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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 / 1)

他猛然转身,雷厉风行地大步往外走去,行至门边,忽听见后头传来闲闲散散的好走不送四字。他停住脚步,侧身望向依旧坐在书案后头的叶萧,再开口时,已是一字一句自齿间迸出,毫不留情的话语,好似一记记重拳砸在叶萧心头:李某大好男儿,竟然把你当做知己!语毕,紧握在手中,几乎烂成一滩泥的去壳鸡蛋被狠狠掼在地上,细碎的蛋白与蛋黄四下溅开,他却恍若不绝,猛地推门而出,背影决绝,仿佛当真就此断了与叶萧的这一段缘分。房门被推开后便没有关上,萧瑟而寒冷的夜风从门中吹进来,吹灭了案上烛火,也把本就受寒发热的叶萧吹得打了一个寒颤,他怔怔地坐在椅子上,眼神没有焦距地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外,不知怎的,已经好转的眩晕再度加剧。他一遍遍告诉自己,此时千万不能乱了方寸。按照原先的谋划,这是攻略进程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如今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李青山此时越生气,就代表自己离成功的日子不远了。******盛怒之下回府的李青山,直接去了唐瑜的房间,他抬腿踹开房门,朝里吼道:明日便着手反击,派人放出消息,蔡权与叶云扬勾结,通敌叛国在先,觊觎帝位,谋害先君在后,不配为臣,更不配为君!唐瑜此前因担忧李青山的安危,本就没有睡熟,此时听得这番话,他心头一震,随即便道:好,我明早立刻安排。作者有话要说:别看今天吵架吵得很凶,下一章就会和好的~【姐妹文】已完成_《男主生子系统(快穿)》,预收_《男配生子系统(快穿)》【主攻预收】《偏执年华》宋郁后来觉得自己会得抑郁症,可能是名字起坏了。季年彼时正在读博,他把宋郁接到身边,悉心照料,亲自辅导,终于使他走出抑郁,还考入自己就读的东大,这是本市最好的大学。-宋郁第一年上大学,季年正好博士毕业。他选择留校任教,成为历史系最年轻的老师,温文尔雅俊逸非凡的季老师课堂火爆,放眼望去一大半都是女生。-篮球比赛后,宋郁毫无意外成为全场mvp,高挑酷帅的男生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着眼前品种各样的功能饮料,他穿过人群,接了季年手里的白开水。观众&队友&对手:???季年声音温和解答疑惑:他是我弟弟。宋郁仰头灌下一口白开水,汗湿的喉结上下滚动,平生一种别样诱惑。-毕业那天,刚转正的季教授被宋郁按在厨房洗手台上,灼热的呼吸吞吐在耳边:年哥,我还是你弟弟吗?季教授脑壳生疼,但挣扎得很没有诚意。-后来,篮球界新星宋郁接受采访时,记者问他取得今天的成就,秘诀是什么。宋郁罕见地勾了唇角:秘诀就是我的爱人。电视机前,季年的唇角同一时间弯起。从抑郁症里走出来的酷帅年下攻x温文尔雅精英继兄受(不在一个户口本,不在一个专业)【预收】《首辅》时隔多年,君止再一次见到顾珩时,劈头盖脸就怼他:老古板,你怎么真就老成这样了?顾珩淡淡瞥他一眼,镇定地把人带回府中。君止埋头修炼数十年才重新化为人形,虽痴长了年岁,性情还是与当年一样跳脱,爱凑热闹。顾珩只能重拾当年技能,跟在他后头收拾残局。京师最新流言,首辅大人府上来了一个俊俏后生,见过的人无不赞其生了一副好相貌,有首辅保驾护航,来日必定前途可期,不少闺秀都在暗地里盯上了他。兵部尚书第一个上门探顾珩口风,被不着痕迹地轰出了门,第二个,第三个结局都是一样。君止坐在顾珩腿上,斜着眼问:老古板,你究竟怎么个意思?顾珩闭了眼不理他。君止气得揪紧他下颌胡须:让你装!再给我装一个试试?顾珩早已古井无波的心里,终于重新泛起涟漪。然后,众人便发现从来都洁身自好的首辅大人,竟然收了一个小男宠?哟呵,真是看不出来,这文人呐,无论到了什么年岁,都改不了风流本性!-板正耿介首辅攻x潇洒健气兰花妖高亮:首辅自然老去,兰花妖容颜永驻。第26章 两叶萧单手拢着披在肩头的外袍起身关门时,黄诚尚未回来, 他并不担心经验老到的黄诚, 脚步一转便上床睡觉。这夜毫无意外地辗转反侧,也不知何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翌日, 黄诚照例来服侍叶萧起身,才发觉大事不妙, 他家大人脸色酡红,额间遍布汗珠, 呼吸虚浮而短促, 眉心死死地皱着,薄被虽紧紧裹在身上, 脖颈处连条缝隙也没露,整个人却还是有着明显的颤抖。黄诚连忙将手中铜盆搁在一旁的木架子上,疾步来到床榻旁,俯身靠近叶萧耳旁,试探着唤道:大人?大人?叶萧毫无反应,恍若未闻。如此,黄诚便更能确定自家大人的状态不对劲,他下意识地抬手, 想要探向叶萧额间,然而就在触碰到的前一刻, 突然顿住了手,脸上也现出几分犹疑。他贴身伺候叶萧已经成了习惯,每日更衣服侍更是驾轻就熟, 可像是这样的触碰,还是头一回,他从心底里觉得这是对大人的冒犯。但是这种想法没有留存多久,他眼珠子一转,念头就通达了,此时什么都没有大人的身体重要!手掌触碰到不断冒出细密汗珠的额头,滚烫的热度烧灼着掌心,黄诚脸色难看,暗道不好,大人身上的风寒怕是加重了。他立刻直起腰身,来到木架子边,拿起搭在铜盆上的素白帕子,用盆里的凉水浸湿,双手用力将之拧干,又回转床边,轻轻擦拭叶萧额上鼻尖的汗珠,擦净之后,他重新将帕子清洗过一遍,叠成长条形搭在叶萧的额头。做完这些,本想立刻出去找大夫回来,但是瞥见薄被上那个明显隆起的弧度,他再度迟疑了,大人并不是今日才得的风寒,昨日上午他就说要找大夫,大人当时就不让,只叫他去抓了药来煎,今日大人若是醒着,想必也是一样的答案。不能找大夫!黄诚脑中急转,当机立断,出了门直奔厨房煎药,好在昨日多抓了几服药,此时还能顶上一顶,他不放心叶萧独自留在房中,便招了使馆里伺候的仆人看着药炉子,自己仍回房去照料。额上的帕子隔一阵便被重新清洗换过,叶萧的状况却一点也没有好转,许是怀着身孕,体质有所下降之故,这一场风寒来势汹汹,昨夜又被冷风一吹,今日更是病来如山倒,整个人连清醒都难。朦胧之中,叶萧恍惚听见了黄诚的叫唤,也确实想要回应,可是他浑身无力,连动动手指都难,眼皮沉重到掀不起来,双唇好似被黏在一起,任他怎么费力也张不开。这仿佛是天意,当初被李青山伤成那样,他都能及时清醒过来,今日只是染个风寒,却弄得像要被夺了性命一样。他这样毫无动静,伺候在旁的黄诚便愈发着急,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匆匆出门去取了药回来,一勺一勺地喂下去。见他把一碗汤药全部喝了下去,黄诚稍稍松一口气,这药在昨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喝下之后睡上一觉,病情便有所好转,黄诚期盼着到了晌午,他家大人便能如昨日那般清醒过来。然而天不遂人愿,药才将将喂完,就有乔装成百姓在外打探消息的兵丁前来禀事。黄诚不想打扰叶萧休息,拉着兵丁到院子里说话,才听完禀报,他瞳孔猛地扩大,脸色严肃地问道:你确定没有听错看错?那兵丁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脸上也显出几分焦虑:黄大人,现下可怎么办,是否让将军拿个主意?黄诚摇了摇头:不成,大人他唉,话到此处,他心念急转,大人与蔡权早有勾结的流言已是难办,此时若是被李楚的人控制住,往后便只能受制于人了,他极速思索着对策,这样,你立刻去把马车驾过来,再让咱们的人全部隐藏身份,四散混入百姓之间。这个时候,黄诚不得不佩服自家大人的神机妙算,早前就已让他物色好必要之时可用来掩人耳目的住所,如今遇见无法在使馆里住下去的情况,他们才不至于无处可去。此话过后,两人分头行事,黄诚回到叶萧房里,不怎么抱希望地唤了两声,见他仍是不醒,只能低语一声:大人,得罪了。而后连人带被地就把人抱了起来。叶萧身量高,分量也不轻,把他挪到停在院子里的马车上,黄诚费了不少功夫,中途还险些把人摔到地上,但是他仿佛想到了不能把人摔着的理由,硬是拖着抽筋的手臂,把人塞进车厢,而后反身坐在马车上,对坐在另一边的兵丁说了一个地址。那兵丁听后点点头,手里的马鞭子一甩,前头的枣红色骏马便拖着车厢从后门跑出使馆,朝着京师西南角的某个地方而去。他们才离开没多久,一帮李楚禁卫军打扮的人就刀剑齐备地冲进使馆,直接奔向主客居所,一番搜寻,留给他们的只是人去楼空。禁卫军的领头人是个脸上带着条刀疤的汉子,没抓到人,他气得一脚踹翻房里的八仙桌,骂骂咧咧道:俺怎么就这么点背,这下又要到少主跟前去领罚了。旁边一个白面无须的卫军凑上来问道:队长,咱们追不追?经他一提醒,领头人才想起来这个时候不该急着领罚,应该先去追人才对,遂高喝道:还找什么找,找什么找,人早就跑没影了,给俺追!说着便带头跑出正门,继续满大街地搜人。这番举动让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白面卫军暗中翻了个白眼儿,他实在不明白,少主怎么就鬼迷心窍似的,指了这么个愣头青来带队抓人,这么大张旗鼓,能抓到人才怪了,要是由自己主事,南晋来使绝对跑不掉!