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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绣师》TXT全集下载_6(1 / 1)

皇后抬眼看着惊澐,看好戏地问道:「怎么?难不成爱卿也跟辛爻一般,有语言的本事?」「娘娘说笑了,微臣俗人一个,哪有占星官那等超凡的本事。微臣这么说,是因为那位白狼的巫师曾跟微臣提过,那种蛊只能由女子饲养,倘若男人戴在身上超过三个时辰,会有不好的影响。」「哦?什么影响?」「十天半月内会不举。」皇后一听,怔楞的停下倒酒的动作,任由壶里的美酒不断溢出杯外,好一会后才回神,将酒壶放回桌面,接着拍桌狂笑。「有着等事?活该,哈哈哈!」惊澐不怀好意地扬起唇角,「本来嘛,那贼官还想抵赖,可惜微臣早遍访今县及邻近各处大小药铺大夫,证明那贼官曾经偷偷差人请一位大夫前往府上看诊,之后那位大夫还给贼官开了不少补阳的方子。」皇后双肩抽动,笑得不可遏抑,「哈哈哈,报应、报应!」「对了娘娘,有关安格公主那边,您打算如何处理?」「安格?」皇后好不容易收起笑意,正色道:「本宫与陛下商量过了,明日早朝将会颁布一道圣旨,就说那贡织本来便要赠予安格公主,庆贺她与驸马百年好合。」惊澐讶异地张大了嘴,「娘娘您说赠予?难不成……」皇后亦是一脸奸商嘴脸,「我朝与白狼族签订盟约,互为兄弟之邦,我说爱卿,本宫这笔交易可划算的很啊!」惊澐的脸白了白,偷瞧了眼皇后,暗暗嘀咕:「是啊是啊!区区十五箱贡织换来一个盟国,根本就是奸商暴利,太他娘的划算。搞不好这所有的事情,又是这狐狸一手操纵?恩,没错没错,有这可能。」皇后没放过爱卿的反应,勾起惊澐下颚,无比温柔地微笑。「澐爱卿在怀疑本宫吗?」惊澐岂是容易上当的人,连忙起身拱手,堆起满脸的笑容,谄媚道:「微臣无限崇敬娘娘您的计策,臣还有事尚待处理,恕微臣须先行离去,惊澐告退。」边说边挪动身子,等丢完最后一个字,立即转身,一溜烟逃得不见踪影。一品堂绣坊——荀郝针边帮前来一品堂的客人量身材,一边还连连叹气。霓裳再也忍不住,双手合十,诚恳地道:「小针啊!姐姐求你了,别一直这么唉唉唉的成不成?我都快跟着你一起叹气了。说吧!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姐姐才好帮你啊!求求你快说吧!」荀郝针又叹了口气,低着头,开口问道:「霓裳姐,那个……」「那个?什么那个啊?」「就是那个嘛!」霓裳翻翻白眼,「你不说就算了,姐姐我等会还得忙着招呼客人哩!」说完,萝裙一甩,掉头走人。荀郝针红透了脸,赶忙抓住只差一步便要走出绣坊的美女,低下头贴身凑到霓裳耳边嘀咕好半天才分开。霓裳越听表情越怪,像极了见着耗子的猫,两眼放光,不怀好意地佞笑。「那个啊!可以,当然可以。不过嘛,小针你得免费给姐姐我做十件衣裳,外加配件绣帕什么的,一样也不能少,就算是你来拜师学艺的价码,如何?」荀郝针一听,感激得猛点头,直道:「没问题没问题,姐姐你人真好。」霓裳挑眉奸诈一笑,压低声音吩咐道:「等姐姐应付完客人后,晚上来这一品堂找你,你可要好好学,别辜负了姐姐对你的一番期望啊!」荀郝针的脸红了红,挠挠脑袋,「嗯,我会努力的。」当夜,一品堂关了店铺,数个时辰后,一女子来到店门前敲了敲,嘎吱一声,门板往里打了开,女子左右瞧了瞧,确定附件没人注意她的举动后,推门入内,顺手将一品堂的大门给关了上。不久后,原本漆黑的店内燃起一丝烛火,书页翻动的声音夹杂着压低嗓子的说话声,以及阵阵压抑的低喘,直至破晓鸡啼才又恢复宁静。之后月余,每个晚上不断重复相同的情况,知道某人历经千里跋涉,返回苏州。荆阎坐在马车上,眼皮子也跟着一颠一颠地,几乎就快要倒头睡去。想想这几个月来经历的一切,惊险、不安、无奈、心痛与自责……随着劫贡一事宣告结案,将那在幕后操纵的贼官逮捕下狱,甚至因而使得天朝与白狼一族结为兄弟之邦,而自己也在一切事情宣告落幕后,大红喜服四抬大轿地「嫁」入荀家。反正当年订下的娃娃亲,早在自家娘亲那张大嘴的宣传下,搞得全苏州无人不知。倘若换作是月余前的自己,恐怕早掀翻了那喜服花轿,拍桌走人,然而,在历经重重解难、在明了自己真正的心意后,却是心甘情愿。也许,早在最初见到那窝在墙角,充满渴望与希望被接纳的脸蛋,便已不自觉地喜欢上那憨厚的小傻瓜了吧!想到这,荆阎疲倦的容颜,漾着幸福的微笑,低声笑骂:「呆子。」绕了一大圈,终于相守,却不得不分离。毕竟,荆阎对于安格那个如同亲妹子般的女孩有一分责任,定要亲眼确认她是否安好,才能放下心头的大石,也顺道参加她的婚宴。初夜之后,随即离别,某个傻瓜像极了只被主人遗弃的大狗,不安和恐惧全写在脸上,只差没有呜呜哀鸣。「呆子就是呆子。」他荆阎绝不轻诺,话一旦说出了口,便是一生一世。突然,马车夫敲了敲车顶,转头问道:「爷,苏州到了。」荆阎睁开眼皮,应了声道:「去一品堂。」「是!」一品堂——荆阎下了马车,直直往厅堂走去,恰巧谢柔正招呼完前来订货的客人。「娘亲。」妩媚恶心到令人直犯鸡皮疙瘩的怪腔怪调,谢柔一抬头,见到来人,当下嘴角狂抽。「死小孩,想吐死我吗?怪腔怪调难听死了!」眼角余光瞄到一抹人影跨进绣坊的门坎,荆阎凄凄楚楚、无比委屈地又喊了声:「娘亲。」谢柔浑身一颤,打了个哆嗦,全身上下猛起疙瘩,气得正准备抄起手边的绣花针扎过去。荀郝针一脸焦急地冲了过来,将荆阎拉到背后,护得密密实实,「娘,不可以。」谢柔瞪了儿子两眼,看着那个躲在荀郝针后天,得意洋洋的死小孩,顿时怒气一泄,揉揉发疼的额角,兀自哀叹。这啥子情况?儿子当着娘的面护「媳妇」?瞧这样子,笨儿子肯定被这「媳妇」吃得死死。唉,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这做娘的也没别的心愿,只要儿子开心就好。再说,这样也好,有荆阎这死小孩挡着,不怕有人敢欺负宝贝儿子。只是一个堂堂大男人,娇滴滴地对着自己喊娘亲……想到这儿,谢柔脸一黑,捣着胸口,自我安慰道:「还好还好,比起巧巧的手艺,这个还能接受。」「娘,您没事吧?」瞅着母亲的脸色变了又变,荀郝针担心地问。谢柔扯出了个勉强算是微笑的表情,边说边往屋后走去。「没事、没事,阿阎离开这么久,你们好好聊聊,娘累了,要休息。」第九章荆阎舒舒服服地坐在浴桶内,热水漫过胸口,让人疲累全消。「嗯,用点力,对,就是那儿。啊……好舒服。」荀郝针吞了吞口水,问:「这样可以吗?」荆阎吁了口气,半眯着双眸,侧过头,透过氤氲的水气,看着身后的人,「你跟谁学的按摩?真舒服。」荀郝针哪起浴巾细心替荆阎擦拭身子,面色微红地问:「阎,你南北奔波一定很累,要不我帮你全身按摩一下?」荆阎点点头,全身上下刷洗了一遍,跨出浴桶接过荀郝针递来的浴巾擦去身上的水珠,一丝不挂地往床上躺去。瞧着那曲线阳刚、肌肉结实的背脊,以及那翘挺的窄臀,荀郝针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外加鼻血口水满地流。幸好某位高人在指点时特别提醒过,这种时候,切记要忍,否则一切前功尽弃。扭扭鼻子阻止快要喷出的鼻血,顺便把已经流到嘴边的口水一滴滴用力吸回去,再用双腿紧紧夹住某个骚动的部位。荀郝针侧身坐在床边,熟练地按压着荆阎的后颈、双肩。荆阎趴卧在床上,奔波疲累的身躯舒服地享受着,脑子里计划许久的阴谋,随着腿根逐渐挺起的器官,决定今天就付诸行动。翻身坐起,舔舔自己干涩的唇,一把抓过荀郝针的大脑袋,对准他的嘴霸道地吻下去,舌头乘机钻入那呆楞不知该做何反应的嘴,缠绕住荀郝针的舌,肆意掠夺每一处的津蜜。偷瞧了眼荀郝针不知所措的反应,荆阎得意地结束亲吻,粗鲁扒开荀郝针的衣襟,低头转战软嫩嫩的乳珠,在心底狂笑。嘿嘿……针儿乖,上次念你是初夜,让你白吃了我一回,今天换阎哥哥来,好好教你什么是大人的世界。放心放心,那一百零八招虽说各个香艳刺激,不过我怎舍得一次给你来个「全套」伺候,害你屁股开花?针儿亲亲,屁股等着了,阎哥哥今晚一定用我毕身弹尽心虑、苦心钻研,甚至当年被老娘踢去周游西天列国取经所学得的高超技术,让你欲僊欲死,爽得除了呻吟把个屁字也吐不出来。哦呵呵呵呵!荆阎得意无比,握着一柱擎天高耸直立的分身,打开荀郝针的双腿,放肆地摸了摸那隐藏在臀间可爱羞涩的小菊花,口水滴滴对准了小菊花正打算攻城略地,从基础体位一路转战高难度的一百零八招。咦?手没力?怎么抬不起来?诧异地瞅着垂放在两旁的手,一个闪神,原本被压在下方的荀郝针两眼放光,喜滋滋地翻身把荆阎压倒在床头,双手合十,一脸感激地赞叹:「霓裳姐真是神算,涂了春药的地方阎哥哥全摸过了,针儿一定不辜负姐姐的期望,卖力伺候阎哥哥。」「什、什么?」荆阎瞪大了眼,吃惊地看着压在身上的人。荀郝针摸摸后脑,老实地道:「阎哥哥你放心,为了不再把你弄得流血,我很努力跟霓裳姐学了一个多月,保证可以让你欲僊欲死,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等等,那是我的台词才对吧!荀郝针从枕头下抽出早已准备好的丝带,蒙住荆阎的眼睛,后者吓了一跳,焦急地问:「你、你干嘛?」荀郝针笑着吻了吻荆阎的唇,「霓裳姐说,蒙着眼睛做,可以累积快感,这样阎哥哥就会更舒服了。」荆阎脸黑黑,哑口无言,药效在全身上下蔓延开,热得他只能不断扭动,想逃避噬人的快感。荀郝针困难地吞了吞口水,动手脱去自己的衣裳。「傻子,你动作快点行不行?我快憋死了!」受不了那笨瓜慢吞吞的动作,春药的效力却是一波强过一波,荆阎满头大汗破口大骂。「快?啊,痛!」荀郝针被吓得咬到舌头,疼得哎哎叫。眼睛被蒙着,视觉受阻后,其余的感觉却更加敏锐,加上被人陷害沾了春药,就连被荀郝针身上的衣料扫过,都能引起强烈的兴奋感。看不见周遭的情景,只听窸窸的声音,也不知道那呆瓜在捣鼓什么玩意儿,难耐浑身窜动的欲火,正准备开口骂人,被某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冷不防地流进密穴。荆阎黑着脸,磨牙道:「你在我屁股里……塞了什么鬼东西?」荀郝针憨直一笑,把抵在穴口的玉瓶又推入了几分,让瓶子里的液体全沿着甬道灌入荆阎体内。「霓姐说,这样你就不会疼,也不会流血。」「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说!」荀郝针皱眉想了想,最后回答:「名字好长,我忘了,好像是什么又什么的花,霓姐说这是用那名字好长的花去提炼的。」荆阎脸色更黑,叽里咕噜地念出一长串的花名,荀郝针听了猛点头,佩服道:「还是阎哥哥厉害,我听了好几次都没能记得起来。」「那霓裳那死女人有没有跟你说,这玩意儿只要滴几滴就很有用?」用力磨牙。「有。」荆阎听了当场咆哮:「那你把整瓶全灌进去,想整死我吗?」荀郝针吓得连忙把玉瓶拔出,脸色青了青,嗫嗫地道:「我……我忘了。」欲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荆阎面色潮红,不断喘气,就连身子也泛起淡淡的粉红,咬牙喘息。「快把你的家伙给我塞进来!」「可是,我还没弄完,阎你会受伤。」「闭嘴!做!」「呜……」荀郝针委屈地捧着高高耸立的分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橕开剧烈收缩的小穴,一点一点进入热得灼人的秘地。「嗯……」逼人的欲火稍稍舒缓了些,荆阎满足地呻吟。荀郝针缓缓把硬物推向荆阎体内,直达深处,随即扶起「老婆」结实的臀部,按着霓裳之前的教导,九浅一深地摩擦敏感的内壁。房内春意盎然,空气中飘荡着婬靡煽惑的呻吟以及肉体剧烈的撞击声,还有某人的叫骂声。「啊啊……该死,别用那招!喔……」「霓裳你混蛋,居然连这招都教?天!嗯啊……」半个时辰后,叫骂的人开始求饶。「呼,好累,呜呜……停下来,停!