着玻璃瓶相撞的清脆声,病床对面站了几个配药剂的护士,统一戴着白手套,腕子晃动银光一闪,掌心针头雪亮。成演提到打针就害怕,把叶德利给他带过来的小被子抱得紧紧的,硬是不肯撒手。护士长转过身来,无奈地冲叶德利笑了笑,“叶先生,你看这……”“成演,听话。”叶德利不会哄孩子,眉头一皱,气氛更压抑了。秦慕白作壁上观,无心搭救小外甥,倒是孟雪回瞧了有些心软,走过去对护士长耳语了几句,打算给这可怜孩子一点安慰。成演坐在床上咬着被角不说话,孟雪回站在他对面,往挎包里东翻西找了一阵,总算掏摸出了银口琴。“呼——”一声拉调吹响,成演噙着一点泪光,半仰着小脸去看他。孟雪回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颠巴着手里的银口琴,跟成演比划道,“你看,这个盒子会唱歌。”成演目不转睛地盯着会唱歌的“盒子”,慢慢松开了手里的被子。孟雪回挪到他旁边,用袖子擦了擦口琴,递到成演手里。小瓷娃娃犹豫了一下,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喃喃地道了一声谢。孟雪回目光擦着他的软脸颊,心道叶家这孩子长得是真漂亮。头发带着自然卷,皮肤雪白雪白的,乍一看有点混血儿的影子,两只大眼睛倒是乌漆墨黑的,睫毛一抬里面透着亮影子。叶德利站在旁边松了一口气,手一挥,招呼护士长给擦棉花球。成演小胳膊哆嗦了一下,口琴骨碌碌地从被子上滚了下去,孟雪回一接没接着,却是秦慕白抬手给他兜住了东西。成演不怕人,但是挺“怵”秦慕白的,那边护士长的针头还没下去,他皱了皱鼻子,泪珠子“啪嗒”一声砸上了手背。秦慕白抿了抿薄唇,感到有些无奈,他自认没有生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知这小人儿的伤感从何而来,一见面就脸上掉金豆子。孟雪回看到孩子哭,抬起手背给他蹭干净眼泪,老妈子守在旁边帮忙固定住成演的手臂。这一针打下去十分顺利,许是因为周围人多,又受着秦慕白的气场压迫,成演没有哭闹,眼泪吧嗒地挨了疼。“大哥,没有别的事的话,我们先走了。”秦慕白揉了揉眉心,把那点子不舒坦给碾了出去。“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放心吧,不用你操心,东西我都买好了。”秦慕白知道他想提叶老爷子下月回国过五十大寿的事,含糊着把事情给打发过去了。叶德利知道他心里有数,略一点拨也不再提,很爽利地放人走了。孟雪回紧跟着秦慕白的脚步出去,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叶德利正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自己。他心里咯噔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装作没看见。两人出去之后径自往昨天的病房走,等到了地却发现诺普不知去向,问起护士,只说是昨晚上被家里人给接走了。孟雪回手里拎着满当当的早饭盒子,愣在原地有点发懵,这洋大个不是流落中国孤苦无依吗,怎么突然又多出个家里人来了?他想了一想,没想明白,倒是秦慕白若有所思地抚了抚下巴,心中很有两分确定,只没把肚子里的话给拎出来讲。孟雪回不声不响地站在旁边充当背景板,暗暗挠了挠手心。他意外堪破了这桩秘闻,倒也没有很惊讶,大家户里是非多,秦慕白这个倒也算不上复杂。不过,逮着今天他可算弄明白一件事了,此前坊间传闻影帝秦背后有一商界金主帮着撑腰,想必当中人物就是眼前这位“大哥”了。秦慕白不知小记者的心理活动,回头问他是否同去,孟雪回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是乐得作陪。一行人到了地,孟雪回发现叶德利安排的病房,恰巧就是自己昨天在拐角处路过的那一间。小记者看到守在门外的保镖,心里直犯嘀咕,怪道排场这么大呢,原来里头住着人家的乖肉。成演小瓷人儿似的窝在病床上,身上穿着棉布睡衣,睫毛上挑着泪珠子,模样可怜见的。