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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 / 1)

弘明半坐在床榻上替自己揉了一阵,便脱下身上的素白僧袍,一丝不苟地叠好,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正要躺下安寝,低头间发觉从前平坦的小腹处,此时已经隆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手掌隔着一层单薄的里衣,轻轻覆在上面。这里,正成长着一个小生命弘明唇角上扬,俊美无俦的脸庞顿时熠熠生辉。他平时面对杨遥以外的人甚少露出笑容,即便笑时,也是慈悲而出尘的,给人一种佛陀拈花的通透感。但此时的笑容,不是在杨遥面前的熟稔随意,也不是在世人眼里的通透超脱,似有若无的,竟带了一种耀目的慈爱祥和。仿佛是,从前不惹凡尘的佛陀,终于沾染了鲜活人气,慢慢变成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弘明自己似乎并未察觉到自身的转变,手掌轻轻地在腹间隆起处贴了一会儿,就如往常一般,平躺安睡,一夜无梦。******叶卿虽出了盟主府,却并未走得太远,还是回到来时暂歇的客栈下榻。不去人前惹嫌,不代表不能在附近随时观望,必要时也能及时伸出援手。其实,叶卿本心里也更加喜欢这种状态,人前时刻都要表现出原主的古怪性格,难免要对弘明和杨遥不敬。弘明这边,他但凡冒犯些许,心里就是满满的歉疚和负罪感,现实偏偏逼着他冒犯。而杨遥这边,若非有弘明在,他肯定已经被打杀好几回了,然而他却还得捋着虎须上。躺在床上的叶卿再一次感慨,原主可真是给他出了好大一个难题,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更大的难题正在前方等着他。******幽隐楼的人明里暗里分散在江湖的四面八方,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至于身边是否潜藏了幽隐楼的人,就不得而知了。武林盟主的府里,当然也有,但碍于杨遥的威名,他们不敢走到太过核心的地方,只能在边缘处徘徊。程翡打探盟主府里的情况时,消息来源就是这些人。所能得到的,也就是圣僧和盟主同住一个院子,有个年轻大夫来住了一阵子又走了,盟主和大夫之间关系不太好,圣僧平日不大出来走动等等的消息,至于更进一步的,就没有了。毕竟是顶流高手的住处,离得太近肯定会被发现,能够打探到这些消息,已经是幽隐楼的人训练有素的缘故了。唯一算得上重大突破的,应该是程翡手里拿到的一份药渣,经过大夫检验,这种方子虽然极其罕见,但功效却是实实在在的固本培元、补气养身,最重要的是,它是用来安胎的!检验的大夫对这个方子赞不绝口,言下之意是,能开出这种方子的人,医术必然极其高明,因为对于武林中人而言,再没有比这更适合的安胎药方了。程翡脸色骤变,挥手让大夫退下,拿着药方托腮沉思。根据安插在盟主府的内线描述,褐巾灰衣、举止风流随意的年轻大夫,又敢跟盟主呛声,而且医术精湛,那人十之□□就是邪医叶卿。那个毫无信用的狗东西,怎么会去盟主府,还开出这种给武林人士用的安胎方子?莫非和盟主有关?可据她所知,盟主从未有过女子近身。不是盟主的话那就是弘明,离寺而出、卸任佛子安胎药色戒程翡攥着药方子的手猛然收紧,心下五味杂陈,但凡有任何一种可能,她也绝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与弘明有关。可是种种迹象一结合,就能很清楚地推测出,是弘明犯了色戒,致使女子怀孕,他又不愿就此了断,这才和度厄寺决裂,至于那女子,大约早就被盟主接到府里安置了。是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就说得通了。得出了结论,程翡气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在不正常地颤抖,原来还真不是断袖之癖,而是明明白白的色戒!呵,好你个弘明,好你个圣僧,枉我一片痴心,江湖尽知,原来你竟不是不能动心,而是压根儿就瞧不上我!程翡自认想明白个中关窍,深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她暗自发狠,绝不让那个女人好过,她程翡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甭想得到!思来想去,她决定先见一见那个女人,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天香国色,能让弘明这样的人弃了他的佛祖,甘愿离寺而去。不过,此事急不得,探查杨遥的院子绝非易事,至少,也得找个他不在时候。程翡一再告诫自己要沉住气,一面派人在盟主府里留意着,一面暗中着人在正道和魔教交界的柳州制造事端。如果杨遥不主动出府,她便创造机会,让他不得不出府。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月,杨遥还真是一派长驻府中的架势,一步都不往外走,直到柳州传来魔教徒四处杀人、百姓怨声载道的消息。柳州围城的事情还近在眼前,魔教转眼就出了新招,出于谨慎考虑,杨遥只得暂别弘明,前往柳州坐镇,出发前,还叮嘱仆人千万守好院子,不可让任何人打扰圣僧礼佛。然而杨遥一走,程翡行事就方便了,对付盟主府这几个下人,于她而言只是小菜一碟,略施小计,便成功混入杨遥的院子。她这次的目的只是想见一见那个女人,引走杨遥就足够了,至于弘明,她素知弘明不会伤人,所以她也无所畏惧。可是,当她探完了所有房间皆没有找到人,最后从佛堂的窗角向内望时,眼前的一切让她几乎窒息,她这是看到了什么!佛堂里有且有一个人,脸还是那张脸,僧袍还是那件僧袍,盘腿而坐间,却不难看出,这人腹大如鼓,完全就是一副身怀六甲的妇人模样。可是那张熟悉的侧脸,正是她午夜梦回,描摹过千千万万次的俊美脸庞。现如今,良人在前,她却没了推门而入的勇气。一时间,程翡脑中仿佛炸开一样,心绪难平,完全忘记掩藏自己的呼吸声。于是,佛堂里那人这时才发觉窗外异样,睁开眸子淡淡问道:何人在外?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武汉肺炎疫情严重,各位小天使和家人们日常都要注意安全!祝大家新年快乐,健健康康过大年~感谢在2020-01-21 19:05:25~2020-01-24 14:41: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余生阡陌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余生阡陌 2个;剑客、风居住的街道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色无边⊿け 10瓶;余生阡陌 6瓶;赵胖胖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3章 世界四程翡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也不管自己能不能从弘明手下跑掉,下意识地就跃上屋顶, 运足全身内力逃跑,兔起鹘落间人已经跑远。回过神来,转头一看,身后并没有人追来,这才放慢速度, 径直回到暗庄,此后自是又一番震惊思量。其实,弘明并不是没有追, 他如今怀孕五个多月, 功力也已经流失了一半有余,加之身形臃肿,又长时间打坐参禅, 双腿麻木,骤然起身追人,开门飞上屋顶时, 对方已经没了踪影。他勉强提气寻了一阵,可惜一无所获, 顾及到自己身体不便, 只能放弃寻找,返回佛堂。五个多月的肚子,胎儿已经会动了,原本睡得正香的孩子因为方才那阵剧烈的动静被吵醒, 此时正在腹中伸展柔嫩的四肢。弘明手掌覆上腹部,在闹腾起来的大腹上揉了揉,安抚片刻,顺势托住腹底,往桌边的圆凳上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微微抿了几口。他素来仪态端方,即使如今身形臃肿,坐着的时候还是挺直了腰杆,深谙坐如钟的精髓,只是由于肚腹大了的缘故,双腿难免微微叉开。今时不同往日,随着肚腹渐大,对脊椎的压力也与日俱增,先前打坐时已觉腰间酸疼,此时虽是坐着,腰疼也不见缓解。他一手安抚着尚未平息动静的孩子,一手在腰间不轻不重的敲着,整个人依旧气息平和,面色平静如常。