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麒在原地站了半晌,转过身道:我没带银两。你陪我去。是。跟在少年身后,凌云隐在身侧的手快速打了个手势,两人离去之后,一道黑影闪过跃上凌云方才待过的横梁,望着楼底下稀疏的人影晃动,一脸苦色。他并不想待在这里听墙角的!将任务扔给属下,被另一位主子叫走的凌云统领,正守在少年身侧,目不斜视地看着桌上的碗碟被一盘盘清空。楼上客房内,直至太阳西沉,房中的动静才彻底歇了下来,榻上两人交叠而卧,苍翊听着两人相贴之处传来的急促沉稳的心跳,笑的异常满足,将人暖暖地抱在怀中,沉迷地轻吻他散乱的发丝。你何时到的?南宫若尘问。苍翊应道:迟了你半日便到了。让秦戟传信离洛皇城,他便从边境出发,晚了他们半日出发,抵达溧阳城后,因他身份不同,离洛国书未至之前,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入皇子府寻人,便在这临近这人府邸的客栈中暂居,为了避免四皇子遭人猜忌,他忍耐着不与他见面,日日看着那偌大的府邸,不敢近身,却不料这人竟自己寻了来。虽然不是为了寻他而来。想到今日所见的黑袍罩身之人,苍翊忍不住有些吃味,张口咬住他仍泛着粉色的耳垂,在他耳畔低语道:你之前见了何人?赫连荼,苏家的人。他应得淡然,苍翊沉默。此人他是知道的,却从未见过,知其身份,心中的酸意散去,升起一丝心疼。南宫若尘双眸微闭,许是近日里发生的事让人感到疲累,此时身后有人撑着,他便忍不住想要依靠,软了身子靠进身后之人的怀里,将头搁在他伤势痊愈的肩头,心神放松了些,微蹙的眉头却松不下来。苍翊见不得他这副忧思的模样,伸手抚平他眉心:为世家之事?南宫若尘并不奇怪他能知晓此事,神色微黯,点了点头道:张玉茹的死不是郑,楚两家所为。可如今矛头直指两大世家,若他们认定此事是皇家做的,认为启晟帝是要激起世家内斗,同时对三大世家出手,若他们为自保倾覆皇权,虽形同谋逆,皇家却也绝无反抗之力。你担心是有人想造成月华国内大乱?南宫若尘再次点头。两国结盟之际,若是月华大乱,只怕那人所图的,不只是月华苍翊沉吟思索,忽觉怀里的身体有了片刻的僵硬,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南宫若尘骤然起身,直直地看着他,眼中闪着些许异样。从三大世家出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世家与皇家身上,只考虑了世家内斗或是与皇家冲突,于各方势力有多少损失,利弊几何,却未曾深思过,在势力冲突的背后,隐藏了什么,又在冲突之后,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月华内乱,若在此时北疆与离洛大战爆发,即使月华离洛两国是盟国,然月华自顾不暇,又如何能对离洛出手相帮,一旦离洛兵败,月华又正处颓弱,必然也将是北疆囊中之物。那幕后之人的目的所在,不仅仅是一个月华,一个离洛,他要的,竟是整个天下!苍翊与他对视良久,突然明悟,一双狭长的凤眸沉了沉,看来这溧阳城中,平静不了了。第22章 留香留香斋内,从少年到此至下一次客满,天字一号房的房门始终紧闭,少年倒也不急着打扰,在楼下填饱了肚子之后,便让掌柜备了些零嘴,开始喂怀里的狐狸,凌云侯在他身旁,不发一语。房门被人拉开时,却是灵狐率先警觉,趁着少年不备,猛地窜了出去,灵活地绕过楼道上来往的人群,引起客人的一阵阵惊呼。遭了!怀中一空,左麒瞬时转头,白色的毛团早跑了没影,顺着惊呼声捕捉到它的身影,他迅速追了上去,等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刚从房中出来的两人身前。思主心切的灵狐早已飞快窜至了南宫若尘肩头,亲昵地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在主人脸上胡乱地蹭,见着一只手伸过来,它便顺势窝进了他的怀里,趴着不动了。南宫若尘良久愣怔,才侧过头去,眼露询问。苍翊冲他笑了笑:或许能用的上,便带上了。虽是怕府中的人照顾不周让它跑了,灵狐警觉通灵性,也为多个防备。南宫若尘垂首轻抚灵狐毛发,见他似享受般扬起了头,不禁露出几分柔和。苍翊神色微暖,凤眼微抬看向少年道:你怎会在此?又不是你的地方,我怎么不能来?左麒瞪他一眼,想起之前在房外听到的动静,耳根泛红。凌云慢了半步跟上来,垂首恭敬道:王爷,公子。审视的视线在侍卫与少年之间辗转,苍翊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率先转身下楼。四个人或者说是两个人的晚膳,三人坐于桌前,一人站在身后,周围不停有打量的视线落在他们这桌,琐碎的议论声清晰入耳,苍翊示意少年身侧的位置,吩咐道:坐下。凌云应道:是。察觉到少年因某人的靠近略显僵硬,苍翊凤眸中兴味更甚,却并不点破。因两人用膳的缘故,灵狐又重新回到了少年怀里,看着客栈里的伙计将香气四溢的饭食端至桌上,小东西黑溜溜的眼中光亮大盛。南宫若尘看着左麒道:当真不用?我吃过了。既已经吃过了,还留在这作甚?苍翊将一块酥鱼夹到南宫若尘的碗里,故作不满道。少年心头一噎,面上有些挂不住,狠瞪了某王爷一眼,将他方才夹过的酥鱼拖到自己身前,撕了一片塞进了灵狐的嘴里,馋了许久的灵狐大喜过望,忙不迭地伸着脑袋去咬,囫囵吞枣地咽下。苍翊:四人同席,三人用饭,也无人再开口。这边沉静和谐的气氛,四周却有不止一双眼睛紧盯着此处,因不识与四皇子同桌的人是谁,谨记了样貌便匆匆离开了客栈。一顿饭用罢,各方势力派来的探子也尽数离去,餐钱是入住的时候便付足了的,唤了人来收拾,苍翊正准备起身,忽然瞥见那擦桌的伙计刻意偏了偏头,与南宫若尘靠的极尽,顿时脸色一黑,急忙将人扯过,拽进了自己怀里。伙计半张着嘴,在人离开时迅速闭上,却没有收回视线。南宫若尘诧异转头,看见某人眼中明显的敌意与怒火,无奈叹了一声,对伙计道:无妨,说吧。伙计仍有防备,犹豫地看了苍翊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有消息说太尉夫人院中夜间有鬼影飘动,这是今日出现在客栈的探子的名单。他微低着头语速极快,手中擦桌的动作不停,收回手时巧妙地将一张纸条塞入南宫若尘手里,末了笑着说了几句客套的话,甩着抹布走开了。目睹了全程的翊王殿下看着熟练将纸条塞入袖中的人,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微紧,将人拉近凑到了他耳边道:不曾想本王来这溧阳城中住的第一个地方,竟是入了自家的门。话中不乏调侃之意,南宫若尘不予他解释,唤了抱着灵狐发愣的少年,转身离去。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苍翊才收回视线,瞥了眼盯在自己身上的客栈老板,坦然上楼。事情如何了?走在回房的楼道上,苍翊手中翻转着一支白色玉笛,心情格外的好。凌云道:国书已送入宫中,使臣所居驿站也全部打理妥当,今日便可入住。手中动作顿了顿,苍翊眸中闪过一抹晦暗,莫名勾了勾唇道:今夜宿在此处,明日进宫。他推门进入房中,凌云在房门前驻足,应了声是,替他掩上房门,跃上了房梁。回府的路上,少年抱着灵狐跟在南宫若尘身后,明显的心不在焉。