从家里跟过来伺候的老妈子,手里拧了一条热毛巾,正准备给他擦脸。房间里响着玻璃瓶相撞的清脆声,病床对面站了几个配药剂的护士,统一戴着白手套,腕子晃动银光一闪,掌心针头雪亮。成演提到打针就害怕,把叶德利给他带过来的小被子抱得紧紧的,硬是不肯撒手。护士长转过身来,无奈地冲叶德利笑了笑,“叶先生,你看这……”“成演,听话。”叶德利不会哄孩子,眉头一皱,气氛更压抑了。秦慕白作壁上观,无心搭救小外甥,倒是孟雪回瞧了有些心软,走过去对护士长耳语了几句,打算给这可怜孩子一点安慰。成演坐在床上咬着被角不说话,孟雪回站在他对面,往挎包里东翻西找了一阵,总算掏摸出了银口琴。“呼——”一声拉调吹响,成演噙着一点泪光,半仰着小脸去看他。孟雪回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颠巴着手里的银口琴,跟成演比划道,“你看,这个盒子会唱歌。”成演目不转睛地盯着会唱歌的“盒子”,慢慢松开了手里的被子。孟雪回挪到他旁边,用袖子擦了擦口琴,递到成演手里。小瓷娃娃犹豫了一下,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喃喃地道了一声谢。孟雪回目光擦着他的软脸颊,心道叶家这孩子长得是真漂亮。头发带着自然卷,皮肤雪白雪白的,乍一看有点混血儿的影子,两只大眼睛倒是乌漆墨黑的,睫毛一抬里面透着亮影子。叶德利站在旁边松了一口气,手一挥,招呼护士长给擦棉花球。成演小胳膊哆嗦了一下,口琴骨碌碌地从被子上滚了下去,孟雪回一接没接着,却是秦慕白抬手给他兜住了东西。成演不怕人,但是挺“怵”秦慕白的,那边护士长的针头还没下去,他皱了皱鼻子,泪珠子“啪嗒”一声砸上了手背。秦慕白抿了抿薄唇,感到有些无奈,他自认没有生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知这小人儿的伤感从何而来,一见面就脸上掉金豆子。孟雪回看到孩子哭,抬起手背给他蹭干净眼泪,老妈子守在旁边帮忙固定住成演的手臂。这一针打下去十分顺利,许是因为周围人多,又受着秦慕白的气场压迫,成演没有哭闹,眼泪吧嗒地挨了疼。“大哥,没有别的事的话,我们先走了。”秦慕白揉了揉眉心,把那点子不舒坦给碾了出去。“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放心吧,不用你操心,东西我都买好了。”秦慕白知道他想提叶老爷子下月回国过五十大寿的事,含糊着把事情给打发过去了。叶德利知道他心里有数,略一点拨也不再提,很爽利地放人走了。孟雪回紧跟着秦慕白的脚步出去,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叶德利正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自己。他心里咯噔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装作没看见。两人出去之后径自往昨天的病房走,等到了地却发现诺普不知去向,问起护士,只说是昨晚上被家里人给接走了。孟雪回手里拎着满当当的早饭盒子,愣在原地有点发懵,这洋大个不是流落中国孤苦无依吗,怎么突然又多出个家里人来了?他想了一想,没想明白,倒是秦慕白若有所思地抚了抚下巴,心中很有两分确定,只没把肚子里的话给拎出来讲。孟雪回不声不响地站在旁边充当背景板,暗暗挠了挠手心。他意外堪破了这桩秘闻,倒也没有很惊讶,大家户里是非多,秦慕白这个倒也算不上复杂。不过,逮着今天他可算弄明白一件事了,此前坊间传闻影帝秦背后有一商界金主帮着撑腰,想必当中人物就是眼前这位“大哥”了。秦慕白不知小记者的心理活动,回头问他是否同去,孟雪回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是乐得作陪。一行人到了地,孟雪回发现叶德利安排的病房,恰巧就是自己昨天在拐角处路过的那一间。小记者看到守在门外的保镖,心里直犯嘀咕,怪道排场这么大呢,原来里头住着人家的乖肉。