嗯啊……啊……」「别再动了,啊……」屋外,三双眼睛借着纸窗上戳破的洞,死盯着里头的一举一动。荆艳铁青着脸,恨恨瞪着霓裳,压低声音骂道:「死丫头,居然教小针一百零八招,你想我儿子累死在床上吗?」霓裳阴阴一笑,「姨你放心,阿阎什么货色,区区这一百零八招死不了他的,顶多累瘫而已啦!」「死丫头,你知不知道压人跟被压是两回子事,万一我儿子被弄死在床上,你拿什么赔?」「放心放心,我实验过了,被我拿来实验的人都没死,姨你别担心了!」荆艳红了红老脸,啐了声:「呸!死丫头又想来蒙骗老娘。试验?你这没带把的能压人才有鬼。」秀眉一挑,十分阴险地道:「我说荆姨啊!别太小觑本姑娘了,您以为我这苏州头牌的名号,很容易吗?嘿嘿……」荆艳身子一斜,险些没吓晕在地上。霓裳换上甜美的笑容,故作娇羞地戳戳荆艳的手臂,呵呵笑着:「这样就能被吓到?姨你不会是想借机装傻赖帐吧?说好了,阿阎是『被压』那个,欠我的三万两别忘了给,还有还有,那天打牌您还输了七千四百两,记得回头一并还我哟!」两女人忙着秋后算帐,另一头,楞在门外的谢柔,拍拍胸口,自我安慰。虽然针儿娶了个男媳妇,不过……还好、还好,幸好自家宝贝是『压人』的那个。阿弥陀佛、太上老君、土地公公、观音菩萨……管他什么神什么僊,总之多谢保佑啦!屋内某种激烈的运动,持续了两个时辰又一刻钟后,在一阵呜咽啜泣声中平静下来。「阎哥哥你醒醒,不要昏好不好?我还有最后二十一招没做完,呜呜呜……霓裳姐你骗人,你保证阎哥哥挺得住的。呜……阎,你醒来好不好,阎……」---正文完---番外一 誓言,不灭「嘶……嘶……」药膏沾上伤处,疼得人呲牙咧嘴抽气连连。啪地一声,抹药的人吹胡子瞪眼地一巴掌打在荆阎那捱过一百个板子的屁股上。「给我趴好,不然老夫拿毒粉洒你伤口。」「……」荆阎一听,乖乖闭嘴,死活不敢惹火这位近来阴晴不定的老人家。另一头,小财小宝忙着给满身是伤的荀郝针包扎敷药。小宝两眼含着泪水,要哭不哭地道:「他们怎么这般狠,把荀爷伤成这样?我有没有把你弄痛?会痛的话要告诉我喔!」荀郝针咬牙隐忍着刺痛,摸摸小宝的头,勉强给了个微笑,「还挺得住,小宝不哭。」「你要是敢给我哭出来,今晚就轮你伺候曲大哥。」小财吊着眼睛冷冷地道。「呜……不要,人家不要嘛!」小宝努力把鼻涕眼泪逼回去。今天可是曲大哥睽违三个月出差后返家的第一个晚上耶!想都知道今晚师兄跟曲大哥肯定黏在一块,他才不要去伺候,会给师兄砍死的啦!「那就不许哭。」「知道了啦!」「小宝。」甜腻腻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小宝回头看着正给荆阎上药的人,问:「师父,什么事啊?」「喔,好乖好乖。」皡玥握着药罐子,感动地差点没掉下眼泪。呜……听听,是「师父」耶!不是什么「老头」、「庸医」、更不是什么「喂」。想想他这师父也真失败,亲手拉拔长大的三个徒儿,竟然一个比一个还恐怖,现在也只有小宝还叫他一声师父,小财除了人前给他店老脸会喊师父,外人一走就改称老头。最大的那个就跟别提了,一个「喂」就是他堂堂神医的称呼,连给家里养的狗取的名字都比他有称头,叫什么「万金」。用屁股想也知道又是他那个财奴徒儿利之所驱下取的怪名称。当初把还在襁褓中的孪生子捡回去,正想说给这两个宝贝取什么名字才好时,惊澐那小子随口就说了「小财」、「小宝」。可恨当年低估了才十多岁徒儿钱奴性格,知道后来又多了「小招」、「小进」两位丫头,才发现当年那名字有诈,想来那小子早就阴谋好要凑齐是个人,让财神爷多多照应。呜……小宝,师父对不起你,害你们给惊澐那臭小子暗算,呜。「师父,你要跟我说什么啊?」小宝歪着脖子问。皡玥警戒地东张西望了会,才抓抓头发,压低声音问:「小宝啊,今晚跟师父睡好不好?」「好啊!」小宝笑得好甜,「师父不用会南院了吗?」南院……皡玥听了,老脸黑黑,发现房内的四个人八只眼睛劝盯着他瞧。开玩笑,怎么可以在后生小辈面前丢了老脸?脸一横,正色道:「不回!今晚你跟师父睡。」「好,小宝最喜欢师父了!」「喔,乖乖啊,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师父也喜欢宝宝,啾啾……」皡玥心情大好,抛了手中药罐冲去把小宝搂在怀中又亲又抱。上药上一半就给老神医扔到一旁的荆阎,只好可怜地自力救济,拿着药罐子艰难地在屁股上擦药,免不了又是冷气直抽。送走了那有趣的师徒三人,荆阎扶着腰一拐一拐走到床边。荀郝针腕上被手铐磨出的伤,背上给鞭子抽出血痕,还有胸前焦黑的烙印,被一层层纱布覆盖,却掩不去刻在荆阎脑海中的景象。跪在地上,轻轻抱这荀郝针的腰,头枕在他的腿上,心疼地道:「真傻。」荀郝针抚着荆阎的发及垂着头笑看着他的脸。「可是,傻子认为很值得,因为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也是他最爱的人。」「笨蛋。」「是很笨啊,所以请不要抛弃这个笨蛋。」荆阎直起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跟姑娘一起不是更好?」「我不要别人,只要你……痛!」荀郝针拼了命地摇头,却牵动伤口,疼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笨蛋!」荆阎手捧着荀郝针的脸,「不许动,瞧你,拉到伤口了呗,我去请小财……「「别!「荀郝针握住荆阎的手,不然他离开。「别去,我没事。」「可是……」「我怕你去了,就不会再回来。」荆阎闭上眼,生深吸气,反手在荀郝针左脸抽了一巴掌,力道不大,但也打得荀郝针偏过了头。睁眼,神情凝重地直视着荀郝针,道:「我自许你一个承诺,从今天起,五十年。五十年内,除非你先毁约离开,否则我绝不弃你而去。」「那五十年后……噢!」荀郝针耳朵给人一拧,闷闷哀叫了声。「你小子可真贪心,我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够活过五十年了,你居然还嫌五十年不够?」荆阎难得红了脸,啐道:「等我满脸皱纹走不动了,看还会不会对着个丑老头说什么爱不爱的。」「到那时候我也满头白发满脸皱纹,阎哥哥走不动我就背着你满山满谷跑。」「啐,谁要你背,我自己会走。」「是你自己说走不动的……噢,我的耳朵……」「我只是假设而已,谁让你当真了?」「可是我真这么想嘛!」「闭嘴!」「痛!」「就叫你别动,这下扯到伤口了吧!哪里痛?我瞧瞧。」「耳朵,呜……阎你拧得我耳朵好痛。」「活该,谁叫你要说那些话。」脸红。「我说了什么?」「笨蛋!」恼羞成怒。「呜……又骂我。」「荀郝针你闭嘴!」「……」晚膳时,权倾天下的宰相大人,挽着一个男子步入饭厅。从第一次照面以来,无论在相府抑或大牢,这个自讼师破格拔擢成为宰相的传奇性人物,街坊巷尾议谈的,不外乎是此人的才学武艺如何精彩,或是政绩彪炳、手段高明,不然便是他好财却不收贿的古怪风格。但却从未有人提及他的样貌。原以为,荀巧巧的容貌已堪称上品,却不知眼前这位权倾天下的高官,竟有着一张清秀柔媚的脸蛋,乍看下,谁料得到这张脸,竟属于一个男子?「你再看,老子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炖汤。我最近你看公文看的眼睛都快滚出来,正好炖来以眼还眼。」惊澐恶狠狠地瞪着荆阎。老子的脸岂是你能瞧得?敢欺负他喜欢的人简直找死,不巧,荀郝针这老实头正是他喜欢的人之一。要不是看在安格跟荀郝针的份上,哪可能忍到现在还没跟他算帐?居然还敢拿眼睛瞅他?「澐,别这样。」相识这么多年,曲翊哪会不知道情人正在动什么脑筋?要是再不阻止,这位荆兄肯定给惊澐活整一番。惊澐斜眼瞪了曲翊一眼,拉了张椅子坐下,「就知道帮外人。」曲翊捱着惊澐右侧的位置也跟着坐下,轻柔拍去情人方才在外头沾在发丝的灰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你的俊美超乎想象,就连我第一次见到你,也赞叹不已,何况是这位仁兄?」这话听在耳里甜滋滋的十分受用,惊澐笑得灿烂,忘了要跟荆阎计较,身子一斜,靠在曲翊肩上咯咯地笑,「我就喜欢你说好听话,不过……嘿,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暧昧地挑起曲翊下颚,笑得露骨,「今晚我在上,非做得你三日下不了床不可。」「澐……」曲翊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瞧见小招端了晚膳上桌,连忙转开话题,「小招,你的手艺可越来越好了。」小招瞄了眼两位主子,举起袖子掩嘴窃笑,「那当然,今晚的菜色可都是小招特地为了曲爷准备的。」「呵,多谢。」「这些菜啊,可全都是壮阳补精的好东西,包管爷今晚有足够的体力熬过漫漫长夜。」啪啪两声,曲翊手中的筷子落了一地。惊澐笑看了眼曲翊的反应,目光移向荀郝针,关心地问:「郝针,身上的伤好些了吧?」荀郝针刚端起荆阎盛给他的汤碗,听了这话,忙将手中的汤碗搁下,抱拳拱手,诚恳地道:「谢谢澐兄,幸亏前辈相救,伤好的差不多了!」惊澐笑了笑,「谢什么?反正那老家伙就这店看家本领还管用。对了小招,老头跑哪去了?」小招布好众人碗筷,也落了座,侧身看了看门外,便道:「不知道,下午带着小财小宝出门后就没见师父他人,大概不回来了,咱们先开饭吧!」小进在屋后忙完差事,刚踏入饭厅就听见小招说要开放,拉了张椅子捱着曲翊身边坐下,朝四周张望了眼,问「小招姐,令叔叔呢?不等他就开饭啊?」小招眯起眼睛,笑得不怀好意,连惊澐瞧了都忍不住抖了抖。「令叔叔跑去『钓鱼』去了。」「钓鱼?都晚上了,去哪钓啊?」小进抓抓头,好奇地问。小招阴阴一笑,「师父以为令叔叔还有三天才回来,拉了小财小宝去酒庄,说是酒庄老板酿了新品他还没尝过,而且啊……」小招像是变戏法般从袖中抖出张人皮面具。「师父没按规定带着玩意儿出门,况且又是跑去喝酒,你说令叔叔提早回来听见这消息,能不冲去酒庄钓那只醉鱼吗?」小进缩着身子打了个冷颤,「也、也是。」「所以,不用等他们了,吃饭!」小招拿起筷子,也不管其他人,自顾自地夹菜吃饭。果如外头传的一般,宰相府里,小招管家最大,她姑奶奶说了才算,连堂堂一国宰相也只有给她管的份。夜里,荆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披了件外衣走到屋外,小心地避开主屋及南院附近,倒不是怕扰了别人好梦,而是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瞧到什么不该瞧的,到时候可就不光只是伤口上被洒毒粉这等小事,恐怕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又被自己白白给扔了。荆艳红了红老脸,啐了声:「呸!死丫头又想来蒙骗老娘。试验?你这没带把的能压人才有鬼。」秀眉一挑,十分阴险地道:「我说荆姨啊!别太小觑本姑娘了,您以为我这苏州头牌的名号,很容易吗?嘿嘿……」荆艳身子一斜,险些没吓晕在地上。霓裳换上甜美的笑容,故作娇羞地戳戳荆艳的手臂,呵呵笑着:「这样就能被吓到?姨你不会是想借机装傻赖帐吧?说好了,阿阎是『被压』那个,欠我的三万两别忘了给,还有还有,那天打牌您还输了七千四百两,记得回头一并还我哟!」两女人忙着秋后算帐,另一头,楞在门外的谢柔,拍拍胸口,自我安慰。虽然针儿娶了个男媳妇,不过……还好、还好,幸好自家宝贝是『压人』的那个。阿弥陀佛、太上老君、土地公公、观音菩萨……管他什么神什么僊,总之多谢保佑啦!屋内某种激烈的运动,持续了两个时辰又一刻钟后,在一阵呜咽啜泣声中平静下来。「阎哥哥你醒醒,不要昏好不好?我还有最后二十一招没做完,呜呜呜……霓裳姐你骗人,你保证阎哥哥挺得住的。呜……阎,你醒来好不好,阎……」---正文完---番外一 誓言,不灭「嘶……嘶……」药膏沾上伤处,疼得人呲牙咧嘴抽气连连。