******李青山的反击一经出现,蔡权那边好似有所预料,迅速回应,一时间,整个京师被两方你来我往的争斗博弈弄得乌烟瘴气。如今正逢国丧期间,京师的氛围本就带了几分肃穆庄严,再被争夺帝位的事情闹上一闹,连整个天空都显得阴气沉沉,让人不由得感觉到压抑而沉闷。这几日,甚至比先君刚过世那几日更加难熬,堪称李楚立国以来最不同寻常的时刻。百姓们但凡能窝在家里的,都已经闭门不出了,没办法必须出门讨生活的,无不是行色匆匆,并非他们不想放慢脚步,实在是走在街道上都觉风声鹤唳,更有甚者,甚至有了几分草木皆兵的恍惚感。李青山和蔡权僵持不下,叶萧这边也不好过,他一直高烧不退,连清醒都做不到。黄诚虽隔一段时间,就煎了药喂给叶萧喝,可这药似乎没什么效果,叶萧的糟糕状况也并没有好转,他心里紧紧地揪着。到了第二日午时,他终于坐不住了,无论如何,都必须请大夫来看一看,高烧若是再不退下来,连人都要烧坏的,哪里还管得了其他。此时的京师,正是氛围紧张的时候,连医馆药铺都关门歇业了,大夫们如无意外绝不外出,可叶萧这边根本就拖不了更长时间了,黄诚在心里一合计,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派人从最近的医馆掳了一个坐馆大夫回来。出于小心谨慎的目的,以及先前隐隐的猜测,黄诚将棉被盖到叶萧鼻尖,又放下床榻上的帘子,只将叶萧的手腕挪到帘外,才示意大夫诊脉。大夫是个白白净净的后生,连身量都比黄诚矮了大半个头,无缘无故被掳到这里,本就够害怕了,再被黄诚这种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面无表情地瞪上一眼,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他为叶萧诊脉时,连手都还是抖的,诊完脉以后,心里就有了成算。黄诚简述详情:他已昏迷了整整一日,风寒药也喂了好几服,还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现下到底如何了?大夫低着头颤声道:这这位夫人怀着身孕,身体本就不比常人,如今昏迷不醒,正如好汉所说,是高烧不退的缘故,至于这药好汉可否拿过来让我看一看?对于叶萧身体的异常,黄诚此前虽隐隐有所猜测,但此时从大夫口中确定下来,心里依然翻起惊涛骇浪,但他面上还是紧紧地绷着,瞥了大夫一眼:等着。转身飞快出门,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只药罐子,药罐里面正是此前煎药的残渣。大夫接过药罐,打开盖子闻了闻,又用筷子拨弄残渣细细分辨,而后才道:这确实是退热的方子,不见效估摸着还是因为怀着身孕的缘故,待我改了里面的几味药,喝下以后歇上半日便能清醒,至于这高烧,恐怕还要过几日才能完全退下来。黄诚听后,又瞪他一眼:那还不赶紧回去抓药。方镇定了几分的大夫又被他吓得够呛,说话间也再度颤抖起来:如今如今这街面儿上不不不太平黄诚急着派人抓药,不欲与他废话,拎着他的后衣领子就把人拖到几案边,那里纸笔都已齐备,将人扔下后,便沉声道:写方子。大夫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唯唯诺诺地写好方子,手里的笔尚未放下,站在旁边的人就迅速将纸拿起,抬腿就要往外走。大夫此时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终于主动为自己争取了一把:我我我去抓药。黄诚回头看他一眼,皱眉问道:旁人不识得这方子上的药材?大夫脸色一僵:不不是他这不是想趁着抓药的机会,逃离这人的魔爪么。黄诚听后便冷哼一声:那就等着。随后又觉让他一人留在房里不妥当,便仍拎了他的后衣领,将这个被吓得畏畏缩缩的人拎到柴房关起来。这才派人乔装出去抓药回来。药抓回来以后,黄诚忙着煎药喂药,也没心思去搭理那个被关在柴房里的大夫。******叶萧喝了药,果然在傍晚时分清醒过来,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目光望向黄诚,双唇轻启:怎么回事?黄诚将这两日的事情都说给他听,说到请了大夫来诊脉时,他眸光闪烁地闭了嘴。叶萧被中的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腹侧,又抬手拧拧眉心: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晓,那个大夫手掌触碰到不断冒出细密汗珠的额头,滚烫的热度烧灼着掌心,黄诚脸色难看,暗道不好,大人身上的风寒怕是加重了。他立刻直起腰身,来到木架子边,拿起搭在铜盆上的素白帕子,用盆里的凉水浸湿,双手用力将之拧干,又回转床边,轻轻擦拭叶萧额上鼻尖的汗珠,擦净之后,他重新将帕子清洗过一遍,叠成长条形搭在叶萧的额头。做完这些,本想立刻出去找大夫回来,但是瞥见薄被上那个明显隆起的弧度,他再度迟疑了,大人并不是今日才得的风寒,昨日上午他就说要找大夫,大人当时就不让,只叫他去抓了药来煎,今日大人若是醒着,想必也是一样的答案。不能找大夫!黄诚脑中急转,当机立断,出了门直奔厨房煎药,好在昨日多抓了几服药,此时还能顶上一顶,他不放心叶萧独自留在房中,便招了使馆里伺候的仆人看着药炉子,自己仍回房去照料。额上的帕子隔一阵便被重新清洗换过,叶萧的状况却一点也没有好转,许是怀着身孕,体质有所下降之故,这一场风寒来势汹汹,昨夜又被冷风一吹,今日更是病来如山倒,整个人连清醒都难。朦胧之中,叶萧恍惚听见了黄诚的叫唤,也确实想要回应,可是他浑身无力,连动动手指都难,眼皮沉重到掀不起来,双唇好似被黏在一起,任他怎么费力也张不开。这仿佛是天意,当初被李青山伤成那样,他都能及时清醒过来,今日只是染个风寒,却弄得像要被夺了性命一样。他这样毫无动静,伺候在旁的黄诚便愈发着急,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匆匆出门去取了药回来,一勺一勺地喂下去。见他把一碗汤药全部喝了下去,黄诚稍稍松一口气,这药在昨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喝下之后睡上一觉,病情便有所好转,黄诚期盼着到了晌午,他家大人便能如昨日那般清醒过来。然而天不遂人愿,药才将将喂完,就有乔装成百姓在外打探消息的兵丁前来禀事。黄诚不想打扰叶萧休息,拉着兵丁到院子里说话,才听完禀报,他瞳孔猛地扩大,脸色严肃地问道:你确定没有听错看错?那兵丁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脸上也显出几分焦虑:黄大人,现下可怎么办,是否让将军拿个主意?黄诚摇了摇头:不成,大人他唉,话到此处,他心念急转,大人与蔡权早有勾结的流言已是难办,此时若是被李楚的人控制住,往后便只能受制于人了,他极速思索着对策,这样,你立刻去把马车驾过来,再让咱们的人全部隐藏身份,四散混入百姓之间。这个时候,黄诚不得不佩服自家大人的神机妙算,早前就已让他物色好必要之时可用来掩人耳目的住所,如今遇见无法在使馆里住下去的情况,他们才不至于无处可去。此话过后,两人分头行事,黄诚回到叶萧房里,不怎么抱希望地唤了两声,见他仍是不醒,只能低语一声:大人,得罪了。而后连人带被地就把人抱了起来。叶萧身量高,分量也不轻,把他挪到停在院子里的马车上,黄诚费了不少功夫,中途还险些把人摔到地上,但是他仿佛想到了不能把人摔着的理由,硬是拖着抽筋的手臂,把人塞进车厢,而后反身坐在马车上,对坐在另一边的兵丁说了一个地址。那兵丁听后点点头,手里的马鞭子一甩,前头的枣红色骏马便拖着车厢从后门跑出使馆,朝着京师西南角的某个地方而去。他们才离开没多久,一帮李楚禁卫军打扮的人就刀剑齐备地冲进使馆,直接奔向主客居所,一番搜寻,留给他们的只是人去楼空。禁卫军的领头人是个脸上带着条刀疤的汉子,没抓到人,他气得一脚踹翻房里的八仙桌,骂骂咧咧道:俺怎么就这么点背,这下又要到少主跟前去领罚了。旁边一个白面无须的卫军凑上来问道:队长,咱们追不追?经他一提醒,领头人才想起来这个时候不该急着领罚,应该先去追人才对,遂高喝道:还找什么找,找什么找,人早就跑没影了,给俺追!说着便带头跑出正门,继续满大街地搜人。这番举动让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白面卫军暗中翻了个白眼儿,他实在不明白,少主怎么就鬼迷心窍似的,指了这么个愣头青来带队抓人,这么大张旗鼓,能抓到人才怪了,要是由自己主事,南晋来使绝对跑不掉!******李青山的反击一经出现,蔡权那边好似有所预料,迅速回应,一时间,整个京师被两方你来我往的争斗博弈弄得乌烟瘴气。如今正逢国丧期间,京师的氛围本就带了几分肃穆庄严,再被争夺帝位的事情闹上一闹,连整个天空都显得阴气沉沉,让人不由得感觉到压抑而沉闷。这几日,甚至比先君刚过世那几日更加难熬,堪称李楚立国以来最不同寻常的时刻。百姓们但凡能窝在家里的,都已经闭门不出了,没办法必须出门讨生活的,无不是行色匆匆,并非他们不想放慢脚步,实在是走在街道上都觉风声鹤唳,更有甚者,甚至有了几分草木皆兵的恍惚感。李青山和蔡权僵持不下,叶萧这边也不好过,他一直高烧不退,连清醒都做不到。