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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1 / 1)

房间的一角艰难地塞着一张儿童床垫,凌乱的被套堆积在一起,可能从十多年前那场惨案开始就再也没有人动过,现在,早已过时的卡通印花上,已经长出了一团又一团漆黑的霉菌。床垫后面是一个尿壶——如果不是在条件恶劣的城中村长大,恐怕就连李秀也不会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放置了这些东西之后,整个房间里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而方乾安偌大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他背对着门口,双手抱头蹲在床垫的角落,嘴里口齿不清地絮叨出声。“呜呜呜……呜呜……这里好黑……我好怕……放我出去,求求你了让我出去……”李秀听到了方乾安恐惧的哭泣声。“方乾安,没事了。”来不及多想,李秀冲进了房间,抱住了方乾安。“我们走,我们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等出去了就没事了,方乾安,你冷静点!我抱不动你……”李秀环抱着方乾安,双手甚至环不上那个傻大个的肩膀。就算是在正常的时候,天生就比其他人瘦小许多的少年也不可能拖得动方乾安这种大个头,更不要说此时,李秀自己也已经吓得脱力,完全使不上力气。然而,鬼屋里那种超乎常理的阴冷和恐怖却是那样的清晰。李秀几乎都可以感觉得到,那种无形又极端扭曲的东西正在一点点朝着自己逼近。别说是方乾安了,就连李秀自己,现在也在呼喊中不知不觉染上了哭腔。“我们赶紧走吧,方乾安,赶紧走……”就在李秀陷入绝望之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忽然响起,一道气急败坏地声音突兀地从门外传了进来。“阿秀?艹,你他妈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快找你找疯了。”李秀猛地回过头,看向了门外逐渐靠近的那个高大的身影。方乾安身上一点昔日校霸的蛮横桀骜都没有。一米九的大个头,如今却是面无血色,嘴唇都是白的,他喘着粗气,像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运动。此时的他就那样气喘吁吁地站在走廊上,一直到这个时候,方乾安似乎才忽然意识到了不对。“等,等一下,阿秀,你刚才是在跟谁说话?”房间里的李秀瞳孔倏然紧缩。“嘻……”被他死死抱在怀里的“方乾安”,窝在他的胸口,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充满了餍足意味的轻笑。在极度的恐惧中,李秀一点点低下了头。他又看见了那张脸,那双布满了血丝,深红色的眼睛,那死人的面颊僵硬的扯开,掀开了嘴唇。它贪婪而满足凝视着李秀,早已露出指骨的双手轻柔地捧住了少年的脸颊。“真听话。”李秀听到那个东西轻柔地低语道。干枯的嘴唇落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残留着腐肉与血腥味的吻。“最喜欢阿秀了,我的阿秀,真乖啊……”恍惚中,李秀似乎还听到了来自于方乾安的怒吼,是让谁放开他?似乎有人冲进了房间,企图把他从怪物黏腻阴冷的怀抱中扯出去。可是这一切对于李秀来说,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混沌而遥远。精疲力竭的少年身体彻底软了下去,他眼前的一切都扭曲了起来,化作了一团有一团蠕动的,扩张的黑烟。那些黑色的烟雾笼罩了他的整个意识。李秀晕了过去。作者有话要说:鬼哥:大哥不会说话,但是大哥爱你。第32章 (补字)“砰砰砰——”那扇门一直在响着。“放我出去,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妈妈……我知道错了……”模糊不清的声音从门后面传出来,孩童的求饶声中混合着惊恐万分的呜咽。这栋别墅跟李秀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了。地板光洁明亮,所有家具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墙壁上贴着带着怀旧古典风格的淡粉色玫瑰藤壁纸, 古董花瓶里插满了每天清晨送过来的进口玫瑰与茉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高雅的香气。穿着统一制服的佣人们在二楼来来回回, 默不作声地维持着这栋房子的奢靡与优雅。然而那哭泣始终在别墅里萦绕不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哭泣声渐渐变得虚弱了下去。李秀皱着眉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更加不明白, 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去理会那扇门内传来的哭喊。那个孩子的声音已经彻底沙哑,气息更是微弱……已经快要崩溃了吧?作为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李秀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小孩子。然而,作为一名正常的人类, 在听到这样的嚎哭之后, 身体却会产生一种本能的心慌意乱。除了施虐狂没有人可以忍受一个近在咫尺的孩童遭受这样的虐待。