啪地一声,抹药的人吹胡子瞪眼地一巴掌打在荆阎那捱过一百个板子的屁股上。「给我趴好,不然老夫拿毒粉洒你伤口。」「……」荆阎一听,乖乖闭嘴,死活不敢惹火这位近来阴晴不定的老人家。另一头,小财小宝忙着给满身是伤的荀郝针包扎敷药。小宝两眼含着泪水,要哭不哭地道:「他们怎么这般狠,把荀爷伤成这样?我有没有把你弄痛?会痛的话要告诉我喔!」荀郝针咬牙隐忍着刺痛,摸摸小宝的头,勉强给了个微笑,「还挺得住,小宝不哭。」「你要是敢给我哭出来,今晚就轮你伺候曲大哥。」小财吊着眼睛冷冷地道。「呜……不要,人家不要嘛!」小宝努力把鼻涕眼泪逼回去。今天可是曲大哥睽违三个月出差后返家的第一个晚上耶!想都知道今晚师兄跟曲大哥肯定黏在一块,他才不要去伺候,会给师兄砍死的啦!「那就不许哭。」「知道了啦!」「小宝。」甜腻腻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小宝回头看着正给荆阎上药的人,问:「师父,什么事啊?」「喔,好乖好乖。」皡玥握着药罐子,感动地差点没掉下眼泪。呜……听听,是「师父」耶!不是什么「老头」、「庸医」、更不是什么「喂」。想想他这师父也真失败,亲手拉拔长大的三个徒儿,竟然一个比一个还恐怖,现在也只有小宝还叫他一声师父,小财除了人前给他店老脸会喊师父,外人一走就改称老头。最大的那个就跟别提了,一个「喂」就是他堂堂神医的称呼,连给家里养的狗取的名字都比他有称头,叫什么「万金」。用屁股想也知道又是他那个财奴徒儿利之所驱下取的怪名称。当初把还在襁褓中的孪生子捡回去,正想说给这两个宝贝取什么名字才好时,惊澐那小子随口就说了「小财」、「小宝」。可恨当年低估了才十多岁徒儿钱奴性格,知道后来又多了「小招」、「小进」两位丫头,才发现当年那名字有诈,想来那小子早就阴谋好要凑齐是个人,让财神爷多多照应。呜……小宝,师父对不起你,害你们给惊澐那臭小子暗算,呜。「师父,你要跟我说什么啊?」小宝歪着脖子问。皡玥警戒地东张西望了会,才抓抓头发,压低声音问:「小宝啊,今晚跟师父睡好不好?」「好啊!」小宝笑得好甜,「师父不用会南院了吗?」南院……皡玥听了,老脸黑黑,发现房内的四个人八只眼睛劝盯着他瞧。开玩笑,怎么可以在后生小辈面前丢了老脸?脸一横,正色道:「不回!今晚你跟师父睡。」「好,小宝最喜欢师父了!」「喔,乖乖啊,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师父也喜欢宝宝,啾啾……」皡玥心情大好,抛了手中药罐冲去把小宝搂在怀中又亲又抱。上药上一半就给老神医扔到一旁的荆阎,只好可怜地自力救济,拿着药罐子艰难地在屁股上擦药,免不了又是冷气直抽。送走了那有趣的师徒三人,荆阎扶着腰一拐一拐走到床边。荀郝针腕上被手铐磨出的伤,背上给鞭子抽出血痕,还有胸前焦黑的烙印,被一层层纱布覆盖,却掩不去刻在荆阎脑海中的景象。跪在地上,轻轻抱这荀郝针的腰,头枕在他的腿上,心疼地道:「真傻。」荀郝针抚着荆阎的发及垂着头笑看着他的脸。「可是,傻子认为很值得,因为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也是他最爱的人。」「笨蛋。」「是很笨啊,所以请不要抛弃这个笨蛋。」荆阎直起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跟姑娘一起不是更好?」「我不要别人,只要你……痛!」荀郝针拼了命地摇头,却牵动伤口,疼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笨蛋!」荆阎手捧着荀郝针的脸,「不许动,瞧你,拉到伤口了呗,我去请小财……「「别!「荀郝针握住荆阎的手,不然他离开。「别去,我没事。」「可是……」「我怕你去了,就不会再回来。」荆阎闭上眼,生深吸气,反手在荀郝针左脸抽了一巴掌,力道不大,但也打得荀郝针偏过了头。睁眼,神情凝重地直视着荀郝针,道:「我自许你一个承诺,从今天起,五十年。五十年内,除非你先毁约离开,否则我绝不弃你而去。」「那五十年后……噢!」荀郝针耳朵给人一拧,闷闷哀叫了声。「你小子可真贪心,我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够活过五十年了,你居然还嫌五十年不够?」荆阎难得红了脸,啐道:「等我满脸皱纹走不动了,看还会不会对着个丑老头说什么爱不爱的。」「到那时候我也满头白发满脸皱纹,阎哥哥走不动我就背着你满山满谷跑。」「啐,谁要你背,我自己会走。」「是你自己说走不动的……噢,我的耳朵……」「我只是假设而已,谁让你当真了?」「可是我真这么想嘛!」「闭嘴!」「痛!」「就叫你别动,这下扯到伤口了吧!哪里痛?我瞧瞧。」「耳朵,呜……阎你拧得我耳朵好痛。」「活该,谁叫你要说那些话。」脸红。「我说了什么?」「笨蛋!」恼羞成怒。「呜……又骂我。」「荀郝针你闭嘴!」「……」晚膳时,权倾天下的宰相大人,挽着一个男子步入饭厅。从第一次照面以来,无论在相府抑或大牢,这个自讼师破格拔擢成为宰相的传奇性人物,街坊巷尾议谈的,不外乎是此人的才学武艺如何精彩,或是政绩彪炳、手段高明,不然便是他好财却不收贿的古怪风格。但却从未有人提及他的样貌。原以为,荀巧巧的容貌已堪称上品,却不知眼前这位权倾天下的高官,竟有着一张清秀柔媚的脸蛋,乍看下,谁料得到这张脸,竟属于一个男子?「你再看,老子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炖汤。我最近你看公文看的眼睛都快滚出来,正好炖来以眼还眼。」惊澐恶狠狠地瞪着荆阎。老子的脸岂是你能瞧得?敢欺负他喜欢的人简直找死,不巧,荀郝针这老实头正是他喜欢的人之一。要不是看在安格跟荀郝针的份上,哪可能忍到现在还没跟他算帐?居然还敢拿眼睛瞅他?「澐,别这样。」相识这么多年,曲翊哪会不知道情人正在动什么脑筋?要是再不阻止,这位荆兄肯定给惊澐活整一番。惊澐斜眼瞪了曲翊一眼,拉了张椅子坐下,「就知道帮外人。」曲翊捱着惊澐右侧的位置也跟着坐下,轻柔拍去情人方才在外头沾在发丝的灰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你的俊美超乎想象,就连我第一次见到你,也赞叹不已,何况是这位仁兄?」这话听在耳里甜滋滋的十分受用,惊澐笑得灿烂,忘了要跟荆阎计较,身子一斜,靠在曲翊肩上咯咯地笑,「我就喜欢你说好听话,不过……嘿,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暧昧地挑起曲翊下颚,笑得露骨,「今晚我在上,非做得你三日下不了床不可。」「澐……」曲翊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瞧见小招端了晚膳上桌,连忙转开话题,「小招,你的手艺可越来越好了。」小招瞄了眼两位主子,举起袖子掩嘴窃笑,「那当然,今晚的菜色可都是小招特地为了曲爷准备的。」「呵,多谢。」「这些菜啊,可全都是壮阳补精的好东西,包管爷今晚有足够的体力熬过漫漫长夜。」啪啪两声,曲翊手中的筷子落了一地。惊澐笑看了眼曲翊的反应,目光移向荀郝针,关心地问:「郝针,身上的伤好些了吧?」荀郝针刚端起荆阎盛给他的汤碗,听了这话,忙将手中的汤碗搁下,抱拳拱手,诚恳地道:「谢谢澐兄,幸亏前辈相救,伤好的差不多了!」惊澐笑了笑,「谢什么?反正那老家伙就这店看家本领还管用。对了小招,老头跑哪去了?」小招布好众人碗筷,也落了座,侧身看了看门外,便道:「不知道,下午带着小财小宝出门后就没见师父他人,大概不回来了,咱们先开饭吧!」小进在屋后忙完差事,刚踏入饭厅就听见小招说要开放,拉了张椅子捱着曲翊身边坐下,朝四周张望了眼,问「小招姐,令叔叔呢?不等他就开饭啊?」小招眯起眼睛,笑得不怀好意,连惊澐瞧了都忍不住抖了抖。「令叔叔跑去『钓鱼』去了。」「钓鱼?都晚上了,去哪钓啊?」小进抓抓头,好奇地问。小招阴阴一笑,「师父以为令叔叔还有三天才回来,拉了小财小宝去酒庄,说是酒庄老板酿了新品他还没尝过,而且啊……」小招像是变戏法般从袖中抖出张人皮面具。「师父没按规定带着玩意儿出门,况且又是跑去喝酒,你说令叔叔提早回来听见这消息,能不冲去酒庄钓那只醉鱼吗?」小进缩着身子打了个冷颤,「也、也是。」「所以,不用等他们了,吃饭!」小招拿起筷子,也不管其他人,自顾自地夹菜吃饭。果如外头传的一般,宰相府里,小招管家最大,她姑奶奶说了才算,连堂堂一国宰相也只有给她管的份。夜里,荆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披了件外衣走到屋外,小心地避开主屋及南院附近,倒不是怕扰了别人好梦,而是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瞧到什么不该瞧的,到时候可就不光只是伤口上被洒毒粉这等小事,恐怕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又被自己白白给扔了。荆艳红了红老脸,啐了声:「呸!死丫头又想来蒙骗老娘。试验?你这没带把的能压人才有鬼。」秀眉一挑,十分阴险地道:「我说荆姨啊!别太小觑本姑娘了,您以为我这苏州头牌的名号,很容易吗?嘿嘿……」荆艳身子一斜,险些没吓晕在地上。霓裳换上甜美的笑容,故作娇羞地戳戳荆艳的手臂,呵呵笑着:「这样就能被吓到?姨你不会是想借机装傻赖帐吧?说好了,阿阎是『被压』那个,欠我的三万两别忘了给,还有还有,那天打牌您还输了七千四百两,记得回头一并还我哟!」两女人忙着秋后算帐,另一头,楞在门外的谢柔,拍拍胸口,自我安慰。虽然针儿娶了个男媳妇,不过……还好、还好,幸好自家宝贝是『压人』的那个。阿弥陀佛、太上老君、土地公公、观音菩萨……管他什么神什么僊,总之多谢保佑啦!屋内某种激烈的运动,持续了两个时辰又一刻钟后,在一阵呜咽啜泣声中平静下来。「阎哥哥你醒醒,不要昏好不好?我还有最后二十一招没做完,呜呜呜……霓裳姐你骗人,你保证阎哥哥挺得住的。呜……阎,你醒来好不好,阎……」---正文完---番外一 誓言,不灭「嘶……嘶……」药膏沾上伤处,疼得人呲牙咧嘴抽气连连。啪地一声,抹药的人吹胡子瞪眼地一巴掌打在荆阎那捱过一百个板子的屁股上。「给我趴好,不然老夫拿毒粉洒你伤口。」「……」荆阎一听,乖乖闭嘴,死活不敢惹火这位近来阴晴不定的老人家。另一头,小财小宝忙着给满身是伤的荀郝针包扎敷药。小宝两眼含着泪水,要哭不哭地道:「他们怎么这般狠,把荀爷伤成这样?我有没有把你弄痛?会痛的话要告诉我喔!」荀郝针咬牙隐忍着刺痛,摸摸小宝的头,勉强给了个微笑,「还挺得住,小宝不哭。」「你要是敢给我哭出来,今晚就轮你伺候曲大哥。」小财吊着眼睛冷冷地道。「呜……不要,人家不要嘛!」小宝努力把鼻涕眼泪逼回去。今天可是曲大哥睽违三个月出差后返家的第一个晚上耶!想都知道今晚师兄跟曲大哥肯定黏在一块,他才不要去伺候,会给师兄砍死的啦!「那就不许哭。」「知道了啦!」「小宝。」甜腻腻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小宝回头看着正给荆阎上药的人,问:「师父,什么事啊?」「喔,好乖好乖。」皡玥握着药罐子,感动地差点没掉下眼泪。呜……听听,是「师父」耶!不是什么「老头」、「庸医」、更不是什么「喂」。想想他这师父也真失败,亲手拉拔长大的三个徒儿,竟然一个比一个还恐怖,现在也只有小宝还叫他一声师父,小财除了人前给他店老脸会喊师父,外人一走就改称老头。最大的那个就跟别提了,一个「喂」就是他堂堂神医的称呼,连给家里养的狗取的名字都比他有称头,叫什么「万金」。用屁股想也知道又是他那个财奴徒儿利之所驱下取的怪名称。