凭他的直觉,对方才那人的身份已有几分眉目,知道他如今正在盟主府,又对他如此感兴趣的,不外乎两人,一是叶卿,二是程翡。弘明垂眸瞧了瞧自己隆起明显的肚腹,阖上了眸子细细思量。来人如果是叶卿,那倒没什么问题,他本就知晓这的情况,深夜来探,或许只是关心一二。可如果是程翡的话,那事情就难办了弘明睫毛微颤,眉心随即皱起一道沟壑,然而双眸睁开时,潭水一般的眸子依旧没有半点涟漪。罢了,事无不可对人言,此事便是弄到江湖尽知的地步,他也无甚可惧的。莫执枷锁做茧缚,且将云水释禅心,静守菩提,心下自然无尘。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弘明双唇开阖,默念两遍《金刚经》里的句子,终于撑腰起身,踱到几案边吹灭烛火,又慢慢走到床榻边,侧身坐下,脱衣安寝。他的睡相一如往昔,规规矩矩的朝天平躺,双掌交叉贴于大腹上,在薄被上拱出一个明显的弧度。未几,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掀被起身,摸索着从佛龛旁取下一串供奉数月的乌木佛珠,重新躺回床上时,将之轻轻放置于大腹顶端,默念一段祈福咒,这才安心睡去。自此之后,这串乌木佛珠便被弘明套在腕上,日日随身,再没有离开过半刻。******被弘明念叨过的叶卿并不是不想去阻止程翡,但是此刻的他,实在脱不开身,他被魔教左使燕秦缠上了。星月神教现在的左右二使,右使名唐洋,是和先教主一同成长起来的老人,在教中德高望重,也是江湖一统计划的极力推崇者,即使靠着原主的解药活命,在原主面前依旧倚老卖老,从来也没个好脸色。左使燕秦,三十出头的年纪,比原主大了整十岁,是原左使的徒弟。原左使是个硬骨头,在原主以毒上位的时候宁死不从,被原主弄死了,燕秦这才当上了左使。魔教里师徒之间的亲密度远远比不上正道,燕秦和原左使之间也没有什么深情厚谊,顶上左使之位后,也没有对原主恨之入骨。仔细算起来,原主小时候尚未在教中找到师承的时候,还得了燕秦不少的照顾,后来师从前任毒医圣手,和燕秦之间也没有断了联系,直到以极其意外的黑马之势成为教主以后,原主撂下了毒医圣手的责任,以叶卿的本名混迹江湖,这才疏远了。这一次峨冠博带、貌若王侯的燕秦乍然出现在叶卿所住客栈的客房以后,叶卿还特地咂摸了一会儿,自己该以什么态度和这位左使交往。所以他暂时按兵不动,随意倚在榻上等着燕秦道明来意。或许是叶卿这个教主实在没什么威信,燕秦连行礼都没有,便状似风流地扇着折扇道:教主,老家伙们在柳州又有大动作,让我来寻你制药。叶卿斜着眼瞧他:他们自己不过来,推你过来,你还真听他们的话?燕秦笑道:你也知道,在咱们教中,统御派才是主流,似你我这样的能有几个?这次过来寻你是其一,另外我也不乐意见天儿和那几个老家伙凑在一起,天天一统江湖、神教万岁的瞎叫唤,脑子都要坏掉了。这话一出,叶卿就摸到了一些门道:既然如此,不去掺和就是了,像我这样岂不清净?燕秦掀袍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叹道:像你这样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要是有你这手本事,早就天高任鸟飞了。叶卿勾唇:那还要多谢你,当初把我弄到师傅手下。燕秦神色一肃,连折扇都收了,忙道:别别别,我可不敢当,那些年毒老是怎么对待你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能有今天,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自认没有你这样的魄力。叶卿目露迷离:是啊,若非被逼到极致,怎会走到这一步那些年,原主在毒老手下被百般折磨,抓紧一切机会,偷偷学成绝妙的医毒之术,后来又学成母亲传下来的暗器手法和高超身法,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反杀毒老,脱离魔爪。成为新任毒医圣手后的几年,步步为营,以暗器加上无上密毒,以及自学成才的下毒手法,逐步控制住魔教所有高层,在先教主去世后孤注一掷,成功收网,这才有今天的局面。见叶卿在沉思,燕秦并未打扰,静静地坐着,直到叶卿自己回神。毒/药的事情让他们别想了,上次留下的已足够他们挥霍几年,多了没有。燕秦也有几分无奈:上回武林盟那几个分明中了毒,后来是怎么解的,你我心知肚明,老家伙们的意思是,即然已经有了解药,难保他们找大夫依法炮制,现在这些药已经没用了。叶卿哈哈一笑,伸出食指摆了摆:不不不,旁的大夫哪有这个本事,你原话告诉他们,没有我的独门手法,解药谁也甭想仿制,让他们放心用就是。叶卿都这么说了,燕秦也不再多言,拱手道:那行,既然是教主发话,属下遵从就是!叶卿笑着挥了挥手:滚吧。燕秦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翻身跃出窗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知道叶卿需要用全部心神对付燕秦,弘明那里出事的时候,007并没有打扰,直到燕秦走后,才把事情告诉叶卿。然而这时候再说,根本于事无补,只能告诫007时刻注意弘明的动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十多日之后,柳州再度传出消息,魔教阴毒,使毒药加害正道中人,武林盟广求名医研制解药。邪医叶卿一时之间,又成了正道人士争相寻找的香饽饽。因为这个,叶卿还连夜找了一处更隐秘的地方呆着。他这里躲好了,外人一时找不到他,只能临时找其他大夫研制,然而叶卿出手的秘毒,岂是易解的,若是其他大夫能在短短几日之内研制出解药,当初被围困柳州时,也不必弘明亲自把解药带进去才能奏效。知道那些中毒的人暂时死不了,叶卿也没有立刻现身送上解药,目前他并不想惹得魔教那些老家伙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再怎么说,他身上倒底还担着魔教教主的名头。然而事态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又过几天,柳州的最新消息让他再也坐不住了。据说那里发生了严重的疫情,传染性极强,身体素质不佳者被传染以后,往往活不过几日就要毙命,便是武林中人,身体素质极佳,一旦感染也难治愈,最多也就是比常人多活些时日罢了。现如今的柳州城已经尸横遍野,几乎沦为一座死城,魔教和正道能跑的都跑了,平民百姓还能跑的也在纷纷往城外跑,这一跑,附近几座城池也难幸免。其实,弘明并不是没有追, 他如今怀孕五个多月, 功力也已经流失了一半有余,加之身形臃肿,又长时间打坐参禅, 双腿麻木,骤然起身追人,开门飞上屋顶时, 对方已经没了踪影。他勉强提气寻了一阵,可惜一无所获, 顾及到自己身体不便, 只能放弃寻找,返回佛堂。五个多月的肚子,胎儿已经会动了,原本睡得正香的孩子因为方才那阵剧烈的动静被吵醒, 此时正在腹中伸展柔嫩的四肢。弘明手掌覆上腹部,在闹腾起来的大腹上揉了揉,安抚片刻,顺势托住腹底,往桌边的圆凳上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微微抿了几口。他素来仪态端方,即使如今身形臃肿,坐着的时候还是挺直了腰杆,深谙坐如钟的精髓,只是由于肚腹大了的缘故,双腿难免微微叉开。今时不同往日,随着肚腹渐大,对脊椎的压力也与日俱增,先前打坐时已觉腰间酸疼,此时虽是坐着,腰疼也不见缓解。他一手安抚着尚未平息动静的孩子,一手在腰间不轻不重的敲着,整个人依旧气息平和,面色平静如常。凭他的直觉,对方才那人的身份已有几分眉目,知道他如今正在盟主府,又对他如此感兴趣的,不外乎两人,一是叶卿,二是程翡。弘明垂眸瞧了瞧自己隆起明显的肚腹,阖上了眸子细细思量。来人如果是叶卿,那倒没什么问题,他本就知晓这的情况,深夜来探,或许只是关心一二。可如果是程翡的话,那事情就难办了弘明睫毛微颤,眉心随即皱起一道沟壑,然而双眸睁开时,潭水一般的眸子依旧没有半点涟漪。罢了,事无不可对人言,此事便是弄到江湖尽知的地步,他也无甚可惧的。莫执枷锁做茧缚,且将云水释禅心,静守菩提,心下自然无尘。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弘明双唇开阖,默念两遍《金刚经》里的句子,终于撑腰起身,踱到几案边吹灭烛火,又慢慢走到床榻边,侧身坐下,脱衣安寝。他的睡相一如往昔,规规矩矩的朝天平躺,双掌交叉贴于大腹上,在薄被上拱出一个明显的弧度。