不自觉地, 李秀动了起来, 只不过, 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出奇的沉重, 双脚就像是陷入了冬天的沼泽,每走一步都要耗费他毕生的力气。但回荡在李秀耳边的绝望哭嚎就像是无形的鞭子一般不停地鞭挞着他,催促着他快点打开那扇门, 快点把那个可怜的小东西救出来。终于, 李秀无比艰难地来到了那扇门前。他将手搭在了门把上。但不知道为何,在拧开门的那一瞬间, 李秀忽然间感到一阵汗毛倒竖。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能划过背脊, 让昏昏沉沉的少年定在了原处, 动弹不得。【“你在干什么?还没到时间, 你就想把那个杂种放出来了?”】就在这时,怪异而尖锐的声音响起,李秀回过头,然后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一个全身肿胀的女人。女人从主卧里走了出来,此刻,她就站在门口,用已经完全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秀。她早就已经死了。腐烂让她的五官一片模糊,零星几缕头发残留在头皮之上,而那片头皮在她的动作中,轻而易举地就从骨头上脱落了下来,松松散散的挂在她的脖子后面。然而女人对此浑然不觉,在她说话时候,淡黄色的蛆虫密密麻麻的,一直在她露在睡衣外面的胸口和膨胀爆开的腹腔里蠕动。李秀尖叫了一声。他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去,可背后却只有那扇紧闭的大门。而同一时刻,他忽然听到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在自己身侧小心翼翼地嗫嚅道。【“可是,太太,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再这么关下去的话,小孩子可能会撑不住……”】李秀喘息着转过头,想要看到底是谁在说话,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他被关进去之前可没有少到厨房里偷东西吃吧?外面带回来的杂种果然就是这样,跟那个贱人一模一样的脾气,唯一会做的就是偷别人的东西。”】已经呈现出巨人观的女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李秀,她自顾自地说着,从那腐烂的喉咙中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无比的怨毒。【“真是的,不好好管教的话,这种贱人生出来的东西,只会让家里丢脸。”】一边说着,那个女人一边蹒跚地朝着李秀……不,应该说是那扇门的方向走来。李秀惊惧万分地喘息着,他呜咽着想要从门口逃开。然而,他却根本没有办法逃跑,因为一双手,死死地卡在了他的肩膀处。【“嘘——”】阴沉渗人的声音在李秀耳畔响起。李秀开始全身发抖。眼前的一幕,似乎在什么时候已经发生过一遍了。李秀想道。他呆若木鸡地僵在了原地,呼吸变得又急又快,脖颈处的毫毛一根一根倒立了起来。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转头看。脑袋里的声音开始变得又急又快。然而,无论怎么逃避,李秀眼角的余光还是瞥见了那与他脸贴着脸的“东西”。那有着青灰色面孔的非人之物眼眶中满是血丝,他嘴角朝着两边咧开,露出了令人胆寒的餍足微笑。猩红的嘴唇与死人毫无血色的脸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对比。它笑着凝视着李秀,脖子拉得很长,长到它可以把脸直直地凑到李秀的面前。这下,李秀再也无法逃避它的注视了。病态的视线又如实质,舔舐着李秀的皮肤。冰冷的胳膊如同蟒蛇缠绕猎物一般缠上了李秀的身体,少年不受控制地朝后放跌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秀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紧闭的大门竟然已经打开了。房间里无数惨白的,枯瘦嶙峋的探了出来,没有指甲的指尖柔软得像是海葵的触手,但每一次碰触都将死亡的气息浸染到他的骨髓深处。李秀所有的尖叫与挣扎全部禁锢在了门扉后面那片黏腻,阴冷而污秽的黑暗之中。【“阿秀……真乖……”】一声熟悉的呢喃从怪物濡湿的舌尖滴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哭泣声渐渐变得虚弱了下去。李秀皱着眉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更加不明白, 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去理会那扇门内传来的哭喊。那个孩子的声音已经彻底沙哑,气息更是微弱……已经快要崩溃了吧?作为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李秀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小孩子。然而,作为一名正常的人类, 在听到这样的嚎哭之后, 身体却会产生一种本能的心慌意乱。除了施虐狂没有人可以忍受一个近在咫尺的孩童遭受这样的虐待。不自觉地, 李秀动了起来, 只不过, 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出奇的沉重, 双脚就像是陷入了冬天的沼泽,每走一步都要耗费他毕生的力气。但回荡在李秀耳边的绝望哭嚎就像是无形的鞭子一般不停地鞭挞着他,催促着他快点打开那扇门, 快点把那个可怜的小东西救出来。终于, 李秀无比艰难地来到了那扇门前。他将手搭在了门把上。但不知道为何,在拧开门的那一瞬间, 李秀忽然间感到一阵汗毛倒竖。