当初把还在襁褓中的孪生子捡回去,正想说给这两个宝贝取什么名字才好时,惊澐那小子随口就说了「小财」、「小宝」。可恨当年低估了才十多岁徒儿钱奴性格,知道后来又多了「小招」、「小进」两位丫头,才发现当年那名字有诈,想来那小子早就阴谋好要凑齐是个人,让财神爷多多照应。呜……小宝,师父对不起你,害你们给惊澐那臭小子暗算,呜。「师父,你要跟我说什么啊?」小宝歪着脖子问。皡玥警戒地东张西望了会,才抓抓头发,压低声音问:「小宝啊,今晚跟师父睡好不好?」「好啊!」小宝笑得好甜,「师父不用会南院了吗?」南院……皡玥听了,老脸黑黑,发现房内的四个人八只眼睛劝盯着他瞧。开玩笑,怎么可以在后生小辈面前丢了老脸?脸一横,正色道:「不回!今晚你跟师父睡。」「好,小宝最喜欢师父了!」「喔,乖乖啊,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师父也喜欢宝宝,啾啾……」皡玥心情大好,抛了手中药罐冲去把小宝搂在怀中又亲又抱。上药上一半就给老神医扔到一旁的荆阎,只好可怜地自力救济,拿着药罐子艰难地在屁股上擦药,免不了又是冷气直抽。送走了那有趣的师徒三人,荆阎扶着腰一拐一拐走到床边。荀郝针腕上被手铐磨出的伤,背上给鞭子抽出血痕,还有胸前焦黑的烙印,被一层层纱布覆盖,却掩不去刻在荆阎脑海中的景象。跪在地上,轻轻抱这荀郝针的腰,头枕在他的腿上,心疼地道:「真傻。」荀郝针抚着荆阎的发及垂着头笑看着他的脸。「可是,傻子认为很值得,因为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也是他最爱的人。」「笨蛋。」「是很笨啊,所以请不要抛弃这个笨蛋。」荆阎直起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跟姑娘一起不是更好?」「我不要别人,只要你……痛!」荀郝针拼了命地摇头,却牵动伤口,疼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笨蛋!」荆阎手捧着荀郝针的脸,「不许动,瞧你,拉到伤口了呗,我去请小财……「「别!「荀郝针握住荆阎的手,不然他离开。「别去,我没事。」「可是……」「我怕你去了,就不会再回来。」荆阎闭上眼,生深吸气,反手在荀郝针左脸抽了一巴掌,力道不大,但也打得荀郝针偏过了头。睁眼,神情凝重地直视着荀郝针,道:「我自许你一个承诺,从今天起,五十年。五十年内,除非你先毁约离开,否则我绝不弃你而去。」「那五十年后……噢!」荀郝针耳朵给人一拧,闷闷哀叫了声。「你小子可真贪心,我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够活过五十年了,你居然还嫌五十年不够?」荆阎难得红了脸,啐道:「等我满脸皱纹走不动了,看还会不会对着个丑老头说什么爱不爱的。」「到那时候我也满头白发满脸皱纹,阎哥哥走不动我就背着你满山满谷跑。」「啐,谁要你背,我自己会走。」「是你自己说走不动的……噢,我的耳朵……」「我只是假设而已,谁让你当真了?」「可是我真这么想嘛!」「闭嘴!」「痛!」「就叫你别动,这下扯到伤口了吧!哪里痛?我瞧瞧。」「耳朵,呜……阎你拧得我耳朵好痛。」「活该,谁叫你要说那些话。」脸红。「我说了什么?」「笨蛋!」恼羞成怒。「呜……又骂我。」「荀郝针你闭嘴!」「……」晚膳时,权倾天下的宰相大人,挽着一个男子步入饭厅。从第一次照面以来,无论在相府抑或大牢,这个自讼师破格拔擢成为宰相的传奇性人物,街坊巷尾议谈的,不外乎是此人的才学武艺如何精彩,或是政绩彪炳、手段高明,不然便是他好财却不收贿的古怪风格。但却从未有人提及他的样貌。原以为,荀巧巧的容貌已堪称上品,却不知眼前这位权倾天下的高官,竟有着一张清秀柔媚的脸蛋,乍看下,谁料得到这张脸,竟属于一个男子?「你再看,老子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炖汤。我最近你看公文看的眼睛都快滚出来,正好炖来以眼还眼。」惊澐恶狠狠地瞪着荆阎。老子的脸岂是你能瞧得?敢欺负他喜欢的人简直找死,不巧,荀郝针这老实头正是他喜欢的人之一。要不是看在安格跟荀郝针的份上,哪可能忍到现在还没跟他算帐?居然还敢拿眼睛瞅他?「澐,别这样。」相识这么多年,曲翊哪会不知道情人正在动什么脑筋?要是再不阻止,这位荆兄肯定给惊澐活整一番。惊澐斜眼瞪了曲翊一眼,拉了张椅子坐下,「就知道帮外人。」曲翊捱着惊澐右侧的位置也跟着坐下,轻柔拍去情人方才在外头沾在发丝的灰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你的俊美超乎想象,就连我第一次见到你,也赞叹不已,何况是这位仁兄?」这话听在耳里甜滋滋的十分受用,惊澐笑得灿烂,忘了要跟荆阎计较,身子一斜,靠在曲翊肩上咯咯地笑,「我就喜欢你说好听话,不过……嘿,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暧昧地挑起曲翊下颚,笑得露骨,「今晚我在上,非做得你三日下不了床不可。」「澐……」曲翊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瞧见小招端了晚膳上桌,连忙转开话题,「小招,你的手艺可越来越好了。」小招瞄了眼两位主子,举起袖子掩嘴窃笑,「那当然,今晚的菜色可都是小招特地为了曲爷准备的。」「呵,多谢。」「这些菜啊,可全都是壮阳补精的好东西,包管爷今晚有足够的体力熬过漫漫长夜。」啪啪两声,曲翊手中的筷子落了一地。惊澐笑看了眼曲翊的反应,目光移向荀郝针,关心地问:「郝针,身上的伤好些了吧?」荀郝针刚端起荆阎盛给他的汤碗,听了这话,忙将手中的汤碗搁下,抱拳拱手,诚恳地道:「谢谢澐兄,幸亏前辈相救,伤好的差不多了!」惊澐笑了笑,「谢什么?反正那老家伙就这店看家本领还管用。对了小招,老头跑哪去了?」小招布好众人碗筷,也落了座,侧身看了看门外,便道:「不知道,下午带着小财小宝出门后就没见师父他人,大概不回来了,咱们先开饭吧!」小进在屋后忙完差事,刚踏入饭厅就听见小招说要开放,拉了张椅子捱着曲翊身边坐下,朝四周张望了眼,问「小招姐,令叔叔呢?不等他就开饭啊?」小招眯起眼睛,笑得不怀好意,连惊澐瞧了都忍不住抖了抖。「令叔叔跑去『钓鱼』去了。」「钓鱼?都晚上了,去哪钓啊?」小进抓抓头,好奇地问。小招阴阴一笑,「师父以为令叔叔还有三天才回来,拉了小财小宝去酒庄,说是酒庄老板酿了新品他还没尝过,而且啊……」小招像是变戏法般从袖中抖出张人皮面具。「师父没按规定带着玩意儿出门,况且又是跑去喝酒,你说令叔叔提早回来听见这消息,能不冲去酒庄钓那只醉鱼吗?」小进缩着身子打了个冷颤,「也、也是。」「所以,不用等他们了,吃饭!」小招拿起筷子,也不管其他人,自顾自地夹菜吃饭。果如外头传的一般,宰相府里,小招管家最大,她姑奶奶说了才算,连堂堂一国宰相也只有给她管的份。夜里,荆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披了件外衣走到屋外,小心地避开主屋及南院附近,倒不是怕扰了别人好梦,而是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瞧到什么不该瞧的,到时候可就不光只是伤口上被洒毒粉这等小事,恐怕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又被自己白白给扔了。荆艳红了红老脸,啐了声:「呸!死丫头又想来蒙骗老娘。试验?你这没带把的能压人才有鬼。」秀眉一挑,十分阴险地道:「我说荆姨啊!别太小觑本姑娘了,您以为我这苏州头牌的名号,很容易吗?嘿嘿……」荆艳身子一斜,险些没吓晕在地上。霓裳换上甜美的笑容,故作娇羞地戳戳荆艳的手臂,呵呵笑着:「这样就能被吓到?姨你不会是想借机装傻赖帐吧?说好了,阿阎是『被压』那个,欠我的三万两别忘了给,还有还有,那天打牌您还输了七千四百两,记得回头一并还我哟!」两女人忙着秋后算帐,另一头,楞在门外的谢柔,拍拍胸口,自我安慰。虽然针儿娶了个男媳妇,不过……还好、还好,幸好自家宝贝是『压人』的那个。阿弥陀佛、太上老君、土地公公、观音菩萨……管他什么神什么僊,总之多谢保佑啦!屋内某种激烈的运动,持续了两个时辰又一刻钟后,在一阵呜咽啜泣声中平静下来。「阎哥哥你醒醒,不要昏好不好?我还有最后二十一招没做完,呜呜呜……霓裳姐你骗人,你保证阎哥哥挺得住的。呜……阎,你醒来好不好,阎……」---正文完---番外一 誓言,不灭「嘶……嘶……」药膏沾上伤处,疼得人呲牙咧嘴抽气连连。啪地一声,抹药的人吹胡子瞪眼地一巴掌打在荆阎那捱过一百个板子的屁股上。「给我趴好,不然老夫拿毒粉洒你伤口。」「……」荆阎一听,乖乖闭嘴,死活不敢惹火这位近来阴晴不定的老人家。另一头,小财小宝忙着给满身是伤的荀郝针包扎敷药。小宝两眼含着泪水,要哭不哭地道:「他们怎么这般狠,把荀爷伤成这样?我有没有把你弄痛?会痛的话要告诉我喔!」荀郝针咬牙隐忍着刺痛,摸摸小宝的头,勉强给了个微笑,「还挺得住,小宝不哭。」「你要是敢给我哭出来,今晚就轮你伺候曲大哥。」小财吊着眼睛冷冷地道。「呜……不要,人家不要嘛!」小宝努力把鼻涕眼泪逼回去。今天可是曲大哥睽违三个月出差后返家的第一个晚上耶!想都知道今晚师兄跟曲大哥肯定黏在一块,他才不要去伺候,会给师兄砍死的啦!「那就不许哭。」「知道了啦!」「小宝。」甜腻腻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小宝回头看着正给荆阎上药的人,问:「师父,什么事啊?」「喔,好乖好乖。」皡玥握着药罐子,感动地差点没掉下眼泪。呜……听听,是「师父」耶!不是什么「老头」、「庸医」、更不是什么「喂」。想想他这师父也真失败,亲手拉拔长大的三个徒儿,竟然一个比一个还恐怖,现在也只有小宝还叫他一声师父,小财除了人前给他店老脸会喊师父,外人一走就改称老头。最大的那个就跟别提了,一个「喂」就是他堂堂神医的称呼,连给家里养的狗取的名字都比他有称头,叫什么「万金」。用屁股想也知道又是他那个财奴徒儿利之所驱下取的怪名称。当初把还在襁褓中的孪生子捡回去,正想说给这两个宝贝取什么名字才好时,惊澐那小子随口就说了「小财」、「小宝」。可恨当年低估了才十多岁徒儿钱奴性格,知道后来又多了「小招」、「小进」两位丫头,才发现当年那名字有诈,想来那小子早就阴谋好要凑齐是个人,让财神爷多多照应。呜……小宝,师父对不起你,害你们给惊澐那臭小子暗算,呜。「师父,你要跟我说什么啊?」小宝歪着脖子问。皡玥警戒地东张西望了会,才抓抓头发,压低声音问:「小宝啊,今晚跟师父睡好不好?」「好啊!」小宝笑得好甜,「师父不用会南院了吗?」南院……皡玥听了,老脸黑黑,发现房内的四个人八只眼睛劝盯着他瞧。开玩笑,怎么可以在后生小辈面前丢了老脸?脸一横,正色道:「不回!今晚你跟师父睡。」「好,小宝最喜欢师父了!」「喔,乖乖啊,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师父也喜欢宝宝,啾啾……」皡玥心情大好,抛了手中药罐冲去把小宝搂在怀中又亲又抱。上药上一半就给老神医扔到一旁的荆阎,只好可怜地自力救济,拿着药罐子艰难地在屁股上擦药,免不了又是冷气直抽。送走了那有趣的师徒三人,荆阎扶着腰一拐一拐走到床边。荀郝针腕上被手铐磨出的伤,背上给鞭子抽出血痕,还有胸前焦黑的烙印,被一层层纱布覆盖,却掩不去刻在荆阎脑海中的景象。跪在地上,轻轻抱这荀郝针的腰,头枕在他的腿上,心疼地道:「真傻。」荀郝针抚着荆阎的发及垂着头笑看着他的脸。