黄诚虽隔一段时间,就煎了药喂给叶萧喝,可这药似乎没什么效果,叶萧的糟糕状况也并没有好转,他心里紧紧地揪着。到了第二日午时,他终于坐不住了,无论如何,都必须请大夫来看一看,高烧若是再不退下来,连人都要烧坏的,哪里还管得了其他。此时的京师,正是氛围紧张的时候,连医馆药铺都关门歇业了,大夫们如无意外绝不外出,可叶萧这边根本就拖不了更长时间了,黄诚在心里一合计,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派人从最近的医馆掳了一个坐馆大夫回来。出于小心谨慎的目的,以及先前隐隐的猜测,黄诚将棉被盖到叶萧鼻尖,又放下床榻上的帘子,只将叶萧的手腕挪到帘外,才示意大夫诊脉。大夫是个白白净净的后生,连身量都比黄诚矮了大半个头,无缘无故被掳到这里,本就够害怕了,再被黄诚这种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面无表情地瞪上一眼,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他为叶萧诊脉时,连手都还是抖的,诊完脉以后,心里就有了成算。黄诚简述详情:他已昏迷了整整一日,风寒药也喂了好几服,还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现下到底如何了?大夫低着头颤声道:这这位夫人怀着身孕,身体本就不比常人,如今昏迷不醒,正如好汉所说,是高烧不退的缘故,至于这药好汉可否拿过来让我看一看?对于叶萧身体的异常,黄诚此前虽隐隐有所猜测,但此时从大夫口中确定下来,心里依然翻起惊涛骇浪,但他面上还是紧紧地绷着,瞥了大夫一眼:等着。转身飞快出门,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只药罐子,药罐里面正是此前煎药的残渣。大夫接过药罐,打开盖子闻了闻,又用筷子拨弄残渣细细分辨,而后才道:这确实是退热的方子,不见效估摸着还是因为怀着身孕的缘故,待我改了里面的几味药,喝下以后歇上半日便能清醒,至于这高烧,恐怕还要过几日才能完全退下来。黄诚听后,又瞪他一眼:那还不赶紧回去抓药。方镇定了几分的大夫又被他吓得够呛,说话间也再度颤抖起来:如今如今这街面儿上不不不太平黄诚急着派人抓药,不欲与他废话,拎着他的后衣领子就把人拖到几案边,那里纸笔都已齐备,将人扔下后,便沉声道:写方子。大夫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唯唯诺诺地写好方子,手里的笔尚未放下,站在旁边的人就迅速将纸拿起,抬腿就要往外走。大夫此时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终于主动为自己争取了一把:我我我去抓药。黄诚回头看他一眼,皱眉问道:旁人不识得这方子上的药材?大夫脸色一僵:不不是他这不是想趁着抓药的机会,逃离这人的魔爪么。黄诚听后便冷哼一声:那就等着。随后又觉让他一人留在房里不妥当,便仍拎了他的后衣领,将这个被吓得畏畏缩缩的人拎到柴房关起来。这才派人乔装出去抓药回来。药抓回来以后,黄诚忙着煎药喂药,也没心思去搭理那个被关在柴房里的大夫。******叶萧喝了药,果然在傍晚时分清醒过来,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目光望向黄诚,双唇轻启:怎么回事?黄诚将这两日的事情都说给他听,说到请了大夫来诊脉时,他眸光闪烁地闭了嘴。叶萧被中的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腹侧,又抬手拧拧眉心: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晓,那个大夫手掌触碰到不断冒出细密汗珠的额头,滚烫的热度烧灼着掌心,黄诚脸色难看,暗道不好,大人身上的风寒怕是加重了。他立刻直起腰身,来到木架子边,拿起搭在铜盆上的素白帕子,用盆里的凉水浸湿,双手用力将之拧干,又回转床边,轻轻擦拭叶萧额上鼻尖的汗珠,擦净之后,他重新将帕子清洗过一遍,叠成长条形搭在叶萧的额头。做完这些,本想立刻出去找大夫回来,但是瞥见薄被上那个明显隆起的弧度,他再度迟疑了,大人并不是今日才得的风寒,昨日上午他就说要找大夫,大人当时就不让,只叫他去抓了药来煎,今日大人若是醒着,想必也是一样的答案。不能找大夫!黄诚脑中急转,当机立断,出了门直奔厨房煎药,好在昨日多抓了几服药,此时还能顶上一顶,他不放心叶萧独自留在房中,便招了使馆里伺候的仆人看着药炉子,自己仍回房去照料。额上的帕子隔一阵便被重新清洗换过,叶萧的状况却一点也没有好转,许是怀着身孕,体质有所下降之故,这一场风寒来势汹汹,昨夜又被冷风一吹,今日更是病来如山倒,整个人连清醒都难。朦胧之中,叶萧恍惚听见了黄诚的叫唤,也确实想要回应,可是他浑身无力,连动动手指都难,眼皮沉重到掀不起来,双唇好似被黏在一起,任他怎么费力也张不开。这仿佛是天意,当初被李青山伤成那样,他都能及时清醒过来,今日只是染个风寒,却弄得像要被夺了性命一样。他这样毫无动静,伺候在旁的黄诚便愈发着急,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匆匆出门去取了药回来,一勺一勺地喂下去。见他把一碗汤药全部喝了下去,黄诚稍稍松一口气,这药在昨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喝下之后睡上一觉,病情便有所好转,黄诚期盼着到了晌午,他家大人便能如昨日那般清醒过来。然而天不遂人愿,药才将将喂完,就有乔装成百姓在外打探消息的兵丁前来禀事。黄诚不想打扰叶萧休息,拉着兵丁到院子里说话,才听完禀报,他瞳孔猛地扩大,脸色严肃地问道:你确定没有听错看错?那兵丁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脸上也显出几分焦虑:黄大人,现下可怎么办,是否让将军拿个主意?黄诚摇了摇头:不成,大人他唉,话到此处,他心念急转,大人与蔡权早有勾结的流言已是难办,此时若是被李楚的人控制住,往后便只能受制于人了,他极速思索着对策,这样,你立刻去把马车驾过来,再让咱们的人全部隐藏身份,四散混入百姓之间。这个时候,黄诚不得不佩服自家大人的神机妙算,早前就已让他物色好必要之时可用来掩人耳目的住所,如今遇见无法在使馆里住下去的情况,他们才不至于无处可去。此话过后,两人分头行事,黄诚回到叶萧房里,不怎么抱希望地唤了两声,见他仍是不醒,只能低语一声:大人,得罪了。而后连人带被地就把人抱了起来。叶萧身量高,分量也不轻,把他挪到停在院子里的马车上,黄诚费了不少功夫,中途还险些把人摔到地上,但是他仿佛想到了不能把人摔着的理由,硬是拖着抽筋的手臂,把人塞进车厢,而后反身坐在马车上,对坐在另一边的兵丁说了一个地址。那兵丁听后点点头,手里的马鞭子一甩,前头的枣红色骏马便拖着车厢从后门跑出使馆,朝着京师西南角的某个地方而去。他们才离开没多久,一帮李楚禁卫军打扮的人就刀剑齐备地冲进使馆,直接奔向主客居所,一番搜寻,留给他们的只是人去楼空。禁卫军的领头人是个脸上带着条刀疤的汉子,没抓到人,他气得一脚踹翻房里的八仙桌,骂骂咧咧道:俺怎么就这么点背,这下又要到少主跟前去领罚了。旁边一个白面无须的卫军凑上来问道:队长,咱们追不追?经他一提醒,领头人才想起来这个时候不该急着领罚,应该先去追人才对,遂高喝道:还找什么找,找什么找,人早就跑没影了,给俺追!说着便带头跑出正门,继续满大街地搜人。这番举动让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白面卫军暗中翻了个白眼儿,他实在不明白,少主怎么就鬼迷心窍似的,指了这么个愣头青来带队抓人,这么大张旗鼓,能抓到人才怪了,要是由自己主事,南晋来使绝对跑不掉!******李青山的反击一经出现,蔡权那边好似有所预料,迅速回应,一时间,整个京师被两方你来我往的争斗博弈弄得乌烟瘴气。如今正逢国丧期间,京师的氛围本就带了几分肃穆庄严,再被争夺帝位的事情闹上一闹,连整个天空都显得阴气沉沉,让人不由得感觉到压抑而沉闷。这几日,甚至比先君刚过世那几日更加难熬,堪称李楚立国以来最不同寻常的时刻。百姓们但凡能窝在家里的,都已经闭门不出了,没办法必须出门讨生活的,无不是行色匆匆,并非他们不想放慢脚步,实在是走在街道上都觉风声鹤唳,更有甚者,甚至有了几分草木皆兵的恍惚感。李青山和蔡权僵持不下,叶萧这边也不好过,他一直高烧不退,连清醒都做不到。黄诚虽隔一段时间,就煎了药喂给叶萧喝,可这药似乎没什么效果,叶萧的糟糕状况也并没有好转,他心里紧紧地揪着。到了第二日午时,他终于坐不住了,无论如何,都必须请大夫来看一看,高烧若是再不退下来,连人都要烧坏的,哪里还管得了其他。此时的京师,正是氛围紧张的时候,连医馆药铺都关门歇业了,大夫们如无意外绝不外出,可叶萧这边根本就拖不了更长时间了,黄诚在心里一合计,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派人从最近的医馆掳了一个坐馆大夫回来。出于小心谨慎的目的,以及先前隐隐的猜测,黄诚将棉被盖到叶萧鼻尖,又放下床榻上的帘子,只将叶萧的手腕挪到帘外,才示意大夫诊脉。