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能划过背脊, 让昏昏沉沉的少年定在了原处, 动弹不得。【“你在干什么?还没到时间, 你就想把那个杂种放出来了?”】就在这时,怪异而尖锐的声音响起,李秀回过头,然后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一个全身肿胀的女人。女人从主卧里走了出来,此刻,她就站在门口,用已经完全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秀。她早就已经死了。腐烂让她的五官一片模糊,零星几缕头发残留在头皮之上,而那片头皮在她的动作中,轻而易举地就从骨头上脱落了下来,松松散散的挂在她的脖子后面。然而女人对此浑然不觉,在她说话时候,淡黄色的蛆虫密密麻麻的,一直在她露在睡衣外面的胸口和膨胀爆开的腹腔里蠕动。李秀尖叫了一声。他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去,可背后却只有那扇紧闭的大门。而同一时刻,他忽然听到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在自己身侧小心翼翼地嗫嚅道。【“可是,太太,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再这么关下去的话,小孩子可能会撑不住……”】李秀喘息着转过头,想要看到底是谁在说话,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他被关进去之前可没有少到厨房里偷东西吃吧?外面带回来的杂种果然就是这样,跟那个贱人一模一样的脾气,唯一会做的就是偷别人的东西。”】已经呈现出巨人观的女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李秀,她自顾自地说着,从那腐烂的喉咙中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无比的怨毒。【“真是的,不好好管教的话,这种贱人生出来的东西,只会让家里丢脸。”】一边说着,那个女人一边蹒跚地朝着李秀……不,应该说是那扇门的方向走来。李秀惊惧万分地喘息着,他呜咽着想要从门口逃开。然而,他却根本没有办法逃跑,因为一双手,死死地卡在了他的肩膀处。【“嘘——”】阴沉渗人的声音在李秀耳畔响起。李秀开始全身发抖。眼前的一幕,似乎在什么时候已经发生过一遍了。李秀想道。他呆若木鸡地僵在了原地,呼吸变得又急又快,脖颈处的毫毛一根一根倒立了起来。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转头看。脑袋里的声音开始变得又急又快。然而,无论怎么逃避,李秀眼角的余光还是瞥见了那与他脸贴着脸的“东西”。那有着青灰色面孔的非人之物眼眶中满是血丝,他嘴角朝着两边咧开,露出了令人胆寒的餍足微笑。猩红的嘴唇与死人毫无血色的脸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对比。它笑着凝视着李秀,脖子拉得很长,长到它可以把脸直直地凑到李秀的面前。这下,李秀再也无法逃避它的注视了。病态的视线又如实质,舔舐着李秀的皮肤。冰冷的胳膊如同蟒蛇缠绕猎物一般缠上了李秀的身体,少年不受控制地朝后放跌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秀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紧闭的大门竟然已经打开了。房间里无数惨白的,枯瘦嶙峋的探了出来,没有指甲的指尖柔软得像是海葵的触手,但每一次碰触都将死亡的气息浸染到他的骨髓深处。李秀所有的尖叫与挣扎全部禁锢在了门扉后面那片黏腻,阴冷而污秽的黑暗之中。【“阿秀……真乖……”】一声熟悉的呢喃从怪物濡湿的舌尖滴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哭泣声渐渐变得虚弱了下去。李秀皱着眉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更加不明白, 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去理会那扇门内传来的哭喊。那个孩子的声音已经彻底沙哑,气息更是微弱……已经快要崩溃了吧?作为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李秀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小孩子。然而,作为一名正常的人类, 在听到这样的嚎哭之后, 身体却会产生一种本能的心慌意乱。除了施虐狂没有人可以忍受一个近在咫尺的孩童遭受这样的虐待。不自觉地, 李秀动了起来, 只不过, 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出奇的沉重, 双脚就像是陷入了冬天的沼泽,每走一步都要耗费他毕生的力气。但回荡在李秀耳边的绝望哭嚎就像是无形的鞭子一般不停地鞭挞着他,催促着他快点打开那扇门, 快点把那个可怜的小东西救出来。终于, 李秀无比艰难地来到了那扇门前。他将手搭在了门把上。但不知道为何,在拧开门的那一瞬间, 李秀忽然间感到一阵汗毛倒竖。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能划过背脊, 让昏昏沉沉的少年定在了原处, 动弹不得。【“你在干什么?还没到时间, 你就想把那个杂种放出来了?”】就在这时,怪异而尖锐的声音响起,李秀回过头,然后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一个全身肿胀的女人。女人从主卧里走了出来,此刻,她就站在门口,用已经完全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秀。