「可是,傻子认为很值得,因为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也是他最爱的人。」「笨蛋。」「是很笨啊,所以请不要抛弃这个笨蛋。」荆阎直起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跟姑娘一起不是更好?」「我不要别人,只要你……痛!」荀郝针拼了命地摇头,却牵动伤口,疼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笨蛋!」荆阎手捧着荀郝针的脸,「不许动,瞧你,拉到伤口了呗,我去请小财……「「别!「荀郝针握住荆阎的手,不然他离开。「别去,我没事。」「可是……」「我怕你去了,就不会再回来。」荆阎闭上眼,生深吸气,反手在荀郝针左脸抽了一巴掌,力道不大,但也打得荀郝针偏过了头。睁眼,神情凝重地直视着荀郝针,道:「我自许你一个承诺,从今天起,五十年。五十年内,除非你先毁约离开,否则我绝不弃你而去。」「那五十年后……噢!」荀郝针耳朵给人一拧,闷闷哀叫了声。「你小子可真贪心,我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够活过五十年了,你居然还嫌五十年不够?」荆阎难得红了脸,啐道:「等我满脸皱纹走不动了,看还会不会对着个丑老头说什么爱不爱的。」「到那时候我也满头白发满脸皱纹,阎哥哥走不动我就背着你满山满谷跑。」「啐,谁要你背,我自己会走。」「是你自己说走不动的……噢,我的耳朵……」「我只是假设而已,谁让你当真了?」「可是我真这么想嘛!」「闭嘴!」「痛!」「就叫你别动,这下扯到伤口了吧!哪里痛?我瞧瞧。」「耳朵,呜……阎你拧得我耳朵好痛。」「活该,谁叫你要说那些话。」脸红。「我说了什么?」「笨蛋!」恼羞成怒。「呜……又骂我。」「荀郝针你闭嘴!」「……」晚膳时,权倾天下的宰相大人,挽着一个男子步入饭厅。从第一次照面以来,无论在相府抑或大牢,这个自讼师破格拔擢成为宰相的传奇性人物,街坊巷尾议谈的,不外乎是此人的才学武艺如何精彩,或是政绩彪炳、手段高明,不然便是他好财却不收贿的古怪风格。但却从未有人提及他的样貌。原以为,荀巧巧的容貌已堪称上品,却不知眼前这位权倾天下的高官,竟有着一张清秀柔媚的脸蛋,乍看下,谁料得到这张脸,竟属于一个男子?「你再看,老子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炖汤。我最近你看公文看的眼睛都快滚出来,正好炖来以眼还眼。」惊澐恶狠狠地瞪着荆阎。老子的脸岂是你能瞧得?敢欺负他喜欢的人简直找死,不巧,荀郝针这老实头正是他喜欢的人之一。要不是看在安格跟荀郝针的份上,哪可能忍到现在还没跟他算帐?居然还敢拿眼睛瞅他?「澐,别这样。」相识这么多年,曲翊哪会不知道情人正在动什么脑筋?要是再不阻止,这位荆兄肯定给惊澐活整一番。惊澐斜眼瞪了曲翊一眼,拉了张椅子坐下,「就知道帮外人。」曲翊捱着惊澐右侧的位置也跟着坐下,轻柔拍去情人方才在外头沾在发丝的灰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你的俊美超乎想象,就连我第一次见到你,也赞叹不已,何况是这位仁兄?」这话听在耳里甜滋滋的十分受用,惊澐笑得灿烂,忘了要跟荆阎计较,身子一斜,靠在曲翊肩上咯咯地笑,「我就喜欢你说好听话,不过……嘿,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暧昧地挑起曲翊下颚,笑得露骨,「今晚我在上,非做得你三日下不了床不可。」「澐……」曲翊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瞧见小招端了晚膳上桌,连忙转开话题,「小招,你的手艺可越来越好了。」小招瞄了眼两位主子,举起袖子掩嘴窃笑,「那当然,今晚的菜色可都是小招特地为了曲爷准备的。」「呵,多谢。」「这些菜啊,可全都是壮阳补精的好东西,包管爷今晚有足够的体力熬过漫漫长夜。」啪啪两声,曲翊手中的筷子落了一地。惊澐笑看了眼曲翊的反应,目光移向荀郝针,关心地问:「郝针,身上的伤好些了吧?」荀郝针刚端起荆阎盛给他的汤碗,听了这话,忙将手中的汤碗搁下,抱拳拱手,诚恳地道:「谢谢澐兄,幸亏前辈相救,伤好的差不多了!」惊澐笑了笑,「谢什么?反正那老家伙就这店看家本领还管用。对了小招,老头跑哪去了?」小招布好众人碗筷,也落了座,侧身看了看门外,便道:「不知道,下午带着小财小宝出门后就没见师父他人,大概不回来了,咱们先开饭吧!」小进在屋后忙完差事,刚踏入饭厅就听见小招说要开放,拉了张椅子捱着曲翊身边坐下,朝四周张望了眼,问「小招姐,令叔叔呢?不等他就开饭啊?」小招眯起眼睛,笑得不怀好意,连惊澐瞧了都忍不住抖了抖。「令叔叔跑去『钓鱼』去了。」「钓鱼?都晚上了,去哪钓啊?」小进抓抓头,好奇地问。小招阴阴一笑,「师父以为令叔叔还有三天才回来,拉了小财小宝去酒庄,说是酒庄老板酿了新品他还没尝过,而且啊……」小招像是变戏法般从袖中抖出张人皮面具。「师父没按规定带着玩意儿出门,况且又是跑去喝酒,你说令叔叔提早回来听见这消息,能不冲去酒庄钓那只醉鱼吗?」小进缩着身子打了个冷颤,「也、也是。」「所以,不用等他们了,吃饭!」小招拿起筷子,也不管其他人,自顾自地夹菜吃饭。果如外头传的一般,宰相府里,小招管家最大,她姑奶奶说了才算,连堂堂一国宰相也只有给她管的份。夜里,荆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披了件外衣走到屋外,小心地避开主屋及南院附近,倒不是怕扰了别人好梦,而是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瞧到什么不该瞧的,到时候可就不光只是伤口上被洒毒粉这等小事,恐怕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又被自己白白给扔了。荆艳红了红老脸,啐了声:「呸!死丫头又想来蒙骗老娘。试验?你这没带把的能压人才有鬼。」秀眉一挑,十分阴险地道:「我说荆姨啊!别太小觑本姑娘了,您以为我这苏州头牌的名号,很容易吗?嘿嘿……」荆艳身子一斜,险些没吓晕在地上。霓裳换上甜美的笑容,故作娇羞地戳戳荆艳的手臂,呵呵笑着:「这样就能被吓到?姨你不会是想借机装傻赖帐吧?说好了,阿阎是『被压』那个,欠我的三万两别忘了给,还有还有,那天打牌您还输了七千四百两,记得回头一并还我哟!」两女人忙着秋后算帐,另一头,楞在门外的谢柔,拍拍胸口,自我安慰。虽然针儿娶了个男媳妇,不过……还好、还好,幸好自家宝贝是『压人』的那个。阿弥陀佛、太上老君、土地公公、观音菩萨……管他什么神什么僊,总之多谢保佑啦!屋内某种激烈的运动,持续了两个时辰又一刻钟后,在一阵呜咽啜泣声中平静下来。「阎哥哥你醒醒,不要昏好不好?我还有最后二十一招没做完,呜呜呜……霓裳姐你骗人,你保证阎哥哥挺得住的。呜……阎,你醒来好不好,阎……」---正文完---番外一 誓言,不灭「嘶……嘶……」药膏沾上伤处,疼得人呲牙咧嘴抽气连连。啪地一声,抹药的人吹胡子瞪眼地一巴掌打在荆阎那捱过一百个板子的屁股上。「给我趴好,不然老夫拿毒粉洒你伤口。」「……」荆阎一听,乖乖闭嘴,死活不敢惹火这位近来阴晴不定的老人家。另一头,小财小宝忙着给满身是伤的荀郝针包扎敷药。小宝两眼含着泪水,要哭不哭地道:「他们怎么这般狠,把荀爷伤成这样?我有没有把你弄痛?会痛的话要告诉我喔!」荀郝针咬牙隐忍着刺痛,摸摸小宝的头,勉强给了个微笑,「还挺得住,小宝不哭。」「你要是敢给我哭出来,今晚就轮你伺候曲大哥。」小财吊着眼睛冷冷地道。「呜……不要,人家不要嘛!」小宝努力把鼻涕眼泪逼回去。今天可是曲大哥睽违三个月出差后返家的第一个晚上耶!想都知道今晚师兄跟曲大哥肯定黏在一块,他才不要去伺候,会给师兄砍死的啦!「那就不许哭。」「知道了啦!」「小宝。」甜腻腻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小宝回头看着正给荆阎上药的人,问:「师父,什么事啊?」「喔,好乖好乖。」皡玥握着药罐子,感动地差点没掉下眼泪。呜……听听,是「师父」耶!不是什么「老头」、「庸医」、更不是什么「喂」。想想他这师父也真失败,亲手拉拔长大的三个徒儿,竟然一个比一个还恐怖,现在也只有小宝还叫他一声师父,小财除了人前给他店老脸会喊师父,外人一走就改称老头。最大的那个就跟别提了,一个「喂」就是他堂堂神医的称呼,连给家里养的狗取的名字都比他有称头,叫什么「万金」。用屁股想也知道又是他那个财奴徒儿利之所驱下取的怪名称。当初把还在襁褓中的孪生子捡回去,正想说给这两个宝贝取什么名字才好时,惊澐那小子随口就说了「小财」、「小宝」。可恨当年低估了才十多岁徒儿钱奴性格,知道后来又多了「小招」、「小进」两位丫头,才发现当年那名字有诈,想来那小子早就阴谋好要凑齐是个人,让财神爷多多照应。呜……小宝,师父对不起你,害你们给惊澐那臭小子暗算,呜。「师父,你要跟我说什么啊?」小宝歪着脖子问。皡玥警戒地东张西望了会,才抓抓头发,压低声音问:「小宝啊,今晚跟师父睡好不好?」「好啊!」小宝笑得好甜,「师父不用会南院了吗?」南院……皡玥听了,老脸黑黑,发现房内的四个人八只眼睛劝盯着他瞧。开玩笑,怎么可以在后生小辈面前丢了老脸?脸一横,正色道:「不回!今晚你跟师父睡。」「好,小宝最喜欢师父了!」「喔,乖乖啊,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师父也喜欢宝宝,啾啾……」皡玥心情大好,抛了手中药罐冲去把小宝搂在怀中又亲又抱。上药上一半就给老神医扔到一旁的荆阎,只好可怜地自力救济,拿着药罐子艰难地在屁股上擦药,免不了又是冷气直抽。送走了那有趣的师徒三人,荆阎扶着腰一拐一拐走到床边。荀郝针腕上被手铐磨出的伤,背上给鞭子抽出血痕,还有胸前焦黑的烙印,被一层层纱布覆盖,却掩不去刻在荆阎脑海中的景象。跪在地上,轻轻抱这荀郝针的腰,头枕在他的腿上,心疼地道:「真傻。」荀郝针抚着荆阎的发及垂着头笑看着他的脸。「可是,傻子认为很值得,因为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也是他最爱的人。」「笨蛋。」「是很笨啊,所以请不要抛弃这个笨蛋。」荆阎直起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跟姑娘一起不是更好?」「我不要别人,只要你……痛!」荀郝针拼了命地摇头,却牵动伤口,疼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笨蛋!」荆阎手捧着荀郝针的脸,「不许动,瞧你,拉到伤口了呗,我去请小财……「「别!「荀郝针握住荆阎的手,不然他离开。「别去,我没事。」「可是……」「我怕你去了,就不会再回来。」荆阎闭上眼,生深吸气,反手在荀郝针左脸抽了一巴掌,力道不大,但也打得荀郝针偏过了头。睁眼,神情凝重地直视着荀郝针,道:「我自许你一个承诺,从今天起,五十年。五十年内,除非你先毁约离开,否则我绝不弃你而去。」「那五十年后……噢!」荀郝针耳朵给人一拧,闷闷哀叫了声。「你小子可真贪心,我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够活过五十年了,你居然还嫌五十年不够?」荆阎难得红了脸,啐道:「等我满脸皱纹走不动了,看还会不会对着个丑老头说什么爱不爱的。」「到那时候我也满头白发满脸皱纹,阎哥哥走不动我就背着你满山满谷跑。」「啐,谁要你背,我自己会走。」「是你自己说走不动的……噢,我的耳朵……」「我只是假设而已,谁让你当真了?」