成演小瓷人儿似的窝在病床上,身上穿着棉布睡衣,睫毛上挑着泪珠子,模样可怜见的。从家里跟过来伺候的老妈子,手里拧了一条热毛巾,正准备给他擦脸。房间里响着玻璃瓶相撞的清脆声,病床对面站了几个配药剂的护士,统一戴着白手套,腕子晃动银光一闪,掌心针头雪亮。成演提到打针就害怕,把叶德利给他带过来的小被子抱得紧紧的,硬是不肯撒手。护士长转过身来,无奈地冲叶德利笑了笑,“叶先生,你看这……”“成演,听话。”叶德利不会哄孩子,眉头一皱,气氛更压抑了。秦慕白作壁上观,无心搭救小外甥,倒是孟雪回瞧了有些心软,走过去对护士长耳语了几句,打算给这可怜孩子一点安慰。成演坐在床上咬着被角不说话,孟雪回站在他对面,往挎包里东翻西找了一阵,总算掏摸出了银口琴。“呼——”一声拉调吹响,成演噙着一点泪光,半仰着小脸去看他。孟雪回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颠巴着手里的银口琴,跟成演比划道,“你看,这个盒子会唱歌。”成演目不转睛地盯着会唱歌的“盒子”,慢慢松开了手里的被子。孟雪回挪到他旁边,用袖子擦了擦口琴,递到成演手里。小瓷娃娃犹豫了一下,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喃喃地道了一声谢。孟雪回目光擦着他的软脸颊,心道叶家这孩子长得是真漂亮。头发带着自然卷,皮肤雪白雪白的,乍一看有点混血儿的影子,两只大眼睛倒是乌漆墨黑的,睫毛一抬里面透着亮影子。叶德利站在旁边松了一口气,手一挥,招呼护士长给擦棉花球。成演小胳膊哆嗦了一下,口琴骨碌碌地从被子上滚了下去,孟雪回一接没接着,却是秦慕白抬手给他兜住了东西。成演不怕人,但是挺“怵”秦慕白的,那边护士长的针头还没下去,他皱了皱鼻子,泪珠子“啪嗒”一声砸上了手背。秦慕白抿了抿薄唇,感到有些无奈,他自认没有生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知这小人儿的伤感从何而来,一见面就脸上掉金豆子。孟雪回看到孩子哭,抬起手背给他蹭干净眼泪,老妈子守在旁边帮忙固定住成演的手臂。这一针打下去十分顺利,许是因为周围人多,又受着秦慕白的气场压迫,成演没有哭闹,眼泪吧嗒地挨了疼。“大哥,没有别的事的话,我们先走了。”秦慕白揉了揉眉心,把那点子不舒坦给碾了出去。“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放心吧,不用你操心,东西我都买好了。”秦慕白知道他想提叶老爷子下月回国过五十大寿的事,含糊着把事情给打发过去了。叶德利知道他心里有数,略一点拨也不再提,很爽利地放人走了。孟雪回紧跟着秦慕白的脚步出去,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叶德利正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自己。他心里咯噔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装作没看见。两人出去之后径自往昨天的病房走,等到了地却发现诺普不知去向,问起护士,只说是昨晚上被家里人给接走了。孟雪回手里拎着满当当的早饭盒子,愣在原地有点发懵,这洋大个不是流落中国孤苦无依吗,怎么突然又多出个家里人来了?他想了一想,没想明白,倒是秦慕白若有所思地抚了抚下巴,心中很有两分确定,只没把肚子里的话给拎出来讲。孟雪回不声不响地站在旁边充当背景板,暗暗挠了挠手心。他意外堪破了这桩秘闻,倒也没有很惊讶,大家户里是非多,秦慕白这个倒也算不上复杂。不过,逮着今天他可算弄明白一件事了,此前坊间传闻影帝秦背后有一商界金主帮着撑腰,想必当中人物就是眼前这位“大哥”了。秦慕白不知小记者的心理活动,回头问他是否同去,孟雪回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是乐得作陪。一行人到了地,孟雪回发现叶德利安排的病房,恰巧就是自己昨天在拐角处路过的那一间。