他是为了找人才出府的,如今人见到了,他却变得更加迷茫,如以前一样,自己说什么,那人便做什么,事事依他,百呼百应,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不觉得满足,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回到府中,在正厅前与师兄分道,少年无神地往前走着,无人引路,也没再寻着标记,他竟一步不差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南宫若尘远远的看着,待人入了院门,才折身走向楠清院,下意识轻抚腰侧,他脚步骤然顿住,眼中慌乱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静。他惯于挂在腰间的那支玉笛,不见了。华灯初上,夜色沉寂,月色极美,灯火尽熄的四皇子府中,有一道身影从院墙之上越出,避开府中眼线,朝着留香斋的方向掠去。天字一号房中,烛火长明,门窗半掩,有一抹白色身影从窗外潜入,转身关窗的瞬间,顿觉腰间一紧,背后已有一片温暖贴了上来,低头瞧见被他握在手中的玉笛,南宫若尘神色古怪,正欲开口,却被身后之人抢先一步道:我取的是自家的东西,不算偷。第23章 言冥不问自取是为偷,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南宫若尘责问的话哑在喉间,在心中暗叹。这人堂堂一国王爷,也不知和谁人学的这些不入流的伎俩,而自己多番被他近身,偷了贴身之物被取走竟也毫不自知,微微侧头与他靠在肩头的脸颊相贴,南宫若尘道:好好的拿它作甚?苍翊道:我若不拿了它,你如何会回来?当日赠你这笛子,不过是为了闲时奏玩罢了,不曾想竟得你这般珍惜,本王在你心里竟还比不上这支破笛子。他似埋怨地转了转手中的玉笛,嘴角却不可抑制地勾起一抹弧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南宫若尘将笛子夺回。顺势将人扳过亲了一口,苍翊也不再闹他,走,带你去看一场戏。说着也不顾那人应不应,拦腰将他搂住,就着未曾关紧的窗门,踏上窗台轻巧跃了出去。凉风迎面,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眼前已是另一副光景,南宫若尘任他搂着,看着走过的路有些眼熟,因夜色暗沉,一时也不曾想起,直至前方一座府邸入眼,看清那府门上方的匾额,不由得问道:来此处做什么?七拐八拐的,他们竟已经到了央乐侯府外。苍翊挑眉,笑了笑道:如今这溧阳城中,有哪出戏能比三大世家的戏来的精彩?他故作神秘,瞥了眼府门处似有所觉的守卫,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寻了个适当了方向,跃上了央乐侯府的院墙,摸到了内宅后院之所。瞧他这般轻车熟路,南宫若尘道:你来过此处!?倒是不曾来过,研究过这府中路线罢了。在一处略偏僻的院子角落,两人轻声落地,苍翊松开他劲瘦的腰肢,改为握住他修长莹润的手,面不改色地朝前摸索,手却不甚安分地握着五指揉捏。院中烛火已经尽数熄灭,借着月色朝着厢房靠近,南宫若尘面露犹豫,他大概猜出他们现在待的院子,是被张玉茹之死波及,受到惊吓病重的央乐侯侧室的院子。这位侧夫人虽不是正室,却极为受宠,即使如今身子有恙不能侍寝,央乐侯也是日夜相伴身侧,若他所料不错,他们眼前的这间厢房里,央乐侯也躺在屋内。不待他提醒苍翊当心一些,那屋前一道白影闪过,在月光照耀下添了几分诡异。屋中一声凄厉的尖叫,将凝神于白影身上的南宫若尘吓了一跳,手心微紧,是身旁之人给的无声的安抚。接连的惊叫之后,厢房中烛光亮起,苍翊迅速将人扯向侧边的一处深草丛中,守在院外的人闻声闯进,正巧碰到白影在院墙边上一闪而过,一时入院的一队人一分为二,有人追着白影而去,剩下的则守在房外,听到侯爷的命令,才齐齐涌入房中。片刻之后,屋中有人走出,满面怒容,急叱着吩咐了几句,带着人冲出了院门,房门大敞的厢房内,守夜的婢女垂首啜泣地走出,身后跟着两名侍卫,用锦被裹着一人,或者说,一具尸体。深草丛中,趁着几人走向院门,两道身影缓缓走出,几缕光亮飞射而出,无声没入几人脖颈,那几人同时僵了一瞬,软倒在地,被两名守卫抬着的尸体从锦被中滚出,正是病重未愈的那位侧夫人。面露惊恐,死状诡异,的确像是被吓死的!走上前瞥了一眼,苍翊拉着人转身:进去看看。方才那道白影在房外徘徊半晌,这位侧夫人的死绝不只是巧合,只是刚要踏进房门,苍翊忽然肩侧一沉,回身对上一双眼睛,听着院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顿时心中了然,只得放弃了入内查看的想法,迅速离开了侧夫人所居的庭院。当侯府夫人得到消息带人赶到时,只看见躺在院门不远处的尸体及三个昏迷的下人。从央乐侯府出来,两人并未如来时那般小心谨慎,经过内宅一场大闹,侯府彻底混乱,府兵全数派出,誓要寻出那装神弄鬼之人。央乐侯怒气冲冲出去何时回府无人得知,但他要追寻找人,却注定无功而返。远离溧阳城中心的一条巷道内,周围皆是普通矮小的民房瓦舍,粗木堆积而成的破旧茅屋,两位身着华服的男子站在此地有些格格不入。离开央乐侯府之后,南宫若尘本欲跟随府兵去寻那白影,却被苍翊阻止,直接拽来了此地。空旷的茅舍里只有一堆枯草,在中间燃了火堆,明黄色的光亮照在舍内,火堆旁的两人看的尤为明显,一人昏倒在地,一身飘逸的白衣,头发披散,带血的眼角,刻意扑白了的面颊,妆容与他们在央乐侯府所见的白影一般无二,另一人着黑色劲装,蒙面的黑布取下挂在脖颈,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配上他冷若冰霜的神色,比那吓人的白影还要疴瘆几分。认出那人是谁,南宫若尘眸色微凝,有些讶异。何时能醒?苍翊瞥了白影一眼,径直走近在火堆旁坐下。那人应道:随时。伙计半张着嘴,在人离开时迅速闭上,却没有收回视线。南宫若尘诧异转头,看见某人眼中明显的敌意与怒火,无奈叹了一声,对伙计道:无妨,说吧。伙计仍有防备,犹豫地看了苍翊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有消息说太尉夫人院中夜间有鬼影飘动,这是今日出现在客栈的探子的名单。他微低着头语速极快,手中擦桌的动作不停,收回手时巧妙地将一张纸条塞入南宫若尘手里,末了笑着说了几句客套的话,甩着抹布走开了。目睹了全程的翊王殿下看着熟练将纸条塞入袖中的人,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微紧,将人拉近凑到了他耳边道:不曾想本王来这溧阳城中住的第一个地方,竟是入了自家的门。话中不乏调侃之意,南宫若尘不予他解释,唤了抱着灵狐发愣的少年,转身离去。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苍翊才收回视线,瞥了眼盯在自己身上的客栈老板,坦然上楼。事情如何了?走在回房的楼道上,苍翊手中翻转着一支白色玉笛,心情格外的好。凌云道:国书已送入宫中,使臣所居驿站也全部打理妥当,今日便可入住。手中动作顿了顿,苍翊眸中闪过一抹晦暗,莫名勾了勾唇道:今夜宿在此处,明日进宫。他推门进入房中,凌云在房门前驻足,应了声是,替他掩上房门,跃上了房梁。回府的路上,少年抱着灵狐跟在南宫若尘身后,明显的心不在焉。他是为了找人才出府的,如今人见到了,他却变得更加迷茫,如以前一样,自己说什么,那人便做什么,事事依他,百呼百应,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不觉得满足,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回到府中,在正厅前与师兄分道,少年无神地往前走着,无人引路,也没再寻着标记,他竟一步不差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南宫若尘远远的看着,待人入了院门,才折身走向楠清院,下意识轻抚腰侧,他脚步骤然顿住,眼中慌乱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静。