大夫是个白白净净的后生,连身量都比黄诚矮了大半个头,无缘无故被掳到这里,本就够害怕了,再被黄诚这种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面无表情地瞪上一眼,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他为叶萧诊脉时,连手都还是抖的,诊完脉以后,心里就有了成算。黄诚简述详情:他已昏迷了整整一日,风寒药也喂了好几服,还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现下到底如何了?大夫低着头颤声道:这这位夫人怀着身孕,身体本就不比常人,如今昏迷不醒,正如好汉所说,是高烧不退的缘故,至于这药好汉可否拿过来让我看一看?对于叶萧身体的异常,黄诚此前虽隐隐有所猜测,但此时从大夫口中确定下来,心里依然翻起惊涛骇浪,但他面上还是紧紧地绷着,瞥了大夫一眼:等着。转身飞快出门,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只药罐子,药罐里面正是此前煎药的残渣。大夫接过药罐,打开盖子闻了闻,又用筷子拨弄残渣细细分辨,而后才道:这确实是退热的方子,不见效估摸着还是因为怀着身孕的缘故,待我改了里面的几味药,喝下以后歇上半日便能清醒,至于这高烧,恐怕还要过几日才能完全退下来。黄诚听后,又瞪他一眼:那还不赶紧回去抓药。方镇定了几分的大夫又被他吓得够呛,说话间也再度颤抖起来:如今如今这街面儿上不不不太平黄诚急着派人抓药,不欲与他废话,拎着他的后衣领子就把人拖到几案边,那里纸笔都已齐备,将人扔下后,便沉声道:写方子。大夫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唯唯诺诺地写好方子,手里的笔尚未放下,站在旁边的人就迅速将纸拿起,抬腿就要往外走。大夫此时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终于主动为自己争取了一把:我我我去抓药。黄诚回头看他一眼,皱眉问道:旁人不识得这方子上的药材?大夫脸色一僵:不不是他这不是想趁着抓药的机会,逃离这人的魔爪么。黄诚听后便冷哼一声:那就等着。随后又觉让他一人留在房里不妥当,便仍拎了他的后衣领,将这个被吓得畏畏缩缩的人拎到柴房关起来。这才派人乔装出去抓药回来。药抓回来以后,黄诚忙着煎药喂药,也没心思去搭理那个被关在柴房里的大夫。******叶萧喝了药,果然在傍晚时分清醒过来,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目光望向黄诚,双唇轻启:怎么回事?黄诚将这两日的事情都说给他听,说到请了大夫来诊脉时,他眸光闪烁地闭了嘴。叶萧被中的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腹侧,又抬手拧拧眉心: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晓,那个大夫手掌触碰到不断冒出细密汗珠的额头,滚烫的热度烧灼着掌心,黄诚脸色难看,暗道不好,大人身上的风寒怕是加重了。他立刻直起腰身,来到木架子边,拿起搭在铜盆上的素白帕子,用盆里的凉水浸湿,双手用力将之拧干,又回转床边,轻轻擦拭叶萧额上鼻尖的汗珠,擦净之后,他重新将帕子清洗过一遍,叠成长条形搭在叶萧的额头。做完这些,本想立刻出去找大夫回来,但是瞥见薄被上那个明显隆起的弧度,他再度迟疑了,大人并不是今日才得的风寒,昨日上午他就说要找大夫,大人当时就不让,只叫他去抓了药来煎,今日大人若是醒着,想必也是一样的答案。不能找大夫!黄诚脑中急转,当机立断,出了门直奔厨房煎药,好在昨日多抓了几服药,此时还能顶上一顶,他不放心叶萧独自留在房中,便招了使馆里伺候的仆人看着药炉子,自己仍回房去照料。额上的帕子隔一阵便被重新清洗换过,叶萧的状况却一点也没有好转,许是怀着身孕,体质有所下降之故,这一场风寒来势汹汹,昨夜又被冷风一吹,今日更是病来如山倒,整个人连清醒都难。朦胧之中,叶萧恍惚听见了黄诚的叫唤,也确实想要回应,可是他浑身无力,连动动手指都难,眼皮沉重到掀不起来,双唇好似被黏在一起,任他怎么费力也张不开。这仿佛是天意,当初被李青山伤成那样,他都能及时清醒过来,今日只是染个风寒,却弄得像要被夺了性命一样。他这样毫无动静,伺候在旁的黄诚便愈发着急,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匆匆出门去取了药回来,一勺一勺地喂下去。见他把一碗汤药全部喝了下去,黄诚稍稍松一口气,这药在昨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喝下之后睡上一觉,病情便有所好转,黄诚期盼着到了晌午,他家大人便能如昨日那般清醒过来。然而天不遂人愿,药才将将喂完,就有乔装成百姓在外打探消息的兵丁前来禀事。黄诚不想打扰叶萧休息,拉着兵丁到院子里说话,才听完禀报,他瞳孔猛地扩大,脸色严肃地问道:你确定没有听错看错?那兵丁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脸上也显出几分焦虑:黄大人,现下可怎么办,是否让将军拿个主意?黄诚摇了摇头:不成,大人他唉,话到此处,他心念急转,大人与蔡权早有勾结的流言已是难办,此时若是被李楚的人控制住,往后便只能受制于人了,他极速思索着对策,这样,你立刻去把马车驾过来,再让咱们的人全部隐藏身份,四散混入百姓之间。这个时候,黄诚不得不佩服自家大人的神机妙算,早前就已让他物色好必要之时可用来掩人耳目的住所,如今遇见无法在使馆里住下去的情况,他们才不至于无处可去。此话过后,两人分头行事,黄诚回到叶萧房里,不怎么抱希望地唤了两声,见他仍是不醒,只能低语一声:大人,得罪了。而后连人带被地就把人抱了起来。叶萧身量高,分量也不轻,把他挪到停在院子里的马车上,黄诚费了不少功夫,中途还险些把人摔到地上,但是他仿佛想到了不能把人摔着的理由,硬是拖着抽筋的手臂,把人塞进车厢,而后反身坐在马车上,对坐在另一边的兵丁说了一个地址。那兵丁听后点点头,手里的马鞭子一甩,前头的枣红色骏马便拖着车厢从后门跑出使馆,朝着京师西南角的某个地方而去。他们才离开没多久,一帮李楚禁卫军打扮的人就刀剑齐备地冲进使馆,直接奔向主客居所,一番搜寻,留给他们的只是人去楼空。禁卫军的领头人是个脸上带着条刀疤的汉子,没抓到人,他气得一脚踹翻房里的八仙桌,骂骂咧咧道:俺怎么就这么点背,这下又要到少主跟前去领罚了。旁边一个白面无须的卫军凑上来问道:队长,咱们追不追?经他一提醒,领头人才想起来这个时候不该急着领罚,应该先去追人才对,遂高喝道:还找什么找,找什么找,人早就跑没影了,给俺追!说着便带头跑出正门,继续满大街地搜人。这番举动让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白面卫军暗中翻了个白眼儿,他实在不明白,少主怎么就鬼迷心窍似的,指了这么个愣头青来带队抓人,这么大张旗鼓,能抓到人才怪了,要是由自己主事,南晋来使绝对跑不掉!******李青山的反击一经出现,蔡权那边好似有所预料,迅速回应,一时间,整个京师被两方你来我往的争斗博弈弄得乌烟瘴气。如今正逢国丧期间,京师的氛围本就带了几分肃穆庄严,再被争夺帝位的事情闹上一闹,连整个天空都显得阴气沉沉,让人不由得感觉到压抑而沉闷。这几日,甚至比先君刚过世那几日更加难熬,堪称李楚立国以来最不同寻常的时刻。百姓们但凡能窝在家里的,都已经闭门不出了,没办法必须出门讨生活的,无不是行色匆匆,并非他们不想放慢脚步,实在是走在街道上都觉风声鹤唳,更有甚者,甚至有了几分草木皆兵的恍惚感。李青山和蔡权僵持不下,叶萧这边也不好过,他一直高烧不退,连清醒都做不到。黄诚虽隔一段时间,就煎了药喂给叶萧喝,可这药似乎没什么效果,叶萧的糟糕状况也并没有好转,他心里紧紧地揪着。到了第二日午时,他终于坐不住了,无论如何,都必须请大夫来看一看,高烧若是再不退下来,连人都要烧坏的,哪里还管得了其他。此时的京师,正是氛围紧张的时候,连医馆药铺都关门歇业了,大夫们如无意外绝不外出,可叶萧这边根本就拖不了更长时间了,黄诚在心里一合计,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派人从最近的医馆掳了一个坐馆大夫回来。出于小心谨慎的目的,以及先前隐隐的猜测,黄诚将棉被盖到叶萧鼻尖,又放下床榻上的帘子,只将叶萧的手腕挪到帘外,才示意大夫诊脉。大夫是个白白净净的后生,连身量都比黄诚矮了大半个头,无缘无故被掳到这里,本就够害怕了,再被黄诚这种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面无表情地瞪上一眼,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他为叶萧诊脉时,连手都还是抖的,诊完脉以后,心里就有了成算。黄诚简述详情:他已昏迷了整整一日,风寒药也喂了好几服,还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现下到底如何了?