她早就已经死了。腐烂让她的五官一片模糊,零星几缕头发残留在头皮之上,而那片头皮在她的动作中,轻而易举地就从骨头上脱落了下来,松松散散的挂在她的脖子后面。然而女人对此浑然不觉,在她说话时候,淡黄色的蛆虫密密麻麻的,一直在她露在睡衣外面的胸口和膨胀爆开的腹腔里蠕动。李秀尖叫了一声。他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去,可背后却只有那扇紧闭的大门。而同一时刻,他忽然听到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在自己身侧小心翼翼地嗫嚅道。【“可是,太太,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再这么关下去的话,小孩子可能会撑不住……”】李秀喘息着转过头,想要看到底是谁在说话,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他被关进去之前可没有少到厨房里偷东西吃吧?外面带回来的杂种果然就是这样,跟那个贱人一模一样的脾气,唯一会做的就是偷别人的东西。”】已经呈现出巨人观的女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李秀,她自顾自地说着,从那腐烂的喉咙中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无比的怨毒。【“真是的,不好好管教的话,这种贱人生出来的东西,只会让家里丢脸。”】一边说着,那个女人一边蹒跚地朝着李秀……不,应该说是那扇门的方向走来。李秀惊惧万分地喘息着,他呜咽着想要从门口逃开。然而,他却根本没有办法逃跑,因为一双手,死死地卡在了他的肩膀处。【“嘘——”】阴沉渗人的声音在李秀耳畔响起。李秀开始全身发抖。眼前的一幕,似乎在什么时候已经发生过一遍了。李秀想道。他呆若木鸡地僵在了原地,呼吸变得又急又快,脖颈处的毫毛一根一根倒立了起来。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转头看。脑袋里的声音开始变得又急又快。然而,无论怎么逃避,李秀眼角的余光还是瞥见了那与他脸贴着脸的“东西”。那有着青灰色面孔的非人之物眼眶中满是血丝,他嘴角朝着两边咧开,露出了令人胆寒的餍足微笑。猩红的嘴唇与死人毫无血色的脸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对比。它笑着凝视着李秀,脖子拉得很长,长到它可以把脸直直地凑到李秀的面前。这下,李秀再也无法逃避它的注视了。病态的视线又如实质,舔舐着李秀的皮肤。冰冷的胳膊如同蟒蛇缠绕猎物一般缠上了李秀的身体,少年不受控制地朝后放跌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秀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紧闭的大门竟然已经打开了。房间里无数惨白的,枯瘦嶙峋的探了出来,没有指甲的指尖柔软得像是海葵的触手,但每一次碰触都将死亡的气息浸染到他的骨髓深处。李秀所有的尖叫与挣扎全部禁锢在了门扉后面那片黏腻,阴冷而污秽的黑暗之中。【“阿秀……真乖……”】一声熟悉的呢喃从怪物濡湿的舌尖滴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哭泣声渐渐变得虚弱了下去。李秀皱着眉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更加不明白, 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去理会那扇门内传来的哭喊。那个孩子的声音已经彻底沙哑,气息更是微弱……已经快要崩溃了吧?作为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李秀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小孩子。然而,作为一名正常的人类, 在听到这样的嚎哭之后, 身体却会产生一种本能的心慌意乱。除了施虐狂没有人可以忍受一个近在咫尺的孩童遭受这样的虐待。不自觉地, 李秀动了起来, 只不过, 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出奇的沉重, 双脚就像是陷入了冬天的沼泽,每走一步都要耗费他毕生的力气。但回荡在李秀耳边的绝望哭嚎就像是无形的鞭子一般不停地鞭挞着他,催促着他快点打开那扇门, 快点把那个可怜的小东西救出来。终于, 李秀无比艰难地来到了那扇门前。他将手搭在了门把上。但不知道为何,在拧开门的那一瞬间, 李秀忽然间感到一阵汗毛倒竖。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能划过背脊, 让昏昏沉沉的少年定在了原处, 动弹不得。【“你在干什么?还没到时间, 你就想把那个杂种放出来了?”】就在这时,怪异而尖锐的声音响起,李秀回过头,然后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一个全身肿胀的女人。女人从主卧里走了出来,此刻,她就站在门口,用已经完全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秀。她早就已经死了。腐烂让她的五官一片模糊,零星几缕头发残留在头皮之上,而那片头皮在她的动作中,轻而易举地就从骨头上脱落了下来,松松散散的挂在她的脖子后面。然而女人对此浑然不觉,在她说话时候,淡黄色的蛆虫密密麻麻的,一直在她露在睡衣外面的胸口和膨胀爆开的腹腔里蠕动。李秀尖叫了一声。他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去,可背后却只有那扇紧闭的大门。