「可是我真这么想嘛!」「闭嘴!」「痛!」「就叫你别动,这下扯到伤口了吧!哪里痛?我瞧瞧。」「耳朵,呜……阎你拧得我耳朵好痛。」「活该,谁叫你要说那些话。」脸红。「我说了什么?」「笨蛋!」恼羞成怒。「呜……又骂我。」「荀郝针你闭嘴!」「……」晚膳时,权倾天下的宰相大人,挽着一个男子步入饭厅。从第一次照面以来,无论在相府抑或大牢,这个自讼师破格拔擢成为宰相的传奇性人物,街坊巷尾议谈的,不外乎是此人的才学武艺如何精彩,或是政绩彪炳、手段高明,不然便是他好财却不收贿的古怪风格。但却从未有人提及他的样貌。原以为,荀巧巧的容貌已堪称上品,却不知眼前这位权倾天下的高官,竟有着一张清秀柔媚的脸蛋,乍看下,谁料得到这张脸,竟属于一个男子?「你再看,老子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炖汤。我最近你看公文看的眼睛都快滚出来,正好炖来以眼还眼。」惊澐恶狠狠地瞪着荆阎。老子的脸岂是你能瞧得?敢欺负他喜欢的人简直找死,不巧,荀郝针这老实头正是他喜欢的人之一。要不是看在安格跟荀郝针的份上,哪可能忍到现在还没跟他算帐?居然还敢拿眼睛瞅他?「澐,别这样。」相识这么多年,曲翊哪会不知道情人正在动什么脑筋?要是再不阻止,这位荆兄肯定给惊澐活整一番。惊澐斜眼瞪了曲翊一眼,拉了张椅子坐下,「就知道帮外人。」曲翊捱着惊澐右侧的位置也跟着坐下,轻柔拍去情人方才在外头沾在发丝的灰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你的俊美超乎想象,就连我第一次见到你,也赞叹不已,何况是这位仁兄?」这话听在耳里甜滋滋的十分受用,惊澐笑得灿烂,忘了要跟荆阎计较,身子一斜,靠在曲翊肩上咯咯地笑,「我就喜欢你说好听话,不过……嘿,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暧昧地挑起曲翊下颚,笑得露骨,「今晚我在上,非做得你三日下不了床不可。」「澐……」曲翊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瞧见小招端了晚膳上桌,连忙转开话题,「小招,你的手艺可越来越好了。」小招瞄了眼两位主子,举起袖子掩嘴窃笑,「那当然,今晚的菜色可都是小招特地为了曲爷准备的。」「呵,多谢。」「这些菜啊,可全都是壮阳补精的好东西,包管爷今晚有足够的体力熬过漫漫长夜。」啪啪两声,曲翊手中的筷子落了一地。惊澐笑看了眼曲翊的反应,目光移向荀郝针,关心地问:「郝针,身上的伤好些了吧?」荀郝针刚端起荆阎盛给他的汤碗,听了这话,忙将手中的汤碗搁下,抱拳拱手,诚恳地道:「谢谢澐兄,幸亏前辈相救,伤好的差不多了!」惊澐笑了笑,「谢什么?反正那老家伙就这店看家本领还管用。对了小招,老头跑哪去了?」小招布好众人碗筷,也落了座,侧身看了看门外,便道:「不知道,下午带着小财小宝出门后就没见师父他人,大概不回来了,咱们先开饭吧!」小进在屋后忙完差事,刚踏入饭厅就听见小招说要开放,拉了张椅子捱着曲翊身边坐下,朝四周张望了眼,问「小招姐,令叔叔呢?不等他就开饭啊?」小招眯起眼睛,笑得不怀好意,连惊澐瞧了都忍不住抖了抖。「令叔叔跑去『钓鱼』去了。」「钓鱼?都晚上了,去哪钓啊?」小进抓抓头,好奇地问。小招阴阴一笑,「师父以为令叔叔还有三天才回来,拉了小财小宝去酒庄,说是酒庄老板酿了新品他还没尝过,而且啊……」小招像是变戏法般从袖中抖出张人皮面具。「师父没按规定带着玩意儿出门,况且又是跑去喝酒,你说令叔叔提早回来听见这消息,能不冲去酒庄钓那只醉鱼吗?」小进缩着身子打了个冷颤,「也、也是。」「所以,不用等他们了,吃饭!」小招拿起筷子,也不管其他人,自顾自地夹菜吃饭。果如外头传的一般,宰相府里,小招管家最大,她姑奶奶说了才算,连堂堂一国宰相也只有给她管的份。夜里,荆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披了件外衣走到屋外,小心地避开主屋及南院附近,倒不是怕扰了别人好梦,而是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瞧到什么不该瞧的,到时候可就不光只是伤口上被洒毒粉这等小事,恐怕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又被自己白白给扔了。荆艳红了红老脸,啐了声:「呸!死丫头又想来蒙骗老娘。试验?你这没带把的能压人才有鬼。」秀眉一挑,十分阴险地道:「我说荆姨啊!别太小觑本姑娘了,您以为我这苏州头牌的名号,很容易吗?嘿嘿……」荆艳身子一斜,险些没吓晕在地上。霓裳换上甜美的笑容,故作娇羞地戳戳荆艳的手臂,呵呵笑着:「这样就能被吓到?姨你不会是想借机装傻赖帐吧?说好了,阿阎是『被压』那个,欠我的三万两别忘了给,还有还有,那天打牌您还输了七千四百两,记得回头一并还我哟!」两女人忙着秋后算帐,另一头,楞在门外的谢柔,拍拍胸口,自我安慰。虽然针儿娶了个男媳妇,不过……还好、还好,幸好自家宝贝是『压人』的那个。阿弥陀佛、太上老君、土地公公、观音菩萨……管他什么神什么僊,总之多谢保佑啦!屋内某种激烈的运动,持续了两个时辰又一刻钟后,在一阵呜咽啜泣声中平静下来。「阎哥哥你醒醒,不要昏好不好?我还有最后二十一招没做完,呜呜呜……霓裳姐你骗人,你保证阎哥哥挺得住的。呜……阎,你醒来好不好,阎……」---正文完---番外一 誓言,不灭「嘶……嘶……」药膏沾上伤处,疼得人呲牙咧嘴抽气连连。啪地一声,抹药的人吹胡子瞪眼地一巴掌打在荆阎那捱过一百个板子的屁股上。「给我趴好,不然老夫拿毒粉洒你伤口。」「……」荆阎一听,乖乖闭嘴,死活不敢惹火这位近来阴晴不定的老人家。另一头,小财小宝忙着给满身是伤的荀郝针包扎敷药。小宝两眼含着泪水,要哭不哭地道:「他们怎么这般狠,把荀爷伤成这样?我有没有把你弄痛?会痛的话要告诉我喔!」荀郝针咬牙隐忍着刺痛,摸摸小宝的头,勉强给了个微笑,「还挺得住,小宝不哭。」「你要是敢给我哭出来,今晚就轮你伺候曲大哥。」小财吊着眼睛冷冷地道。「呜……不要,人家不要嘛!」小宝努力把鼻涕眼泪逼回去。今天可是曲大哥睽违三个月出差后返家的第一个晚上耶!想都知道今晚师兄跟曲大哥肯定黏在一块,他才不要去伺候,会给师兄砍死的啦!「那就不许哭。」「知道了啦!」「小宝。」甜腻腻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小宝回头看着正给荆阎上药的人,问:「师父,什么事啊?」「喔,好乖好乖。」皡玥握着药罐子,感动地差点没掉下眼泪。呜……听听,是「师父」耶!不是什么「老头」、「庸医」、更不是什么「喂」。想想他这师父也真失败,亲手拉拔长大的三个徒儿,竟然一个比一个还恐怖,现在也只有小宝还叫他一声师父,小财除了人前给他店老脸会喊师父,外人一走就改称老头。最大的那个就跟别提了,一个「喂」就是他堂堂神医的称呼,连给家里养的狗取的名字都比他有称头,叫什么「万金」。用屁股想也知道又是他那个财奴徒儿利之所驱下取的怪名称。当初把还在襁褓中的孪生子捡回去,正想说给这两个宝贝取什么名字才好时,惊澐那小子随口就说了「小财」、「小宝」。可恨当年低估了才十多岁徒儿钱奴性格,知道后来又多了「小招」、「小进」两位丫头,才发现当年那名字有诈,想来那小子早就阴谋好要凑齐是个人,让财神爷多多照应。呜……小宝,师父对不起你,害你们给惊澐那臭小子暗算,呜。「师父,你要跟我说什么啊?」小宝歪着脖子问。皡玥警戒地东张西望了会,才抓抓头发,压低声音问:「小宝啊,今晚跟师父睡好不好?」「好啊!」小宝笑得好甜,「师父不用会南院了吗?」南院……皡玥听了,老脸黑黑,发现房内的四个人八只眼睛劝盯着他瞧。开玩笑,怎么可以在后生小辈面前丢了老脸?脸一横,正色道:「不回!今晚你跟师父睡。」「好,小宝最喜欢师父了!」「喔,乖乖啊,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师父也喜欢宝宝,啾啾……」皡玥心情大好,抛了手中药罐冲去把小宝搂在怀中又亲又抱。上药上一半就给老神医扔到一旁的荆阎,只好可怜地自力救济,拿着药罐子艰难地在屁股上擦药,免不了又是冷气直抽。送走了那有趣的师徒三人,荆阎扶着腰一拐一拐走到床边。荀郝针腕上被手铐磨出的伤,背上给鞭子抽出血痕,还有胸前焦黑的烙印,被一层层纱布覆盖,却掩不去刻在荆阎脑海中的景象。跪在地上,轻轻抱这荀郝针的腰,头枕在他的腿上,心疼地道:「真傻。」荀郝针抚着荆阎的发及垂着头笑看着他的脸。「可是,傻子认为很值得,因为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也是他最爱的人。」「笨蛋。」「是很笨啊,所以请不要抛弃这个笨蛋。」荆阎直起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跟姑娘一起不是更好?」「我不要别人,只要你……痛!」荀郝针拼了命地摇头,却牵动伤口,疼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笨蛋!」荆阎手捧着荀郝针的脸,「不许动,瞧你,拉到伤口了呗,我去请小财……「「别!「荀郝针握住荆阎的手,不然他离开。「别去,我没事。」「可是……」「我怕你去了,就不会再回来。」荆阎闭上眼,生深吸气,反手在荀郝针左脸抽了一巴掌,力道不大,但也打得荀郝针偏过了头。睁眼,神情凝重地直视着荀郝针,道:「我自许你一个承诺,从今天起,五十年。五十年内,除非你先毁约离开,否则我绝不弃你而去。」「那五十年后……噢!」荀郝针耳朵给人一拧,闷闷哀叫了声。「你小子可真贪心,我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够活过五十年了,你居然还嫌五十年不够?」荆阎难得红了脸,啐道:「等我满脸皱纹走不动了,看还会不会对着个丑老头说什么爱不爱的。」「到那时候我也满头白发满脸皱纹,阎哥哥走不动我就背着你满山满谷跑。」「啐,谁要你背,我自己会走。」「是你自己说走不动的……噢,我的耳朵……」「我只是假设而已,谁让你当真了?」「可是我真这么想嘛!」「闭嘴!」「痛!」「就叫你别动,这下扯到伤口了吧!哪里痛?我瞧瞧。」「耳朵,呜……阎你拧得我耳朵好痛。」「活该,谁叫你要说那些话。」脸红。「我说了什么?」「笨蛋!」恼羞成怒。「呜……又骂我。」「荀郝针你闭嘴!」「……」晚膳时,权倾天下的宰相大人,挽着一个男子步入饭厅。从第一次照面以来,无论在相府抑或大牢,这个自讼师破格拔擢成为宰相的传奇性人物,街坊巷尾议谈的,不外乎是此人的才学武艺如何精彩,或是政绩彪炳、手段高明,不然便是他好财却不收贿的古怪风格。但却从未有人提及他的样貌。原以为,荀巧巧的容貌已堪称上品,却不知眼前这位权倾天下的高官,竟有着一张清秀柔媚的脸蛋,乍看下,谁料得到这张脸,竟属于一个男子?「你再看,老子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炖汤。我最近你看公文看的眼睛都快滚出来,正好炖来以眼还眼。」惊澐恶狠狠地瞪着荆阎。老子的脸岂是你能瞧得?敢欺负他喜欢的人简直找死,不巧,荀郝针这老实头正是他喜欢的人之一。要不是看在安格跟荀郝针的份上,哪可能忍到现在还没跟他算帐?居然还敢拿眼睛瞅他?「澐,别这样。」相识这么多年,曲翊哪会不知道情人正在动什么脑筋?要是再不阻止,这位荆兄肯定给惊澐活整一番。惊澐斜眼瞪了曲翊一眼,拉了张椅子坐下,「就知道帮外人。」曲翊捱着惊澐右侧的位置也跟着坐下,轻柔拍去情人方才在外头沾在发丝的灰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你的俊美超乎想象,就连我第一次见到你,也赞叹不已,何况是这位仁兄?」