大夫低着头颤声道:这这位夫人怀着身孕,身体本就不比常人,如今昏迷不醒,正如好汉所说,是高烧不退的缘故,至于这药好汉可否拿过来让我看一看?对于叶萧身体的异常,黄诚此前虽隐隐有所猜测,但此时从大夫口中确定下来,心里依然翻起惊涛骇浪,但他面上还是紧紧地绷着,瞥了大夫一眼:等着。转身飞快出门,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只药罐子,药罐里面正是此前煎药的残渣。大夫接过药罐,打开盖子闻了闻,又用筷子拨弄残渣细细分辨,而后才道:这确实是退热的方子,不见效估摸着还是因为怀着身孕的缘故,待我改了里面的几味药,喝下以后歇上半日便能清醒,至于这高烧,恐怕还要过几日才能完全退下来。黄诚听后,又瞪他一眼:那还不赶紧回去抓药。方镇定了几分的大夫又被他吓得够呛,说话间也再度颤抖起来:如今如今这街面儿上不不不太平黄诚急着派人抓药,不欲与他废话,拎着他的后衣领子就把人拖到几案边,那里纸笔都已齐备,将人扔下后,便沉声道:写方子。大夫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唯唯诺诺地写好方子,手里的笔尚未放下,站在旁边的人就迅速将纸拿起,抬腿就要往外走。大夫此时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终于主动为自己争取了一把:我我我去抓药。黄诚回头看他一眼,皱眉问道:旁人不识得这方子上的药材?大夫脸色一僵:不不是他这不是想趁着抓药的机会,逃离这人的魔爪么。黄诚听后便冷哼一声:那就等着。随后又觉让他一人留在房里不妥当,便仍拎了他的后衣领,将这个被吓得畏畏缩缩的人拎到柴房关起来。这才派人乔装出去抓药回来。药抓回来以后,黄诚忙着煎药喂药,也没心思去搭理那个被关在柴房里的大夫。******叶萧喝了药,果然在傍晚时分清醒过来,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目光望向黄诚,双唇轻启:怎么回事?黄诚将这两日的事情都说给他听,说到请了大夫来诊脉时,他眸光闪烁地闭了嘴。叶萧被中的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腹侧,又抬手拧拧眉心: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晓,那个大夫手掌触碰到不断冒出细密汗珠的额头,滚烫的热度烧灼着掌心,黄诚脸色难看,暗道不好,大人身上的风寒怕是加重了。他立刻直起腰身,来到木架子边,拿起搭在铜盆上的素白帕子,用盆里的凉水浸湿,双手用力将之拧干,又回转床边,轻轻擦拭叶萧额上鼻尖的汗珠,擦净之后,他重新将帕子清洗过一遍,叠成长条形搭在叶萧的额头。做完这些,本想立刻出去找大夫回来,但是瞥见薄被上那个明显隆起的弧度,他再度迟疑了,大人并不是今日才得的风寒,昨日上午他就说要找大夫,大人当时就不让,只叫他去抓了药来煎,今日大人若是醒着,想必也是一样的答案。不能找大夫!黄诚脑中急转,当机立断,出了门直奔厨房煎药,好在昨日多抓了几服药,此时还能顶上一顶,他不放心叶萧独自留在房中,便招了使馆里伺候的仆人看着药炉子,自己仍回房去照料。额上的帕子隔一阵便被重新清洗换过,叶萧的状况却一点也没有好转,许是怀着身孕,体质有所下降之故,这一场风寒来势汹汹,昨夜又被冷风一吹,今日更是病来如山倒,整个人连清醒都难。朦胧之中,叶萧恍惚听见了黄诚的叫唤,也确实想要回应,可是他浑身无力,连动动手指都难,眼皮沉重到掀不起来,双唇好似被黏在一起,任他怎么费力也张不开。这仿佛是天意,当初被李青山伤成那样,他都能及时清醒过来,今日只是染个风寒,却弄得像要被夺了性命一样。他这样毫无动静,伺候在旁的黄诚便愈发着急,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匆匆出门去取了药回来,一勺一勺地喂下去。见他把一碗汤药全部喝了下去,黄诚稍稍松一口气,这药在昨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喝下之后睡上一觉,病情便有所好转,黄诚期盼着到了晌午,他家大人便能如昨日那般清醒过来。然而天不遂人愿,药才将将喂完,就有乔装成百姓在外打探消息的兵丁前来禀事。黄诚不想打扰叶萧休息,拉着兵丁到院子里说话,才听完禀报,他瞳孔猛地扩大,脸色严肃地问道:你确定没有听错看错?那兵丁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脸上也显出几分焦虑:黄大人,现下可怎么办,是否让将军拿个主意?黄诚摇了摇头:不成,大人他唉,话到此处,他心念急转,大人与蔡权早有勾结的流言已是难办,此时若是被李楚的人控制住,往后便只能受制于人了,他极速思索着对策,这样,你立刻去把马车驾过来,再让咱们的人全部隐藏身份,四散混入百姓之间。这个时候,黄诚不得不佩服自家大人的神机妙算,早前就已让他物色好必要之时可用来掩人耳目的住所,如今遇见无法在使馆里住下去的情况,他们才不至于无处可去。此话过后,两人分头行事,黄诚回到叶萧房里,不怎么抱希望地唤了两声,见他仍是不醒,只能低语一声:大人,得罪了。而后连人带被地就把人抱了起来。叶萧身量高,分量也不轻,把他挪到停在院子里的马车上,黄诚费了不少功夫,中途还险些把人摔到地上,但是他仿佛想到了不能把人摔着的理由,硬是拖着抽筋的手臂,把人塞进车厢,而后反身坐在马车上,对坐在另一边的兵丁说了一个地址。那兵丁听后点点头,手里的马鞭子一甩,前头的枣红色骏马便拖着车厢从后门跑出使馆,朝着京师西南角的某个地方而去。他们才离开没多久,一帮李楚禁卫军打扮的人就刀剑齐备地冲进使馆,直接奔向主客居所,一番搜寻,留给他们的只是人去楼空。禁卫军的领头人是个脸上带着条刀疤的汉子,没抓到人,他气得一脚踹翻房里的八仙桌,骂骂咧咧道:俺怎么就这么点背,这下又要到少主跟前去领罚了。旁边一个白面无须的卫军凑上来问道:队长,咱们追不追?经他一提醒,领头人才想起来这个时候不该急着领罚,应该先去追人才对,遂高喝道:还找什么找,找什么找,人早就跑没影了,给俺追!说着便带头跑出正门,继续满大街地搜人。这番举动让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白面卫军暗中翻了个白眼儿,他实在不明白,少主怎么就鬼迷心窍似的,指了这么个愣头青来带队抓人,这么大张旗鼓,能抓到人才怪了,要是由自己主事,南晋来使绝对跑不掉!******李青山的反击一经出现,蔡权那边好似有所预料,迅速回应,一时间,整个京师被两方你来我往的争斗博弈弄得乌烟瘴气。如今正逢国丧期间,京师的氛围本就带了几分肃穆庄严,再被争夺帝位的事情闹上一闹,连整个天空都显得阴气沉沉,让人不由得感觉到压抑而沉闷。这几日,甚至比先君刚过世那几日更加难熬,堪称李楚立国以来最不同寻常的时刻。百姓们但凡能窝在家里的,都已经闭门不出了,没办法必须出门讨生活的,无不是行色匆匆,并非他们不想放慢脚步,实在是走在街道上都觉风声鹤唳,更有甚者,甚至有了几分草木皆兵的恍惚感。李青山和蔡权僵持不下,叶萧这边也不好过,他一直高烧不退,连清醒都做不到。黄诚虽隔一段时间,就煎了药喂给叶萧喝,可这药似乎没什么效果,叶萧的糟糕状况也并没有好转,他心里紧紧地揪着。到了第二日午时,他终于坐不住了,无论如何,都必须请大夫来看一看,高烧若是再不退下来,连人都要烧坏的,哪里还管得了其他。此时的京师,正是氛围紧张的时候,连医馆药铺都关门歇业了,大夫们如无意外绝不外出,可叶萧这边根本就拖不了更长时间了,黄诚在心里一合计,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派人从最近的医馆掳了一个坐馆大夫回来。出于小心谨慎的目的,以及先前隐隐的猜测,黄诚将棉被盖到叶萧鼻尖,又放下床榻上的帘子,只将叶萧的手腕挪到帘外,才示意大夫诊脉。大夫是个白白净净的后生,连身量都比黄诚矮了大半个头,无缘无故被掳到这里,本就够害怕了,再被黄诚这种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面无表情地瞪上一眼,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他为叶萧诊脉时,连手都还是抖的,诊完脉以后,心里就有了成算。黄诚简述详情:他已昏迷了整整一日,风寒药也喂了好几服,还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现下到底如何了?大夫低着头颤声道:这这位夫人怀着身孕,身体本就不比常人,如今昏迷不醒,正如好汉所说,是高烧不退的缘故,至于这药好汉可否拿过来让我看一看?对于叶萧身体的异常,黄诚此前虽隐隐有所猜测,但此时从大夫口中确定下来,心里依然翻起惊涛骇浪,但他面上还是紧紧地绷着,瞥了大夫一眼:等着。转身飞快出门,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只药罐子,药罐里面正是此前煎药的残渣。大夫接过药罐,打开盖子闻了闻,又用筷子拨弄残渣细细分辨,而后才道:这确实是退热的方子,不见效估摸着还是因为怀着身孕的缘故,待我改了里面的几味药,喝下以后歇上半日便能清醒,至于这高烧,恐怕还要过几日才能完全退下来。