而同一时刻,他忽然听到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在自己身侧小心翼翼地嗫嚅道。【“可是,太太,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再这么关下去的话,小孩子可能会撑不住……”】李秀喘息着转过头,想要看到底是谁在说话,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他被关进去之前可没有少到厨房里偷东西吃吧?外面带回来的杂种果然就是这样,跟那个贱人一模一样的脾气,唯一会做的就是偷别人的东西。”】已经呈现出巨人观的女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李秀,她自顾自地说着,从那腐烂的喉咙中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无比的怨毒。【“真是的,不好好管教的话,这种贱人生出来的东西,只会让家里丢脸。”】一边说着,那个女人一边蹒跚地朝着李秀……不,应该说是那扇门的方向走来。李秀惊惧万分地喘息着,他呜咽着想要从门口逃开。然而,他却根本没有办法逃跑,因为一双手,死死地卡在了他的肩膀处。【“嘘——”】阴沉渗人的声音在李秀耳畔响起。李秀开始全身发抖。眼前的一幕,似乎在什么时候已经发生过一遍了。李秀想道。他呆若木鸡地僵在了原地,呼吸变得又急又快,脖颈处的毫毛一根一根倒立了起来。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转头看。脑袋里的声音开始变得又急又快。然而,无论怎么逃避,李秀眼角的余光还是瞥见了那与他脸贴着脸的“东西”。那有着青灰色面孔的非人之物眼眶中满是血丝,他嘴角朝着两边咧开,露出了令人胆寒的餍足微笑。猩红的嘴唇与死人毫无血色的脸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对比。它笑着凝视着李秀,脖子拉得很长,长到它可以把脸直直地凑到李秀的面前。这下,李秀再也无法逃避它的注视了。病态的视线又如实质,舔舐着李秀的皮肤。冰冷的胳膊如同蟒蛇缠绕猎物一般缠上了李秀的身体,少年不受控制地朝后放跌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秀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紧闭的大门竟然已经打开了。房间里无数惨白的,枯瘦嶙峋的探了出来,没有指甲的指尖柔软得像是海葵的触手,但每一次碰触都将死亡的气息浸染到他的骨髓深处。李秀所有的尖叫与挣扎全部禁锢在了门扉后面那片黏腻,阴冷而污秽的黑暗之中。【“阿秀……真乖……”】一声熟悉的呢喃从怪物濡湿的舌尖滴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哭泣声渐渐变得虚弱了下去。李秀皱着眉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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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想把那个杂种放出来了?”】就在这时,怪异而尖锐的声音响起,李秀回过头,然后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一个全身肿胀的女人。女人从主卧里走了出来,此刻,她就站在门口,用已经完全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秀。她早就已经死了。腐烂让她的五官一片模糊,零星几缕头发残留在头皮之上,而那片头皮在她的动作中,轻而易举地就从骨头上脱落了下来,松松散散的挂在她的脖子后面。然而女人对此浑然不觉,在她说话时候,淡黄色的蛆虫密密麻麻的,一直在她露在睡衣外面的胸口和膨胀爆开的腹腔里蠕动。李秀尖叫了一声。他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去,可背后却只有那扇紧闭的大门。而同一时刻,他忽然听到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在自己身侧小心翼翼地嗫嚅道。【“可是,太太,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再这么关下去的话,小孩子可能会撑不住……”】李秀喘息着转过头,想要看到底是谁在说话,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他被关进去之前可没有少到厨房里偷东西吃吧?外面带回来的杂种果然就是这样,跟那个贱人一模一样的脾气,唯一会做的就是偷别人的东西。”】已经呈现出巨人观的女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李秀,她自顾自地说着,从那腐烂的喉咙中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无比的怨毒。【“真是的,不好好管教的话,这种贱人生出来的东西,只会让家里丢脸。”】一边说着,那个女人一边蹒跚地朝着李秀……不,应该说是那扇门的方向走来。李秀惊惧万分地喘息着,他呜咽着想要从门口逃开。然而,他却根本没有办法逃跑,因为一双手,死死地卡在了他的肩膀处。【“嘘——”】阴沉渗人的声音在李秀耳畔响起。李秀开始全身发抖。眼前的一幕,似乎在什么时候已经发生过一遍了。李秀想道。他呆若木鸡地僵在了原地,呼吸变得又急又快,脖颈处的毫毛一根一根倒立了起来。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转头看。