未几,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掀被起身,摸索着从佛龛旁取下一串供奉数月的乌木佛珠,重新躺回床上时,将之轻轻放置于大腹顶端,默念一段祈福咒,这才安心睡去。自此之后,这串乌木佛珠便被弘明套在腕上,日日随身,再没有离开过半刻。******被弘明念叨过的叶卿并不是不想去阻止程翡,但是此刻的他,实在脱不开身,他被魔教左使燕秦缠上了。星月神教现在的左右二使,右使名唐洋,是和先教主一同成长起来的老人,在教中德高望重,也是江湖一统计划的极力推崇者,即使靠着原主的解药活命,在原主面前依旧倚老卖老,从来也没个好脸色。左使燕秦,三十出头的年纪,比原主大了整十岁,是原左使的徒弟。原左使是个硬骨头,在原主以毒上位的时候宁死不从,被原主弄死了,燕秦这才当上了左使。魔教里师徒之间的亲密度远远比不上正道,燕秦和原左使之间也没有什么深情厚谊,顶上左使之位后,也没有对原主恨之入骨。仔细算起来,原主小时候尚未在教中找到师承的时候,还得了燕秦不少的照顾,后来师从前任毒医圣手,和燕秦之间也没有断了联系,直到以极其意外的黑马之势成为教主以后,原主撂下了毒医圣手的责任,以叶卿的本名混迹江湖,这才疏远了。这一次峨冠博带、貌若王侯的燕秦乍然出现在叶卿所住客栈的客房以后,叶卿还特地咂摸了一会儿,自己该以什么态度和这位左使交往。所以他暂时按兵不动,随意倚在榻上等着燕秦道明来意。或许是叶卿这个教主实在没什么威信,燕秦连行礼都没有,便状似风流地扇着折扇道:教主,老家伙们在柳州又有大动作,让我来寻你制药。叶卿斜着眼瞧他:他们自己不过来,推你过来,你还真听他们的话?燕秦笑道:你也知道,在咱们教中,统御派才是主流,似你我这样的能有几个?这次过来寻你是其一,另外我也不乐意见天儿和那几个老家伙凑在一起,天天一统江湖、神教万岁的瞎叫唤,脑子都要坏掉了。这话一出,叶卿就摸到了一些门道:既然如此,不去掺和就是了,像我这样岂不清净?燕秦掀袍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叹道:像你这样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要是有你这手本事,早就天高任鸟飞了。叶卿勾唇:那还要多谢你,当初把我弄到师傅手下。燕秦神色一肃,连折扇都收了,忙道:别别别,我可不敢当,那些年毒老是怎么对待你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能有今天,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自认没有你这样的魄力。叶卿目露迷离:是啊,若非被逼到极致,怎会走到这一步那些年,原主在毒老手下被百般折磨,抓紧一切机会,偷偷学成绝妙的医毒之术,后来又学成母亲传下来的暗器手法和高超身法,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反杀毒老,脱离魔爪。成为新任毒医圣手后的几年,步步为营,以暗器加上无上密毒,以及自学成才的下毒手法,逐步控制住魔教所有高层,在先教主去世后孤注一掷,成功收网,这才有今天的局面。见叶卿在沉思,燕秦并未打扰,静静地坐着,直到叶卿自己回神。毒/药的事情让他们别想了,上次留下的已足够他们挥霍几年,多了没有。燕秦也有几分无奈:上回武林盟那几个分明中了毒,后来是怎么解的,你我心知肚明,老家伙们的意思是,即然已经有了解药,难保他们找大夫依法炮制,现在这些药已经没用了。叶卿哈哈一笑,伸出食指摆了摆:不不不,旁的大夫哪有这个本事,你原话告诉他们,没有我的独门手法,解药谁也甭想仿制,让他们放心用就是。叶卿都这么说了,燕秦也不再多言,拱手道:那行,既然是教主发话,属下遵从就是!叶卿笑着挥了挥手:滚吧。燕秦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翻身跃出窗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知道叶卿需要用全部心神对付燕秦,弘明那里出事的时候,007并没有打扰,直到燕秦走后,才把事情告诉叶卿。然而这时候再说,根本于事无补,只能告诫007时刻注意弘明的动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十多日之后,柳州再度传出消息,魔教阴毒,使毒药加害正道中人,武林盟广求名医研制解药。邪医叶卿一时之间,又成了正道人士争相寻找的香饽饽。因为这个,叶卿还连夜找了一处更隐秘的地方呆着。他这里躲好了,外人一时找不到他,只能临时找其他大夫研制,然而叶卿出手的秘毒,岂是易解的,若是其他大夫能在短短几日之内研制出解药,当初被围困柳州时,也不必弘明亲自把解药带进去才能奏效。知道那些中毒的人暂时死不了,叶卿也没有立刻现身送上解药,目前他并不想惹得魔教那些老家伙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再怎么说,他身上倒底还担着魔教教主的名头。然而事态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又过几天,柳州的最新消息让他再也坐不住了。据说那里发生了严重的疫情,传染性极强,身体素质不佳者被传染以后,往往活不过几日就要毙命,便是武林中人,身体素质极佳,一旦感染也难治愈,最多也就是比常人多活些时日罢了。现如今的柳州城已经尸横遍野,几乎沦为一座死城,魔教和正道能跑的都跑了,平民百姓还能跑的也在纷纷往城外跑,这一跑,附近几座城池也难幸免。其实,弘明并不是没有追, 他如今怀孕五个多月, 功力也已经流失了一半有余,加之身形臃肿,又长时间打坐参禅, 双腿麻木,骤然起身追人,开门飞上屋顶时, 对方已经没了踪影。他勉强提气寻了一阵,可惜一无所获, 顾及到自己身体不便, 只能放弃寻找,返回佛堂。五个多月的肚子,胎儿已经会动了,原本睡得正香的孩子因为方才那阵剧烈的动静被吵醒, 此时正在腹中伸展柔嫩的四肢。弘明手掌覆上腹部,在闹腾起来的大腹上揉了揉,安抚片刻,顺势托住腹底,往桌边的圆凳上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微微抿了几口。他素来仪态端方,即使如今身形臃肿,坐着的时候还是挺直了腰杆,深谙坐如钟的精髓,只是由于肚腹大了的缘故,双腿难免微微叉开。今时不同往日,随着肚腹渐大,对脊椎的压力也与日俱增,先前打坐时已觉腰间酸疼,此时虽是坐着,腰疼也不见缓解。他一手安抚着尚未平息动静的孩子,一手在腰间不轻不重的敲着,整个人依旧气息平和,面色平静如常。凭他的直觉,对方才那人的身份已有几分眉目,知道他如今正在盟主府,又对他如此感兴趣的,不外乎两人,一是叶卿,二是程翡。弘明垂眸瞧了瞧自己隆起明显的肚腹,阖上了眸子细细思量。来人如果是叶卿,那倒没什么问题,他本就知晓这的情况,深夜来探,或许只是关心一二。可如果是程翡的话,那事情就难办了弘明睫毛微颤,眉心随即皱起一道沟壑,然而双眸睁开时,潭水一般的眸子依旧没有半点涟漪。罢了,事无不可对人言,此事便是弄到江湖尽知的地步,他也无甚可惧的。莫执枷锁做茧缚,且将云水释禅心,静守菩提,心下自然无尘。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弘明双唇开阖,默念两遍《金刚经》里的句子,终于撑腰起身,踱到几案边吹灭烛火,又慢慢走到床榻边,侧身坐下,脱衣安寝。他的睡相一如往昔,规规矩矩的朝天平躺,双掌交叉贴于大腹上,在薄被上拱出一个明显的弧度。未几,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掀被起身,摸索着从佛龛旁取下一串供奉数月的乌木佛珠,重新躺回床上时,将之轻轻放置于大腹顶端,默念一段祈福咒,这才安心睡去。自此之后,这串乌木佛珠便被弘明套在腕上,日日随身,再没有离开过半刻。******被弘明念叨过的叶卿并不是不想去阻止程翡,但是此刻的他,实在脱不开身,他被魔教左使燕秦缠上了。星月神教现在的左右二使,右使名唐洋,是和先教主一同成长起来的老人,在教中德高望重,也是江湖一统计划的极力推崇者,即使靠着原主的解药活命,在原主面前依旧倚老卖老,从来也没个好脸色。左使燕秦,三十出头的年纪,比原主大了整十岁,是原左使的徒弟。原左使是个硬骨头,在原主以毒上位的时候宁死不从,被原主弄死了,燕秦这才当上了左使。魔教里师徒之间的亲密度远远比不上正道,燕秦和原左使之间也没有什么深情厚谊,顶上左使之位后,也没有对原主恨之入骨。