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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 / 1)

保护?南宫桀眸色微沉,掩在面具下的神情变得凝重。郑娄生与其父亲,手握军权,在世家之中也颇有威望,三大世家是他一直想拉拢而不得的存在,本以为他们效忠皇室,只要自己成功登位,他们自然会效忠于自己,可如今看来,他似乎忽略了某些东西。殿下,那郑将军,会不会是四皇子的人?毕竟郑娄生从前做过四皇子的伴读,有少时的情谊。良久的沉默,南宫桀忽然勾唇一笑,嘲讽道:他想替人办事,也得看别人稀不稀罕!殿下这是何意?南宫桀沉吟半晌,忽然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内室,留下通禀的侍卫,一脸茫然出了外屋。两国都城风平浪静,边境之地却难安然。国与国的交界之处,素来是各国最乱的地方,即便设有官府,却因琐事涉及太广,少有人敢介入其中。嘉南关不远处,月华国境内的临江城里,此处是两国通商来往的必经之地,除了当地百姓,还有在此停歇的江湖中人,又或是来自各处的行商之人,人群杂乱,却也极为热闹。夜幕降临,亥时已经过半,整个城中依旧人来人往,各大客栈楼上漆黑一片,一楼大堂却是灯火通明,照的整条街道极为亮堂,火光与喧闹遮掩之下,从房顶越过的身影便极难察觉。几道黑影在一座青楼顶上停下,楼下大门口还有几名花容月貌的女子挥着手中绢布拉扯过往的路人,站在房顶,楼底下女子的娇笑,客人的争吵,各种音律声以及男女交/欢时怪异声响掺杂在一起,听起来着实不怎么好受,所幸他们也不必在此停留太久。为首之人朝同伴打了几个手势,几人黑衣蒙面从屋檐翻入过廊,循着目标所在的房间,如鬼魅一般窜了进去。次日一早,最顶层的房中,负责陪同客人的几位女子相继从梦中醒来,无一例外被一片血色侵染了双眼,一时间惊惧的尖叫声在华丽的客房中此起彼伏,衣衫不整的女子一脸惊恐地从房中跑出,引来了整栋楼里的人。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屋中好几位富商以不同的方式惨死在自己房中,而紧邻在他们房间幸免于难的其他客人,自始至终都未曾听到过半点动静!边境之地,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于非命,常居于此的人早已习以为常,若换做以往,老鸨发现自己的地方死了人,唤人清理了尸体,给人当做热闹看了便也罢了,然而此次的命案,却是她想掩也掩盖不了的了。在那几人的尸体附近,放着他们随身的行李,包袱之中搜出的几块通关令牌,几印有皇族徽印的贴身之物,昭示着他们非同一般的身份。这几人,是到临江城行商采购之人,却与普通的商人不同,他们采办的东西会送往宫廷,是离洛国的皇商。作者有话要说:前面第二章 ,第六章加了些内容,可以倒回去看看。第9章 私心离洛皇城,自庆元帝为皇嗣饶过二皇子妃性命之后,假冒和亲公主之事,便少有人再提及,且二皇子妃虽是冒充,在离洛数月,也的确未曾做过于离洛不利的任何事情,后又得知她在大理寺监牢中被人毁去了容貌,那些愤慨的谏言便逐渐消停了下来。然风波没过多久,边境之地传来消息,称离洛国遣往月华采购的皇商,在临江城内被人谋害,此事一出,刚沉静下来的朝堂再起波澜,因开战之事争论不休。下朝之后,皇上唤几位重臣及武将入御书房议事,同时召了翊王候在殿外,初升的暖阳自正东将光线斜射往御书房前的青玉石阶,又逐渐远离至屋顶正上方,直射下来借由屋檐洒下一片庇荫。眼见着午时快至,御书房的殿门依然紧闭,身着厚重朝服的翊王殿下,已在殿外站了近两个时辰,他挺拔的身姿纹丝不动,额角已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是被热出来的。在地面庇荫的分界线与屋檐重合之时,御书房的大门终于从内部被人拉开,几人交头接耳地从殿内走出,见到翊王,纷纷躬身见礼。苍翊淡然点头,待身后的脚步声远去,他抬步上前。御书房内,庆元帝一袭明黄色龙袍还未褪去,安坐于案桌之后,神情肃然,一双瞳眸如幽潭一般深不见底,此刻,他只是君,不再是能与翊王谈笑风生的兄长。臣,参见皇上。苍翊四指交叠置于身前,躬身行礼。庆元帝抬眼,沉声开口:人在何处?皇兄说的何人?真正的安和公主!前方投来的目光晦暗不明,苍翊直起身迎上他的视线,神色平静。他所做之事,瞒所有人,却不会也瞒不过眼前这人,他是君王,是整个离洛的主宰,若非有他从中遮掩,自己的计划也不可能这般顺利。苍翊道:皇兄觉得,安和公主若尚在人世,那冒充之人何以在二皇子府中安然数月之久?因为没有证据,就算指控二皇子妃是假,也无人肯信。谁干的?他心中其实已有猜测,苍翊苦笑一声道:皇兄可还记得,彻查三皇子府时,那座地底密道最终通往了何处?庆元帝闻言一怔,神色骤变。三皇子府地底的密道,派人搜查之时,折损了不少禁军,那是三皇子行隐晦之事的场所,密道出口共有三条,一条通往青楼秽乱之地,一条通往宫中其母妃居住的殷泉宫,还有一条,是通往城外的乱葬岗。贤贵妃身故,宫中无人,便只剩下了其余两个出口,可那两处地方,于一个自小养尊处优的皇族公主而言,都是炼狱不如的灾难之所。安和公主被冒充一事,根本不是月华国的蓄意挑衅,反而是离洛,保护和亲公主不利,害其身亡,若细论起来,是他们离洛理亏才是,可经翊王这般一搅,事情便完全变了味。庆元帝脸色古怪,从案桌前起身,缓步踏入殿中,在苍翊身前驻足:那边境皇商之事,可也是你做的?苍翊应道:是。你可知,皇商于朝廷而言,有多重要?皇商负责替朝廷采买大内物资,小到后宫嫔妃的胭脂水粉,宫廷的花木建材,大到战争所需兵器制造,军士所需的粮草运输,皇商于朝廷的联系异常紧密,牵一发而动全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帝王话虽冷硬,却并无多少责怪之意,苍翊再次躬身:皇商虽好,却也有弊端,正因其与朝廷联系紧密,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之人又岂在少数,这等借端累民之人,死不足惜。他杀的不过数人,于朝廷而言并无太大影响,且出手之人皆是雇佣的江湖中的人,再如何查证也与朝廷无半点关系,各大皇商与朝廷关系如旧,甚至朝廷以此为由,向月华国发难,还能卖他们一个人情。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庆元帝眸色微沉:你想做什么?苍翊反问:敢问皇兄,北疆边境的战报可已送达皇宫?你想与月华开战?谈及此事,帝王眼中闪烁的没有猜忌与怀疑,却有些不悦,他道:你可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臣弟明白。苍翊道:皇兄既然特意让人来通知我他即将大婚的消息,便该想到会有现在的局面,如今顾虑已除,皇兄若还想对月华出手,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庆元帝默然,如翊王所说,要想发兵离洛,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机。