小记者看到守在门外的保镖,心里直犯嘀咕,怪道排场这么大呢,原来里头住着人家的乖肉。成演小瓷人儿似的窝在病床上,身上穿着棉布睡衣,睫毛上挑着泪珠子,模样可怜见的。从家里跟过来伺候的老妈子,手里拧了一条热毛巾,正准备给他擦脸。房间里响着玻璃瓶相撞的清脆声,病床对面站了几个配药剂的护士,统一戴着白手套,腕子晃动银光一闪,掌心针头雪亮。成演提到打针就害怕,把叶德利给他带过来的小被子抱得紧紧的,硬是不肯撒手。护士长转过身来,无奈地冲叶德利笑了笑,“叶先生,你看这……”“成演,听话。”叶德利不会哄孩子,眉头一皱,气氛更压抑了。秦慕白作壁上观,无心搭救小外甥,倒是孟雪回瞧了有些心软,走过去对护士长耳语了几句,打算给这可怜孩子一点安慰。成演坐在床上咬着被角不说话,孟雪回站在他对面,往挎包里东翻西找了一阵,总算掏摸出了银口琴。“呼——”一声拉调吹响,成演噙着一点泪光,半仰着小脸去看他。孟雪回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颠巴着手里的银口琴,跟成演比划道,“你看,这个盒子会唱歌。”成演目不转睛地盯着会唱歌的“盒子”,慢慢松开了手里的被子。孟雪回挪到他旁边,用袖子擦了擦口琴,递到成演手里。小瓷娃娃犹豫了一下,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喃喃地道了一声谢。孟雪回目光擦着他的软脸颊,心道叶家这孩子长得是真漂亮。头发带着自然卷,皮肤雪白雪白的,乍一看有点混血儿的影子,两只大眼睛倒是乌漆墨黑的,睫毛一抬里面透着亮影子。叶德利站在旁边松了一口气,手一挥,招呼护士长给擦棉花球。成演小胳膊哆嗦了一下,口琴骨碌碌地从被子上滚了下去,孟雪回一接没接着,却是秦慕白抬手给他兜住了东西。成演不怕人,但是挺“怵”秦慕白的,那边护士长的针头还没下去,他皱了皱鼻子,泪珠子“啪嗒”一声砸上了手背。秦慕白抿了抿薄唇,感到有些无奈,他自认没有生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知这小人儿的伤感从何而来,一见面就脸上掉金豆子。孟雪回看到孩子哭,抬起手背给他蹭干净眼泪,老妈子守在旁边帮忙固定住成演的手臂。这一针打下去十分顺利,许是因为周围人多,又受着秦慕白的气场压迫,成演没有哭闹,眼泪吧嗒地挨了疼。“大哥,没有别的事的话,我们先走了。”秦慕白揉了揉眉心,把那点子不舒坦给碾了出去。“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放心吧,不用你操心,东西我都买好了。”秦慕白知道他想提叶老爷子下月回国过五十大寿的事,含糊着把事情给打发过去了。叶德利知道他心里有数,略一点拨也不再提,很爽利地放人走了。孟雪回紧跟着秦慕白的脚步出去,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叶德利正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自己。他心里咯噔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装作没看见。两人出去之后径自往昨天的病房走,等到了地却发现诺普不知去向,问起护士,只说是昨晚上被家里人给接走了。孟雪回手里拎着满当当的早饭盒子,愣在原地有点发懵,这洋大个不是流落中国孤苦无依吗,怎么突然又多出个家里人来了?他想了一想,没想明白,倒是秦慕白若有所思地抚了抚下巴,心中很有两分确定,只没把肚子里的话给拎出来讲。孟雪回不声不响地站在旁边充当背景板,暗暗挠了挠手心。他意外堪破了这桩秘闻,倒也没有很惊讶,大家户里是非多,秦慕白这个倒也算不上复杂。不过,逮着今天他可算弄明白一件事了,此前坊间传闻影帝秦背后有一商界金主帮着撑腰,想必当中人物就是眼前这位“大哥”了。秦慕白不知小记者的心理活动,回头问他是否同去,孟雪回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是乐得作陪。