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 这是?”僵持气氛下, 陈母率先出声, 同时用打量的目光看向白时序。陈满有些尴尬,她的手在白时序脸上方动了动, 最后若无其事拿下来。“妈。”她随后看向陈父,“爸。”语气中的尴尬十分明显,有些无措看向白时序,是半天没说出话。都是人精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之前遇到的男同学可没见自己女儿变成这个样。要说没有猫腻, 那可真的是白活这些年岁。“叔叔阿姨好。”白时序不卑不亢, 不过他抿唇的行为暴露紧张,尤其是眼神, 看起来是坦荡荡直视着陈母,实际上紧缩的瞳孔显示着他视线的无处安放。“你好。”陈母和善回答,陈父表情十分不好回应一声,被陈母推了推腰,才清了清嗓子回:“你好。”不情不愿, 对白时序可谓是十分警惕。陈满自然感受到父亲的态度, 赶紧给陈母眨眼。毕竟是在外面,虽然心里十分震惊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母用一个回去后等你给我解释的眼神给陈满, 最后是把空间留给两个人,先跟老友一起一起去他住所拿东西。“你别介意。”等他们一走陈满立马转头对白时序说,“他们就是有点震惊, 然后估计没想到女儿居然这么厉害,才上大学没多久就找到男朋友。”陈满后面故意用开玩笑的方式对他说。“等下回去没事吗?”白时序声音有些低说,“叔叔阿姨看起来有些不开心。”“那不是不开心,那就是震惊!”陈满说,“等着吧,回去的时候我妈肯定会问我怎么骗来这么英俊帅气的男同学。”白时序送陈满去的学校教职工宿舍,最后是陈满将自己的伞给他让他快回去。“下次见面的时候你给我把伞带来吧,就当时我们之间下次见面的一个信物。”陈满说,“别淋雨,不能感冒。”走的时候雨势变小,雨滴从伞边缘落下,一滴又一滴打在地上。白时序回头,看见的是一直向他挥手的陈满。“你回来了?”李彦好不容易跟楚和光助理讨价还价成功,听到开门声立马跑出来迎接,“我的咖啡了?”只可惜白时序两双手都是空空如也,不过门口有一双还在滴水的雨伞,天蓝色,这一看就不像是白时序的。当然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屋子好像一直都没伞。“见到女朋友了?”李彦看他舒展的眉头说,“啧,专门出去见一面,还是下雨天,真的是让人感动。”“但是你这种见色忘友,一见到女朋友连你兄弟卑微的请求,几罐咖啡都忘记的男人,真的人让人不耻。”李彦装作痛心疾首说,“我为我们的事业拼搏,冒着英年早衰的风险熬夜,你却连一罐咖啡都不给我。”“我房间里还有,你要自己去拿。”白时序才没理会他,将湿润的伞打开放去阳台。回到房间工作,明明灯光依旧是那亮度,房间的窗帘也没拉开,白时序却突然觉得,整个房间比起之前更加明亮。这种感觉,也许是从心底发出的,最后自然而然因为喜悦从眼底露出。***陈满早就准备好接受一切拷问的准备,没想到等回酒店也父母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陈父一直哼哼着,尤其是看见陈满的时候,目光一对视就是立马把头抬起来,喉咙里发出几声才解气的样子。她就一直讨好的对父亲笑。才洗漱完,门口传来敲门声,陈满立马走到门口警惕出声:“谁?”同时往猫眼看出去。“是你啊妈。”陈满开门,“你说你过来都不给我打个电话。”“就住你隔壁,出来就能敲门还打什么电话?”陈母看她。“妈。”陈满关门后立马抱住往里走的陈母隔壁,“你这这么晚不早点睡,来找我干嘛啊?”“当妈的不能找你?”陈母看着她,“还是你做贼心虚,怕我来问什么?”“我心虚什么啊。”陈满眨眨眼,同时跟着陈母坐到床边,“你女儿又没干什么错事。”“今天那个男孩子是谁啊?”陈母看着她,说,“长得倒是帅气,就是人看起来不大精神。”老一辈的精神自然值得是整个人看起的状态。白时序要不是那张脸在那里,估计会更加憔悴。“他最近在忙一个合作,经常熬夜所以才会这样。”陈满赶紧替他辩解,“平日在学校那是走一路迷倒一片,他学习特别好,还是计算机系的。”“妈计算机耶,你不觉得这个系都特别厉害吗?”陈满说。“你倒是满嘴夸他。”陈母好笑说,“这一看倒像是你喜欢的样子,小时候你看的那些什么小说啊,动画片啊,墙上贴的海报那些,尽是喜欢帅气的。”“嘿嘿。”陈满偷笑。“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陈母说,“其实你上大学我们也不会反对你,但是你怎么也不给爸妈说一声。”“这,这有什么好说的。”陈满嘟囔,“又不是要结婚,谈恋爱这种事不是说好随自由吗?来上学的时候妈你不是还让我放假给你带个女婿回去。”“你倒是真的带面前来了。”“意外意外。”陈满说。“那孩子叫什么?家里是干什么的?你们认识多久了?他是这个学校的你们怎么认识的?”“停停停。”陈满打住,“他叫白时序,是我们学校的,其他的你这就问太多了,不合适不合适。”“可是我看你的表情,却像是已经合适。”陈母自然是了解自己的女儿,“当时你没看镜子,你那脸上全部都是护着他的神色,你害怕爸妈做什么不成?”“没有啊。”陈满根本不知道自己脸上有什么表情,如果有,她觉得一定是尴尬更多。“其实妈妈今天过来也不是责问你,你本来也到了这个年纪,就应该享受这个年纪应有的青春。”陈母笑说,“只是你知道你爸,嘴硬心软,大概是突然发现女儿居然有男朋友,心里是一直过不去。”“毕竟现在想来,都还有你小时候的模样,总觉得你还是那个小孩子。”“我哪会一直都是小孩子。”陈满扑进陈母怀里,“你有时候骂我不都是这么大个人了,现在怎么我又是小孩子。”母女两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家常话,最后陈母才起床离开,走的时候对陈满说:“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可以见到今天这个孩子,虽然不太了解,但是我相信满满的眼光。”“况且长得俊俏,满满好眼光。”等陈母一走,陈满立马将刚刚那句话发给白时序,同时在床打了个滚。父母虽然是老师,在初高中的时候对她管教严厉,但是上了大学后的教育方法早已改变。再说,陈满的性子,一旦觉得的事情是少有人能改变。陈母回房后就看见依靠在床头的陈父,一听到他动静立马坐直身体,假装在看手上的书本。“别装了。”陈母说,“我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陈父转了个身不看陈母。“女儿大了。”陈母说,“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也不用表现那样明显,万一人小情侣谈的好好的,还以为你对他不满意闹一番,你好意思吗?”“我哪有表现什么?”陈父嘴硬,“你让我不要多问,我什么都没说啊。”“你是什么都没说,你就是全部表现在脸上。”陈母说,“提前知道,总比哪天你女儿突然给你带回来好吧。”“这跟突然带回来有什么差别。”陈父想到那个场景都觉得难以想象。这大概是许多为人父母都会遇到的事情,尤其是父亲对女儿。哪怕并未涉及婚嫁,心里依旧是难以接受。“你就别想了,顺其自然。”陈母说,“等你女儿毕业的时候看吧,希望还能见到这个男同学。”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定,但是还年轻,这个年龄啊,正是享受这种悸动与冲动。能不能走到最后是一回事,享受过程又是一回事。陈满陪着父母一个周末,最后又是送他们去车站。临别前陈父又多塞了钱给陈满,让她天气冷多吃点再多去买几件厚衣服。陈母则是小声叮嘱她几句,惹的陈满是叫出来,脸色羞红。“妈,你瞎说什么啊?”陈母笑笑看着她没说话,跟陈父进站的时候一直回头看她。明明距离不远,就是每次分别都会这样,心里的落差根本无法控制。她仰起头,将莫名其妙要流出的泪憋回去。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往公交站走去准备回学校。只是刚刚陈母离开前说的那句话一直在脑海中绕啊绕,让陈满是一路脸色红红回去。下一周的生活就有些精彩。易霖在校门口被高利贷的人打断了腿,据说当时场面一片混乱,拍照录视频的看戏路人,救人的保安,哀嚎的易霖。好歹也是所谓的校园风云人物,自然是引起许多人的关注。当然值得一提的是旁边还有被拉着的朱筱筱,据前线吃瓜路人说,当时抓她的人嘴上一直喊着还钱,并且大声说两个人欠钱不还。朱筱筱是衣服都差点被扒下来,哭得梨花带雨。也不知道是哪位同学报的警,最后跟着保安一起将那些混混制服。再次见到朱筱筱是一天后,她在母亲的陪同下回学校收拾东西。陈满也是倒霉,她头有些痛就请假回寝室,没想到刚好碰上专门挑上课时间收拾寝室的朱筱筱。朱筱筱的东西已经打包好,她的位置都变得空荡荡,陈满原本想爬上床装死,没想到等她亲人离开寝室,朱筱筱就对陈满说。“你现在开心呢了?”朱筱筱语气里全是愤怒,陈满都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对她的愤怒。“你别躲在床帘里面,你有本事告密,你有本事出来啊!”面对她如同雪姨一般的无理取闹,陈满拉开床帘,冷冷看向她。“怎么,看我现在这落魄的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觉得我现在是笑柄你就赢过我?”