武安侯自北疆传回来的消息,称北疆国内霜冻不止,鹅毛般的大雪连续下了月余,至今也未见停的迹象,离洛大军趁机偷袭,烧了北疆驻扎之地大半的粮草,如今北疆境内白雪绵延不尽,封锁了运粮的官道,直至雪融,三两个月之内,北疆大军不再有战力,绝不会对离洛构成任何威胁!出兵月华,他不仅是为了自身的野心,更是为了讨回曾经丢掉的颜面,年前月华为接皇子回国,趁离洛与北疆开战之际,派大军压境,威胁离洛放人,这笔账,他必然要与月华国清算。只是眼下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朕?他抬眼看向苍翊,北疆边境的传书,他也是两日前才得以知晓,这人却仿佛早就知道会有传书送往宫中,他对边境各国的了解,竟比他这个帝王还要多。对他的审视苍翊不闪不避,恭敬道:臣弟绝不会做任何于离洛有损的事!庆元帝双眸微微眯起,神色复杂地盯了他良久,移开视线道:此事朕会与其他朝臣再行商量,你且先回去吧。是,臣弟告退。看了眼已然背过身去走回案桌前的帝王的身影,苍翊行礼退出了大殿,站在御书房前的石阶上仰望天空。太阳隐入了云层,只剩稀薄的光辉洒在地面,光芒闪烁不定,有些晃眼,苍翊不禁闭起了双眸,眼前骤然浮现出一人风华无双的俊颜。想与月华开战!是,也不是。那人离去两月,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他唯一得知的有关那人的消息,只有他即将与别人成婚,就连此事也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他知道他必然有什么苦衷,他等着他送信给予自己解释,然而连续半月过去,那人没有半点传信不说,连妙风妙云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他不敢写信去问,因为害怕没有回信,害怕得到自己不愿看到的答案,更害怕信一旦送出,他便控制不住自己不顾一切地跑去找他!可没有止尽的等待,让他心焦气躁,他想见到那人,想拥他入怀,想让他的一切都只属于自己一人,他有太多的话想问,有太多的话想说,他想见他!他揭穿二皇子妃的身份,是替安和公主报仇,他派人暗杀皇商,是为朝廷除害,可不管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抹不去他掩在其中的私心。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想要见到那个人而已!重新低下头,凤眸微睁,苍翊回身看了眼已经关上的御书房的殿门,转身离去。月华都城,四皇子大婚已行至三书六礼的纳征之礼,有皇宫里的人备了丰厚的聘礼送往张太傅府邸,此礼一成,大婚便基本成了定数,以至于张太傅的嘴一整日都没能合拢。四皇子府邻边的街道旁,许是为了迎合喜庆的气氛,一栋酒楼的掌柜,在二楼栅栏前挂上了几条艳丽的红绸,若非白日里用不着,兴许藏在角落里的两盏大红灯笼,也会被他挂上去。此时正值午后,酒楼里的客人格外的多,楼下大堂内人群喧闹,因客满为患,难免会因些小事发生争执,有些人能私下交涉妥当,有些人则被经验老道的掌事之人轻易应付了过去。相比于楼下,二楼的包房中便安静了许多。一张六边形的漆木桌,周围置有几方矮凳,房中两人对立而坐,一人白衣胜雪,墨发高束,一人黑袍裹身,银发垂散。南宫若尘提起桌上的茶壶,取下两支竹木盏斟满,刚沏好的茶水倾倒而出,从杯盏上方冒出腾腾的热气,他将其中一杯递到对面桌沿,淡淡道:请用。黑袍男子微微颔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相顾无言,良久的静默之后,终是有人率先打破沉寂,黑袍男子道:逼你与人成婚,你可怨我?摩挲着杯沿的手蓦然顿住,南宫若尘抬眼看他,眸光微闪,情绪复杂。那人往昔精神焕发的脸庞,在短短两年之间,化作一片沧桑,一明一暗的两只瞳眸,不见丁点色彩,瞥见他右眼残留的一道伤疤,南宫若尘垂首,轻轻摇了摇头。第10章 突变舅舅想必是有自己的思量。他顾自斟茶,说的平静,对面之人垂下眼帘,神色不变。昔日苏家被判诛连九族,除了南宫若尘避过一劫,还有一人生还。此人名为苏祁禄,是四皇子母家之人,因常年在外行商游历,又化名赫连荼,在江湖中交友甚广。事发之时,他尚在外行商未曾回到溧阳,他归来时,苏家府邸已被一片火光笼罩,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尸骨无存,他也因行踪暴露,遭到皇城守卫军的追杀,虽保得一条性命,却也因此损毁一目,灭族的打击让他心境巨变,充斥着仇恨,如今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已是满头华发。为避锋芒,他潜居离洛,暗中谋划,帮助翊王府扳倒三皇子苍离,达成他复仇的第一步,又趁北疆发兵离洛,搅乱月华宫廷,逼迫群臣迎四皇子回国。瑜王的暴毙,启晟帝的中毒,都是出自他手,他所行之事,已是大逆不道。他做的一切,是为助南宫若尘夺位,以报苏家灭门之仇。做法虽然极端,却并不是错的。南宫若尘薄唇轻抿,倘若他没有遇上苍翊,倘若自己没有被救回王府,他或许也与赫连荼一般,被仇恨冲昏头脑,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他们其实一样,所以自己没有资格去怨他。我不会和张玉茹成婚。南宫若尘道。他虽不怨,却也不会顺他之意。赫连荼轻笑:你也曾说过,你不会回来。在你成婚之前,张玉茹绝不会死。就算是变成尸傀,她也一定会嫁入四皇子府。看着他眸中的志在必得,南宫若尘淡然道:在舅舅的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是这世上他唯一残存的血亲,还是只是一枚替他达成目的的棋子?赫连荼不动如山的神色终于有所波动,漆黑的左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没有给出一句回答。从酒楼里出来之后,南宫若尘径直走回府中,在府门紧闭之后,那道黑色身影才悄然离去,二楼栅栏后站着一人,目送着那人远去,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查查。有人领命而去,下令之人转眼看向四皇子府的方向,眼中露出几许兴味。夕阳临近山头,在天边映出大片彩霞,南宫若尘站在屋檐下仰望,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衬着夕阳的余晖,添了几分惑人之感,妙风推开院门瞧见时,无端觉得呼吸一滞,迅速定了定神,快步上前道:公子,边境传来消息,离洛有一队皇商在临江城内被人杀害,致使离洛驻军与临江城的守军发生了争执。南宫若尘问:何时的消息?今日刚到。出兵月华,他不仅是为了自身的野心,更是为了讨回曾经丢掉的颜面,年前月华为接皇子回国,趁离洛与北疆开战之际,派大军压境,威胁离洛放人,这笔账,他必然要与月华国清算。