仔细算起来,原主小时候尚未在教中找到师承的时候,还得了燕秦不少的照顾,后来师从前任毒医圣手,和燕秦之间也没有断了联系,直到以极其意外的黑马之势成为教主以后,原主撂下了毒医圣手的责任,以叶卿的本名混迹江湖,这才疏远了。这一次峨冠博带、貌若王侯的燕秦乍然出现在叶卿所住客栈的客房以后,叶卿还特地咂摸了一会儿,自己该以什么态度和这位左使交往。所以他暂时按兵不动,随意倚在榻上等着燕秦道明来意。或许是叶卿这个教主实在没什么威信,燕秦连行礼都没有,便状似风流地扇着折扇道:教主,老家伙们在柳州又有大动作,让我来寻你制药。叶卿斜着眼瞧他:他们自己不过来,推你过来,你还真听他们的话?燕秦笑道:你也知道,在咱们教中,统御派才是主流,似你我这样的能有几个?这次过来寻你是其一,另外我也不乐意见天儿和那几个老家伙凑在一起,天天一统江湖、神教万岁的瞎叫唤,脑子都要坏掉了。这话一出,叶卿就摸到了一些门道:既然如此,不去掺和就是了,像我这样岂不清净?燕秦掀袍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叹道:像你这样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要是有你这手本事,早就天高任鸟飞了。叶卿勾唇:那还要多谢你,当初把我弄到师傅手下。燕秦神色一肃,连折扇都收了,忙道:别别别,我可不敢当,那些年毒老是怎么对待你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能有今天,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自认没有你这样的魄力。叶卿目露迷离:是啊,若非被逼到极致,怎会走到这一步那些年,原主在毒老手下被百般折磨,抓紧一切机会,偷偷学成绝妙的医毒之术,后来又学成母亲传下来的暗器手法和高超身法,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反杀毒老,脱离魔爪。成为新任毒医圣手后的几年,步步为营,以暗器加上无上密毒,以及自学成才的下毒手法,逐步控制住魔教所有高层,在先教主去世后孤注一掷,成功收网,这才有今天的局面。见叶卿在沉思,燕秦并未打扰,静静地坐着,直到叶卿自己回神。毒/药的事情让他们别想了,上次留下的已足够他们挥霍几年,多了没有。燕秦也有几分无奈:上回武林盟那几个分明中了毒,后来是怎么解的,你我心知肚明,老家伙们的意思是,即然已经有了解药,难保他们找大夫依法炮制,现在这些药已经没用了。叶卿哈哈一笑,伸出食指摆了摆:不不不,旁的大夫哪有这个本事,你原话告诉他们,没有我的独门手法,解药谁也甭想仿制,让他们放心用就是。叶卿都这么说了,燕秦也不再多言,拱手道:那行,既然是教主发话,属下遵从就是!叶卿笑着挥了挥手:滚吧。燕秦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翻身跃出窗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知道叶卿需要用全部心神对付燕秦,弘明那里出事的时候,007并没有打扰,直到燕秦走后,才把事情告诉叶卿。然而这时候再说,根本于事无补,只能告诫007时刻注意弘明的动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十多日之后,柳州再度传出消息,魔教阴毒,使毒药加害正道中人,武林盟广求名医研制解药。邪医叶卿一时之间,又成了正道人士争相寻找的香饽饽。因为这个,叶卿还连夜找了一处更隐秘的地方呆着。他这里躲好了,外人一时找不到他,只能临时找其他大夫研制,然而叶卿出手的秘毒,岂是易解的,若是其他大夫能在短短几日之内研制出解药,当初被围困柳州时,也不必弘明亲自把解药带进去才能奏效。知道那些中毒的人暂时死不了,叶卿也没有立刻现身送上解药,目前他并不想惹得魔教那些老家伙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再怎么说,他身上倒底还担着魔教教主的名头。然而事态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又过几天,柳州的最新消息让他再也坐不住了。据说那里发生了严重的疫情,传染性极强,身体素质不佳者被传染以后,往往活不过几日就要毙命,便是武林中人,身体素质极佳,一旦感染也难治愈,最多也就是比常人多活些时日罢了。现如今的柳州城已经尸横遍野,几乎沦为一座死城,魔教和正道能跑的都跑了,平民百姓还能跑的也在纷纷往城外跑,这一跑,附近几座城池也难幸免。其实,弘明并不是没有追, 他如今怀孕五个多月, 功力也已经流失了一半有余,加之身形臃肿,又长时间打坐参禅, 双腿麻木,骤然起身追人,开门飞上屋顶时, 对方已经没了踪影。他勉强提气寻了一阵,可惜一无所获, 顾及到自己身体不便, 只能放弃寻找,返回佛堂。五个多月的肚子,胎儿已经会动了,原本睡得正香的孩子因为方才那阵剧烈的动静被吵醒, 此时正在腹中伸展柔嫩的四肢。弘明手掌覆上腹部,在闹腾起来的大腹上揉了揉,安抚片刻,顺势托住腹底,往桌边的圆凳上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微微抿了几口。他素来仪态端方,即使如今身形臃肿,坐着的时候还是挺直了腰杆,深谙坐如钟的精髓,只是由于肚腹大了的缘故,双腿难免微微叉开。今时不同往日,随着肚腹渐大,对脊椎的压力也与日俱增,先前打坐时已觉腰间酸疼,此时虽是坐着,腰疼也不见缓解。他一手安抚着尚未平息动静的孩子,一手在腰间不轻不重的敲着,整个人依旧气息平和,面色平静如常。凭他的直觉,对方才那人的身份已有几分眉目,知道他如今正在盟主府,又对他如此感兴趣的,不外乎两人,一是叶卿,二是程翡。弘明垂眸瞧了瞧自己隆起明显的肚腹,阖上了眸子细细思量。来人如果是叶卿,那倒没什么问题,他本就知晓这的情况,深夜来探,或许只是关心一二。可如果是程翡的话,那事情就难办了弘明睫毛微颤,眉心随即皱起一道沟壑,然而双眸睁开时,潭水一般的眸子依旧没有半点涟漪。罢了,事无不可对人言,此事便是弄到江湖尽知的地步,他也无甚可惧的。莫执枷锁做茧缚,且将云水释禅心,静守菩提,心下自然无尘。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弘明双唇开阖,默念两遍《金刚经》里的句子,终于撑腰起身,踱到几案边吹灭烛火,又慢慢走到床榻边,侧身坐下,脱衣安寝。他的睡相一如往昔,规规矩矩的朝天平躺,双掌交叉贴于大腹上,在薄被上拱出一个明显的弧度。未几,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掀被起身,摸索着从佛龛旁取下一串供奉数月的乌木佛珠,重新躺回床上时,将之轻轻放置于大腹顶端,默念一段祈福咒,这才安心睡去。自此之后,这串乌木佛珠便被弘明套在腕上,日日随身,再没有离开过半刻。******被弘明念叨过的叶卿并不是不想去阻止程翡,但是此刻的他,实在脱不开身,他被魔教左使燕秦缠上了。星月神教现在的左右二使,右使名唐洋,是和先教主一同成长起来的老人,在教中德高望重,也是江湖一统计划的极力推崇者,即使靠着原主的解药活命,在原主面前依旧倚老卖老,从来也没个好脸色。左使燕秦,三十出头的年纪,比原主大了整十岁,是原左使的徒弟。原左使是个硬骨头,在原主以毒上位的时候宁死不从,被原主弄死了,燕秦这才当上了左使。魔教里师徒之间的亲密度远远比不上正道,燕秦和原左使之间也没有什么深情厚谊,顶上左使之位后,也没有对原主恨之入骨。仔细算起来,原主小时候尚未在教中找到师承的时候,还得了燕秦不少的照顾,后来师从前任毒医圣手,和燕秦之间也没有断了联系,直到以极其意外的黑马之势成为教主以后,原主撂下了毒医圣手的责任,以叶卿的本名混迹江湖,这才疏远了。这一次峨冠博带、貌若王侯的燕秦乍然出现在叶卿所住客栈的客房以后,叶卿还特地咂摸了一会儿,自己该以什么态度和这位左使交往。所以他暂时按兵不动,随意倚在榻上等着燕秦道明来意。或许是叶卿这个教主实在没什么威信,燕秦连行礼都没有,便状似风流地扇着折扇道:教主,老家伙们在柳州又有大动作,让我来寻你制药。叶卿斜着眼瞧他:他们自己不过来,推你过来,你还真听他们的话?燕秦笑道:你也知道,在咱们教中,统御派才是主流,似你我这样的能有几个?这次过来寻你是其一,另外我也不乐意见天儿和那几个老家伙凑在一起,天天一统江湖、神教万岁的瞎叫唤,脑子都要坏掉了。这话一出,叶卿就摸到了一些门道:既然如此,不去掺和就是了,像我这样岂不清净?