朱筱筱像是情绪有些失控对她吼。“首先,我不知道你们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去告密,其次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比。”陈满说,“你想要的我从来都没在意过,你不妨问问你自己为什么非要跟我比。”“你当成的心头宝我根本没兴趣。”陈满说,“你自作多情就不说,还处处以为别人要跟你抢?垃圾有什么好抢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回收站吗?”“早就提示你易霖的问题,你偏觉得我是因为嫉妒你。”陈满大概是憋的有点久,说着说着自己就笑起来,“我眼瞎不选白时序我选易霖?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问题归功给别人?是我让你喜欢他的?是我让你借钱给他的?是我让你傻乎乎用自己身份证去帮他借贷?”朱筱筱跟易霖两个人的事早就被老师当成了例子在班上警告所有试图非法借贷的学生,虽然隐去姓名,但是谁又会不知道说的是谁。“这明明全部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陈满一字一句,字字狠狠扎向朱筱筱。朱筱筱是脸色苍白,甚至后退几步:“你们都冤枉了易霖,他也是被骗的。”都这个时候心里都还在为易霖辩解,陈满是真的觉得她无药可救。她将床帘一拉,是根本不想再回她。只希望她转去国外读书能清醒过来。将自己的过错归罪于其他人,这样好像就能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一样。这样的思想,是可悲又好笑。陈满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寝室自此后少了一个人,除了李媛好像最开始有些不适应,不过很快她又找到新的伙伴,而朱筱筱,已经变成她们之间的谈话。陈满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好像这样很正常,又好像不对。总归是要变成习惯的寝室生活。***星期六早上,陈满在校门口跟白时序碰头。已经十二月,温度降低只有几度,街上人们都已经穿上羽绒服。两个人今天都穿的是黑色羽绒服。吃过早饭后,陈满就跟在白时序后面,转了四趟车,来到她完全没去过的s区的北山。下车没走几步就到北山脚下,跟旁边的三轮车讨价还价后迎着冷风坐到半山腰。这么冷的天,大门口依旧是还有一家坚持买丧葬用品的店,老板全副武装坐在那里,风是呼啦啦吹着,旁边的塑料棚也是跟着响。两个人也没买其他的,就买了两束花,一个抱一个就进去。守门口的人看两个人一眼,做了登机后就放两个人进去。走过最开始的马路就往旁边的青石板小路走,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一排,走过去,第五个墓碑前,白时序停下位置。陈满心里沉了下,抬头。照片上是一个俊堂的中年男子,赫然是白时序的父亲。陈满像是有所感应,视线往旁边移过去,上面的照片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扎着两条辫子,脸上露出璀璨的微笑。她瞬间咬住唇,眼泪一下子拥挤到眼眶。白时序也是静静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一如他记忆中的模样,却又觉得有些陌生。母亲安雪的话让他在回忆中久久不能释怀,有些东西并不是人死了就算了,就能解决的。并不是死亡就能带走的。比起怨恨,心底更多的却是迷茫。对于白时序而言,痛苦跟不堪过后,是心里空洞的茫然。如果不是陈满,如果没有陈满。白时序余光看向她,最后看回墓碑,视线又停留在安欢欢照片上。“其实,我回去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一样东西。”白时序对着墓碑说,“是当初最后一封你寄过来的信,当时发生事情的时候太突然,我没看。不过里面还有一封她给我的信件。”那场大火中幸存下来的东西不算多,但是他那一箱专门放信的地方却是侥幸留存。后来因为不想提及,他从未打开过那箱东西,也只有再与陈满相遇后,但是却也依旧没拆开过一封。直到上周回去,他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上面还有一封,是给欢欢的。他没忍住,拿出来打开。没想到,那里根本不是陈满写给安欢欢的信,反而是安欢欢自己写给白时序后放进去的。白时序看完后,彻夜未眠。陈满没去问欢欢给他写了什么,写的什么已经不重要,错过的这些年已经错过。白时序现在能带着她站在这里,已经是一种表态。陈满既开心又心疼。“其实都不重要了。”白时序弯腰将花分别放在两个墓碑前,洁白的花朵上还沾着水珠,从上面滑落滴到土地消失不见。人生总得向前看。失去的找不回来,未来的还在继续。要做的就是,珍惜所有还在你身边的人。***番外1:白时序与李彦一伙人合作的app最终通过楚和光那边的认可,全部资金下来后就是不断的调试阶段。陈满因为星期天要去福利院所以并不能每个周末都陪着白时序往返n市,她也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才从李彦口中得知,原来在很久前白时序很多时候周末都会消失一天,有次在他桌面上发现好几张s市与n市的车票,区间往返才知道他到底去干嘛。原来他,也一直偷偷去看白母安雪。收到安雪阿姨去世消息的时候陈满还在上课,时间已经是来年春天,校园里枯死的树都开始再抽嫩芽。她脑子都是一片空白。陈满收到消息立马请假赶去n市,到了病房却没看见白时序,那个房间里拥挤着不少人,除了两三个因为经常来熟悉的亲戚,其他人是一概不熟悉。陈满打白时序电话,他没接通。她锲而不舍打,下楼后却像是想起什么,又往医院那面山壁去。白时序果然在那里,去年深秋时的枯黄的藤蔓已经不再见萧瑟,嫩绿挂在上面,随着春风摆动。不过他坐在那里,佝偻的背影比之前更让人心疼。陈满依然是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什么话也没说,就像是当初那样,将全部的思考留给他。直到他主动开口。这是陈满第一次听到他的呜咽声,也是今后漫长岁月里唯二的一次。还有一次是女儿出生的时候,他小心翼翼抱着那个孩子,眼睛是红色,眼角是红的,声音是呜咽带着哭腔。“我以为还会有时间的。”白时序头没抬头起,这句话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随后所有的话全部都憋着没说出来,全部化成眼角滚烫的泪,一滴又一滴落在他的手掌心。安雪却是病情是良性这么多年,不过没人能想到她会突然恶化,并且病情来的突然,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她走的时候我就在她病床边,她一直拉着我的手,一直拉着我的。”白时序说,“一直说对不起,”陈满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得喘不过气。白时序现在脑子里都还有她当时那番模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无法平息的情绪,又在安雪看着他说对不起的那个画面平息下来。好像就镌刻在脑海中。她的所有细微神色 ,她说话的语气,她的眼睛。白时序都一一记得一清二楚,与之对应的就是那些年她的笑。所有的,一直都在脑海中深深印刻着的。最后全部变成最后她对他说的那句:阿时,你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眼泪顺着他的五指流出,他在心底回道:我会好好的。他会好好的。未来都会好好的。作者有话要说:面对她如同雪姨一般的无理取闹,陈满拉开床帘,冷冷看向她。“怎么,看我现在这落魄的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觉得我现在是笑柄你就赢过我?”朱筱筱像是情绪有些失控对她吼。“首先,我不知道你们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去告密,其次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比。”陈满说,“你想要的我从来都没在意过,你不妨问问你自己为什么非要跟我比。”“你当成的心头宝我根本没兴趣。”陈满说,“你自作多情就不说,还处处以为别人要跟你抢?垃圾有什么好抢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回收站吗?”“早就提示你易霖的问题,你偏觉得我是因为嫉妒你。”陈满大概是憋的有点久,说着说着自己就笑起来,“我眼瞎不选白时序我选易霖?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问题归功给别人?是我让你喜欢他的?是我让你借钱给他的?是我让你傻乎乎用自己身份证去帮他借贷?”