只是眼下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朕?他抬眼看向苍翊,北疆边境的传书,他也是两日前才得以知晓,这人却仿佛早就知道会有传书送往宫中,他对边境各国的了解,竟比他这个帝王还要多。对他的审视苍翊不闪不避,恭敬道:臣弟绝不会做任何于离洛有损的事!庆元帝双眸微微眯起,神色复杂地盯了他良久,移开视线道:此事朕会与其他朝臣再行商量,你且先回去吧。是,臣弟告退。看了眼已然背过身去走回案桌前的帝王的身影,苍翊行礼退出了大殿,站在御书房前的石阶上仰望天空。太阳隐入了云层,只剩稀薄的光辉洒在地面,光芒闪烁不定,有些晃眼,苍翊不禁闭起了双眸,眼前骤然浮现出一人风华无双的俊颜。想与月华开战!是,也不是。那人离去两月,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他唯一得知的有关那人的消息,只有他即将与别人成婚,就连此事也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他知道他必然有什么苦衷,他等着他送信给予自己解释,然而连续半月过去,那人没有半点传信不说,连妙风妙云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他不敢写信去问,因为害怕没有回信,害怕得到自己不愿看到的答案,更害怕信一旦送出,他便控制不住自己不顾一切地跑去找他!可没有止尽的等待,让他心焦气躁,他想见到那人,想拥他入怀,想让他的一切都只属于自己一人,他有太多的话想问,有太多的话想说,他想见他!他揭穿二皇子妃的身份,是替安和公主报仇,他派人暗杀皇商,是为朝廷除害,可不管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抹不去他掩在其中的私心。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想要见到那个人而已!重新低下头,凤眸微睁,苍翊回身看了眼已经关上的御书房的殿门,转身离去。月华都城,四皇子大婚已行至三书六礼的纳征之礼,有皇宫里的人备了丰厚的聘礼送往张太傅府邸,此礼一成,大婚便基本成了定数,以至于张太傅的嘴一整日都没能合拢。四皇子府邻边的街道旁,许是为了迎合喜庆的气氛,一栋酒楼的掌柜,在二楼栅栏前挂上了几条艳丽的红绸,若非白日里用不着,兴许藏在角落里的两盏大红灯笼,也会被他挂上去。此时正值午后,酒楼里的客人格外的多,楼下大堂内人群喧闹,因客满为患,难免会因些小事发生争执,有些人能私下交涉妥当,有些人则被经验老道的掌事之人轻易应付了过去。相比于楼下,二楼的包房中便安静了许多。一张六边形的漆木桌,周围置有几方矮凳,房中两人对立而坐,一人白衣胜雪,墨发高束,一人黑袍裹身,银发垂散。南宫若尘提起桌上的茶壶,取下两支竹木盏斟满,刚沏好的茶水倾倒而出,从杯盏上方冒出腾腾的热气,他将其中一杯递到对面桌沿,淡淡道:请用。黑袍男子微微颔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相顾无言,良久的静默之后,终是有人率先打破沉寂,黑袍男子道:逼你与人成婚,你可怨我?摩挲着杯沿的手蓦然顿住,南宫若尘抬眼看他,眸光微闪,情绪复杂。那人往昔精神焕发的脸庞,在短短两年之间,化作一片沧桑,一明一暗的两只瞳眸,不见丁点色彩,瞥见他右眼残留的一道伤疤,南宫若尘垂首,轻轻摇了摇头。第10章 突变舅舅想必是有自己的思量。他顾自斟茶,说的平静,对面之人垂下眼帘,神色不变。昔日苏家被判诛连九族,除了南宫若尘避过一劫,还有一人生还。此人名为苏祁禄,是四皇子母家之人,因常年在外行商游历,又化名赫连荼,在江湖中交友甚广。事发之时,他尚在外行商未曾回到溧阳,他归来时,苏家府邸已被一片火光笼罩,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尸骨无存,他也因行踪暴露,遭到皇城守卫军的追杀,虽保得一条性命,却也因此损毁一目,灭族的打击让他心境巨变,充斥着仇恨,如今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已是满头华发。为避锋芒,他潜居离洛,暗中谋划,帮助翊王府扳倒三皇子苍离,达成他复仇的第一步,又趁北疆发兵离洛,搅乱月华宫廷,逼迫群臣迎四皇子回国。瑜王的暴毙,启晟帝的中毒,都是出自他手,他所行之事,已是大逆不道。他做的一切,是为助南宫若尘夺位,以报苏家灭门之仇。做法虽然极端,却并不是错的。南宫若尘薄唇轻抿,倘若他没有遇上苍翊,倘若自己没有被救回王府,他或许也与赫连荼一般,被仇恨冲昏头脑,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他们其实一样,所以自己没有资格去怨他。我不会和张玉茹成婚。南宫若尘道。他虽不怨,却也不会顺他之意。赫连荼轻笑:你也曾说过,你不会回来。在你成婚之前,张玉茹绝不会死。就算是变成尸傀,她也一定会嫁入四皇子府。看着他眸中的志在必得,南宫若尘淡然道:在舅舅的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是这世上他唯一残存的血亲,还是只是一枚替他达成目的的棋子?赫连荼不动如山的神色终于有所波动,漆黑的左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没有给出一句回答。从酒楼里出来之后,南宫若尘径直走回府中,在府门紧闭之后,那道黑色身影才悄然离去,二楼栅栏后站着一人,目送着那人远去,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查查。有人领命而去,下令之人转眼看向四皇子府的方向,眼中露出几许兴味。夕阳临近山头,在天边映出大片彩霞,南宫若尘站在屋檐下仰望,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衬着夕阳的余晖,添了几分惑人之感,妙风推开院门瞧见时,无端觉得呼吸一滞,迅速定了定神,快步上前道:公子,边境传来消息,离洛有一队皇商在临江城内被人杀害,致使离洛驻军与临江城的守军发生了争执。南宫若尘问:何时的消息?今日刚到。出兵月华,他不仅是为了自身的野心,更是为了讨回曾经丢掉的颜面,年前月华为接皇子回国,趁离洛与北疆开战之际,派大军压境,威胁离洛放人,这笔账,他必然要与月华国清算。只是眼下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朕?他抬眼看向苍翊,北疆边境的传书,他也是两日前才得以知晓,这人却仿佛早就知道会有传书送往宫中,他对边境各国的了解,竟比他这个帝王还要多。对他的审视苍翊不闪不避,恭敬道:臣弟绝不会做任何于离洛有损的事!庆元帝双眸微微眯起,神色复杂地盯了他良久,移开视线道:此事朕会与其他朝臣再行商量,你且先回去吧。是,臣弟告退。看了眼已然背过身去走回案桌前的帝王的身影,苍翊行礼退出了大殿,站在御书房前的石阶上仰望天空。