一行人到了地,孟雪回发现叶德利安排的病房,恰巧就是自己昨天在拐角处路过的那一间。小记者看到守在门外的保镖,心里直犯嘀咕,怪道排场这么大呢,原来里头住着人家的乖肉。成演小瓷人儿似的窝在病床上,身上穿着棉布睡衣,睫毛上挑着泪珠子,模样可怜见的。从家里跟过来伺候的老妈子,手里拧了一条热毛巾,正准备给他擦脸。房间里响着玻璃瓶相撞的清脆声,病床对面站了几个配药剂的护士,统一戴着白手套,腕子晃动银光一闪,掌心针头雪亮。成演提到打针就害怕,把叶德利给他带过来的小被子抱得紧紧的,硬是不肯撒手。护士长转过身来,无奈地冲叶德利笑了笑,“叶先生,你看这……”“成演,听话。”叶德利不会哄孩子,眉头一皱,气氛更压抑了。秦慕白作壁上观,无心搭救小外甥,倒是孟雪回瞧了有些心软,走过去对护士长耳语了几句,打算给这可怜孩子一点安慰。成演坐在床上咬着被角不说话,孟雪回站在他对面,往挎包里东翻西找了一阵,总算掏摸出了银口琴。“呼——”一声拉调吹响,成演噙着一点泪光,半仰着小脸去看他。孟雪回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颠巴着手里的银口琴,跟成演比划道,“你看,这个盒子会唱歌。”成演目不转睛地盯着会唱歌的“盒子”,慢慢松开了手里的被子。孟雪回挪到他旁边,用袖子擦了擦口琴,递到成演手里。小瓷娃娃犹豫了一下,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喃喃地道了一声谢。孟雪回目光擦着他的软脸颊,心道叶家这孩子长得是真漂亮。头发带着自然卷,皮肤雪白雪白的,乍一看有点混血儿的影子,两只大眼睛倒是乌漆墨黑的,睫毛一抬里面透着亮影子。叶德利站在旁边松了一口气,手一挥,招呼护士长给擦棉花球。成演小胳膊哆嗦了一下,口琴骨碌碌地从被子上滚了下去,孟雪回一接没接着,却是秦慕白抬手给他兜住了东西。成演不怕人,但是挺“怵”秦慕白的,那边护士长的针头还没下去,他皱了皱鼻子,泪珠子“啪嗒”一声砸上了手背。秦慕白抿了抿薄唇,感到有些无奈,他自认没有生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知这小人儿的伤感从何而来,一见面就脸上掉金豆子。孟雪回看到孩子哭,抬起手背给他蹭干净眼泪,老妈子守在旁边帮忙固定住成演的手臂。这一针打下去十分顺利,许是因为周围人多,又受着秦慕白的气场压迫,成演没有哭闹,眼泪吧嗒地挨了疼。“大哥,没有别的事的话,我们先走了。”秦慕白揉了揉眉心,把那点子不舒坦给碾了出去。“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放心吧,不用你操心,东西我都买好了。”秦慕白知道他想提叶老爷子下月回国过五十大寿的事,含糊着把事情给打发过去了。叶德利知道他心里有数,略一点拨也不再提,很爽利地放人走了。孟雪回紧跟着秦慕白的脚步出去,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叶德利正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自己。他心里咯噔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装作没看见。两人出去之后径自往昨天的病房走,等到了地却发现诺普不知去向,问起护士,只说是昨晚上被家里人给接走了。孟雪回手里拎着满当当的早饭盒子,愣在原地有点发懵,这洋大个不是流落中国孤苦无依吗,怎么突然又多出个家里人来了?他想了一想,没想明白,倒是秦慕白若有所思地抚了抚下巴,心中很有两分确定,只没把肚子里的话给拎出来讲。孟雪回不声不响地站在旁边充当背景板,暗暗挠了挠手心。他意外堪破了这桩秘闻,倒也没有很惊讶,大家户里是非多,秦慕白这个倒也算不上复杂。不过,逮着今天他可算弄明白一件事了,此前坊间传闻影帝秦背后有一商界金主帮着撑腰,想必当中人物就是眼前这位“大哥”了。秦慕白不知小记者的心理活动,回头问他是否同去,孟雪回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是乐得作陪。