他惯于挂在腰间的那支玉笛,不见了。华灯初上,夜色沉寂,月色极美,灯火尽熄的四皇子府中,有一道身影从院墙之上越出,避开府中眼线,朝着留香斋的方向掠去。天字一号房中,烛火长明,门窗半掩,有一抹白色身影从窗外潜入,转身关窗的瞬间,顿觉腰间一紧,背后已有一片温暖贴了上来,低头瞧见被他握在手中的玉笛,南宫若尘神色古怪,正欲开口,却被身后之人抢先一步道:我取的是自家的东西,不算偷。第23章 言冥不问自取是为偷,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南宫若尘责问的话哑在喉间,在心中暗叹。这人堂堂一国王爷,也不知和谁人学的这些不入流的伎俩,而自己多番被他近身,偷了贴身之物被取走竟也毫不自知,微微侧头与他靠在肩头的脸颊相贴,南宫若尘道:好好的拿它作甚?苍翊道:我若不拿了它,你如何会回来?当日赠你这笛子,不过是为了闲时奏玩罢了,不曾想竟得你这般珍惜,本王在你心里竟还比不上这支破笛子。他似埋怨地转了转手中的玉笛,嘴角却不可抑制地勾起一抹弧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南宫若尘将笛子夺回。顺势将人扳过亲了一口,苍翊也不再闹他,走,带你去看一场戏。说着也不顾那人应不应,拦腰将他搂住,就着未曾关紧的窗门,踏上窗台轻巧跃了出去。凉风迎面,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眼前已是另一副光景,南宫若尘任他搂着,看着走过的路有些眼熟,因夜色暗沉,一时也不曾想起,直至前方一座府邸入眼,看清那府门上方的匾额,不由得问道:来此处做什么?七拐八拐的,他们竟已经到了央乐侯府外。苍翊挑眉,笑了笑道:如今这溧阳城中,有哪出戏能比三大世家的戏来的精彩?他故作神秘,瞥了眼府门处似有所觉的守卫,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寻了个适当了方向,跃上了央乐侯府的院墙,摸到了内宅后院之所。瞧他这般轻车熟路,南宫若尘道:你来过此处!?倒是不曾来过,研究过这府中路线罢了。在一处略偏僻的院子角落,两人轻声落地,苍翊松开他劲瘦的腰肢,改为握住他修长莹润的手,面不改色地朝前摸索,手却不甚安分地握着五指揉捏。院中烛火已经尽数熄灭,借着月色朝着厢房靠近,南宫若尘面露犹豫,他大概猜出他们现在待的院子,是被张玉茹之死波及,受到惊吓病重的央乐侯侧室的院子。这位侧夫人虽不是正室,却极为受宠,即使如今身子有恙不能侍寝,央乐侯也是日夜相伴身侧,若他所料不错,他们眼前的这间厢房里,央乐侯也躺在屋内。不待他提醒苍翊当心一些,那屋前一道白影闪过,在月光照耀下添了几分诡异。屋中一声凄厉的尖叫,将凝神于白影身上的南宫若尘吓了一跳,手心微紧,是身旁之人给的无声的安抚。接连的惊叫之后,厢房中烛光亮起,苍翊迅速将人扯向侧边的一处深草丛中,守在院外的人闻声闯进,正巧碰到白影在院墙边上一闪而过,一时入院的一队人一分为二,有人追着白影而去,剩下的则守在房外,听到侯爷的命令,才齐齐涌入房中。片刻之后,屋中有人走出,满面怒容,急叱着吩咐了几句,带着人冲出了院门,房门大敞的厢房内,守夜的婢女垂首啜泣地走出,身后跟着两名侍卫,用锦被裹着一人,或者说,一具尸体。深草丛中,趁着几人走向院门,两道身影缓缓走出,几缕光亮飞射而出,无声没入几人脖颈,那几人同时僵了一瞬,软倒在地,被两名守卫抬着的尸体从锦被中滚出,正是病重未愈的那位侧夫人。面露惊恐,死状诡异,的确像是被吓死的!走上前瞥了一眼,苍翊拉着人转身:进去看看。方才那道白影在房外徘徊半晌,这位侧夫人的死绝不只是巧合,只是刚要踏进房门,苍翊忽然肩侧一沉,回身对上一双眼睛,听着院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顿时心中了然,只得放弃了入内查看的想法,迅速离开了侧夫人所居的庭院。当侯府夫人得到消息带人赶到时,只看见躺在院门不远处的尸体及三个昏迷的下人。从央乐侯府出来,两人并未如来时那般小心谨慎,经过内宅一场大闹,侯府彻底混乱,府兵全数派出,誓要寻出那装神弄鬼之人。央乐侯怒气冲冲出去何时回府无人得知,但他要追寻找人,却注定无功而返。远离溧阳城中心的一条巷道内,周围皆是普通矮小的民房瓦舍,粗木堆积而成的破旧茅屋,两位身着华服的男子站在此地有些格格不入。离开央乐侯府之后,南宫若尘本欲跟随府兵去寻那白影,却被苍翊阻止,直接拽来了此地。空旷的茅舍里只有一堆枯草,在中间燃了火堆,明黄色的光亮照在舍内,火堆旁的两人看的尤为明显,一人昏倒在地,一身飘逸的白衣,头发披散,带血的眼角,刻意扑白了的面颊,妆容与他们在央乐侯府所见的白影一般无二,另一人着黑色劲装,蒙面的黑布取下挂在脖颈,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配上他冷若冰霜的神色,比那吓人的白影还要疴瘆几分。认出那人是谁,南宫若尘眸色微凝,有些讶异。何时能醒?苍翊瞥了白影一眼,径直走近在火堆旁坐下。那人应道:随时。伙计半张着嘴,在人离开时迅速闭上,却没有收回视线。南宫若尘诧异转头,看见某人眼中明显的敌意与怒火,无奈叹了一声,对伙计道:无妨,说吧。伙计仍有防备,犹豫地看了苍翊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有消息说太尉夫人院中夜间有鬼影飘动,这是今日出现在客栈的探子的名单。他微低着头语速极快,手中擦桌的动作不停,收回手时巧妙地将一张纸条塞入南宫若尘手里,末了笑着说了几句客套的话,甩着抹布走开了。目睹了全程的翊王殿下看着熟练将纸条塞入袖中的人,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微紧,将人拉近凑到了他耳边道:不曾想本王来这溧阳城中住的第一个地方,竟是入了自家的门。话中不乏调侃之意,南宫若尘不予他解释,唤了抱着灵狐发愣的少年,转身离去。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苍翊才收回视线,瞥了眼盯在自己身上的客栈老板,坦然上楼。事情如何了?走在回房的楼道上,苍翊手中翻转着一支白色玉笛,心情格外的好。凌云道:国书已送入宫中,使臣所居驿站也全部打理妥当,今日便可入住。手中动作顿了顿,苍翊眸中闪过一抹晦暗,莫名勾了勾唇道:今夜宿在此处,明日进宫。他推门进入房中,凌云在房门前驻足,应了声是,替他掩上房门,跃上了房梁。回府的路上,少年抱着灵狐跟在南宫若尘身后,明显的心不在焉。他是为了找人才出府的,如今人见到了,他却变得更加迷茫,如以前一样,自己说什么,那人便做什么,事事依他,百呼百应,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不觉得满足,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回到府中,在正厅前与师兄分道,少年无神地往前走着,无人引路,也没再寻着标记,他竟一步不差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南宫若尘远远的看着,待人入了院门,才折身走向楠清院,下意识轻抚腰侧,他脚步骤然顿住,眼中慌乱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静。