太阳隐入了云层,只剩稀薄的光辉洒在地面,光芒闪烁不定,有些晃眼,苍翊不禁闭起了双眸,眼前骤然浮现出一人风华无双的俊颜。想与月华开战!是,也不是。那人离去两月,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他唯一得知的有关那人的消息,只有他即将与别人成婚,就连此事也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他知道他必然有什么苦衷,他等着他送信给予自己解释,然而连续半月过去,那人没有半点传信不说,连妙风妙云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他不敢写信去问,因为害怕没有回信,害怕得到自己不愿看到的答案,更害怕信一旦送出,他便控制不住自己不顾一切地跑去找他!可没有止尽的等待,让他心焦气躁,他想见到那人,想拥他入怀,想让他的一切都只属于自己一人,他有太多的话想问,有太多的话想说,他想见他!他揭穿二皇子妃的身份,是替安和公主报仇,他派人暗杀皇商,是为朝廷除害,可不管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抹不去他掩在其中的私心。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想要见到那个人而已!重新低下头,凤眸微睁,苍翊回身看了眼已经关上的御书房的殿门,转身离去。月华都城,四皇子大婚已行至三书六礼的纳征之礼,有皇宫里的人备了丰厚的聘礼送往张太傅府邸,此礼一成,大婚便基本成了定数,以至于张太傅的嘴一整日都没能合拢。四皇子府邻边的街道旁,许是为了迎合喜庆的气氛,一栋酒楼的掌柜,在二楼栅栏前挂上了几条艳丽的红绸,若非白日里用不着,兴许藏在角落里的两盏大红灯笼,也会被他挂上去。此时正值午后,酒楼里的客人格外的多,楼下大堂内人群喧闹,因客满为患,难免会因些小事发生争执,有些人能私下交涉妥当,有些人则被经验老道的掌事之人轻易应付了过去。相比于楼下,二楼的包房中便安静了许多。一张六边形的漆木桌,周围置有几方矮凳,房中两人对立而坐,一人白衣胜雪,墨发高束,一人黑袍裹身,银发垂散。南宫若尘提起桌上的茶壶,取下两支竹木盏斟满,刚沏好的茶水倾倒而出,从杯盏上方冒出腾腾的热气,他将其中一杯递到对面桌沿,淡淡道:请用。黑袍男子微微颔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相顾无言,良久的静默之后,终是有人率先打破沉寂,黑袍男子道:逼你与人成婚,你可怨我?摩挲着杯沿的手蓦然顿住,南宫若尘抬眼看他,眸光微闪,情绪复杂。那人往昔精神焕发的脸庞,在短短两年之间,化作一片沧桑,一明一暗的两只瞳眸,不见丁点色彩,瞥见他右眼残留的一道伤疤,南宫若尘垂首,轻轻摇了摇头。第10章 突变舅舅想必是有自己的思量。他顾自斟茶,说的平静,对面之人垂下眼帘,神色不变。昔日苏家被判诛连九族,除了南宫若尘避过一劫,还有一人生还。此人名为苏祁禄,是四皇子母家之人,因常年在外行商游历,又化名赫连荼,在江湖中交友甚广。事发之时,他尚在外行商未曾回到溧阳,他归来时,苏家府邸已被一片火光笼罩,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尸骨无存,他也因行踪暴露,遭到皇城守卫军的追杀,虽保得一条性命,却也因此损毁一目,灭族的打击让他心境巨变,充斥着仇恨,如今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已是满头华发。为避锋芒,他潜居离洛,暗中谋划,帮助翊王府扳倒三皇子苍离,达成他复仇的第一步,又趁北疆发兵离洛,搅乱月华宫廷,逼迫群臣迎四皇子回国。瑜王的暴毙,启晟帝的中毒,都是出自他手,他所行之事,已是大逆不道。他做的一切,是为助南宫若尘夺位,以报苏家灭门之仇。做法虽然极端,却并不是错的。南宫若尘薄唇轻抿,倘若他没有遇上苍翊,倘若自己没有被救回王府,他或许也与赫连荼一般,被仇恨冲昏头脑,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他们其实一样,所以自己没有资格去怨他。我不会和张玉茹成婚。南宫若尘道。他虽不怨,却也不会顺他之意。赫连荼轻笑:你也曾说过,你不会回来。在你成婚之前,张玉茹绝不会死。就算是变成尸傀,她也一定会嫁入四皇子府。看着他眸中的志在必得,南宫若尘淡然道:在舅舅的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是这世上他唯一残存的血亲,还是只是一枚替他达成目的的棋子?赫连荼不动如山的神色终于有所波动,漆黑的左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没有给出一句回答。从酒楼里出来之后,南宫若尘径直走回府中,在府门紧闭之后,那道黑色身影才悄然离去,二楼栅栏后站着一人,目送着那人远去,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查查。有人领命而去,下令之人转眼看向四皇子府的方向,眼中露出几许兴味。夕阳临近山头,在天边映出大片彩霞,南宫若尘站在屋檐下仰望,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衬着夕阳的余晖,添了几分惑人之感,妙风推开院门瞧见时,无端觉得呼吸一滞,迅速定了定神,快步上前道:公子,边境传来消息,离洛有一队皇商在临江城内被人杀害,致使离洛驻军与临江城的守军发生了争执。南宫若尘问:何时的消息?今日刚到。出兵月华,他不仅是为了自身的野心,更是为了讨回曾经丢掉的颜面,年前月华为接皇子回国,趁离洛与北疆开战之际,派大军压境,威胁离洛放人,这笔账,他必然要与月华国清算。只是眼下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朕?他抬眼看向苍翊,北疆边境的传书,他也是两日前才得以知晓,这人却仿佛早就知道会有传书送往宫中,他对边境各国的了解,竟比他这个帝王还要多。对他的审视苍翊不闪不避,恭敬道:臣弟绝不会做任何于离洛有损的事!庆元帝双眸微微眯起,神色复杂地盯了他良久,移开视线道:此事朕会与其他朝臣再行商量,你且先回去吧。是,臣弟告退。看了眼已然背过身去走回案桌前的帝王的身影,苍翊行礼退出了大殿,站在御书房前的石阶上仰望天空。太阳隐入了云层,只剩稀薄的光辉洒在地面,光芒闪烁不定,有些晃眼,苍翊不禁闭起了双眸,眼前骤然浮现出一人风华无双的俊颜。想与月华开战!是,也不是。那人离去两月,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他唯一得知的有关那人的消息,只有他即将与别人成婚,就连此事也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他知道他必然有什么苦衷,他等着他送信给予自己解释,然而连续半月过去,那人没有半点传信不说,连妙风妙云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他不敢写信去问,因为害怕没有回信,害怕得到自己不愿看到的答案,更害怕信一旦送出,他便控制不住自己不顾一切地跑去找他!