燕秦掀袍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叹道:像你这样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要是有你这手本事,早就天高任鸟飞了。叶卿勾唇:那还要多谢你,当初把我弄到师傅手下。燕秦神色一肃,连折扇都收了,忙道:别别别,我可不敢当,那些年毒老是怎么对待你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能有今天,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自认没有你这样的魄力。叶卿目露迷离:是啊,若非被逼到极致,怎会走到这一步那些年,原主在毒老手下被百般折磨,抓紧一切机会,偷偷学成绝妙的医毒之术,后来又学成母亲传下来的暗器手法和高超身法,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反杀毒老,脱离魔爪。成为新任毒医圣手后的几年,步步为营,以暗器加上无上密毒,以及自学成才的下毒手法,逐步控制住魔教所有高层,在先教主去世后孤注一掷,成功收网,这才有今天的局面。见叶卿在沉思,燕秦并未打扰,静静地坐着,直到叶卿自己回神。毒/药的事情让他们别想了,上次留下的已足够他们挥霍几年,多了没有。燕秦也有几分无奈:上回武林盟那几个分明中了毒,后来是怎么解的,你我心知肚明,老家伙们的意思是,即然已经有了解药,难保他们找大夫依法炮制,现在这些药已经没用了。叶卿哈哈一笑,伸出食指摆了摆:不不不,旁的大夫哪有这个本事,你原话告诉他们,没有我的独门手法,解药谁也甭想仿制,让他们放心用就是。叶卿都这么说了,燕秦也不再多言,拱手道:那行,既然是教主发话,属下遵从就是!叶卿笑着挥了挥手:滚吧。燕秦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翻身跃出窗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知道叶卿需要用全部心神对付燕秦,弘明那里出事的时候,007并没有打扰,直到燕秦走后,才把事情告诉叶卿。然而这时候再说,根本于事无补,只能告诫007时刻注意弘明的动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十多日之后,柳州再度传出消息,魔教阴毒,使毒药加害正道中人,武林盟广求名医研制解药。邪医叶卿一时之间,又成了正道人士争相寻找的香饽饽。因为这个,叶卿还连夜找了一处更隐秘的地方呆着。他这里躲好了,外人一时找不到他,只能临时找其他大夫研制,然而叶卿出手的秘毒,岂是易解的,若是其他大夫能在短短几日之内研制出解药,当初被围困柳州时,也不必弘明亲自把解药带进去才能奏效。知道那些中毒的人暂时死不了,叶卿也没有立刻现身送上解药,目前他并不想惹得魔教那些老家伙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再怎么说,他身上倒底还担着魔教教主的名头。然而事态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又过几天,柳州的最新消息让他再也坐不住了。据说那里发生了严重的疫情,传染性极强,身体素质不佳者被传染以后,往往活不过几日就要毙命,便是武林中人,身体素质极佳,一旦感染也难治愈,最多也就是比常人多活些时日罢了。现如今的柳州城已经尸横遍野,几乎沦为一座死城,魔教和正道能跑的都跑了,平民百姓还能跑的也在纷纷往城外跑,这一跑,附近几座城池也难幸免。其实,弘明并不是没有追, 他如今怀孕五个多月, 功力也已经流失了一半有余,加之身形臃肿,又长时间打坐参禅, 双腿麻木,骤然起身追人,开门飞上屋顶时, 对方已经没了踪影。他勉强提气寻了一阵,可惜一无所获, 顾及到自己身体不便, 只能放弃寻找,返回佛堂。五个多月的肚子,胎儿已经会动了,原本睡得正香的孩子因为方才那阵剧烈的动静被吵醒, 此时正在腹中伸展柔嫩的四肢。弘明手掌覆上腹部,在闹腾起来的大腹上揉了揉,安抚片刻,顺势托住腹底,往桌边的圆凳上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微微抿了几口。他素来仪态端方,即使如今身形臃肿,坐着的时候还是挺直了腰杆,深谙坐如钟的精髓,只是由于肚腹大了的缘故,双腿难免微微叉开。今时不同往日,随着肚腹渐大,对脊椎的压力也与日俱增,先前打坐时已觉腰间酸疼,此时虽是坐着,腰疼也不见缓解。他一手安抚着尚未平息动静的孩子,一手在腰间不轻不重的敲着,整个人依旧气息平和,面色平静如常。凭他的直觉,对方才那人的身份已有几分眉目,知道他如今正在盟主府,又对他如此感兴趣的,不外乎两人,一是叶卿,二是程翡。弘明垂眸瞧了瞧自己隆起明显的肚腹,阖上了眸子细细思量。来人如果是叶卿,那倒没什么问题,他本就知晓这的情况,深夜来探,或许只是关心一二。可如果是程翡的话,那事情就难办了弘明睫毛微颤,眉心随即皱起一道沟壑,然而双眸睁开时,潭水一般的眸子依旧没有半点涟漪。罢了,事无不可对人言,此事便是弄到江湖尽知的地步,他也无甚可惧的。莫执枷锁做茧缚,且将云水释禅心,静守菩提,心下自然无尘。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弘明双唇开阖,默念两遍《金刚经》里的句子,终于撑腰起身,踱到几案边吹灭烛火,又慢慢走到床榻边,侧身坐下,脱衣安寝。他的睡相一如往昔,规规矩矩的朝天平躺,双掌交叉贴于大腹上,在薄被上拱出一个明显的弧度。未几,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掀被起身,摸索着从佛龛旁取下一串供奉数月的乌木佛珠,重新躺回床上时,将之轻轻放置于大腹顶端,默念一段祈福咒,这才安心睡去。自此之后,这串乌木佛珠便被弘明套在腕上,日日随身,再没有离开过半刻。******被弘明念叨过的叶卿并不是不想去阻止程翡,但是此刻的他,实在脱不开身,他被魔教左使燕秦缠上了。星月神教现在的左右二使,右使名唐洋,是和先教主一同成长起来的老人,在教中德高望重,也是江湖一统计划的极力推崇者,即使靠着原主的解药活命,在原主面前依旧倚老卖老,从来也没个好脸色。左使燕秦,三十出头的年纪,比原主大了整十岁,是原左使的徒弟。原左使是个硬骨头,在原主以毒上位的时候宁死不从,被原主弄死了,燕秦这才当上了左使。魔教里师徒之间的亲密度远远比不上正道,燕秦和原左使之间也没有什么深情厚谊,顶上左使之位后,也没有对原主恨之入骨。仔细算起来,原主小时候尚未在教中找到师承的时候,还得了燕秦不少的照顾,后来师从前任毒医圣手,和燕秦之间也没有断了联系,直到以极其意外的黑马之势成为教主以后,原主撂下了毒医圣手的责任,以叶卿的本名混迹江湖,这才疏远了。这一次峨冠博带、貌若王侯的燕秦乍然出现在叶卿所住客栈的客房以后,叶卿还特地咂摸了一会儿,自己该以什么态度和这位左使交往。所以他暂时按兵不动,随意倚在榻上等着燕秦道明来意。或许是叶卿这个教主实在没什么威信,燕秦连行礼都没有,便状似风流地扇着折扇道:教主,老家伙们在柳州又有大动作,让我来寻你制药。叶卿斜着眼瞧他:他们自己不过来,推你过来,你还真听他们的话?燕秦笑道:你也知道,在咱们教中,统御派才是主流,似你我这样的能有几个?这次过来寻你是其一,另外我也不乐意见天儿和那几个老家伙凑在一起,天天一统江湖、神教万岁的瞎叫唤,脑子都要坏掉了。这话一出,叶卿就摸到了一些门道:既然如此,不去掺和就是了,像我这样岂不清净?燕秦掀袍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叹道:像你这样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要是有你这手本事,早就天高任鸟飞了。叶卿勾唇:那还要多谢你,当初把我弄到师傅手下。燕秦神色一肃,连折扇都收了,忙道:别别别,我可不敢当,那些年毒老是怎么对待你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能有今天,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自认没有你这样的魄力。叶卿目露迷离:是啊,若非被逼到极致,怎会走到这一步那些年,原主在毒老手下被百般折磨,抓紧一切机会,偷偷学成绝妙的医毒之术,后来又学成母亲传下来的暗器手法和高超身法,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反杀毒老,脱离魔爪。