他惯于挂在腰间的那支玉笛,不见了。华灯初上,夜色沉寂,月色极美,灯火尽熄的四皇子府中,有一道身影从院墙之上越出,避开府中眼线,朝着留香斋的方向掠去。天字一号房中,烛火长明,门窗半掩,有一抹白色身影从窗外潜入,转身关窗的瞬间,顿觉腰间一紧,背后已有一片温暖贴了上来,低头瞧见被他握在手中的玉笛,南宫若尘神色古怪,正欲开口,却被身后之人抢先一步道:我取的是自家的东西,不算偷。第23章 言冥不问自取是为偷,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南宫若尘责问的话哑在喉间,在心中暗叹。这人堂堂一国王爷,也不知和谁人学的这些不入流的伎俩,而自己多番被他近身,偷了贴身之物被取走竟也毫不自知,微微侧头与他靠在肩头的脸颊相贴,南宫若尘道:好好的拿它作甚?苍翊道:我若不拿了它,你如何会回来?当日赠你这笛子,不过是为了闲时奏玩罢了,不曾想竟得你这般珍惜,本王在你心里竟还比不上这支破笛子。他似埋怨地转了转手中的玉笛,嘴角却不可抑制地勾起一抹弧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南宫若尘将笛子夺回。顺势将人扳过亲了一口,苍翊也不再闹他,走,带你去看一场戏。说着也不顾那人应不应,拦腰将他搂住,就着未曾关紧的窗门,踏上窗台轻巧跃了出去。凉风迎面,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眼前已是另一副光景,南宫若尘任他搂着,看着走过的路有些眼熟,因夜色暗沉,一时也不曾想起,直至前方一座府邸入眼,看清那府门上方的匾额,不由得问道:来此处做什么?七拐八拐的,他们竟已经到了央乐侯府外。苍翊挑眉,笑了笑道:如今这溧阳城中,有哪出戏能比三大世家的戏来的精彩?他故作神秘,瞥了眼府门处似有所觉的守卫,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寻了个适当了方向,跃上了央乐侯府的院墙,摸到了内宅后院之所。瞧他这般轻车熟路,南宫若尘道:你来过此处!?倒是不曾来过,研究过这府中路线罢了。在一处略偏僻的院子角落,两人轻声落地,苍翊松开他劲瘦的腰肢,改为握住他修长莹润的手,面不改色地朝前摸索,手却不甚安分地握着五指揉捏。院中烛火已经尽数熄灭,借着月色朝着厢房靠近,南宫若尘面露犹豫,他大概猜出他们现在待的院子,是被张玉茹之死波及,受到惊吓病重的央乐侯侧室的院子。这位侧夫人虽不是正室,却极为受宠,即使如今身子有恙不能侍寝,央乐侯也是日夜相伴身侧,若他所料不错,他们眼前的这间厢房里,央乐侯也躺在屋内。不待他提醒苍翊当心一些,那屋前一道白影闪过,在月光照耀下添了几分诡异。屋中一声凄厉的尖叫,将凝神于白影身上的南宫若尘吓了一跳,手心微紧,是身旁之人给的无声的安抚。接连的惊叫之后,厢房中烛光亮起,苍翊迅速将人扯向侧边的一处深草丛中,守在院外的人闻声闯进,正巧碰到白影在院墙边上一闪而过,一时入院的一队人一分为二,有人追着白影而去,剩下的则守在房外,听到侯爷的命令,才齐齐涌入房中。片刻之后,屋中有人走出,满面怒容,急叱着吩咐了几句,带着人冲出了院门,房门大敞的厢房内,守夜的婢女垂首啜泣地走出,身后跟着两名侍卫,用锦被裹着一人,或者说,一具尸体。深草丛中,趁着几人走向院门,两道身影缓缓走出,几缕光亮飞射而出,无声没入几人脖颈,那几人同时僵了一瞬,软倒在地,被两名守卫抬着的尸体从锦被中滚出,正是病重未愈的那位侧夫人。面露惊恐,死状诡异,的确像是被吓死的!走上前瞥了一眼,苍翊拉着人转身:进去看看。方才那道白影在房外徘徊半晌,这位侧夫人的死绝不只是巧合,只是刚要踏进房门,苍翊忽然肩侧一沉,回身对上一双眼睛,听着院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顿时心中了然,只得放弃了入内查看的想法,迅速离开了侧夫人所居的庭院。当侯府夫人得到消息带人赶到时,只看见躺在院门不远处的尸体及三个昏迷的下人。从央乐侯府出来,两人并未如来时那般小心谨慎,经过内宅一场大闹,侯府彻底混乱,府兵全数派出,誓要寻出那装神弄鬼之人。央乐侯怒气冲冲出去何时回府无人得知,但他要追寻找人,却注定无功而返。远离溧阳城中心的一条巷道内,周围皆是普通矮小的民房瓦舍,粗木堆积而成的破旧茅屋,两位身着华服的男子站在此地有些格格不入。离开央乐侯府之后,南宫若尘本欲跟随府兵去寻那白影,却被苍翊阻止,直接拽来了此地。空旷的茅舍里只有一堆枯草,在中间燃了火堆,明黄色的光亮照在舍内,火堆旁的两人看的尤为明显,一人昏倒在地,一身飘逸的白衣,头发披散,带血的眼角,刻意扑白了的面颊,妆容与他们在央乐侯府所见的白影一般无二,另一人着黑色劲装,蒙面的黑布取下挂在脖颈,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配上他冷若冰霜的神色,比那吓人的白影还要疴瘆几分。认出那人是谁,南宫若尘眸色微凝,有些讶异。何时能醒?苍翊瞥了白影一眼,径直走近在火堆旁坐下。那人应道:随时。伙计半张着嘴,在人离开时迅速闭上,却没有收回视线。南宫若尘诧异转头,看见某人眼中明显的敌意与怒火,无奈叹了一声,对伙计道:无妨,说吧。伙计仍有防备,犹豫地看了苍翊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有消息说太尉夫人院中夜间有鬼影飘动,这是今日出现在客栈的探子的名单。他微低着头语速极快,手中擦桌的动作不停,收回手时巧妙地将一张纸条塞入南宫若尘手里,末了笑着说了几句客套的话,甩着抹布走开了。目睹了全程的翊王殿下看着熟练将纸条塞入袖中的人,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微紧,将人拉近凑到了他耳边道:不曾想本王来这溧阳城中住的第一个地方,竟是入了自家的门。话中不乏调侃之意,南宫若尘不予他解释,唤了抱着灵狐发愣的少年,转身离去。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苍翊才收回视线,瞥了眼盯在自己身上的客栈老板,坦然上楼。事情如何了?走在回房的楼道上,苍翊手中翻转着一支白色玉笛,心情格外的好。凌云道:国书已送入宫中,使臣所居驿站也全部打理妥当,今日便可入住。手中动作顿了顿,苍翊眸中闪过一抹晦暗,莫名勾了勾唇道:今夜宿在此处,明日进宫。他推门进入房中,凌云在房门前驻足,应了声是,替他掩上房门,跃上了房梁。回府的路上,少年抱着灵狐跟在南宫若尘身后,明显的心不在焉。他是为了找人才出府的,如今人见到了,他却变得更加迷茫,如以前一样,自己说什么,那人便做什么,事事依他,百呼百应,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不觉得满足,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回到府中,在正厅前与师兄分道,少年无神地往前走着,无人引路,也没再寻着标记,他竟一步不差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南宫若尘远远的看着,待人入了院门,才折身走向楠清院,下意识轻抚腰侧,他脚步骤然顿住,眼中慌乱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静。