可没有止尽的等待,让他心焦气躁,他想见到那人,想拥他入怀,想让他的一切都只属于自己一人,他有太多的话想问,有太多的话想说,他想见他!他揭穿二皇子妃的身份,是替安和公主报仇,他派人暗杀皇商,是为朝廷除害,可不管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抹不去他掩在其中的私心。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想要见到那个人而已!重新低下头,凤眸微睁,苍翊回身看了眼已经关上的御书房的殿门,转身离去。月华都城,四皇子大婚已行至三书六礼的纳征之礼,有皇宫里的人备了丰厚的聘礼送往张太傅府邸,此礼一成,大婚便基本成了定数,以至于张太傅的嘴一整日都没能合拢。四皇子府邻边的街道旁,许是为了迎合喜庆的气氛,一栋酒楼的掌柜,在二楼栅栏前挂上了几条艳丽的红绸,若非白日里用不着,兴许藏在角落里的两盏大红灯笼,也会被他挂上去。此时正值午后,酒楼里的客人格外的多,楼下大堂内人群喧闹,因客满为患,难免会因些小事发生争执,有些人能私下交涉妥当,有些人则被经验老道的掌事之人轻易应付了过去。相比于楼下,二楼的包房中便安静了许多。一张六边形的漆木桌,周围置有几方矮凳,房中两人对立而坐,一人白衣胜雪,墨发高束,一人黑袍裹身,银发垂散。南宫若尘提起桌上的茶壶,取下两支竹木盏斟满,刚沏好的茶水倾倒而出,从杯盏上方冒出腾腾的热气,他将其中一杯递到对面桌沿,淡淡道:请用。黑袍男子微微颔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相顾无言,良久的静默之后,终是有人率先打破沉寂,黑袍男子道:逼你与人成婚,你可怨我?摩挲着杯沿的手蓦然顿住,南宫若尘抬眼看他,眸光微闪,情绪复杂。那人往昔精神焕发的脸庞,在短短两年之间,化作一片沧桑,一明一暗的两只瞳眸,不见丁点色彩,瞥见他右眼残留的一道伤疤,南宫若尘垂首,轻轻摇了摇头。第10章 突变舅舅想必是有自己的思量。他顾自斟茶,说的平静,对面之人垂下眼帘,神色不变。昔日苏家被判诛连九族,除了南宫若尘避过一劫,还有一人生还。此人名为苏祁禄,是四皇子母家之人,因常年在外行商游历,又化名赫连荼,在江湖中交友甚广。事发之时,他尚在外行商未曾回到溧阳,他归来时,苏家府邸已被一片火光笼罩,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尸骨无存,他也因行踪暴露,遭到皇城守卫军的追杀,虽保得一条性命,却也因此损毁一目,灭族的打击让他心境巨变,充斥着仇恨,如今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已是满头华发。为避锋芒,他潜居离洛,暗中谋划,帮助翊王府扳倒三皇子苍离,达成他复仇的第一步,又趁北疆发兵离洛,搅乱月华宫廷,逼迫群臣迎四皇子回国。瑜王的暴毙,启晟帝的中毒,都是出自他手,他所行之事,已是大逆不道。他做的一切,是为助南宫若尘夺位,以报苏家灭门之仇。做法虽然极端,却并不是错的。南宫若尘薄唇轻抿,倘若他没有遇上苍翊,倘若自己没有被救回王府,他或许也与赫连荼一般,被仇恨冲昏头脑,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他们其实一样,所以自己没有资格去怨他。我不会和张玉茹成婚。南宫若尘道。他虽不怨,却也不会顺他之意。赫连荼轻笑:你也曾说过,你不会回来。在你成婚之前,张玉茹绝不会死。就算是变成尸傀,她也一定会嫁入四皇子府。看着他眸中的志在必得,南宫若尘淡然道:在舅舅的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是这世上他唯一残存的血亲,还是只是一枚替他达成目的的棋子?赫连荼不动如山的神色终于有所波动,漆黑的左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没有给出一句回答。从酒楼里出来之后,南宫若尘径直走回府中,在府门紧闭之后,那道黑色身影才悄然离去,二楼栅栏后站着一人,目送着那人远去,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查查。有人领命而去,下令之人转眼看向四皇子府的方向,眼中露出几许兴味。夕阳临近山头,在天边映出大片彩霞,南宫若尘站在屋檐下仰望,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衬着夕阳的余晖,添了几分惑人之感,妙风推开院门瞧见时,无端觉得呼吸一滞,迅速定了定神,快步上前道:公子,边境传来消息,离洛有一队皇商在临江城内被人杀害,致使离洛驻军与临江城的守军发生了争执。南宫若尘问:何时的消息?今日刚到。出兵月华,他不仅是为了自身的野心,更是为了讨回曾经丢掉的颜面,年前月华为接皇子回国,趁离洛与北疆开战之际,派大军压境,威胁离洛放人,这笔账,他必然要与月华国清算。只是眼下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朕?他抬眼看向苍翊,北疆边境的传书,他也是两日前才得以知晓,这人却仿佛早就知道会有传书送往宫中,他对边境各国的了解,竟比他这个帝王还要多。对他的审视苍翊不闪不避,恭敬道:臣弟绝不会做任何于离洛有损的事!庆元帝双眸微微眯起,神色复杂地盯了他良久,移开视线道:此事朕会与其他朝臣再行商量,你且先回去吧。是,臣弟告退。看了眼已然背过身去走回案桌前的帝王的身影,苍翊行礼退出了大殿,站在御书房前的石阶上仰望天空。太阳隐入了云层,只剩稀薄的光辉洒在地面,光芒闪烁不定,有些晃眼,苍翊不禁闭起了双眸,眼前骤然浮现出一人风华无双的俊颜。想与月华开战!是,也不是。那人离去两月,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他唯一得知的有关那人的消息,只有他即将与别人成婚,就连此事也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他知道他必然有什么苦衷,他等着他送信给予自己解释,然而连续半月过去,那人没有半点传信不说,连妙风妙云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他不敢写信去问,因为害怕没有回信,害怕得到自己不愿看到的答案,更害怕信一旦送出,他便控制不住自己不顾一切地跑去找他!可没有止尽的等待,让他心焦气躁,他想见到那人,想拥他入怀,想让他的一切都只属于自己一人,他有太多的话想问,有太多的话想说,他想见他!他揭穿二皇子妃的身份,是替安和公主报仇,他派人暗杀皇商,是为朝廷除害,可不管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抹不去他掩在其中的私心。