成为新任毒医圣手后的几年,步步为营,以暗器加上无上密毒,以及自学成才的下毒手法,逐步控制住魔教所有高层,在先教主去世后孤注一掷,成功收网,这才有今天的局面。见叶卿在沉思,燕秦并未打扰,静静地坐着,直到叶卿自己回神。毒/药的事情让他们别想了,上次留下的已足够他们挥霍几年,多了没有。燕秦也有几分无奈:上回武林盟那几个分明中了毒,后来是怎么解的,你我心知肚明,老家伙们的意思是,即然已经有了解药,难保他们找大夫依法炮制,现在这些药已经没用了。叶卿哈哈一笑,伸出食指摆了摆:不不不,旁的大夫哪有这个本事,你原话告诉他们,没有我的独门手法,解药谁也甭想仿制,让他们放心用就是。叶卿都这么说了,燕秦也不再多言,拱手道:那行,既然是教主发话,属下遵从就是!叶卿笑着挥了挥手:滚吧。燕秦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翻身跃出窗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知道叶卿需要用全部心神对付燕秦,弘明那里出事的时候,007并没有打扰,直到燕秦走后,才把事情告诉叶卿。然而这时候再说,根本于事无补,只能告诫007时刻注意弘明的动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十多日之后,柳州再度传出消息,魔教阴毒,使毒药加害正道中人,武林盟广求名医研制解药。邪医叶卿一时之间,又成了正道人士争相寻找的香饽饽。因为这个,叶卿还连夜找了一处更隐秘的地方呆着。他这里躲好了,外人一时找不到他,只能临时找其他大夫研制,然而叶卿出手的秘毒,岂是易解的,若是其他大夫能在短短几日之内研制出解药,当初被围困柳州时,也不必弘明亲自把解药带进去才能奏效。知道那些中毒的人暂时死不了,叶卿也没有立刻现身送上解药,目前他并不想惹得魔教那些老家伙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再怎么说,他身上倒底还担着魔教教主的名头。然而事态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又过几天,柳州的最新消息让他再也坐不住了。据说那里发生了严重的疫情,传染性极强,身体素质不佳者被传染以后,往往活不过几日就要毙命,便是武林中人,身体素质极佳,一旦感染也难治愈,最多也就是比常人多活些时日罢了。现如今的柳州城已经尸横遍野,几乎沦为一座死城,魔教和正道能跑的都跑了,平民百姓还能跑的也在纷纷往城外跑,这一跑,附近几座城池也难幸免。其实,弘明并不是没有追, 他如今怀孕五个多月, 功力也已经流失了一半有余,加之身形臃肿,又长时间打坐参禅, 双腿麻木,骤然起身追人,开门飞上屋顶时, 对方已经没了踪影。他勉强提气寻了一阵,可惜一无所获, 顾及到自己身体不便, 只能放弃寻找,返回佛堂。五个多月的肚子,胎儿已经会动了,原本睡得正香的孩子因为方才那阵剧烈的动静被吵醒, 此时正在腹中伸展柔嫩的四肢。弘明手掌覆上腹部,在闹腾起来的大腹上揉了揉,安抚片刻,顺势托住腹底,往桌边的圆凳上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微微抿了几口。他素来仪态端方,即使如今身形臃肿,坐着的时候还是挺直了腰杆,深谙坐如钟的精髓,只是由于肚腹大了的缘故,双腿难免微微叉开。今时不同往日,随着肚腹渐大,对脊椎的压力也与日俱增,先前打坐时已觉腰间酸疼,此时虽是坐着,腰疼也不见缓解。他一手安抚着尚未平息动静的孩子,一手在腰间不轻不重的敲着,整个人依旧气息平和,面色平静如常。凭他的直觉,对方才那人的身份已有几分眉目,知道他如今正在盟主府,又对他如此感兴趣的,不外乎两人,一是叶卿,二是程翡。弘明垂眸瞧了瞧自己隆起明显的肚腹,阖上了眸子细细思量。来人如果是叶卿,那倒没什么问题,他本就知晓这的情况,深夜来探,或许只是关心一二。可如果是程翡的话,那事情就难办了弘明睫毛微颤,眉心随即皱起一道沟壑,然而双眸睁开时,潭水一般的眸子依旧没有半点涟漪。罢了,事无不可对人言,此事便是弄到江湖尽知的地步,他也无甚可惧的。莫执枷锁做茧缚,且将云水释禅心,静守菩提,心下自然无尘。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弘明双唇开阖,默念两遍《金刚经》里的句子,终于撑腰起身,踱到几案边吹灭烛火,又慢慢走到床榻边,侧身坐下,脱衣安寝。他的睡相一如往昔,规规矩矩的朝天平躺,双掌交叉贴于大腹上,在薄被上拱出一个明显的弧度。未几,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掀被起身,摸索着从佛龛旁取下一串供奉数月的乌木佛珠,重新躺回床上时,将之轻轻放置于大腹顶端,默念一段祈福咒,这才安心睡去。自此之后,这串乌木佛珠便被弘明套在腕上,日日随身,再没有离开过半刻。******被弘明念叨过的叶卿并不是不想去阻止程翡,但是此刻的他,实在脱不开身,他被魔教左使燕秦缠上了。星月神教现在的左右二使,右使名唐洋,是和先教主一同成长起来的老人,在教中德高望重,也是江湖一统计划的极力推崇者,即使靠着原主的解药活命,在原主面前依旧倚老卖老,从来也没个好脸色。左使燕秦,三十出头的年纪,比原主大了整十岁,是原左使的徒弟。原左使是个硬骨头,在原主以毒上位的时候宁死不从,被原主弄死了,燕秦这才当上了左使。魔教里师徒之间的亲密度远远比不上正道,燕秦和原左使之间也没有什么深情厚谊,顶上左使之位后,也没有对原主恨之入骨。仔细算起来,原主小时候尚未在教中找到师承的时候,还得了燕秦不少的照顾,后来师从前任毒医圣手,和燕秦之间也没有断了联系,直到以极其意外的黑马之势成为教主以后,原主撂下了毒医圣手的责任,以叶卿的本名混迹江湖,这才疏远了。这一次峨冠博带、貌若王侯的燕秦乍然出现在叶卿所住客栈的客房以后,叶卿还特地咂摸了一会儿,自己该以什么态度和这位左使交往。所以他暂时按兵不动,随意倚在榻上等着燕秦道明来意。或许是叶卿这个教主实在没什么威信,燕秦连行礼都没有,便状似风流地扇着折扇道:教主,老家伙们在柳州又有大动作,让我来寻你制药。叶卿斜着眼瞧他:他们自己不过来,推你过来,你还真听他们的话?燕秦笑道:你也知道,在咱们教中,统御派才是主流,似你我这样的能有几个?这次过来寻你是其一,另外我也不乐意见天儿和那几个老家伙凑在一起,天天一统江湖、神教万岁的瞎叫唤,脑子都要坏掉了。这话一出,叶卿就摸到了一些门道:既然如此,不去掺和就是了,像我这样岂不清净?燕秦掀袍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叹道:像你这样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要是有你这手本事,早就天高任鸟飞了。叶卿勾唇:那还要多谢你,当初把我弄到师傅手下。燕秦神色一肃,连折扇都收了,忙道:别别别,我可不敢当,那些年毒老是怎么对待你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能有今天,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自认没有你这样的魄力。叶卿目露迷离:是啊,若非被逼到极致,怎会走到这一步那些年,原主在毒老手下被百般折磨,抓紧一切机会,偷偷学成绝妙的医毒之术,后来又学成母亲传下来的暗器手法和高超身法,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反杀毒老,脱离魔爪。成为新任毒医圣手后的几年,步步为营,以暗器加上无上密毒,以及自学成才的下毒手法,逐步控制住魔教所有高层,在先教主去世后孤注一掷,成功收网,这才有今天的局面。见叶卿在沉思,燕秦并未打扰,静静地坐着,直到叶卿自己回神。毒/药的事情让他们别想了,上次留下的已足够他们挥霍几年,多了没有。燕秦也有几分无奈:上回武林盟那几个分明中了毒,后来是怎么解的,你我心知肚明,老家伙们的意思是,即然已经有了解药,难保他们找大夫依法炮制,现在这些药已经没用了。叶卿哈哈一笑,伸出食指摆了摆:不不不,旁的大夫哪有这个本事,你原话告诉他们,没有我的独门手法,解药谁也甭想仿制,让他们放心用就是。叶卿都这么说了,燕秦也不再多言,拱手道:那行,既然是教主发话,属下遵从就是!叶卿笑着挥了挥手:滚吧。