他惯于挂在腰间的那支玉笛,不见了。华灯初上,夜色沉寂,月色极美,灯火尽熄的四皇子府中,有一道身影从院墙之上越出,避开府中眼线,朝着留香斋的方向掠去。天字一号房中,烛火长明,门窗半掩,有一抹白色身影从窗外潜入,转身关窗的瞬间,顿觉腰间一紧,背后已有一片温暖贴了上来,低头瞧见被他握在手中的玉笛,南宫若尘神色古怪,正欲开口,却被身后之人抢先一步道:我取的是自家的东西,不算偷。第23章 言冥不问自取是为偷,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南宫若尘责问的话哑在喉间,在心中暗叹。这人堂堂一国王爷,也不知和谁人学的这些不入流的伎俩,而自己多番被他近身,偷了贴身之物被取走竟也毫不自知,微微侧头与他靠在肩头的脸颊相贴,南宫若尘道:好好的拿它作甚?苍翊道:我若不拿了它,你如何会回来?当日赠你这笛子,不过是为了闲时奏玩罢了,不曾想竟得你这般珍惜,本王在你心里竟还比不上这支破笛子。他似埋怨地转了转手中的玉笛,嘴角却不可抑制地勾起一抹弧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南宫若尘将笛子夺回。顺势将人扳过亲了一口,苍翊也不再闹他,走,带你去看一场戏。说着也不顾那人应不应,拦腰将他搂住,就着未曾关紧的窗门,踏上窗台轻巧跃了出去。凉风迎面,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眼前已是另一副光景,南宫若尘任他搂着,看着走过的路有些眼熟,因夜色暗沉,一时也不曾想起,直至前方一座府邸入眼,看清那府门上方的匾额,不由得问道:来此处做什么?七拐八拐的,他们竟已经到了央乐侯府外。苍翊挑眉,笑了笑道:如今这溧阳城中,有哪出戏能比三大世家的戏来的精彩?他故作神秘,瞥了眼府门处似有所觉的守卫,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寻了个适当了方向,跃上了央乐侯府的院墙,摸到了内宅后院之所。瞧他这般轻车熟路,南宫若尘道:你来过此处!?倒是不曾来过,研究过这府中路线罢了。在一处略偏僻的院子角落,两人轻声落地,苍翊松开他劲瘦的腰肢,改为握住他修长莹润的手,面不改色地朝前摸索,手却不甚安分地握着五指揉捏。院中烛火已经尽数熄灭,借着月色朝着厢房靠近,南宫若尘面露犹豫,他大概猜出他们现在待的院子,是被张玉茹之死波及,受到惊吓病重的央乐侯侧室的院子。这位侧夫人虽不是正室,却极为受宠,即使如今身子有恙不能侍寝,央乐侯也是日夜相伴身侧,若他所料不错,他们眼前的这间厢房里,央乐侯也躺在屋内。不待他提醒苍翊当心一些,那屋前一道白影闪过,在月光照耀下添了几分诡异。屋中一声凄厉的尖叫,将凝神于白影身上的南宫若尘吓了一跳,手心微紧,是身旁之人给的无声的安抚。接连的惊叫之后,厢房中烛光亮起,苍翊迅速将人扯向侧边的一处深草丛中,守在院外的人闻声闯进,正巧碰到白影在院墙边上一闪而过,一时入院的一队人一分为二,有人追着白影而去,剩下的则守在房外,听到侯爷的命令,才齐齐涌入房中。片刻之后,屋中有人走出,满面怒容,急叱着吩咐了几句,带着人冲出了院门,房门大敞的厢房内,守夜的婢女垂首啜泣地走出,身后跟着两名侍卫,用锦被裹着一人,或者说,一具尸体。深草丛中,趁着几人走向院门,两道身影缓缓走出,几缕光亮飞射而出,无声没入几人脖颈,那几人同时僵了一瞬,软倒在地,被两名守卫抬着的尸体从锦被中滚出,正是病重未愈的那位侧夫人。面露惊恐,死状诡异,的确像是被吓死的!走上前瞥了一眼,苍翊拉着人转身:进去看看。方才那道白影在房外徘徊半晌,这位侧夫人的死绝不只是巧合,只是刚要踏进房门,苍翊忽然肩侧一沉,回身对上一双眼睛,听着院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顿时心中了然,只得放弃了入内查看的想法,迅速离开了侧夫人所居的庭院。当侯府夫人得到消息带人赶到时,只看见躺在院门不远处的尸体及三个昏迷的下人。从央乐侯府出来,两人并未如来时那般小心谨慎,经过内宅一场大闹,侯府彻底混乱,府兵全数派出,誓要寻出那装神弄鬼之人。央乐侯怒气冲冲出去何时回府无人得知,但他要追寻找人,却注定无功而返。远离溧阳城中心的一条巷道内,周围皆是普通矮小的民房瓦舍,粗木堆积而成的破旧茅屋,两位身着华服的男子站在此地有些格格不入。离开央乐侯府之后,南宫若尘本欲跟随府兵去寻那白影,却被苍翊阻止,直接拽来了此地。空旷的茅舍里只有一堆枯草,在中间燃了火堆,明黄色的光亮照在舍内,火堆旁的两人看的尤为明显,一人昏倒在地,一身飘逸的白衣,头发披散,带血的眼角,刻意扑白了的面颊,妆容与他们在央乐侯府所见的白影一般无二,另一人着黑色劲装,蒙面的黑布取下挂在脖颈,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配上他冷若冰霜的神色,比那吓人的白影还要疴瘆几分。认出那人是谁,南宫若尘眸色微凝,有些讶异。何时能醒?苍翊瞥了白影一眼,径直走近在火堆旁坐下。那人应道:随时。伙计半张着嘴,在人离开时迅速闭上,却没有收回视线。南宫若尘诧异转头,看见某人眼中明显的敌意与怒火,无奈叹了一声,对伙计道:无妨,说吧。伙计仍有防备,犹豫地看了苍翊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有消息说太尉夫人院中夜间有鬼影飘动,这是今日出现在客栈的探子的名单。他微低着头语速极快,手中擦桌的动作不停,收回手时巧妙地将一张纸条塞入南宫若尘手里,末了笑着说了几句客套的话,甩着抹布走开了。目睹了全程的翊王殿下看着熟练将纸条塞入袖中的人,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微紧,将人拉近凑到了他耳边道:不曾想本王来这溧阳城中住的第一个地方,竟是入了自家的门。话中不乏调侃之意,南宫若尘不予他解释,唤了抱着灵狐发愣的少年,转身离去。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苍翊才收回视线,瞥了眼盯在自己身上的客栈老板,坦然上楼。事情如何了?走在回房的楼道上,苍翊手中翻转着一支白色玉笛,心情格外的好。凌云道:国书已送入宫中,使臣所居驿站也全部打理妥当,今日便可入住。手中动作顿了顿,苍翊眸中闪过一抹晦暗,莫名勾了勾唇道:今夜宿在此处,明日进宫。他推门进入房中,凌云在房门前驻足,应了声是,替他掩上房门,跃上了房梁。回府的路上,少年抱着灵狐跟在南宫若尘身后,明显的心不在焉。他是为了找人才出府的,如今人见到了,他却变得更加迷茫,如以前一样,自己说什么,那人便做什么,事事依他,百呼百应,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不觉得满足,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回到府中,在正厅前与师兄分道,少年无神地往前走着,无人引路,也没再寻着标记,他竟一步不差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南宫若尘远远的看着,待人入了院门,才折身走向楠清院,下意识轻抚腰侧,他脚步骤然顿住,眼中慌乱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静。他惯于挂在腰间的那支玉笛,不见了。华灯初上,夜色沉寂,月色极美,灯火尽熄的四皇子府中,有一道身影从院墙之上越出,避开府中眼线,朝着留香斋的方向掠去。