朱筱筱跟易霖两个人的事早就被老师当成了例子在班上警告所有试图非法借贷的学生,虽然隐去姓名,但是谁又会不知道说的是谁。“这明明全部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陈满一字一句,字字狠狠扎向朱筱筱。朱筱筱是脸色苍白,甚至后退几步:“你们都冤枉了易霖,他也是被骗的。”都这个时候心里都还在为易霖辩解,陈满是真的觉得她无药可救。她将床帘一拉,是根本不想再回她。只希望她转去国外读书能清醒过来。将自己的过错归罪于其他人,这样好像就能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一样。这样的思想,是可悲又好笑。陈满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寝室自此后少了一个人,除了李媛好像最开始有些不适应,不过很快她又找到新的伙伴,而朱筱筱,已经变成她们之间的谈话。陈满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好像这样很正常,又好像不对。总归是要变成习惯的寝室生活。***星期六早上,陈满在校门口跟白时序碰头。已经十二月,温度降低只有几度,街上人们都已经穿上羽绒服。两个人今天都穿的是黑色羽绒服。吃过早饭后,陈满就跟在白时序后面,转了四趟车,来到她完全没去过的s区的北山。下车没走几步就到北山脚下,跟旁边的三轮车讨价还价后迎着冷风坐到半山腰。这么冷的天,大门口依旧是还有一家坚持买丧葬用品的店,老板全副武装坐在那里,风是呼啦啦吹着,旁边的塑料棚也是跟着响。两个人也没买其他的,就买了两束花,一个抱一个就进去。守门口的人看两个人一眼,做了登机后就放两个人进去。走过最开始的马路就往旁边的青石板小路走,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一排,走过去,第五个墓碑前,白时序停下位置。陈满心里沉了下,抬头。照片上是一个俊堂的中年男子,赫然是白时序的父亲。陈满像是有所感应,视线往旁边移过去,上面的照片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扎着两条辫子,脸上露出璀璨的微笑。她瞬间咬住唇,眼泪一下子拥挤到眼眶。白时序也是静静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一如他记忆中的模样,却又觉得有些陌生。母亲安雪的话让他在回忆中久久不能释怀,有些东西并不是人死了就算了,就能解决的。并不是死亡就能带走的。比起怨恨,心底更多的却是迷茫。对于白时序而言,痛苦跟不堪过后,是心里空洞的茫然。如果不是陈满,如果没有陈满。白时序余光看向她,最后看回墓碑,视线又停留在安欢欢照片上。“其实,我回去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一样东西。”白时序对着墓碑说,“是当初最后一封你寄过来的信,当时发生事情的时候太突然,我没看。不过里面还有一封她给我的信件。”那场大火中幸存下来的东西不算多,但是他那一箱专门放信的地方却是侥幸留存。后来因为不想提及,他从未打开过那箱东西,也只有再与陈满相遇后,但是却也依旧没拆开过一封。直到上周回去,他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上面还有一封,是给欢欢的。他没忍住,拿出来打开。没想到,那里根本不是陈满写给安欢欢的信,反而是安欢欢自己写给白时序后放进去的。白时序看完后,彻夜未眠。陈满没去问欢欢给他写了什么,写的什么已经不重要,错过的这些年已经错过。白时序现在能带着她站在这里,已经是一种表态。陈满既开心又心疼。“其实都不重要了。”白时序弯腰将花分别放在两个墓碑前,洁白的花朵上还沾着水珠,从上面滑落滴到土地消失不见。人生总得向前看。失去的找不回来,未来的还在继续。要做的就是,珍惜所有还在你身边的人。***番外1:白时序与李彦一伙人合作的app最终通过楚和光那边的认可,全部资金下来后就是不断的调试阶段。陈满因为星期天要去福利院所以并不能每个周末都陪着白时序往返n市,她也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才从李彦口中得知,原来在很久前白时序很多时候周末都会消失一天,有次在他桌面上发现好几张s市与n市的车票,区间往返才知道他到底去干嘛。原来他,也一直偷偷去看白母安雪。收到安雪阿姨去世消息的时候陈满还在上课,时间已经是来年春天,校园里枯死的树都开始再抽嫩芽。她脑子都是一片空白。陈满收到消息立马请假赶去n市,到了病房却没看见白时序,那个房间里拥挤着不少人,除了两三个因为经常来熟悉的亲戚,其他人是一概不熟悉。陈满打白时序电话,他没接通。她锲而不舍打,下楼后却像是想起什么,又往医院那面山壁去。白时序果然在那里,去年深秋时的枯黄的藤蔓已经不再见萧瑟,嫩绿挂在上面,随着春风摆动。不过他坐在那里,佝偻的背影比之前更让人心疼。陈满依然是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什么话也没说,就像是当初那样,将全部的思考留给他。直到他主动开口。这是陈满第一次听到他的呜咽声,也是今后漫长岁月里唯二的一次。还有一次是女儿出生的时候,他小心翼翼抱着那个孩子,眼睛是红色,眼角是红的,声音是呜咽带着哭腔。“我以为还会有时间的。”白时序头没抬头起,这句话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随后所有的话全部都憋着没说出来,全部化成眼角滚烫的泪,一滴又一滴落在他的手掌心。安雪却是病情是良性这么多年,不过没人能想到她会突然恶化,并且病情来的突然,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她走的时候我就在她病床边,她一直拉着我的手,一直拉着我的。”白时序说,“一直说对不起,”陈满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得喘不过气。白时序现在脑子里都还有她当时那番模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无法平息的情绪,又在安雪看着他说对不起的那个画面平息下来。好像就镌刻在脑海中。她的所有细微神色 ,她说话的语气,她的眼睛。白时序都一一记得一清二楚,与之对应的就是那些年她的笑。所有的,一直都在脑海中深深印刻着的。最后全部变成最后她对他说的那句:阿时,你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眼泪顺着他的五指流出,他在心底回道:我会好好的。他会好好的。未来都会好好的。作者有话要说:面对她如同雪姨一般的无理取闹,陈满拉开床帘,冷冷看向她。“怎么,看我现在这落魄的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觉得我现在是笑柄你就赢过我?”朱筱筱像是情绪有些失控对她吼。“首先,我不知道你们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去告密,其次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比。”陈满说,“你想要的我从来都没在意过,你不妨问问你自己为什么非要跟我比。”“你当成的心头宝我根本没兴趣。”陈满说,“你自作多情就不说,还处处以为别人要跟你抢?垃圾有什么好抢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回收站吗?”“早就提示你易霖的问题,你偏觉得我是因为嫉妒你。”陈满大概是憋的有点久,说着说着自己就笑起来,“我眼瞎不选白时序我选易霖?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问题归功给别人?是我让你喜欢他的?是我让你借钱给他的?是我让你傻乎乎用自己身份证去帮他借贷?”朱筱筱跟易霖两个人的事早就被老师当成了例子在班上警告所有试图非法借贷的学生,虽然隐去姓名,但是谁又会不知道说的是谁。“这明明全部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陈满一字一句,字字狠狠扎向朱筱筱。朱筱筱是脸色苍白,甚至后退几步:“你们都冤枉了易霖,他也是被骗的。”都这个时候心里都还在为易霖辩解,陈满是真的觉得她无药可救。她将床帘一拉,是根本不想再回她。只希望她转去国外读书能清醒过来。将自己的过错归罪于其他人,这样好像就能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一样。这样的思想,是可悲又好笑。陈满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寝室自此后少了一个人,除了李媛好像最开始有些不适应,不过很快她又找到新的伙伴,而朱筱筱,已经变成她们之间的谈话。陈满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好像这样很正常,又好像不对。总归是要变成习惯的寝室生活。