一行人到了地,孟雪回发现叶德利安排的病房,恰巧就是自己昨天在拐角处路过的那一间。小记者看到守在门外的保镖,心里直犯嘀咕,怪道排场这么大呢,原来里头住着人家的乖肉。成演小瓷人儿似的窝在病床上,身上穿着棉布睡衣,睫毛上挑着泪珠子,模样可怜见的。从家里跟过来伺候的老妈子,手里拧了一条热毛巾,正准备给他擦脸。房间里响着玻璃瓶相撞的清脆声,病床对面站了几个配药剂的护士,统一戴着白手套,腕子晃动银光一闪,掌心针头雪亮。成演提到打针就害怕,把叶德利给他带过来的小被子抱得紧紧的,硬是不肯撒手。护士长转过身来,无奈地冲叶德利笑了笑,“叶先生,你看这……”“成演,听话。”叶德利不会哄孩子,眉头一皱,气氛更压抑了。秦慕白作壁上观,无心搭救小外甥,倒是孟雪回瞧了有些心软,走过去对护士长耳语了几句,打算给这可怜孩子一点安慰。成演坐在床上咬着被角不说话,孟雪回站在他对面,往挎包里东翻西找了一阵,总算掏摸出了银口琴。“呼——”一声拉调吹响,成演噙着一点泪光,半仰着小脸去看他。孟雪回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颠巴着手里的银口琴,跟成演比划道,“你看,这个盒子会唱歌。”成演目不转睛地盯着会唱歌的“盒子”,慢慢松开了手里的被子。孟雪回挪到他旁边,用袖子擦了擦口琴,递到成演手里。小瓷娃娃犹豫了一下,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喃喃地道了一声谢。孟雪回目光擦着他的软脸颊,心道叶家这孩子长得是真漂亮。头发带着自然卷,皮肤雪白雪白的,乍一看有点混血儿的影子,两只大眼睛倒是乌漆墨黑的,睫毛一抬里面透着亮影子。叶德利站在旁边松了一口气,手一挥,招呼护士长给擦棉花球。成演小胳膊哆嗦了一下,口琴骨碌碌地从被子上滚了下去,孟雪回一接没接着,却是秦慕白抬手给他兜住了东西。成演不怕人,但是挺“怵”秦慕白的,那边护士长的针头还没下去,他皱了皱鼻子,泪珠子“啪嗒”一声砸上了手背。秦慕白抿了抿薄唇,感到有些无奈,他自认没有生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知这小人儿的伤感从何而来,一见面就脸上掉金豆子。孟雪回看到孩子哭,抬起手背给他蹭干净眼泪,老妈子守在旁边帮忙固定住成演的手臂。这一针打下去十分顺利,许是因为周围人多,又受着秦慕白的气场压迫,成演没有哭闹,眼泪吧嗒地挨了疼。“大哥,没有别的事的话,我们先走了。”秦慕白揉了揉眉心,把那点子不舒坦给碾了出去。“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放心吧,不用你操心,东西我都买好了。”秦慕白知道他想提叶老爷子下月回国过五十大寿的事,含糊着把事情给打发过去了。叶德利知道他心里有数,略一点拨也不再提,很爽利地放人走了。孟雪回紧跟着秦慕白的脚步出去,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叶德利正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自己。他心里咯噔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装作没看见。两人出去之后径自往昨天的病房走,等到了地却发现诺普不知去向,问起护士,只说是昨晚上被家里人给接走了。孟雪回手里拎着满当当的早饭盒子,愣在原地有点发懵,这洋大个不是流落中国孤苦无依吗,怎么突然又多出个家里人来了?他想了一想,没想明白,倒是秦慕白若有所思地抚了抚下巴,心中很有两分确定,只没把肚子里的话给拎出来讲。孟雪回不声不响地站在旁边充当背景板,暗暗挠了挠手心。他意外堪破了这桩秘闻,倒也没有很惊讶,大家户里是非多,秦慕白这个倒也算不上复杂。不过,逮着今天他可算弄明白一件事了,此前坊间传闻影帝秦背后有一商界金主帮着撑腰,想必当中人物就是眼前这位“大哥”了。