这话听在耳里甜滋滋的十分受用,惊澐笑得灿烂,忘了要跟荆阎计较,身子一斜,靠在曲翊肩上咯咯地笑,「我就喜欢你说好听话,不过……嘿,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暧昧地挑起曲翊下颚,笑得露骨,「今晚我在上,非做得你三日下不了床不可。」「澐……」曲翊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瞧见小招端了晚膳上桌,连忙转开话题,「小招,你的手艺可越来越好了。」小招瞄了眼两位主子,举起袖子掩嘴窃笑,「那当然,今晚的菜色可都是小招特地为了曲爷准备的。」「呵,多谢。」「这些菜啊,可全都是壮阳补精的好东西,包管爷今晚有足够的体力熬过漫漫长夜。」啪啪两声,曲翊手中的筷子落了一地。惊澐笑看了眼曲翊的反应,目光移向荀郝针,关心地问:「郝针,身上的伤好些了吧?」荀郝针刚端起荆阎盛给他的汤碗,听了这话,忙将手中的汤碗搁下,抱拳拱手,诚恳地道:「谢谢澐兄,幸亏前辈相救,伤好的差不多了!」惊澐笑了笑,「谢什么?反正那老家伙就这店看家本领还管用。对了小招,老头跑哪去了?」小招布好众人碗筷,也落了座,侧身看了看门外,便道:「不知道,下午带着小财小宝出门后就没见师父他人,大概不回来了,咱们先开饭吧!」小进在屋后忙完差事,刚踏入饭厅就听见小招说要开放,拉了张椅子捱着曲翊身边坐下,朝四周张望了眼,问「小招姐,令叔叔呢?不等他就开饭啊?」小招眯起眼睛,笑得不怀好意,连惊澐瞧了都忍不住抖了抖。「令叔叔跑去『钓鱼』去了。」「钓鱼?都晚上了,去哪钓啊?」小进抓抓头,好奇地问。小招阴阴一笑,「师父以为令叔叔还有三天才回来,拉了小财小宝去酒庄,说是酒庄老板酿了新品他还没尝过,而且啊……」小招像是变戏法般从袖中抖出张人皮面具。「师父没按规定带着玩意儿出门,况且又是跑去喝酒,你说令叔叔提早回来听见这消息,能不冲去酒庄钓那只醉鱼吗?」小进缩着身子打了个冷颤,「也、也是。」「所以,不用等他们了,吃饭!」小招拿起筷子,也不管其他人,自顾自地夹菜吃饭。果如外头传的一般,宰相府里,小招管家最大,她姑奶奶说了才算,连堂堂一国宰相也只有给她管的份。夜里,荆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披了件外衣走到屋外,小心地避开主屋及南院附近,倒不是怕扰了别人好梦,而是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瞧到什么不该瞧的,到时候可就不光只是伤口上被洒毒粉这等小事,恐怕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又被自己白白给扔了。荆艳红了红老脸,啐了声:「呸!死丫头又想来蒙骗老娘。试验?你这没带把的能压人才有鬼。」秀眉一挑,十分阴险地道:「我说荆姨啊!别太小觑本姑娘了,您以为我这苏州头牌的名号,很容易吗?嘿嘿……」荆艳身子一斜,险些没吓晕在地上。霓裳换上甜美的笑容,故作娇羞地戳戳荆艳的手臂,呵呵笑着:「这样就能被吓到?姨你不会是想借机装傻赖帐吧?说好了,阿阎是『被压』那个,欠我的三万两别忘了给,还有还有,那天打牌您还输了七千四百两,记得回头一并还我哟!」两女人忙着秋后算帐,另一头,楞在门外的谢柔,拍拍胸口,自我安慰。虽然针儿娶了个男媳妇,不过……还好、还好,幸好自家宝贝是『压人』的那个。阿弥陀佛、太上老君、土地公公、观音菩萨……管他什么神什么僊,总之多谢保佑啦!屋内某种激烈的运动,持续了两个时辰又一刻钟后,在一阵呜咽啜泣声中平静下来。「阎哥哥你醒醒,不要昏好不好?我还有最后二十一招没做完,呜呜呜……霓裳姐你骗人,你保证阎哥哥挺得住的。呜……阎,你醒来好不好,阎……」---正文完---番外一 誓言,不灭「嘶……嘶……」药膏沾上伤处,疼得人呲牙咧嘴抽气连连。啪地一声,抹药的人吹胡子瞪眼地一巴掌打在荆阎那捱过一百个板子的屁股上。「给我趴好,不然老夫拿毒粉洒你伤口。」「……」荆阎一听,乖乖闭嘴,死活不敢惹火这位近来阴晴不定的老人家。另一头,小财小宝忙着给满身是伤的荀郝针包扎敷药。小宝两眼含着泪水,要哭不哭地道:「他们怎么这般狠,把荀爷伤成这样?我有没有把你弄痛?会痛的话要告诉我喔!」荀郝针咬牙隐忍着刺痛,摸摸小宝的头,勉强给了个微笑,「还挺得住,小宝不哭。」「你要是敢给我哭出来,今晚就轮你伺候曲大哥。」小财吊着眼睛冷冷地道。「呜……不要,人家不要嘛!」小宝努力把鼻涕眼泪逼回去。今天可是曲大哥睽违三个月出差后返家的第一个晚上耶!想都知道今晚师兄跟曲大哥肯定黏在一块,他才不要去伺候,会给师兄砍死的啦!「那就不许哭。」「知道了啦!」「小宝。」甜腻腻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小宝回头看着正给荆阎上药的人,问:「师父,什么事啊?」「喔,好乖好乖。」皡玥握着药罐子,感动地差点没掉下眼泪。呜……听听,是「师父」耶!不是什么「老头」、「庸医」、更不是什么「喂」。想想他这师父也真失败,亲手拉拔长大的三个徒儿,竟然一个比一个还恐怖,现在也只有小宝还叫他一声师父,小财除了人前给他店老脸会喊师父,外人一走就改称老头。最大的那个就跟别提了,一个「喂」就是他堂堂神医的称呼,连给家里养的狗取的名字都比他有称头,叫什么「万金」。用屁股想也知道又是他那个财奴徒儿利之所驱下取的怪名称。当初把还在襁褓中的孪生子捡回去,正想说给这两个宝贝取什么名字才好时,惊澐那小子随口就说了「小财」、「小宝」。可恨当年低估了才十多岁徒儿钱奴性格,知道后来又多了「小招」、「小进」两位丫头,才发现当年那名字有诈,想来那小子早就阴谋好要凑齐是个人,让财神爷多多照应。呜……小宝,师父对不起你,害你们给惊澐那臭小子暗算,呜。「师父,你要跟我说什么啊?」小宝歪着脖子问。皡玥警戒地东张西望了会,才抓抓头发,压低声音问:「小宝啊,今晚跟师父睡好不好?」「好啊!」小宝笑得好甜,「师父不用会南院了吗?」南院……皡玥听了,老脸黑黑,发现房内的四个人八只眼睛劝盯着他瞧。开玩笑,怎么可以在后生小辈面前丢了老脸?脸一横,正色道:「不回!今晚你跟师父睡。」「好,小宝最喜欢师父了!」「喔,乖乖啊,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师父也喜欢宝宝,啾啾……」皡玥心情大好,抛了手中药罐冲去把小宝搂在怀中又亲又抱。上药上一半就给老神医扔到一旁的荆阎,只好可怜地自力救济,拿着药罐子艰难地在屁股上擦药,免不了又是冷气直抽。送走了那有趣的师徒三人,荆阎扶着腰一拐一拐走到床边。荀郝针腕上被手铐磨出的伤,背上给鞭子抽出血痕,还有胸前焦黑的烙印,被一层层纱布覆盖,却掩不去刻在荆阎脑海中的景象。跪在地上,轻轻抱这荀郝针的腰,头枕在他的腿上,心疼地道:「真傻。」荀郝针抚着荆阎的发及垂着头笑看着他的脸。「可是,傻子认为很值得,因为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也是他最爱的人。」「笨蛋。」「是很笨啊,所以请不要抛弃这个笨蛋。」荆阎直起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跟姑娘一起不是更好?」「我不要别人,只要你……痛!」荀郝针拼了命地摇头,却牵动伤口,疼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笨蛋!」荆阎手捧着荀郝针的脸,「不许动,瞧你,拉到伤口了呗,我去请小财……「「别!「荀郝针握住荆阎的手,不然他离开。「别去,我没事。」「可是……」「我怕你去了,就不会再回来。」荆阎闭上眼,生深吸气,反手在荀郝针左脸抽了一巴掌,力道不大,但也打得荀郝针偏过了头。睁眼,神情凝重地直视着荀郝针,道:「我自许你一个承诺,从今天起,五十年。五十年内,除非你先毁约离开,否则我绝不弃你而去。」「那五十年后……噢!」荀郝针耳朵给人一拧,闷闷哀叫了声。「你小子可真贪心,我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够活过五十年了,你居然还嫌五十年不够?」荆阎难得红了脸,啐道:「等我满脸皱纹走不动了,看还会不会对着个丑老头说什么爱不爱的。」「到那时候我也满头白发满脸皱纹,阎哥哥走不动我就背着你满山满谷跑。」「啐,谁要你背,我自己会走。」「是你自己说走不动的……噢,我的耳朵……」「我只是假设而已,谁让你当真了?」「可是我真这么想嘛!」「闭嘴!」「痛!」「就叫你别动,这下扯到伤口了吧!哪里痛?我瞧瞧。」「耳朵,呜……阎你拧得我耳朵好痛。」「活该,谁叫你要说那些话。」脸红。「我说了什么?」「笨蛋!」恼羞成怒。「呜……又骂我。」「荀郝针你闭嘴!」「……」晚膳时,权倾天下的宰相大人,挽着一个男子步入饭厅。从第一次照面以来,无论在相府抑或大牢,这个自讼师破格拔擢成为宰相的传奇性人物,街坊巷尾议谈的,不外乎是此人的才学武艺如何精彩,或是政绩彪炳、手段高明,不然便是他好财却不收贿的古怪风格。但却从未有人提及他的样貌。原以为,荀巧巧的容貌已堪称上品,却不知眼前这位权倾天下的高官,竟有着一张清秀柔媚的脸蛋,乍看下,谁料得到这张脸,竟属于一个男子?「你再看,老子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炖汤。我最近你看公文看的眼睛都快滚出来,正好炖来以眼还眼。」惊澐恶狠狠地瞪着荆阎。老子的脸岂是你能瞧得?敢欺负他喜欢的人简直找死,不巧,荀郝针这老实头正是他喜欢的人之一。要不是看在安格跟荀郝针的份上,哪可能忍到现在还没跟他算帐?居然还敢拿眼睛瞅他?「澐,别这样。」相识这么多年,曲翊哪会不知道情人正在动什么脑筋?要是再不阻止,这位荆兄肯定给惊澐活整一番。惊澐斜眼瞪了曲翊一眼,拉了张椅子坐下,「就知道帮外人。」曲翊捱着惊澐右侧的位置也跟着坐下,轻柔拍去情人方才在外头沾在发丝的灰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你的俊美超乎想象,就连我第一次见到你,也赞叹不已,何况是这位仁兄?」这话听在耳里甜滋滋的十分受用,惊澐笑得灿烂,忘了要跟荆阎计较,身子一斜,靠在曲翊肩上咯咯地笑,「我就喜欢你说好听话,不过……嘿,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暧昧地挑起曲翊下颚,笑得露骨,「今晚我在上,非做得你三日下不了床不可。」「澐……」曲翊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瞧见小招端了晚膳上桌,连忙转开话题,「小招,你的手艺可越来越好了。」小招瞄了眼两位主子,举起袖子掩嘴窃笑,「那当然,今晚的菜色可都是小招特地为了曲爷准备的。」「呵,多谢。」「这些菜啊,可全都是壮阳补精的好东西,包管爷今晚有足够的体力熬过漫漫长夜。」啪啪两声,曲翊手中的筷子落了一地。惊澐笑看了眼曲翊的反应,目光移向荀郝针,关心地问:「郝针,身上的伤好些了吧?」荀郝针刚端起荆阎盛给他的汤碗,听了这话,忙将手中的汤碗搁下,抱拳拱手,诚恳地道:「谢谢澐兄,幸亏前辈相救,伤好的差不多了!」惊澐笑了笑,「谢什么?反正那老家伙就这店看家本领还管用。对了小招,老头跑哪去了?」小招布好众人碗筷,也落了座,侧身看了看门外,便道:「不知道,下午带着小财小宝出门后就没见师父他人,大概不回来了,咱们先开饭吧!」小进在屋后忙完差事,刚踏入饭厅就听见小招说要开放,拉了张椅子捱着曲翊身边坐下,朝四周张望了眼,问「小招姐,令叔叔呢?