***星期六早上,陈满在校门口跟白时序碰头。已经十二月,温度降低只有几度,街上人们都已经穿上羽绒服。两个人今天都穿的是黑色羽绒服。吃过早饭后,陈满就跟在白时序后面,转了四趟车,来到她完全没去过的s区的北山。下车没走几步就到北山脚下,跟旁边的三轮车讨价还价后迎着冷风坐到半山腰。这么冷的天,大门口依旧是还有一家坚持买丧葬用品的店,老板全副武装坐在那里,风是呼啦啦吹着,旁边的塑料棚也是跟着响。两个人也没买其他的,就买了两束花,一个抱一个就进去。守门口的人看两个人一眼,做了登机后就放两个人进去。走过最开始的马路就往旁边的青石板小路走,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一排,走过去,第五个墓碑前,白时序停下位置。陈满心里沉了下,抬头。照片上是一个俊堂的中年男子,赫然是白时序的父亲。陈满像是有所感应,视线往旁边移过去,上面的照片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扎着两条辫子,脸上露出璀璨的微笑。她瞬间咬住唇,眼泪一下子拥挤到眼眶。白时序也是静静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一如他记忆中的模样,却又觉得有些陌生。母亲安雪的话让他在回忆中久久不能释怀,有些东西并不是人死了就算了,就能解决的。并不是死亡就能带走的。比起怨恨,心底更多的却是迷茫。对于白时序而言,痛苦跟不堪过后,是心里空洞的茫然。如果不是陈满,如果没有陈满。白时序余光看向她,最后看回墓碑,视线又停留在安欢欢照片上。“其实,我回去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一样东西。”白时序对着墓碑说,“是当初最后一封你寄过来的信,当时发生事情的时候太突然,我没看。不过里面还有一封她给我的信件。”那场大火中幸存下来的东西不算多,但是他那一箱专门放信的地方却是侥幸留存。后来因为不想提及,他从未打开过那箱东西,也只有再与陈满相遇后,但是却也依旧没拆开过一封。直到上周回去,他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上面还有一封,是给欢欢的。他没忍住,拿出来打开。没想到,那里根本不是陈满写给安欢欢的信,反而是安欢欢自己写给白时序后放进去的。白时序看完后,彻夜未眠。陈满没去问欢欢给他写了什么,写的什么已经不重要,错过的这些年已经错过。白时序现在能带着她站在这里,已经是一种表态。陈满既开心又心疼。“其实都不重要了。”白时序弯腰将花分别放在两个墓碑前,洁白的花朵上还沾着水珠,从上面滑落滴到土地消失不见。人生总得向前看。失去的找不回来,未来的还在继续。要做的就是,珍惜所有还在你身边的人。***番外1:白时序与李彦一伙人合作的app最终通过楚和光那边的认可,全部资金下来后就是不断的调试阶段。陈满因为星期天要去福利院所以并不能每个周末都陪着白时序往返n市,她也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才从李彦口中得知,原来在很久前白时序很多时候周末都会消失一天,有次在他桌面上发现好几张s市与n市的车票,区间往返才知道他到底去干嘛。原来他,也一直偷偷去看白母安雪。收到安雪阿姨去世消息的时候陈满还在上课,时间已经是来年春天,校园里枯死的树都开始再抽嫩芽。她脑子都是一片空白。陈满收到消息立马请假赶去n市,到了病房却没看见白时序,那个房间里拥挤着不少人,除了两三个因为经常来熟悉的亲戚,其他人是一概不熟悉。陈满打白时序电话,他没接通。她锲而不舍打,下楼后却像是想起什么,又往医院那面山壁去。白时序果然在那里,去年深秋时的枯黄的藤蔓已经不再见萧瑟,嫩绿挂在上面,随着春风摆动。不过他坐在那里,佝偻的背影比之前更让人心疼。陈满依然是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什么话也没说,就像是当初那样,将全部的思考留给他。直到他主动开口。这是陈满第一次听到他的呜咽声,也是今后漫长岁月里唯二的一次。还有一次是女儿出生的时候,他小心翼翼抱着那个孩子,眼睛是红色,眼角是红的,声音是呜咽带着哭腔。“我以为还会有时间的。”白时序头没抬头起,这句话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随后所有的话全部都憋着没说出来,全部化成眼角滚烫的泪,一滴又一滴落在他的手掌心。安雪却是病情是良性这么多年,不过没人能想到她会突然恶化,并且病情来的突然,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她走的时候我就在她病床边,她一直拉着我的手,一直拉着我的。”白时序说,“一直说对不起,”陈满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得喘不过气。白时序现在脑子里都还有她当时那番模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无法平息的情绪,又在安雪看着他说对不起的那个画面平息下来。好像就镌刻在脑海中。她的所有细微神色 ,她说话的语气,她的眼睛。白时序都一一记得一清二楚,与之对应的就是那些年她的笑。所有的,一直都在脑海中深深印刻着的。最后全部变成最后她对他说的那句:阿时,你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眼泪顺着他的五指流出,他在心底回道:我会好好的。他会好好的。未来都会好好的。作者有话要说:面对她如同雪姨一般的无理取闹,陈满拉开床帘,冷冷看向她。“怎么,看我现在这落魄的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觉得我现在是笑柄你就赢过我?”朱筱筱像是情绪有些失控对她吼。“首先,我不知道你们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去告密,其次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比。”陈满说,“你想要的我从来都没在意过,你不妨问问你自己为什么非要跟我比。”“你当成的心头宝我根本没兴趣。”陈满说,“你自作多情就不说,还处处以为别人要跟你抢?垃圾有什么好抢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回收站吗?”“早就提示你易霖的问题,你偏觉得我是因为嫉妒你。”陈满大概是憋的有点久,说着说着自己就笑起来,“我眼瞎不选白时序我选易霖?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问题归功给别人?是我让你喜欢他的?是我让你借钱给他的?是我让你傻乎乎用自己身份证去帮他借贷?”朱筱筱跟易霖两个人的事早就被老师当成了例子在班上警告所有试图非法借贷的学生,虽然隐去姓名,但是谁又会不知道说的是谁。“这明明全部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陈满一字一句,字字狠狠扎向朱筱筱。朱筱筱是脸色苍白,甚至后退几步:“你们都冤枉了易霖,他也是被骗的。”都这个时候心里都还在为易霖辩解,陈满是真的觉得她无药可救。她将床帘一拉,是根本不想再回她。只希望她转去国外读书能清醒过来。将自己的过错归罪于其他人,这样好像就能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一样。这样的思想,是可悲又好笑。陈满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寝室自此后少了一个人,除了李媛好像最开始有些不适应,不过很快她又找到新的伙伴,而朱筱筱,已经变成她们之间的谈话。陈满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好像这样很正常,又好像不对。总归是要变成习惯的寝室生活。***星期六早上,陈满在校门口跟白时序碰头。已经十二月,温度降低只有几度,街上人们都已经穿上羽绒服。两个人今天都穿的是黑色羽绒服。吃过早饭后,陈满就跟在白时序后面,转了四趟车,来到她完全没去过的s区的北山。下车没走几步就到北山脚下,跟旁边的三轮车讨价还价后迎着冷风坐到半山腰。这么冷的天,大门口依旧是还有一家坚持买丧葬用品的店,老板全副武装坐在那里,风是呼啦啦吹着,旁边的塑料棚也是跟着响。两个人也没买其他的,就买了两束花,一个抱一个就进去。守门口的人看两个人一眼,做了登机后就放两个人进去。走过最开始的马路就往旁边的青石板小路走,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一排,走过去,第五个墓碑前,白时序停下位置。陈满心里沉了下,抬头。照片上是一个俊堂的中年男子,赫然是白时序的父亲。陈满像是有所感应,视线往旁边移过去,上面的照片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扎着两条辫子,脸上露出璀璨的微笑。她瞬间咬住唇,眼泪一下子拥挤到眼眶。