黄诚听后,又瞪他一眼:那还不赶紧回去抓药。方镇定了几分的大夫又被他吓得够呛,说话间也再度颤抖起来:如今如今这街面儿上不不不太平黄诚急着派人抓药,不欲与他废话,拎着他的后衣领子就把人拖到几案边,那里纸笔都已齐备,将人扔下后,便沉声道:写方子。大夫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唯唯诺诺地写好方子,手里的笔尚未放下,站在旁边的人就迅速将纸拿起,抬腿就要往外走。大夫此时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终于主动为自己争取了一把:我我我去抓药。黄诚回头看他一眼,皱眉问道:旁人不识得这方子上的药材?大夫脸色一僵:不不是他这不是想趁着抓药的机会,逃离这人的魔爪么。黄诚听后便冷哼一声:那就等着。随后又觉让他一人留在房里不妥当,便仍拎了他的后衣领,将这个被吓得畏畏缩缩的人拎到柴房关起来。这才派人乔装出去抓药回来。药抓回来以后,黄诚忙着煎药喂药,也没心思去搭理那个被关在柴房里的大夫。******叶萧喝了药,果然在傍晚时分清醒过来,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目光望向黄诚,双唇轻启:怎么回事?黄诚将这两日的事情都说给他听,说到请了大夫来诊脉时,他眸光闪烁地闭了嘴。叶萧被中的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腹侧,又抬手拧拧眉心: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晓,那个大夫手掌触碰到不断冒出细密汗珠的额头,滚烫的热度烧灼着掌心,黄诚脸色难看,暗道不好,大人身上的风寒怕是加重了。他立刻直起腰身,来到木架子边,拿起搭在铜盆上的素白帕子,用盆里的凉水浸湿,双手用力将之拧干,又回转床边,轻轻擦拭叶萧额上鼻尖的汗珠,擦净之后,他重新将帕子清洗过一遍,叠成长条形搭在叶萧的额头。做完这些,本想立刻出去找大夫回来,但是瞥见薄被上那个明显隆起的弧度,他再度迟疑了,大人并不是今日才得的风寒,昨日上午他就说要找大夫,大人当时就不让,只叫他去抓了药来煎,今日大人若是醒着,想必也是一样的答案。不能找大夫!黄诚脑中急转,当机立断,出了门直奔厨房煎药,好在昨日多抓了几服药,此时还能顶上一顶,他不放心叶萧独自留在房中,便招了使馆里伺候的仆人看着药炉子,自己仍回房去照料。额上的帕子隔一阵便被重新清洗换过,叶萧的状况却一点也没有好转,许是怀着身孕,体质有所下降之故,这一场风寒来势汹汹,昨夜又被冷风一吹,今日更是病来如山倒,整个人连清醒都难。朦胧之中,叶萧恍惚听见了黄诚的叫唤,也确实想要回应,可是他浑身无力,连动动手指都难,眼皮沉重到掀不起来,双唇好似被黏在一起,任他怎么费力也张不开。这仿佛是天意,当初被李青山伤成那样,他都能及时清醒过来,今日只是染个风寒,却弄得像要被夺了性命一样。他这样毫无动静,伺候在旁的黄诚便愈发着急,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匆匆出门去取了药回来,一勺一勺地喂下去。见他把一碗汤药全部喝了下去,黄诚稍稍松一口气,这药在昨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喝下之后睡上一觉,病情便有所好转,黄诚期盼着到了晌午,他家大人便能如昨日那般清醒过来。然而天不遂人愿,药才将将喂完,就有乔装成百姓在外打探消息的兵丁前来禀事。黄诚不想打扰叶萧休息,拉着兵丁到院子里说话,才听完禀报,他瞳孔猛地扩大,脸色严肃地问道:你确定没有听错看错?那兵丁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脸上也显出几分焦虑:黄大人,现下可怎么办,是否让将军拿个主意?黄诚摇了摇头:不成,大人他唉,话到此处,他心念急转,大人与蔡权早有勾结的流言已是难办,此时若是被李楚的人控制住,往后便只能受制于人了,他极速思索着对策,这样,你立刻去把马车驾过来,再让咱们的人全部隐藏身份,四散混入百姓之间。这个时候,黄诚不得不佩服自家大人的神机妙算,早前就已让他物色好必要之时可用来掩人耳目的住所,如今遇见无法在使馆里住下去的情况,他们才不至于无处可去。此话过后,两人分头行事,黄诚回到叶萧房里,不怎么抱希望地唤了两声,见他仍是不醒,只能低语一声:大人,得罪了。而后连人带被地就把人抱了起来。叶萧身量高,分量也不轻,把他挪到停在院子里的马车上,黄诚费了不少功夫,中途还险些把人摔到地上,但是他仿佛想到了不能把人摔着的理由,硬是拖着抽筋的手臂,把人塞进车厢,而后反身坐在马车上,对坐在另一边的兵丁说了一个地址。那兵丁听后点点头,手里的马鞭子一甩,前头的枣红色骏马便拖着车厢从后门跑出使馆,朝着京师西南角的某个地方而去。他们才离开没多久,一帮李楚禁卫军打扮的人就刀剑齐备地冲进使馆,直接奔向主客居所,一番搜寻,留给他们的只是人去楼空。禁卫军的领头人是个脸上带着条刀疤的汉子,没抓到人,他气得一脚踹翻房里的八仙桌,骂骂咧咧道:俺怎么就这么点背,这下又要到少主跟前去领罚了。旁边一个白面无须的卫军凑上来问道:队长,咱们追不追?经他一提醒,领头人才想起来这个时候不该急着领罚,应该先去追人才对,遂高喝道:还找什么找,找什么找,人早就跑没影了,给俺追!说着便带头跑出正门,继续满大街地搜人。这番举动让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白面卫军暗中翻了个白眼儿,他实在不明白,少主怎么就鬼迷心窍似的,指了这么个愣头青来带队抓人,这么大张旗鼓,能抓到人才怪了,要是由自己主事,南晋来使绝对跑不掉!******李青山的反击一经出现,蔡权那边好似有所预料,迅速回应,一时间,整个京师被两方你来我往的争斗博弈弄得乌烟瘴气。如今正逢国丧期间,京师的氛围本就带了几分肃穆庄严,再被争夺帝位的事情闹上一闹,连整个天空都显得阴气沉沉,让人不由得感觉到压抑而沉闷。这几日,甚至比先君刚过世那几日更加难熬,堪称李楚立国以来最不同寻常的时刻。百姓们但凡能窝在家里的,都已经闭门不出了,没办法必须出门讨生活的,无不是行色匆匆,并非他们不想放慢脚步,实在是走在街道上都觉风声鹤唳,更有甚者,甚至有了几分草木皆兵的恍惚感。李青山和蔡权僵持不下,叶萧这边也不好过,他一直高烧不退,连清醒都做不到。黄诚虽隔一段时间,就煎了药喂给叶萧喝,可这药似乎没什么效果,叶萧的糟糕状况也并没有好转,他心里紧紧地揪着。到了第二日午时,他终于坐不住了,无论如何,都必须请大夫来看一看,高烧若是再不退下来,连人都要烧坏的,哪里还管得了其他。此时的京师,正是氛围紧张的时候,连医馆药铺都关门歇业了,大夫们如无意外绝不外出,可叶萧这边根本就拖不了更长时间了,黄诚在心里一合计,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派人从最近的医馆掳了一个坐馆大夫回来。出于小心谨慎的目的,以及先前隐隐的猜测,黄诚将棉被盖到叶萧鼻尖,又放下床榻上的帘子,只将叶萧的手腕挪到帘外,才示意大夫诊脉。大夫是个白白净净的后生,连身量都比黄诚矮了大半个头,无缘无故被掳到这里,本就够害怕了,再被黄诚这种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面无表情地瞪上一眼,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他为叶萧诊脉时,连手都还是抖的,诊完脉以后,心里就有了成算。黄诚简述详情:他已昏迷了整整一日,风寒药也喂了好几服,还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现下到底如何了?大夫低着头颤声道:这这位夫人怀着身孕,身体本就不比常人,如今昏迷不醒,正如好汉所说,是高烧不退的缘故,至于这药好汉可否拿过来让我看一看?对于叶萧身体的异常,黄诚此前虽隐隐有所猜测,但此时从大夫口中确定下来,心里依然翻起惊涛骇浪,但他面上还是紧紧地绷着,瞥了大夫一眼:等着。转身飞快出门,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只药罐子,药罐里面正是此前煎药的残渣。大夫接过药罐,打开盖子闻了闻,又用筷子拨弄残渣细细分辨,而后才道:这确实是退热的方子,不见效估摸着还是因为怀着身孕的缘故,待我改了里面的几味药,喝下以后歇上半日便能清醒,至于这高烧,恐怕还要过几日才能完全退下来。黄诚听后,又瞪他一眼:那还不赶紧回去抓药。方镇定了几分的大夫又被他吓得够呛,说话间也再度颤抖起来:如今如今这街面儿上不不不太平黄诚急着派人抓药,不欲与他废话,拎着他的后衣领子就把人拖到几案边,那里纸笔都已齐备,将人扔下后,便沉声道:写方子。大夫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唯唯诺诺地写好方子,手里的笔尚未放下,站在旁边的人就迅速将纸拿起,抬腿就要往外走。