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想要见到那个人而已!重新低下头,凤眸微睁,苍翊回身看了眼已经关上的御书房的殿门,转身离去。月华都城,四皇子大婚已行至三书六礼的纳征之礼,有皇宫里的人备了丰厚的聘礼送往张太傅府邸,此礼一成,大婚便基本成了定数,以至于张太傅的嘴一整日都没能合拢。四皇子府邻边的街道旁,许是为了迎合喜庆的气氛,一栋酒楼的掌柜,在二楼栅栏前挂上了几条艳丽的红绸,若非白日里用不着,兴许藏在角落里的两盏大红灯笼,也会被他挂上去。此时正值午后,酒楼里的客人格外的多,楼下大堂内人群喧闹,因客满为患,难免会因些小事发生争执,有些人能私下交涉妥当,有些人则被经验老道的掌事之人轻易应付了过去。相比于楼下,二楼的包房中便安静了许多。一张六边形的漆木桌,周围置有几方矮凳,房中两人对立而坐,一人白衣胜雪,墨发高束,一人黑袍裹身,银发垂散。南宫若尘提起桌上的茶壶,取下两支竹木盏斟满,刚沏好的茶水倾倒而出,从杯盏上方冒出腾腾的热气,他将其中一杯递到对面桌沿,淡淡道:请用。黑袍男子微微颔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相顾无言,良久的静默之后,终是有人率先打破沉寂,黑袍男子道:逼你与人成婚,你可怨我?摩挲着杯沿的手蓦然顿住,南宫若尘抬眼看他,眸光微闪,情绪复杂。那人往昔精神焕发的脸庞,在短短两年之间,化作一片沧桑,一明一暗的两只瞳眸,不见丁点色彩,瞥见他右眼残留的一道伤疤,南宫若尘垂首,轻轻摇了摇头。第10章 突变舅舅想必是有自己的思量。他顾自斟茶,说的平静,对面之人垂下眼帘,神色不变。昔日苏家被判诛连九族,除了南宫若尘避过一劫,还有一人生还。此人名为苏祁禄,是四皇子母家之人,因常年在外行商游历,又化名赫连荼,在江湖中交友甚广。事发之时,他尚在外行商未曾回到溧阳,他归来时,苏家府邸已被一片火光笼罩,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尸骨无存,他也因行踪暴露,遭到皇城守卫军的追杀,虽保得一条性命,却也因此损毁一目,灭族的打击让他心境巨变,充斥着仇恨,如今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已是满头华发。为避锋芒,他潜居离洛,暗中谋划,帮助翊王府扳倒三皇子苍离,达成他复仇的第一步,又趁北疆发兵离洛,搅乱月华宫廷,逼迫群臣迎四皇子回国。瑜王的暴毙,启晟帝的中毒,都是出自他手,他所行之事,已是大逆不道。他做的一切,是为助南宫若尘夺位,以报苏家灭门之仇。做法虽然极端,却并不是错的。南宫若尘薄唇轻抿,倘若他没有遇上苍翊,倘若自己没有被救回王府,他或许也与赫连荼一般,被仇恨冲昏头脑,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他们其实一样,所以自己没有资格去怨他。我不会和张玉茹成婚。南宫若尘道。他虽不怨,却也不会顺他之意。赫连荼轻笑:你也曾说过,你不会回来。在你成婚之前,张玉茹绝不会死。就算是变成尸傀,她也一定会嫁入四皇子府。看着他眸中的志在必得,南宫若尘淡然道:在舅舅的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是这世上他唯一残存的血亲,还是只是一枚替他达成目的的棋子?赫连荼不动如山的神色终于有所波动,漆黑的左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没有给出一句回答。从酒楼里出来之后,南宫若尘径直走回府中,在府门紧闭之后,那道黑色身影才悄然离去,二楼栅栏后站着一人,目送着那人远去,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查查。有人领命而去,下令之人转眼看向四皇子府的方向,眼中露出几许兴味。夕阳临近山头,在天边映出大片彩霞,南宫若尘站在屋檐下仰望,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衬着夕阳的余晖,添了几分惑人之感,妙风推开院门瞧见时,无端觉得呼吸一滞,迅速定了定神,快步上前道:公子,边境传来消息,离洛有一队皇商在临江城内被人杀害,致使离洛驻军与临江城的守军发生了争执。南宫若尘问:何时的消息?今日刚到。出兵月华,他不仅是为了自身的野心,更是为了讨回曾经丢掉的颜面,年前月华为接皇子回国,趁离洛与北疆开战之际,派大军压境,威胁离洛放人,这笔账,他必然要与月华国清算。只是眼下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朕?他抬眼看向苍翊,北疆边境的传书,他也是两日前才得以知晓,这人却仿佛早就知道会有传书送往宫中,他对边境各国的了解,竟比他这个帝王还要多。对他的审视苍翊不闪不避,恭敬道:臣弟绝不会做任何于离洛有损的事!庆元帝双眸微微眯起,神色复杂地盯了他良久,移开视线道:此事朕会与其他朝臣再行商量,你且先回去吧。是,臣弟告退。看了眼已然背过身去走回案桌前的帝王的身影,苍翊行礼退出了大殿,站在御书房前的石阶上仰望天空。太阳隐入了云层,只剩稀薄的光辉洒在地面,光芒闪烁不定,有些晃眼,苍翊不禁闭起了双眸,眼前骤然浮现出一人风华无双的俊颜。想与月华开战!是,也不是。那人离去两月,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他唯一得知的有关那人的消息,只有他即将与别人成婚,就连此事也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他知道他必然有什么苦衷,他等着他送信给予自己解释,然而连续半月过去,那人没有半点传信不说,连妙风妙云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他不敢写信去问,因为害怕没有回信,害怕得到自己不愿看到的答案,更害怕信一旦送出,他便控制不住自己不顾一切地跑去找他!可没有止尽的等待,让他心焦气躁,他想见到那人,想拥他入怀,想让他的一切都只属于自己一人,他有太多的话想问,有太多的话想说,他想见他!他揭穿二皇子妃的身份,是替安和公主报仇,他派人暗杀皇商,是为朝廷除害,可不管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抹不去他掩在其中的私心。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想要见到那个人而已!重新低下头,凤眸微睁,苍翊回身看了眼已经关上的御书房的殿门,转身离去。月华都城,四皇子大婚已行至三书六礼的纳征之礼,有皇宫里的人备了丰厚的聘礼送往张太傅府邸,此礼一成,大婚便基本成了定数,以至于张太傅的嘴一整日都没能合拢。四皇子府邻边的街道旁,许是为了迎合喜庆的气氛,一栋酒楼的掌柜,在二楼栅栏前挂上了几条艳丽的红绸,若非白日里用不着,兴许藏在角落里的两盏大红灯笼,也会被他挂上去。