燕秦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翻身跃出窗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知道叶卿需要用全部心神对付燕秦,弘明那里出事的时候,007并没有打扰,直到燕秦走后,才把事情告诉叶卿。然而这时候再说,根本于事无补,只能告诫007时刻注意弘明的动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十多日之后,柳州再度传出消息,魔教阴毒,使毒药加害正道中人,武林盟广求名医研制解药。邪医叶卿一时之间,又成了正道人士争相寻找的香饽饽。因为这个,叶卿还连夜找了一处更隐秘的地方呆着。他这里躲好了,外人一时找不到他,只能临时找其他大夫研制,然而叶卿出手的秘毒,岂是易解的,若是其他大夫能在短短几日之内研制出解药,当初被围困柳州时,也不必弘明亲自把解药带进去才能奏效。知道那些中毒的人暂时死不了,叶卿也没有立刻现身送上解药,目前他并不想惹得魔教那些老家伙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再怎么说,他身上倒底还担着魔教教主的名头。然而事态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又过几天,柳州的最新消息让他再也坐不住了。据说那里发生了严重的疫情,传染性极强,身体素质不佳者被传染以后,往往活不过几日就要毙命,便是武林中人,身体素质极佳,一旦感染也难治愈,最多也就是比常人多活些时日罢了。现如今的柳州城已经尸横遍野,几乎沦为一座死城,魔教和正道能跑的都跑了,平民百姓还能跑的也在纷纷往城外跑,这一跑,附近几座城池也难幸免。其实,弘明并不是没有追, 他如今怀孕五个多月, 功力也已经流失了一半有余,加之身形臃肿,又长时间打坐参禅, 双腿麻木,骤然起身追人,开门飞上屋顶时, 对方已经没了踪影。他勉强提气寻了一阵,可惜一无所获, 顾及到自己身体不便, 只能放弃寻找,返回佛堂。五个多月的肚子,胎儿已经会动了,原本睡得正香的孩子因为方才那阵剧烈的动静被吵醒, 此时正在腹中伸展柔嫩的四肢。弘明手掌覆上腹部,在闹腾起来的大腹上揉了揉,安抚片刻,顺势托住腹底,往桌边的圆凳上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微微抿了几口。他素来仪态端方,即使如今身形臃肿,坐着的时候还是挺直了腰杆,深谙坐如钟的精髓,只是由于肚腹大了的缘故,双腿难免微微叉开。今时不同往日,随着肚腹渐大,对脊椎的压力也与日俱增,先前打坐时已觉腰间酸疼,此时虽是坐着,腰疼也不见缓解。他一手安抚着尚未平息动静的孩子,一手在腰间不轻不重的敲着,整个人依旧气息平和,面色平静如常。凭他的直觉,对方才那人的身份已有几分眉目,知道他如今正在盟主府,又对他如此感兴趣的,不外乎两人,一是叶卿,二是程翡。弘明垂眸瞧了瞧自己隆起明显的肚腹,阖上了眸子细细思量。来人如果是叶卿,那倒没什么问题,他本就知晓这的情况,深夜来探,或许只是关心一二。可如果是程翡的话,那事情就难办了弘明睫毛微颤,眉心随即皱起一道沟壑,然而双眸睁开时,潭水一般的眸子依旧没有半点涟漪。罢了,事无不可对人言,此事便是弄到江湖尽知的地步,他也无甚可惧的。莫执枷锁做茧缚,且将云水释禅心,静守菩提,心下自然无尘。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弘明双唇开阖,默念两遍《金刚经》里的句子,终于撑腰起身,踱到几案边吹灭烛火,又慢慢走到床榻边,侧身坐下,脱衣安寝。他的睡相一如往昔,规规矩矩的朝天平躺,双掌交叉贴于大腹上,在薄被上拱出一个明显的弧度。未几,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掀被起身,摸索着从佛龛旁取下一串供奉数月的乌木佛珠,重新躺回床上时,将之轻轻放置于大腹顶端,默念一段祈福咒,这才安心睡去。自此之后,这串乌木佛珠便被弘明套在腕上,日日随身,再没有离开过半刻。******被弘明念叨过的叶卿并不是不想去阻止程翡,但是此刻的他,实在脱不开身,他被魔教左使燕秦缠上了。星月神教现在的左右二使,右使名唐洋,是和先教主一同成长起来的老人,在教中德高望重,也是江湖一统计划的极力推崇者,即使靠着原主的解药活命,在原主面前依旧倚老卖老,从来也没个好脸色。左使燕秦,三十出头的年纪,比原主大了整十岁,是原左使的徒弟。原左使是个硬骨头,在原主以毒上位的时候宁死不从,被原主弄死了,燕秦这才当上了左使。魔教里师徒之间的亲密度远远比不上正道,燕秦和原左使之间也没有什么深情厚谊,顶上左使之位后,也没有对原主恨之入骨。仔细算起来,原主小时候尚未在教中找到师承的时候,还得了燕秦不少的照顾,后来师从前任毒医圣手,和燕秦之间也没有断了联系,直到以极其意外的黑马之势成为教主以后,原主撂下了毒医圣手的责任,以叶卿的本名混迹江湖,这才疏远了。这一次峨冠博带、貌若王侯的燕秦乍然出现在叶卿所住客栈的客房以后,叶卿还特地咂摸了一会儿,自己该以什么态度和这位左使交往。所以他暂时按兵不动,随意倚在榻上等着燕秦道明来意。或许是叶卿这个教主实在没什么威信,燕秦连行礼都没有,便状似风流地扇着折扇道:教主,老家伙们在柳州又有大动作,让我来寻你制药。叶卿斜着眼瞧他:他们自己不过来,推你过来,你还真听他们的话?燕秦笑道:你也知道,在咱们教中,统御派才是主流,似你我这样的能有几个?这次过来寻你是其一,另外我也不乐意见天儿和那几个老家伙凑在一起,天天一统江湖、神教万岁的瞎叫唤,脑子都要坏掉了。这话一出,叶卿就摸到了一些门道:既然如此,不去掺和就是了,像我这样岂不清净?燕秦掀袍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叹道:像你这样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要是有你这手本事,早就天高任鸟飞了。叶卿勾唇:那还要多谢你,当初把我弄到师傅手下。燕秦神色一肃,连折扇都收了,忙道:别别别,我可不敢当,那些年毒老是怎么对待你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能有今天,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自认没有你这样的魄力。叶卿目露迷离:是啊,若非被逼到极致,怎会走到这一步那些年,原主在毒老手下被百般折磨,抓紧一切机会,偷偷学成绝妙的医毒之术,后来又学成母亲传下来的暗器手法和高超身法,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反杀毒老,脱离魔爪。成为新任毒医圣手后的几年,步步为营,以暗器加上无上密毒,以及自学成才的下毒手法,逐步控制住魔教所有高层,在先教主去世后孤注一掷,成功收网,这才有今天的局面。见叶卿在沉思,燕秦并未打扰,静静地坐着,直到叶卿自己回神。毒/药的事情让他们别想了,上次留下的已足够他们挥霍几年,多了没有。燕秦也有几分无奈:上回武林盟那几个分明中了毒,后来是怎么解的,你我心知肚明,老家伙们的意思是,即然已经有了解药,难保他们找大夫依法炮制,现在这些药已经没用了。叶卿哈哈一笑,伸出食指摆了摆:不不不,旁的大夫哪有这个本事,你原话告诉他们,没有我的独门手法,解药谁也甭想仿制,让他们放心用就是。叶卿都这么说了,燕秦也不再多言,拱手道:那行,既然是教主发话,属下遵从就是!叶卿笑着挥了挥手:滚吧。燕秦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翻身跃出窗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知道叶卿需要用全部心神对付燕秦,弘明那里出事的时候,007并没有打扰,直到燕秦走后,才把事情告诉叶卿。然而这时候再说,根本于事无补,只能告诫007时刻注意弘明的动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十多日之后,柳州再度传出消息,魔教阴毒,使毒药加害正道中人,武林盟广求名医研制解药。邪医叶卿一时之间,又成了正道人士争相寻找的香饽饽。因为这个,叶卿还连夜找了一处更隐秘的地方呆着。他这里躲好了,外人一时找不到他,只能临时找其他大夫研制,然而叶卿出手的秘毒,岂是易解的,若是其他大夫能在短短几日之内研制出解药,当初被围困柳州时,也不必弘明亲自把解药带进去才能奏效。