秦慕白不知小记者的心理活动,回头问他是否同去,孟雪回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是乐得作陪。一行人到了地,孟雪回发现叶德利安排的病房,恰巧就是自己昨天在拐角处路过的那一间。小记者看到守在门外的保镖,心里直犯嘀咕,怪道排场这么大呢,原来里头住着人家的乖肉。成演小瓷人儿似的窝在病床上,身上穿着棉布睡衣,睫毛上挑着泪珠子,模样可怜见的。从家里跟过来伺候的老妈子,手里拧了一条热毛巾,正准备给他擦脸。房间里响着玻璃瓶相撞的清脆声,病床对面站了几个配药剂的护士,统一戴着白手套,腕子晃动银光一闪,掌心针头雪亮。成演提到打针就害怕,把叶德利给他带过来的小被子抱得紧紧的,硬是不肯撒手。护士长转过身来,无奈地冲叶德利笑了笑,“叶先生,你看这……”“成演,听话。”叶德利不会哄孩子,眉头一皱,气氛更压抑了。秦慕白作壁上观,无心搭救小外甥,倒是孟雪回瞧了有些心软,走过去对护士长耳语了几句,打算给这可怜孩子一点安慰。成演坐在床上咬着被角不说话,孟雪回站在他对面,往挎包里东翻西找了一阵,总算掏摸出了银口琴。“呼——”一声拉调吹响,成演噙着一点泪光,半仰着小脸去看他。孟雪回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颠巴着手里的银口琴,跟成演比划道,“你看,这个盒子会唱歌。”成演目不转睛地盯着会唱歌的“盒子”,慢慢松开了手里的被子。孟雪回挪到他旁边,用袖子擦了擦口琴,递到成演手里。小瓷娃娃犹豫了一下,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喃喃地道了一声谢。孟雪回目光擦着他的软脸颊,心道叶家这孩子长得是真漂亮。头发带着自然卷,皮肤雪白雪白的,乍一看有点混血儿的影子,两只大眼睛倒是乌漆墨黑的,睫毛一抬里面透着亮影子。叶德利站在旁边松了一口气,手一挥,招呼护士长给擦棉花球。成演小胳膊哆嗦了一下,口琴骨碌碌地从被子上滚了下去,孟雪回一接没接着,却是秦慕白抬手给他兜住了东西。成演不怕人,但是挺“怵”秦慕白的,那边护士长的针头还没下去,他皱了皱鼻子,泪珠子“啪嗒”一声砸上了手背。秦慕白抿了抿薄唇,感到有些无奈,他自认没有生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知这小人儿的伤感从何而来,一见面就脸上掉金豆子。孟雪回看到孩子哭,抬起手背给他蹭干净眼泪,老妈子守在旁边帮忙固定住成演的手臂。这一针打下去十分顺利,许是因为周围人多,又受着秦慕白的气场压迫,成演没有哭闹,眼泪吧嗒地挨了疼。“大哥,没有别的事的话,我们先走了。”秦慕白揉了揉眉心,把那点子不舒坦给碾了出去。“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放心吧,不用你操心,东西我都买好了。”秦慕白知道他想提叶老爷子下月回国过五十大寿的事,含糊着把事情给打发过去了。叶德利知道他心里有数,略一点拨也不再提,很爽利地放人走了。孟雪回紧跟着秦慕白的脚步出去,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叶德利正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自己。他心里咯噔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装作没看见。两人出去之后径自往昨天的病房走,等到了地却发现诺普不知去向,问起护士,只说是昨晚上被家里人给接走了。孟雪回手里拎着满当当的早饭盒子,愣在原地有点发懵,这洋大个不是流落中国孤苦无依吗,怎么突然又多出个家里人来了?他想了一想,没想明白,倒是秦慕白若有所思地抚了抚下巴,心中很有两分确定,只没把肚子里的话给拎出来讲。孟雪回不声不响地站在旁边充当背景板,暗暗挠了挠手心。他意外堪破了这桩秘闻,倒也没有很惊讶,大家户里是非多,秦慕白这个倒也算不上复杂。