白时序也是静静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一如他记忆中的模样,却又觉得有些陌生。母亲安雪的话让他在回忆中久久不能释怀,有些东西并不是人死了就算了,就能解决的。并不是死亡就能带走的。比起怨恨,心底更多的却是迷茫。对于白时序而言,痛苦跟不堪过后,是心里空洞的茫然。如果不是陈满,如果没有陈满。白时序余光看向她,最后看回墓碑,视线又停留在安欢欢照片上。“其实,我回去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一样东西。”白时序对着墓碑说,“是当初最后一封你寄过来的信,当时发生事情的时候太突然,我没看。不过里面还有一封她给我的信件。”那场大火中幸存下来的东西不算多,但是他那一箱专门放信的地方却是侥幸留存。后来因为不想提及,他从未打开过那箱东西,也只有再与陈满相遇后,但是却也依旧没拆开过一封。直到上周回去,他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上面还有一封,是给欢欢的。他没忍住,拿出来打开。没想到,那里根本不是陈满写给安欢欢的信,反而是安欢欢自己写给白时序后放进去的。白时序看完后,彻夜未眠。陈满没去问欢欢给他写了什么,写的什么已经不重要,错过的这些年已经错过。白时序现在能带着她站在这里,已经是一种表态。陈满既开心又心疼。“其实都不重要了。”白时序弯腰将花分别放在两个墓碑前,洁白的花朵上还沾着水珠,从上面滑落滴到土地消失不见。人生总得向前看。失去的找不回来,未来的还在继续。要做的就是,珍惜所有还在你身边的人。***番外1:白时序与李彦一伙人合作的app最终通过楚和光那边的认可,全部资金下来后就是不断的调试阶段。陈满因为星期天要去福利院所以并不能每个周末都陪着白时序往返n市,她也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才从李彦口中得知,原来在很久前白时序很多时候周末都会消失一天,有次在他桌面上发现好几张s市与n市的车票,区间往返才知道他到底去干嘛。原来他,也一直偷偷去看白母安雪。收到安雪阿姨去世消息的时候陈满还在上课,时间已经是来年春天,校园里枯死的树都开始再抽嫩芽。她脑子都是一片空白。陈满收到消息立马请假赶去n市,到了病房却没看见白时序,那个房间里拥挤着不少人,除了两三个因为经常来熟悉的亲戚,其他人是一概不熟悉。陈满打白时序电话,他没接通。她锲而不舍打,下楼后却像是想起什么,又往医院那面山壁去。白时序果然在那里,去年深秋时的枯黄的藤蔓已经不再见萧瑟,嫩绿挂在上面,随着春风摆动。不过他坐在那里,佝偻的背影比之前更让人心疼。陈满依然是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什么话也没说,就像是当初那样,将全部的思考留给他。直到他主动开口。这是陈满第一次听到他的呜咽声,也是今后漫长岁月里唯二的一次。还有一次是女儿出生的时候,他小心翼翼抱着那个孩子,眼睛是红色,眼角是红的,声音是呜咽带着哭腔。“我以为还会有时间的。”白时序头没抬头起,这句话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随后所有的话全部都憋着没说出来,全部化成眼角滚烫的泪,一滴又一滴落在他的手掌心。安雪却是病情是良性这么多年,不过没人能想到她会突然恶化,并且病情来的突然,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她走的时候我就在她病床边,她一直拉着我的手,一直拉着我的。”白时序说,“一直说对不起,”陈满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得喘不过气。白时序现在脑子里都还有她当时那番模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无法平息的情绪,又在安雪看着他说对不起的那个画面平息下来。好像就镌刻在脑海中。她的所有细微神色 ,她说话的语气,她的眼睛。白时序都一一记得一清二楚,与之对应的就是那些年她的笑。所有的,一直都在脑海中深深印刻着的。最后全部变成最后她对他说的那句:阿时,你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眼泪顺着他的五指流出,他在心底回道:我会好好的。他会好好的。未来都会好好的。作者有话要说:面对她如同雪姨一般的无理取闹,陈满拉开床帘,冷冷看向她。“怎么,看我现在这落魄的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觉得我现在是笑柄你就赢过我?”朱筱筱像是情绪有些失控对她吼。“首先,我不知道你们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去告密,其次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比。”陈满说,“你想要的我从来都没在意过,你不妨问问你自己为什么非要跟我比。”“你当成的心头宝我根本没兴趣。”陈满说,“你自作多情就不说,还处处以为别人要跟你抢?垃圾有什么好抢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回收站吗?”“早就提示你易霖的问题,你偏觉得我是因为嫉妒你。”陈满大概是憋的有点久,说着说着自己就笑起来,“我眼瞎不选白时序我选易霖?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问题归功给别人?是我让你喜欢他的?是我让你借钱给他的?是我让你傻乎乎用自己身份证去帮他借贷?”朱筱筱跟易霖两个人的事早就被老师当成了例子在班上警告所有试图非法借贷的学生,虽然隐去姓名,但是谁又会不知道说的是谁。“这明明全部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陈满一字一句,字字狠狠扎向朱筱筱。朱筱筱是脸色苍白,甚至后退几步:“你们都冤枉了易霖,他也是被骗的。”都这个时候心里都还在为易霖辩解,陈满是真的觉得她无药可救。她将床帘一拉,是根本不想再回她。只希望她转去国外读书能清醒过来。将自己的过错归罪于其他人,这样好像就能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一样。这样的思想,是可悲又好笑。陈满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寝室自此后少了一个人,除了李媛好像最开始有些不适应,不过很快她又找到新的伙伴,而朱筱筱,已经变成她们之间的谈话。陈满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好像这样很正常,又好像不对。总归是要变成习惯的寝室生活。***星期六早上,陈满在校门口跟白时序碰头。已经十二月,温度降低只有几度,街上人们都已经穿上羽绒服。两个人今天都穿的是黑色羽绒服。吃过早饭后,陈满就跟在白时序后面,转了四趟车,来到她完全没去过的s区的北山。下车没走几步就到北山脚下,跟旁边的三轮车讨价还价后迎着冷风坐到半山腰。这么冷的天,大门口依旧是还有一家坚持买丧葬用品的店,老板全副武装坐在那里,风是呼啦啦吹着,旁边的塑料棚也是跟着响。两个人也没买其他的,就买了两束花,一个抱一个就进去。守门口的人看两个人一眼,做了登机后就放两个人进去。走过最开始的马路就往旁边的青石板小路走,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一排,走过去,第五个墓碑前,白时序停下位置。陈满心里沉了下,抬头。照片上是一个俊堂的中年男子,赫然是白时序的父亲。陈满像是有所感应,视线往旁边移过去,上面的照片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扎着两条辫子,脸上露出璀璨的微笑。她瞬间咬住唇,眼泪一下子拥挤到眼眶。白时序也是静静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一如他记忆中的模样,却又觉得有些陌生。母亲安雪的话让他在回忆中久久不能释怀,有些东西并不是人死了就算了,就能解决的。并不是死亡就能带走的。比起怨恨,心底更多的却是迷茫。对于白时序而言,痛苦跟不堪过后,是心里空洞的茫然。如果不是陈满,如果没有陈满。白时序余光看向她,最后看回墓碑,视线又停留在安欢欢照片上。“其实,我回去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一样东西。”白时序对着墓碑说,“是当初最后一封你寄过来的信,当时发生事情的时候太突然,我没看。不过里面还有一封她给我的信件。”那场大火中幸存下来的东西不算多,但是他那一箱专门放信的地方却是侥幸留存。后来因为不想提及,他从未打开过那箱东西,也只有再与陈满相遇后,但是却也依旧没拆开过一封。直到上周回去,他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上面还有一封,是给欢欢的。他没忍住,拿出来打开。