此时正值午后,酒楼里的客人格外的多,楼下大堂内人群喧闹,因客满为患,难免会因些小事发生争执,有些人能私下交涉妥当,有些人则被经验老道的掌事之人轻易应付了过去。相比于楼下,二楼的包房中便安静了许多。一张六边形的漆木桌,周围置有几方矮凳,房中两人对立而坐,一人白衣胜雪,墨发高束,一人黑袍裹身,银发垂散。南宫若尘提起桌上的茶壶,取下两支竹木盏斟满,刚沏好的茶水倾倒而出,从杯盏上方冒出腾腾的热气,他将其中一杯递到对面桌沿,淡淡道:请用。黑袍男子微微颔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相顾无言,良久的静默之后,终是有人率先打破沉寂,黑袍男子道:逼你与人成婚,你可怨我?摩挲着杯沿的手蓦然顿住,南宫若尘抬眼看他,眸光微闪,情绪复杂。那人往昔精神焕发的脸庞,在短短两年之间,化作一片沧桑,一明一暗的两只瞳眸,不见丁点色彩,瞥见他右眼残留的一道伤疤,南宫若尘垂首,轻轻摇了摇头。第10章 突变舅舅想必是有自己的思量。他顾自斟茶,说的平静,对面之人垂下眼帘,神色不变。昔日苏家被判诛连九族,除了南宫若尘避过一劫,还有一人生还。此人名为苏祁禄,是四皇子母家之人,因常年在外行商游历,又化名赫连荼,在江湖中交友甚广。事发之时,他尚在外行商未曾回到溧阳,他归来时,苏家府邸已被一片火光笼罩,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尸骨无存,他也因行踪暴露,遭到皇城守卫军的追杀,虽保得一条性命,却也因此损毁一目,灭族的打击让他心境巨变,充斥着仇恨,如今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已是满头华发。为避锋芒,他潜居离洛,暗中谋划,帮助翊王府扳倒三皇子苍离,达成他复仇的第一步,又趁北疆发兵离洛,搅乱月华宫廷,逼迫群臣迎四皇子回国。瑜王的暴毙,启晟帝的中毒,都是出自他手,他所行之事,已是大逆不道。他做的一切,是为助南宫若尘夺位,以报苏家灭门之仇。做法虽然极端,却并不是错的。南宫若尘薄唇轻抿,倘若他没有遇上苍翊,倘若自己没有被救回王府,他或许也与赫连荼一般,被仇恨冲昏头脑,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他们其实一样,所以自己没有资格去怨他。我不会和张玉茹成婚。南宫若尘道。他虽不怨,却也不会顺他之意。赫连荼轻笑:你也曾说过,你不会回来。在你成婚之前,张玉茹绝不会死。就算是变成尸傀,她也一定会嫁入四皇子府。看着他眸中的志在必得,南宫若尘淡然道:在舅舅的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是这世上他唯一残存的血亲,还是只是一枚替他达成目的的棋子?赫连荼不动如山的神色终于有所波动,漆黑的左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没有给出一句回答。从酒楼里出来之后,南宫若尘径直走回府中,在府门紧闭之后,那道黑色身影才悄然离去,二楼栅栏后站着一人,目送着那人远去,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查查。有人领命而去,下令之人转眼看向四皇子府的方向,眼中露出几许兴味。夕阳临近山头,在天边映出大片彩霞,南宫若尘站在屋檐下仰望,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衬着夕阳的余晖,添了几分惑人之感,妙风推开院门瞧见时,无端觉得呼吸一滞,迅速定了定神,快步上前道:公子,边境传来消息,离洛有一队皇商在临江城内被人杀害,致使离洛驻军与临江城的守军发生了争执。南宫若尘问:何时的消息?今日刚到。出兵月华,他不仅是为了自身的野心,更是为了讨回曾经丢掉的颜面,年前月华为接皇子回国,趁离洛与北疆开战之际,派大军压境,威胁离洛放人,这笔账,他必然要与月华国清算。只是眼下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朕?他抬眼看向苍翊,北疆边境的传书,他也是两日前才得以知晓,这人却仿佛早就知道会有传书送往宫中,他对边境各国的了解,竟比他这个帝王还要多。对他的审视苍翊不闪不避,恭敬道:臣弟绝不会做任何于离洛有损的事!庆元帝双眸微微眯起,神色复杂地盯了他良久,移开视线道:此事朕会与其他朝臣再行商量,你且先回去吧。是,臣弟告退。看了眼已然背过身去走回案桌前的帝王的身影,苍翊行礼退出了大殿,站在御书房前的石阶上仰望天空。太阳隐入了云层,只剩稀薄的光辉洒在地面,光芒闪烁不定,有些晃眼,苍翊不禁闭起了双眸,眼前骤然浮现出一人风华无双的俊颜。想与月华开战!是,也不是。那人离去两月,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他唯一得知的有关那人的消息,只有他即将与别人成婚,就连此事也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他知道他必然有什么苦衷,他等着他送信给予自己解释,然而连续半月过去,那人没有半点传信不说,连妙风妙云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他不敢写信去问,因为害怕没有回信,害怕得到自己不愿看到的答案,更害怕信一旦送出,他便控制不住自己不顾一切地跑去找他!可没有止尽的等待,让他心焦气躁,他想见到那人,想拥他入怀,想让他的一切都只属于自己一人,他有太多的话想问,有太多的话想说,他想见他!他揭穿二皇子妃的身份,是替安和公主报仇,他派人暗杀皇商,是为朝廷除害,可不管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抹不去他掩在其中的私心。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想要见到那个人而已!重新低下头,凤眸微睁,苍翊回身看了眼已经关上的御书房的殿门,转身离去。月华都城,四皇子大婚已行至三书六礼的纳征之礼,有皇宫里的人备了丰厚的聘礼送往张太傅府邸,此礼一成,大婚便基本成了定数,以至于张太傅的嘴一整日都没能合拢。四皇子府邻边的街道旁,许是为了迎合喜庆的气氛,一栋酒楼的掌柜,在二楼栅栏前挂上了几条艳丽的红绸,若非白日里用不着,兴许藏在角落里的两盏大红灯笼,也会被他挂上去。此时正值午后,酒楼里的客人格外的多,楼下大堂内人群喧闹,因客满为患,难免会因些小事发生争执,有些人能私下交涉妥当,有些人则被经验老道的掌事之人轻易应付了过去。相比于楼下,二楼的包房中便安静了许多。一张六边形的漆木桌,周围置有几方矮凳,房中两人对立而坐,一人白衣胜雪,墨发高束,一人黑袍裹身,银发垂散。南宫若尘提起桌上的茶壶,取下两支竹木盏斟满,刚沏好的茶水倾倒而出,从杯盏上方冒出腾腾的热气,他将其中一杯递到对面桌沿,淡淡道:请用。