知道那些中毒的人暂时死不了,叶卿也没有立刻现身送上解药,目前他并不想惹得魔教那些老家伙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再怎么说,他身上倒底还担着魔教教主的名头。然而事态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又过几天,柳州的最新消息让他再也坐不住了。据说那里发生了严重的疫情,传染性极强,身体素质不佳者被传染以后,往往活不过几日就要毙命,便是武林中人,身体素质极佳,一旦感染也难治愈,最多也就是比常人多活些时日罢了。现如今的柳州城已经尸横遍野,几乎沦为一座死城,魔教和正道能跑的都跑了,平民百姓还能跑的也在纷纷往城外跑,这一跑,附近几座城池也难幸免。其实,弘明并不是没有追, 他如今怀孕五个多月, 功力也已经流失了一半有余,加之身形臃肿,又长时间打坐参禅, 双腿麻木,骤然起身追人,开门飞上屋顶时, 对方已经没了踪影。他勉强提气寻了一阵,可惜一无所获, 顾及到自己身体不便, 只能放弃寻找,返回佛堂。五个多月的肚子,胎儿已经会动了,原本睡得正香的孩子因为方才那阵剧烈的动静被吵醒, 此时正在腹中伸展柔嫩的四肢。弘明手掌覆上腹部,在闹腾起来的大腹上揉了揉,安抚片刻,顺势托住腹底,往桌边的圆凳上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微微抿了几口。他素来仪态端方,即使如今身形臃肿,坐着的时候还是挺直了腰杆,深谙坐如钟的精髓,只是由于肚腹大了的缘故,双腿难免微微叉开。今时不同往日,随着肚腹渐大,对脊椎的压力也与日俱增,先前打坐时已觉腰间酸疼,此时虽是坐着,腰疼也不见缓解。他一手安抚着尚未平息动静的孩子,一手在腰间不轻不重的敲着,整个人依旧气息平和,面色平静如常。凭他的直觉,对方才那人的身份已有几分眉目,知道他如今正在盟主府,又对他如此感兴趣的,不外乎两人,一是叶卿,二是程翡。弘明垂眸瞧了瞧自己隆起明显的肚腹,阖上了眸子细细思量。来人如果是叶卿,那倒没什么问题,他本就知晓这的情况,深夜来探,或许只是关心一二。可如果是程翡的话,那事情就难办了弘明睫毛微颤,眉心随即皱起一道沟壑,然而双眸睁开时,潭水一般的眸子依旧没有半点涟漪。罢了,事无不可对人言,此事便是弄到江湖尽知的地步,他也无甚可惧的。莫执枷锁做茧缚,且将云水释禅心,静守菩提,心下自然无尘。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弘明双唇开阖,默念两遍《金刚经》里的句子,终于撑腰起身,踱到几案边吹灭烛火,又慢慢走到床榻边,侧身坐下,脱衣安寝。他的睡相一如往昔,规规矩矩的朝天平躺,双掌交叉贴于大腹上,在薄被上拱出一个明显的弧度。未几,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掀被起身,摸索着从佛龛旁取下一串供奉数月的乌木佛珠,重新躺回床上时,将之轻轻放置于大腹顶端,默念一段祈福咒,这才安心睡去。自此之后,这串乌木佛珠便被弘明套在腕上,日日随身,再没有离开过半刻。******被弘明念叨过的叶卿并不是不想去阻止程翡,但是此刻的他,实在脱不开身,他被魔教左使燕秦缠上了。星月神教现在的左右二使,右使名唐洋,是和先教主一同成长起来的老人,在教中德高望重,也是江湖一统计划的极力推崇者,即使靠着原主的解药活命,在原主面前依旧倚老卖老,从来也没个好脸色。左使燕秦,三十出头的年纪,比原主大了整十岁,是原左使的徒弟。原左使是个硬骨头,在原主以毒上位的时候宁死不从,被原主弄死了,燕秦这才当上了左使。魔教里师徒之间的亲密度远远比不上正道,燕秦和原左使之间也没有什么深情厚谊,顶上左使之位后,也没有对原主恨之入骨。仔细算起来,原主小时候尚未在教中找到师承的时候,还得了燕秦不少的照顾,后来师从前任毒医圣手,和燕秦之间也没有断了联系,直到以极其意外的黑马之势成为教主以后,原主撂下了毒医圣手的责任,以叶卿的本名混迹江湖,这才疏远了。这一次峨冠博带、貌若王侯的燕秦乍然出现在叶卿所住客栈的客房以后,叶卿还特地咂摸了一会儿,自己该以什么态度和这位左使交往。所以他暂时按兵不动,随意倚在榻上等着燕秦道明来意。或许是叶卿这个教主实在没什么威信,燕秦连行礼都没有,便状似风流地扇着折扇道:教主,老家伙们在柳州又有大动作,让我来寻你制药。叶卿斜着眼瞧他:他们自己不过来,推你过来,你还真听他们的话?燕秦笑道:你也知道,在咱们教中,统御派才是主流,似你我这样的能有几个?这次过来寻你是其一,另外我也不乐意见天儿和那几个老家伙凑在一起,天天一统江湖、神教万岁的瞎叫唤,脑子都要坏掉了。这话一出,叶卿就摸到了一些门道:既然如此,不去掺和就是了,像我这样岂不清净?燕秦掀袍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叹道:像你这样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要是有你这手本事,早就天高任鸟飞了。叶卿勾唇:那还要多谢你,当初把我弄到师傅手下。燕秦神色一肃,连折扇都收了,忙道:别别别,我可不敢当,那些年毒老是怎么对待你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能有今天,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自认没有你这样的魄力。叶卿目露迷离:是啊,若非被逼到极致,怎会走到这一步那些年,原主在毒老手下被百般折磨,抓紧一切机会,偷偷学成绝妙的医毒之术,后来又学成母亲传下来的暗器手法和高超身法,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反杀毒老,脱离魔爪。成为新任毒医圣手后的几年,步步为营,以暗器加上无上密毒,以及自学成才的下毒手法,逐步控制住魔教所有高层,在先教主去世后孤注一掷,成功收网,这才有今天的局面。见叶卿在沉思,燕秦并未打扰,静静地坐着,直到叶卿自己回神。毒/药的事情让他们别想了,上次留下的已足够他们挥霍几年,多了没有。燕秦也有几分无奈:上回武林盟那几个分明中了毒,后来是怎么解的,你我心知肚明,老家伙们的意思是,即然已经有了解药,难保他们找大夫依法炮制,现在这些药已经没用了。叶卿哈哈一笑,伸出食指摆了摆:不不不,旁的大夫哪有这个本事,你原话告诉他们,没有我的独门手法,解药谁也甭想仿制,让他们放心用就是。叶卿都这么说了,燕秦也不再多言,拱手道:那行,既然是教主发话,属下遵从就是!叶卿笑着挥了挥手:滚吧。燕秦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翻身跃出窗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知道叶卿需要用全部心神对付燕秦,弘明那里出事的时候,007并没有打扰,直到燕秦走后,才把事情告诉叶卿。然而这时候再说,根本于事无补,只能告诫007时刻注意弘明的动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十多日之后,柳州再度传出消息,魔教阴毒,使毒药加害正道中人,武林盟广求名医研制解药。邪医叶卿一时之间,又成了正道人士争相寻找的香饽饽。因为这个,叶卿还连夜找了一处更隐秘的地方呆着。他这里躲好了,外人一时找不到他,只能临时找其他大夫研制,然而叶卿出手的秘毒,岂是易解的,若是其他大夫能在短短几日之内研制出解药,当初被围困柳州时,也不必弘明亲自把解药带进去才能奏效。知道那些中毒的人暂时死不了,叶卿也没有立刻现身送上解药,目前他并不想惹得魔教那些老家伙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再怎么说,他身上倒底还担着魔教教主的名头。然而事态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又过几天,柳州的最新消息让他再也坐不住了。据说那里发生了严重的疫情,传染性极强,身体素质不佳者被传染以后,往往活不过几日就要毙命,便是武林中人,身体素质极佳,一旦感染也难治愈,最多也就是比常人多活些时日罢了。现如今的柳州城已经尸横遍野,几乎沦为一座死城,魔教和正道能跑的都跑了,平民百姓还能跑的也在纷纷往城外跑,这一跑,附近几座城池也难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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