没想到,那里根本不是陈满写给安欢欢的信,反而是安欢欢自己写给白时序后放进去的。白时序看完后,彻夜未眠。陈满没去问欢欢给他写了什么,写的什么已经不重要,错过的这些年已经错过。白时序现在能带着她站在这里,已经是一种表态。陈满既开心又心疼。“其实都不重要了。”白时序弯腰将花分别放在两个墓碑前,洁白的花朵上还沾着水珠,从上面滑落滴到土地消失不见。人生总得向前看。失去的找不回来,未来的还在继续。要做的就是,珍惜所有还在你身边的人。***番外1:白时序与李彦一伙人合作的app最终通过楚和光那边的认可,全部资金下来后就是不断的调试阶段。陈满因为星期天要去福利院所以并不能每个周末都陪着白时序往返n市,她也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才从李彦口中得知,原来在很久前白时序很多时候周末都会消失一天,有次在他桌面上发现好几张s市与n市的车票,区间往返才知道他到底去干嘛。原来他,也一直偷偷去看白母安雪。收到安雪阿姨去世消息的时候陈满还在上课,时间已经是来年春天,校园里枯死的树都开始再抽嫩芽。她脑子都是一片空白。陈满收到消息立马请假赶去n市,到了病房却没看见白时序,那个房间里拥挤着不少人,除了两三个因为经常来熟悉的亲戚,其他人是一概不熟悉。陈满打白时序电话,他没接通。她锲而不舍打,下楼后却像是想起什么,又往医院那面山壁去。白时序果然在那里,去年深秋时的枯黄的藤蔓已经不再见萧瑟,嫩绿挂在上面,随着春风摆动。不过他坐在那里,佝偻的背影比之前更让人心疼。陈满依然是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什么话也没说,就像是当初那样,将全部的思考留给他。直到他主动开口。这是陈满第一次听到他的呜咽声,也是今后漫长岁月里唯二的一次。还有一次是女儿出生的时候,他小心翼翼抱着那个孩子,眼睛是红色,眼角是红的,声音是呜咽带着哭腔。“我以为还会有时间的。”白时序头没抬头起,这句话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随后所有的话全部都憋着没说出来,全部化成眼角滚烫的泪,一滴又一滴落在他的手掌心。安雪却是病情是良性这么多年,不过没人能想到她会突然恶化,并且病情来的突然,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她走的时候我就在她病床边,她一直拉着我的手,一直拉着我的。”白时序说,“一直说对不起,”陈满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得喘不过气。白时序现在脑子里都还有她当时那番模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无法平息的情绪,又在安雪看着他说对不起的那个画面平息下来。好像就镌刻在脑海中。她的所有细微神色 ,她说话的语气,她的眼睛。白时序都一一记得一清二楚,与之对应的就是那些年她的笑。所有的,一直都在脑海中深深印刻着的。最后全部变成最后她对他说的那句:阿时,你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眼泪顺着他的五指流出,他在心底回道:我会好好的。他会好好的。未来都会好好的。作者有话要说:面对她如同雪姨一般的无理取闹,陈满拉开床帘,冷冷看向她。“怎么,看我现在这落魄的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觉得我现在是笑柄你就赢过我?”朱筱筱像是情绪有些失控对她吼。“首先,我不知道你们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去告密,其次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比。”陈满说,“你想要的我从来都没在意过,你不妨问问你自己为什么非要跟我比。”“你当成的心头宝我根本没兴趣。”陈满说,“你自作多情就不说,还处处以为别人要跟你抢?垃圾有什么好抢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回收站吗?”“早就提示你易霖的问题,你偏觉得我是因为嫉妒你。”陈满大概是憋的有点久,说着说着自己就笑起来,“我眼瞎不选白时序我选易霖?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问题归功给别人?是我让你喜欢他的?是我让你借钱给他的?是我让你傻乎乎用自己身份证去帮他借贷?”朱筱筱跟易霖两个人的事早就被老师当成了例子在班上警告所有试图非法借贷的学生,虽然隐去姓名,但是谁又会不知道说的是谁。“这明明全部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陈满一字一句,字字狠狠扎向朱筱筱。朱筱筱是脸色苍白,甚至后退几步:“你们都冤枉了易霖,他也是被骗的。”都这个时候心里都还在为易霖辩解,陈满是真的觉得她无药可救。她将床帘一拉,是根本不想再回她。只希望她转去国外读书能清醒过来。将自己的过错归罪于其他人,这样好像就能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一样。这样的思想,是可悲又好笑。陈满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寝室自此后少了一个人,除了李媛好像最开始有些不适应,不过很快她又找到新的伙伴,而朱筱筱,已经变成她们之间的谈话。陈满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好像这样很正常,又好像不对。总归是要变成习惯的寝室生活。***星期六早上,陈满在校门口跟白时序碰头。已经十二月,温度降低只有几度,街上人们都已经穿上羽绒服。两个人今天都穿的是黑色羽绒服。吃过早饭后,陈满就跟在白时序后面,转了四趟车,来到她完全没去过的s区的北山。下车没走几步就到北山脚下,跟旁边的三轮车讨价还价后迎着冷风坐到半山腰。这么冷的天,大门口依旧是还有一家坚持买丧葬用品的店,老板全副武装坐在那里,风是呼啦啦吹着,旁边的塑料棚也是跟着响。两个人也没买其他的,就买了两束花,一个抱一个就进去。守门口的人看两个人一眼,做了登机后就放两个人进去。走过最开始的马路就往旁边的青石板小路走,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一排,走过去,第五个墓碑前,白时序停下位置。陈满心里沉了下,抬头。照片上是一个俊堂的中年男子,赫然是白时序的父亲。陈满像是有所感应,视线往旁边移过去,上面的照片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扎着两条辫子,脸上露出璀璨的微笑。她瞬间咬住唇,眼泪一下子拥挤到眼眶。白时序也是静静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一如他记忆中的模样,却又觉得有些陌生。母亲安雪的话让他在回忆中久久不能释怀,有些东西并不是人死了就算了,就能解决的。并不是死亡就能带走的。比起怨恨,心底更多的却是迷茫。对于白时序而言,痛苦跟不堪过后,是心里空洞的茫然。如果不是陈满,如果没有陈满。白时序余光看向她,最后看回墓碑,视线又停留在安欢欢照片上。“其实,我回去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一样东西。”白时序对着墓碑说,“是当初最后一封你寄过来的信,当时发生事情的时候太突然,我没看。不过里面还有一封她给我的信件。”那场大火中幸存下来的东西不算多,但是他那一箱专门放信的地方却是侥幸留存。后来因为不想提及,他从未打开过那箱东西,也只有再与陈满相遇后,但是却也依旧没拆开过一封。直到上周回去,他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上面还有一封,是给欢欢的。他没忍住,拿出来打开。没想到,那里根本不是陈满写给安欢欢的信,反而是安欢欢自己写给白时序后放进去的。白时序看完后,彻夜未眠。陈满没去问欢欢给他写了什么,写的什么已经不重要,错过的这些年已经错过。白时序现在能带着她站在这里,已经是一种表态。陈满既开心又心疼。“其实都不重要了。”白时序弯腰将花分别放在两个墓碑前,洁白的花朵上还沾着水珠,从上面滑落滴到土地消失不见。人生总得向前看。失去的找不回来,未来的还在继续。要做的就是,珍惜所有还在你身边的人。***番外1:白时序与李彦一伙人合作的app最终通过楚和光那边的认可,全部资金下来后就是不断的调试阶段。陈满因为星期天要去福利院所以并不能每个周末都陪着白时序往返n市,她也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才从李彦口中得知,原来在很久前白时序很多时候周末都会消失一天,有次在他桌面上发现好几张s市与n市的车票,区间往返才知道他到底去干嘛。原来他,也一直偷偷去看白母安雪。收到安雪阿姨去世消息的时候陈满还在上课,时间已经是来年春天,校园里枯死的树都开始再抽嫩芽。她脑子都是一片空白。