天字一号房中,烛火长明,门窗半掩,有一抹白色身影从窗外潜入,转身关窗的瞬间,顿觉腰间一紧,背后已有一片温暖贴了上来,低头瞧见被他握在手中的玉笛,南宫若尘神色古怪,正欲开口,却被身后之人抢先一步道:我取的是自家的东西,不算偷。第23章 言冥不问自取是为偷,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南宫若尘责问的话哑在喉间,在心中暗叹。这人堂堂一国王爷,也不知和谁人学的这些不入流的伎俩,而自己多番被他近身,偷了贴身之物被取走竟也毫不自知,微微侧头与他靠在肩头的脸颊相贴,南宫若尘道:好好的拿它作甚?苍翊道:我若不拿了它,你如何会回来?当日赠你这笛子,不过是为了闲时奏玩罢了,不曾想竟得你这般珍惜,本王在你心里竟还比不上这支破笛子。他似埋怨地转了转手中的玉笛,嘴角却不可抑制地勾起一抹弧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南宫若尘将笛子夺回。顺势将人扳过亲了一口,苍翊也不再闹他,走,带你去看一场戏。说着也不顾那人应不应,拦腰将他搂住,就着未曾关紧的窗门,踏上窗台轻巧跃了出去。凉风迎面,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眼前已是另一副光景,南宫若尘任他搂着,看着走过的路有些眼熟,因夜色暗沉,一时也不曾想起,直至前方一座府邸入眼,看清那府门上方的匾额,不由得问道:来此处做什么?七拐八拐的,他们竟已经到了央乐侯府外。苍翊挑眉,笑了笑道:如今这溧阳城中,有哪出戏能比三大世家的戏来的精彩?他故作神秘,瞥了眼府门处似有所觉的守卫,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寻了个适当了方向,跃上了央乐侯府的院墙,摸到了内宅后院之所。瞧他这般轻车熟路,南宫若尘道:你来过此处!?倒是不曾来过,研究过这府中路线罢了。在一处略偏僻的院子角落,两人轻声落地,苍翊松开他劲瘦的腰肢,改为握住他修长莹润的手,面不改色地朝前摸索,手却不甚安分地握着五指揉捏。院中烛火已经尽数熄灭,借着月色朝着厢房靠近,南宫若尘面露犹豫,他大概猜出他们现在待的院子,是被张玉茹之死波及,受到惊吓病重的央乐侯侧室的院子。这位侧夫人虽不是正室,却极为受宠,即使如今身子有恙不能侍寝,央乐侯也是日夜相伴身侧,若他所料不错,他们眼前的这间厢房里,央乐侯也躺在屋内。不待他提醒苍翊当心一些,那屋前一道白影闪过,在月光照耀下添了几分诡异。屋中一声凄厉的尖叫,将凝神于白影身上的南宫若尘吓了一跳,手心微紧,是身旁之人给的无声的安抚。接连的惊叫之后,厢房中烛光亮起,苍翊迅速将人扯向侧边的一处深草丛中,守在院外的人闻声闯进,正巧碰到白影在院墙边上一闪而过,一时入院的一队人一分为二,有人追着白影而去,剩下的则守在房外,听到侯爷的命令,才齐齐涌入房中。片刻之后,屋中有人走出,满面怒容,急叱着吩咐了几句,带着人冲出了院门,房门大敞的厢房内,守夜的婢女垂首啜泣地走出,身后跟着两名侍卫,用锦被裹着一人,或者说,一具尸体。深草丛中,趁着几人走向院门,两道身影缓缓走出,几缕光亮飞射而出,无声没入几人脖颈,那几人同时僵了一瞬,软倒在地,被两名守卫抬着的尸体从锦被中滚出,正是病重未愈的那位侧夫人。面露惊恐,死状诡异,的确像是被吓死的!走上前瞥了一眼,苍翊拉着人转身:进去看看。方才那道白影在房外徘徊半晌,这位侧夫人的死绝不只是巧合,只是刚要踏进房门,苍翊忽然肩侧一沉,回身对上一双眼睛,听着院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顿时心中了然,只得放弃了入内查看的想法,迅速离开了侧夫人所居的庭院。当侯府夫人得到消息带人赶到时,只看见躺在院门不远处的尸体及三个昏迷的下人。从央乐侯府出来,两人并未如来时那般小心谨慎,经过内宅一场大闹,侯府彻底混乱,府兵全数派出,誓要寻出那装神弄鬼之人。央乐侯怒气冲冲出去何时回府无人得知,但他要追寻找人,却注定无功而返。远离溧阳城中心的一条巷道内,周围皆是普通矮小的民房瓦舍,粗木堆积而成的破旧茅屋,两位身着华服的男子站在此地有些格格不入。离开央乐侯府之后,南宫若尘本欲跟随府兵去寻那白影,却被苍翊阻止,直接拽来了此地。空旷的茅舍里只有一堆枯草,在中间燃了火堆,明黄色的光亮照在舍内,火堆旁的两人看的尤为明显,一人昏倒在地,一身飘逸的白衣,头发披散,带血的眼角,刻意扑白了的面颊,妆容与他们在央乐侯府所见的白影一般无二,另一人着黑色劲装,蒙面的黑布取下挂在脖颈,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配上他冷若冰霜的神色,比那吓人的白影还要疴瘆几分。认出那人是谁,南宫若尘眸色微凝,有些讶异。何时能醒?苍翊瞥了白影一眼,径直走近在火堆旁坐下。那人应道:随时。伙计半张着嘴,在人离开时迅速闭上,却没有收回视线。南宫若尘诧异转头,看见某人眼中明显的敌意与怒火,无奈叹了一声,对伙计道:无妨,说吧。伙计仍有防备,犹豫地看了苍翊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有消息说太尉夫人院中夜间有鬼影飘动,这是今日出现在客栈的探子的名单。他微低着头语速极快,手中擦桌的动作不停,收回手时巧妙地将一张纸条塞入南宫若尘手里,末了笑着说了几句客套的话,甩着抹布走开了。目睹了全程的翊王殿下看着熟练将纸条塞入袖中的人,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微紧,将人拉近凑到了他耳边道:不曾想本王来这溧阳城中住的第一个地方,竟是入了自家的门。话中不乏调侃之意,南宫若尘不予他解释,唤了抱着灵狐发愣的少年,转身离去。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苍翊才收回视线,瞥了眼盯在自己身上的客栈老板,坦然上楼。事情如何了?走在回房的楼道上,苍翊手中翻转着一支白色玉笛,心情格外的好。凌云道:国书已送入宫中,使臣所居驿站也全部打理妥当,今日便可入住。手中动作顿了顿,苍翊眸中闪过一抹晦暗,莫名勾了勾唇道:今夜宿在此处,明日进宫。他推门进入房中,凌云在房门前驻足,应了声是,替他掩上房门,跃上了房梁。回府的路上,少年抱着灵狐跟在南宫若尘身后,明显的心不在焉。他是为了找人才出府的,如今人见到了,他却变得更加迷茫,如以前一样,自己说什么,那人便做什么,事事依他,百呼百应,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不觉得满足,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回到府中,在正厅前与师兄分道,少年无神地往前走着,无人引路,也没再寻着标记,他竟一步不差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南宫若尘远远的看着,待人入了院门,才折身走向楠清院,下意识轻抚腰侧,他脚步骤然顿住,眼中慌乱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静。他惯于挂在腰间的那支玉笛,不见了。华灯初上,夜色沉寂,月色极美,灯火尽熄的四皇子府中,有一道身影从院墙之上越出,避开府中眼线,朝着留香斋的方向掠去。天字一号房中,烛火长明,门窗半掩,有一抹白色身影从窗外潜入,转身关窗的瞬间,顿觉腰间一紧,背后已有一片温暖贴了上来,低头瞧见被他握在手中的玉笛,南宫若尘神色古怪,正欲开口,却被身后之人抢先一步道:我取的是自家的东西,不算偷。