黑袍男子微微颔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相顾无言,良久的静默之后,终是有人率先打破沉寂,黑袍男子道:逼你与人成婚,你可怨我?摩挲着杯沿的手蓦然顿住,南宫若尘抬眼看他,眸光微闪,情绪复杂。那人往昔精神焕发的脸庞,在短短两年之间,化作一片沧桑,一明一暗的两只瞳眸,不见丁点色彩,瞥见他右眼残留的一道伤疤,南宫若尘垂首,轻轻摇了摇头。第10章 突变舅舅想必是有自己的思量。他顾自斟茶,说的平静,对面之人垂下眼帘,神色不变。昔日苏家被判诛连九族,除了南宫若尘避过一劫,还有一人生还。此人名为苏祁禄,是四皇子母家之人,因常年在外行商游历,又化名赫连荼,在江湖中交友甚广。事发之时,他尚在外行商未曾回到溧阳,他归来时,苏家府邸已被一片火光笼罩,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尸骨无存,他也因行踪暴露,遭到皇城守卫军的追杀,虽保得一条性命,却也因此损毁一目,灭族的打击让他心境巨变,充斥着仇恨,如今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已是满头华发。为避锋芒,他潜居离洛,暗中谋划,帮助翊王府扳倒三皇子苍离,达成他复仇的第一步,又趁北疆发兵离洛,搅乱月华宫廷,逼迫群臣迎四皇子回国。瑜王的暴毙,启晟帝的中毒,都是出自他手,他所行之事,已是大逆不道。他做的一切,是为助南宫若尘夺位,以报苏家灭门之仇。做法虽然极端,却并不是错的。南宫若尘薄唇轻抿,倘若他没有遇上苍翊,倘若自己没有被救回王府,他或许也与赫连荼一般,被仇恨冲昏头脑,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他们其实一样,所以自己没有资格去怨他。我不会和张玉茹成婚。南宫若尘道。他虽不怨,却也不会顺他之意。赫连荼轻笑:你也曾说过,你不会回来。在你成婚之前,张玉茹绝不会死。就算是变成尸傀,她也一定会嫁入四皇子府。看着他眸中的志在必得,南宫若尘淡然道:在舅舅的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是这世上他唯一残存的血亲,还是只是一枚替他达成目的的棋子?赫连荼不动如山的神色终于有所波动,漆黑的左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没有给出一句回答。从酒楼里出来之后,南宫若尘径直走回府中,在府门紧闭之后,那道黑色身影才悄然离去,二楼栅栏后站着一人,目送着那人远去,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查查。有人领命而去,下令之人转眼看向四皇子府的方向,眼中露出几许兴味。夕阳临近山头,在天边映出大片彩霞,南宫若尘站在屋檐下仰望,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衬着夕阳的余晖,添了几分惑人之感,妙风推开院门瞧见时,无端觉得呼吸一滞,迅速定了定神,快步上前道:公子,边境传来消息,离洛有一队皇商在临江城内被人杀害,致使离洛驻军与临江城的守军发生了争执。南宫若尘问:何时的消息?今日刚到。出兵月华,他不仅是为了自身的野心,更是为了讨回曾经丢掉的颜面,年前月华为接皇子回国,趁离洛与北疆开战之际,派大军压境,威胁离洛放人,这笔账,他必然要与月华国清算。只是眼下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朕?他抬眼看向苍翊,北疆边境的传书,他也是两日前才得以知晓,这人却仿佛早就知道会有传书送往宫中,他对边境各国的了解,竟比他这个帝王还要多。对他的审视苍翊不闪不避,恭敬道:臣弟绝不会做任何于离洛有损的事!庆元帝双眸微微眯起,神色复杂地盯了他良久,移开视线道:此事朕会与其他朝臣再行商量,你且先回去吧。是,臣弟告退。看了眼已然背过身去走回案桌前的帝王的身影,苍翊行礼退出了大殿,站在御书房前的石阶上仰望天空。太阳隐入了云层,只剩稀薄的光辉洒在地面,光芒闪烁不定,有些晃眼,苍翊不禁闭起了双眸,眼前骤然浮现出一人风华无双的俊颜。想与月华开战!是,也不是。那人离去两月,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他唯一得知的有关那人的消息,只有他即将与别人成婚,就连此事也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他知道他必然有什么苦衷,他等着他送信给予自己解释,然而连续半月过去,那人没有半点传信不说,连妙风妙云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他不敢写信去问,因为害怕没有回信,害怕得到自己不愿看到的答案,更害怕信一旦送出,他便控制不住自己不顾一切地跑去找他!可没有止尽的等待,让他心焦气躁,他想见到那人,想拥他入怀,想让他的一切都只属于自己一人,他有太多的话想问,有太多的话想说,他想见他!他揭穿二皇子妃的身份,是替安和公主报仇,他派人暗杀皇商,是为朝廷除害,可不管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抹不去他掩在其中的私心。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想要见到那个人而已!重新低下头,凤眸微睁,苍翊回身看了眼已经关上的御书房的殿门,转身离去。月华都城,四皇子大婚已行至三书六礼的纳征之礼,有皇宫里的人备了丰厚的聘礼送往张太傅府邸,此礼一成,大婚便基本成了定数,以至于张太傅的嘴一整日都没能合拢。四皇子府邻边的街道旁,许是为了迎合喜庆的气氛,一栋酒楼的掌柜,在二楼栅栏前挂上了几条艳丽的红绸,若非白日里用不着,兴许藏在角落里的两盏大红灯笼,也会被他挂上去。此时正值午后,酒楼里的客人格外的多,楼下大堂内人群喧闹,因客满为患,难免会因些小事发生争执,有些人能私下交涉妥当,有些人则被经验老道的掌事之人轻易应付了过去。相比于楼下,二楼的包房中便安静了许多。一张六边形的漆木桌,周围置有几方矮凳,房中两人对立而坐,一人白衣胜雪,墨发高束,一人黑袍裹身,银发垂散。南宫若尘提起桌上的茶壶,取下两支竹木盏斟满,刚沏好的茶水倾倒而出,从杯盏上方冒出腾腾的热气,他将其中一杯递到对面桌沿,淡淡道:请用。黑袍男子微微颔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相顾无言,良久的静默之后,终是有人率先打破沉寂,黑袍男子道:逼你与人成婚,你可怨我?摩挲着杯沿的手蓦然顿住,南宫若尘抬眼看他,眸光微闪,情绪复杂。那人往昔精神焕发的脸庞,在短短两年之间,化作一片沧桑,一明一暗的两只瞳眸,不见丁点色彩,瞥见他右眼残留的一道伤疤,南宫若尘垂首,轻轻摇了摇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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