陈满收到消息立马请假赶去n市,到了病房却没看见白时序,那个房间里拥挤着不少人,除了两三个因为经常来熟悉的亲戚,其他人是一概不熟悉。陈满打白时序电话,他没接通。她锲而不舍打,下楼后却像是想起什么,又往医院那面山壁去。白时序果然在那里,去年深秋时的枯黄的藤蔓已经不再见萧瑟,嫩绿挂在上面,随着春风摆动。不过他坐在那里,佝偻的背影比之前更让人心疼。陈满依然是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什么话也没说,就像是当初那样,将全部的思考留给他。直到他主动开口。这是陈满第一次听到他的呜咽声,也是今后漫长岁月里唯二的一次。还有一次是女儿出生的时候,他小心翼翼抱着那个孩子,眼睛是红色,眼角是红的,声音是呜咽带着哭腔。“我以为还会有时间的。”白时序头没抬头起,这句话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随后所有的话全部都憋着没说出来,全部化成眼角滚烫的泪,一滴又一滴落在他的手掌心。安雪却是病情是良性这么多年,不过没人能想到她会突然恶化,并且病情来的突然,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她走的时候我就在她病床边,她一直拉着我的手,一直拉着我的。”白时序说,“一直说对不起,”陈满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得喘不过气。白时序现在脑子里都还有她当时那番模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无法平息的情绪,又在安雪看着他说对不起的那个画面平息下来。好像就镌刻在脑海中。她的所有细微神色 ,她说话的语气,她的眼睛。白时序都一一记得一清二楚,与之对应的就是那些年她的笑。所有的,一直都在脑海中深深印刻着的。最后全部变成最后她对他说的那句:阿时,你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眼泪顺着他的五指流出,他在心底回道:我会好好的。他会好好的。未来都会好好的。作者有话要说:面对她如同雪姨一般的无理取闹,陈满拉开床帘,冷冷看向她。“怎么,看我现在这落魄的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觉得我现在是笑柄你就赢过我?”朱筱筱像是情绪有些失控对她吼。“首先,我不知道你们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去告密,其次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比。”陈满说,“你想要的我从来都没在意过,你不妨问问你自己为什么非要跟我比。”“你当成的心头宝我根本没兴趣。”陈满说,“你自作多情就不说,还处处以为别人要跟你抢?垃圾有什么好抢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回收站吗?”“早就提示你易霖的问题,你偏觉得我是因为嫉妒你。”陈满大概是憋的有点久,说着说着自己就笑起来,“我眼瞎不选白时序我选易霖?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问题归功给别人?是我让你喜欢他的?是我让你借钱给他的?是我让你傻乎乎用自己身份证去帮他借贷?”朱筱筱跟易霖两个人的事早就被老师当成了例子在班上警告所有试图非法借贷的学生,虽然隐去姓名,但是谁又会不知道说的是谁。“这明明全部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陈满一字一句,字字狠狠扎向朱筱筱。朱筱筱是脸色苍白,甚至后退几步:“你们都冤枉了易霖,他也是被骗的。”都这个时候心里都还在为易霖辩解,陈满是真的觉得她无药可救。她将床帘一拉,是根本不想再回她。只希望她转去国外读书能清醒过来。将自己的过错归罪于其他人,这样好像就能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一样。这样的思想,是可悲又好笑。陈满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寝室自此后少了一个人,除了李媛好像最开始有些不适应,不过很快她又找到新的伙伴,而朱筱筱,已经变成她们之间的谈话。陈满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好像这样很正常,又好像不对。总归是要变成习惯的寝室生活。***星期六早上,陈满在校门口跟白时序碰头。已经十二月,温度降低只有几度,街上人们都已经穿上羽绒服。两个人今天都穿的是黑色羽绒服。吃过早饭后,陈满就跟在白时序后面,转了四趟车,来到她完全没去过的s区的北山。下车没走几步就到北山脚下,跟旁边的三轮车讨价还价后迎着冷风坐到半山腰。这么冷的天,大门口依旧是还有一家坚持买丧葬用品的店,老板全副武装坐在那里,风是呼啦啦吹着,旁边的塑料棚也是跟着响。两个人也没买其他的,就买了两束花,一个抱一个就进去。守门口的人看两个人一眼,做了登机后就放两个人进去。走过最开始的马路就往旁边的青石板小路走,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一排,走过去,第五个墓碑前,白时序停下位置。陈满心里沉了下,抬头。照片上是一个俊堂的中年男子,赫然是白时序的父亲。陈满像是有所感应,视线往旁边移过去,上面的照片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扎着两条辫子,脸上露出璀璨的微笑。她瞬间咬住唇,眼泪一下子拥挤到眼眶。白时序也是静静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一如他记忆中的模样,却又觉得有些陌生。母亲安雪的话让他在回忆中久久不能释怀,有些东西并不是人死了就算了,就能解决的。并不是死亡就能带走的。比起怨恨,心底更多的却是迷茫。对于白时序而言,痛苦跟不堪过后,是心里空洞的茫然。如果不是陈满,如果没有陈满。白时序余光看向她,最后看回墓碑,视线又停留在安欢欢照片上。“其实,我回去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一样东西。”白时序对着墓碑说,“是当初最后一封你寄过来的信,当时发生事情的时候太突然,我没看。不过里面还有一封她给我的信件。”那场大火中幸存下来的东西不算多,但是他那一箱专门放信的地方却是侥幸留存。后来因为不想提及,他从未打开过那箱东西,也只有再与陈满相遇后,但是却也依旧没拆开过一封。直到上周回去,他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上面还有一封,是给欢欢的。他没忍住,拿出来打开。没想到,那里根本不是陈满写给安欢欢的信,反而是安欢欢自己写给白时序后放进去的。白时序看完后,彻夜未眠。陈满没去问欢欢给他写了什么,写的什么已经不重要,错过的这些年已经错过。白时序现在能带着她站在这里,已经是一种表态。陈满既开心又心疼。“其实都不重要了。”白时序弯腰将花分别放在两个墓碑前,洁白的花朵上还沾着水珠,从上面滑落滴到土地消失不见。人生总得向前看。失去的找不回来,未来的还在继续。要做的就是,珍惜所有还在你身边的人。***番外1:白时序与李彦一伙人合作的app最终通过楚和光那边的认可,全部资金下来后就是不断的调试阶段。陈满因为星期天要去福利院所以并不能每个周末都陪着白时序往返n市,她也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才从李彦口中得知,原来在很久前白时序很多时候周末都会消失一天,有次在他桌面上发现好几张s市与n市的车票,区间往返才知道他到底去干嘛。原来他,也一直偷偷去看白母安雪。收到安雪阿姨去世消息的时候陈满还在上课,时间已经是来年春天,校园里枯死的树都开始再抽嫩芽。她脑子都是一片空白。陈满收到消息立马请假赶去n市,到了病房却没看见白时序,那个房间里拥挤着不少人,除了两三个因为经常来熟悉的亲戚,其他人是一概不熟悉。陈满打白时序电话,他没接通。她锲而不舍打,下楼后却像是想起什么,又往医院那面山壁去。白时序果然在那里,去年深秋时的枯黄的藤蔓已经不再见萧瑟,嫩绿挂在上面,随着春风摆动。不过他坐在那里,佝偻的背影比之前更让人心疼。陈满依然是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什么话也没说,就像是当初那样,将全部的思考留给他。直到他主动开口。这是陈满第一次听到他的呜咽声,也是今后漫长岁月里唯二的一次。还有一次是女儿出生的时候,他小心翼翼抱着那个孩子,眼睛是红色,眼角是红的,声音是呜咽带着哭腔。“我以为还会有时间的。”白时序头没抬头起,这句话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随后所有的话全部都憋着没说出来,全部化成眼角滚烫的泪,一滴又一滴落在他的手掌心。