脑袋里的声音开始变得又急又快。然而,无论怎么逃避,李秀眼角的余光还是瞥见了那与他脸贴着脸的“东西”。那有着青灰色面孔的非人之物眼眶中满是血丝,他嘴角朝着两边咧开,露出了令人胆寒的餍足微笑。猩红的嘴唇与死人毫无血色的脸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对比。它笑着凝视着李秀,脖子拉得很长,长到它可以把脸直直地凑到李秀的面前。这下,李秀再也无法逃避它的注视了。病态的视线又如实质,舔舐着李秀的皮肤。冰冷的胳膊如同蟒蛇缠绕猎物一般缠上了李秀的身体,少年不受控制地朝后放跌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秀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紧闭的大门竟然已经打开了。房间里无数惨白的,枯瘦嶙峋的探了出来,没有指甲的指尖柔软得像是海葵的触手,但每一次碰触都将死亡的气息浸染到他的骨髓深处。李秀所有的尖叫与挣扎全部禁锢在了门扉后面那片黏腻,阴冷而污秽的黑暗之中。【“阿秀……真乖……”】一声熟悉的呢喃从怪物濡湿的舌尖滴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哭泣声渐渐变得虚弱了下去。李秀皱着眉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更加不明白, 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去理会那扇门内传来的哭喊。那个孩子的声音已经彻底沙哑,气息更是微弱……已经快要崩溃了吧?作为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李秀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小孩子。然而,作为一名正常的人类, 在听到这样的嚎哭之后, 身体却会产生一种本能的心慌意乱。除了施虐狂没有人可以忍受一个近在咫尺的孩童遭受这样的虐待。不自觉地, 李秀动了起来, 只不过, 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出奇的沉重, 双脚就像是陷入了冬天的沼泽,每走一步都要耗费他毕生的力气。但回荡在李秀耳边的绝望哭嚎就像是无形的鞭子一般不停地鞭挞着他,催促着他快点打开那扇门, 快点把那个可怜的小东西救出来。终于, 李秀无比艰难地来到了那扇门前。他将手搭在了门把上。但不知道为何,在拧开门的那一瞬间, 李秀忽然间感到一阵汗毛倒竖。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能划过背脊, 让昏昏沉沉的少年定在了原处, 动弹不得。【“你在干什么?还没到时间, 你就想把那个杂种放出来了?”】就在这时,怪异而尖锐的声音响起,李秀回过头,然后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一个全身肿胀的女人。女人从主卧里走了出来,此刻,她就站在门口,用已经完全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秀。她早就已经死了。腐烂让她的五官一片模糊,零星几缕头发残留在头皮之上,而那片头皮在她的动作中,轻而易举地就从骨头上脱落了下来,松松散散的挂在她的脖子后面。然而女人对此浑然不觉,在她说话时候,淡黄色的蛆虫密密麻麻的,一直在她露在睡衣外面的胸口和膨胀爆开的腹腔里蠕动。李秀尖叫了一声。他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去,可背后却只有那扇紧闭的大门。而同一时刻,他忽然听到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在自己身侧小心翼翼地嗫嚅道。【“可是,太太,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再这么关下去的话,小孩子可能会撑不住……”】李秀喘息着转过头,想要看到底是谁在说话,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他被关进去之前可没有少到厨房里偷东西吃吧?外面带回来的杂种果然就是这样,跟那个贱人一模一样的脾气,唯一会做的就是偷别人的东西。”】已经呈现出巨人观的女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李秀,她自顾自地说着,从那腐烂的喉咙中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无比的怨毒。【“真是的,不好好管教的话,这种贱人生出来的东西,只会让家里丢脸。”】一边说着,那个女人一边蹒跚地朝着李秀……不,应该说是那扇门的方向走来。李秀惊惧万分地喘息着,他呜咽着想要从门口逃开。然而,他却根本没有办法逃跑,因为一双手,死死地卡在了他的肩膀处。【“嘘——”】阴沉渗人的声音在李秀耳畔响起。李秀开始全身发抖。眼前的一幕,似乎在什么时候已经发生过一遍了。李秀想道。他呆若木鸡地僵在了原地,呼吸变得又急又快,脖颈处的毫毛一根一根倒立了起来。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转头看。脑袋里的声音开始变得又急又快。然而,无论怎么逃避,李秀眼角的余光还是瞥见了那与他脸贴着脸的“东西”。那有着青灰色面孔的非人之物眼眶中满是血丝,他嘴角朝着两边咧开,露出了令人胆寒的餍足微笑。猩红的嘴唇与死人毫无血色的脸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对比。它笑着凝视着李秀,脖子拉得很长,长到它可以把脸直直地凑到李秀的面前。