第23章 言冥不问自取是为偷,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南宫若尘责问的话哑在喉间,在心中暗叹。这人堂堂一国王爷,也不知和谁人学的这些不入流的伎俩,而自己多番被他近身,偷了贴身之物被取走竟也毫不自知,微微侧头与他靠在肩头的脸颊相贴,南宫若尘道:好好的拿它作甚?苍翊道:我若不拿了它,你如何会回来?当日赠你这笛子,不过是为了闲时奏玩罢了,不曾想竟得你这般珍惜,本王在你心里竟还比不上这支破笛子。他似埋怨地转了转手中的玉笛,嘴角却不可抑制地勾起一抹弧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南宫若尘将笛子夺回。顺势将人扳过亲了一口,苍翊也不再闹他,走,带你去看一场戏。说着也不顾那人应不应,拦腰将他搂住,就着未曾关紧的窗门,踏上窗台轻巧跃了出去。凉风迎面,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眼前已是另一副光景,南宫若尘任他搂着,看着走过的路有些眼熟,因夜色暗沉,一时也不曾想起,直至前方一座府邸入眼,看清那府门上方的匾额,不由得问道:来此处做什么?七拐八拐的,他们竟已经到了央乐侯府外。苍翊挑眉,笑了笑道:如今这溧阳城中,有哪出戏能比三大世家的戏来的精彩?他故作神秘,瞥了眼府门处似有所觉的守卫,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寻了个适当了方向,跃上了央乐侯府的院墙,摸到了内宅后院之所。瞧他这般轻车熟路,南宫若尘道:你来过此处!?倒是不曾来过,研究过这府中路线罢了。在一处略偏僻的院子角落,两人轻声落地,苍翊松开他劲瘦的腰肢,改为握住他修长莹润的手,面不改色地朝前摸索,手却不甚安分地握着五指揉捏。院中烛火已经尽数熄灭,借着月色朝着厢房靠近,南宫若尘面露犹豫,他大概猜出他们现在待的院子,是被张玉茹之死波及,受到惊吓病重的央乐侯侧室的院子。这位侧夫人虽不是正室,却极为受宠,即使如今身子有恙不能侍寝,央乐侯也是日夜相伴身侧,若他所料不错,他们眼前的这间厢房里,央乐侯也躺在屋内。不待他提醒苍翊当心一些,那屋前一道白影闪过,在月光照耀下添了几分诡异。屋中一声凄厉的尖叫,将凝神于白影身上的南宫若尘吓了一跳,手心微紧,是身旁之人给的无声的安抚。接连的惊叫之后,厢房中烛光亮起,苍翊迅速将人扯向侧边的一处深草丛中,守在院外的人闻声闯进,正巧碰到白影在院墙边上一闪而过,一时入院的一队人一分为二,有人追着白影而去,剩下的则守在房外,听到侯爷的命令,才齐齐涌入房中。片刻之后,屋中有人走出,满面怒容,急叱着吩咐了几句,带着人冲出了院门,房门大敞的厢房内,守夜的婢女垂首啜泣地走出,身后跟着两名侍卫,用锦被裹着一人,或者说,一具尸体。深草丛中,趁着几人走向院门,两道身影缓缓走出,几缕光亮飞射而出,无声没入几人脖颈,那几人同时僵了一瞬,软倒在地,被两名守卫抬着的尸体从锦被中滚出,正是病重未愈的那位侧夫人。面露惊恐,死状诡异,的确像是被吓死的!走上前瞥了一眼,苍翊拉着人转身:进去看看。方才那道白影在房外徘徊半晌,这位侧夫人的死绝不只是巧合,只是刚要踏进房门,苍翊忽然肩侧一沉,回身对上一双眼睛,听着院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顿时心中了然,只得放弃了入内查看的想法,迅速离开了侧夫人所居的庭院。当侯府夫人得到消息带人赶到时,只看见躺在院门不远处的尸体及三个昏迷的下人。从央乐侯府出来,两人并未如来时那般小心谨慎,经过内宅一场大闹,侯府彻底混乱,府兵全数派出,誓要寻出那装神弄鬼之人。央乐侯怒气冲冲出去何时回府无人得知,但他要追寻找人,却注定无功而返。远离溧阳城中心的一条巷道内,周围皆是普通矮小的民房瓦舍,粗木堆积而成的破旧茅屋,两位身着华服的男子站在此地有些格格不入。离开央乐侯府之后,南宫若尘本欲跟随府兵去寻那白影,却被苍翊阻止,直接拽来了此地。空旷的茅舍里只有一堆枯草,在中间燃了火堆,明黄色的光亮照在舍内,火堆旁的两人看的尤为明显,一人昏倒在地,一身飘逸的白衣,头发披散,带血的眼角,刻意扑白了的面颊,妆容与他们在央乐侯府所见的白影一般无二,另一人着黑色劲装,蒙面的黑布取下挂在脖颈,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配上他冷若冰霜的神色,比那吓人的白影还要疴瘆几分。认出那人是谁,南宫若尘眸色微凝,有些讶异。何时能醒?苍翊瞥了白影一眼,径直走近在火堆旁坐下。那人应道:随时。伙计半张着嘴,在人离开时迅速闭上,却没有收回视线。南宫若尘诧异转头,看见某人眼中明显的敌意与怒火,无奈叹了一声,对伙计道:无妨,说吧。伙计仍有防备,犹豫地看了苍翊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有消息说太尉夫人院中夜间有鬼影飘动,这是今日出现在客栈的探子的名单。他微低着头语速极快,手中擦桌的动作不停,收回手时巧妙地将一张纸条塞入南宫若尘手里,末了笑着说了几句客套的话,甩着抹布走开了。目睹了全程的翊王殿下看着熟练将纸条塞入袖中的人,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微紧,将人拉近凑到了他耳边道:不曾想本王来这溧阳城中住的第一个地方,竟是入了自家的门。话中不乏调侃之意,南宫若尘不予他解释,唤了抱着灵狐发愣的少年,转身离去。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苍翊才收回视线,瞥了眼盯在自己身上的客栈老板,坦然上楼。事情如何了?走在回房的楼道上,苍翊手中翻转着一支白色玉笛,心情格外的好。凌云道:国书已送入宫中,使臣所居驿站也全部打理妥当,今日便可入住。手中动作顿了顿,苍翊眸中闪过一抹晦暗,莫名勾了勾唇道:今夜宿在此处,明日进宫。他推门进入房中,凌云在房门前驻足,应了声是,替他掩上房门,跃上了房梁。回府的路上,少年抱着灵狐跟在南宫若尘身后,明显的心不在焉。他是为了找人才出府的,如今人见到了,他却变得更加迷茫,如以前一样,自己说什么,那人便做什么,事事依他,百呼百应,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不觉得满足,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回到府中,在正厅前与师兄分道,少年无神地往前走着,无人引路,也没再寻着标记,他竟一步不差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南宫若尘远远的看着,待人入了院门,才折身走向楠清院,下意识轻抚腰侧,他脚步骤然顿住,眼中慌乱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静。他惯于挂在腰间的那支玉笛,不见了。华灯初上,夜色沉寂,月色极美,灯火尽熄的四皇子府中,有一道身影从院墙之上越出,避开府中眼线,朝着留香斋的方向掠去。天字一号房中,烛火长明,门窗半掩,有一抹白色身影从窗外潜入,转身关窗的瞬间,顿觉腰间一紧,背后已有一片温暖贴了上来,低头瞧见被他握在手中的玉笛,南宫若尘神色古怪,正欲开口,却被身后之人抢先一步道:我取的是自家的东西,不算偷。