不等他就开饭啊?」小招眯起眼睛,笑得不怀好意,连惊澐瞧了都忍不住抖了抖。「令叔叔跑去『钓鱼』去了。」「钓鱼?都晚上了,去哪钓啊?」小进抓抓头,好奇地问。小招阴阴一笑,「师父以为令叔叔还有三天才回来,拉了小财小宝去酒庄,说是酒庄老板酿了新品他还没尝过,而且啊……」小招像是变戏法般从袖中抖出张人皮面具。「师父没按规定带着玩意儿出门,况且又是跑去喝酒,你说令叔叔提早回来听见这消息,能不冲去酒庄钓那只醉鱼吗?」小进缩着身子打了个冷颤,「也、也是。」「所以,不用等他们了,吃饭!」小招拿起筷子,也不管其他人,自顾自地夹菜吃饭。果如外头传的一般,宰相府里,小招管家最大,她姑奶奶说了才算,连堂堂一国宰相也只有给她管的份。夜里,荆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披了件外衣走到屋外,小心地避开主屋及南院附近,倒不是怕扰了别人好梦,而是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瞧到什么不该瞧的,到时候可就不光只是伤口上被洒毒粉这等小事,恐怕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又被自己白白给扔了。荆艳红了红老脸,啐了声:「呸!死丫头又想来蒙骗老娘。试验?你这没带把的能压人才有鬼。」秀眉一挑,十分阴险地道:「我说荆姨啊!别太小觑本姑娘了,您以为我这苏州头牌的名号,很容易吗?嘿嘿……」荆艳身子一斜,险些没吓晕在地上。霓裳换上甜美的笑容,故作娇羞地戳戳荆艳的手臂,呵呵笑着:「这样就能被吓到?姨你不会是想借机装傻赖帐吧?说好了,阿阎是『被压』那个,欠我的三万两别忘了给,还有还有,那天打牌您还输了七千四百两,记得回头一并还我哟!」两女人忙着秋后算帐,另一头,楞在门外的谢柔,拍拍胸口,自我安慰。虽然针儿娶了个男媳妇,不过……还好、还好,幸好自家宝贝是『压人』的那个。阿弥陀佛、太上老君、土地公公、观音菩萨……管他什么神什么僊,总之多谢保佑啦!屋内某种激烈的运动,持续了两个时辰又一刻钟后,在一阵呜咽啜泣声中平静下来。「阎哥哥你醒醒,不要昏好不好?我还有最后二十一招没做完,呜呜呜……霓裳姐你骗人,你保证阎哥哥挺得住的。呜……阎,你醒来好不好,阎……」---正文完---番外一 誓言,不灭「嘶……嘶……」药膏沾上伤处,疼得人呲牙咧嘴抽气连连。啪地一声,抹药的人吹胡子瞪眼地一巴掌打在荆阎那捱过一百个板子的屁股上。「给我趴好,不然老夫拿毒粉洒你伤口。」「……」荆阎一听,乖乖闭嘴,死活不敢惹火这位近来阴晴不定的老人家。另一头,小财小宝忙着给满身是伤的荀郝针包扎敷药。小宝两眼含着泪水,要哭不哭地道:「他们怎么这般狠,把荀爷伤成这样?我有没有把你弄痛?会痛的话要告诉我喔!」荀郝针咬牙隐忍着刺痛,摸摸小宝的头,勉强给了个微笑,「还挺得住,小宝不哭。」「你要是敢给我哭出来,今晚就轮你伺候曲大哥。」小财吊着眼睛冷冷地道。「呜……不要,人家不要嘛!」小宝努力把鼻涕眼泪逼回去。今天可是曲大哥睽违三个月出差后返家的第一个晚上耶!想都知道今晚师兄跟曲大哥肯定黏在一块,他才不要去伺候,会给师兄砍死的啦!「那就不许哭。」「知道了啦!」「小宝。」甜腻腻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小宝回头看着正给荆阎上药的人,问:「师父,什么事啊?」「喔,好乖好乖。」皡玥握着药罐子,感动地差点没掉下眼泪。呜……听听,是「师父」耶!不是什么「老头」、「庸医」、更不是什么「喂」。想想他这师父也真失败,亲手拉拔长大的三个徒儿,竟然一个比一个还恐怖,现在也只有小宝还叫他一声师父,小财除了人前给他店老脸会喊师父,外人一走就改称老头。最大的那个就跟别提了,一个「喂」就是他堂堂神医的称呼,连给家里养的狗取的名字都比他有称头,叫什么「万金」。用屁股想也知道又是他那个财奴徒儿利之所驱下取的怪名称。当初把还在襁褓中的孪生子捡回去,正想说给这两个宝贝取什么名字才好时,惊澐那小子随口就说了「小财」、「小宝」。可恨当年低估了才十多岁徒儿钱奴性格,知道后来又多了「小招」、「小进」两位丫头,才发现当年那名字有诈,想来那小子早就阴谋好要凑齐是个人,让财神爷多多照应。呜……小宝,师父对不起你,害你们给惊澐那臭小子暗算,呜。「师父,你要跟我说什么啊?」小宝歪着脖子问。皡玥警戒地东张西望了会,才抓抓头发,压低声音问:「小宝啊,今晚跟师父睡好不好?」「好啊!」小宝笑得好甜,「师父不用会南院了吗?」南院……皡玥听了,老脸黑黑,发现房内的四个人八只眼睛劝盯着他瞧。开玩笑,怎么可以在后生小辈面前丢了老脸?脸一横,正色道:「不回!今晚你跟师父睡。」「好,小宝最喜欢师父了!」「喔,乖乖啊,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师父也喜欢宝宝,啾啾……」皡玥心情大好,抛了手中药罐冲去把小宝搂在怀中又亲又抱。上药上一半就给老神医扔到一旁的荆阎,只好可怜地自力救济,拿着药罐子艰难地在屁股上擦药,免不了又是冷气直抽。送走了那有趣的师徒三人,荆阎扶着腰一拐一拐走到床边。荀郝针腕上被手铐磨出的伤,背上给鞭子抽出血痕,还有胸前焦黑的烙印,被一层层纱布覆盖,却掩不去刻在荆阎脑海中的景象。跪在地上,轻轻抱这荀郝针的腰,头枕在他的腿上,心疼地道:「真傻。」荀郝针抚着荆阎的发及垂着头笑看着他的脸。「可是,傻子认为很值得,因为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也是他最爱的人。」「笨蛋。」「是很笨啊,所以请不要抛弃这个笨蛋。」荆阎直起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跟姑娘一起不是更好?」「我不要别人,只要你……痛!」荀郝针拼了命地摇头,却牵动伤口,疼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笨蛋!」荆阎手捧着荀郝针的脸,「不许动,瞧你,拉到伤口了呗,我去请小财……「「别!「荀郝针握住荆阎的手,不然他离开。「别去,我没事。」「可是……」「我怕你去了,就不会再回来。」荆阎闭上眼,生深吸气,反手在荀郝针左脸抽了一巴掌,力道不大,但也打得荀郝针偏过了头。睁眼,神情凝重地直视着荀郝针,道:「我自许你一个承诺,从今天起,五十年。五十年内,除非你先毁约离开,否则我绝不弃你而去。」「那五十年后……噢!」荀郝针耳朵给人一拧,闷闷哀叫了声。「你小子可真贪心,我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够活过五十年了,你居然还嫌五十年不够?」荆阎难得红了脸,啐道:「等我满脸皱纹走不动了,看还会不会对着个丑老头说什么爱不爱的。」「到那时候我也满头白发满脸皱纹,阎哥哥走不动我就背着你满山满谷跑。」「啐,谁要你背,我自己会走。」「是你自己说走不动的……噢,我的耳朵……」「我只是假设而已,谁让你当真了?」「可是我真这么想嘛!」「闭嘴!」「痛!」「就叫你别动,这下扯到伤口了吧!哪里痛?我瞧瞧。」「耳朵,呜……阎你拧得我耳朵好痛。」「活该,谁叫你要说那些话。」脸红。「我说了什么?」「笨蛋!」恼羞成怒。「呜……又骂我。」「荀郝针你闭嘴!」「……」晚膳时,权倾天下的宰相大人,挽着一个男子步入饭厅。从第一次照面以来,无论在相府抑或大牢,这个自讼师破格拔擢成为宰相的传奇性人物,街坊巷尾议谈的,不外乎是此人的才学武艺如何精彩,或是政绩彪炳、手段高明,不然便是他好财却不收贿的古怪风格。但却从未有人提及他的样貌。原以为,荀巧巧的容貌已堪称上品,却不知眼前这位权倾天下的高官,竟有着一张清秀柔媚的脸蛋,乍看下,谁料得到这张脸,竟属于一个男子?「你再看,老子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炖汤。我最近你看公文看的眼睛都快滚出来,正好炖来以眼还眼。」惊澐恶狠狠地瞪着荆阎。老子的脸岂是你能瞧得?敢欺负他喜欢的人简直找死,不巧,荀郝针这老实头正是他喜欢的人之一。要不是看在安格跟荀郝针的份上,哪可能忍到现在还没跟他算帐?居然还敢拿眼睛瞅他?「澐,别这样。」相识这么多年,曲翊哪会不知道情人正在动什么脑筋?要是再不阻止,这位荆兄肯定给惊澐活整一番。惊澐斜眼瞪了曲翊一眼,拉了张椅子坐下,「就知道帮外人。」曲翊捱着惊澐右侧的位置也跟着坐下,轻柔拍去情人方才在外头沾在发丝的灰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你的俊美超乎想象,就连我第一次见到你,也赞叹不已,何况是这位仁兄?」这话听在耳里甜滋滋的十分受用,惊澐笑得灿烂,忘了要跟荆阎计较,身子一斜,靠在曲翊肩上咯咯地笑,「我就喜欢你说好听话,不过……嘿,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暧昧地挑起曲翊下颚,笑得露骨,「今晚我在上,非做得你三日下不了床不可。」「澐……」曲翊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瞧见小招端了晚膳上桌,连忙转开话题,「小招,你的手艺可越来越好了。」小招瞄了眼两位主子,举起袖子掩嘴窃笑,「那当然,今晚的菜色可都是小招特地为了曲爷准备的。」「呵,多谢。」「这些菜啊,可全都是壮阳补精的好东西,包管爷今晚有足够的体力熬过漫漫长夜。」啪啪两声,曲翊手中的筷子落了一地。惊澐笑看了眼曲翊的反应,目光移向荀郝针,关心地问:「郝针,身上的伤好些了吧?」荀郝针刚端起荆阎盛给他的汤碗,听了这话,忙将手中的汤碗搁下,抱拳拱手,诚恳地道:「谢谢澐兄,幸亏前辈相救,伤好的差不多了!」惊澐笑了笑,「谢什么?反正那老家伙就这店看家本领还管用。对了小招,老头跑哪去了?」小招布好众人碗筷,也落了座,侧身看了看门外,便道:「不知道,下午带着小财小宝出门后就没见师父他人,大概不回来了,咱们先开饭吧!」小进在屋后忙完差事,刚踏入饭厅就听见小招说要开放,拉了张椅子捱着曲翊身边坐下,朝四周张望了眼,问「小招姐,令叔叔呢?不等他就开饭啊?」小招眯起眼睛,笑得不怀好意,连惊澐瞧了都忍不住抖了抖。「令叔叔跑去『钓鱼』去了。」「钓鱼?都晚上了,去哪钓啊?」小进抓抓头,好奇地问。小招阴阴一笑,「师父以为令叔叔还有三天才回来,拉了小财小宝去酒庄,说是酒庄老板酿了新品他还没尝过,而且啊……」小招像是变戏法般从袖中抖出张人皮面具。「师父没按规定带着玩意儿出门,况且又是跑去喝酒,你说令叔叔提早回来听见这消息,能不冲去酒庄钓那只醉鱼吗?」小进缩着身子打了个冷颤,「也、也是。」「所以,不用等他们了,吃饭!」小招拿起筷子,也不管其他人,自顾自地夹菜吃饭。果如外头传的一般,宰相府里,小招管家最大,她姑奶奶说了才算,连堂堂一国宰相也只有给她管的份。夜里,荆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披了件外衣走到屋外,小心地避开主屋及南院附近,倒不是怕扰了别人好梦,而是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瞧到什么不该瞧的,到时候可就不光只是伤口上被洒毒粉这等小事,恐怕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又被自己白白给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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