这下,李秀再也无法逃避它的注视了。病态的视线又如实质,舔舐着李秀的皮肤。冰冷的胳膊如同蟒蛇缠绕猎物一般缠上了李秀的身体,少年不受控制地朝后放跌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秀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紧闭的大门竟然已经打开了。房间里无数惨白的,枯瘦嶙峋的探了出来,没有指甲的指尖柔软得像是海葵的触手,但每一次碰触都将死亡的气息浸染到他的骨髓深处。李秀所有的尖叫与挣扎全部禁锢在了门扉后面那片黏腻,阴冷而污秽的黑暗之中。【“阿秀……真乖……”】一声熟悉的呢喃从怪物濡湿的舌尖滴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哭泣声渐渐变得虚弱了下去。李秀皱着眉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更加不明白, 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去理会那扇门内传来的哭喊。那个孩子的声音已经彻底沙哑,气息更是微弱……已经快要崩溃了吧?作为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李秀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小孩子。然而,作为一名正常的人类, 在听到这样的嚎哭之后, 身体却会产生一种本能的心慌意乱。除了施虐狂没有人可以忍受一个近在咫尺的孩童遭受这样的虐待。不自觉地, 李秀动了起来, 只不过, 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出奇的沉重, 双脚就像是陷入了冬天的沼泽,每走一步都要耗费他毕生的力气。但回荡在李秀耳边的绝望哭嚎就像是无形的鞭子一般不停地鞭挞着他,催促着他快点打开那扇门, 快点把那个可怜的小东西救出来。终于, 李秀无比艰难地来到了那扇门前。他将手搭在了门把上。但不知道为何,在拧开门的那一瞬间, 李秀忽然间感到一阵汗毛倒竖。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能划过背脊, 让昏昏沉沉的少年定在了原处, 动弹不得。【“你在干什么?还没到时间, 你就想把那个杂种放出来了?”】就在这时,怪异而尖锐的声音响起,李秀回过头,然后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一个全身肿胀的女人。女人从主卧里走了出来,此刻,她就站在门口,用已经完全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秀。她早就已经死了。腐烂让她的五官一片模糊,零星几缕头发残留在头皮之上,而那片头皮在她的动作中,轻而易举地就从骨头上脱落了下来,松松散散的挂在她的脖子后面。然而女人对此浑然不觉,在她说话时候,淡黄色的蛆虫密密麻麻的,一直在她露在睡衣外面的胸口和膨胀爆开的腹腔里蠕动。李秀尖叫了一声。他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去,可背后却只有那扇紧闭的大门。而同一时刻,他忽然听到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在自己身侧小心翼翼地嗫嚅道。【“可是,太太,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再这么关下去的话,小孩子可能会撑不住……”】李秀喘息着转过头,想要看到底是谁在说话,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他被关进去之前可没有少到厨房里偷东西吃吧?外面带回来的杂种果然就是这样,跟那个贱人一模一样的脾气,唯一会做的就是偷别人的东西。”】已经呈现出巨人观的女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李秀,她自顾自地说着,从那腐烂的喉咙中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无比的怨毒。【“真是的,不好好管教的话,这种贱人生出来的东西,只会让家里丢脸。”】一边说着,那个女人一边蹒跚地朝着李秀……不,应该说是那扇门的方向走来。李秀惊惧万分地喘息着,他呜咽着想要从门口逃开。然而,他却根本没有办法逃跑,因为一双手,死死地卡在了他的肩膀处。【“嘘——”】阴沉渗人的声音在李秀耳畔响起。李秀开始全身发抖。眼前的一幕,似乎在什么时候已经发生过一遍了。李秀想道。他呆若木鸡地僵在了原地,呼吸变得又急又快,脖颈处的毫毛一根一根倒立了起来。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转头看。脑袋里的声音开始变得又急又快。然而,无论怎么逃避,李秀眼角的余光还是瞥见了那与他脸贴着脸的“东西”。那有着青灰色面孔的非人之物眼眶中满是血丝,他嘴角朝着两边咧开,露出了令人胆寒的餍足微笑。猩红的嘴唇与死人毫无血色的脸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对比。它笑着凝视着李秀,脖子拉得很长,长到它可以把脸直直地凑到李秀的面前。这下,李秀再也无法逃避它的注视了。病态的视线又如实质,舔舐着李秀的皮肤。冰冷的胳膊如同蟒蛇缠绕猎物一般缠上了李秀的身体,少年不受控制地朝后放跌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秀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紧闭的大门竟然已经打开了。