大夫此时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终于主动为自己争取了一把:我我我去抓药。黄诚回头看他一眼,皱眉问道:旁人不识得这方子上的药材?大夫脸色一僵:不不是他这不是想趁着抓药的机会,逃离这人的魔爪么。黄诚听后便冷哼一声:那就等着。随后又觉让他一人留在房里不妥当,便仍拎了他的后衣领,将这个被吓得畏畏缩缩的人拎到柴房关起来。这才派人乔装出去抓药回来。药抓回来以后,黄诚忙着煎药喂药,也没心思去搭理那个被关在柴房里的大夫。******叶萧喝了药,果然在傍晚时分清醒过来,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目光望向黄诚,双唇轻启:怎么回事?黄诚将这两日的事情都说给他听,说到请了大夫来诊脉时,他眸光闪烁地闭了嘴。叶萧被中的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腹侧,又抬手拧拧眉心: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晓,那个大夫手掌触碰到不断冒出细密汗珠的额头,滚烫的热度烧灼着掌心,黄诚脸色难看,暗道不好,大人身上的风寒怕是加重了。他立刻直起腰身,来到木架子边,拿起搭在铜盆上的素白帕子,用盆里的凉水浸湿,双手用力将之拧干,又回转床边,轻轻擦拭叶萧额上鼻尖的汗珠,擦净之后,他重新将帕子清洗过一遍,叠成长条形搭在叶萧的额头。做完这些,本想立刻出去找大夫回来,但是瞥见薄被上那个明显隆起的弧度,他再度迟疑了,大人并不是今日才得的风寒,昨日上午他就说要找大夫,大人当时就不让,只叫他去抓了药来煎,今日大人若是醒着,想必也是一样的答案。不能找大夫!黄诚脑中急转,当机立断,出了门直奔厨房煎药,好在昨日多抓了几服药,此时还能顶上一顶,他不放心叶萧独自留在房中,便招了使馆里伺候的仆人看着药炉子,自己仍回房去照料。额上的帕子隔一阵便被重新清洗换过,叶萧的状况却一点也没有好转,许是怀着身孕,体质有所下降之故,这一场风寒来势汹汹,昨夜又被冷风一吹,今日更是病来如山倒,整个人连清醒都难。朦胧之中,叶萧恍惚听见了黄诚的叫唤,也确实想要回应,可是他浑身无力,连动动手指都难,眼皮沉重到掀不起来,双唇好似被黏在一起,任他怎么费力也张不开。这仿佛是天意,当初被李青山伤成那样,他都能及时清醒过来,今日只是染个风寒,却弄得像要被夺了性命一样。他这样毫无动静,伺候在旁的黄诚便愈发着急,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匆匆出门去取了药回来,一勺一勺地喂下去。见他把一碗汤药全部喝了下去,黄诚稍稍松一口气,这药在昨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喝下之后睡上一觉,病情便有所好转,黄诚期盼着到了晌午,他家大人便能如昨日那般清醒过来。然而天不遂人愿,药才将将喂完,就有乔装成百姓在外打探消息的兵丁前来禀事。黄诚不想打扰叶萧休息,拉着兵丁到院子里说话,才听完禀报,他瞳孔猛地扩大,脸色严肃地问道:你确定没有听错看错?那兵丁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脸上也显出几分焦虑:黄大人,现下可怎么办,是否让将军拿个主意?黄诚摇了摇头:不成,大人他唉,话到此处,他心念急转,大人与蔡权早有勾结的流言已是难办,此时若是被李楚的人控制住,往后便只能受制于人了,他极速思索着对策,这样,你立刻去把马车驾过来,再让咱们的人全部隐藏身份,四散混入百姓之间。这个时候,黄诚不得不佩服自家大人的神机妙算,早前就已让他物色好必要之时可用来掩人耳目的住所,如今遇见无法在使馆里住下去的情况,他们才不至于无处可去。此话过后,两人分头行事,黄诚回到叶萧房里,不怎么抱希望地唤了两声,见他仍是不醒,只能低语一声:大人,得罪了。而后连人带被地就把人抱了起来。叶萧身量高,分量也不轻,把他挪到停在院子里的马车上,黄诚费了不少功夫,中途还险些把人摔到地上,但是他仿佛想到了不能把人摔着的理由,硬是拖着抽筋的手臂,把人塞进车厢,而后反身坐在马车上,对坐在另一边的兵丁说了一个地址。那兵丁听后点点头,手里的马鞭子一甩,前头的枣红色骏马便拖着车厢从后门跑出使馆,朝着京师西南角的某个地方而去。他们才离开没多久,一帮李楚禁卫军打扮的人就刀剑齐备地冲进使馆,直接奔向主客居所,一番搜寻,留给他们的只是人去楼空。禁卫军的领头人是个脸上带着条刀疤的汉子,没抓到人,他气得一脚踹翻房里的八仙桌,骂骂咧咧道:俺怎么就这么点背,这下又要到少主跟前去领罚了。旁边一个白面无须的卫军凑上来问道:队长,咱们追不追?经他一提醒,领头人才想起来这个时候不该急着领罚,应该先去追人才对,遂高喝道:还找什么找,找什么找,人早就跑没影了,给俺追!说着便带头跑出正门,继续满大街地搜人。这番举动让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白面卫军暗中翻了个白眼儿,他实在不明白,少主怎么就鬼迷心窍似的,指了这么个愣头青来带队抓人,这么大张旗鼓,能抓到人才怪了,要是由自己主事,南晋来使绝对跑不掉!******李青山的反击一经出现,蔡权那边好似有所预料,迅速回应,一时间,整个京师被两方你来我往的争斗博弈弄得乌烟瘴气。如今正逢国丧期间,京师的氛围本就带了几分肃穆庄严,再被争夺帝位的事情闹上一闹,连整个天空都显得阴气沉沉,让人不由得感觉到压抑而沉闷。这几日,甚至比先君刚过世那几日更加难熬,堪称李楚立国以来最不同寻常的时刻。百姓们但凡能窝在家里的,都已经闭门不出了,没办法必须出门讨生活的,无不是行色匆匆,并非他们不想放慢脚步,实在是走在街道上都觉风声鹤唳,更有甚者,甚至有了几分草木皆兵的恍惚感。李青山和蔡权僵持不下,叶萧这边也不好过,他一直高烧不退,连清醒都做不到。黄诚虽隔一段时间,就煎了药喂给叶萧喝,可这药似乎没什么效果,叶萧的糟糕状况也并没有好转,他心里紧紧地揪着。到了第二日午时,他终于坐不住了,无论如何,都必须请大夫来看一看,高烧若是再不退下来,连人都要烧坏的,哪里还管得了其他。此时的京师,正是氛围紧张的时候,连医馆药铺都关门歇业了,大夫们如无意外绝不外出,可叶萧这边根本就拖不了更长时间了,黄诚在心里一合计,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派人从最近的医馆掳了一个坐馆大夫回来。出于小心谨慎的目的,以及先前隐隐的猜测,黄诚将棉被盖到叶萧鼻尖,又放下床榻上的帘子,只将叶萧的手腕挪到帘外,才示意大夫诊脉。大夫是个白白净净的后生,连身量都比黄诚矮了大半个头,无缘无故被掳到这里,本就够害怕了,再被黄诚这种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面无表情地瞪上一眼,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他为叶萧诊脉时,连手都还是抖的,诊完脉以后,心里就有了成算。黄诚简述详情:他已昏迷了整整一日,风寒药也喂了好几服,还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现下到底如何了?大夫低着头颤声道:这这位夫人怀着身孕,身体本就不比常人,如今昏迷不醒,正如好汉所说,是高烧不退的缘故,至于这药好汉可否拿过来让我看一看?对于叶萧身体的异常,黄诚此前虽隐隐有所猜测,但此时从大夫口中确定下来,心里依然翻起惊涛骇浪,但他面上还是紧紧地绷着,瞥了大夫一眼:等着。转身飞快出门,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只药罐子,药罐里面正是此前煎药的残渣。大夫接过药罐,打开盖子闻了闻,又用筷子拨弄残渣细细分辨,而后才道:这确实是退热的方子,不见效估摸着还是因为怀着身孕的缘故,待我改了里面的几味药,喝下以后歇上半日便能清醒,至于这高烧,恐怕还要过几日才能完全退下来。黄诚听后,又瞪他一眼:那还不赶紧回去抓药。方镇定了几分的大夫又被他吓得够呛,说话间也再度颤抖起来:如今如今这街面儿上不不不太平黄诚急着派人抓药,不欲与他废话,拎着他的后衣领子就把人拖到几案边,那里纸笔都已齐备,将人扔下后,便沉声道:写方子。大夫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唯唯诺诺地写好方子,手里的笔尚未放下,站在旁边的人就迅速将纸拿起,抬腿就要往外走。大夫此时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终于主动为自己争取了一把:我我我去抓药。黄诚回头看他一眼,皱眉问道:旁人不识得这方子上的药材?大夫脸色一僵:不不是他这不是想趁着抓药的机会,逃离这人的魔爪么。黄诚听后便冷哼一声:那就等着。随后又觉让他一人留在房里不妥当,便仍拎了他的后衣领,将这个被吓得畏畏缩缩的人拎到柴房关起来。这才派人乔装出去抓药回来。药抓回来以后,黄诚忙着煎药喂药,也没心思去搭理那个被关在柴房里的大夫。******叶萧喝了药,果然在傍晚时分清醒过来,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目光望向黄诚,双唇轻启:怎么回事?