第23章 言冥不问自取是为偷,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南宫若尘责问的话哑在喉间,在心中暗叹。这人堂堂一国王爷,也不知和谁人学的这些不入流的伎俩,而自己多番被他近身,偷了贴身之物被取走竟也毫不自知,微微侧头与他靠在肩头的脸颊相贴,南宫若尘道:好好的拿它作甚?苍翊道:我若不拿了它,你如何会回来?当日赠你这笛子,不过是为了闲时奏玩罢了,不曾想竟得你这般珍惜,本王在你心里竟还比不上这支破笛子。他似埋怨地转了转手中的玉笛,嘴角却不可抑制地勾起一抹弧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南宫若尘将笛子夺回。顺势将人扳过亲了一口,苍翊也不再闹他,走,带你去看一场戏。说着也不顾那人应不应,拦腰将他搂住,就着未曾关紧的窗门,踏上窗台轻巧跃了出去。凉风迎面,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眼前已是另一副光景,南宫若尘任他搂着,看着走过的路有些眼熟,因夜色暗沉,一时也不曾想起,直至前方一座府邸入眼,看清那府门上方的匾额,不由得问道:来此处做什么?七拐八拐的,他们竟已经到了央乐侯府外。苍翊挑眉,笑了笑道:如今这溧阳城中,有哪出戏能比三大世家的戏来的精彩?他故作神秘,瞥了眼府门处似有所觉的守卫,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寻了个适当了方向,跃上了央乐侯府的院墙,摸到了内宅后院之所。瞧他这般轻车熟路,南宫若尘道:你来过此处!?倒是不曾来过,研究过这府中路线罢了。在一处略偏僻的院子角落,两人轻声落地,苍翊松开他劲瘦的腰肢,改为握住他修长莹润的手,面不改色地朝前摸索,手却不甚安分地握着五指揉捏。院中烛火已经尽数熄灭,借着月色朝着厢房靠近,南宫若尘面露犹豫,他大概猜出他们现在待的院子,是被张玉茹之死波及,受到惊吓病重的央乐侯侧室的院子。这位侧夫人虽不是正室,却极为受宠,即使如今身子有恙不能侍寝,央乐侯也是日夜相伴身侧,若他所料不错,他们眼前的这间厢房里,央乐侯也躺在屋内。不待他提醒苍翊当心一些,那屋前一道白影闪过,在月光照耀下添了几分诡异。屋中一声凄厉的尖叫,将凝神于白影身上的南宫若尘吓了一跳,手心微紧,是身旁之人给的无声的安抚。接连的惊叫之后,厢房中烛光亮起,苍翊迅速将人扯向侧边的一处深草丛中,守在院外的人闻声闯进,正巧碰到白影在院墙边上一闪而过,一时入院的一队人一分为二,有人追着白影而去,剩下的则守在房外,听到侯爷的命令,才齐齐涌入房中。片刻之后,屋中有人走出,满面怒容,急叱着吩咐了几句,带着人冲出了院门,房门大敞的厢房内,守夜的婢女垂首啜泣地走出,身后跟着两名侍卫,用锦被裹着一人,或者说,一具尸体。深草丛中,趁着几人走向院门,两道身影缓缓走出,几缕光亮飞射而出,无声没入几人脖颈,那几人同时僵了一瞬,软倒在地,被两名守卫抬着的尸体从锦被中滚出,正是病重未愈的那位侧夫人。面露惊恐,死状诡异,的确像是被吓死的!走上前瞥了一眼,苍翊拉着人转身:进去看看。方才那道白影在房外徘徊半晌,这位侧夫人的死绝不只是巧合,只是刚要踏进房门,苍翊忽然肩侧一沉,回身对上一双眼睛,听着院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顿时心中了然,只得放弃了入内查看的想法,迅速离开了侧夫人所居的庭院。当侯府夫人得到消息带人赶到时,只看见躺在院门不远处的尸体及三个昏迷的下人。从央乐侯府出来,两人并未如来时那般小心谨慎,经过内宅一场大闹,侯府彻底混乱,府兵全数派出,誓要寻出那装神弄鬼之人。央乐侯怒气冲冲出去何时回府无人得知,但他要追寻找人,却注定无功而返。远离溧阳城中心的一条巷道内,周围皆是普通矮小的民房瓦舍,粗木堆积而成的破旧茅屋,两位身着华服的男子站在此地有些格格不入。离开央乐侯府之后,南宫若尘本欲跟随府兵去寻那白影,却被苍翊阻止,直接拽来了此地。空旷的茅舍里只有一堆枯草,在中间燃了火堆,明黄色的光亮照在舍内,火堆旁的两人看的尤为明显,一人昏倒在地,一身飘逸的白衣,头发披散,带血的眼角,刻意扑白了的面颊,妆容与他们在央乐侯府所见的白影一般无二,另一人着黑色劲装,蒙面的黑布取下挂在脖颈,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配上他冷若冰霜的神色,比那吓人的白影还要疴瘆几分。认出那人是谁,南宫若尘眸色微凝,有些讶异。何时能醒?苍翊瞥了白影一眼,径直走近在火堆旁坐下。那人应道:随时。伙计半张着嘴,在人离开时迅速闭上,却没有收回视线。南宫若尘诧异转头,看见某人眼中明显的敌意与怒火,无奈叹了一声,对伙计道:无妨,说吧。伙计仍有防备,犹豫地看了苍翊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有消息说太尉夫人院中夜间有鬼影飘动,这是今日出现在客栈的探子的名单。他微低着头语速极快,手中擦桌的动作不停,收回手时巧妙地将一张纸条塞入南宫若尘手里,末了笑着说了几句客套的话,甩着抹布走开了。目睹了全程的翊王殿下看着熟练将纸条塞入袖中的人,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微紧,将人拉近凑到了他耳边道:不曾想本王来这溧阳城中住的第一个地方,竟是入了自家的门。话中不乏调侃之意,南宫若尘不予他解释,唤了抱着灵狐发愣的少年,转身离去。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苍翊才收回视线,瞥了眼盯在自己身上的客栈老板,坦然上楼。事情如何了?走在回房的楼道上,苍翊手中翻转着一支白色玉笛,心情格外的好。凌云道:国书已送入宫中,使臣所居驿站也全部打理妥当,今日便可入住。手中动作顿了顿,苍翊眸中闪过一抹晦暗,莫名勾了勾唇道:今夜宿在此处,明日进宫。他推门进入房中,凌云在房门前驻足,应了声是,替他掩上房门,跃上了房梁。回府的路上,少年抱着灵狐跟在南宫若尘身后,明显的心不在焉。他是为了找人才出府的,如今人见到了,他却变得更加迷茫,如以前一样,自己说什么,那人便做什么,事事依他,百呼百应,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不觉得满足,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回到府中,在正厅前与师兄分道,少年无神地往前走着,无人引路,也没再寻着标记,他竟一步不差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南宫若尘远远的看着,待人入了院门,才折身走向楠清院,下意识轻抚腰侧,他脚步骤然顿住,眼中慌乱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静。他惯于挂在腰间的那支玉笛,不见了。华灯初上,夜色沉寂,月色极美,灯火尽熄的四皇子府中,有一道身影从院墙之上越出,避开府中眼线,朝着留香斋的方向掠去。天字一号房中,烛火长明,门窗半掩,有一抹白色身影从窗外潜入,转身关窗的瞬间,顿觉腰间一紧,背后已有一片温暖贴了上来,低头瞧见被他握在手中的玉笛,南宫若尘神色古怪,正欲开口,却被身后之人抢先一步道:我取的是自家的东西,不算偷。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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