房间里无数惨白的,枯瘦嶙峋的探了出来,没有指甲的指尖柔软得像是海葵的触手,但每一次碰触都将死亡的气息浸染到他的骨髓深处。李秀所有的尖叫与挣扎全部禁锢在了门扉后面那片黏腻,阴冷而污秽的黑暗之中。【“阿秀……真乖……”】一声熟悉的呢喃从怪物濡湿的舌尖滴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哭泣声渐渐变得虚弱了下去。李秀皱着眉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更加不明白, 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去理会那扇门内传来的哭喊。那个孩子的声音已经彻底沙哑,气息更是微弱……已经快要崩溃了吧?作为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李秀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小孩子。然而,作为一名正常的人类, 在听到这样的嚎哭之后, 身体却会产生一种本能的心慌意乱。除了施虐狂没有人可以忍受一个近在咫尺的孩童遭受这样的虐待。不自觉地, 李秀动了起来, 只不过, 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出奇的沉重, 双脚就像是陷入了冬天的沼泽,每走一步都要耗费他毕生的力气。但回荡在李秀耳边的绝望哭嚎就像是无形的鞭子一般不停地鞭挞着他,催促着他快点打开那扇门, 快点把那个可怜的小东西救出来。终于, 李秀无比艰难地来到了那扇门前。他将手搭在了门把上。但不知道为何,在拧开门的那一瞬间, 李秀忽然间感到一阵汗毛倒竖。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能划过背脊, 让昏昏沉沉的少年定在了原处, 动弹不得。【“你在干什么?还没到时间, 你就想把那个杂种放出来了?”】就在这时,怪异而尖锐的声音响起,李秀回过头,然后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一个全身肿胀的女人。女人从主卧里走了出来,此刻,她就站在门口,用已经完全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秀。她早就已经死了。腐烂让她的五官一片模糊,零星几缕头发残留在头皮之上,而那片头皮在她的动作中,轻而易举地就从骨头上脱落了下来,松松散散的挂在她的脖子后面。然而女人对此浑然不觉,在她说话时候,淡黄色的蛆虫密密麻麻的,一直在她露在睡衣外面的胸口和膨胀爆开的腹腔里蠕动。李秀尖叫了一声。他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去,可背后却只有那扇紧闭的大门。而同一时刻,他忽然听到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在自己身侧小心翼翼地嗫嚅道。【“可是,太太,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再这么关下去的话,小孩子可能会撑不住……”】李秀喘息着转过头,想要看到底是谁在说话,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他被关进去之前可没有少到厨房里偷东西吃吧?外面带回来的杂种果然就是这样,跟那个贱人一模一样的脾气,唯一会做的就是偷别人的东西。”】已经呈现出巨人观的女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李秀,她自顾自地说着,从那腐烂的喉咙中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无比的怨毒。【“真是的,不好好管教的话,这种贱人生出来的东西,只会让家里丢脸。”】一边说着,那个女人一边蹒跚地朝着李秀……不,应该说是那扇门的方向走来。李秀惊惧万分地喘息着,他呜咽着想要从门口逃开。然而,他却根本没有办法逃跑,因为一双手,死死地卡在了他的肩膀处。【“嘘——”】阴沉渗人的声音在李秀耳畔响起。李秀开始全身发抖。眼前的一幕,似乎在什么时候已经发生过一遍了。李秀想道。他呆若木鸡地僵在了原地,呼吸变得又急又快,脖颈处的毫毛一根一根倒立了起来。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转头看。脑袋里的声音开始变得又急又快。然而,无论怎么逃避,李秀眼角的余光还是瞥见了那与他脸贴着脸的“东西”。那有着青灰色面孔的非人之物眼眶中满是血丝,他嘴角朝着两边咧开,露出了令人胆寒的餍足微笑。猩红的嘴唇与死人毫无血色的脸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对比。它笑着凝视着李秀,脖子拉得很长,长到它可以把脸直直地凑到李秀的面前。这下,李秀再也无法逃避它的注视了。病态的视线又如实质,舔舐着李秀的皮肤。冰冷的胳膊如同蟒蛇缠绕猎物一般缠上了李秀的身体,少年不受控制地朝后放跌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秀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紧闭的大门竟然已经打开了。房间里无数惨白的,枯瘦嶙峋的探了出来,没有指甲的指尖柔软得像是海葵的触手,但每一次碰触都将死亡的气息浸染到他的骨髓深处。李秀所有的尖叫与挣扎全部禁锢在了门扉后面那片黏腻,阴冷而污秽的黑暗之中。【“阿秀……真乖……”】一声熟悉的呢喃从怪物濡湿的舌尖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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