黄诚将这两日的事情都说给他听,说到请了大夫来诊脉时,他眸光闪烁地闭了嘴。叶萧被中的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腹侧,又抬手拧拧眉心: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晓,那个大夫手掌触碰到不断冒出细密汗珠的额头,滚烫的热度烧灼着掌心,黄诚脸色难看,暗道不好,大人身上的风寒怕是加重了。他立刻直起腰身,来到木架子边,拿起搭在铜盆上的素白帕子,用盆里的凉水浸湿,双手用力将之拧干,又回转床边,轻轻擦拭叶萧额上鼻尖的汗珠,擦净之后,他重新将帕子清洗过一遍,叠成长条形搭在叶萧的额头。做完这些,本想立刻出去找大夫回来,但是瞥见薄被上那个明显隆起的弧度,他再度迟疑了,大人并不是今日才得的风寒,昨日上午他就说要找大夫,大人当时就不让,只叫他去抓了药来煎,今日大人若是醒着,想必也是一样的答案。不能找大夫!黄诚脑中急转,当机立断,出了门直奔厨房煎药,好在昨日多抓了几服药,此时还能顶上一顶,他不放心叶萧独自留在房中,便招了使馆里伺候的仆人看着药炉子,自己仍回房去照料。额上的帕子隔一阵便被重新清洗换过,叶萧的状况却一点也没有好转,许是怀着身孕,体质有所下降之故,这一场风寒来势汹汹,昨夜又被冷风一吹,今日更是病来如山倒,整个人连清醒都难。朦胧之中,叶萧恍惚听见了黄诚的叫唤,也确实想要回应,可是他浑身无力,连动动手指都难,眼皮沉重到掀不起来,双唇好似被黏在一起,任他怎么费力也张不开。这仿佛是天意,当初被李青山伤成那样,他都能及时清醒过来,今日只是染个风寒,却弄得像要被夺了性命一样。他这样毫无动静,伺候在旁的黄诚便愈发着急,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匆匆出门去取了药回来,一勺一勺地喂下去。见他把一碗汤药全部喝了下去,黄诚稍稍松一口气,这药在昨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喝下之后睡上一觉,病情便有所好转,黄诚期盼着到了晌午,他家大人便能如昨日那般清醒过来。然而天不遂人愿,药才将将喂完,就有乔装成百姓在外打探消息的兵丁前来禀事。黄诚不想打扰叶萧休息,拉着兵丁到院子里说话,才听完禀报,他瞳孔猛地扩大,脸色严肃地问道:你确定没有听错看错?那兵丁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脸上也显出几分焦虑:黄大人,现下可怎么办,是否让将军拿个主意?黄诚摇了摇头:不成,大人他唉,话到此处,他心念急转,大人与蔡权早有勾结的流言已是难办,此时若是被李楚的人控制住,往后便只能受制于人了,他极速思索着对策,这样,你立刻去把马车驾过来,再让咱们的人全部隐藏身份,四散混入百姓之间。这个时候,黄诚不得不佩服自家大人的神机妙算,早前就已让他物色好必要之时可用来掩人耳目的住所,如今遇见无法在使馆里住下去的情况,他们才不至于无处可去。此话过后,两人分头行事,黄诚回到叶萧房里,不怎么抱希望地唤了两声,见他仍是不醒,只能低语一声:大人,得罪了。而后连人带被地就把人抱了起来。叶萧身量高,分量也不轻,把他挪到停在院子里的马车上,黄诚费了不少功夫,中途还险些把人摔到地上,但是他仿佛想到了不能把人摔着的理由,硬是拖着抽筋的手臂,把人塞进车厢,而后反身坐在马车上,对坐在另一边的兵丁说了一个地址。那兵丁听后点点头,手里的马鞭子一甩,前头的枣红色骏马便拖着车厢从后门跑出使馆,朝着京师西南角的某个地方而去。他们才离开没多久,一帮李楚禁卫军打扮的人就刀剑齐备地冲进使馆,直接奔向主客居所,一番搜寻,留给他们的只是人去楼空。禁卫军的领头人是个脸上带着条刀疤的汉子,没抓到人,他气得一脚踹翻房里的八仙桌,骂骂咧咧道:俺怎么就这么点背,这下又要到少主跟前去领罚了。旁边一个白面无须的卫军凑上来问道:队长,咱们追不追?经他一提醒,领头人才想起来这个时候不该急着领罚,应该先去追人才对,遂高喝道:还找什么找,找什么找,人早就跑没影了,给俺追!说着便带头跑出正门,继续满大街地搜人。这番举动让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白面卫军暗中翻了个白眼儿,他实在不明白,少主怎么就鬼迷心窍似的,指了这么个愣头青来带队抓人,这么大张旗鼓,能抓到人才怪了,要是由自己主事,南晋来使绝对跑不掉!******李青山的反击一经出现,蔡权那边好似有所预料,迅速回应,一时间,整个京师被两方你来我往的争斗博弈弄得乌烟瘴气。如今正逢国丧期间,京师的氛围本就带了几分肃穆庄严,再被争夺帝位的事情闹上一闹,连整个天空都显得阴气沉沉,让人不由得感觉到压抑而沉闷。这几日,甚至比先君刚过世那几日更加难熬,堪称李楚立国以来最不同寻常的时刻。百姓们但凡能窝在家里的,都已经闭门不出了,没办法必须出门讨生活的,无不是行色匆匆,并非他们不想放慢脚步,实在是走在街道上都觉风声鹤唳,更有甚者,甚至有了几分草木皆兵的恍惚感。李青山和蔡权僵持不下,叶萧这边也不好过,他一直高烧不退,连清醒都做不到。黄诚虽隔一段时间,就煎了药喂给叶萧喝,可这药似乎没什么效果,叶萧的糟糕状况也并没有好转,他心里紧紧地揪着。到了第二日午时,他终于坐不住了,无论如何,都必须请大夫来看一看,高烧若是再不退下来,连人都要烧坏的,哪里还管得了其他。此时的京师,正是氛围紧张的时候,连医馆药铺都关门歇业了,大夫们如无意外绝不外出,可叶萧这边根本就拖不了更长时间了,黄诚在心里一合计,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派人从最近的医馆掳了一个坐馆大夫回来。出于小心谨慎的目的,以及先前隐隐的猜测,黄诚将棉被盖到叶萧鼻尖,又放下床榻上的帘子,只将叶萧的手腕挪到帘外,才示意大夫诊脉。大夫是个白白净净的后生,连身量都比黄诚矮了大半个头,无缘无故被掳到这里,本就够害怕了,再被黄诚这种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面无表情地瞪上一眼,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他为叶萧诊脉时,连手都还是抖的,诊完脉以后,心里就有了成算。黄诚简述详情:他已昏迷了整整一日,风寒药也喂了好几服,还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现下到底如何了?大夫低着头颤声道:这这位夫人怀着身孕,身体本就不比常人,如今昏迷不醒,正如好汉所说,是高烧不退的缘故,至于这药好汉可否拿过来让我看一看?对于叶萧身体的异常,黄诚此前虽隐隐有所猜测,但此时从大夫口中确定下来,心里依然翻起惊涛骇浪,但他面上还是紧紧地绷着,瞥了大夫一眼:等着。转身飞快出门,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只药罐子,药罐里面正是此前煎药的残渣。大夫接过药罐,打开盖子闻了闻,又用筷子拨弄残渣细细分辨,而后才道:这确实是退热的方子,不见效估摸着还是因为怀着身孕的缘故,待我改了里面的几味药,喝下以后歇上半日便能清醒,至于这高烧,恐怕还要过几日才能完全退下来。黄诚听后,又瞪他一眼:那还不赶紧回去抓药。方镇定了几分的大夫又被他吓得够呛,说话间也再度颤抖起来:如今如今这街面儿上不不不太平黄诚急着派人抓药,不欲与他废话,拎着他的后衣领子就把人拖到几案边,那里纸笔都已齐备,将人扔下后,便沉声道:写方子。大夫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唯唯诺诺地写好方子,手里的笔尚未放下,站在旁边的人就迅速将纸拿起,抬腿就要往外走。大夫此时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终于主动为自己争取了一把:我我我去抓药。黄诚回头看他一眼,皱眉问道:旁人不识得这方子上的药材?大夫脸色一僵:不不是他这不是想趁着抓药的机会,逃离这人的魔爪么。黄诚听后便冷哼一声:那就等着。随后又觉让他一人留在房里不妥当,便仍拎了他的后衣领,将这个被吓得畏畏缩缩的人拎到柴房关起来。这才派人乔装出去抓药回来。药抓回来以后,黄诚忙着煎药喂药,也没心思去搭理那个被关在柴房里的大夫。******叶萧喝了药,果然在傍晚时分清醒过来,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目光望向黄诚,双唇轻启:怎么回事?黄诚将这两日的事情都说给他听,说到请了大夫来诊脉时,他眸光闪烁地闭了嘴。叶萧被中的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腹侧,又抬手拧拧眉心: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晓,那个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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