不过,逮着今天他可算弄明白一件事了,此前坊间传闻影帝秦背后有一商界金主帮着撑腰,想必当中人物就是眼前这位“大哥”了。秦慕白不知小记者的心理活动,回头问他是否同去,孟雪回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是乐得作陪。一行人到了地,孟雪回发现叶德利安排的病房,恰巧就是自己昨天在拐角处路过的那一间。小记者看到守在门外的保镖,心里直犯嘀咕,怪道排场这么大呢,原来里头住着人家的乖肉。成演小瓷人儿似的窝在病床上,身上穿着棉布睡衣,睫毛上挑着泪珠子,模样可怜见的。从家里跟过来伺候的老妈子,手里拧了一条热毛巾,正准备给他擦脸。房间里响着玻璃瓶相撞的清脆声,病床对面站了几个配药剂的护士,统一戴着白手套,腕子晃动银光一闪,掌心针头雪亮。成演提到打针就害怕,把叶德利给他带过来的小被子抱得紧紧的,硬是不肯撒手。护士长转过身来,无奈地冲叶德利笑了笑,“叶先生,你看这……”“成演,听话。”叶德利不会哄孩子,眉头一皱,气氛更压抑了。秦慕白作壁上观,无心搭救小外甥,倒是孟雪回瞧了有些心软,走过去对护士长耳语了几句,打算给这可怜孩子一点安慰。成演坐在床上咬着被角不说话,孟雪回站在他对面,往挎包里东翻西找了一阵,总算掏摸出了银口琴。“呼——”一声拉调吹响,成演噙着一点泪光,半仰着小脸去看他。孟雪回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颠巴着手里的银口琴,跟成演比划道,“你看,这个盒子会唱歌。”成演目不转睛地盯着会唱歌的“盒子”,慢慢松开了手里的被子。孟雪回挪到他旁边,用袖子擦了擦口琴,递到成演手里。小瓷娃娃犹豫了一下,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喃喃地道了一声谢。孟雪回目光擦着他的软脸颊,心道叶家这孩子长得是真漂亮。头发带着自然卷,皮肤雪白雪白的,乍一看有点混血儿的影子,两只大眼睛倒是乌漆墨黑的,睫毛一抬里面透着亮影子。叶德利站在旁边松了一口气,手一挥,招呼护士长给擦棉花球。成演小胳膊哆嗦了一下,口琴骨碌碌地从被子上滚了下去,孟雪回一接没接着,却是秦慕白抬手给他兜住了东西。成演不怕人,但是挺“怵”秦慕白的,那边护士长的针头还没下去,他皱了皱鼻子,泪珠子“啪嗒”一声砸上了手背。秦慕白抿了抿薄唇,感到有些无奈,他自认没有生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知这小人儿的伤感从何而来,一见面就脸上掉金豆子。孟雪回看到孩子哭,抬起手背给他蹭干净眼泪,老妈子守在旁边帮忙固定住成演的手臂。这一针打下去十分顺利,许是因为周围人多,又受着秦慕白的气场压迫,成演没有哭闹,眼泪吧嗒地挨了疼。“大哥,没有别的事的话,我们先走了。”秦慕白揉了揉眉心,把那点子不舒坦给碾了出去。“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放心吧,不用你操心,东西我都买好了。”秦慕白知道他想提叶老爷子下月回国过五十大寿的事,含糊着把事情给打发过去了。叶德利知道他心里有数,略一点拨也不再提,很爽利地放人走了。孟雪回紧跟着秦慕白的脚步出去,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叶德利正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自己。他心里咯噔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装作没看见。两人出去之后径自往昨天的病房走,等到了地却发现诺普不知去向,问起护士,只说是昨晚上被家里人给接走了。孟雪回手里拎着满当当的早饭盒子,愣在原地有点发懵,这洋大个不是流落中国孤苦无依吗,怎么突然又多出个家里人来了?他想了一想,没想明白,倒是秦慕白若有所思地抚了抚下巴,心中很有两分确定,只没把肚子里的话给拎出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