安雪却是病情是良性这么多年,不过没人能想到她会突然恶化,并且病情来的突然,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她走的时候我就在她病床边,她一直拉着我的手,一直拉着我的。”白时序说,“一直说对不起,”陈满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得喘不过气。白时序现在脑子里都还有她当时那番模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无法平息的情绪,又在安雪看着他说对不起的那个画面平息下来。好像就镌刻在脑海中。她的所有细微神色 ,她说话的语气,她的眼睛。白时序都一一记得一清二楚,与之对应的就是那些年她的笑。所有的,一直都在脑海中深深印刻着的。最后全部变成最后她对他说的那句:阿时,你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眼泪顺着他的五指流出,他在心底回道:我会好好的。他会好好的。未来都会好好的。作者有话要说:面对她如同雪姨一般的无理取闹,陈满拉开床帘,冷冷看向她。“怎么,看我现在这落魄的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觉得我现在是笑柄你就赢过我?”朱筱筱像是情绪有些失控对她吼。“首先,我不知道你们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去告密,其次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比。”陈满说,“你想要的我从来都没在意过,你不妨问问你自己为什么非要跟我比。”“你当成的心头宝我根本没兴趣。”陈满说,“你自作多情就不说,还处处以为别人要跟你抢?垃圾有什么好抢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回收站吗?”“早就提示你易霖的问题,你偏觉得我是因为嫉妒你。”陈满大概是憋的有点久,说着说着自己就笑起来,“我眼瞎不选白时序我选易霖?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问题归功给别人?是我让你喜欢他的?是我让你借钱给他的?是我让你傻乎乎用自己身份证去帮他借贷?”朱筱筱跟易霖两个人的事早就被老师当成了例子在班上警告所有试图非法借贷的学生,虽然隐去姓名,但是谁又会不知道说的是谁。“这明明全部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陈满一字一句,字字狠狠扎向朱筱筱。朱筱筱是脸色苍白,甚至后退几步:“你们都冤枉了易霖,他也是被骗的。”都这个时候心里都还在为易霖辩解,陈满是真的觉得她无药可救。她将床帘一拉,是根本不想再回她。只希望她转去国外读书能清醒过来。将自己的过错归罪于其他人,这样好像就能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一样。这样的思想,是可悲又好笑。陈满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寝室自此后少了一个人,除了李媛好像最开始有些不适应,不过很快她又找到新的伙伴,而朱筱筱,已经变成她们之间的谈话。陈满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好像这样很正常,又好像不对。总归是要变成习惯的寝室生活。***星期六早上,陈满在校门口跟白时序碰头。已经十二月,温度降低只有几度,街上人们都已经穿上羽绒服。两个人今天都穿的是黑色羽绒服。吃过早饭后,陈满就跟在白时序后面,转了四趟车,来到她完全没去过的s区的北山。下车没走几步就到北山脚下,跟旁边的三轮车讨价还价后迎着冷风坐到半山腰。这么冷的天,大门口依旧是还有一家坚持买丧葬用品的店,老板全副武装坐在那里,风是呼啦啦吹着,旁边的塑料棚也是跟着响。两个人也没买其他的,就买了两束花,一个抱一个就进去。守门口的人看两个人一眼,做了登机后就放两个人进去。走过最开始的马路就往旁边的青石板小路走,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一排,走过去,第五个墓碑前,白时序停下位置。陈满心里沉了下,抬头。照片上是一个俊堂的中年男子,赫然是白时序的父亲。陈满像是有所感应,视线往旁边移过去,上面的照片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扎着两条辫子,脸上露出璀璨的微笑。她瞬间咬住唇,眼泪一下子拥挤到眼眶。白时序也是静静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一如他记忆中的模样,却又觉得有些陌生。母亲安雪的话让他在回忆中久久不能释怀,有些东西并不是人死了就算了,就能解决的。并不是死亡就能带走的。比起怨恨,心底更多的却是迷茫。对于白时序而言,痛苦跟不堪过后,是心里空洞的茫然。如果不是陈满,如果没有陈满。白时序余光看向她,最后看回墓碑,视线又停留在安欢欢照片上。“其实,我回去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一样东西。”白时序对着墓碑说,“是当初最后一封你寄过来的信,当时发生事情的时候太突然,我没看。不过里面还有一封她给我的信件。”那场大火中幸存下来的东西不算多,但是他那一箱专门放信的地方却是侥幸留存。后来因为不想提及,他从未打开过那箱东西,也只有再与陈满相遇后,但是却也依旧没拆开过一封。直到上周回去,他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上面还有一封,是给欢欢的。他没忍住,拿出来打开。没想到,那里根本不是陈满写给安欢欢的信,反而是安欢欢自己写给白时序后放进去的。白时序看完后,彻夜未眠。陈满没去问欢欢给他写了什么,写的什么已经不重要,错过的这些年已经错过。白时序现在能带着她站在这里,已经是一种表态。陈满既开心又心疼。“其实都不重要了。”白时序弯腰将花分别放在两个墓碑前,洁白的花朵上还沾着水珠,从上面滑落滴到土地消失不见。人生总得向前看。失去的找不回来,未来的还在继续。要做的就是,珍惜所有还在你身边的人。***番外1:白时序与李彦一伙人合作的app最终通过楚和光那边的认可,全部资金下来后就是不断的调试阶段。陈满因为星期天要去福利院所以并不能每个周末都陪着白时序往返n市,她也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才从李彦口中得知,原来在很久前白时序很多时候周末都会消失一天,有次在他桌面上发现好几张s市与n市的车票,区间往返才知道他到底去干嘛。原来他,也一直偷偷去看白母安雪。收到安雪阿姨去世消息的时候陈满还在上课,时间已经是来年春天,校园里枯死的树都开始再抽嫩芽。她脑子都是一片空白。陈满收到消息立马请假赶去n市,到了病房却没看见白时序,那个房间里拥挤着不少人,除了两三个因为经常来熟悉的亲戚,其他人是一概不熟悉。陈满打白时序电话,他没接通。她锲而不舍打,下楼后却像是想起什么,又往医院那面山壁去。白时序果然在那里,去年深秋时的枯黄的藤蔓已经不再见萧瑟,嫩绿挂在上面,随着春风摆动。不过他坐在那里,佝偻的背影比之前更让人心疼。陈满依然是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什么话也没说,就像是当初那样,将全部的思考留给他。直到他主动开口。这是陈满第一次听到他的呜咽声,也是今后漫长岁月里唯二的一次。还有一次是女儿出生的时候,他小心翼翼抱着那个孩子,眼睛是红色,眼角是红的,声音是呜咽带着哭腔。“我以为还会有时间的。”白时序头没抬头起,这句话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随后所有的话全部都憋着没说出来,全部化成眼角滚烫的泪,一滴又一滴落在他的手掌心。安雪却是病情是良性这么多年,不过没人能想到她会突然恶化,并且病情来的突然,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她走的时候我就在她病床边,她一直拉着我的手,一直拉着我的。”白时序说,“一直说对不起,”陈满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得喘不过气。白时序现在脑子里都还有她当时那番模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无法平息的情绪,又在安雪看着他说对不起的那个画面平息下来。好像就镌刻在脑海中。她的所有细微神色 ,她说话的语气,她的眼睛。白时序都一一记得一清二楚,与之对应的就是那些年她的笑。所有的,一直都在脑海中深深印刻着的。最后全部变成最后她对他说的那句:阿时,你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眼泪顺着他的五指流出,他在心底回道:我会好好的。他会好好的。未来都会好好的。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